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節(jié)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 632660188君的手榴彈!╭(╯3╰)╮【蹭 嚶嚶嚶想起麥哥的話 all lives end,all hearts are broken.g is not an advantage. ☆、第50章 第五十章 男人身上凌厲峭拔的氣場在一瞬間驟然爆發(fā),一時間底下的學生鴉雀無聲。帶頭的青年怔愣了一下,他看著站在臺階上的顧宸北,有些說不出話來。 顧宸北淡淡笑了一下,他道:“出門右轉(zhuǎn)是抗議學生接待處,有凳子有熱水,出門左轉(zhuǎn)是參軍登記處,”他語氣頓了一下,一起平靜無波:“話說在前頭,報效國家不止戰(zhàn)死一途,但我第一師招多少子弟,就備多少棺材。” 顧宸北掃了一眼那帶頭的青年,“我第一師下月開拔,槍林彈雨,想來開眼的就不必了,如果是真心抗敵從軍,我顧宸北愿意同你們并肩奮戰(zhàn)。” 男人說罷,轉(zhuǎn)身離開。只剩下擠滿了院子的青年學生面面相覷。 趙志輝一臉的敬服,連忙安排了幾個士兵去搬桌椅板凳,在小院外頭設(shè)了休息點和招兵處。 “顧師長——” “顧師長——” 顧宸北停下腳步,陽口的副市長宋溥費力地挪動著他圓滾滾的身軀從后面追了上來,他臉上堆滿了賠笑,帶著一絲掩蓋不住的懊惱,一連聲地道歉:“哎呦,這實在是對不起啊,顧師長,學生們不懂事,咱們部隊可千萬別往心里頭去啊。” 顧宸北淡淡一笑,他道:“自然不會。學生們也是報國心切而已?!蹦腥丝粗值乃武撸瑔柕溃骸八胃笔虚L有什么事么?” 宋溥擦了擦從臉上留下來的汗珠,道:“您看,這第一師的兄弟在前面浴血奮戰(zhàn),我們市政府的幾個人就想著請您幾位今晚吃個飯,也結(jié)交一下第一師的英雄?!?/br> 顧宸北眉梢一挑:“宋副市長太客氣了?!彼恼Z氣有些冷淡:“但第一師休整一段時間,不日就將開拔,顧某軍務(wù)纏身,市政府諸位先生的好意我心領(lǐng)了,不過這宴席就不用擺了。” 宋溥愣了一下,在臉上擠出幾絲笑意來:“顧師長這又是何必呢,只不過是一頓飯而已嘛,不夸張地說,貴軍對我們陽口市可是有恩那,一頓飯又算得了什么?” 顧宸北看了他一眼,忽然淡淡笑道:“既然如此,宋副市長的勞軍的心意我顧某就代第一師的弟兄收下了?!?/br> 宋溥徹底愣住。 顧宸北接著道:“顧某還有個作戰(zhàn)會議,就先失陪了?!蹦腥苏f罷,大步地離開了,只剩下一臉呆滯的宋溥站在原地,過了半晌,才牙疼似地咧了咧嘴。 ——這敢情好!顧家沒攀上,反倒把自己市政府的錢財搭了進去,——勞軍的規(guī)格可小不了??! 首都遼繹。 “今天早晨愛國學生在第一師臨時駐地外面抗議,準將師長顧宸北平息了事態(tài),部分學生就地報名參軍?!?/br> 情報處。 陸霜年坐在辦公桌后面,她在瀏覽著一份文件,旁邊一個年輕軍官大聲讀著一份電報。 “陽口副市長宋溥包下了匯賓樓設(shè)晚宴,但中途取消。市政府召開會議準備勞軍?!?/br> 批閱著文件的陸霜年聽到這兒低聲地嗤笑了一聲,——這顧宸北,倒真不怕得罪人,駁了人家的面子,竟還敲了一筆竹杠。 她的這位老對手,現(xiàn)在的未婚夫,從來都是個骨子里頭帶著驕傲的人。就算是身居高位總有迫不得已的時候,有些污濁的玩意,他到底一絲一毫也沒有沾過。 軍官讀完,“啪”地一聲合上了文件夾,直挺挺地站著。 陸霜年抬起頭來,她看了眼外面的天色。正是下午兩三點鐘的光景,外頭的天很藍,陽光正好,給人種懶洋洋的感覺。她滿意地瞇了瞇眼睛。 ——情報效率不錯。 關(guān)于第一師,關(guān)于顧宸北的所有情報,幾乎都會在二十四小時之內(nèi)報上她的案頭。 