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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狐貍叔叔在線閱讀 - 第12節(jié)

第12節(jié)

    魚薇趕緊搖搖頭說不要辦,但姚素娟一直問,才回答道:“一月最后一天。”

    “哎呀,你是水瓶座的,我就喜歡水瓶座的小姑娘!”大嫂似乎對星座很有研究,喜滋滋地交代她:“改天把你生辰八字給我,我找大師給你算算……”

    跟姚素娟說完話,分開,魚薇一個人來到客廳里,發(fā)現(xiàn)竟然沒人,正尋思著,聽見院子里祁妙銀鈴似的笑聲,朝院子里走。

    祁妙正在一堆花草里給土狗撓癢癢,邊撓邊自言自語,魚薇走近才聽見她給土狗取名“美美”,結(jié)果把狗抱起來時,她又驚呼道:“天哪,你是男的!”

    魚薇拿她沒辦法,祁妙從小就喜歡小動物,但對毛過敏,家里不讓養(yǎng),一見到貓狗就走不動路,于是勸她把狗放下,不然一會兒起疹子,祁妙不舍得丟,土狗自己從她懷里掙扎蹦出來,她又大驚小怪地咋呼:“它在花里拉粑粑了……”

    魚薇知道她今天一天眼睛估計都得在土狗身上,沒辦法,自己一個人往回走,果然看見步徽一群人從后院走來。

    他今天穿了件簡單的黑色連帽衫和牛仔褲,還挺帥的,身后跟著的,基本上全是男生,魚薇現(xiàn)在才看見,傅小韶也來了,這會兒跟在步徽身側(cè),所以現(xiàn)在算上自己,攏共就來了三個女生,祁妙還是來玩兒狗的……

    她反正跟這群人沒話說,更何況一打眼,她看見孫隸格也在,視線已經(jīng)在自己身上停了好久了,魚薇轉(zhuǎn)頭去找祁妙。

    不過傅小韶似乎也太不樂意跟一群男的待在一起,終于看見兩個女孩兒,跟著魚薇跑了過來,笑著跟自己搭訕。

    畢竟是隔壁班的,魚薇跟她不熟,但看她這么熱情,自己也不好太冷淡,跟她聊了起來。

    “你現(xiàn)在是步徽的同桌了吧,你知不知道他手機(jī)號啊?他一直不告訴我……”見魚薇搖了搖頭,傅小韶又拉緊她的手臂道:“那以后你知道了能跟我說么?”

    她又問自己的手機(jī)號,魚薇只好告訴她,正好姚素娟出來說開飯了,這才解脫。

    吃飯的圓桌已經(jīng)在餐廳擺好了,一桌子飯菜,中間是個雙層蛋糕,落座的時候,傅小韶纏著步徽,祁妙坐女生中間,魚薇坐在祁妙左手邊,旁邊必須是個男的,他們七個男生起哄了一陣子,怪叫好久,把孫隸格推了過來,還差點(diǎn)推到魚薇身上。

    “沒碰著你吧?”孫隸格推了推眼鏡,滿臉通紅地坐在她左手邊時,小聲地問了自己一句。

    魚薇眼睛都沒抬,只點(diǎn)點(diǎn)頭。

    其實(shí)從剛才開始她就一直在想步霄現(xiàn)在在干嘛,估計他在自己房里吃飯了,好久都沒見他下樓。

    接著點(diǎn)蠟燭,許愿,吹蠟燭,切蛋糕,菜都吃了兩口了,魚薇一抬眼,看見步霄下樓來了……

    她呼吸一滯,眼睛卻移不開了。

    一晃眼她以為他穿著黑色西裝,但定睛一看,竟然是件立著領(lǐng)的黑色中山裝,魚薇有點(diǎn)驚訝,她還真沒見過誰這么穿衣服。

    一顆扣子都沒系,里面的白襯衫露出來,怎么看都有一股民國青年的味道。

    步霄走過來時,一陣筷子落盤聲,男生們都紛紛開口喊“四叔”,態(tài)度相當(dāng)尊敬,他笑著拍了一下步徽的腦袋,丟給他一個銀色的小東西道:“十八歲成人禮物,悠著點(diǎn)兒看啊,64g的?!?/br>
    步徽一愣,看見手里的是一個小u盤,隨即會意。

    滿桌子的男生都笑瘋了,有拍桌子的,有笑到桌底下的,傅小韶坐得最近,臉都紅了,看著步霄的眼神猶如看一個瘋子。

    姚素娟聽見動靜不對,從遠(yuǎn)處喊道:“老四!你又干什么了?”

