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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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安槿像是想到了什么,狐疑的打量了一下蕭燁問道:“你知道些什么?” 蕭燁聳了聳肩,道:“揣度之事怎可宣之于口。再說吧。既然你有事,我就先走了?!闭f完就一點(diǎn)也不拖泥帶水的起身離去。 安槿握著腕上冰涼的雪玉鐲子,喚住蕭燁道:“喂,蕭世子,你幫我把這個鐲子給傅醫(yī)師看看,會不會有什么問題。” 蕭燁回頭,瞪了安槿一眼,卻仍是伸手接了安槿遞過來的鐲子,道:“叫燁哥哥,求人辦事也這么不可愛。” 說完就身姿筆挺的走了,安槿切了聲,不過還是心情非常愉快,雖然蕭燁喜怒無常,她卻覺得在這宮里安全生存的底氣更足了些。 ☆、第43章 德妃 安槿命碧螺帶著銀朱將這兩天收到的禮物登記造冊,又整理了一下衣裳儀容,就帶著采青和銀針去了阮安柟住的客院。 阮安柟正在練字,見到安槿過來,放下筆,笑道:“怎么這么一清早,就過來了,在這邊住有沒有什么不習(xí)慣的?” 安槿看她神色還好,只眉羽間隱隱有些未來得及收的譏誚之色,心略放了放,笑著上前摟了阮安柟的胳膊,道:“嗯,換了地方,怪認(rèn)生的,見到j(luò)iejie就安心了?!?/br> 阮安柟心里一陣柔軟,因?yàn)槠適eimei最小,兩年前又差點(diǎn)摔死,家里人不免偏疼一點(diǎn),可是七meimei卻從不恃寵而驕,年紀(jì)最小,卻一直妥貼細(xì)致,對家里人暗暗照顧。不過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錯覺,這個meimei時常讓人有一種淡淡的疏離感,很少像現(xiàn)在這樣撒嬌親切的。想到最近發(fā)生的事情,也許姐妹幾個都在慢慢改變吧。 宮女上了茶,就在安槿的示意下全部退了出去。 安槿這才看了看阮安柟的臉色,問道:“三jiejie,昨天三皇子妃沒有說什么讓你為難的話吧?”因?yàn)橛猩洗蔚闹星镔p月,安槿也就不遮遮掩掩了。 阮安柟捏了捏安槿細(xì)嫩的手指,嘴角扯了個淡淡的冷笑道:“能說什么,反正我是不愿意就罷了,她覺得我能做三皇子側(cè)妃已是天大的好事,更何況她還無子?!闭f完,從安槿手中抽出胳膊,繼續(xù)道,“這既是天大的好事,有人愿意享用就讓別人享用好了。” 安槿拍手,笑道:“就是這樣。她們既然不想得罪太妃娘娘,三jiejie你就不用擔(dān)心,只小心些防著暗著便罷了?!?/br> 阮安柟笑道:“真不知你這幅玲瓏心肝是怎么長的?!彼约憾际堑搅藢m中經(jīng)了那些事,又經(jīng)人點(diǎn)撥,才慢慢琢磨出來這些人的彎彎繞繞的。 項(xiàng)皇后因?yàn)槌錾韱栴},三皇子久不能立為太子,于是項(xiàng)皇后就想拉攏皇帝外家趙家和撫養(yǎng)皇帝長大的趙太妃,所以娶了趙家的嫡長女,可惜此舉并沒能打動趙太妃,而且趙敏儀還無子,現(xiàn)在見到趙太妃肯教導(dǎo)阮安柟,趙家也有這個意向,便動了為三皇子納阮安柟為側(cè)妃的念頭??杉仁菫榱死瓟n,就不能來強(qiáng)的,養(yǎng)在趙太妃這里,就是項(xiàng)皇后也不敢隨便賜婚。 