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jié)
她在打趣,羅以熠卻著實被說中了心事,臉?biāo)⒌匾幌峦t,故作鎮(zhèn)定地一橫眉:“再亂說不理你了?!?/br> 她飛快收拾好,一轉(zhuǎn)身目光便對上了剛剛從樓下上來的容斂,頓時脊背一僵。 容斂長腿一立,在門外站定,眼神毫不客氣地打量著她。這次她穿回了正常的衣著,比那日初見她還要清美絕倫上幾分,他本就躁動的心這下更是癢得不行。 說來也奇怪,他第一眼看到她就全身不舒服,像嗑了藥似的按捺不住想蹂躪她那雙粉嫩嬌麗的唇,才會當(dāng)晚就唐突地帶她去開房,本以為一夜歡/好過后他能平靜下來,但他一個人在賓館睡了一晚上,非但沒生氣,甚至整晚滿腦子都是她那張臉,像著了魔似的。 其實他忙得很,女人也從來不缺自己送上門的,但他今天依舊百忙之中抽出時間來等她,連他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何靈珊嘴長了老大,下巴都要掉下來了,看了看羅以熠的模樣,又轉(zhuǎn)頭看了看門口的容斂,仿佛明白了什么一般飛快地說:“我還有事,先回家了啊?!?/br> “哎——”羅以熠還沒來得及說話,便看何靈珊一溜煙地消失在電梯口,隨即有些喪氣地垂了頭。 “晚上有時間嗎?”容斂的語氣顯然比第一次客氣多了。 “我沒時間,我不會跟你……跟你……那什么的!”羅以熠斬釘截鐵地說著,腦子里自動回放昨晚的片段,臉頰又熱了幾分,頓了頓又帶不容置疑的堅決凜然開口,“容總,我知道我看上去窮酸,但也不是什么隨隨便便的女人?!?/br> 容斂濃眉微挑,踱步走到她身前站定,長指一勾便拉開了羅以熠的領(lǐng)口,見她形狀極美的鎖骨周遭印滿了吻痕,表情玩味:“昨晚跟誰在一起?” “我……我自然跟我男朋友在一起。”羅以熠后退了一步靠在了桌子上,脫口而出,“你別過來,他會來接我的?!?/br> “羅小姐別緊張,我雖然意圖很明顯,但強來這種事情還是做不出的?!比輸渴樟耸?,站直了身子,“他什么時候來,我見見你的……男朋友?!?/br> 羅以熠瞬間張口結(jié)舌,昨天那個男人是什么名字都不知道,她上哪兒找個人來接她。 容斂仿佛了然了一般好整以暇地看著她。 “叩叩”。 突然有人敲了敲辦公室的門。 “要加班嗎?”悅耳醇厚的聲音揚起。 二人都是一驚,繼而不約而同地轉(zhuǎn)眼看去。 只見一個身材高挑修長的男人背靠著門,慵懶而略帶危險氣息地微瞇著雙眼。 羅以熠看得呆了,有些難以置信地揉了揉眼睛。 容斂思量了幾秒,然后緩步走過去朝他抬起手:“初次見面,幸會?!?/br> 阮司桀心情本就差到了極點,根本懶得搭理他。 容斂有些尷尬,繼而抑著嗓音接著說:“容斂,地恒房產(chǎn)的現(xiàn)任總裁,你應(yīng)該聽說過?!?/br> 阮司桀這才伸出手象征性地跟他握了握:“你好,我姓阮?!?/br> 容斂借機(jī)仔細(xì)地打量著他,對方第一眼看上去首先會驚嘆的是精致得過分的容貌,且他從頭到腳的衣著都非常休閑,即使氣質(zhì)屬上上成,充其量也就是個玩世不恭的富家公子。而他印象里并沒有阮姓的巨頭,所以他給阮司桀的定位是中等家庭游手好閑的公子哥兒,這么一想他的底氣不知不覺足了許多。 “你是以熠的男朋友?”他帶著些輕浮問道。 阮司桀低頭把玩著手機(jī),心不在焉地開口詢問:“地恒房產(chǎn)是吧?” “沒錯?!比輸恐袣馐愕鼗卮稹?/br> “你看她那樣兒像是我女人么?”阮司桀點了“發(fā)送”鍵才抬頭譏誚地回答。 本來看到他們在辦公室磨磨唧唧就上火,聽到他叫的那么親更是火冒三丈,阮司桀咬牙切齒地接著說,皮笑rou不笑,“跟你一樣,玩玩她而已。她昨晚跟我要五千塊,她給你是什么價?” 羅以熠聞言原本莫名有些雀躍的心情瞬間像是被潑了盆冷水,眼眶瞬間一熱,腿間的酸痛卻不留情面地提醒著她昨晚的一切的確如他所說。 