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節(jié)
閻剛比劃了個手勢,讓陳方留下,自己和白仲政立即上前,繞過石筍,探查著前方,不一會兒,兩人返回,閻剛道:“前面是死路,也沒有人走過的痕跡,濕土上沒有任何腳印?!?/br> 齊觀皺眉,看著石筍下面的雜亂的腳印,又上前摸了下其中一個較大的窟窿邊緣,邊緣明顯被什么東西刮過。 齊觀道:“看樣子,他們是鉆進去了?!?/br> “鉆進去???”陳方很驚訝地說,“瘋了吧?怎么可能鉆進去!?” 齊觀淡淡道:“有可能?!?/br> 白仲政在那計算著什么,齊觀看了他一眼,問:“算好了嗎?” “稍等?!卑字僬南驴粗?,掏出紙筆在那算著,然后起身看著筆記本道,“按照您之前所說的下葬地坐標,用斷層法來推算,獻祭井應該就在這附近,我估計,錢修業(yè)他們之所以敢鉆進去,應該是最早那批冒險的人也進去了,而這里也沒有其他的出入口?!?/br> 齊觀將手電往石筍最上面照去:“你們看那里?!?/br> 眾人仰頭看去,發(fā)現(xiàn)石筍最上端的那一排窟窿中,有兩三個窟窿中都有尸骸的腿骨、手骨露出來,而在石筍周圍的洞xue頂端,也倒掛著一些已經(jīng)變黑的骸骨,那些骸骨的腿部似乎被某種東西粘在了洞xue頂端。 刑術(shù)看著問:“這是什么意思?這都是些什么人?” 連九棋四下看了一圈,又揚頭道:“應該是修獻祭井的那些個工匠吧,大部分古代工匠在修建地下設施的時候,類似陵墓之類的地方,都心知肚明自己活不了,但也裝作不知道,暗地中給自己挖些能活命的氣口?!?/br> “對?!卑字僬戳艘谎坌绦g(shù),“應該是這樣,這些人從獻祭井中挖隧道逃出來,結(jié)果挖到了這里,卻遇到了某種東西,然后全都死在了這里,一個都沒有活著出去?!?/br> 馬菲忙問:“會不會就是之前說的齒蝠?” 齊觀道:“很有可能,不過現(xiàn)在我們安全了?!?/br> “為什么?”閻剛剛說完,又意識到了,“我知道了,如果有齒蝠,錢修業(yè)他們爬進去的時候,就肯定驚動了,所以我們是安全的,那走吧?!?/br> 閻剛說完,下意識看著身后,生害怕從黑暗中冒出來什么,將自己拖進去。 齊觀選擇了一個較大的窟窿,率先鉆進去,其他人緊隨其后,進入到那石筍之中后,他們才發(fā)現(xiàn)內(nèi)有乾坤石筍內(nèi)部完全是空的,所以不管鉆哪一個窟窿都能進來,最恐怖的是,石筍底部全都是白森森的骸骨,一腳踩下去,咔嚓作響。 站在巨大的石筍內(nèi)部,大家下意識仰頭朝著頂端看去,因為唯一的出路只有上下兩個地方,果不其然,一打開手電,往上一照,就發(fā)現(xiàn)了上面那個洞口。 “上面,走?!饼R觀說完就要抓著旁邊的石筍窟窿爬上去,被閻剛攔住。 閻剛道:“老爺子,還是我先吧,上面情況不明,您又是主心骨,千萬別有什么閃失。” 齊觀退下,閻剛順著窟窿爬上去,緊隨而后的是白仲政。 閻剛爬上去之后,原本想拉開燃燒棒,想了想,擔心會引燃什么東西,干脆拿了兩根熒光棒,套在兩個手腕上,然后四下觀察著,同時對著下面說:“上面的空間不大,是個人工挖掘出來的隧道,只能容納一個人爬過去,我們只能一個一個的順著往前面爬,我先爬,你們慢慢跟上來。” 閻剛說完撐上去,吃力地蠕動著身體朝著前面爬去,爬了至少十來米之后,閻剛停下來,趴在那休息著,吃力地扭頭對后方的白仲政說:“仲政,這個隧道有點深,而且看痕跡,之前錢修業(yè)他們的確是從這里爬過去的,這里空氣不算稀薄,但是得抓緊點時間?!?/br> 休息片刻,閻剛繼續(xù)前進,在那隧道中足足爬了四十多分鐘之后,這才爬到盡頭。 閻剛的腦袋從那隧道口露出來之后,立即感覺到有一陣風從下面吹上來,而且是一股腥風,其中還混著一股怪異的藥味。 