自然是有很多人好奇她這樣關(guān)心第一師和顧宸北的原因,但很顯然并不包括那些真正能影響到情報處的實權(quán)人物。——哦,這還要感謝顧公館的那場晚宴了。 ——顯然幾乎汶鼎所有的高官權(quán)貴都在那天晚上接到了不止一個令人震驚的消息,——軍情處一夜之間經(jīng)歷了一場鐵血政變,而新的掌權(quán)人是剛剛以“未婚妻”身份被介紹給所有人的陸霜年。 軍情處的掌權(quán)人是顧家兒媳婦,看牢了第一師的動向自然不怎么惹人懷疑。令人忌憚的是陸霜年的身份,以及整個軍情處在部隊和政壇中的位置。 主戰(zhàn)的情報機構(gòu)和一個野心勃勃,身后關(guān)系盤根錯節(jié)的年輕主官,在汶鼎蒼老而保守的政壇并不受歡迎。 “學生們什么時候開始有能耐進入部隊駐地了?”女人依然審閱著其他的文件,口中淡淡道。 站在旁邊的年輕軍官很快意識到這是在同他說話,隨即不卑不亢地回答道:“想來這后面還有其他‘有心人’的cao縱吧?!?/br> 陸霜年放下手里的文件。她掃了站在旁邊的軍官一眼,挑了下眉梢。 ——這新調(diào)來的機要秘書,瞧著可格外的眼熟啊。 “你膽子倒不小?!标懰曷曇羝降浇菂s帶著點笑意。她看著年輕俊朗的軍人,問道:“你的名字?” 軍裝男子“啪”地一個立正,挺起胸膛朗聲道:“報告處長,我叫宋宇鴻?!彼种斏鞯芈冻鲆粋€笑容來,道:“哪里是我膽子大,不過是處長教我猜測罷了,總不能對您說假話?!?/br> “宋宇鴻”這名字讓陸霜年的目光在青年男子身上多停留了幾秒鐘,后面的話她也渾不在意。 宋宇鴻在陸霜年的目光中感到了一絲緊張,但很快他意識到情報處的處長大人的目光里并沒有那種冰冷的,審視的意味。青年的情緒放松下來,反倒努力地使自己的身材更加挺拔了。 他忽地產(chǎn)生了一個真正“大膽”的,近乎荒謬的猜測。 ——這位叱咤風云心狠手辣的情報處處長,她也是個女人呢。 陸霜年早已在片刻的怔楞之后收回了漫無邊際的思緒。上輩子的很多事情她都已經(jīng)記憶模糊——那些無關(guān)緊要的,從不需要觸動心緒的片段。以至于直到面前的青年報出了名字,這才想起過去種種。 陰翳在一瞬間充滿了陸霜年的眼睛,又飛快地退去。她在心中冷笑。 陸霜年可以容忍很多事情,被輕賤,被遺棄,被不公正地對待,被當做玩物、殺人的機器,又或者貪戀權(quán)勢的小人,她遇見的人和事太多,見過的卑劣心思和骯臟手段也太多,早就有了免疫。 除了背叛。 背叛意味著你曾真心地相信過。這對于陸霜年來說很難,所以當這艱難的信任不值一文的時候,她所感受到的恥辱大過任何折辱和唾棄。 即使是活在黑暗里的人,也會有難得的真實。陸霜年的真實就是信任,這是她最低限的驕傲,不容許任何人折辱。 一只合格的寵物不應(yīng)該掙脫他的鎖鏈,更不應(yīng)該反咬主人一口。 陸霜年克制了心中升起的,冰冷的殺意,她對宋宇鴻露出一個淡淡的,意味不明的笑容。 這個曾為了陸昔華背叛過她的男人還很年輕,陸霜年幾乎可以透過他挺拔漂亮的殼子看見里面的局促和緊張。 “你很好,宋宇鴻。”陸霜年道。她的目光在宋宇鴻身上逡巡,似乎很感興趣。 宋宇鴻努力讓自己顯得從容一些,然后開口道:“謝謝處長夸獎?!?/br> 陸霜年站起身來,她瞇起眼睛再次打量了宋宇鴻兩眼。這是個人精,很會討人歡心,當年陸霜年也不過是看他聰明,有意提拔了一把,又覺得他算得上乖順,便留在了身邊。 沒想到她養(yǎng)的竟是頭狼。 “愿意當我的警衛(wèi)么?”陸霜年忽然問道。 宋宇鴻一愣。 ——機要秘書和處長警衛(wèi),聽上去前者似乎要比后者重要許多,但顯然像宋宇鴻這樣的“聰明人”,對于那一個職位分量更重清楚得很。一個天大的機會向憑空出現(xiàn)的餡餅一樣砸在了宋宇鴻的頭上。 