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jié)
店中管事也是個好眼力的,一見阮熙穿戴不凡,便招呼的很是熱情,不停的給她介紹著店里剛進的新貨,都是成色極好的玉石,還未打磨成器,就看主顧喜歡什么,便直接打了去。阮熙左看看右瞧瞧,沒有瞧上眼的,便嘆了口氣。 管事一看,喲,這是沒有看上的,心中一動,就進到里屋取了個小盒子,那盒子不算大,有巴掌大小,管事拿過來往阮熙面前一放,伸手里面,阮熙手下就是一頓,眼睛立刻亮了起來,這乃是一塊上好的玉石!顏色青翠,水頭十足,里面沒有一絲雜質(zhì),手指輕輕摸過,通體冰涼,那顏色綠的非常漂亮。 “小姐一看就是位會賞玩的,這玉石不瞞您說,是剛到的新貨,別人還沒給瞧過呢。”管家自夸,又取出來讓阮熙好好看了看。 阮熙自然非常喜歡,這塊玉石不論是打成鐲子還是玉佩,都是極品。 這時,上面雅座上探出個腦袋,那男人生著一張娃娃臉,眼睛很大,瞧了兩眼后收回頭來,嬉皮笑臉的說,“王爺,下面那位可是即將過門的王妃?” 睿王狐疑的看他一眼,往下一看,正瞧見阮熙拿著玉石對著外面看,他便回了句,“恩,就是她?!?/br> “王妃看來很喜歡那塊玉?!敝芤渍{(diào)笑著看向睿王。 阮熙難得碰到自己喜歡的東西,自然是要買下,便將玉石放入盒內(nèi),“我很滿意,不知這塊玉石要多少銀子?” 管事一看這事要成,就想把阮熙請到里面去談價錢,結(jié)果他才伸出手,就有腳步聲傳來,一只手伸了出來要去拿玉石盒,他趕忙轉(zhuǎn)過身,卻嚇了一跳。 “王爺”阮熙也沒預(yù)料到睿王竟然在這里,趕緊俯身。 睿王打開一看,這玉石果然是少有的極品,合住蓋子問阮熙,“你喜歡?” 阮熙也沒羞澀,只點點頭,“確實喜歡?!?/br> “好?!鳖M鯇苁抡f,“樣子按她說的做,銀子去王府拿。”管事連連稱是。 阮熙卻是另有心思,見睿王要送她東西,她初是心中一喜,但很快就拉住睿王的胳膊,止住了他的腳步,睿王回頭定定的看著她,似乎在等她開口。 阮熙抽回手,只覺得面上有些微紅,大膽的說,“謝王爺?shù)暮靡?,不過我還未嫁入王府,就不讓王爺破費了?!?/br> 睿王挑眉,不要說她是他將來的王妃,就是一般的女子,他要送東西,也是沒有送不出去的道理,半晌開口,“你是拒絕我?” “不?!比钗踮s緊說道,見李恪臉色沒那么陰沉了又說,“我是想還從未送過王爺東西,這塊玉石配上王爺,定是最合適的?!?/br> 此話說完,李恪的臉色緩和下來,他在軍營多年,早就練就了不怒自威,稍稍板起臉就很是嚇人,即使面貌俊美,仍是讓人膽怯。 阮熙見他不再計較,話鋒一轉(zhuǎn),又說,“陸菀姑娘有塊王爺送的玉佩,我想王爺即是把玉佩送了人,肯定是少了塊合用的?!?/br> 她這話中有話,雖沒點破什么,但李恪是什么人,腦袋一轉(zhuǎn),就想到了那日陸菀在圍場碰見他們的事,他嘴角微微勾起,拉開披風,將別在腰間的玉佩取下來,一把將阮熙拽到跟前,阮熙被嚇的一動不敢動,臉幾乎貼在他胸口。 李恪一甩披風,單膝微微彎曲,半蹲在她面前,將玉佩牢牢的掛在阮熙的腰間。 “王爺……”阮熙目光閃爍,居高臨下看著這個男人,他的眉眼與少年時所差無幾,卻多出了狠厲,冷漠,透露出成年男人的霸氣,成熟。 李恪站起身,摸著那玉佩說道,“玉佩贈與你,你必要牢牢保護,本王不會輕易送東西。” “是。”阮熙俯身。 李恪手指滑過她的臉頰,轉(zhuǎn)身離開,周易瞪著一雙大眼睛驚訝的看完剛才發(fā)生的事,匆忙的跟在李恪身后,也跑了出去。 阮熙看著那玉佩,是上好的羊脂白玉,因佩帶多年,玉佩表面非常圓滑,想來是王爺心愛之物,再想到那日陸菀那塊,雖與這塊有幾分相似,實則相差甚遠。 管事見睿王已走,立刻滿臉笑意的拍起阮熙馬屁,“真是小的眼拙!竟然沒有看出您就是睿王的王妃,真是該死該死?!?/br> 阮熙微笑著搖頭,她本沒有出來幾次,認識她的人少之又少,“管事不必過慮?!?/br> “王妃這邊請,咱們來挑挑您喜歡什么樣式的?”管事引著阮熙到了內(nèi)屋。 阮熙像是想到了什么,便說,“就要跟這塊一模一樣的?!彼钢g那塊說道。 管家說了句得了!就跟著阮熙要了玉佩,去拓個樣子出來,索性外面那塊玉石料子夠大,想做出一塊這樣的玉佩也是足夠的,最后還剩了塊,能打出只手鐲來,阮熙也就讓他拿去打了,下了單子,兩個人又挑了幾件首飾,都是不錯的料子。 選完之后,兩人才坐上馬車回丞相府,路上,巧玉這才敢開口,她摸著胸口說,“那會真是嚇死奴婢了,生怕王爺生氣惱了小姐?!?/br> 阮熙手中拿著只玉簪,倒是不在意,“我又沒有惹他,他因何惱我?” 巧玉一聽,卻說,“小姐,您怎能那樣說,王爺不過是送了塊玉佩給別人,您那番話若是傳到別人耳朵里,怕是要被說善妒了?!?/br> 阮熙手一頓,臉上的笑意也漸漸落了下來,她說,“這便是善妒了嗎?” 巧玉見小姐有些不開心了,也知自己說的太多,便沒有再說什么,一路上阮熙都沒有再講話,直到馬車猛的停住,外面一陣吵鬧,兩人險些從里面甩出來。 “這這這!這怎么敢有人在城內(nèi)騎馬?!”外面一陣吵鬧,這時簾子被拉開,車夫說道,“小姐,外面有人騎馬,驚著了?!?/br> 阮熙被嚇的不清,剛才實在是危險,皇城之內(nèi)誰敢當街騎馬?若沒有皇上的特賞,這樣的是要被抓去牢里去的,她拉開簾子向外面望去,這一看不要緊,嚇的她趕緊從車內(nèi)走了出來,那當街騎馬的不是別人,正是蕭錦玉! 就見蕭錦玉像是喝醉了酒,連韁繩都拉不穩(wěn),那馬被她拉的當街打轉(zhuǎn),周圍做買賣的百姓都是要命的,早早的就跑遠了,卻對著她指指點點,她一身黑色錦衣,仍是英姿颯爽,阮熙不敢靠前,心中著急,便對馬夫說,“你速去鎮(zhèn)國將軍府!去請人過來!” 馬夫得了令,趕緊跑走了,巧玉拉著阮熙不敢讓她靠前,阮熙很怕蕭錦玉一不留神就跑了,這實在是太危險了,皇上若是知道,定是要治罪于她! 正在這時,就見人群被拉開,急急的跑進來一人,他看見蕭錦玉時,臉上的表情很是糾結(jié),但很快就沖上前去,驚的周圍眾人向更遠處跑去,生怕那馬不受控制踩踏到他們,而阮熙也看清了那人,正是那會陪在王爺身邊的周易! 