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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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他說起此事,曲喬正要打斷,卻不想穆羽先開了口,道:“勞圣師費心,但此事容后再說吧?!?/br> 此話一出,不僅云和生了不解,連曲喬也一并訝異了起來。她這才抬頭,望向了穆羽,就見他一臉欣悅,似是歡喜非常。她惶然想起孟角方才的話——“比起讓姑娘高興,我更希望讓阿羽高興呀”。 果然,很高興啊…… 滿心的憂慮,讓曲喬愈發(fā)忐忑,一時也不知說什么好。 穆羽見她沉默,一笑粲然,道:“我?guī)闳€地方?!?/br> “哎?”曲喬沒料到這句話,一時沒了言語。 穆羽也不多言,伸手將她從泉水中抱了起來。他站直了身子,又含笑對云和道:“煩請圣師稍待片刻?!?/br> 云和點了點頭:“好。” 穆羽頷首算作回應(yīng),隨即抱著曲喬輕快離開。曲喬也不知他打的什么主意,又不聽他提起金蕊的事。也不知是他刻意避諱,還是孟角未如實相告。她也不好多言,生怕又勾起話題來。 約莫走了一刻功夫,穆羽笑道:“到了,就是這兒。” 曲喬抬眸,就見這是一處向陽山坡,一片茶花正放,映著白雪,艷艷動人。 “方才跟流徵師兄邊走邊說,就逛到這了?!蹦掠鸬?,“誰想到這雪闕峰上,竟有這么一片花兒。也不知是自然所長,還是有人栽培?!?/br> “你……就為了帶我來看花兒?”曲喬有些不明白,疑惑著問了一聲。 “嗯。”穆羽點頭,“你不是說過想開花么?可如今這般……我就想帶你來看看。” “哈……”曲喬笑出了聲來,“那個呀,不是這個意思?!?/br> 穆羽不解,“那是什么意思?” 曲喬抿著笑,搖搖頭,不打算告訴他。 穆羽也沒追問,他笑笑,道:“就當(dāng)是我會錯了意。不過,這片花兒這么好看,也不虛此行吧?” “嗯。好看。”曲喬笑答。 穆羽噙著笑,又抱著她向前一些,抬頭道:“最近和暖了些,想是快入春了???,這玉蘭花也快開了呢?!?/br> 曲喬仰頭,就見數(shù)棵喬木,舒展的枝椏上隱約結(jié)著蓓蕾。只是那樹枝太高,也看不真切。她忽生出些許沒來由的悵然,笑嘆道:“我還真沒見過玉蘭花。也不知那些花朵是什么顏色?” 她話音剛落,穆羽的懷抱一松,雙手攬上了她的腰,將她高高地托舉了起來。曲喬嚇了一跳,卻聽穆羽的聲音含笑,問她道:“看到了么?” 曲喬登時明白了過來,不由自主地笑了起來?!笆裁囱?,這是……”她抱怨一聲,抬頭看了一眼那結(jié)著蓓蕾的樹枝,又道,“還是小花苞,看不出顏色呢?!?/br> “哎?再找找,興許有已經(jīng)開了的。”穆羽哄勸道。 曲喬無奈,道,“這么舉著我不累嗎?” 穆羽答得輕快:“不累。” “也是,我變輕了嘛……”曲喬嘆口氣,剛說出這句,又自覺不妥,忙打住了話。她伸手撐上穆羽的肩膀,轉(zhuǎn)而道,“你先放我下來?!?/br> 穆羽聞言,雙手隨即松開。曲喬只覺腰上一虛,還不待她驚慌,穆羽的雙臂一擁,穩(wěn)穩(wěn)地接她入懷。 曲喬整個人都僵住了,只是呆呆趴在他的肩頭。耳畔,他的輕笑引出一陣微顫,悅耳嗓音帶著天成的溫柔,對她道:“你沒變輕的時候,我也舉得動啊?!彼D了頓,又道,“等玉蘭花開了,我們再來看一次吧?!?/br> 這一句話,輕輕撞進了曲喬心里。也不知是因這近春的暖陽,還是因他的體溫,她已近麻木的感知又鮮活起來,胸口漸生出灼燙來。