他是個聰明人,自然知道把握。 “宇鴻愿追隨處長鞍前馬后,赴湯蹈火,萬死不辭,一定不辜負處長信任!”青年的心情倒是真的極為激動,臉也有些發(fā)紅。 陸霜年神色淡淡地聽著宋宇鴻表忠心,她笑了一下:“不用你萬死?!迸撕诔脸恋难劬粗斡铠?,幾乎讓青年產(chǎn)生了一種被鎖定的錯覺。 “記住背叛不會有好結(jié)果就好?!?/br> 陸霜年說完,拿起放在椅背上的大衣便向外走去,一邊又道:“今晚有個酒會,你換便裝,隨我出席?!?/br> 傍晚。 汽車停在了秋山路的巷子口。宋宇鴻好奇地探出頭打量著這個地方。小巷子很窄,這會兒里面的路燈還沒開,黑洞洞的看不清里頭。巷子兩側(cè)都是三四層高的小樓,破舊的建筑外層灰色的漆不少地方都已經(jīng)剝落了,露出里面灰撲撲的磚塊結(jié)構(gòu)來。 ——可真沒想到軍情處的處長就住在這種破落的地方。 陸霜年對著鏡子系好了最后一顆扣子。她慢吞吞地看了眼外頭的天色,然后隨手將桌子上剩下的半杯殘茶倒進了窗臺上擺的仙人球盆子里。這毛茸茸刺扎扎的植物還好好地生長著,似乎對陸霜年這樣隨意的對待毫無意見。 女人踩進兩寸多的高跟鞋里,將一支精致小巧的手槍裝進隨身的黛青色手包里,下了樓去。 宋宇鴻遠遠地看著陸霜年從巷子的黑暗里走出來,他咽了口唾沫。 軍情處的處長沒穿軍服,一身煙灰色的呢子大衣平整熨貼,里面隱約露出一點暗藍色的絲綢質(zhì)地的衣料,大約是件旗袍。顯眼的紅色高跟鞋讓女人依舊保持著軍人步幅走路的樣子多了兩分裊娜。 “看什么?”陸霜年問道。 宋宇鴻難得地打了個磕巴:“我、我是想,您這樣子可真……漂亮?!彼q豫了一下,到底還是把想到的形容詞說了出來。 宋宇鴻緊張地觀察著陸霜年的表情,他不確定“漂亮”這樣的詞對于這個以手段強勢冷酷無情著稱的女軍官到底算是恭維還是冒犯。 然后陸霜年的笑容讓宋宇鴻松了一口氣。 “今晚的酒會是我一個私人朋友的,總歸不能一個人過去?!迸俗M車子后座,由宋宇鴻為她關(guān)上車門,等青年坐進副駕位后又接著道:“如果有人問起,就說你是榮成商會新提拔的經(jīng)理?!?/br> 宋宇鴻一愣,馬上點頭道:“是,處長?!?/br> 陸霜年挑了下眉,道:“不要叫我處長?!彼坪踉诳紤]什么,看了宋宇鴻兩眼。那打量物件似的眼光讓青年不由得緊張地坐直了身體。 陸霜年笑了起來,她慢慢道:“到了那里,叫我九哥就好了?!?/br> 宋宇鴻收起了臉上疑惑的表情,——他知道現(xiàn)在可不是疑問的時候。眼觀鼻鼻觀心地道:“宇鴻明白,九哥?!?/br> ☆、第51章 第五十一章 汽車很快在一處富麗堂皇的酒店前停了下來。泊車處已經(jīng)停了許多高級轎車,來來往往的盡是遼繹的富商。陸霜年搭著宋宇鴻的胳膊下了車,她邁步朝酒店里面走去。 宋宇鴻看了眼酒店外流光溢彩的霓虹燈招牌,撫平了自己西服上的一絲褶皺,連忙跟上前面陸霜年的腳步。 門口兩個保鏢打扮的彪形大漢攔住了他們。 陸霜年露出一個平淡的笑容,“陸九?!?/br> 那兩個保鏢似乎有些驚訝地對視了一眼,又上下打量了陸霜年兩秒,然后齊齊向后撤了一步,在女人從他們身邊走過的時候甚至表情整肅地鞠了一躬。 宋宇鴻震驚地跟在后面。 ——他并不知道“陸九”這個名字意味著什么??蓛H僅一個捏造出來的假名就可以令人震栗,這需要多大的權(quán)利,多強橫的地位。青年的眼中閃過一絲分明的渴望。 宋宇鴻看著前面女人的身影,臉上的表情出現(xiàn)了一瞬間的狂熱。 ——什么時候,他才可以像這個女人一樣,得到權(quán)力,得到威名,得到一切想要的,讓世界臣服腳下?! 總有一天! “怎么了?”陸霜年回過身來,她目光冷淡地掃過青年掩飾得格外拙劣的神色,淡淡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