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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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主看著他的反應(yīng),眼神中的玩味愈發(fā)深邃。她看著他臉頰上的那道劍傷飛速愈合,輕笑了一聲,松開了扼住他咽喉的手。 “明知本座與曲喬的關(guān)系,還這么不聽話?!绷钪餍Φ?,“你這樣行事,豈不是讓她為難么?” 穆羽這才回頭,忿然道:“我不會讓你傷她的?!?/br> “哈哈哈哈哈哈……”令主放聲笑道,“且不說她是自愿為本座制劍,只問你有什么能耐放此狂言?上旸老兒尚且忌我三分,區(qū)區(qū)火辰五音,能奈本座何?”她話到此處,聲音一低,問道,“其實,要殺掉你們再容易不過,你知道本座為何不動手,卻要設(shè)下魔障么?” 穆羽心知不祥,卻不愿去猜,更不愿回應(yīng)。 令主見他如此,俯低了身子,在他耳畔道:“你想想看,無法突圍、無力取勝,又不能眼睜睜地看著本座得到木髓……以你們仙宗的性子,會如何處之?”她微微停頓,聲音里笑意愈濃,“興許傷了曲喬的,不是本座呢?!?/br> 穆羽聽到這里,拼盡力氣將令主推開,翻身站了起來。他剛要喚回兵器,卻又在瞬間被制住了手腕。他只覺全身的力氣都被奪了,竟是動彈不得。 “本座話未說完,誰允你起身了?真沒規(guī)矩?!绷钪鞯?,“本座雖無心殺你,但你實在太弱,說不定本座手上一個不小心,就弄斷了你的胳膊腿什么的……啊,本座倒忘了,你仙道未臻,尚不能長生久視。神桑金蕊能強你體魄、添你陽壽,莫不是你嘗到了甜頭,特地來本座這兒尋些傷痛,好回去向曲喬撒嬌不成?” 穆羽的腦海已是一片混亂,又聽令主這般出言,他又羞又怒,諸多顧忌已全然拋下,他穩(wěn)住呼吸,朗聲令道:“熾焰蜃景!” 話音一落,他腰間的葫蘆封蓋自開,火焰灼灼噴薄而出。眼看火苗燃上衣袖,令主蹙眉,退身避開。 火焰蔓延,轉(zhuǎn)眼覆盡白雪?;秀敝g,蘆花遍開,飛舞翩躚…… 令主看著眼前之景,輕笑道:“蒹葭么,有趣……”她揮手,撣開那茫茫如雪的蘆花,道,“別傻了,在你的蜃焰燒盡本座之前,你自己就會虛耗而亡。再說了,即便你能殺死本座,曲喬也未必領(lǐng)你的情。其實你心里也知道吧,你所做的一切,都是自以為是,全是自作多情!” 便是這一番話,破開了穆羽腦海中的混亂,令他又想起了那些通透卻又冰冷的話來。他不知心口這痛楚是因何而起,更何談克制壓抑。 心緒動時,蘆花愈盛,蒙蒙地遮了眼…… 迷惘之中,令主的聲音聽來虛幻不實:“本座就給你指條明路。本座離山之時,為曲喬留下了一顆魔種。只要她受下此物,便能與本體分離。此外,魔種還能改她草木之質(zhì),賦她七情六欲。如此這般,不僅能免她一死,還能償你心愿……” 穆羽聞言,嘶聲吼道:“住口!” 回應(yīng)他的,是猖狂至極的笑聲。 許久,那笑聲愈來愈低,漸不可聞。穆羽的心力也幾近耗竭,飛舞的蘆花轉(zhuǎn)眼飄散。他跪倒在地,止不住地喘息。眼前,陰氣森森,全然如初…… 作者有話要說: 筒子們?。?!我又回來了!??! 首先,要提前祝大家元宵節(jié)快樂!嗷!??! 本章,令主充分展現(xiàn)了自己紅娘團王牌的超高水平。一針見血地道破男女主角感情路上的最大障礙!大家鼓掌!?。?/br> [令主:呵呵呵呵,沒有本座搞不定的情侶!] 不得不提的是,身為九嶽系列的第一篇,夜蛭蜀黍就是在本文中被令主大人精湛的紅娘技巧所折服,從此苦心鉆研,成為了新一代的紅娘團主力……[大霧] [夜蛭:……] [那只:你夠……] 嗯嗯,在本文的寫作中,我也感覺到了自己的能力不足。