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jié)
墨宸鈞哼道:“以死相逼都玩出來了我還能怎么辦?事情鬧大了你替我去坐牢嗎?” 葉遠賠笑兩聲:“那還是算了,強扭的瓜不甜?!?/br> 墨宸鈞是這么容易就說放棄的人?更何況還是在這種事情上? 男人天生喜歡征服,閻郁越是不愿意,他越是非要得到她。 “查,是個人都有弱點,給我找到她的弱點,我就不信她不乖乖臣服!” ☆、第27章 我不干了! 黃昏的日落美景叫人心動,透著紅光的太陽慢慢從海平面下降,仿佛一個紅色的火球沉入了海底,那一抹紅四處蔓延著,染紅了海平面,染紅了云端處,空氣變得潮濕,工人也陸續(xù)收工。 京城幾乎每天都有土地在被翻動,挖掘機每天都在忙碌,李大光從外鄉(xiāng)來,開挖掘機已經(jīng)有五六年了,作業(yè)已經(jīng)熟練,挖土也輕車熟路,太陽快要下山了,再挖一會兒他就可以回去陪老婆孩子吃飯了,這么想著,李大光更有干勁兒了。 看著泥土從鏟子里落在地上,李大光心想再挖一下就回去了,他cao作著程序,穩(wěn)穩(wěn)當當將鏟子放下,這一鏟子下去,卻遇到了阻礙,察覺有異樣,他還以為是碰到了大石塊還是別的什么,就停了下來,心想明天再弄吧,也不差這一下半下的。 李大光從挖掘機的駕駛室下來,經(jīng)過那地方的時候下意識的看了一眼,這不看不要緊,一看差點沒把他給嚇尿了。 鏟子哪里是碰到了大石塊,而是碰到了好幾個大麻袋,其中一個麻袋被鏟子弄了個口子,一只人的手臂露在外面。 李大光并不是一個人在這里做工,看到這畫面,立即大聲把工地上的幾個同伴引來了,同伴看到那幾個麻袋,都是嚇得頭皮發(fā)麻。 警察到現(xiàn)場的時候天色已經(jīng)暗了下來,這里比較偏僻,周邊還未開發(fā),李大光他們正在做的項目是準備開一個大廠的,誰能想到他們來這里做工,卻挖出了死人尸體。 警方將現(xiàn)場圍了起來,李大光這天晚上也注定不能按時回家陪老婆孩子吃飯了。 尸體被全部挖出,一共五具,四男一女,現(xiàn)場散發(fā)著難聞的味道,叫人不寒而栗的是,五具尸體都不是完整的,兇手手段極其殘忍,五具尸體全部都是頭手腳分離,成了六塊殘尸,不僅如此,兇手還將死者的心臟、腎臟、肝臟挖除,其中一具尸體的肚子里還放著一顆心臟,應該是心臟在摘除的時候有所破損才被放棄的。 現(xiàn)場所有的警察看到這一幕都忍不住作嘔,到底是什么樣的人才能做出這種事情來,他們真的無法想象。 范醇帶著口罩,擰眉看著被拼湊完成的尸體,他認為兇手最殘忍的不是在于殺人分尸,也不是在于摘除內(nèi)臟,兇手真正不人道的做法是不僅分尸,還將尸塊混亂放置。 一共五具尸體,五個藏尸袋,每個藏尸袋裝的都是一個完整人的部位,但卻不是同一個人的,也就是說,兇手把五個人的尸塊混亂放置,然后拼湊出一個人所擁有的基本四肢來。 兇手連死尸都要如此玩弄,這足以證明兇手如何泯滅人性。 范醇甚至懷疑,那具肚子里放著一顆心臟的尸體,那顆心臟根本就不屬于那具尸體,之后法醫(yī)的初步鑒定,也證實他的這個猜測。 劉法醫(yī)已經(jīng)從外地回來,這次出警,自然安排了劉法醫(yī)作為此次案件的鑒定法醫(yī),對此李東旭表示非常不滿意,劉法醫(yī)此人自恃過高,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架勢,而且本事還不如閻小姐。 這種大案子,應該讓閻小姐來鑒定。 不管他心里是怎么想的,也不可能按照他的想法來做安排,劉法醫(yī)到了現(xiàn)場,對五具尸體進行了初步鑒定,但是并沒有什么頭緒。 陸文剛上前詢問:“劉法醫(yī),情況如何?” 