    步霄笑著喊回去,聲音每個字都懶洋洋地拉長:“跟他們小年輕這兒搶口蛋糕吃?!?/br>
    “都是叔叔輩兒了,還這么涎著老臉!”姚素娟老生常談,罵老四的一席話字都不帶改地又丟了過來。

    祁妙這時湊近魚薇小聲道:“尾巴,我就知道,步徽的四叔果然不是個好人。”

    魚薇沒繃住,抿著唇笑出聲。

    孫隸格一直看見魚薇冷冰冰的,高冷得宛如女神雕像,這會兒她忽然笑了,因?yàn)樽媒D(zhuǎn)頭朝她看過去,不禁看呆了,但那少見的笑顏還沒看兩秒,一只骨筋明晰的手掌落在他肩上,他只能抬起眼朝著手的主人看去。

    步徽的四叔不知道什么走過來了,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劍眉挑了挑,一雙眼睛噙著笑,對自己抬了抬下巴。

    孫隸格不明白:“???”

    但他隨即被左手邊的男生拉了過去,給他塞了把新椅子罵道:“啊什么啊?給四叔讓座兒呀!”

    步霄勾唇一笑,在魚薇身側(cè)坐了下來。

    ☆、第十七章

    魚薇看見步霄在自己身邊坐下,一時間有點(diǎn)驚訝,朝他看了會兒,他湊過來低聲對她道:“不是你說我在你才安心么?”

    距離離得近了,魚薇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煙草味糅合著一種很特別的香氣,她一直對步霄身上的這個味道很好奇,不是水果香,不是草本香,也不是洗衣液的余味,但魚薇聞到太多次了,這是她最熟悉的味道。

    他的側(cè)臉就在她一轉(zhuǎn)頭就可以看見的地方,手肘、膝蓋稍不留意就會觸碰,魚薇頓時連坐都坐不安穩(wěn)了,更別提吃菜了。

    步霄算是開了個頭,大家紛紛拿出禮物,送了一圈了,輪到女生這邊兒,祁妙倒是第一個遞東西,大家一片驚呼,她竟然送了一瓶洋酒。

    只有魚薇知道,祁妙的表哥是開酒吧的,她那個小迷糊估計隨手就摸了一瓶,連包裝都沒換就拿來送人了,步徽看上去倒是挺喜歡的,拿過去跟旁邊人研究了好久。

    但當(dāng)傅小韶把禮物拿出來的時候,魚薇頓時尷尬得不行……

    她竟然也送的手織圍巾。

    桌上立刻一片起哄聲響起,傅小韶低下頭笑,臉紅透了,幾乎跟她織的那條火紅火紅的圍巾一個顏色。

    步霄坐在魚薇身側(cè),饒有深意地跟著“哦?”了一聲,眼睛亮晶晶的閃著光,魚薇知道他是看出來人家小姑娘對步徽有意思了。

    可是自己怎么辦啊……

    傅小韶送完,大家把視線落在魚薇身上,魚薇因?yàn)槎Y物撞車、怕引起不必要的誤會,已經(jīng)打定主意不送了,可誰知祁妙手快得簡直驚人,一把抓起她的袋子遞給了步徽。

    于是尷尬的一幕發(fā)生了,她親手織的那條白圍巾被步徽身邊的男生興沖沖地扯了出來,一桌子人都傻眼了,祁妙轉(zhuǎn)過頭瞪大眼睛看著魚薇,一副“我明白了”的表情。

    傅小韶也滿臉震驚,扭過頭朝著魚薇看。

    兩條圍巾,一紅一白,但精致程度rou眼可見,傅小韶可能手笨些,又是第一次織,圍巾上有很多洞,但魚薇畢竟織了好幾年了,是個老手,針腳細(xì)密而平實(shí)。

    步徽看見她送的圍巾,也抬起眼朝她望過來,輕輕蹙眉。

    偏偏這時不知道是誰忽然來了句:“這活生生一出白玫瑰和紅玫瑰啊……”

    一時間桌子上的氣氛又尷尬了一些,魚薇沒吭聲,坐立不安地朝手邊步霄看去,他這次倒是沒起哄,只是安安靜靜地坐著,看著眼前一切,唇畔似乎有一抹笑意,又似乎沒有。

    安靜了好一陣子,還是步霄先開的口:“你小子好福氣啊,你四叔我長這么大都沒有女孩兒給織圍巾,你一下子就收兩條?!?/br>
    魚薇心里“咯噔”一下,想著他原來也誤會了……

