第44節(jié)
九月想哭又不敢哭,萬一兩個打起來,把謊扯破了,她可不得挨她娘的打,一院子里住著幾家,都來拉扯,勸道:“一道進的院子,往后不如就認個干姐妹罷了,饒了二尺布值個甚?!?/br> 鄭婆子卻知定無此事,嚎得一條巷子都能聽得見,就這么叫人上門辱了,怎么也咽不下這口氣,上手就要扯九月娘的頭發(fā)。 葡萄知道今兒有糯米團子吃,偷空回來,一見打起來了,一人一嘴把事情聽了個分明,作勢拉架,暗里狠狠掐了九月娘一把,鄭婆子見有人助陣,指了葡萄:“你去把你meimei叫回來,我倒要看看,哪個還敢再潑臟水。” 葡萄飛快跑回院里,在幽篁里門邊探了頭,石桂正在廊下做活計,見著葡萄看她急得很,放下繡籮兒走到門邊,葡萄一看她身上果然穿著秋香色的褲子:“你一個屋的九月說你貪了她二尺布,可有這回事?” 石桂立時皺了眉頭:“那是她先問我借了,又還給我的?!?/br> 葡萄鼻子里頭出了口氣:“爛嘴巴的小蹄子,你且趕緊回去罷,后頭都鬧起來了,九月的娘正跟干娘打架呢!” 石桂一聽也猜測得出七八分來,這個貪便宜的罪名可不能擔,看著她可憐,竟反過來誣了她,告訴了玉絮一聲,說干娘找她回家,玉絮一抬手放過了。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昨天的年飯吃的怎么樣?。?/br> 有沒有被催婚催生催男友呀? 懷總被催生了,一胎沒有,催的是二胎,直接讓我生個好,好你妹! 春晚簡直難看出了新高度 好了,大家已經(jīng)成功的挺過了年夜飯 要繼續(xù)挺過拜年呀! 昨天沒拿到紅包的妹子們不要急,今天還有噠,大家猴年猴開心,妹子們么么噠 謝謝妹子們的猴腮雷~~ ☆、第80章 借機 葡萄拉了石桂往后巷子跑去,宋家的下人都住在這一條巷子里,一個院子里頭好幾家,家家隔了一道墻,九月娘是帶著氣來的,一路走一路嚷,鄭婆子也不是個省油的燈,兩個打成這樣,巷子里還有誰家不知道,俱都擠出來看熱鬧。 葡萄一路走一路罵:“得虧著我回來看干娘,要不然干娘可不憑白叫人欺負了,這是看家里沒男人呢,你可沒聽見,那罵得有多難聽呢。” 石桂抿了唇,眉頭皺得緊緊的,在院子里頭不許奔跑,出了院子門,往二門上走了,兩個這才跑起來,葡萄還斜了她一眼:“倒要你好心,反過來咬你一口了罷?!?/br> 葡萄雖嘴碎,卻很有仇愀之心,揉了胳膊道:“那一家子幾個女兒,光對著干娘一個下手,咱們那個干jiejie,看著只會嚷肚子疼呢?!?/br> 要是鄭婆子的女兒厲害,也不會混成現(xiàn)在這個模樣,差事叫人擠了不說,還得靠著老娘幫補才能過日子,挺了個大肚皮,連高聲叫罵都不成,何況幫手打架。 石桂奔進小院的時候,九月娘那兩個jiejie正一左一右的壓著鄭婆子,院子里頭一片狼藉,滾的粉圓子有一半兒散在地上,身上臉上又是粉白又是褐黃,分不出來是個什么。 鄭婆子頭發(fā)叫揪掉一絡,披著頭發(fā)滿地打滾,兩條腿反剪著九月娘,緊緊鎖著她的脖子,指甲在她臉上撓了個四面開花,眼睛上頭一道道的血痕,連九月兩個jiejie都挨著幾腳。 