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jié)
“起來!起來!也不嫌丟人?!毙绦g(shù)掃了一眼周圍的人,發(fā)現(xiàn)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他們兩人的身上,但自己也忘記先前讓田煉峰千萬別動的那檔子事了。 田煉峰起身來揉著腰和腿,將撿起來的筷子放在桌子上:“你剛才干嘛?” “我想起來一件事,筷子的事。”刑術(shù)邊吃邊說,“先吃飯吧,吃完飯,咱們倆回當(dāng)鋪再好好合計合計這件事?!?/br> “噢——”田煉峰也餓了,端起碗就開始吃,兩人一頓飯下來,再也沒有說一句話。田煉峰是因為真餓了,而刑術(shù)是因為腦子中還在想著關(guān)于那筷子的事情,還有綠瞳,以及這幾天遭遇的一切,他試圖將這些事情都串聯(lián)在一起,找出背后的秘密。 吃完飯,兩人開著車慢慢悠悠回到古玩城的時候,天都已經(jīng)黑透了,古玩城早就關(guān)門了,兩人只得和保安打了個招呼從后門進(jìn)去,可當(dāng)兩人走到當(dāng)鋪門口的時候,看到一個女人面朝當(dāng)鋪,背對他們站在那里,等那女人聽見腳步聲轉(zhuǎn)過身來看著他們的時候,刑術(shù)和田煉峰都傻眼了,因為來的不是別人,正是白天兩人剛剛在拍賣行打過交道的賀晨雪! “你好,刑老板,咱們又見面了。”賀晨雪冷冷道,整個人就像是沒有任何感情一樣。 田煉峰看著賀晨雪,不知道該說啥,刑術(shù)也愣住了,剛要開口說點什么的時候,賀晨雪又道:“不要驚訝,今天你帶那東西來的時候,自我介紹說姓刑,而且?guī)淼臇|西仿真程度又那么高,在這個行當(dāng)中,有這個膽子,而且能找到這種高仿品的,整個哈市只有你刑老板了?!?/br> 刑術(shù)點頭,慢慢走過去:“白天的事兒不好意思啊?!?/br> “沒什么不好意思的,我知道你在找我,故意拿東西試我,趕巧了,我正好也要找你,于是打聽到你的地址,就不請自來了?!辟R晨雪依然是一副冰冷的表情,臉色也蒼白得可怕,像是得了某種疾病。 刑術(shù)點頭:“好,那屋里請?!?/br> 第十四章:單瞳雇主 刑術(shù)開了店鋪的門,請賀晨雪進(jìn)了鋪子,親自給賀晨雪泡茶,而田煉峰則一直坐在柜臺后面直勾勾地看著賀晨雪,看著看著不由自主地用極低的聲音贊嘆了一句:“真漂亮!” “謝謝夸獎?!弊谧肋?,距離田煉峰還有十米距離,按理說要聽到田煉峰這三個字幾乎不可能的賀晨雪回了句。 這下讓田煉峰尷尬壞了,他立即就縮到柜臺后面,臉色通紅。 刑術(shù)看著田煉峰那模樣搖搖頭,將泡好的茶端到賀晨雪跟前輕輕放下,然后坐在對面道:“賀小姐,不知道找我有什么事?” “刑老板,您能先說說找我有什么事嗎?”賀晨雪平靜道,用手握住guntang的茶杯,雙手握住,像是很冷的樣子。 刑術(shù)思考了下,道:“賀小姐,請問你是不是有一塊赤足觀音的翡翠吊墜?屬于金鑲玉類型的。” 賀晨雪搖頭:“沒有,那不是我的東西,但我可以肯定的告訴你,我的確是鑄玉會的?!?/br> 刑術(shù)一愣,這么多年他也算是見過不少人,基本上與人對話,對方是不是說謊,他觀察對方的眼神和表情,聽對方說話的語氣就能判斷出個不離十,但眼前的賀晨雪,永遠(yuǎn)都是一副表情,說話都是一樣的語氣,他實在無法判斷她說的是真還是假,而且賀晨雪依然戴著墨鏡,進(jìn)屋了也沒摘下來。 刑術(shù)點頭,賀晨雪緊接著又道:“但我知道你要找的是誰。” 刑術(shù)再次一愣,遠(yuǎn)處柜臺處的田煉峰也下意識看了一眼刑術(shù),不明白賀晨雪這是什么意思。 “她也是鑄玉會的,我不知道你在哪兒見過她,不過我可以肯定你見過她,因為那塊赤足觀音她是隨身佩戴的,絕對不會離身?!辟R晨雪淡淡道。 刑術(shù)想了想道:“賀小姐,我想是魏大棒子告訴你,我在找你對吧?也是他告訴你這的地址的?!?/br> 賀晨雪道:“是誰說的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只要找到你就行了,而且刑老板的名聲這么大,不用找認(rèn)識你的人,哪怕不認(rèn)識的,知道你名字的,都知道你的鋪子在這里?!?/br> “賀小姐,不要替魏大棒子掩飾,我實話說了吧,我其實并不知道你在哪兒,你是誰,都是我給魏大棒子看了那赤足觀音的吊墜之后,他才說出了你的名字和你工作的拍賣行,所以,現(xiàn)在你告訴我,那東西不屬于你,那個人也不是你,我真的不相信?!毙绦g(shù)平靜地解釋道。 賀晨雪聽完后道:“是我讓他那么說的,原因很簡單,因為我也想找到吊墜的主人,而且我知道,一旦有人開始找她,那就說明她又出現(xiàn)了,所以,我讓魏大棒子故意說成是我,好讓我看看,要找她的是誰,為什么找她,我是不是可以和這個人合作,一起找到她。” 刑術(shù)明白了,賀晨雪來找他,其目的就是為了找到那天晚上出現(xiàn)在筒子樓中的那個女子。他思來想去,覺得賀晨雪沒有撒謊的必要,因為他與賀晨雪不認(rèn)識,沒有利益沖突,她不用編造這樣一個故事來掩飾自己,憑空制造出一個不存在的人來轉(zhuǎn)移視線。 “你為什么找她?”刑術(shù)問,田煉峰緊張地看著賀晨雪,覺得謎底快要揭開了。 可賀晨雪卻反問了一句一模一樣的話:“刑老板,你又為什么要找她?” 刑術(shù)撒謊道:“她與一件命案有關(guān)系?!?/br> “不可能,她不是那種不謹(jǐn)慎不動腦的人。”賀晨雪微微搖頭,“再說了,你是朝奉,不是警察?!?/br> 刑術(shù)見自己和賀晨雪之間的談話找不到一個突破點,于是想了一個冒險的法子,直接道:“賀小姐,你是綠瞳吧?” 賀晨雪坐在那沒回答,安穩(wěn)地坐著,刑術(shù)和田煉峰都覺得很奇怪,不知道她要做什么,還是說刑術(shù)說出了她的秘密,她正在思考如何應(yīng)對? 兩分鐘后,賀晨雪才打破了沉默,將自己的墨鏡摘了下來,用一雙無神的眼睛看著刑術(shù),隨后腦袋轉(zhuǎn)動,又看著遠(yuǎn)處的田煉峰,最后再轉(zhuǎn)回來:“不錯,我是綠瞳,不過我是單瞳,不是真正意義上的綠雙瞳?!?/br> 刑術(shù)看著賀晨雪的眼睛,在正常光線下,他看不出異樣,發(fā)現(xiàn)不了那抹綠色,不過他能看出來,賀晨雪的眼睛不對勁,好像就是一個盲人,可盲人的眼睛怎么可能這么清澈? “綠瞳分兩種,一種是單瞳,就像我這種,一種是雙瞳。說到底,兩者之間的區(qū)別很簡單,單瞳屬于深度近視眼,而雙瞳屬于深度遠(yuǎn)視眼?!辟R晨雪隨后又戴上墨鏡,“也就是說,我看不見太遠(yuǎn)的東西,十米開外就是一個極限了,現(xiàn)在我看坐在柜臺方向的田先生,只是一個非常模糊的輪廓,但我要是低頭看桌子,能數(shù)清楚這張桌子上面最微小的紋路有多少個,這就是單瞳?!?/br> 刑術(shù)微微張嘴,點頭道:“原來如此,那雙瞳不是能看很遠(yuǎn)?” “對,但是雙瞳的視線只能集中在一個點上,平日內(nèi)和瞎子沒什么區(qū)別,如果雙瞳想要看的那個點有著強(qiáng)烈的光源,那么雙瞳的擁有者緊盯著光源點一定時間之后,就能夠?qū)⒛莻€地方看得很清楚,當(dāng)然這些都是人家告訴我的,我不是雙瞳,所以具體雙瞳看東西是什么樣,我也不是很清楚?!辟R晨雪解釋道。 