容斂臉色也是一黑,繼而不知道怎么就有些憤懣:“那好,既然你不是她的男朋友,現(xiàn)在開始她就是我的女人,你可以離開了?!?/br> “以熠啊,”阮司桀刻意把那兩個字說得非常重,薄唇輕輕勾起,“你要跟他在一起嗎?” 羅以熠說不出話,柔唇緊緊地抿著。 容斂剛要開口,身上的手機(jī)便響了起來。他掏出來看了看屏幕,神色有些凝重,掃了一眼阮司桀才走到一旁接電話。不一會兒他便臉色灰敗地匆匆走進(jìn)來說:“以熠,我有點事,晚點時間我給你打電話。”說完便急急火火地去按電梯。 辦公室又安靜了下來,羅以熠吸了吸鼻子,挎好包準(zhǔn)備回家。 “都這副德行了,勾搭男人的本性還真是難改!”阮司桀拉住她的頭發(fā)猛地把她甩在墻上,“什么不上檔次的貨你都能看上,你缺幾個五千塊錢,嗯?” 羅以熠本就腰酸背疼,這一撞更是疼的要命,當(dāng)下便不顧形象地對著他大哭了起來:“你到底要干什么嘛……” 她的確是羅歆本人,他不可能認(rèn)錯,但她做的事情簡直不是簡單的“侮辱這具身體”能形容的了。 阮司桀愣愣地看了她好幾秒才反應(yīng)過來她是在哭,毫無美感地在哭,像個犯錯被mama罵了的孩子。 “全身都疼,”她哽咽著,抬起袖子抹眼淚,“昨天你明明一分錢都沒給我……” 阮司桀聞言覺得有些好笑,臉色微微緩了緩,斂了怒意:“哪里不舒服?” 羅以熠低下頭沒吭聲。 阮司桀有些煩悶地把她的頭抬起來:“說話!” “我……”羅以熠正對著他俊美的五官,臉紅得更甚,“還……還不是……你干的好事?!?/br> 她最后幾個字幾乎是夾在唇齒間囁嚅出來的,但還是被阮司桀捕捉到了。 “傷著你了?”阮司桀神色終于緩和下來,低聲嗤笑出來,語調(diào)曖昧而溫柔,“回去幫你看看?!?/br> “流氓!”羅以熠退后了兩步,將自己的衣服裹緊,“無賴,這種錢都好意思不給?!?/br> 阮司桀臉上風(fēng)云變幻了好幾種顏色,食指和拇指捏住她的下巴將她的頭抬起來,眼中仿佛有把利尺,毫不客氣地丈量著她,如果不是他親眼見到,他絕對不會相信羅歆會變成這副模樣。 作者有話要說:打滾求收藏qwq ☆、第五章 羅以熠鬼使神差地被他帶上了飛機(jī)。 剛坐穩(wěn),她止了閥門的眼淚就“吧嗒吧嗒”地又掉下來:“你要帶我去哪兒啊……” 阮司桀的腿上放著筆記本,神色專注地查看著屏幕上的數(shù)字。 她沒敢再出聲打擾他,在一旁乖乖地自己一邊擦眼淚一邊繼續(xù)哭。 阮司桀飛快地敲下最后一行字,把電腦合上,側(cè)過頭來發(fā)現(xiàn)身旁的女人已經(jīng)默默地把眼睛哭得通紅。 “你不知道我?guī)闳ツ膬壕透易??”他彎了眉,帶著幾分好笑地斜睨著她,見她哭得不停抽噎,心疼得要命,抬手用紙巾狠狠地捏了一把她的小鼻子?/br> “我不能跟你去太久,我對門的李奶奶腿腳不好,我得幫她曬被子……”羅以熠十分嚴(yán)肅地說著。 阮司桀不插一言地聽著,漸漸地不笑了,只是愣愣地看著她。 “這個月我已經(jīng)遲到好多次了,如果還無故翹班,好不容易正式簽了的工作又要沒了?!彼趩实刈プ∷钤谒韨?cè)的手,“我不想餓著?!?/br> 他深似幽潭的眸子里有千絲萬縷的復(fù)雜神色閃過,最終卻沒有開口說一句話。 “靈珊約我明晚去逛街的,我好久沒有新衣服了……好想去。”她可憐巴巴地吸了吸鼻子,抬眼小心翼翼地瞅著他的臉色。 “既然那么多事兒得做,你干嘛跟我上飛機(jī)?”始作俑者完全沒有認(rèn)知錯誤的覺悟,反問得理所當(dāng)然。 她濕漉漉的小手握著他的,他沒有抽開,她溫柔的觸感讓他幾乎有些飄飄然了,他甚至覺得一切都來的太突然太簡單,像極了一場夢。羅歆就在他身邊,活著,健康,他抱得到,吻得到,雖然好像變了一個人,但只要她活著,沒有什么是太重要的。 “我……”羅以熠咬了咬唇,似乎很認(rèn)真地想了一會兒,然后終于得到了答案,“我覺得你該給我錢?!?