鄭婆子年紀大了,又是寡婦,這兩個卻還未嫁,她打架,要么是撓臉,要么就是扯裙子,得虧著如今天凍了穿得厚,九月兩個jiejie的裙子都叫扯下一半來。 葡萄一見這么著,趕緊上去拉架,余下也有勸的,卻怎么拉得住,這兩頭雌老虎又踢又咬又抓又撓,在地上滾成了一團,越是拉越是纏得緊。 九月娘身上還穿著那件彈墨綠的綢襖子,怎么經(jīng)得住這樣的纏打,早就扯了口子,露出里頭的棉花來。 九月娘難得有那么一件綢襖子,扯壞了怎么不心疼,鄭婆子身上卻是做粉團子時穿的罩衣,扯壞幾件都不值錢,九月娘沖上來要打她,她一把就抓爛了綢襖,兩個這才滾成一團,打得難解難分。 家里有小子的還在拍手叫好,殺豬似的嚎叫一聲,卻是葡萄伸手掐了九月娘大腿上的軟rou,鄭婆子看人來了,越發(fā)有勁,別個悶頭打人,她卻是一邊打一邊罵,嘴里把九月娘往上數(shù)三輩都罵了進去,又罵她一肚皮的賠錢貨,還不如外頭當鴇母的。 九月的娘打又打不過,罵還罵不過,好容易拉扯開兩個人,拍著大腿就哭個不休,一抬眼看見石桂,立時就要去抓她。 石桂在鄉(xiāng)下還有甚個村婦打架沒見過,看她收了聲就知道她要打人,這時候打得發(fā)散衣亂,鞋子都丟了一只,橫著沖撞過來,石桂把身子一閃,九月娘直直撞到院子里頭卷棚柱子上,頭頂冒金星,嘴里哀叫一聲,翻了眼兒就要昏過去。 她哪里還有力氣,全在地下打滾給打軟了,軟綿綿的撞過來,石桂還等了一等,頭剛剛擦著柱子邊,上頭蓋的稻草都沒掉下一根來。 正主都來了,還有甚個好打的,鄭婆子的女兒自然也來了,丈夫到底是男人,再沒有女人打架也上手相幫的,她拉了石桂道:“那二尺布是個什么事,怎么鬧得這模樣?!?/br> 石桂也在人群里找九月,看了一圈哪里見得著九月的影子,料想著是事情鬧大了,她倒跑了,三個jiejie兩個掛了彩,親娘更不必說,腳上不知道挨了幾下,站都站不住,為著二尺布,臉都不要了。 “九月不在,我說的她們就能信,見著我來就躲開了,我倒要問問,欠了帳竟不必還了?”石桂高了聲,架都打完了,圍觀的卻還沒走,聽她這一說,都轉(zhuǎn)了頭找九月,見她不在,心里也明白過來,分明是無理的來鬧有理的,欠債的倒來債主家里鬧騰。 鄭婆子支著葡萄站起來,葡萄又是替她揉肩,又是替她拍背,把身上沾的面粉灰塵拍干凈,鄭婆子一伸手,石桂就立到她身邊去,扶了她的胳膊:“陳家嬸子也不必來這兒撒潑,只管問你女兒去。” 九月娘腦子里這根筋還沒轉(zhuǎn)過來,喊著九月的名字,幾遍女兒都沒出來,還是三月五月兩個拉了她,告訴她meimei早就跑了,一看見打起來,捂著臉往院子里頭跑。 這下不明白的也明白了,九月娘卻還扯著嗓子:“必是你在院里頭欺了她,她這才怕你,看我今兒教不教訓你!” 石桂輕笑一聲:“陳嬸子既然說了,那我也替九月問一問,領(lǐng)著兩份香粉頭油,院子里頭一份都短了我們的,怎么她偏要用了我的?” 這些東西擱在臉盆架子上,三月分一回,石桂哪里用得完,總有余下的帶回來,九月自家的拿回家給幾個jiejie分了,輪著她可不就沒了,幾個jiejie的頭發(fā)梳得油光水滑的,說她這么一丁點兒頭發(fā)哪里用得著頭油。 