他拉住韁繩一個翻身就上了馬,蕭錦玉眉頭皺緊,一掌打在他胸口,他卻不肯松手,硬是要將她從馬上抱下來,兩人在馬上打斗到一起,阮熙看的心驚膽戰(zhàn),最后確實周易不敵醉后的蕭錦玉,被踢落馬下,策馬而去! ☆、第9章 嫁妝 阮熙不便上前,眼看著周易捂著胸口一步步離開,蕭錦玉在城內(nèi)縱馬很快被將軍府的人找到,并帶了回去,但此事仍然被上報給了朝廷,皇上震怒,罰她在家面壁思過一個月,又罰了鎮(zhèn)國大將軍半年俸祿,才算了事。 日子一日日的算下來,阮熙嫁入王府的時日,竟然比阮音還要早上些,原本先給阮音準備的嫁妝,現(xiàn)在不得不先忙阮熙的。丞相對大女兒的婚事格外關(guān)心,每日又有許多達官顯貴來送禮,都想喝上這一杯喜酒。 這日丞相回的早,便叫了阮熙進書房,兩父女很久沒有長談了,丞相便想著在女兒出嫁前聊上一聊。 阮熙俯身給丞相請過安,便坐在了一邊,巧玉退到門外。 丞相看著十六的阮熙,眉眼間都有她娘的樣子,且越看越像,不由的讓他有些神傷,“熙兒,再過不久就是你出嫁的日子,可還有什么想要采買的?” “具以準備的差不多了,又有太后的賞賜,并無什么需要的?!彼郎芈暬氐?,不過,她確實還有一事惦記著。 丞相點點頭,“太后娘娘格外疼你,想來你在王府也不會受人欺負,為父也就安心了,只是睿王乃是武將,少不得要你忍讓些?!?/br> 說罷,微微嘆了口氣,他這女兒性子倔強他是知道的,嫁給睿王又怕她與那里格格不入,怕是過的不順心,實則他想的過多了,就是因為睿王府幾年沒有女眷,才不會有人給她氣受。 阮熙聽著也有些傷感,路是她自己選的,以后是福是禍,都要她自己擔著,便安慰道,“爹爹只可放心,我雖與王爺只說過幾句話,可王爺并非粗魯之人,女兒又非嬌縱慣了的,嫁入王府自當恪守本分。” 她這話確實是讓丞相稍微寬心一些,他知阮熙教養(yǎng)極好,定能是個好王妃,“你的嫁妝為父已經(jīng)讓你鄭姨娘去準備了,你若有什么需要添買的,盡管說出來,讓她去買便是?!?/br> 這正是阮熙要說的,當下問道,“不知鄭姨娘準備了些什么?” 這嫁妝,自然是娘家為出嫁的女兒添補用的,也為了突現(xiàn)女子在家中地位,丞相很少過問這些,一時也應(yīng)不出來,倒是問,“你可是有什么想法?”他這個女兒懂事的早,這樣問起來,怕是有了想法。 阮熙笑了笑,應(yīng)道,“女兒想要我娘的嫁妝。” 已經(jīng)很多年沒人在他面前提起她娘了,丞相遲疑一下,目光轉(zhuǎn)動,似是想到了什么,半晌才點了點頭,“你娘嫁給我時,我雖然還只是個四品官,但卻沒有讓她賣過嫁妝添補家用,如今她的嫁妝都是完整的,她過世的早,這些東西,理應(yīng)給你帶走?!?/br> 說罷嘆了口氣,阮熙點頭,她娘的娘家原是朝廷重臣,不顧家人反對,嫁給了當時只是四品官的丞相,家中不肯她受委屈,抬著滿滿當當三十箱的嫁妝,讓她風光大嫁,里面滿是珍稀異寶,都是受賞得來的寶貝,個個都是價值不菲。 阮熙要這批嫁妝,倒不是想為她添多少臉面,只是她一旦嫁出去,這些嫁妝不免落入鄭氏手中,她不想她娘唯一留下的東西,還要被她爹的小妾拿走。 “女兒謝過爹爹?!比钗踵嵵氐恼f,再次俯身。 兩父女在書房中談了許久,后又一同進了晚飯,阮熙才回了自己房中,眼見著離出嫁的時日越來越近,她也沉下心來,在家中做起了繡品,女子出嫁都要抬一箱自己的繡品做嫁妝,原本她是早已準備好的,可念起睿王,又將原本給五皇子準備的衣裳全都燒了干凈,睿王身材高挑,比五皇子要高上許些,并且她也不會讓睿王穿給五皇子準備的衣裳。 在屋中渡步許久,她不知睿王尺寸,卻想著兩人站在一起時,便估摸了一下,開始繡起花色,直到深夜,也不覺得累,她想,大概真心為一個人,便不會累罷。 鄭氏那邊得了阮熙要帶走她娘嫁妝的信,匆匆的前去書房找丞相,她步履匆忙,臉上顯得很是焦急,后外面守著的丫鬟們就聽里面大吵,片刻傳出鄭氏哭哭啼啼的聲音。 阮熙那會正在繡花,她想著睿王穿上那件衣裳,定然會更加英俊,就見巧玉猛的推門進來,氣喘吁吁,這樣子分明讓她想起五皇子來退婚那天,心里便是一緊。 “小姐,小姐不好了!”巧玉也顧不上禮數(shù),跑了過來。 阮熙嘴角抽動,念想她該不會那么倒霉吧,難道睿王也要退婚?就小心翼翼的問道,“怎么了?” 巧玉指著外面大聲說,“鄭姨娘跟老爺在書房吵起來了,我聽那邊傳來的閑話,大概是因為小姐嫁妝的事!” 阮熙猛的站起身,忙將手中的針插入一邊,便匆匆?guī)е捎癖紩糠较蜃呷?,鄭氏這個時候找丞相鬧,無外呼兩點,一是她不愿意將那批嫁妝還給阮熙,二就是那批嫁妝出了問題!無論是哪一點,阮熙都不能接受! 等她趕到書房時,丫鬟們正在收拾屋子,鄭氏還坐在一邊抽抽嗒嗒,丞相面色沉重,阮熙突然過來,讓屋里兩個人都是一愣,鄭氏也忙擦了眼淚。 丞相心中有事,便有些磕巴的問,“這,你怎么過來了?” 阮熙俯身,不將心里事表現(xiàn)在臉上,只說,“我聽外面的丫鬟們說爹爹和鄭姨娘鬧了些不愉快,便來看看,爹爹對鄭姨娘格外寵愛,可不要為了些小事傷了感情才好?!?/br> 丞相見女兒如此懂事,再看鄭氏,鄭氏有些怯弱的不敢抬頭,丞相就是嘆息一聲,“唉!有你這樣的女兒,當?shù)囊彩菬o憾了!” 這一聲,讓阮熙心中一驚,恐怕她娘的嫁妝,是真的出事了!又裝作疑惑的樣子問,“這……可是出了什么大事不成?” 丞相抬頭看向阮熙,半晌說道,“你嫁妝之事,為父這幾日仔細想過了,你娘的嫁妝在庫房存放已久,怕是當年的單子已經(jīng)尋找不到,你鄭姨娘為你準備的也都是些好的,也是滿滿三十箱,不如就……” “不行!”阮熙突然開口呵道!一雙眼睛瞪的溜圓,鄭氏與丞相皆沒想到她會如此,具驚訝的看向她。 大概在他們面前阮熙當二十四孝女兒當慣了,突然這么一反對,倒讓他們感覺詫異了。 “這……”丞相咳嗽一聲,又說,“爹也知道你想要你娘的嫁妝,只不過當年的東西確實存放過久,想要完整的找出來有些難啊,在你成親前怕是找不全?!?/br> 他這樣說便是想打消阮熙的念頭,可阮熙又不是十歲的孩子,怎可能讓他幾句話就蒙騙過去,她料想她娘的嫁妝肯定是在鄭氏那邊出了錯! 阮熙俯身,直言道,“爹爹每日忙于朝堂之事,想來對府中后院鮮少插手,據(jù)女兒所知,我娘除了入府之后府中自留的清單,在那三十個箱子里還留有一份,女兒想,我娘的嫁妝雖存放于庫房多年,但想來也沒人敢碰那些東西?!?