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節(jié)
江一原挑了挑眉:“你倒還挺會挑啊。” 我謙虛地笑笑:“那是那是,主要我們是去學校啊,你好歹也是個學生,開寶馬七系去實在是有點太浮夸了,影響不好。雖然我不是有錢人,但多少也有些能理解你們的想法,畢竟小說啊電視劇啊里面那些有錢的富家公子,大多除了真正表明身份的豪車之外,還會有一輛普通低調(diào)甚至雜牌的車,好在平日里像普通人一樣的生活而不會攤上什么不必要的麻煩,畢竟現(xiàn)在仇富的人很多的嘛,你要是開你那個寶馬七系出去,就算你遵守交通規(guī)則是行人的全責導致了小碰擦,就因為你開著這車,輿論都不會放過你,有時甚至會不分是非站在行人的角度,更何況現(xiàn)在還有人專門針對豪車車主進行碰瓷訛錢的呢!”說著我拍了拍那輛白色的寶馬,“這車我聽鄭燕林講過,好像上百萬呢。我們就坐另外個吧?!?/br> 江一原眼神復雜地看著我,語氣卻有些陰陽怪調(diào):“陶芊,你懂的可真多啊?!?/br> 我沒在意:“沒辦法,從小博覽群書啊。行了行了,那趕緊走吧,就這輛吧。” 江一原笑了笑,沒多說什么,把我塞進了車里。 這雜牌跑車卻比我想象的設計好多了,座椅感覺上去竟然還是真皮一樣的質(zhì)感,我不禁有些感慨:“這車里還挺寬敞的嘛,座椅設計也挺好的,坐著真舒服,現(xiàn)在看來小牌子的車做的也真的挺有良心的,話說這車得多少錢???” 在車子發(fā)動的引擎聲里,江一原側(cè)了側(cè)頭:“你猜?!?/br> “我看這車感覺上去做的還挺高級的,二十萬?” 江一原搖了搖頭:“你再猜。” “十五萬?” 江一原又否定了。 這下我有些激動了:“不會就十來萬吧?那這車可真是挺便宜的。” 雖然沒一個猜對,但我總該是越猜越接近才是,也不知道怎么的,江一原一臉生無可戀的表情。這車倒是真質(zhì)量不錯,速度特別快,開著也很穩(wěn),沒過多久,我們就到了學校。 江一原把我送到了宿舍樓外面的馬路上,我謝過他后正要告辭,他卻突然又叫住了我。 “這個給你?!?/br> 我接過江一原手里的盒子,打開一看,竟然是一套看起來相當高級的護手霜套裝。 江一原清了清嗓子:“以后洗完碗多護護手?!?/br> 我捧著這一盒護手霜,有些感動,千恩萬謝地才下了車,因此并沒有想到我為什么要多護手,少洗碗不就完了嗎?這個邏輯很簡單,然而我沉浸在動容之中,并沒有覺得有什么不妥。 倒是周邊幾個女生的議論把我的思緒給拉了回來。宿舍外這條馬路是女生去超市買東西來回的必經(jīng)之路,此時也有不少女生經(jīng)過。 “那是陶芊吧?” “是啊是啊,你看到她剛從什么車上下來了嗎?” “嘖嘖,真是看不出,挺有兩把刷子的,雖然沒追上江一原,馬上釣了個……” 我沒在意這些莫名其妙的議論,直到第二天。 那個時候我正在宿舍樓下小超市里買水果,竟然偶遇了蔣夢瑤以及她的好閨蜜王玲玲。這是我自上次溺水事故之后第一次再見到蔣夢瑤,她看起來已經(jīng)恢復如常了,倒是更加平添了幾分弱女子的情調(diào),只是仍舊穿著一身白。 挑起事端的并不是蔣夢瑤,而是王玲玲,我拎著一袋獼猴桃正準備去結(jié)賬,她突兀地沖過來撞了我一下,“不小心”把我這一袋子獼猴桃全部撞散到了地上,我挑的這幾個獼猴桃都已經(jīng)是比較軟的了,其中一個砸了我的鞋子上就馬上爆裂開來,綠色的汁液和果rou糊滿了我的鞋面,而水果店的地上也一一砸出了五朵綠色而詭異的圖案。 