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董國銜在后方立即拒絕，“鬼知道你要做什么！”

    陳泰東笑道：“董警官，能不能麻煩你不要用這種語氣？我聽著難受，因為我只需要說一句話反駁你，你不僅啞口無言，還會更加難受。”

    董國銜上前一步：“你……”

    吳志南下意識用身體擋住董國銜，他和傅茗偉都知道陳泰東如果說一句“董警官，你說了算”之類的話，董國銜出現(xiàn)的反應(yīng)將會與陳泰東形容的一模一樣，兩人之間的矛盾也會更深。

    傅茗偉點頭：“我考慮下，你先休息吧，等會兒會有人給你送飯?！?/br>
    說完，傅茗偉轉(zhuǎn)身離開，吳志南也轉(zhuǎn)身示意董國銜先走，自己隨后跟上。等三人回到隔壁房間之后，傅茗偉讓董國銜坐下，問：“國銜，你怎么回事？”

    吳志南沒說話，也只是看著一臉氣鼓鼓的董國銜。

    董國銜皺眉道：“傅隊，我總覺得吧，這個老頭兒不對勁?！?/br>
    “提高警惕是對的，但是要冷靜，你越不冷靜，越容易被他抓住空當(dāng)?！备弟鴤⒁黄匡嬃线f過去，“你感覺不出來嗎？他在激怒你，我的話就點到為止了，你自己好好冷靜下，去吧，出去呼吸下新鮮空氣?！?/br>
    董國銜點頭，戴上帽子離開，等他走之后，吳志南才笑道：“老傅，說句不好聽的話，這小子最近有點膨脹呀?！?/br>
    傅茗偉道：“我知道，而且我很清楚他為什么會這樣。”

    “因為我唄?！眳侵灸峡粗O(jiān)控，“他是你帶過來的，這又是個新部門，加以時日，他也許能當(dāng)上二把手，或者政委、指導(dǎo)員之類的職務(wù)，結(jié)果你把我叫來了，論資歷，論年齡這些他都比不過我，所以認(rèn)為沒希望了，就有點想急于立功來證明自己。”

    傅茗偉點頭：“對，是這樣的，他還年輕，很多事情沒經(jīng)歷過，身上背著的是‘輕狂’兩個字，而不像我們，渾身上下都掛滿了‘謹(jǐn)慎’，也沒有任何政治敏感性，把很多事情想得單純了，能力除非特別出眾的人，否則你首先學(xué)會的就應(yīng)該是為人處世，不僅對同事，還是對他們……”

    傅茗偉指著監(jiān)控畫面上的盛豐與璩瞳，又轉(zhuǎn)身看著隔壁房間中的陳泰東。

    陳泰東此時依然翻閱著檔案卷宗，拿筆在旁邊記錄著什么，不時自言自語。

    “這老頭真的很聰明，說實話，如果我是他，我一開始走進(jìn)去，也會說和他相同的話，因為只有那樣，才會真的降低盛豐的警惕性?！眳侵灸险驹趩蜗虿Ａ?，“試想一下，如果陳泰東真的按照原計劃去做，說自己也是階下囚，盛豐這種老鬼肯定不會相信，加上陳泰東的名聲在外，他的警惕性會提高幾十倍甚至上百倍，但陳泰東直接說自己是與警方合作，故意偽裝成階下囚的，盛豐的警惕性就算不會減弱，也不會增加，就像是，你明知道前面有個陷阱，有人走來告訴你，那里沒陷阱，你相反會懷疑除了那個陷阱之外，周圍是不是還有陷阱，但如果來人告訴你，那里的確有個陷阱，你的警惕性不會加倍，潛意識的警惕中還會加入一定的信任和感激?！?/br>
    傅茗偉叼著煙，卻沒有點燃：“是呀，他剛才那么做，不是為了騙我們，應(yīng)該是為了向我們表現(xiàn)一下，證明他自己?！?/br>
    “還有……”吳志南指著玻璃道，“他知道董國銜是個菜鳥，他想找到我們?nèi)齻€人之間的突破口，現(xiàn)在找準(zhǔn)了，就是董國銜，所以，國銜今后如果不謹(jǐn)慎，就會被他牽著鼻子走?！?/br>
    傅茗偉卻笑了：“窮寇莫追，圍師必闕。這個缺口是我故意留給陳泰東的，而璩瞳這個缺口是我故意留給陳泰東和盛豐的，同樣的，如果我、你還有國銜，做事辦案盡善盡美，沒有任何漏洞的前提下，陳泰東的行為舉止肯定會與現(xiàn)在不一樣，到時候我們就無法分析出他想做什么了?！?/br>
    吳志南默默點頭。

