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節(jié)
紀馨臉色慘白,唐黛看到她,忍不住走過去攬住她。 紀馨似乎受驚一般戰(zhàn)栗了一下,轉過頭見是唐黛,她方才松口氣,然后結結巴巴地說:“紀菱,怎么死了?” 唐黛這才想到,剛才叫喊著“出事了”、“死人了”的聲音很熟悉,現(xiàn)在想來,就是紀馨。 因為當時紀馨的聲音都變了調(diào),所以她沒能聽出來。 唐黛輕聲問道:“是你第一個發(fā)現(xiàn)紀菱的?” 紀馨點點頭,她吸著鼻子說:“是我上樓去喊人的?!?/br> 紀銘臣已經(jīng)讓周家人送客了,出了命案,這婚宴還怎么進行下去? 他走到唐黛面前說道:“你留一下,幫我個忙?!?/br> 現(xiàn)在無人可用的時候,只能讓唐黛這個半專業(yè)人來幫忙了。 周家人心里都暗暗叫苦,結個婚竟然都能發(fā)生命案,這是娶了個什么喪門星進來啊! 就在此刻,紀蕊尖叫地跑了過來,“紀菱,怎么會這樣???!你是被勒死的嗎?” 她突然轉身,幽冤的目光盯向唐黛叫道:“是你勒死的她,因為嫌她往你裙子上潑酒了!” 紀銘臣突然轉過頭看向唐黛,與剛才的無奈不同,此刻的目光帶著犀利。 唐黛知道,紀銘臣有這樣的反應完全是職業(yè)習慣作祟,并不一定是真的懷疑她,可是面對這樣的目光,她心里還是覺得刺痛了一下。 晏寒厲站在唐黛的身后,冷聲說道:“話可不能亂說,沒有證據(jù)的話,我會告你誹謗的!” 他身上的氣勢太強,散發(fā)出來的寒意太重,壓得紀蕊一寒,忍不住顫了顫,她剛才的確是要趁著此事,把臟水往唐黛身上潑的,她還慶幸賓客沒走完呢。 周賀賜開口斥道:“紀蕊,慎言!” 紀蕊即使不甘心也沒辦法了,她不能得罪未來的公公不是?畢竟她剛才出了那樣的事,再把人給得罪了,以后真的沒辦法在紀家呆了。 于是她只能閉嘴,但她那哀嚎聲,比紀菱的母親還大。 死的不是周家人,所以周家自然沒有悲憤的心情,他們只想著怎么息事寧人! 董奇?zhèn)е舜掖亿s到了,現(xiàn)場勘驗開始,紀銘臣走過來對唐黛說道:“我們外面談吧!” 唐黛點點頭往外走去。 紀蕊跟著走了出來,叫道:“銘臣,紀菱也是你的meimei,她不能白死啊!她之前和唐黛有過爭執(zhí),她被人害死的時候,唐黛也不知道在哪里,她說在三樓,有誰相信?” 紀銘臣轉過身,不耐煩地看向紀蕊說道:“我知道,我會安排人給你做筆錄的!” 紀蕊不滿,她剛要開口,紀銘臣就叫道:“董奇?zhèn)ィ惆才湃私o紀蕊做筆錄!” 他看眼面色蒼白的紀馨,又補了一句,“還有紀馨!” “是,您放心吧!”董奇?zhèn)烂C地說。 死的是紀家人,董奇?zhèn)ギ斎粫J真再認真地查了。 紀銘臣看向唐黛說道:“不介意的話,談談吧!” 一瞬間,兩人的關系從朋友發(fā)生了質(zhì)變。 唐興晟忍了很久,終于開口說道:“怎么著?你這小子是懷疑我女兒嗎?” 唐黛忍不住叫了一句,“爸,您別管了!” “你……” 沈含玉拽了一下唐興晟,然后溫柔地說:“黛黛,我們在旁邊等你,有事的話就喊我們。” “嗯,謝謝媽!”唐黛投來感激的目光。 唐興晟不滿,可卻被老婆拉走了,他只好喊了一聲,“寒厲,看好我閨女,別讓她受了委屈?!?