劉法醫(yī)年過五十,在這一行做了二十多年了,從來沒有見過手段這般殘忍且高超的兇手,不禁搖頭:“兇手手法高明,顯然不是第一次作案,尸體上并沒有找到特別的線索。” “那死亡時間呢?” “死亡時間需要進一步化驗才能知道,初步估計是在十天左右?!?/br> “十天!”李東旭驚道:“現(xiàn)在是夏天,天氣悶熱的情況下,尸體要是有十天了,恐怕早就已經(jīng)腐爛嚴重且生蟲了吧,更何況是在藏尸袋里悶著。” 劉法醫(yī)有些尷尬,不悅道:“所以我說的是估計,估計就是不確定的,尸體的**有多種原因造成,怎么可能這么容易就能說出準確時間呢?” 李東旭撇撇嘴,沒和劉法醫(yī)爭論,但心里卻在想,若是閻小姐的話肯定能估算的差不多,上次玉蘭公園沉塘案,那具尸體在水里都泡的變形了,閻小姐的死亡時間估算卻是一點偏差都沒有,這才是他們警方需要的法醫(yī)。 劉法醫(yī)對李東旭的態(tài)度非常不滿意,怒道:“年輕人就是不懂規(guī)矩,到底我是法醫(yī)還是你是法醫(yī)?你這是在質疑我的專業(yè)嗎?這屬于人格侮辱你明白嗎?” 李東旭忍不住切了一聲,正想說什么,但看到陸文剛瞪了他一眼,他就噤聲不說話了。 陸文剛賠笑:“劉法醫(yī),你別跟他一般見識,年輕人火氣大,咱沒必要跟他一黃毛小子計較是不是?他懂什么???不過是在瞎掰而已?!?/br> 劉法醫(yī)不屑的從鼻腔哼了一聲,朝陸文剛點了下頭:“你說的對,沒必要跟一個毛還沒長齊的臭小子一般見識,陸警官,這幾具尸體先帶回去,等我進一步化驗之后再給你們更多有利的線索?!?/br> “好,我相信劉法醫(yī),那就辛苦你了?!?/br> “職責所在?!眲⒎ㄡt(yī)一派高高在上的姿態(tài),簡單明了的吩咐了幾句,就離開現(xiàn)場了。 李東旭哧了一聲:“這老東西我真是越看越不順眼,本事沒有,盡知道教訓人。” “怎么說話的你?”陸文剛嘖道:“你知道什么啊,劉法醫(yī)在業(yè)內(nèi)那也是赫赫有名的,再說了,他剛才說的都是對的,死亡時間得看化驗結果才能確定。” “那閻小姐怎么就不用這么麻煩,現(xiàn)場就能給出那么多信息來???” “你以為誰都跟閻小姐似得,能讓尸體開口說話啊,能有劉法醫(yī)這樣的本事已經(jīng)算是很不錯了,你就別再說些不好聽的話了,就算要說也得在背后說,明白嗎?” “陸哥,明人不做暗事,我就喜歡在人前說。” 陸文剛被氣笑了:“嘿,你這小子,還跟我玩這套是吧,你懂不懂怎樣做人?。俊?/br> “老師從小教導我們不要說謊,而且要有君子所為,陸哥,你讓我在背后說人壞話可不厚道。” 陸文剛朝他搖了搖頭,而后看向范醇:“范隊,你看看這小子,不識好人心啊,我剛才可真是好心才跟他說讓他注意著點,你聽聽這小子說的,好像我倒是成了壞人似得。” 陸文剛這狀都告到范醇這兒來了,范醇只好開口訓斥了幾句:“東旭,陸哥這么說都是為了你好,做我們這行的,雖然更重要的是講實話做實事,但有些時候還是需要圓滑處事,尤其是我們和法醫(yī)之間,若是相處的不愉快,對查案也沒多大好處,明白了嗎?” 李東旭有些不服,但還是點頭應下:“是,明白了?!?/br> 陸文剛拍了他一腦袋:“我看這小子還是不明白,你啊,要學的還多了去了?!?/br> 李東旭撓了撓后腦勺,不甚在意,反正他就是覺得閻小姐比劉法醫(yī)強太多了,劉法醫(yī)既然沒那么強就不要那么高傲嘛,還總是高人一等,看人說話都是用眼角,多不尊重人啊,他也忍了劉法醫(yī)好長時間了好不好。 劉法醫(yī)在一番鑒定之后,終于確定了死亡時間,不過這個結果多少有些讓他下不來臺。 這一次是范醇親自詢問劉法醫(yī),劉法醫(yī)自然是不會有所隱瞞,將自己鑒定出來的結果說給他聽。 “死者的死亡時間是在五天前,死者被移除的內(nèi)臟都可以作為內(nèi)臟移植,所以我認為死者被取出內(nèi)臟的時候一定是活著的,也就是說,死者在給兇手注射了大量麻醉藥之后再進行內(nèi)臟移除,甚至有可能死者是在麻醉的狀態(tài)下被分尸。” “兇器呢?” “應該是手術刀,進行內(nèi)臟摘除,手法這么干凈利落的,只可能是手術刀,但是分尸的工具就有很多種可能了,尸體腐爛較為嚴重,所以很能判斷當時的切口是什么狀態(tài),兇器鑒定起來有些困難,再給我些時間,應該能有線索?!?/br> 劉法醫(yī)習慣用應該、認為、可能之類的詞匯來描述他的鑒定,就這一點和閻小姐就是大大的不同,閻郁的鑒定都是肯定的,當她無法確定的時候,她也會說出另外一種可能,而不是選擇她認為的那一種。 李東旭認為,劉法醫(yī)跟閻郁比起來真是天差地別的不專業(yè),所以對他的鑒定也沒信任多少。 李東旭的不滿全部寫在臉上,劉法醫(yī)本來就在死亡時間上出現(xiàn)了很大的偏差,這讓他在警方面前丟臉了,這會兒看到李東旭這不屑一顧的表情,情緒一下子就爆發(fā)出來了。 “這位警官是不是對我的鑒定非常不滿意?” 劉法醫(yī)的眼睛直直盯著李東旭,自然是在詢問他,李東旭撇撇嘴:“我可什么都沒說,你可不要冤枉我。” “我是不是冤枉你了你心里最清楚,范隊,若是你們認為我的鑒定不可信,大可以找別人來鑒定,這差事我不干了!” ☆、第28章 長期合作 劉法醫(yī)說要不干了,這事兒可就大條了,而且他說完之后就闖到辦公室去了,半點沒有說氣話的意思。 范醇和陸文剛都勸過了,一點用都沒有。 劉法醫(yī)其實是聰明,這案子絕對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那么簡單,什么分尸藏尸啊,這都算小的,販賣人體器官才是重點,做這種勾當?shù)囊话愣际怯薪M織的,若是他查到的東西太多,很有可能招來殺身之禍。 而且這五具尸體上能夠得到的線索少的可憐,就算沒招惹來殺身之禍,也會因為鑒定的不全面而砸了自己的招牌,上次他去外地參加研討會,認識了一個業(yè)內(nèi)的權威,對方有意邀請他一起工作,他也不是沒地方去,而且還不見得會比這里的條件差,人都是要為自己考慮的,他也是為了謀更好的出路啊。 李東旭絲毫沒意識到事情有多大條,他就等著劉法醫(yī)辭職不干呢,他要是不干了,這位子就能騰出來讓給有實力的人了。 辦公室里,郭正林在打電話,這次市郊藏尸案上面已經(jīng)得到消息了,命令他一定要盡快破案,這壓力下來的太過突然,他這會兒也是心情不佳。 劉法醫(yī)大力敲門,郭正林眉頭緊蹙,沉聲喝:“進!” 劉法醫(yī)推門而入,身后跟著范醇等人,他也顧不上郭正林是什么表情,直言道:“郭局,您當初將我請來做市安局的專職法醫(yī)我很感激,但是現(xiàn)在我不得不說一句抱歉了,這工作我實在是做不下去了。” 郭正林心情也不爽呢,心想你這老小子這個時候跟我來這套是不是太不上路了,可他這脾氣還是給隱藏了起來,好聲勸道:“劉法醫(yī)這是怎么了?生這么大氣做什么?準是被這群小子給氣到了吧,這案子是有些棘手,他們脾氣急躁也是正常的,劉法醫(yī)你就多擔待一些?!?/br> “郭局啊,我已經(jīng)夠忍讓了,但是我現(xiàn)在實在是忍不了了啊,我辛辛苦苦做的鑒定,他們非但不說一句辛苦了,還不信任我做出的鑒定,既然如此,那你們還是另請高明吧。” 劉法醫(yī)冷哼連連,一副我看你們怎么收場的架勢。 他以為郭正林肯定會訓斥那幫不懂事的臭小子,也肯定會極力挽留他,可是沒有,他想象的一切統(tǒng)統(tǒng)沒有發(fā)生。 