石桂自來不小氣,盒子開著,梳子上抹一點,九月也跟著一起用,后來連胰子也一道用了。 九月家里一向不富裕,好容易得了些東西,可不左右分送,嘴上還說得響亮,說是女兒拿回來的,表姑娘特意賞了她的。 石桂一句戳穿,九月娘當場下不來臺,人群里哧笑一聲,臊得她滿面通紅,扯著嗓子罵了一聲:“你放屁?!?/br> 五月正在人群里找小妹,抬眼一看,見著三月婆家的小姑子也在,立時抽了一口氣,拉一拉jiejie的衣角,姐妹兩個身上又是灰又是土,衣裳都叫扯亂了,落到婆家眼里,可不丟人現(xiàn)眼。 三月一時連眼圈都紅起來,小姑子正皺眉頭看著,也不知道回去要怎么學給婆婆聽,三月到底還沒出嫁,為著二尺布,連小姑子也得瞧不起她,趕緊扯親媽道:“必是九月怕你打她,這才胡扯的?!?/br> 九月娘布沒討著,衣裳還叫扯破了,怎么肯干休,還又叫又嚷要鄭婆子陪她的綢衣裳,石桂把鄭婆子的手一抬:“干娘,我給那個開口鐲子呢?你不是一向戴著,可是落地下了?” 葡萄只當是真的,趕緊往地下找,把翻倒的竹簍筐兒都拎起來找了一回:“必是你們拿了,趕緊賠出來!” 石桂見著九月娘這樣胡攪蠻纏鬧個不休,也知道這樣的混人講不得道理,打是打不過的,就算鄭婆子一個抵仨,這許多人看著,便是能贏過陳家這幾個女人,石桂也不想干這么丟臉的事。 鄭婆子收著的一對兒銀燈籠耳墜,哪里有什么開口銀鐲子,立時知機,伸手一摸腕子,上頭掐了好幾個紅?。骸氨厥悄銈償]下來了,趕緊給我還回來?!?/br> 九月娘眼看著鄭婆子把手腕露出來,又見葡萄滿地遍尋不著,倒真信了鄭婆子丟了一只鐲子,眼兒一溜自家女兒,要么就是這姐倆趁機給擼了去,一只銀手鐲抵一件綢衣裳,沒賠還賺了。 也知道那二尺布的事兒是小女兒說了謊話,還想強撐著說兩句把場面圓回來,石桂拿手一指:“jiejie趕緊翻一翻,說不得就藏在身上呢!” 九月娘唬得趕緊往后退了幾步,一手拉了一個女兒,直往家奔去,到了家連九月也不找了,先伸了手:“把那鐲子拿出來,你們倆倒是精,怎么不把那耳墜子也給扯下來。” 她吃了一頓好打,擼了衣袖子一看,胳膊都叫掐青了,兩個女兒卻面面相覷,都攤了手,哪兒有那只開口銀鐲子。 石桂扶了鄭婆子坐到小杌子上,葡萄給她揉肩,石桂倒了一杯熱茶來,把滾落在地上的粉團子拾起來,鄭婆子一面吸氣一面跌足:“白糟蹋糧食,挨雷劈的。” 石桂知道必要吃教訓的,腳下不停,掃了院子,壘起竹簍兒,還給鄭婆子的女兒搬了個椅子來,扶著人坐下,給她抓了一把大棗子吃。 鄭婆子氣得心口疼,葡萄也跟著罵個不住,連鄭婆子的女兒這會兒都有了勁頭,才還一付要急暈過去的模樣,這會兒啃著棗子:“我說這丫頭年紀還小,娘得把她們看看緊,白打了水漂,連個好字兒都沒得著,倒叫人來鬧一場?!?/br> 鄭婆子心疼滾了一地的粉團了,這是給女兒做的,里頭擱得滿滿的rou餡,全都白糟了,才剛蒸出來,一個都沒嘗著咸淡呢。 石桂進進出出的忙活著,還給葡萄打起眼色來,葡萄先還沒知覺,只當是說石桂的,雖聽著了,也沒當一回事,見著她的眼色,光看不開口,哪知道鄭婆子跟著便是一句:“我原來寵著她們,這才把東西白白給了白眼狼,往后你們倆發(fā)什么,都拿家來,我給你們存著,要用了再來取,誰還敢打你們的主意。” 