/br> 沈含玉輕聲責怪道:“就你疼閨女??!黛黛既然那么說,她肯定心里有數(shù)的?!?/br> 唐黛已經(jīng)看出來了,這件事是沖著她來的。相當于紀菱因為她而枉死,她當然不能逃避了,應該主動地把兇手給找出來。 晏寒厲摟著唐黛,一直在她身邊給予支持。 唐黛坐了下來,紀銘臣看向她問:“要不要通知律師?” “不必了!”唐黛想都沒想便說道。 紀銘臣感受的到,她對自己還是信任的,一時間,他竟然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唐黛問他:“你要不要錄口供?” 紀銘臣微怔一下,本能地搖頭,說道:“先說說情況吧!” 他還是被感性所左右了,在這一瞬間,他竟然本能地讓感性做了決定。 唐黛的唇角微微一揚,似乎有些愉悅的樣子。 紀銘臣知道她看透自己的情緒,斂下眸,略有些尷尬地清了清嗓子。 唐黛開口說道:“這件事要從……紀蕊婚前說起?!?/br> 紀銘臣面色一凜,做好了準備傾聽。 唐黛把與紀蕊和紀菱之前遇到的情況說了一遍,然后說道:“紀蕊的態(tài)度明顯對我有敵意,你說她能好心嗎?” 她說道:“我就懷疑,這次婚禮上,她會對我做什么,果不其然?!?/br> “你是說,之前紀蕊和霍成言?”紀銘臣意外地問。 唐黛點頭說道:“我不過是將計就計罷了。紀菱之前對我百般刁難,會在潑我酒之后好心為我擦酒嗎?所以我做這一切,只是想讓紀蕊看看,她的妒忌,能給一個女人帶來怎樣的災難?!?/br> 紀銘臣頗有震動,按理說他應該覺得厭惡,畢竟受害的是他的兩個meimei,可事實上,他又生不出厭惡之心。 唐黛唇邊露出一抹曬笑,說道:“幕后之人好計策,如果我不說,那紀菱的死,我說不過去??扇绻艺f了,就算承認我陷害紀蕊。”她抬起,拂了拂耳邊的碎發(fā),抿抿唇說道:“可是那又如何呢?我想紀蕊更不想這件事被別人所知,如果沒錯,她會求你為她保密的?!?/br> 此刻的唐黛,那臉上的篤定與自信,映襯著她眸中睿智的光芒,讓這個少女,迸發(fā)著一種耀眼的光芒,這樣的光芒,是紀銘臣所不能抵御的,他在思考自己要不要避嫌?可是他又生怕別人處理不好這個案子,誤會了她。 這一刻他竟然不知道自己是為了緝拿兇手還是為了幫她洗脫嫌疑? 董奇?zhèn)プ吡诉^來,面色凝重地看了唐黛一眼,然后在紀銘臣的耳邊小聲說了幾句話。 紀銘臣看向唐黛,沒有避諱地說:“根據(jù)紀馨的口供,所有證據(jù)都指向你,對你非常的不利!” ☆、第二百二十二章 不利的證據(jù) 紀馨站在不遠處,看著唐黛,淚意盈盈地說:“對不起!” 然后她生怕唐黛說出什么令她不能接受的話一般,不等唐黛回答,便轉身快速跑了。 唐黛心里不好受,她的朋友本來就不多,現(xiàn)在就要失去一個嗎?不得不說兇手的確夠毒,知道如何讓她難過。 晏寒厲的手按住她的肩,稍稍地用了用力,又把她往自己的懷里攬了攬。唐黛的臉微側,看起來似乎要埋進他懷中一般。 紀銘臣看到這一幕,微微別開了目光,低頭清嗓子掩飾道:“我們還是說案子吧!” 唐黛又坐直了身子,表情恢復正常,似乎剛才那壓抑著的誤傷都是錯覺一般,她的目光清明睿智,思路重新清晰起來。 