趙敏儀的想法就更簡單了,她無子,現(xiàn)在看起來也沒什么希望了,必要找個人生的,血統(tǒng)不能低了,要跟自己親近的,趙家就是庶女都是尊貴的資源,是不作興姐妹同嫁一人的,正好阮家表妹有難,項(xiàng)皇后有這意圖,而且阮安檀會嫁給自己二弟,在自己母親手下過活,很好拿捏,便也動了這個心思。只是她是萬萬沒想到阮安柟會拒絕。 安槿在阮安柟院里耍了沒一會兒,就有宮女傳召,說太妃娘娘有請,這次卻是德妃娘娘帶著二皇子妃五公主還有二皇子家的大郡主來訪。 德妃娘娘身著絳紅色暗花曳地長裙,面目微豐,笑起來慈善可親,一副溫厚慈愛的樣子。安槿和阮安柟到了殿中的時候,德妃,二皇子妃等人已經(jīng)在趙太妃下首坐下。 安槿跟著阮安柟給德妃請安,剛跪下,德妃已經(jīng)起身上前一手一個拉了起來,笑著奉承趙太妃道:“果是您的侄孫女,真是生得一個賽一個的好。我初時見到柟姐兒,已經(jīng)以為是絕色,卻不曾想,再見到一個,竟是個仙女一樣的。這雙眼睛,竟似足了太妃娘娘您呢。” 趙太妃只淡淡含笑不出聲,安槿只垂首作害羞狀。二皇子妃怕德妃尷尬,一旁插話道:“可不是,聽說阮家的幾個小姐一個比一個絕色,起初還不信,今天只見了兩,卻再是不疑了。” 德妃點(diǎn)頭,攜了安槿姐妹至她身邊坐下,原本坐在她身側(cè)的五公主今日沒有瞪人,竟似完全忘記了前事的對安槿不知含意的笑了笑。 德妃坐定后,道:“太妃娘娘,前幾日就聽說了阮家三小姐和七小姐會在昨日入宮,原本應(yīng)是昨日就該過來給太妃娘娘請安。只是不能越了皇后去,便晚來了一天。只是我這五兒,素來喜歡熱鬧,昨日一聽說有小meimei過來,就興沖沖想見見這小meimei。七小姐,你可沒有被她忽風(fēng)忽雨的性子嚇著吧?” 安槿搖頭,看著德妃等她的下文。 果然,德妃又轉(zhuǎn)而面有愧色道:“你是個好孩子,只是我這五兒卻是不省心的。聽說她之前還因?yàn)橄矚g柟姐兒的絡(luò)子,借了柟姐兒的玉佩,結(jié)果卻丟失了。太妃娘娘是知道的,我這五兒,素日都是莽撞不經(jīng)心的,不知道丟了弄壞了昕陽多少東西。這回見了柟姐兒覺得親切,就把她當(dāng)成了昕陽,竟損了柟姐兒的心愛之物?!标筷柤词顷筷柟?,德妃的大女兒二公主殿下,已尚嘉南侯幼子。 德妃說完,給站在殿前的手捧托盤禮盒的宮人內(nèi)侍們示意了一下,就見五個宮人內(nèi)侍們上前手舉托盤或禮盒跪了下來。 一個宮女上前將第一個托盤上蓋著的紅稠掀開,上面卻是一塊半尺來長的未經(jīng)雕刻的方形碧玉,玉質(zhì)通透,難得的是整塊玉上花紋如一副翠色山水畫渾然一體,即使未經(jīng)雕刻,已價值可現(xiàn)。 德妃笑道:“五兒莽撞,損了柟姐兒的心愛之物,更得知那玉佩是姐妹幾人的連枝佩,臣妾便想著不若送上一塊整石,給柟姐兒姐妹幾個一人再雕上一塊?!闭f完又黯淡了神色,道,“其實(shí)我知道這樣也補(bǔ)償不了原先的那塊,不過是我的心意而已,還請柟姐兒收下我的心意,原諒我五兒?!?/br> 阮安柟急忙上前跪下道:“原是家妹莽撞,那玉佩本也值不得什么,哪里當(dāng)?shù)媚锬锶绱舜蠖Y。” 德妃拉著她搖頭苦笑道:“你是個心寬容人的,和我的昕陽一樣。只是也不能太縱著五兒了,這孩子就是被昕陽給寵壞了。這玉石,不過是我的心意,也是我希望你能像待七小姐這樣待我的五兒的懇求。你是不知道,自從昕陽嫁出宮去,五兒有多難過?!?/br> 安槿看她越說越能扯,腦袋都滴出汗來,這都是什么跟什么,宮里公主那么多,還跑來這里跟她們姐妹要姐妹情? 阮安柟卻未起身,仍跪著道:“娘娘這話折殺臣女了,公主殿下身份尊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公主殿下想要什么,臣女自當(dāng)奉上,更不敢高攀公主,只不過是臣女七meimei莽撞,沖撞了公主,此事皆是因臣女而起,還請娘娘責(zé)罰臣女?!?