她環(huán)起手臂,將他抱緊了些,道:“我不能要你的金蕊?!?/br> 穆羽聽她這話,復(fù)又輕笑,道:“好啊,我不給就是了?!?/br> 這個回答,真真是始料未及。曲喬一時怔愣,竟不知如何應(yīng)對。 穆羽道:“你的心意,我懂??晌业男囊猓愣欢??” 曲喬多少猜得到他的意思,卻不敢輕易作答。 穆羽輕嘆一聲,道:“一直以來,我能為你做的事少之又少。好不容易生出一件來,你卻還刻意隱瞞。我知道你是不愿我為你犧牲性命,可至少,該給我煩惱為難的機會啊?!?/br> 曲喬聽到這里,松開了懷抱,切切望著他。 穆羽迎上她的目光,笑道:“我答應(yīng)你,無論怎樣,絕不做出傷害自身之事。所以,你也答應(yīng)我,若有生機,切莫放棄。好不好?” 到了此刻,曲喬再也抑不住心頭的顫動。她垂眸,顫落一滴淚珠。出口的聲音,也輕顫了起來:“我不知道還能做什么……我想跟你再來看玉蘭花,可是我……我撐不到那時候的。若有生機,我怎么會放棄……可我不能……”說話之間,淚水盈盈,潤濕了她的臉頰。 “我都明白?!蹦掠鹈蛄诵σ?,柔聲哄她道,“可現(xiàn)在說這些還太早了。你看,縱然你有千年道行,通達天地,也未必事事盡知。仙宗之中多得是高人異士,更有不少得道的仙家,或許會有其他解救之法呢?” 曲喬聽他這么說,忍了淚水,點了點頭。 穆羽橫過手臂,將她抱得舒服些,又道:“既然這么說好了,我們這就回去,先聽聽那圣師的辦法吧?” 曲喬早已沒了抗拒之心,她偎在他懷中,低低應(yīng)了一聲:“嗯?!?/br> …… 兩人回到泉邊時,云和、孟角、流徵三人正說話。見他們回來,孟角扭頭就是一笑。流徵見狀,無奈一嘆,又微微點了點頭,算作招呼。 穆羽有些不明就里,卻沒急著詢問。這一來一回,耗費了不少時間,曲喬已有了懨懨之色,大約是離開了仙泉水之故。穆羽小心地把她放回泉中,確認她無礙之后,才起身說話。 “方才失禮了。”穆羽沖云和行了一禮,道,“先前圣師提起了能救曲喬的法子,還請……” 他話未說完,孟角又是一笑。這一笑,引得云和也笑了起來。穆羽愈發(fā)不解,也不知他們是怎么了。 “對不住?!痹坪托χ?,開口道了聲歉,而后道,“救曲姑娘的法子我的確有,也的確要用上神桑金蕊……”他說到此處,含笑望向了曲喬,“不過曲姑娘似乎對此有些誤會,當(dāng)然,是我沒把話說清楚。我的錯。” 曲喬一聽,頓覺那話里滿是拐彎抹角、弦外有音,忙擺手道:“沒有沒有?!?/br> 云和笑得愉悅,他提起衣袍,跪低了身,道:“曲姑娘不必慌張,你的顧慮不無道理。但姑娘應(yīng)該知道,我等是仙宗弟子吧?” 曲喬也不知他為什么說起這個來,只好點了點頭。 云和道:“天道貴生。我等修習(xí)仙道,是為普濟蒼生。如果非要犧牲一人才能換得另一個人的性命,這便稱不上是‘救人’。若還因此逼人抉擇、致人苦痛,那我等與魔道又有何區(qū)別?所以姑娘大可放心,我所想出的法子,絕不會傷害任何一人?!?/br> 曲喬聽他這番話,不免慚愧。可她終有疑慮,不能放心:“可是,金蕊……” 云和自然知道她要問什么,他接上了她的話,道:“想必姑娘也知道,仙泉水和蕓脂甘露不過是茍延殘喘之法。若說天下其他的續(xù)命法子,倒也不是沒有,但姑娘根基已毀,只怕是等不起了?!痹坪驼f著,望了穆羽一眼,“眼前,只有神桑金蕊最易得、也最有效。姑娘應(yīng)該還記得我先前為姑娘療傷時用的術(shù)法吧?經(jīng)姑娘提點之后,我亦精進不少。如今,便以此術(shù)為基,在這仙泉水周圍布下法陣,催動金蕊,強其效能。