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節(jié)
聞言,萬進狐疑地看向蕭誠。 段子卿忙解釋道:“外子家世中庸,并不太了解這些事情,我也還沒找到適當(dāng)?shù)臅r機與他詳說?!?/br> “原來如此,”萬進點點頭,而后沖段子卿抱拳頷首,“失敬?!?/br> 那就難怪這男人外出尋親還會帶上妻子了,若自己的妻子也是出自長孫這樣的門戶,那他也能帶著四處走動而不必擔(dān)憂妻子的安危。 段子卿也沖萬進微微頷首。 蕭誠左看看右看看,而后一臉不滿地對段子卿說道:“這事兒,咱們之后再好好說道說道。” 段子卿裝作心虛似的縮了縮脖子,而后扭頭看向遠方。 萬進又目視前方,道:“既然如此,那倒是我多管閑事了?!?/br> “萬兄哪里的話,”段子卿又轉(zhuǎn)回頭來看著萬進,“這一路上多虧了有萬兄照拂,不然僅憑我夫妻二人哪里能安然無恙地走在這兇險之地,之后的幾日怕還要勞萬兄費心了。” 萬進看了看段子卿的笑臉,放軟了口氣,道:“客氣了,我會盡力?!?/br> ☆、42. 第 42 章 自從蕭誠將段子卿偽裝身份的姓氏告訴給萬進之后,萬進對段子卿就客氣了許多,并且還熱絡(luò)了許多,原本在他們之間傳話的都是萬勝,可那之后萬進總是彬彬有禮地親自到段子卿面前報信,這讓蕭誠忍不住漸漸黑了臉色。 “你過來?!敝形缭谝惶幧搅挚盏厣闲菹⒌臅r候,蕭誠就將段子卿給叫到了林子里,“你是不是該跟我解釋一下了?” 段子卿聳聳肩,一臉無辜地說道:“我一開始就跟你說過我現(xiàn)在叫長孫青,我哪兒知道你沒聽明白啊?!?/br> “我怎么知道這一個姓氏還暗藏玄機?”蕭誠不滿地瞪著段子卿,“所以長孫家到底是做什么的?” 段子卿探頭沖不遠處的長孫若言喊道:“若言,你來一下?!?/br> 長孫若言聞聲轉(zhuǎn)身,看了看隱在林中的兩個人,便邁開腳步走了過去。 “少主,什么事?” 段子卿指著長孫若言,笑著向蕭誠介紹道:“這位,長孫若言,長孫家的二當(dāng)家,家中自祖輩開始就鉆研機巧,如今在這個領(lǐng)域已是翹楚。因此長孫氏在唐國還挺出名的,尤其是在江南一帶?!?/br> 蕭誠的臉色一沉,冷聲對長孫若言說道:“你可以回去了?!?/br> 聞言,長孫若言看向段子卿。 段子卿也不知道蕭誠又為什么黑了臉,只好先讓長孫若言歸隊。 等長孫若言走了,蕭誠瞪著段子卿咬牙切齒道:“他姓長孫,你卻一直只叫他若言?” “咦?啊……恩,是啊,”段子卿茫然地眨眼,“不然叫他什么?” 若言的名字太長,年歲上又比她小了幾個月,因此她一直都只喊若言的名字,連子鳴都沒覺得這有什么不妥,蕭誠這是在介意什么? “不會連名帶姓一起喊嗎?”見段子卿還不知道他為什么生氣,蕭誠真是氣也不是不氣也不是。 聽段子卿一口一個若言地叫著,他還以為那小子是姓若的,結(jié)果卻是姓長孫的?她一個女人,不管是嫁人了還是沒嫁人,怎么能把一個男人叫得這么親密?而且還是個護衛(wèi),她有沒有想過別人會怎么說?而且她都還沒叫過他的名字,連名帶姓的那種都沒叫過! 段子卿蹙眉,依舊是一頭霧水:“連名帶姓很長啊,四個字呢?!?/br> “你!”