/br> 阮安柟此話一出,德妃的臉色便僵了僵,隨即便露出了一種惶恐傷感的表情,她抬頭看向了趙太妃,趙太妃臉上則是一絲若有若無的微笑,見德妃露出求助的表情,才笑道:“這禮物,即是德妃的心意,便收下吧,那玉佩的事,便算了,以后都不要再提起。柟姐兒,你也起身,雖說天家公主身份尊貴,但也需恪守禮法,不可寒了臣下的心?!?/br> 德妃恍若聽不出趙太妃話的敲打,只松了口氣的牽了阮安柟的手坐回椅上。坐定后,又命其他宮人打開禮盒,卻俱都是些衣裳首飾送安槿的見面禮。 二皇子妃自阮安柟說出那一番話后,面色便有些不自在,此后也很少搭話,只是偶爾附和一下而已。她身側(cè)的大郡主姜琉一改第一次見面時的驕蠻跋扈,只木著一張臉坐在母親身側(cè)。 德妃送完禮陪趙太妃說了一會兒話,便很有眼色的告辭了,臨走時,還不停囑咐安槿姐妹去她宮里說話。 送走了德妃娘娘,這一日安槿又陸續(xù)收到了不少妃嬪們打發(fā)人送的禮物,太妃干脆一律不見,直接就打發(fā)人去了安槿的院子里。太妃知道安槿忙著收禮,竟打發(fā)了人給安槿傳話,讓她好好收拾整理,晚膳都不用過去正殿用了。 安槿看著琳瑯滿目的各色禮物,簡直是仰倒,雖說是發(fā)了大財吧,她咋覺得不對勁呢?便召了采青問話。 采青并無隱瞞,其實(shí)她最開始被選了服侍安槿,就曾被訓(xùn)誡過,她很可能將要一輩子都服侍安槿,要對她忠心不二。 采青聽得安槿問她為何阮安柟上次入宮,并不見收到如此之多的禮物,言簡意賅回道:“三小姐不曾收到如此多重禮,一是三小姐年長,皇后娘娘避忌,不可送太重的禮物,壓過三皇子妃,二是大家都知道三小姐來宮中只是小住,并無特別之處。” 看安槿目光還盯著自己,采青善解人意的繼續(xù)道:“小姐您是這么多年來太妃娘娘唯一接入宮中跟陛下說,要親自教養(yǎng)的姑娘,自是格外不同些?;屎竽锬锊荒芩腿〗阒囟Y,送給您也是一樣的,其他宮的娘娘見皇后德妃都送了,自然也要跟著送些?!?/br> 竟然還跟皇帝說了要親自教養(yǎng)自己?難道自己走不了了?感覺陰謀氣味撲鼻啊。 ☆、第44章 背負(fù) 晚上自己用完晚膳,安槿就收到了蕭燁有關(guān)雪玉的回復(fù)。 來傳話的是早上見過的內(nèi)侍首領(lǐng),安槿宣他去了小書房回話,他便親自捧了裝雪玉鐲子的盒子,命其他人留下,跟著安槿去了小書房。 安槿打開了小書房門,讓采青帶著人去了門外走廊守著,才示意內(nèi)侍回話。那內(nèi)侍雙手奉上盒子,碧螺接過,他才對安槿躬身道:“啟稟七小姐,這鐲子世子已命人驗(yàn)過,雪玉乃雪山至寶,本身并無問題,相反熱性體質(zhì)的人長帶可調(diào)節(jié)體質(zhì),祛身體雜質(zhì),普通人每日帶上一兩個時辰也可美容養(yǎng)顏,延年益壽。然而世人卻不知雪玉奇寒,小姐曾經(jīng)數(shù)次落水,幼時身體神魂又受重創(chuàng),卻是不可佩戴,否則引發(fā)寒毒,輕則與子孫不利,重則影響壽數(shù)。世子爺還說,他已經(jīng)稟明了太妃娘娘,明日就將傅醫(yī)師送來清幽宮給小姐,還請小姐務(wù)必每日飲用調(diào)理的方子,若小姐不放心,也盡可以把藥拿去給信得過的太醫(yī)驗(yàn)驗(yàn)。” 安槿還木呆著臉,旁邊的碧螺卻已經(jīng)臉色數(shù)遍。 “嗯,謝你們世子了?!卑查仁栈亓舜魷?,淡淡道。