/br> 他剛剛有些陶醉的神思瞬間被她拉回了現(xiàn)實,他輕蔑地瞇了眸子看她:“從現(xiàn)在開始,不許說一句話。你有什么要做的事情,列個單子給我,能找人代替的我派人去做,得你自己來的……我陪你,行么?” 羅以熠閃了閃妖冶的美眸,盯著他看了好久,然后嘻嘻一笑:“你真是個好人,你還沒告訴我你叫什么名字呢。” 阮司桀聞言臉色更差,索性把頭扭到一邊不去看她,薄唇微啟狠狠地吐出兩個字:“閉嘴?!?/br> 羅以熠聽話地不再開口,肚子卻十分坦白地“咕?!币宦?,她咧了咧嘴可憐兮兮地望著身邊神情古怪地看著她的男人。 阮司桀微微嘆了口氣,幫她叫食物。 “你不是有輕度厭食癥么?”他黑著臉,看她狼吞虎咽,俊眉又是一擰,“吃飯不要發(fā)出聲音。” 她笑瞇瞇地抬頭看了看他:“誰說我有厭食癥?咒我呢吧。我胃口好得很,三個饅頭一碗湯是完全沒有障礙?!?/br> “嘴里有東西的時候,不要開口說話?!彼餍匝鄄灰娦牟粺┑鼗剡^頭不再看她,“三個饅頭,哈,你真的變成豬了么?” 羅以熠聽出他語氣中隱約透出的反感,終于笑不出來了,漸漸停止了咀嚼的動作,乖乖地擦了擦嘴輕搖他的手臂:“你不喜歡???那我不吃了……” 阮司桀心驀地一動,翹了翹唇角再次把目光落在她一臉委屈的臉上,她唇角沾了點兒面包屑,樣子很是滑稽,他忍不住傾身過去在她嬌柔的唇上舔了一小下:“吃吧,喂飽了有力氣……” 他溫?zé)岫鴰е行詺庀⒌暮粑阱氤?,羅以熠姿勢僵硬地頓了幾秒,然后猛地把脖子轉(zhuǎn)向窗外,整個兒紅了的耳朵卻露在了外面。 他趁機(jī)吻上她圓潤的耳垂,含住吸吮,她的味道又開始讓他心猿意馬了。 “你別這樣……”羅以熠向外挪了挪身子,抬起手臂抵在他肩上阻止他繼續(xù)靠近,“給人看到了多不好……” 阮司桀聞言訝異地盯著她看了許久,想起她曾經(jīng)厚臉皮的程度,他不禁嘴角抽搐,繼而輕咳了一聲掩飾他想笑的沖動,微抬手臂把食物往她面前輕輕一推,語調(diào)輕快:“接著吃?!?/br> 他們走在那條熟悉的街上,四周華美大氣的別墅間隔立于綠樹影蔭之中,僅是看外面便覺得賞心悅目,更不用說里面精美的裝潢。 羅以熠一邊走一邊新奇地環(huán)視著四周,不時發(fā)出由心的驚嘆:“哇,好漂亮喔?!?/br> 阮司桀沉默不語,昏暗的淡藍(lán)色燈光模糊了他深邃的五官。 “你是住這里嗎?”羅以熠輕巧靈活地轉(zhuǎn)著圈,閃著光的眼神充滿艷羨地看著周圍,“有錢人。” 是你曾經(jīng)住在這兒。 阮司桀略微低了低頭,亦步亦趨地在她身后跟著,目光一瞬不瞬地盯著她窈窕的背影,他不惜代價留住了一切,卻發(fā)現(xiàn)最關(guān)鍵的那個人已經(jīng)從頭到尾都變了。 他從未相信過羅歆死了,可這一刻,他有些心慌地發(fā)現(xiàn),真正的羅歆是真的消失了。 “可是這里為什么都沒有人呢?”她攀在大門的欄桿上跳了跳朝里看,“……這里沒有人住嗎?” 她朝前面看了看,又往后回望了一下,驀地驚覺寬闊奢華的長街上只有他們兩個人,繼而有些懼怕地退了幾步想要抓住跟在身后的男人。 他低垂了頭看她驚亂失措的模樣,沒有回答。 “你干嘛從剛才開始就不說話……”幽藍(lán)的光線下,他俊美無儔的臉顯得虛幻而飄渺,羅以熠覺得怕,聲音漸漸變得細(xì)如蚊呢,他對于她來說畢竟是個絲毫不了解的陌生人……她有些恐懼地松開了他的手臂。 阮司桀面無表情地將她膽小如鼠的模樣盡收眼底,臉色突變,陰沉地抿了薄唇,不再管她繼續(xù)向前走著。 物是人非的一切提醒著他,她不是羅歆,她完全不是羅歆,她的存在就是在告訴他,羅歆沒有了,真的沒有了。 “喂……”羅以熠本就膽怯,只能呆愣地看著他突然就冷了的情緒。 阮司桀快步走著,他覺得有些窒息,再多一秒都忍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