閻剛立即打開手電,朝著周圍照去,看到隧道外面果然是一口井,而井壁周圍全都是一個個空坐窟。 閻剛興奮地爬出去,小心翼翼踩在旁邊,然后摸索著那些凸出來的石頭,找了幾個最為堅固的之后,這才綁上繩索,固定好身體后,幫助白仲政出來,又對著隧道口中喊道:“到了,看樣子的確是獻祭井,我先搭上巖釘?!?/br> 閻剛和白仲政一起,朝著井壁周圍打著巖釘,一連打上了十來個,將繩索穿進去,固定好,好讓從隧道中爬出來的人固定身體,因為周圍連個稍微連站住腳的地方都沒有,大家都只能靠腰間的繩索懸在井壁邊緣。 刑術(shù)爬出來固定好之后,扭頭四下看著:“真是有鑄鐵仙的風范呀,從天地府開始,一直到爵士樓下的那口井,其實都和獻祭井大同小異?!?/br> 馬菲拉上面罩,朝著面罩上噴了點香水:“什么味,太難聞了?!?/br> “尸骨味,加上古老的消毒藥水,就變成這種氣味了?!饼R觀解釋的同時,拉了拉繩索,朝下看著,“這種摩尼教的一種保存尸體的方式,但他們與其他地方不同,他們只保存骨頭和內(nèi)臟,并不保存皮rou,很奇特的,也許等下下去之后就能看到了。” 刑術(shù)也拉了拉繩子:“咱們下去吧,小心一點?!?/br> 閻剛看著陳方和白仲政:“我們?nèi)齻€先下去,其他人慢慢下來,因為不知道這口井到底有多深,我們帶來的繩子長度也許根本不夠。” 齊觀嘆氣道:“不是也許不夠,是肯定不夠。” 閻剛點了點頭,率先拉著繩子滑了下去,很快他與白仲政、陳方三人就消失在了井下的黑暗之中,連點聲音都聽不到了。 就在刑術(shù)準備下滑的時候,齊觀卻開口道:“有些事我必須得提醒幾位?!?/br> 刑術(shù)等人抬眼看著齊觀,不知道他在這個時候要說什么。 第八章:藥房 “犧牲是不可避免的,這是你們必須清楚的第一件事。”齊觀所說的第一句話竟然是這個,這讓刑術(shù)等人略有些意外。 齊觀又道:“所以,接下來,無論是誰犧牲了,我們都得繼續(xù)前進,一方面,我們是為了制止錢修業(yè),另外一方面,我們也必須搞清楚奇門里邊是什么,如果搞不明白這一點,我們就無法打破鑄鐵仙留個這個世界的詛咒!” 詛咒?對,奇門根本就是個詛咒。刑術(shù)在心里想到,千百年來,因為奇門而死去的人數(shù)不勝數(shù),大家都為了一個未知且不可掌控的東西拼上了自己的性命,并在尋找奇門的過程中,不斷地找借口給自己,讓自己為了最終的目的而做盡各種喪盡天良,禽獸不如的事情。 “另外,如果我死了,聽清楚了?!饼R觀正色道,“如果我死了,領隊就交給……” 齊觀抬起手來,指向刑術(shù)的那一刻,手指移動,卻是指著刑術(shù)身旁的馬菲:“交給馬菲!” 刑術(shù)、連九棋都很詫異,馬菲更是不能理解,指著自己問:“齊師叔,我……我不能勝任領隊,我對這種環(huán)境并不熟悉,而且,應變能力以及其他各方面都不如連先生和刑術(shù)?!?/br> 齊觀嘆氣道:“必須是你,在與你們會和之前,我也告訴過閻剛他們?nèi)齻€,他們都贊同,其一,我看過你的資料,知道你具備一定的領導能力;其二,現(xiàn)在與我們半敵對的還有賀晨雪,而從你的角度出發(fā),你一定會提防她,刑術(shù)則不然,他太心軟;第三,即便你沒有恢復身份,但是你依然是國際刑警,有些事,你來指揮,你來做,在整件事結(jié)束之后,會直接影響事件的結(jié)果?!?/br> 馬菲搖頭:“齊師叔,我不明白您說的第三點到底是什么意思。” 齊觀道:“你現(xiàn)在不用知道,以后你會明白,你也知道該怎么做,你們同意嗎?如果不同意,我們就此分道揚鑣,你們?nèi)齻€走你們的,我?guī)е悇偹麄兞韺に??!?