讓碧螺賞給了他一個上等賞封,又隨手從書桌上拿起自己午后畫的一支木書簽讓碧螺裝了盒子,遞給內(nèi)侍道,“送給你們世子,就當(dāng)是謝禮了?!?/br> 待內(nèi)侍走后,安槿就把雪玉連盒子一起扔給了碧螺,讓她收好,這還的確是個好東西,萬一將來有誰用的上呢。 碧螺上前接了雪玉,臉上有些恨恨的表情,小聲道:“小姐,您說皇后是故意的嗎?她,她不會那么巧就知道小姐的身體狀況吧?” 安槿摸了摸雪玉鐲子,笑道:“你沒聽說嗎?雪玉乃雪山至寶,送給我那是撿大便宜了。不說熱性體質(zhì)的人,就是普通人也是大有益處的,說不定所有人都知道昭陽公主可是天天佩戴哪?!?/br> 碧螺性子謹(jǐn)慎,也聽出了話外之音,便不再吭聲,只認(rèn)真的把鐲子裝了盒,準(zhǔn)備入庫時,又有點(diǎn)遲疑道:“幸虧世子殿下有人清楚這個,世子殿下的確對小姐有大恩。只是就算如此,小姐也不該隨便送他自己親手所畫之物,待日后…總是不妥?!?/br> 安槿好笑,道:“我又沒署名,隨手涂鴉而已,這種東西,你沒看見我多的到處都是了?!鞭D(zhuǎn)眼看碧螺仍是不滿,笑著搖頭道,“而且你也說了,他這次是幫了我大忙,你看我這里東西,都是別人送的珠寶,哪有他肯看上眼的,隨便畫點(diǎn)也是個誠意?!?/br> 碧螺這才不情愿的作罷,安槿看她背影苦笑,這宮里,虛虛實(shí)實(shí),實(shí)實(shí)虛虛,這種送人的小東西還算不了臺面,人家想害你,不送你一盤大菜怎么出手。 只是這鐲子,安槿卻是不信皇后真對自己身體情況一無所知的,只是她為什么害自己,至少面上來看,可看不出自己對她有什么妨礙,這個層面上的人,怎么會用這種寶物對付自己這種小人物?是有什么原因自己沒猜透的?看來自己得越發(fā)小心了。 除了前幾天忙著會客和各種收禮物收到手軟,安槿后面的日子倒是過的悠閑而自在。她還見到了宮中其余兩位未嫁的小公主,十二歲的七公主悅陽和十歲的九公主沁陽,兩位公主生母位分不顯,氣質(zhì)性格就低調(diào)平和了許多。 皇帝陛下每周都必會過來探望太妃娘娘一次,陪她用膳,這期間,安槿和阮安柟都見到了他兩次。看起來還算是個和善的美大叔,對待安槿和阮安柟更是格外的親切和善。 安槿還開始研究趙承奕送自己的練功方法,內(nèi)功打坐練氣,寥寥幾句,這個看了也不太懂;基本功練習(xí),跑步,負(fù)重跑步,這個沒問題;跑樁練習(xí),這個有點(diǎn)困難,得跟太妃娘娘報備無端端在院子里打上各種樁子;頂功,就是彈跳嘛,室內(nèi)偷偷練就好了,也沒問題。 如此安槿開始每天早晚半個時辰的跑步,外加睡前半個時辰的彈跳練習(xí),因?yàn)樗诩揖鸵陨眢w不好要多跑動為借口常在院子里跑步,所以也就這樣借采青的口跟太妃解釋了,太妃不置可否,全由著她自己折騰。 安槿拿了趙承奕的基本功法每天練習(xí),而此時趙承奕卻不好過。 趙承奕的母親二夫人莊氏聽說兒子不愿去皇家書院,竟要去專門出閑云野鶴的錦華書院,頓時沖兒子好一頓發(fā)脾氣,待聽說是國公爺同意了的,便哭著跪在了老夫人面前,求婆婆兼姑母的趙老夫人去找國公爺說項(xiàng)。 老夫人沒好氣,道:“這是你兒子求來的,找我,找國公爺都沒用,你能讓你兒子改變主意,就自然如了你的意。”卻是老夫人覺得這個小孫子自己的主意大,就要學(xué)著讓身邊重要的人認(rèn)可接受他的主意。 莊氏復(fù)又去壓自己的兒子,壓不了,就曉之以利害,動之以情理,兒子均是面無表情的聽著,不發(fā)一言,轉(zhuǎn)身繼續(xù)準(zhǔn)備去書院的物事。莊氏去找自己的相公,莊二老爺卻早被國公爺叫去談過,只叫自己夫人聽國公爺?shù)?,總不會錯的。 