郭正林剛承受了上頭的壓力,心里本就不高興著呢,劉法醫(yī)還在這唧唧歪歪一大堆,尤其是這案子才有了個開頭,根本就沒正式開始呢,這個時候他說要離職,這是多沒有職業(yè)素質的作為? 行!你不想干了是吧,不想干了拉到,京城的法醫(yī)多了去了,他們就算是請個兼職的都有可能比他敬業(yè)。 郭正林故作惋惜的點頭:“既然劉法醫(yī)實在是忍受不了了,我手底下這些人也實在是不爭氣,那就算了吧,劉法醫(yī),多謝你這些年來為市安局做出的貢獻,至于你的工資,等財務算好了會通知你的?!?/br> 聽了這話,劉法醫(yī)懵了,怎么回事?怎么不挽留他???他好歹也挽留一下啊,他還有好多怨言都沒說呢! 李東旭聽笑了,他一直以為郭局是個小心駛得萬年船的人,至少不會這么輕易的就同意劉法醫(yī)離職,沒想到這次答應的這么爽快,還真是叫人大快人心啊,就這件事情上,他對郭局的印象真是發(fā)生了巨大的改變。 劉法醫(yī)憋了好一會兒,終是哼了一聲:“既然如此,那就多謝郭局這些年來的照拂了,再見。” “劉法醫(yī),我送送你吧?!痹捠沁@么說,郭正林卻沒有要起身相送的意思。 劉法醫(yī)腳步一頓,見他如此也是氣到內(nèi)傷:“郭局公事繁忙,不必了?!?/br> “哦,那劉法醫(yī)慢走啊。” 劉法醫(yī)大步離開市安局,最開心的無疑是李東旭了,朝郭正林豎起大拇指:“郭局,您太了不起了,我佩服您,五體投地的佩服啊!” “你少給我貧嘴!”郭正林拍了下桌子,喝道:“你們?nèi)齻€給我站好!” 李東旭縮了縮脖子,乖乖站定在郭正林面前,站的筆直,一副我接受批評,接受教訓的良好態(tài)度。 范醇將一切過錯都攬在身上:“郭局,很抱歉,這次都是我的失誤,劉法醫(yī)我會去勸回來的?!?/br> “都送走了,還勸回來做什么?”郭正林沒好氣的哼了聲:“走了也好,反正劉法醫(yī)年紀也大了,思路沒年輕的時候靈活了?!?/br> 李東旭點頭:“郭局您說的對,現(xiàn)在做法醫(yī)這行啊,年齡說明不了什么,甭管是前輩還是后輩,只要能查出線索就是好法醫(yī),您說是不是啊。” “你這小子,你問問范醇跟陸文剛,他們剛來的時候可是聽話的不得了,讓怎樣就怎樣,怎么就你特殊,偏要有自己獨特的見解啊,不用他們說,我猜也知道這事兒是你搞出來的,沒錯吧?!?/br> 李東旭嘿嘿笑了兩聲:“郭局您真是料事如神啊,不過我也沒說劉法醫(yī)什么,尤其是剛剛,我可真是一句過分的話都沒說,是劉法醫(yī)他自己不知道發(fā)什么神經(jīng),突然就火山爆發(fā)了?!?/br> 陸文剛點頭應和:“郭局,東旭這次確實沒說什么過分的,許是劉法醫(yī)自己覺得在現(xiàn)場的時候說了死亡時間是十天左右,結果回來化驗的結果是五天,所以他面子上過不去,您也知道,劉法醫(yī)講究這個?!?/br> 郭正林擺擺手:“我不管他是什么原因,現(xiàn)在最重要的就是你們得給我找個新的法醫(yī)過來?!彼肓讼耄骸皩α?,范醇啊,那位閻小姐有沒有這個意思?” 李東旭眼睛一亮:“郭局,您真是跟我想到一塊兒去了,閻小姐好啊,要是閻小姐成了咱們市安局的專職法醫(yī),那咱們的辦案效率絕對蹭蹭往上冒?!?/br> “你閉嘴。”郭正林不愿聽到他的聲音,繼續(xù)提問范醇:“要不然你給閻小姐打個電話問問,要是她同意的話,那就不用去請別人了,我對閻小姐的專業(yè)還是非常認可的?!?/br> 范醇有些為難:“郭局,您也知道,閻小姐有她自己的規(guī)矩,要是咱們的案件發(fā)生在白天,她絕對不會來的。” 李東旭點頭:“這點我可以作證,閻小姐白天有她自己的工作,而且怎么請也請不來,上次我們都試過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