/br> 齊觀開口,由不得刑術(shù)和連九棋不同意,兩人只得點頭表示同意。 齊觀點頭:“好,咱們下去吧。” 四人抓著繩索朝下緩慢地滑行,雖然也算是熟練,但畢竟沒有閻剛?cè)四敲蠢?,相比起來,速度要慢許多。 向下滑行了大概十來米之后,刑術(shù)忽然間停下,示意其他人也停下,聽了一陣后,問:“你們有沒有聽到什么聲音?” 其他三人都豎起耳朵聽著,果然聽到有什么聲音從上方傳來,就像是上方有很多人在抖動布匹一樣。 突然間,從井上方掉落下一樣東西,那東西掉下去,瞬間消失在黑暗之中,緊接著,又有無數(shù)的大小不一的黑影從上方落下,四人開始緊貼著井壁躲避著。 馬菲抬眼往上看著,試圖用頭燈照清楚上掉下來的到底是什么,但因為那東西的下落速度太快,她根本看不清楚。 刑術(shù)拔出登山鎬,看準上面的一個黑影,提前出手,直接用登山鎬將那東西直接勾住,等他勾住,拿到頭燈下去看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那竟然是一只手掌! 四人一驚,刑術(shù)將登山鎬上面的手掌甩開,同時道:“糟了!上面肯定有什么東西,看那手掌,并沒有腐爛,應該是最早進來的探險者?!?/br> “會是什么?”馬菲抬眼看著,舉起了登山鎬。 齊觀盯著上面,手摸向皮帶,突然抽出一柄軟劍來:“是齒蝠!” 刑術(shù)和連九棋都盯著那柄軟劍,更是詫異,就他們所知,如今天下真正會使軟劍的人少之又少,可以說幾乎不存在,更不要說打造一柄真正的軟劍了。 刑術(shù)回過神來:“齒蝠?對,是齒蝠!先前錢修業(yè)他們沒有被襲擊,說明齒蝠不在那個巢xue當中?!?/br> 連九棋緊握著開山刀:“這些齒蝠從那個隧道中鉆出來,來到了獻祭井頂端生存?!?/br> 馬菲聽著那布匹抖動的聲音越來越近:“為什么會轉(zhuǎn)移巢xue?” “因為地震?!饼R觀皺眉,緊握著軟劍,“那些都不重要了,重要是我們必須避開這些東西,現(xiàn)在聽我指揮,把身上的光源都全部打開?!?/br> 刑術(shù)等人立即將身上能打開的光源全部打開,也將燃燒棒給準備好。 “往下慢慢滑行,不要太快,保持平均速度,我說停的時候,你們就停下來,緊貼著井壁,千萬不要動!”齊觀抬眼看著上面,慢慢滑行,“你們不要管上面,我盯著就行了!” 三人又往下滑行了十來米之后,從獻祭井上方拍打著翅膀飛下來的那一群齒蝠已經(jīng)距離他們也不過十來米的距離,因為光線的關系,那些齒蝠只是與刑術(shù)等人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并不敢直接靠近。 “如果這個奏效,我們應該可以……”齊觀還沒有說完,就看到一只齒蝠突然間俯沖下來,在光線之間穿梭著,就像是一架正在躲避火力網(wǎng)的戰(zhàn)斗機,然后徑直朝著齊觀面部飛去。 齊觀手中白影一閃,那只齒蝠立即被砍成兩截掉落下去。 “不要慌!”齊觀喊道,“齒蝠比想象從聰明,看樣子,它們只是怕光源直接照射到身上,刑術(shù),你把電筒聚光,然后朝著上面的齒蝠群照過去試試?!?/br> 刑術(shù)立即將電筒聚光集中,朝著上面照去,果然,照到齒蝠群的瞬間,齒蝠群立即四下逃竄著,不過也有不少抓住了空擋,直接從緊貼著洞壁朝著下方襲來,馬菲和連九棋立即揮舞著開山刀和登山鎬,劈砍著那些試圖襲面的齒蝠。 第一波襲擊好不容易結(jié)束,刑術(shù)等人也學聰明了,下滑的過程中,不斷移動著手電,就像是探照燈一樣,讓那些齒蝠無法抓到空襲沖下來。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毙绦g(shù)道,“脖子都酸了?!?/br> 齊觀下滑的過程中,不斷用對講機呼叫著,終于對講機中傳來了閻剛的回答:“我們剛到!