葡萄臉上立時變色,刮了石桂一眼,石桂卻是早就料著,才剛一開口,就知道鄭婆子后頭得跟上這么一句。 石桂的東西上繳,葡萄只站干岸看著,輪著她自個兒,怎么不rou疼,不住看石桂的臉,指望她先開口,見她沉得住,又笑又開口:“干娘也想得太壞了些,我們哪兒就由得人欺負了?!?/br> 石桂等的就是她先開口,九月這事兒到底跟她有干系,不好立時開口,有了葡萄先起頭,她也跟著笑起來:“干娘就在院里看著,哪個就敢欺了咱們?nèi)?,若真有個不放心的,離得這樣近呢,總能替咱們撐腰?!?/br> 鄭婆子怎肯干休,她平白挨了這一頓,不順勢摳些油水出來,豈不是白挨了,把手一甩:“知道你們難開口,我去跟管事的說,往后你們倆這份月錢,我替你們領(lǐng)了。” 作者有話要說: 妹紙們高興咩 應該全都發(fā)出去啦 除非晉江的批量不管用~~ 沒收到的舉個手呀~~ 進八百啦~~ 大吉大利求包養(yǎng) ☆、第81章 吃虧 鄭婆子嘴上“哎哎”叫得痛楚,不等石桂葡萄兩個再駁她,拿個帕子包了頭,往床上一臥,捂著頭一陣陣的抽氣。 她女兒挺著肚皮陪著,鄭婆子哀叫得會兒還強撐著要起來把粉團子包了,葡萄石桂怎么能干看著,還叫她躺在床上,兩個人把院子理了,看著余下一半的rou餡,抓了一把粉,揉面做起團子 來。 又是揉面又是調(diào)餡,裹了rou團子,再上籠去蒸,蒸了五十來只,鄭婆子還嘆:“原是說定了給一百的,你同親家母說一聲,后頭兩天再補上去?!?/br> 胳膊疼腿疼是真,總是打了一架的,鄭婆子也不年輕了,何況她一個打三個,她女兒見著這模樣替她掖掖被子,關(guān)照兩個meimei:“娘年歲大了,哪里還受得住,到底是為著替你們出頭,你們也多照顧她些?!?/br> 也不等團子冷透,著急就要走,還是石桂說了一聲:“jiejie慢些罷,裹起來全粘在一處,拿回去也沒法吃了。”她這才訕訕停住了腳步,家里女兒還沒吃,清鍋冷灶,還得從這兒拿了帶回去。 葡萄偷偷留下兩只,跟石桂一人一只吃了,給鄭婆子倒水揉腿,忙了半日,這才出來,一出門就是一聲嘆,這兩個打得好算盤,大小通吃,一網(wǎng)打盡了。 葡萄回去的路上就不住埋怨石桂:“你瞧瞧你辦的好事,統(tǒng)共才這點子錢,原來不過要一半,現(xiàn)下可好,得從她手里討錢花了?!?/br> 鄭婆子都說到那份上了,往后真?zhèn)€往管事的手里領(lǐng)月錢,可不是一文都落不到自家手里,葡萄這段日子手上寬松,她愛吃愛穿的毛病進了老宅更改不好了。 錢姨娘發(fā)下來的料子做了衣裳裙子,還費了錢去外頭買小花釵銀簪子,通身上下季季都有一身新的,鄭婆子怎么不盯著,還想著過年的時候提,正好拿石桂做了筏子,拉了葡萄苦勸:“你meimei平日里不惹事兒的,事都要來找她,似你這樣的,更不能捏著錢了,往后拿甚個錢添妝奩去?” 葡萄叫苦不迭,就不該攬這樁事,要是她不饞那口吃的,也總有人去尋石桂,也就沒她什么事兒了,如今可好,白白把自個兒折在里頭了。 就是不出九月這樁事,鄭婆子也必得開這個口的,她自家的月錢補貼了女兒還不夠,女兒在婆家的日子想好過,沒錢是怎么也別想的。 