刑術(shù)此時腦子中閃過一個念頭,下意識道:“賀小姐,那塊赤足觀音吊墜的主人,是不是一個擁有雙瞳的人?” 賀晨雪微微點頭:“刑老板,你果然和傳聞中一樣聰明?!?/br> “過獎?!毙绦g(shù)面無表情道,覺得事情的發(fā)展超出了自己的預(yù)計,而且自己有些無法掌控后面要發(fā)生的事情。 賀晨雪平淡地回應(yīng):“你過謙了,我想,你肯定是親眼見過那個雙瞳,對嗎?你可以告訴我,這個人在什么地方嗎?如果你告訴我,我確定消息是屬實的,我會以厚禮相贈?!?/br> 說著,賀晨雪從自己的包中取出來一個小錦盒,打開盒蓋后,將盒子推到刑術(shù)的跟前。 “宜子孫壁???”刑術(shù)吃驚道,因為錦盒中裝著的那塊與自己從萬文玉那里借來的一模一樣,但這塊卻通透許多,從四十五度角看過去的時候,感覺玉牌中那種類似“祥云”的綠色紋路像是浮在了玉牌表面上一樣。 賀晨雪淡淡道:“這一塊才是真正的蚌埠包家傳人的手藝,用翡翠王制作的現(xiàn)代宜子孫壁,中間的鏤空字寫的是‘世代平安’,而這四個字組合在一起,擋住一面拿遠(yuǎn)了看,就像是一個‘包’字,這算是一個暗記,近五十年來,有這種手藝的人幾乎絕跡了,在行當(dāng)里面,這一塊真的玉牌,價值不菲,不過唯一毀就毀在了玉牌的用料上。” 刑術(shù)拿在手中,擋住一面看著中間鏤空的字,遠(yuǎn)處的田煉峰遠(yuǎn)遠(yuǎn)看著,驚嘆道:“好神奇,真的是個‘包’字,但用料不是翡翠王嗎?為什么會說毀了呢?” 刑術(shù)小心翼翼地摸著那塊玉牌道:“所謂的翡翠王,其實是不存在的,泛指的是一種頂級的硬玉,這種硬玉很罕見,但并不漂亮,可以說是廢料,因為無法雕刻,我沒有見過,聽老工匠說,二戰(zhàn)時期在緬甸出過一塊,很大,連炸藥都炸不開,只能用金剛石一點點磨下來,硬度很接近金剛石了,但又屬玉石類,很奇怪,這種東西屬于雞肋,扔了可惜,留著又沒用。” 田煉峰點頭:“那么堅硬,又是怎么做成這幅模樣的?” “現(xiàn)代工藝,從前的玉雕技法概念分為巧色、俏色和分色,也就是說評價雕工的手藝,就是利用這三個層次,巧色指善用顏色,俏色指在巧色的基礎(chǔ)之上將顏色的鮮艷之處俏出來,而分色就是說在俏色的基礎(chǔ)上把不同顏色的部分嚴(yán)格區(qū)分開,聽著簡單,做起來非常難?!毙绦g(shù)拿著那玉牌仔細(xì)看著,不肯放手,“古法制玉,用的是切、磋、琢、磨這四個程序,先秦時期稱為琢玉,宋代叫碾玉,現(xiàn)在就叫雕刻了。但細(xì)分下來,一共有12道復(fù)雜的工序,不過現(xiàn)在都是電動設(shè)備,還用上了一種叫做砣的工具,是鑲鉆石的。如果不是現(xiàn)代工藝,這塊翡翠王是雕不成這模樣的,而且,這東西雖然硬,但薄了之后就脆了,很怪,是一種怪玉,所以能做成這種樣子的,簡直叫巧奪天工?!?/br> 田煉峰點頭道:“也就是說,這東西其實賣點是手藝,對吧?但用料又很雞肋,說不上值錢,但也說不上是不值錢,無法平衡?” 刑術(shù)看了一眼田煉峰:“對,你這次理解得沒錯,是這個意思,如果按照現(xiàn)在的市價,這塊寶貝,在拍賣行中起拍價就是三百萬,估計落槌價得在七百萬左右。” “七百五十萬?!辟R晨雪糾正道,“曾經(jīng)拍過,我又買回來了,而且你拿來的那塊高仿貨,是我做的。”說到這的時候,賀晨雪終于破天荒的露出點笑容。 刑術(shù)很理解她的這種笑容,這種笑容與當(dāng)年魏大棒子笑著對人家說那假瓶子是自己做的時,一模一樣,就是一種驕傲。 “原來如此。”刑術(shù)點頭,搖頭笑道,“難怪你只是看了一眼,就知道那是假的,原來是賀小姐的手藝,佩服佩服,說真的,若不是有朋友提醒,我真的會看走眼?!?