    ……

    湘西深山的迷宮之中，刑術(shù)等人原地尋找了好幾個小時之后，終于在靠北面的一根石柱下面挖掘出了一個地道出入口，能發(fā)現(xiàn)這個出入口完全是譚通的功勞。譚通不斷用手中的登山杖往地面猛插，因為他判斷，如果下面真的有地下河，而且的確是用水流來驅(qū)使的機(jī)關(guān)，那么這些石柱絕對應(yīng)該會由石山雕刻出來的，但要制作機(jī)關(guān)，必須要深入地下，那么在周圍一定會有出入口，否則建造的人無法自由上下。

    挖掘出表面深達(dá)近一米半的泥土，下方通道的石板露出來之后，閻剛喘著氣道：“炮王，真有你的?！?/br>
    譚通坐在一側(cè)道：“我們也算運氣好，湘西潮濕，加上前幾天下了暴雨，地面的泥土不算太干，手杖還算容易刺入泥土之中，但如果沒有下雨，今天我們的工作量就要加倍了?！?/br>
    刑術(shù)扶著深坑邊緣跳下，踩踏著那石板道：“看樣子這石板重量不輕，估計不好抬起來。”

    薩木川在一旁只是看著，譚通上前道：“這種石板肯定有一側(cè)是固定的，就像是門的合頁一樣，否則的話，從前的人一進(jìn)一出也相當(dāng)麻煩，再者，這種通道口在整個迷宮肯定不止一個，我如果知道這個迷宮的實際大小，應(yīng)該可以推測出來各個進(jìn)出口的大致位置?！?/br>
    譚通指著下面的石板：“廢話少說，先把下面這一塊搬起來再說?！?/br>
    譚通跳下去，從口袋中摸出一把很薄的不銹鋼尺子，開始沿著石板的縫隙不斷上下，試圖找到合頁的方向和位置，其他人都將注意力集中在他的手上。

    許久，譚通拿著尺子的手終于停下，感覺了下，然后取出來，用手量了下剛才的位置，又挪動了下朝著另外一側(cè)繼續(xù)，來回好幾遍之后，譚通拿起尺子道：“果然有合頁，在石板的上端，而不是左側(cè)，與普通的門不一樣。”

    刑術(shù)明白譚通的意思，意思是如果將這石板比如成門的話，那么合頁的位置不是在左側(cè)或者右側(cè)，而是在上面，要進(jìn)去，必須從下方掀開石板。

    譚通摸出帆布帶來：“他們這么設(shè)計估計也是擔(dān)心有人可以輕松打開石板，如果合頁在左側(cè)，正常來說，只要有開口，兩個人合力就可以舉起來，但如果在上端，至少要四個人，而且還必須有工具，來吧，先把下面撬開?！?/br>
    閻剛也跳下，將水壺拿出來，沿著邊緣先倒水，用水滲透了石板周圍的縫隙之后，再用匕首將縫隙徹底剔出來，然后其中兩人用登山鎬扣死尾端，往上使勁拽，譚通則伺機(jī)從側(cè)面將帆布帶纏住石板，然后跳上坑道上方與薩木川一起用帆布帶將石板完全拉起來。