莊氏心里暗恨,她怎么不知道趙家,趙家只看著嫡長子嫡長孫,后面的兒子孫子越平庸越無為越好,去了錦華書院那種地方,可不是如了國公爺?shù)脑福欢@是她的唯一的兒子,她卻不能讓她廢了。 于是天天用各種手段逼趙承奕。這么一折騰,趙承奕除了越發(fā)沉默,沒有別的大變化,她自己倒是先消瘦憔悴了一圈。 “奕兒,你就這么狠心,一定要逼著我去死嗎?”莊氏坐在趙承奕的書房客椅上,問垂首練字的趙承奕道。趙承奕已經(jīng)住在外院,現(xiàn)在為了避開她,每天一大清早就在外院練功,然后帶著一身大汗過來給她請安,她不好留他,只得讓他回自己院子收拾,趙承奕卻是回自己院子凈身后就立即去書房看書練字,絕不給她空隙時間。 莊氏召趙乘奕,次數(shù)多了,趙乘奕就以讀書為借口躲開,莊氏今天就直接到了趙承奕書房找他。 趙承奕聽莊氏的話,手緊了緊,一滴墨汁便滴到了宣紙上,濃黑沉重,看著刺心。他放下筆墨,站起身,回首看莊氏,此時莊氏著了寬袖石青色暗花云紋衫,頭上也只帶了一支簡單的檀木雕花的簪子,平日精致的妝容不見,臉色黯淡,眼眶紅腫,隱隱可見額上眼角的皺紋。 可是看見這樣的莊氏,趙承奕卻發(fā)覺自己的心只是刺痛憤恨,卻無法心軟,甚至有一絲的快意。比這更憔悴,甚至要跪在自己面前,拿簪子刺自己的莊氏他都見過,只為了逼自己就范,現(xiàn)在這樣又算什么? “母親,兒子不過是要去錦華書院讀書,怎么就逼您去死呢?您這樣,是要逼兒子以死謝罪嗎?”趙承奕突然出聲問道。 她的兒子,她的兒子怎么會變成這樣?如果是大兒子還活著,自己哪里需要cao這樣的心! 想到這里,莊氏忍不住落淚道:“死,死,死,你這樣在母親面前說母親逼你去死,可對得起你的大哥。若是你大哥還在,我又哪里需要這樣求著你!” 趙承奕手倏得捏成了拳,指甲嵌進(jìn)手心,一陣刺痛卻不及心里的痛。又來了,前世的他背負(fù)了害死大哥的罪名背了一輩子,他的母親用這招逼他百試百靈,可是這輩子他再也不想背負(fù)這罪名,所以一重生,他就追查了家里所有的事情,因?yàn)楹芏嗍虑檫€沒有太遙遠(yuǎn),所以查起來比前世就容易多了。 “我沒有什么對不起大哥的,大哥吃的那盤點(diǎn)心是我端給他的,但在點(diǎn)心里面下毒的卻是吳姨娘,吳姨娘為什么會下毒害大哥,母親不知道嗎?”趙承奕轉(zhuǎn)了目光,眼睛對著窗欞,聲音清冷中帶著絲絲寒意。 莊氏臉色剎變,眼睛不可置信的看向自己這個才十一歲的兒子,尖聲道:“你,你,你胡說八道什么?哪個該死的在你耳邊嚼舌根,就該拖出去亂棍打死!” “不用了,沒有誰在我耳邊說什么?!壁w承奕轉(zhuǎn)頭,目光直直看進(jìn)趙氏驚恐不信的眼睛里,“母親,您還記得吳姨娘的奶嬤嬤嗎?她現(xiàn)在就在我的手里。還有當(dāng)年七弟是怎么死的,陳姨娘是怎么瘋的,甚至,安王府二少爺?shù)耐ǚ恳患胰顺隽耸裁词?,我手里,都有很全的證據(jù)?!?/br> 莊氏臉色蒼白入紙,全身顫抖,像看向惡鬼一樣看著自己的小兒子。趙承奕心痛如絞,可是卻又冷硬如冰。他不會心軟,因?yàn)橹灰能浲讌f(xié),自己就會變成她手里的木偶,一生都被摁在黑暗里掙扎,最后溺斃,她最后也必然更加無依。不若自己掌控那條界線,這樣對自己,對她都更好。 他不想再看她驚恐的樣子,便推門出了書房,吩咐了莊氏的大丫環(huán)上里間服侍,就頭也不回的走了。 此后直到趙承奕離開,莊氏都不曾再見他,據(jù)說病重臥床,卻拒絕見趙承奕。趙承奕離家的那日,只在她房門外磕了三個響頭,就直接去了錦華書院。 