    接著他看出來氣氛有點(diǎn)尷尬,拍拍桌子讓一群小孩趕緊吃蛋糕,還交代了幾句只有滿十八的才能喝菠蘿啤,就笑著站起身離開了。

    果然步霄一放話,氣氛再次被調(diào)動起來,桌上一陣杯盤相撞和筷子夾菜的聲音,有誰開了瓶搖晃了好久的可樂,噴出來好多泡泡,一時間叫喊聲四起。

    魚薇看著他離去的背影,一口飯都吃不下去,把筷子擱下了。

    步霄走出餐廳,雙手插兜走到院子里,坐在回廊的屋檐底下,給自己點(diǎn)了根煙,邊抽煙邊望著花園里一簇簇花,和一堆堆草,那棵被自己撞歪了的夾竹桃和石榴樹,慢悠悠地微狹起雙眸吐了個煙圈。

    他低頭撣煙灰的時候,姚素娟從前門走出來,看見老四坐在那兒,一晃神還以為看錯了,穿過樹影,定睛一看,可不是他么,像只窩在草叢里的狐貍,不過那模樣可真少見,微垂著眼睛,在那兒裝深沉呢。

    “咳咳,”姚素娟清了清嗓子,笑道:“呦,誰家的大尾巴狼在這兒黯然神傷呢,生意賠了?不都是你到處騙人么,還能有誰騙得了你?”

    步霄聽見大嫂的聲音,臉上立刻彌漫起笑意,抬眸朝著姚素娟看去:“嫂子,我不正經(jīng)的時候你罵我,我這會兒思考宇宙人生呢,你怎么還罵我?”

    “我呸!就你還思考宇宙人生?”姚素娟在老四身邊的躺椅上坐下:“我看你跟一群小屁孩兒玩得挺樂呵的啊,你心理年齡估計還沒有人家魚家丫頭成熟呢!”

    步霄聽見這話,低頭望著手里的煙,雖然抿著唇在笑,但笑容很淡,笑意并沒有到達(dá)眼底。接著他把腿翹在長椅上,背后靠著廊柱,從褲子口袋里摸出一個東西丟給姚素娟。

    姚素娟接過一看,一把車鑰匙,正不明所以,聽見步霄吊兒郎當(dāng)?shù)卣f道:“小徽生日禮物?!?/br>
    “噗……”姚素娟被嚇了一跳,坐直身子道:“老四你瘋了?小徽還沒有駕照呢,你就送車!哪有你那么慣孩子的?”

    步霄挑挑眉:“那不是早晚得考么,先備著?!?/br>
    姚素娟氣不打一處來:“哪有你這樣的?前幾天我還跟三弟妹說呢,就看你這么寵侄子的樣兒,還不知道你以后怎么寵老婆孩子,估計問你要星星啊要月亮,你都上去給摘!”

    步霄手里玩著打火機(jī),抬眸笑道:“那可不,我媳婦兒就是問我要太陽,我也不能嫌燙手啊?!?/br>
    姚素娟真是拿這無賴沒法子,翻了個白眼,但車鑰匙她怎么想都不能冒然收下,又丟回給他了,想著先回去跟步靜生商量商量,照老四這么慣著小徽的樣子,自己兒子還不知道得被慣壞成什么樣呢。

    屋里頭,一群人吃完飯都已經(jīng)一點(diǎn)多了,一幫子男生鬧了好久,魚薇心情不好,借故去了趟洗手間洗了把臉,結(jié)果一抬頭,就從鏡子里看見祁妙沖進(jìn)門來。

    “尾巴你……”祁妙剛開口就被她一手捂住嘴,只覺得臉上濕濕涼涼的。

    “我不喜歡步徽。”魚薇盯著她的眼睛,很平靜地說道。

    “誒,你怎么知道我要說這個?”祁妙湊上來:“你不要騙我,女的織圍巾都是給喜歡的男的,不是么?”

    “我只是因?yàn)闆]錢買禮物?!濒~薇話音剛落,傅小韶也走了進(jìn)來,剛好聽到她這句話,一時間愣住了。

    魚薇不知道怎么解釋,但又不想被誤會,只好想了一下,邊用吸水紙擦臉上的水珠邊開口道:“我有喜歡的人,不是步徽?!?/br>
    看著她神色淡淡地說完,把紙丟進(jìn)垃圾桶,就相當(dāng)沉穩(wěn)地從洗手間出去了,祁妙趕緊跑過去跟在她身后也走了,只剩傅小韶立在原地,想了一下,她覺得魚薇說的是真話,因?yàn)榭此谋砬?,怎么也不像扯謊,甚至神色里還有一抹若有若無的傷感。

    雖然一群人玩得挺嗨的,但畢竟個個都還有自己正高三的自覺,當(dāng)天下午就全部各回各家了,魚薇在吃完飯的時候又看見了一次步霄,他正好從屋外走進(jìn)門,打算回房,身后的姚素娟罵他,說他吃完藥正退燒呢,讓他趕緊進(jìn)被窩發(fā)汗去,步霄看見她走過來,對她笑得一如既往的不正經(jīng)。

    “我還發(fā)著燒呢,就不送你了?!辈较稣f完,又覺得不放心,抬頭又問了句:“你自己能回家么?”