    足足花了十分鐘，四人才將那石板完全拉起來掀開，掀開的同時，一股潮濕之氣從其中噴出，四人立即閃身到一側(cè)，避免被這種濕氣直接噴中，因為下方好幾百年不見天日的前提下，就算地下河一直在流淌，其他東西也算在一個密封的空間中，有毒氣體也會自然而然形成。

    “至少得等半小時?！毙绦g(shù)站在一側(cè)道，“我們沒有活物可以試驗，一旦下去極有可能出現(xiàn)被氣體熏倒的情況，所以得謹(jǐn)慎一些，先休息吃點東西?！?/br>
    就在此時，一直盯著下方的薩木川開口道：“我去吧，我這里有藥，我也會醫(yī)術(shù)?！?/br>
    譚通看著薩木川，又下意識看向刑術(shù)，刑術(shù)沒表態(tài)，閻剛只是遞了一瓶水過去：“先吃點東西，然后再商量?！?/br>
    薩木川接過水，站在那喝著，閻剛轉(zhuǎn)身看著刑術(shù)，兩人都察覺出薩木川從進(jìn)入迷宮開始就顯得很不對勁，有些失魂落魄。

    迷宮的另外一端，無助的賀晨雪坐在那，盯著一小時前就出現(xiàn)在自己跟前的那個影子，這個影子不是其他人，正是最早跳傘落下進(jìn)入這個迷宮的徐有。最早在暗處悄悄盯著賀晨雪的也是他，他一直在暗處看了許久才慢慢走過來，但一句話都不說，只是蹲在那，直勾勾地看著賀晨雪的雙眼。

    而在半小時前，在迷宮中迷路許久，一直謹(jǐn)慎前進(jìn)尋找出口的元震八卻陰差陽錯遇到了賀晨雪以及正一直盯著她的徐有，元震八見此情景并未上前，而是躲在一側(cè)，悄悄觀察著。

    賀晨雪嚇得完全傻了，一個小時內(nèi)，她抬眼看過無數(shù)次徐有，也問過不知道多少遍“你要做什么”之類的話，但徐有根本沒有回答，只是看著她，時不時會笑一下，仿佛是在遐想著什么，這讓賀晨雪更為緊張，因為她很清楚，徐有不僅是個怪物，還是個瘋子。

    元震八靠在后方的石柱處，偷偷觀察著，他也不明白徐有為什么會這么做，應(yīng)該說，他也一直懷疑徐有就是紋鼬的人。

    第十八章：裂縫

    “你的眼睛真漂亮。”徐有終于說話，說話的那一瞬間，嚇得賀晨雪渾身一抖，下意識朝著巖石縫隙的位置縮了縮，把眼睛死死閉上，好像是擔(dān)心徐有會徒手挖出她的雙眼來。

    后方的元震八就那么看著，也清楚地聽到徐有的那句話，他尋思了一下，決定不出去，繼續(xù)在那觀察，看看徐有到底會做什么，會與賀晨雪說什么。

    “我就知道你們會走散的?！毙煊械恼Z氣很平淡，也沒有平日內(nèi)那么怪異，如同一個正常人，“不，嚴(yán)格來說是決裂，因為凡孟眼中只有他自己，完全服從他的人還算勉強(qiáng)，但像刑術(shù)那樣的人，不可能服從他，而且刑術(shù)太有自己的主意，就算裝傻充愣都比他有魅力，他是絕對容不下去的。”