/br> 賀晨雪的笑容消失了,恢復(fù)成先前的那種平靜表情:“刑老板,這算是傭金,我希望雇你做一件事。” “七百五十萬找一個人,賀小姐,這個數(shù)目太大了,而且,我是找物件的,不是找人的?!毙绦g(shù)雖然很不舍,但還是將那玉牌放回了盒子當(dāng)中,剛要關(guān)上盒子的時候,賀晨雪卻用手擋在了盒子與盒口之間。 賀晨雪搖頭道:“刑老板,別急,你聽我把話說完,這件東西,不僅是讓你找人的,也是讓你找物的,而且我答應(yīng)你,找到東西之后,我分你千分之一?!?/br> “才千分之一?”田煉峰走到刑術(shù)身后,搖頭道,“這買賣太不劃算了!” 賀晨雪冷冷道:“奇門中的千分之一,少了嗎?” 賀晨雪這句話一出口,刑術(shù)與田煉峰像渾身過了電一樣,不由自主地震了震,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沒聽錯吧?她先前說奇門了?刑術(shù)在心中自問道。 賀晨雪像知道刑術(shù)心中在想什么一樣,隨后道:“對,我說的是奇門,你沒聽錯,你不用裝做不知道什么叫奇門,刑老板,我知道你是逐貨師,因為你師父鄭蒼穹就是個逐貨師,你沒理由不是,你也別掩飾,你知道我是鑄玉會的,讓我知道你是逐貨師,這沒什么不妥,大家都有秘密掌握在對方手中,都有籌碼,這不是很公平嗎?” 刑術(shù)突然間覺得眼前這個冷若冰霜的女人太可怕了,她完全是有備而來的,應(yīng)該說,她也許早就想找自己了,結(jié)果就那么巧,自己送上門去了,不,也許她只是在那里等著自己,就像是釣者等著魚上鉤一樣。 田煉峰看著刑術(shù),想知道下面怎么辦。 刑術(shù)深吸一口氣道:“好吧,賀小姐,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也不掩飾了,作為一個逐貨師,找到奇門肯定是畢生目標(biāo),但是,你為何就那么肯定自己可以找到奇門?” “秘密就在那雙瞳的身上,這個雙瞳是鑄玉會的叛徒?!辟R晨雪平靜地說道,“找到這個人,就等于是找到了打開奇門的鑰匙,她身上背負(fù)著奇門的秘密?!?/br> 刑術(shù)搖頭:“你憑什么說,這個人就背負(fù)著奇門的秘密。” “信不信由你,機(jī)會只有這一次?!辟R晨雪冷冷道,指著自己手腕上的那塊表,“我時間不多,給你十分鐘考慮,你不答應(yīng),我還可以去找其他人,想找到奇門的人可不止你一個?!?/br> 田煉峰此時默默舉手,表示自己也想找到,但賀晨雪完全當(dāng)他不存在。 刑術(shù)瞪著田煉峰,田煉峰將手放下,背在后面,裝作之前一切都沒有發(fā)生過。 十分鐘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但在田煉峰眼中,這十分鐘就像是在拆一顆即將爆炸的炸彈一樣,不過刑術(shù)卻把玩著那塊玉牌,似乎心思完全沒有放在考慮賀晨雪的提議上面,這讓田煉峰無比焦急,不時地看著刑術(shù),又抬眼去看坐在那像是一座冰雕的賀晨雪。 十分鐘終于過了,賀晨雪還未開口詢問的時候,刑術(shù)將玉牌往盒子中一放,平靜地說:“不好意思,賀小姐,這種好事我無福消受?!?/br> 賀晨雪也不說話,收好盒子,裝進(jìn)包中,轉(zhuǎn)身開門就走,一點遲疑都沒有。 田煉峰追到門口,又回頭看著依然坐在那無動于衷的刑術(shù),急得原地打轉(zhuǎn),好幾次想去追賀晨雪,但想到人家又不會搭理自己,只得走回來,一屁股坐下,問刑術(shù):“你瘋了吧?吃錯藥了?奇門呀!