再使金蕊與姑娘的命脈相聯(lián),如此一來,當(dāng)可保全姑娘?!?/br> “當(dāng)真?”一旁的穆羽聽罷,忍不住追問了一聲。 “自然是當(dāng)真?!痹坪托Φ溃拔疫@陣法還有個名字,就叫作‘真虛天演’。” 穆羽不禁歡喜,但他的笑容剛綻,卻聽曲喬開了口,道:“這個辦法,也只能保全我的性命吧……” 這句話里滿帶悵然,令穆羽心憂。 云和點頭,道:“對,此法只能續(xù)命。姑娘的道行,一枚金蕊只怕不能保全?!?/br> “不能保全的意思是……”穆羽依稀覺察了什么,低聲問道。 云和輕輕一嘆,正要回答。曲喬卻噙了笑,先他應(yīng)道: “我會變回樹呀?!?/br> 作者有話要說: 咳咳咳,大家好,我又回來了…… 啥也不說了…… 我先跪…… 我對不起大家…… 不知怎么又水了…… 為什么……會這樣…… 咳咳咳,說好要發(fā)糖的,結(jié)果還是……似乎不夠甜…… 再仔細一想,本文的結(jié)局還挺坑爹…………………………………………………………………… 其實本文還剩下2章…………………………………………………………………………………………………… 大家如果不爽的話,我躺平任踩絕不反抗嚶嚶嚶…………………………………… 最后,說到卡文的這段時間我在干什么呢? 其實我在看辣眼睛的劇……咳咳~ 我也不知道是哪里來的神秘力量,讓我看完了《刀劍繚亂》,然后還入了《九州天空城》的坑……………………然后,我中毒已深,連審美都被扭曲了……………………所以: 羽!皇!陛!下!是!世!界!上!最!好!看!的!人! 咳咳咳,好吧,不知不覺又賣起了安利…… 最后的最后,為大家奉上絕不坑爹,肯定能做到的下章預(yù)告?。?! 如今既要相伴,怎么也得有個名分。——清商 歡迎到時收看! 【ps:保證不因為羽皇陛下而拖稿!??!對天發(fā)誓!??!】 ☆、32 “我會變回樹呀。” 此話一出,穆羽的眼底霎時鋪上憂色。他望著曲喬,斟酌著回應(yīng)。 曲喬見狀,輕輕一笑,轉(zhuǎn)頭看了孟角一眼,道:“看,我說過的吧。一顆金蕊絕對不可能救我們兩個,不過只是勉強護住我的生息罷了。而且,若我沒猜錯……”她說著,又望向了云和,“這‘真虛天演’法陣,應(yīng)該有距離之限吧?” 云和聞言,無奈點頭,道:“三丈方圓?!彼恼Z氣里微有歉意,“此術(shù)尚是初創(chuàng),假以時日,興許還能擴大些……” 曲聽罷,笑嘆一聲,抬眸望向了穆羽。不等她說話,穆羽先開了口,蹙眉道:“別避重就輕?!?/br> “???”曲喬一時不解。 “性命交關(guān)之事當(dāng)前,管什么距離之限?!蹦掠鹫f罷,轉(zhuǎn)而問道,“若變回樹,可有危害?” 曲喬搖了搖頭,“這倒沒有,只是……” “這就好?!蹦掠鹦?yīng)一聲,又對云和道,“那就仰仗圣師了?!?/br> 云和也隨他笑了出來,點頭應(yīng)道:“自當(dāng)盡力?!?/br> 曲喬有些急了,她伸手扯住了穆羽的衣袂,道:“你別答應(yīng)得那么快??!你當(dāng)真明白其中利害么?” 穆羽沒接她的話,只是慌忙蹲低了身子,托住了她的手臂,生怕她扯得費力,又多耗了精神。 眼見這般,孟角開了口,道:“曲姑娘所謂的‘利害’,我大約猜著了。”他含笑,也在泉邊蹲下,“也是,姑娘根基已毀,要恢復(fù)道行談何容易,只怕我?guī)煹芤谶@三丈方圓困上一生……” “師兄!”穆羽聞言,出聲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