而安槿在宮中過了不到一個月,就收到了一份宴帖,是九公主沁陽的十歲生辰宴帖,宴會地點(diǎn)就在沁陽生母文昭儀所住的榕秀宮。 宴無好宴,各種陰謀陷害都是發(fā)生在宴席中的,自從安槿發(fā)現(xiàn)這宮里的人全部都是心思彎彎繞繞,目的難測后,就開始對每一步都萬分謹(jǐn)慎小心。 ☆、第45章 生辰禮 收到九公主的生辰宴帖,安槿理了理有關(guān)九公主和她生母文婕妤的信息,她知道的都是些出身背景聯(lián)姻關(guān)系網(wǎng)一類的,但宮中她們母女的行事細(xì)節(jié)就不是很清楚了。 于是安槿就又叫來了采青,再細(xì)細(xì)讓采青講了講有關(guān)九公主在宮中的事情,她聽著,偶爾才插上一句兩句問話,只由著采青思索著將所有她認(rèn)為相關(guān)的信息都講了,看看有沒有什么細(xì)節(jié)需要注意的。 九公主生母文婕妤是江南一個小世家之女,其父在江州任從五品的知州,在京都并無任何根基和姻親。文婕妤生的小巧玲瓏,溫柔可人,有段時間也頗得圣寵,初進(jìn)宮時封為正四品的美人,定昭四年,生了九公主后便進(jìn)位為正三品的婕妤,待后來再孕,雖然流產(chǎn)了,景帝憐惜她,仍進(jìn)了位分升做了正二品的昭儀。 九公主隨了她母親,生的雖算不上是絕色佳人,也清麗溫婉,說話輕聲細(xì)語,卻又得體大方,琴棋書畫更是無一不通,看起來不像是個公主,倒像是江南世家的大家閨秀。 和九公主年紀(jì)最近的是十二歲的七公主,七公主生母王氏原為宮人,娘家更是小商戶出身,地方上遭了災(zāi),來到京都投奔做七品小官的族親,族親見他們家女兒生的有幾分姿色,就攛掇著送了她入了宮。也不知王氏是幸還是不幸,景帝一次醉酒后竟然真的就要了她,雖然只是承寵一次,竟然就懷了孕,然而景帝要了她一次后,就似乎忘了這個人,即使后來生了七公主,位分也還只是個美人,更無絲毫圣寵,所以七公主在這宮里向來有點(diǎn)膽小怯懦,沉默寡言。 九公主和五公主、七公主年紀(jì)相仿,但五公主刁蠻跋扈,兩人和她關(guān)系都一般,七公主更是有點(diǎn)懼怕五公主,九公主和七公主關(guān)系倒還好些。 安槿早讓采青給了她一份大致的宮殿布局圖,研究了一下榕秀宮的地理位置。榕秀宮主殿空著,文昭儀并九公主住在了東側(cè)殿中,西側(cè)殿則住了幾位無子女的低階妃嬪。認(rèn)真看了看后院布局,安槿就開始想著給九公主送什么禮物。 以往姐妹表姐妹們送禮,多是送一些繡品,這個安槿技藝太差,所以從不送這個,她通常都是畫個小像裱得精致點(diǎn)送人,或者親手做個書簽,刻個印章,畫個燈籠,屏風(fēng)什么的。 九公主的禮物,不能太隨意了,她原先想著要不要用自制的顏料筆畫個大的真身像之類的,但一起這個念頭立馬否決了,一是太耗神耗時間,二是萬一要是別人都喜歡上了,個個找她畫,她豈不是得累死,在這宮里誰都比她大,她就不用干別的了,就專職做畫師吧。 她讓碧螺從自己的小庫房里找了幾盒未鑲嵌的珠寶原材料,有她自己從家里帶的,也有上次蕭燁送她的,認(rèn)真翻看了一下,就拿炭筆刷刷畫了一副珍珠的小王冠圖,親自用盒子挑了不同大小的珍珠分了類,又著采青去找宮匠,幫她打造一個類似插梳,實(shí)際仿造小王冠的頭飾送給九公主。 采青辦事效率很高,因著安槿說不要驚動他人,能保密最好,就找了尚服局司飾司的相熟的人,以太妃娘娘的名義找了宮匠打造安槿要的頭飾。還特意領(lǐng)了司飾司的那人和安槿討論了每一個設(shè)計的細(xì)節(jié),用料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