    徐有邊說邊四下看著：“我詳細(xì)調(diào)查過你們，凡孟在上學(xué)期間就一直很優(yōu)秀，但他很害怕人家會超過自己，初中三年級期中考試，他從原本的年級第一名變成了第二名，原先的第二變成了第一，面對這種事情，他所做的并不是努力學(xué)習(xí)去奪回第一名，而是在期末考試前夕，用計讓人家從樓梯上摔下去摔斷了腿，你應(yīng)該記得這件事吧？你們畢竟是一個學(xué)校的?！?/br>
    賀晨雪愣在那，腦子中浮現(xiàn)出當(dāng)年的情景，那天學(xué)校里面亂哄哄的，不少在cao場上的學(xué)生朝著教學(xué)樓奔去，等賀晨雪、賀月佳擠進(jìn)去的時候，發(fā)現(xiàn)凡孟背著另外一個同學(xué)滿頭大汗地朝著外面跑去……后來凡孟還因此被學(xué)校表揚(yáng)，校長在期末考試頒發(fā)成績時當(dāng)著全校師生的面，在禮臺上頒發(fā)給凡孟兩張獎狀，第一張是年級第一名，第二張是助人為樂。

    當(dāng)然，后來也有過傳言說那位同學(xué)是凡孟推下去的，但這個傳言很快變成了謠言，而謠言也在被時間沖淡，再也沒有人去追究，畢竟當(dāng)時沒有真正的目擊者，沒有人知道那時候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那位被摔斷腿的同學(xué)叫丁曉蘭?！毙煊兄币曋R晨雪，“我認(rèn)識她，我和她交上了朋友，我問過她當(dāng)年的事情……你也許根本不知道，丁曉蘭摔斷腿之后轉(zhuǎn)學(xué)了，轉(zhuǎn)到一個比較一般的學(xué)校去，因為她遭受了巨大的傷害，主要原因是，她告訴父母，她看到了推自己下樓的人就是凡孟，可凡孟的父親凡君一花錢解決了這件事，而丁曉蘭的父母做生意和炒股都賠了不少錢，為了將來能好過，他們收下了錢，出賣了自己女兒的未來?！?/br>
    賀晨雪使勁搖頭，表示不相信。

    徐有抬起手來，朝著賀晨雪做了一個“推”的手勢：“只是這么輕輕一推，就毀了一個人的一輩子，而且還是個女人，凡孟真是無恥下賤的典范，我平生最痛恨的就是這種人，所以，我一直想干掉他，可惜，有人認(rèn)為他還有用，必須得留下來，所以，我決定讓他多活一段時間?！?/br>
    說完，徐有猛地湊近賀晨雪：“綜上所述，我也勸你離那家伙遠(yuǎn)一點，因為他遲早會把你賣掉，雖然說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把你賣掉了，那是因為他根本不知道你的價值，如果他知道之后，他肯定會對你千百般的好?！?/br>
    徐有說到這的時候，元震八為之一愣，他下意識在腦子分析了下徐有的那句“那是因為他根本不知道你的價值”這句話，他總覺得這句話應(yīng)該有特殊的意義存在。

    賀晨雪聽完徐有的話，反駁道：“不管你在我面前如何詆毀凡孟，也不會有任何作用?！?/br>
    “詆毀？”徐有咧嘴笑了，“我從不詆毀任何人，我闡述的只是事實，你現(xiàn)在不相信，之后會相信的，眼見為實嘛，你等著，我去找出路，千萬不要亂跑……”

    說到這的時候，徐有下意識抓起一塊石頭，朝著不遠(yuǎn)處拋去，石頭落地之后，那里的地面突然塌陷，地面出現(xiàn)一個深坑，與此同時旁邊的石柱也轟然崩塌，直接砸進(jìn)了深坑之中——就算有人在快落入深坑的瞬間抓住了邊緣，也會被坍塌的石柱直接砸死，這種雙重機(jī)關(guān)一旦踩中基本上就可以宣告死亡了。

    徐有看著那頭，冷冷道：“看見了吧？會死人的?！?/br>
    徐有說完起身要走，忽然想起來什么，朝著賀晨雪鞠了一躬，低聲道：“不好意思，剛才的警告似乎作用不大，因為我忘記你眼睛看不到那么遠(yuǎn)了，真是抱歉！”

