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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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猶憐 圍觀的人群多了起來,一個個熱衷地往前涌,鄭媱因此被擠得離那皇榜越來越遠(yuǎn),漸漸退至人群的邊緣。一轉(zhuǎn)身,腦海中開始想念柔嘉和燕綏了,轉(zhuǎn)而又閃現(xiàn)過他的臉,有那么一瞬間,她有種強(qiáng)烈的沖動,想不顧一切地?fù)荛_人群沖上前揭了皇榜去見他。 此時,她聽到有人在談?wù)摿⒑螅切┤说目捶ǚ浅R恢?,都說前不久剛被封為安國夫人的巾幗英雄婁沁,假以時日就會被立為皇后,不僅百官都舉薦婁沁為后,他也喜歡婁沁有意要立婁沁為后,還說婁沁與他一起出生如死、欽慕彼此、患難生情,說的有憑有據(jù)的,一點也不像捕風(fēng)捉影,那種沖動便被她壓回去了。 “這世上最容易變的就是人心了……”她的母親興安郡主曾經(jīng)這樣說。那是她很小的時候,曾經(jīng)悄悄地趴在雕花的格子架上,從方形的格子望過去,母親靠在床頭對著一副畫像默默流淚,自言自語地說了這一句話。 可是母親和父親從來沒有爭執(zhí)過,父親沒有納妾,對母親講話從來都是溫言細(xì)語的,沒有紅過臉,他很愛母親,她那么小都能看出來,可是母親當(dāng)時為什么要那樣說?后來她才知道母親一生都不愛父親。母親親口跟貼身婢女說的。 母親的感情是個謎,她沒問過,也不敢問。 圍觀者又議論說:“禮部都在籌備帝后的大婚了……”這個時候,她想破了腦袋想不起公孫灝曾經(jīng)有對她說過一句鄭重的承諾,心不由地慌了…… 腰里忽然貼來了一只手,不停地摸著,她側(cè)頭一看,嚇得連連倒退幾步。 “你男人呢?”那男人神情猥瑣,一看就是個紈绔子弟、青樓常客,男人又朝她逼近兩步,嘻嘻笑道:“怎么沒在你身邊?” 她迅速繞到一邊走,那男人兩步跨來跟前,攔住她的去路,胸脯快要貼在她身上了:“是不是無家可歸?不如把孩子賣了跟了爺吧,爺會讓你每天都跟神仙一樣快活的……”說著伸手來撩她覆面的亂發(fā),剛剛撩起一縷看見她一只眼睛,愣了下,就是這怔愣的間隙,她頭一低,張嘴對準(zhǔn)他手腕下了狠狠一口,疼得他嗷嗷叫,待要給她算賬時,她松了口拔腿便跑。 男人站在原地盯著她消失的方向,活動著手腕的筋骨,憤憤道:“臭娘們!爺再看見你,非把你按在床上弄死你……” 原地逡巡了下,男人又無所事事地往人群里溜達(dá),擠破了腦袋逛到皇榜前一看,登時睜大了眼睛,這女人…… 男子哈哈哈地大笑起來,擼起袖子揭了皇榜。 圍觀的人發(fā)出驚呼。 男子站在人群中央,趾高氣揚。 很快有官兵過來,喝道:“什么人揭的皇榜?” 男子拍拍胸脯自豪道:“我!我剛剛看見這畫像上的女人了。” 官兵又問:“你可知揭了皇榜就得提供有用的線索?” 男子自信地點頭。 官兵側(cè)頭指揮身后人:“快去通知魏王殿下,帶走!” 鄭媱抱著孩子一個勁兒地往前跑,不知道跑到了哪里,累得氣喘吁吁才靠著人家門前的臺階坐了下來,大口大口地喘氣兒,懷里的嬰兒哇——哭了起來,哭得眼淚鼻涕糊得到處都是,鄭媱渾身臟兮兮的,翻翻袖子找不到一塊干凈的地方給孩子擦,下意識地四下張望尋覓,一襲縞衣刺痛了她的眼睛,她看見那雙白履,怔了下,一只手帕遞了過來,她的視線慢慢順著那雙白履上移,定定地對上他的眼睛。 “干嘛用這種眼神看著我?”他笑如熏風(fēng),“不認(rèn)得我了?” “果然是你……”她低頭說,眼角一澀,接過手帕埋頭給孩子擦臉。他蹲下身來,身體繼續(xù)往下傾,歪著脖子從底下去看她的眼睛,她就把眼睛壓得愈低,輕輕咬著唇,繼續(xù)給孩子擦臉,水珠偏偏不爭氣地往外涌,匯聚起來凝在眼睫上愈來愈重,就要承受不住啪嗒一聲落下去,可是那淚珠沒有落在孩子臉上,而是滴在他突然伸過來的掌心。 他撥開她的亂發(fā)別到耳后,用掌心承托著那兩顆透瑩的水晶珠,遞到她眼前?!皭劭薰??!毙此?,他沒心沒肺地說。 她也抬起頭來看他,那笑容什么時候都是一樣的干凈安寧,干凈得像是幽篁的竹林,安寧得仿佛梁上燕子歸巢來。 “女人果然是水做的嗎?”