王玲玲卻還要惡人先告狀,她的聲音尖細:“哎,我就說是誰不長眼呢,原來是你啊陶芊,可惜了這么幾個獼猴桃,落在你手里?!?/br> 她似乎并不在意將自己變成大眾矚目的中心:“不過你估計心情好,這么幾個獼猴桃也不在意,誰叫你旗開得勝傍上了大款啊。最會耍心機的分明是你啊,挑撥離間夢瑤和江一原的,八成就是你吧!” 王玲玲似乎很義憤填膺,而她的“好閨蜜”蔣夢瑤則扮演著白蓮花柔弱圣母的角色,她拉了拉王玲玲的衣角:“玲玲,別講了,都是過去的事了?!?/br> “別啊夢瑤,否則江一原怎么會突然和你分手?再說了,這個陶芊我早就看不順眼了,她根本就是見錢眼開,一開始見江一原家境優(yōu)渥,就不要臉皮的死追,后來發(fā)現(xiàn)江一原不吃這一套,追不上了,立刻就調(diào)轉(zhuǎn)方向給其他有錢人投懷送抱去了?!?/br> 王玲玲這一番宣戰(zhàn),導致水果店里所有人都看好戲地朝我看來,還有人偷偷舉起手機準備拍照。 “你說她給誰投懷送抱?” 王玲玲呆了呆,蔣夢瑤呆了呆,我呆了呆,圍觀的所有群眾也呆了呆。 這個冷淡而帶了點威嚴□□話來的人,竟然是江一原。 王玲玲第一個反應過來,她似乎覺得這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連臉都漲的有些微紅了。 “她就是給人投懷送抱了,昨天下午的時候,我們這片宿舍樓好多女生看到了。” 江一原頗為冷漠地看了一眼王玲玲:“你親眼看到了嗎?” “我沒看到,可其他人都看到了,好多人看到了,大家都傳開了!就是陶芊,她昨天下午,從一輛蘭博基尼上下來,而且白天的時候,她明明是穿著白色t恤和紅裙子出去的,可從那輛蘭博基尼上下來的時候,卻是穿了黑色的連衣裙,明眼人都看出來了,她這就是傍了大款!” 王玲玲挺起了胸膛,她得意地看了我一眼,而她一邊的蔣夢瑤,咬著嘴唇,嘴角卻也蕩漾起了一些惡質(zhì)的笑意。她們都在等著這一刻,等著我名譽掃地,尤其是等著在江一原面前聲名狼藉。 然而我卻有些疑惑:“什么蘭博基尼?” “你還不承認?”王玲玲拿出來手機,“你看看,都有人拍照存圖了!這輛金屬藍色的蘭博基尼,市場價在600萬左右!” 我瞪大了眼睛詢問地看了看江一原:“600萬?!就那車?!” 在場的女生也都竊竊私語起來。 江一原卻不置可否:“沒600萬那么多,就400多萬,因為這一款的發(fā)動機噪音很大。還有,如果你留意看一下車牌號,然后再細心一點,你會發(fā)現(xiàn)車牌號里的那串數(shù)字正好是我的生日?!彼趿崃嵝α诵Γ骸斑@是我的車。所以我不喜歡你們把這車的車主誤導成一個中年老男人的形象?!苯辉种噶酥肝遥爸劣趽Q衣服,你們女生不都這樣嗎?上午穿一套衣服,下午覺得不好看又換一套,不是很正常嗎?你在暗示些什么呢?我只是順路帶了她一程,請你不要思想就那么齷齪?!?/br> 江一原話音剛落,圍觀女生就唧唧咋咋叫起來。 “天啊,竟然是江一原的車,好帥啊!400多萬的車,我也好想坐。” “江一原怎么會讓陶芊一起坐車?” 王玲玲的臉漲成了豬肝色,而蔣夢瑤則是一片慘白。 江一原卻仍舊很云淡風輕,他給我遞了張餐巾紙:“把你鞋子擦擦?!?/br> 我手忙腳亂地接過來在我鞋子上抹了抹,正準備收拾地上的獼猴桃,就被江一原制止了。 “既然王玲玲同學剛才的言論涉嫌人身攻擊和誹謗造謠都差點影響到陶芊的名聲了,那作為賠禮道歉,這些獼猴桃讓王玲玲清理也很合理吧。畢竟陶芊本來都是可以追究你法律責任的?!?/br> 王玲玲想發(fā)作,但又沒法,她看上去尷尬的都有些可憐了,尤其是被江一原這樣當眾針鋒相對,她看起來都快要哭了,然而江一原卻并沒有因此憐憫她。 他只是瞪了我一眼:“還愣著干嘛?走啊。” 我趕緊跟著江一原跑了。 而等走出了女生宿舍樓區(qū),江一原才把自己手里的一袋東西給了我。 “你上次衣服外面的一件小披肩,落在我家了,干洗過了,還給你。” “謝謝。”江一原本可以不為我出頭的,畢竟把他的名字和我的攪合在一起,于他而言并不是什么值得慶祝的好事,一個校園就是無數(shù)個細小的社會,誰能知道會傳出什么樣夸張的謠言呢。 “有什么需要謝我的嗎?”江一原卻有些云淡風輕,“是她們有些太過分了,不止是那樣,還應該得到一些更大的教訓。” “其實也還好,我也習慣了,而且那個王玲玲,其實,我覺得她其實是喜歡你的。” 江一原愣了愣:“?。渴裁??” “那個王玲玲,就是剛才針鋒相對我的那個,蔣夢瑤的閨蜜吧,我覺得她是喜歡你的,她其實并不是真的要為蔣夢瑤出頭,只是作為你的愛慕者,對大張旗鼓sao擾你的我有些忌恨吧,而且蔣夢瑤并沒有告訴她真相,她還覺得你倆是受我挑撥,有些義憤填膺吧,你剛才那么嚴厲的對她,對她而言已經(jīng)是非常大的教訓了,你看到?jīng)],一開始她多有氣焰啊,你一說她,她都快哭了,也挺可憐的。” 江一原白了我一眼:“你什么時候這么好說話了?我當初希望你別再追著我的時候你可是軟硬不吃,那時候你怎么不換位思考可憐可憐我?” “你那不是男的嗎?男的都比較堅強,女的臉皮比較薄,剛才你看王玲玲都快哭了……”不知道為什么話題就被彎曲成了這個,我有些尷尬,“而且我那時候年輕不懂事,現(xiàn)在不就學會換位思考了嗎……” 江一原臉不紅心不跳:“我們那是男兒有淚不輕彈,而且你怎么知道我就沒哭呢?男的都是愛面子不會當場哭,說不定我當時被你追的每天回家以淚洗面呢?” 我真是有點后悔,并且十分的羞愧,我自詡對江一原已經(jīng)做了詳實的市場前期調(diào)查,認真研究過所有能搜到的關于江一原的數(shù)據(jù),分析過江一原的性格和行為動向,甚至還找江一原幾個老同學“采訪取證”過,在我的“江一原觀察日記”里,江一原應該是一個冷漠強硬說一不二、成熟穩(wěn)重、喜怒不形于色,心如磐石的男子,結(jié)果現(xiàn)在我不得不開始一一否定我的前期調(diào)研,江一原分明是一個有時候嘴巴很壞,毒舌,愛調(diào)侃,還有些小孩子氣,又記仇的人! 江一原咳了咳:“哦,對了,這給你?!?/br> 他手里拿著一個燙金的信封,我心里開始打起了小鼓,臉也騰的紅了,心情有些忐忑、惶恐也有些不安和不知所措。江一原難道真的罹患斯德哥爾摩癥了?或者我那些每天一封的情書感動了他?他也開始對我有愛的回應了? “你是不是又在想亂七八糟的東西了?”江一原扶了扶額,“看清楚,別糾結(jié)了,內(nèi)心也別掙扎了,我是不會給別人寫情書的?!?/br> 我抬起頭,發(fā)現(xiàn)江一原用一種“你醒醒”的無奈表情看著我,但他的心情看起來似乎不賴,因為他把那個燙金信封塞到了我手里:“你拿著啊?!?/br> 我懷著好奇的心情打開了信封,里面還真的不是情書,而是兩張max鋼琴演奏會的vip座位票。 “max的演唱會!!?。?!”我捧著門票手都激動的發(fā)抖了,“天啊,還是vip區(qū)的!江一原你簡直是神??!這個真的是一票難求?。?!我都托了好多人,想去買黃牛票都買不到呢!” “對了,這票一定不便宜吧?現(xiàn)在票價炒作的那么熱,而且還是vip區(qū)的,你花了多少弄到的?我給你錢。” 江一原卻一扭頭:“不用,這票就是我一個朋友的,他對這種什么鋼琴演奏沒興趣,本來要扔掉的,我想想你說過喜歡,就做個順手人情,不用給我錢?!?/br> 又有票還省下一大筆開銷,我相當興奮:“那太謝謝了,也謝謝你那個朋友,而且票還有兩張,我找誰來一起看呢,鄭燕林不行,她上次連和我一起看話劇都睡著了,還有誰呢?” 江一原有些不悅,他朝我伸出手:“把一張票還給我?!?/br> 我把票護在胸口,警惕地看著他:“你反悔了?干什么問我要回票啊?!?/br> “我的票可不是給你拿來借花獻佛的?!?/br> “那難道我要一個人去看嗎?這也太凄涼太慘了吧!” 江一原不理睬我,拿過信封,抽出了一張票:“你都不想到我問問我去不去?” 我有些哀怨:“喂,明明是你當時說對max演奏會沒興趣,不會去聽的啊。” 江一原面不改色:“你應該再問我一遍確認啊,男人也是很善變的,我現(xiàn)在突然有興趣了?!?/br> 說完他拿著自己那張票,朝我擺擺手,大搖大擺地走了。 作者有話要說: 繼續(xù)日更~~~~~今天周一真是忙碌的一天…… 《延時愛戀》我過幾天放晉江~~~也是差不多日更的節(jié)奏 ☆、第三十六章 按照以往的定律,一個月之內(nèi),我一般能遇到江一原的天數(shù)在十天左右,按理說這個月這十天的份額已經(jīng)滿了并且都超標了,因而在第二天又收到江一原電話時,我還有些不習慣。 “下午三點陪我去游泳?!?nbsp;江一原的語氣和聲音一貫的平靜和淡然,明明他是提要求的乙方,這說得卻和個甲方似的大爺。 “你怎么都不問問我下午有沒有課?” 江一原連頓都沒頓一下,對答如流:“我?guī)湍憧催^了,下午你沒課。” “就算沒課,我也可能有其他事情啊……”我有些抗議。 “和鄭燕林逛街,自己去圖書館看書,回你家小餐館幫忙,或者去找你那個什么曉丹jiejie玩。這不就是組成你閑暇時間的幾件大事嗎?這幾件事找其他時候做又不是不可以,有我重要嗎?” 江一原厚起臉皮來倒也是個中好手,他繼續(xù)波瀾不驚道:“我?guī)湍愀愣薽ax演奏會的門票,你自己也說這票多難買,禮尚往來,只是讓你陪我游個泳而已?!?/br> “問題是,我最近,不方便游泳??!” “哦?!苯辉@下終于頓了頓,然而很快的,他又恢復了平靜,“那你看著我游泳吧。你不是游泳健將嗎?當時那么大的水還能身姿矯健游過湖心島。我游泳不大行,正好想找個會游泳的指導下?!?/br> 我這人最怕的不是別人示威,而是別人示弱,江一原都暴露自己游泳不怎么樣的缺點了,因而想找個人私下培訓下,也情有可原,畢竟在現(xiàn)在這個社會,男生生存壓力也是挺大的,尤其他這樣自帶光環(huán)的,萬一不小心落水了,結(jié)果因為泳技不佳落得個和蔣夢瑤一樣死命撲騰各種狼狽的場景,想來也是太過毀形象。 “好吧,那上哪兒見?體育館?” “體育館那里人太多了,我不想被那么多人看見,去凱賓斯基酒店吧,我有游泳卡,那里人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