    說完，徐有轉(zhuǎn)身離開，賀晨雪縮在那，低低道：“瘋子！”

    瘋子！元震八看到這一幕心里也冒出那兩個字，不過隨后他立即決定跟蹤徐有，因為徐有似乎知道如何走出那迷宮，如何找到迷宮出口的規(guī)律，他是怎么知道的呢？

    迷宮的另外一邊，石柱的崩塌讓凡孟與賀月佳為之一驚，賀月佳掙扎著要起來，凡孟則示意她別動，自己抬頭起來，看著遠(yuǎn)處因為石柱崩塌而騰起的煙塵，低聲道：“也許是誰觸碰了這個機(jī)關(guān)?！?/br>
    賀月佳立即道：“不會是晨雪吧？”

    “天知道……”凡孟說完這句話之后，意識到這句話對賀月佳帶來的影響，立即改口道，“應(yīng)該不是晨雪，因為她膽小，膽小的人就謹(jǐn)慎，加上她眼睛看不到太遠(yuǎn)，所以不會亂跑，只會在原地等待救援。”

    賀月佳看著凡孟，問：“其實，你不應(yīng)該那么對她，你應(yīng)該知道，你對她來說是什么。”

    凡孟皺眉：“那你對我來說是什么？如果你讓我對她好，那不是等于讓我給她希望？還是說，你希望我一個人把你們姐妹都給娶了？享盡齊人之福？”

    “凡孟，你太過分了?！辟R月佳恨恨道，“你怎么能這么說？”

    凡孟語氣一變，握住賀月佳的手道：“我說的是實情，我不希望你因此懷疑我和她之間的關(guān)系，我愛的只是你?！?/br>
    賀月佳不知道該說什么了，最終還是點點頭，結(jié)束了這個也許永遠(yuǎn)都得不出答案的話題。

    另外一端，已經(jīng)準(zhǔn)備進(jìn)入出入口的刑術(shù)依然看著石柱崩塌的方向，因為這里屬于山谷盆地之中，幾乎沒有大風(fēng)吹過，氣流不強(qiáng)的原因，騰起的煙塵久久沒有散去，就像是一個一直在警示他們的危險信號一樣。

    五分鐘前，薩木川已經(jīng)率先進(jìn)去，確定下方有足夠呼吸的空氣之后，對他們發(fā)出了信號，緊接著譚通也跳了下去。

    閻剛看著刑術(shù)那一臉擔(dān)憂的表情道：“與其擔(dān)心，不如早點找到路，去解救她?！?/br>
    刑術(shù)微微點頭，要下去的時候，閻剛一把拉住他道：“我現(xiàn)在得提醒你三件事，第一，要你完全放下賀晨雪不容易，但是你得先把自己心里的念頭藏起來，等平安回到哈爾濱再說，第二，對凡孟不一定非要一味的忍耐，因為現(xiàn)在站在他那邊的只有賀月佳，你一味的忍耐，其實等于是給他下了慢性毒藥，也就是說，你等于是想他死；第三，要對付紋鼬，除了我們自己之外，還得找出這里那個被紋鼬派來的人，現(xiàn)在來看，凡孟只是被利用，嫌疑最大的是徐有和薩木川?！?/br>
    刑術(shù)看著閻剛：“你懷疑薩木川？”

    閻剛看著下方的洞口道：“其實在這種情況下，我不應(yīng)該懷疑隊伍中的同伴，這和在戰(zhàn)場上是一個道理，但薩木川的表現(xiàn)讓我不得不懷疑?！?/br>
    刑術(shù)搖頭：“薩木川是譚通臨時找來的，而且我找譚通之前，譚通也不知道我要去。”