他笑著并不看她的眼睛,伸出拇指專心去擦她臉上的灰土。 “不會在父母跟前哭,不會在jiejie跟前哭……媱媱以后只在先生跟前哭?!彼约菏莻€說話不算話的,她說過不在jiejie跟前哭,最后一面卻在jiejie懷里哭得稀里嘩啦的,讓jiejie看得難過……此刻又在山鬼跟前哭了,又一次沒有骨氣地出賣了她自己。 “愛哭的小娘子心地都很善良,”被她哭著盯著看,他一點也沒尷尬,笑得若無其事,“真的,我不騙你,不過哈哈,”他這回尷尬笑道,“你都生了孩子了,哪里還是什么小娘子了,也忒不堅強(qiáng)了呵呵呵……” 她迅速用袖子擦去眼淚,結(jié)果抹得一鼻子灰,活脫脫一只花貓,她站起了身,想跟他說聲謝謝。他以為她要走,趕緊隨她站起。她剛要開口,突然被他拉入懷中,她還沒反應(yīng)過來,他已經(jīng)低下頭來,顴骨和她額頭貼住,啪嗒一聲,有滴熱熱的水珠落在了她的臉上。 雖然不吐了,柔嘉這一日還是精神懨懨的,沒有一點胃口,可憐的小人兒一個人安安靜靜地坐著,燕綏來跟她玩她完全打不起精神,全然沒了兩日前的活潑勁兒。 公孫灝來了之后看著心疼死了,把她抱到懷里逗她,她也提不起興致,小臉埋在他懷里,昨兒個哭腫了的眼睛今日還沒完全消腫,雙眼皮都哭成三層了。 公孫灝陪她玩了一會兒得去處理國事了,可心里卻放不下她,干脆把她抱著一塊兒去了。他批閱奏折的時候就把她放到自己的膝蓋上,兩手將她環(huán)在懷里,柔嘉可能因為病沒完全好渾身沒力氣,就睜著一雙烏漆漆的眼睛四處亂看,小小的一團(tuán)乖巧地窩在他懷里,眼珠轉(zhuǎn)著轉(zhuǎn)著盯著他的手,隨著他手里的朱筆一起轉(zhuǎn)動。這要是沒病的話,早就忍不住好奇心要攀爬他的御案,將他的奏折弄得稀巴爛了。 他批著批著偶爾會低頭看看她的表情,并時不時地在她額頭上親上一口。柔嘉好像對他的御筆很感興趣,終于在看了半晌后忍不住伸手要去拿,他此時恰批完了奏折,抽來一張干凈的宣紙鋪展開來,將御筆遞給她,柔嘉樂呵地笑笑,小手橫握住,搖搖晃晃地有點拿不穩(wěn),伸過去在紙上亂畫起來。 公孫灝盯著她的杰作大量了半天,一點都看不懂畫的什么。柔嘉畫起勁了,撲騰著小手,抖著小肩,小身板也跟著在他膝蓋上搖晃起來。他把她手里的筆奪下來,想用一個正確的姿勢教她,可是她太小了,筆都握不穩(wěn),寫得出什么字呢?他這個父親真是心急了些。他猛得又想起了鄭媱,正發(fā)愣的時候柔嘉拿著朱筆在他臉上重重描了一筆,他絲毫沒有察覺,等回過神來發(fā)現(xiàn)她把自己臉上涂得到處都是彤彤的朱砂,可愛極了。 “柔嘉乖乖,給父皇親親好不好?”他拿下她的筆,掐著她的腋窩把她身子翻過來面對自己。柔嘉欣然撲上去在他臉上親了下,他高興壞了。 魏王和鐘桓在這時來了。與他說有人揭皇榜了。 公孫灝激動地把柔嘉抱起來站了起來:“找到她了?” 鐘桓搖頭,道:“今日她就在皇榜的圍觀百姓附近,她應(yīng)該也見到了皇榜的,那揭皇榜的人只提供了些線索,臣與魏王殿下順著他說的去追她的時候,沒有……追到人?!?/br> 燃起的希望又黯淡了下去。 魏王道:“不過,有人看見她后來跟一個容貌雋美的白衣男人在一起,那個白衣男人……牽著她走了,她似乎沒有受到脅迫,那個白衣男人,應(yīng)該是……如果臣猜得沒錯,應(yīng)該是……” 他想了想,哂笑了下,截住魏王的話:“你們都下去吧?!?/br> 魏王和鐘桓告退了。 他頹喪地靠坐著,柔嘉從膝蓋上爬到他胸前,啊啊叫著,好像在喊他父皇。他笑著摸摸她的腦袋,自語道:“好你個鄭媱,看見了皇榜還故意躲著我,躲我一輩子不成?你不要我也不要你兩個女兒了是嗎?敢跟別的男人走……躲著我,我倒要看看你能躲我多久……” 雖然喪氣,心中的大石好歹往下落了些,因為知道她的下落了,而且?guī)ё咚娜瞬恢劣诔巳酥!?/br> 柔嘉滴溜溜地轉(zhuǎn)動著眼珠,神態(tài)天真地望著他,突然張嘴,斷斷續(xù)續(xù)地喊了一句:“父……皇……” 他驚訝地坐起來,瞪著她,雙手顫抖著扣住她的雙肩,喜悅地不知所措:“柔嘉,你剛剛在叫什么,再喊一聲?!?/br> 柔嘉望著他,啊啊了半晌又不會叫了…… 公孫灝還是很高興,抱著她去找她jiejie燕綏。 “什么高興事?難地見陛下笑一下呢?!贝合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