劇情方面明顯缺乏主線……這里要謝謝大家的包容和擔待,也對那些對本文感到失望的讀者表示歉意…… 然后,下章一定要努力發(fā)糖?。?! 于是!下章看點: 我喜歡你,與你無關(guān)。 歡迎到時收看!??!握拳!?。?/br> ☆、23 穆羽回到營地之時,心中仍是一片迷惘。旋宮見他回來,又看他一身狼狽,忙上前探問。穆羽不敢隱瞞,將魔障之廣、魔物之多一一告知,亦將遇敵之事避重就輕地說了。旋宮聽完,嘆了一聲,也無他話,只囑他去休息。 穆羽應(yīng)下,進了帳篷,卻只是木然坐著。他克制自己不去想殛天令主說過的話,但那紛亂的心緒依舊將各種片段翻攪出來,擾他清明。 約莫一更天時,就聽帳外人聲嘈雜。穆羽出去看時,就見是清商攜著弟子回返。不消多時,孟角和流徵也查探歸來。眾人進了旋宮的營帳議事,遲遲不見出來。穆羽略微思忖,舉步走了過去。剛到帳外,就聽孟角的聲音滿是無奈,道:“……突圍是不行了,如今也無法求援,看來只能硬戰(zhàn)?!?/br> 他話剛說完,清商便道:“若以‘蜃焰’,興許能打開缺口?!?/br> 此話一落,旋宮便嘆道:“‘蜃焰’的確能燒透魔障,但要發(fā)動已是不易,要想維持更是難上加難??上覀兪栌诜纻洌贡荒锲鹊竭@個境地。如今就算能以‘蜃焰’突圍,三天之限就在眼前,怕是來不及了……” “怎么也要試一試啊。師姐,你且?guī)У茏觽兺粐?,我等在這兒鎮(zhèn)守,多少拖延那魔頭。”清商說罷,孟角與流徵便出聲附和。 “不行?!毙龑m冷聲否決,道,“你們帶弟子突圍,我留下?!?/br> 眼看要起爭論,孟角笑道:“這有什么好爭的,倒不如像我先前說的,硬戰(zhàn)一場就是了。說來說去,我們也不是為了突圍,而是為了護住曲姑娘啊。人多一些,勝算也多些。即便不能勝,拖延久些也好啊?!?/br> 片刻沉默之后,旋宮道:“沒錯……阻止那魔頭得到木髓才是要緊。且如你所言,盡量拖延罷。”旋宮說到此處,語氣陡然深沉,聲音亦低微下來,“……待到無可拖延之時,我便燒山?!?/br> 聽到“燒山”二字,穆羽心頭一震,殛天令主說過的話,清晰在耳: ……你想想看,無法突圍、無力取勝,又不能眼睜睜地看著本座得到木髓……以你們仙宗的性子,會如何處之?……興許傷了曲喬的,不是本座呢…… 穆羽的心緒一時激越,也顧不得許多,挑簾走進了帳內(nèi)?!安荒軣剑 彼_口,幾乎是吼出了這句話來。 旋宮等人俱是一驚。眼看穆羽上前,流徵站起了身,拉住他道:“你冷靜一點?!?/br> 穆羽并不理會,只是對旋宮道:“我不會讓你燒山!” 旋宮望著他,神色肅然無比。她站起身來,厲聲道:“與其眼睜睜地看著她毀在那魔頭手中,倒不如被‘蜃焰’焚盡。也免她淪為魔劍,危害蒼生。這個道理,你難道不明白?” 穆羽無言以對,他聲音一低,道:“我明白……可是……” “可是怎樣?”旋宮的聲音冰冷,寒徹人心,“終究她是殛天府的人,我等在此守衛(wèi),已是仁至義盡。難道你還要這里所有人為她拼上性命么?” 穆羽一時怔忡,只是戚然沉默。 旋宮冷笑一聲,繼續(xù)道,“是啊,她是你的救命恩人,我們只是些無關(guān)緊要的東西。當初你為了報恩,佯死欺瞞,可見你心里早已沒了師門。何不隨她一起入了魔教,斷絕干凈倒好!” 清商聽得這些,忙開口勸道:“師姐何苦說這些氣話?!彼f罷,又轉(zhuǎn)頭勸穆羽道,“曲姑娘也對我有恩,若還有其他辦法,我們也不愿如此啊……” 若還有其他辦法? 魔種? 穆羽想到此物時,心潮一瞬澎湃:那魔頭說過,若曲喬納化魔種,就能與本體分離。如此一來,即便以“蜃焰”燒去木髓,也不會傷她性命。 沒錯,這就是“明路”…… 這一念,讓穆羽自己也被駭住了。 