    “我知道?！遍悇傸c頭道，“但是薩木川的表現(xiàn)太不自然，他肯定知道這里的事情，人的眼睛不會說謊?！?/br>
    刑術(shù)點頭：“只能謹(jǐn)慎了，除此之外，別無他法，如果采取什么行動，最終證實我們的懷疑是錯誤的，會導(dǎo)致隊伍產(chǎn)生裂縫的，我們不信任薩木川，等于是不信任譚通，這樣一來，咱們這隊伍就等于是完蛋了?！?/br>
    閻剛點頭，先行跳了下去，跳下去之后，閻剛直接落到了譚通的跟前，譚通則一把抓住他，湊近低聲問：“你剛才和刑術(shù)說的那些話是什么意思？”

    閻剛完全沒想到，譚通跳下去之后沒有跟隨薩木川去周邊探尋，而是留在那里，他原本是想呆在那接應(yīng)刑術(shù)，沒想到留下來卻聽到了閻剛的那番話。

    閻剛平靜道：“炮王，我并沒有針對任何人的意思，只是謹(jǐn)慎起見，你是聰明人，你也應(yīng)該看出來他不對勁了，對嗎？”

    譚通沒說話，閻剛借著上方的光，看著他遍布陰云的臉：“我說對了，你只是覺得他是你帶來的人……”

    “炮王，閻王！”刑術(shù)跳下來一把抓住譚通的手，“別這樣，大家都是為了不被人算計，能活著回去。”

    譚通松開閻剛，看了一眼地下河洞xue深處，隨后道：“我選的人，我會盯住的，如果真的有不妥當(dāng)?shù)牡胤剑視?fù)責(zé)！”

    閻剛點頭，刑術(shù)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吧，小心腳下。”

    譚通打頭，刑術(shù)和閻剛緊隨其后，朝著前方摸去，同時打開了肩頭燈。

    前進(jìn)不過五米左右，三人就看到了蹲在地下河旁的薩木川，譚通深吸一口氣，調(diào)整了下狀態(tài)和表情，上前故作輕松問：“怎么樣？”

    薩木川扭頭來看著其他人，卻是問：“你們怎么了？”

    “什么？”刑術(shù)問，心里一驚，尋思薩木川看出來了？

    薩木川問：“你們好像不高興？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我先前聽到上面有什么東西垮塌的聲音。”

    譚通立即笑道：“刑術(shù)擔(dān)心那個負(fù)心的女人。”

    薩木川微微點頭，指著眼前的地下河道：“有地下河，但深淺不一，明顯是人工挖掘過，原本的河床很寬，洞xue上下平均高度兩米，從洞xue頂端到地面的平均距離應(yīng)該是三米左右，但明顯是被人填充和加固過，也就是說，也許在很多年前，這個地下河根本不在地下，而在地上，有人在河流的上端搭架填木，抬高地面的同時，制造了一個人工的洞xue，換言之，這一切都是為了布置這個迷宮的機(jī)關(guān)，利用這里的水流來驅(qū)動機(jī)關(guān)?！?/br>
    刑術(shù)站在那，轉(zhuǎn)動身體，看著這個人工洞xue，完全無法想象千百年前，制造這里的人，花了多少的時間，犧牲了多少人，用了多少材料來創(chuàng)造了這一切。在那個年代，能想到在河流上面重新搭架鋪土制造地面的人，如果成功，就是天才，如果失敗，就是個可悲的瘋子。

    可事實是，想出這個主意來的人，絕對是個天才中的天才，經(jīng)過了千百年，這個洞xue竟然沒有垮塌，地下河的水也依然在流淌，這簡直就是奇跡。

    閻剛與刑術(shù)站在一起，問：“你在想什么？”

    刑術(shù)道：“我在想，想出這個主意，并付諸實踐的人，到底是誰?！?/br>
    薩木川起身道：“不管是誰，我個人認(rèn)為都很偉大，因為這簡直不是凡人能想出來的?！?/br>
    薩木川說完，開始沿著河床的邊緣朝著前方走去，譚通在后面問：“木川，你覺得這里有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