這事兒確是無妄之災,石桂也沒想到會出這種事,不過幫襯一把,剪上二尺布,卻鬧得人仰馬翻,這一回確是她帶累了葡萄,開口道:“是我的不是,jiejie不必急,我來想法子?!?/br> 說白了不過二尺布,陳家的倒把這二尺布看得比天大了,人群里就有嘲諷的,一個屋里短個什么少個什么,先借一借也是常事,哪家子還沒個一處當差的姐妹,偏偏九月娘要鬧,往后兩個再怎么一道相處。 石桂一路走,葡萄一路啐,把九月拉出來罵了個千八百回,恨不得撓花她的臉:“她必是在表姑娘院子里躲著呢,你回去了也別鬧出來,主子都厭那挑事兒的?!?/br> 先還忿忿著,卻又教導起石桂來,還拉了她的手:“我知道你性子硬氣,可這不是硬來的時候,再不濟,你把她叫出來,咱們一道打她一頓?!?/br> 先頭說的還有章法有道理,跟著那一句引得石桂笑起來:“真?zhèn)€鬧了,還不叫攆出院子去,干娘也就是在自家院里頭,進了園子,連高聲都不敢呢?!?/br> 主家誰來管你這二尺三寸的,煩到眼前一板子全打了,誰對誰錯有什么打緊,不會看眼色的也當不得下人。 石桂進了幽篁里,天都已經(jīng)暗了,院子里頭點起燈來,她一進門就去跟玉絮說話,玉絮是瞧見葡萄急著過來的,又聽了一耳朵,正要問石桂,點一點屋子:“你怎么才回來,九月可是早早就回來了?!?/br> 九月不敢進屋,還在院子里頭等了一會,貓在那假山石下邊,眼瞧著石桂出了幽篁里的門,跟葡萄兩個氣勢洶洶的往后巷去,當時就暗叫一聲糟糕。 要是這會兒回去,還不叫她娘打個半死,越發(fā)躲著不敢出來,挨了半日不見石桂,掃院的婆子來來回回瞧見她好幾回,上來趕了她:“哪個院里頭當差的,趕緊上差去,再躲懶兒仔細我拉你去見管事娘子?!?/br> 九月這才回去了,玉絮問她,她吱吱唔唔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只低了頭看著鞋面,兜頭挨的那一下,正打在額角,紅了一塊,玉絮一看便知她是挨打了,問她,她卻不敢答,自家親娘打的,還能找誰說理去。 縮身就進了屋子,關(guān)在屋里頭不出來,眼睛盯著門邊,看見石桂一進院門,就唬得一哆嗦,她也瞧見鄭婆子打得那個樣子了,委屈的紅了眼圈,坐在床沿哭了好一會兒,好容易收了淚,見著石桂倒又要哭。 眼淚都要淌下來了,石桂卻連門都沒進,徑直往玉絮那兒去了,她只當是石桂要告狀,這下子越發(fā)害怕起來,守著門等了好半日,就是不見她進來,等掌了燈,外頭便傳飯了。 石桂倒不怕鄭婆子收了這一份月錢去,她如今手上松,不獨領(lǐng)著宋家的月錢,還領(lǐng)著葉文心這頭的一注錢,從進了幽篁里,零零碎碎得了許多東西,光是金戒指跟牙雕的花簽子,就值得好些錢了,鄭婆子縱是在領(lǐng),也只能把宋家的月錢領(lǐng)去,要是有臉到馮嬤嬤跟前去說,葉氏也得發(fā)落了她。 九月再怎么也得出來吃飯,今兒是吃大碗菜,蘿卜燒rou,豆腐辣湯,光是這兩碗就下飯,一端出來直勾人的饞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