身為仙宗弟子,他的這個念頭何其危險,又何其可悲。可除此之外,還能有什么辦法? 他怔怔想著,忘了舉動。 見他如此反應(yīng),清商擔憂不已。她喚了他幾聲,不見他答應(yīng),轉(zhuǎn)而蹙眉望向了旋宮。旋宮一見,偏過了臉去,再不開口。營帳之內(nèi),霎時被沉默盤踞,催生出凝重來。 耳畔的靜,卻安不下穆羽的思緒?;蛟S,他這就該上山去,勸曲喬受下魔種,帶著她離開,越遠越好…… 就在這時,一絲端倪從混亂中顯露,讓他所有的焦躁和急切戛然而止。 那魔頭既然留了魔種給曲喬,自然也會告知她魔種的功用。性命攸關(guān),她早該接受才是。可那魔頭先前之舉,看似挑釁,實是暗示,是要他去“勸”曲喬……這就是說,她不愿意? 她不愿意。可他,差一點就遂了那魔頭的心愿…… 穆羽登時釋然,不由笑了出來。心放下時,全身的力氣也一并放下了。他身子一沉,屈膝跪倒。 一旁的清商憂懼更甚,正要問時,穆羽卻先開了口,聲音溫軟恭謙: “諸位師兄師姐,我有一事相求……” 片刻沉默之后,旋宮的聲音漠然響起: “說?!?/br> …… …… 又一次看到穆羽時,曲喬整個人都呆住了。 入夜之后,她就在跟蘑菇們玩藤球,也沒注意有誰上了山來。穆羽出現(xiàn)在眼前時,她正一個弓步,雙手托著藤球要拋。于是,伴隨著滿心的驚訝和疑惑,她以這個姿勢僵了好一會兒。 待回過神來,她又看了看穆羽的打扮,心上頓生一片惆悵:勁裝、護甲、葫蘆、短矛……好嘛,這一套齊全,是要打架啊! 曲喬想了想,一臉無辜地聲明:“我沒再妨礙你師姐設(shè)壇。” 穆羽聞言,點點頭:“嗯?!?/br> “呃……那你,有什么事?”曲喬問。 穆羽略微斟酌了用詞,慢慢道:“殛天府設(shè)下魔障,包圍了這里?!?/br> “誒?!”曲喬驚道,“那……那你們能突圍嗎?” 穆羽搖了搖頭,“無法突圍,也無法求援?!?/br> 曲喬聽罷,露了滿臉的苦惱。 穆羽看著她的反應(yīng),繼續(xù)道:“只怕我等也無法阻擋殛天令主……所以,旋宮師姐決定,三日之期到時,便以‘蜃焰’燒山?!?/br> “哦,這樣啊……”曲喬并不驚訝。她嘆口氣,點了點頭,“好,我知道了。你回去告訴你師姐:燒吧,我都明白的?!?/br> 穆羽聞言,輕輕一笑,道:“我不是來傳話的?!?/br> 曲喬有些不解,“那你來做什么?” 穆羽笑著,回答:“我來陪你?!?/br> 這幾個字,說得分外輕巧,偏又十足溫柔。不知為何,曲喬想起了初春時的微風,也是這般輕巧,亦有如此溫柔。心頭恰如枝頭,便在這風里微微顫動,輕輕萌出了芽來…… 這感受如此陌生而又奇妙,讓她驟生膽怯。她望著他,猶豫著說道:“可是……” 穆羽似乎根本沒在聽她說話,他徑自放下短矛,開始解護甲的鎖扣。這番舉動,似曾相識。曲喬說不下去了,只是呆呆看著他。 待將頭發(fā)散下,他吁了口氣,凝眸一笑,問她道:“在玩什么?” 方才要說的話,已經(jīng)錯過了時機,這會兒再也不好說了。其實說與不說,也都沒差,他既然下了決心,又怎會不知道結(jié)果。于是,她捧著藤球,老老實實地告訴他:“拋球?!?/br> 穆羽一聽,噙著笑走上前來,伸手想要拿球。曲喬忙往后縮了縮,道:“這個你不能玩?!?/br> “為什么?”穆羽不解。 “呃……”曲喬糾結(jié)了片刻,還是說了實話,“這里頭包著一顆魔種?!?/br> 穆羽一愣,隨即便笑了出來,“如此對待魔種,若那殛天令主見了,豈不難過?” 曲喬訕訕笑著,不置可否。 穆羽看著她,心上又生出些許忐忑來。他忖度片刻,認真問道:“我聽殛天令主說,這魔種能救你,你為何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