她說的是奇門!” “那雙千年烏香筷在我們手中,而且你也知道,只有通過那雙筷子才能找到奇門,憑什么她說雙瞳知道就知道?你也不動動腦子,主動送上門來的rou,吃不得,不是有毒,就是有魚鉤。”刑術(shù)起身來,將賀晨雪沒喝一口的茶倒掉。 刑術(shù)在款洗臺前慢慢倒著茶水,又將茶葉倒入垃圾桶中,整個過程中他將從田煉峰告訴自己他家的往事,到現(xiàn)在發(fā)生的一切都想了一遍,最終將回憶拉到吃晚飯時,田煉峰將筷籠中筷子掉落時的情景。 想到這,刑術(shù)將那雙千年烏香筷拿出來,然后交叉在一起看著,擺出一個“x”形狀,指著問田煉峰:“你看看這像什么?” “一個叉叉?”田煉峰茫然道。 “是x?!毙绦g(shù)用手指點了點桌子,“你還記得你爺爺田云浩死的時候嗎?是被人綁住四肢,拉成x形狀的,而恰好筷子也能擺出這種形狀。吃晚飯的時候,你將幾根筷子弄掉在地上,其中有兩根就是這幅模樣,這讓我聯(lián)想到了你爺爺死時的模樣,這代表什么呢?” 田煉峰敲打著自己的腦袋:“對呀,代表什么呢?” “x除了代表未知之外,還代表什么?”刑術(shù)坐下來,“田云浩那個年代,中國人不會用x來表示未知,那都是后來的事情?!?/br> 刑術(shù)繼續(xù)想著,試圖將吃晚飯時候聯(lián)想到的推測繼續(xù)延伸下去,可想著想著,他又想到了自己發(fā)呆時看到的那幅美食地圖,他忽然起身看著自己旁邊掛著的那幅手工刺繡的中國地圖道:“地圖上也有x,x代表某個重要的地方,是個標(biāo)記,x所在的地方是個標(biāo)記!” 田煉峰看著刑術(shù),刑術(shù)在那低聲自言自語什么,來來回回地走著,走了好幾圈,突然停下來,突然扭頭看著田煉峰道:“煉峰,我知道了!我知道怎么回事了!走,我們馬上再去一趟筒子樓!” 刑術(shù)說著,拿了東西關(guān)門就走,田煉峰跟在后面,緊追著跑得極快的刑術(shù)。 “你是不是屬貓的呀?大白天的你不去,非得大晚上才去那種鬼地方!”田煉峰追到車前之后,站在車窗口一臉難色,他實在是害怕那老樓。 刑術(shù)發(fā)動汽車:“你不去,我去,你在家等著?!?/br> “得得得,我去我去?!碧餆挿逯坏瞄_門坐到副駕駛處,雙手合十道,“老天保佑,別又遇到什么臟東西呀,老張說得對,富貴險中求,富貴險中求……” 第十五章:尸面 就在刑術(shù)與田煉峰朝著筒子樓趕去的同時,筒子樓中的危險已經(jīng)悄然降臨…… 頂樓原先的舊鴿棚之中,燃著一盆炭火,炭火旁邊放著一個小馬扎,馬扎上坐著一個戴著只有面部五官輪廓且是炭黑色面具的男子,男子的側(cè)面坐著另外一個身材比他魁梧得多,不停在玩弄著手中玉石煙嘴的另外一名戴著同樣面具的男子,而在鴿棚外,一個個子比兩人都高,身背著一根鐵棍的男子正站在樓頂?shù)倪吘?,雙眼一直盯著下方的大門,那黑色的面具被他一直拎在手中。 玩弄煙嘴的男子聞著炭火中烤香腸的味道,低聲道:“奎爺,烤焦了?!?/br> “我只吃中間那一點點rou,就是要烤焦了,這樣中間那點脆骨rou才能軟乎?!北环Q為奎爺?shù)哪凶娱_口道,用木棍將香腸撥了撥,看著旁邊的男子道,“十箓,天冷,你出去替一下你大哥,讓他進(jìn)來烤烤火,別凍壞了?!?/br> 男子并不起身,裝作沒聽到,依然坐在那玩著煙嘴,干脆還卷起煙來。 奎爺用木棍撥起一塊火焰,直接扔到他懷中,同時厲聲道:“郭十箓,白仲政怎么說都是咱們郭家的人!也是你大哥!對他尊敬點!” 郭十箓起身,故意大聲道:“你叫郭洪奎,我叫郭十箓,他叫白仲政,我們倆姓郭,他姓白,不是一個姓,怎么可能是一家人!他又不愿意跟著我們姓郭,這是他自己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