蕭誠狠狠咋舌,嚇得段子卿一哆嗦,“他又不是你弟弟,你跟他的關(guān)系有那么親近嗎?” “……有啊。”段子卿眨眨眼,覺得比起弟弟,長孫若言更像哥哥,盡管長孫若言的年紀(jì)比她要小幾個月。 “你!”蕭誠簡直是給氣得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好,恨恨地瞪了段子卿一眼,大步走出了樹林。 “誒?怎么就走了?”段子卿一愣,趕忙跟在蕭誠身后,“喂!到底怎么了?。俊?/br> 蕭誠卻不答話,氣呼呼地走到駱毅那幾個人男人中間就坐下了,看都沒再看段子卿一眼。 段子卿搔搔嘴角,一臉郁悶地看著蕭誠。 “少主,怎么了?”隱約覺得事情與自己有關(guān),長孫若言便多問了一句。 “天知道,簡直莫名其妙!”段子卿一跺腳,也找黑錦去了。 “呃……”駱毅看看氣呼呼的蕭誠,再看看遠處的段子卿,頗有些不知所措,“郡王您喝水嗎?” 說著,駱毅還給蕭誠遞上了一個水囊。 蕭誠一把搶過水囊就猛灌一口,將水咽下后盯著那水囊看了看,便又塞回給駱毅,沒好氣地說道:“給郡王妃送去。” “那個……”駱毅結(jié)果水囊,塞上塞子,“長孫若言那里有?!?/br> 一聽駱毅說出那個名字,蕭誠立刻轉(zhuǎn)頭看著駱毅,冷著臉問道:“你知道他姓長孫?” “?。俊瘪樢阋汇?,慎重地思考了一下,才回答道,“知、知道啊。” 長孫若言也沒有隱瞞身份,怎么可能不知道他的姓氏呢?這難道是什么不該知道的事情嗎? “知道怎么不跟我說?”蕭誠瞪著眼睛捶了駱毅一拳。 “???”駱毅又是一懵,“您、您不知道嗎?” 那長孫若言每天都在郡王妃的身邊晃悠,郡王竟然不知道他的姓名?郡王是當(dāng)郡王妃身邊的這個大男人不存在的嗎?都沒戒備一下? 跟著郡王出來這么久,他也大概看出了郡王和郡王妃的關(guān)系,自然也看得出郡王妃對郡王還沒上心,這個時候郡王還不戒備起來,難道是想讓郡王妃自由選擇嗎? 被駱毅反問這么一句,蕭誠氣得又捶了駱毅一拳。 合著所有人都知道,就他不知道? 駱毅揉著被揍的肩膀,一臉無辜。 關(guān)他什么事??? 偷偷盯著坐在遠處的段子卿看了看,蕭誠突然又問駱毅道:“你說……該怎么追求一個女人?” 他跟段子卿成親之后也過了快一個月了,成親前還相處過一段時日,雖說段子卿是習(xí)慣了跟他同床共枕,也習(xí)慣了他的親昵接觸,可怎么覺得哪里不對呢?他原本是想讓段子卿感受到他的溫柔,現(xiàn)在反倒覺得不該讓段子卿習(xí)慣的。 駱毅也跟著看向段子卿,十分認真地思考一番才謹慎答道:“跟她生個孩子?” 蕭誠嘴角一抽,抬手就朝著駱毅的后腦勺上拍了一巴掌:“你腦袋里裝的是漿糊嗎?” 都還沒到那個步驟,生個屁啊! 駱毅抱著頭簡直欲哭無淚。 這到底關(guān)他什么事???? 隊伍再次啟程,但段子卿和蕭誠之間卻隔了十幾個人的距離,這突如其來的距離立刻就引起了萬家商隊所有人的注意。 這對小夫妻一路上都親親密密的,騎個馬都要手牽手,怎么突然就拉開了距離?這是吵架了? 一番猜測之后,眾人就理所當(dāng)然地看起來熱鬧。 