唐黛開口說道:“我們進雜物間的時候,高坤在門上粘了攝像頭,把一切都錄下來了,后來人們來看熱鬧,我們趁大家不注意出了門,站在人們的身后,高坤把攝像頭摘了下來?!?/br> “這么說,你就根本沒有去過三樓?”紀銘臣問她。 唐黛點頭說道:“不錯,三樓不可能有我的腳印?!?/br> “那你能想到,是誰害死了紀菱嗎?”紀銘臣問她。 唐黛想了想,然后說道:“我只能說,以前的陰謀,遠沒有結束,這個案子,的確是針對我來的,對方想嫁禍于我。” “目的呢?”紀銘臣問她。 “或是針對我,又或是針對寒厲?!碧器燧p輕地說:“紀菱死的冤枉,她不過是想巴結紀蕊,沒想到因此而喪命?!?/br> 她長出一口氣說道:“行了,我們說案子的關鍵點吧!你想,紀菱作為幫助紀蕊陷害我的一分子,且她對我也抱有惡意,在樓上有人喊出事之后,她的第一反應肯定要去看熱鬧的,你說是不是?” 紀銘臣點頭,他心里贊嘆唐黛這么快能把自己置身事外,專注地來分析案子,這絕對是專業(yè)素養(yǎng),她不加入真是太可惜了。 唐黛繼續(xù)說道:“現(xiàn)在的關鍵是,誰把紀菱留在偏廳,又或者說,誰把紀菱給叫到偏廳,讓她坐下,然后趁她不注意,從后面勒死了她?” “難道不是擄來的嗎?”紀銘臣問她。 唐黛說道:“我看紀菱身上的衣服并不凌亂,所以應當沒有過掙扎,兇手在后面勒死她,根本就不費吹灰之力?!?/br> 紀銘臣想了想,說道:“我側重是個男人,并且是個高大帥氣的男人。我想也只有這樣的男人,才會讓紀菱心甘情愿坐到偏廳去,不看熱鬧?!?/br> 唐黛搖頭說道:“我不贊同。男人想殺紀菱,辦法十分多,身高和體力上,那是絕對的優(yōu)勢,兇手采用這樣的方法,我認為應該是個女人,這種方式殺人,對于女人來說,十分輕松。” “一個女人,怎樣讓紀菱乖乖坐在那里,不去看熱鬧呢?”紀銘臣問道。 “我想這個女人肯定說了些什么讓紀菱感興趣的話!”唐黛思索地說。 紀銘臣搖頭說道:“我和你意見不一致,我還是偏向于男人?!?/br> 晏寒厲頗有些不耐煩地開口,“我看你還是先想想如何洗脫我妻子的嫌疑,畢竟她幫你破案,你一直沒有回報,是不是?” 這話說的,讓紀銘臣無地自容,這是事實,卻也越發(fā)地顯出了他的無能。 他面容微冷,清了清嗓子說道:“是的,我會盡力的。” 唐黛也有些不好意思,她問道:“我是不是需要做一份筆錄?畢竟時間不早了。” “明天一早吧,今天你早些回去休息。”紀銘臣說道。 他也有私心,今晚如果查到什么線索,還可以明早和唐黛商量商量。 “那好吧!”唐黛點點頭,站起身。 紀蕊一看唐黛要走,尖著聲音叫道:“紀銘臣,你怎么能讓兇手走呢?你應該拘留她至少二十四小時,紀菱不是你meimei嗎?” 唐興晟不滿地皺起眉,晏寒厲的臉也陰冷下來。 周賀賜不等兩人開口,立刻喝道:“紀蕊,你在胡說什么?” 剛剛送了客人回來的周昊辰跟著斥道:“紀蕊,你還嫌不夠亂么?” 一直沒有作聲的周老太太,用拐杖狠狠地在地上敲了幾下,仍舊沒說話,可那聲音仿佛敲在了紀蕊的心上。 周老太太心里暗狠,這是娶了個喪門星回來,剛進門不但出了丑事,竟然還出了命案。 聞聲趕來的紀元邁沉聲說道:“紀蕊,你已經(jīng)嫁人了,要懂些事,明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