繩子不夠長,最后那段,我們完全靠的是攀爬下來的,繩子根本不夠!” 刑術(shù)等人聞聲一驚,因為他們單個繩子的長度有七十五米,這么算起來,獻祭井至少深達百米? 連九棋卻在一旁道:“一百米不算什么,根本就不算什么,我去過深達四百多米的洞xue,只不過那個洞xue里邊沒有怪物,只有你不斷分泌出的腎上腺!” 馬菲喘著氣道:“我倒覺得是獻祭井就是通向陰間的?!?/br> 四人就這樣維持著現(xiàn)狀艱難下滑,終于到了繩子的盡頭后,他們低頭,已經(jīng)能夠看清楚閻剛等人在井底高舉著并晃動著的燃燒棒。 馬菲皺眉:“我倒有個疑問,為什么錢修業(yè)他們下去的時候,沒有被襲擊?” 連九棋看了她一眼:“庫斯科公司的裝備,應該是先進世界上所有尋寶公司中最先進的,他們的速度至少快我們五倍,就比如說現(xiàn)在這個距離,他們可以將壓縮的充氣墊先扔下去,然后爬到距離底部只有十來米的位置,再直接跳下去?!?/br> 馬菲咬牙:“我們還是準備不充分?!?/br> “我們沒有那個時間去搞那些裝備?!毙绦g(shù)找到固定之后,抓著旁邊的巖石往下爬著,“所以,我們依然是被錢修業(yè)牽著鼻子走的。” 連九棋還沒有解開繩索,而是拿出燃燒棒道:“我有個笨辦法,但是也許會奏效!” 齊觀明白了連九棋的意思:“你是說把燃燒棒插在周圍,拖延時間,好讓我們平安爬下去?” “對,鑿洞,把燃燒棒插進去,至少要六根。”連九棋抬眼看著上面,“要想再保險點,就留下兩個強光手電交叉照射,這種燃燒棒的持續(xù)時間理論上是20分鐘,實際上我們只能按照15分鐘來算,您也說了,它們怕的是強光,所以15分鐘后,燃燒棒基本上就不怎么亮了。” 齊觀點頭:“是個辦法,試試吧,還有多少根燃燒棒?!?/br> “很多,我這次帶了很多!”連九棋故意笑了下,故作輕松。 說罷,眾人開始鑿洞,然后拉開燃燒棒插進去,放手往下攀爬著,同時留心著上面那群齒蝠。 “你們繼續(xù)往下!到一定距離,我們的手電就會派上用處,就能掩護你們了!”下方的閻剛用對講機喊道。 刑術(shù)邊爬邊說:“希望到那個距離,我們還活著,如果不幸在你們頭頂變成了一場血雨,那麻煩你幫我把尸體拼起來!” 閻剛笑道:“別那么悲觀,以前那么多大風大浪都過來了,比這個還恐怖的我們都經(jīng)歷過,這有什么害怕的?” 閻剛雖然這么說,但依然很緊張,對講機都被他捏得咯咯作響,白仲政立即抓住閻剛的手腕,低聲道:“放松,肯定沒事的?!?/br> 齒蝠群如預料中一樣,被燃燒棒和兩個強光手電攔在了上方,刑術(shù)四人也抓緊時間朝著下面攀爬著,但因為可以供他們固定身體的點并不多,所以往下爬了了不足五米之后,燃燒棒的光源就開始減弱了。 “再鑿洞!再放燃燒棒!”連九棋喊道,但是這次因為沒有繩索可以懸空固定的原因,鑿洞十分吃力,等他們鑿得差不多的時候,那群齒蝠已經(jīng)再次沖了下來,卻因為畏懼他們身上的光源而在上方左右徘徊著。 這次放好之后,四人加快了往下攀爬的速度,終于在距離下方還有五米的時候,四人干脆直接松手跳了下去,誰知道四人跳下去的同時,閻剛、白仲政和陳方立即將四人直接按倒。 就在刑術(shù)他們不明白閻剛?cè)藶楹我@么做的時候,就感覺到自己身上噼里啪啦砸中了無數(shù)的東西,其中好幾個直接掉落在刑術(shù)的腳旁。 刑術(shù)低頭借著光仔細一看,全是一只只不知因為什么原因而“墜毀”的齒蝠。 過了許久,沒有聽到任何動靜之后,刑術(shù)等人才慢慢站起來,看著掉落在四周的那些個齒蝠,在抬頭往獻祭井中看過去,那里半只齒蝠都看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