/br> 她說的直接,就是要把那些三十箱全部帶走,丞相見自家女兒這次是咬準了不撒手,一時也是不知該如何接話。 鄭氏突然站起身來,她臉上的淚跡已干,柔聲說道,“大姑娘這是做什么?難不成是嫌棄我這個姨娘為你準備的不夠好?不如我們這就去瞧瞧,看你有什么不滿意的地方,咱們再去添補添補?!?/br> 她話說的好聽,阮熙卻是避開她的手,身子挺的很直,仰頭說道,“姨娘,這嫁妝本就該是娘為我準備,她如今走的早,留下的嫁妝自當是給我這個女兒的,就不麻煩你了?!?/br> 鄭氏一聽,那眼淚如水似的流了下來,嚶嚀一聲,拿著帕子就捂住了嘴,樣子格外可憐,“老爺!我嫁入丞相府多年,雖不說功勞,可也沒刻薄過誰,怎么就……我的命怎么就這么苦啊,嚶嚶嚶……” 丞相也是面色一沉,斥責道,“阮熙,你如何跟你姨娘說話呢?她是你的長輩!” “女兒自然知道不該失了禮數(shù),只是女兒并未說錯話,怎么如今爹爹所憂慮之事我已經(jīng)想到了辦法,鄭姨娘為何還多方阻攔?”她說著看向一旁的鄭氏,目光犀利,一雙漆黑的眼睛直看的鄭氏心慌。 鄭氏一聽哭的更凄慘了,撲道丞相身邊,說道,“大姑娘這是什么意思?難不成是我不想讓她帶走嫁妝不成?天下良心??!我處處為她著想,她卻這樣誣蔑我?!?/br> 阮熙手下一緊,心中火氣升起,也不等丞相說話,冷聲道,“既然姨娘說你是清白的,也怪是我以小人之心了!爹爹前些時日已答應(yīng)我拿走嫁妝,姨娘若是不愿意去庫房尋找,我自己就去了!” 說著也不管他們在那做戲,直接轉(zhuǎn)身離開,她見慣了鄭氏在丞相面前裝柔軟,這是那個女人唯一也是最好用的護身符,男人就是見不得女人掉眼淚,尤其是溫柔漂亮的女人! 阮熙不顧身后傳來的哭鬧聲,庫房鑰匙在管家身上,她直接找到管家,去拿庫房的鑰匙,管家有些猶豫,“大小姐,您這……老爺還在府里,要不然問問老爺?” 阮熙嘴角勾起,冷聲道,“怎么?平日我來取庫房鑰匙,也不見管家攔我,怎么今日倒婆媽起來?” 管家也是為難的呢,他早就聽說了鄭氏與阮熙在老爺書房里吵鬧,這個時候他哪敢隨便給誰庫房鑰匙。 “小姐,您也別為難我了,去請老爺吧。”管家說。 阮熙氣的全身發(fā)抖,沒想到如今在這個家里,她想拿走她娘的東西竟然這么難!她要看這么多人的臉色!一時心中悲涼,想她在這個家中無依無靠,更是不想再多待下去! 鄭氏急匆匆的趕過來,她到底不年輕了,走路過來也是喘氣不止,見阮熙沒有拿到鑰匙,心中也松了口氣,緩和了臉色說,“大姑娘,既然老爺現(xiàn)在不愿意讓你帶走大夫人的嫁妝,你又何必惹老爺不高興呢?說到底你嫁去王府,這嫁妝也就是王府的了,留在丞相府,不還是給老爺留著么。” 阮熙被她的話氣笑了,這個女人倒是會說話,把所有的責任全都推到了丞相身上,倒是把她自己撇的清楚,“鄭姨娘自知道我要帶走嫁妝,就一直顯得非常緊張,莫不成你真的是對我娘的嫁妝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