一直關(guān)注著段子卿的萬進自然也發(fā)現(xiàn)了異常,可幾次去找段子卿搭話都被長孫若言給擋開了,這讓萬進不禁心想長孫若言這護衛(wèi)管得比蕭誠那夫君還嚴(yán)。 傍晚,隊伍及時進入下一個縣城,可這個縣城里的狀況也與之前那個也是不相上下,才一入城就已經(jīng)能聞到血腥味兒了。 之前聞著蕭誠身上沉香的味道,這血腥味兒還不那么明顯,可沒了蕭誠保護,這氣味兒便撲面而來,叫段子卿的胃里一陣翻江倒海,脊背上汗毛倒豎。 “少主,您沒事吧?要叫霍郎君來嗎?”因為擔(dān)心,所以長孫若言和黑錦都盡量貼在段子卿的身邊,一左一右地將段子卿夾在中間。 段子卿的表情有些僵硬,卻還是挺直了脊背,搖了搖頭:“不必,我沒事?!?/br> 聞言,長孫若言和黑錦擔(dān)憂得面面相覷,而后又齊齊看向蕭誠。 只見不遠處的蕭誠也是不停地向這邊張望,看起來似乎十分擔(dān)心,可就是不過來。 好不容易進到了客棧,萬勝手上拿著幾間客房的鑰匙,看著各站一邊的段子卿和蕭誠,不知該如何是好。 段子卿這會兒也是跟蕭誠杠上了,見萬勝為難,便上前一步,從萬勝手上拿起一把鑰匙就轉(zhuǎn)身上了樓,看都沒看蕭誠一眼。 長孫若言和黑錦只能跟上,可走過蕭誠面前時,兩人都在盯著蕭誠看。 蕭誠站得筆直,心里卻一直在打鼓。 這可怎么辦? 拿了鑰匙上了樓,蕭誠在房間里坐了一會兒就坐不住了,急匆匆地出了門就要去找段子卿,可才一出房門就看見了靠在走廊欄桿上的長孫若言。 蕭誠扭頭看了看段子卿房間緊閉的房門,走到長孫若言身邊站定。 不等蕭誠說話,長孫若言就先開口道:“請不要隨便與少主吵架,少主心情不好的時候很麻煩?!?/br> 麻煩?麻煩是什么意思?蕭誠不由地又看向段子卿的房門,靜靜地站在長孫若言的身邊聽了一會兒,蕭誠就一臉的尷尬。 “黑錦,唱個曲來聽聽啊?!边@是段子卿。 “……” “黑錦,能出去玩嗎?”這還是段子卿。 “……” “黑錦,我想吃rou包子?!边@依舊是段子卿。 “少主,這個縣城里大概只有人rou餡兒的,要嗎?”這是黑錦。 段子卿立刻就沒了動靜,可沒過多大一會兒就又鬧開了,纏著黑錦盡說一些黑錦做不到的事情。 蕭誠摸了摸鼻子,低聲道:“抱歉,我不是故意的?!?/br> 難怪長孫若言要站在外面,他還真是覺得有些對不起黑錦了。 蕭誠突然好奇地問長孫若言道:“她以前跟蕭永在一起時也這樣嗎?” 這話問完蕭誠就后悔了。 他這嘴,為什么非得問這個給自己添堵? 長孫若言挑眼看了看蕭誠,沉聲道:“不知道,我們都是三年前來的少主身邊,而以前伺候少主的女婢和侍從全都拿了錢回了老家?!?/br> 他們就是在段將軍的墓旁與那些人交接的,之后那些人都走了,他們便去了長安城。 蕭誠暗松了一口氣,想了想,又問道:“你是長孫家的人,那黑錦呢?她是什么來歷?” “請您自己去問少主?!?/br> 長孫若言這話剛說完,段子卿的聲音就從房間里傳了出來。 “若言,你進來!” 蕭誠眉梢一挑,戲謔道:“嘿,叫你了……” 蕭誠一轉(zhuǎn)頭,身邊的長孫若言卻已經(jīng)不見蹤影,蕭誠轉(zhuǎn)頭往房梁上一看,立刻就看到了一片沒來得及拉上房梁的衣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