    魚薇點(diǎn)點(diǎn)頭,說跟祁妙一起回去,他看見自己沒問題了,就轉(zhuǎn)身揮了揮手上了樓。

    她在看見他背影消失的那一瞬間,有想喊住他的沖動,想跟他解釋說自己不喜歡步徽,但一低頭想起,她哪有資格解釋呢,他怎么會把這樁小事記在心上?就算誤會了,也輪不到她去說上這么多余的一嘴,他也不需要。

    當(dāng)天回去的地鐵上,所有人都乘的一號線,分批下車,孫隸格站在魚薇旁邊,手里拉著車廂拉環(huán),一直臉色很差,心情陰郁,幾次想開口問她,但都沒有鼓起勇氣。

    魚薇看在眼里,她不想讓他繼續(xù)在一個不必要的人身上浪費(fèi)感情,就先開了口,跟他把話說清楚:“你的情書我收到了,但一直沒回復(fù)你,對不起,我不喜歡你?!?/br>
    她想著,話還是說得越狠越好,越直接越好,并不想發(fā)好人卡,哪怕讓他對自己不愛反恨,她也不想讓孫隸格一直被吊著胃口,心里猜測太多。

    什么你是個好人我配不上,什么我只想學(xué)習(xí)不想考慮別的,這種話說起來好聽,不傷人,卻不是她處世之道,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不要耽誤。

    孫隸格的臉色果然白了一陣子,最后還是很大方地抿唇笑了笑,說沒事,直到地鐵到站,臨下車,他才把一直憋著沒問的話問出口:“魚薇,你是不是喜歡步徽?”

    魚薇隱隱猜測他會這么問,心想著還好他問了,不然她自己開口解釋還怪怪的,她很誠懇地看著孫隸格的眼睛,搖了搖頭否認(rèn)道:“真的不是。”

    ^

    步徽的生日已經(jīng)是11月末尾了,天氣越來越冷。

    步霄給自己和娜娜買的東西,娜娜的一直擱在步家,魚薇打算哪天一次性送去學(xué)校給她,她自己的東西也并沒有一次全拿走,而是分批次往周家?guī)А?/br>
    徐幼瑩當(dāng)然知道自己一件一件的添東西,她更覺得自己是被步霄當(dāng)成金絲雀包養(yǎng)了,再看見送的東西都是漂亮衣服和鞋子,徐幼瑩簡直急敗壞,月初一看銀行/卡,發(fā)現(xiàn)步家打的錢就剩個零頭,她才算徹底明白了,她這是被步霄擺了一道。

    但一時沒想到辦法回?fù)?,就算不給飯吃,魚薇的臉色照樣有紅似白,就算不給買衣服,她衣柜里一件件越添越多,有次徐幼瑩拿著剪刀想把衣服全剪了,魚薇一句冷冰冰的:“你想清楚再動手,我沒耐心跟你鬧,但你要鬧我也不怕你?!卑阉弥钡砂籽?。

    她這才明白,魚薇是找到個有錢有貌的男人給自己撐腰了,過得比自己還好!

    魚薇是真的沒心情跟她對著干,家里的衣服,徐幼瑩沒提她就全給洗了,就算她把床單被罩什么的、有事沒事都拿去讓她洗一遍,她也無所謂,因?yàn)樗溃僖ба腊疽话?,早晚會熬過去。

    這個冬天,是她人生最后一個寒冷的冬天,熬過去,陽春、盛夏、金秋,直到落雪,再來一次冬天,她也毫不畏懼。

    在越來越冷的天氣里,她課業(yè)繁忙之外還在偷偷做一件事,魚薇買了幾團(tuán)黑色毛線,開始一針一針地給步霄織圍巾,她現(xiàn)在才懂,為什么都說織圍巾是織給喜歡的人,也難怪別人誤會了,她只是因?yàn)闆]錢就送這個當(dāng)禮物,確實(shí)欠考慮。

    想著要送的那個人,她一直往下織,織了很長很長,幾乎有她人那么高,她卻不好意思送,但隨即她才想到自己的自作多情,在步霄眼里,頂多就是覺得她是上次聽自己說沒人送過圍巾給他,她才給他織的,這有什么好害羞呢……

    ☆、第十八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