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節(jié)
蕭予面色發(fā)白,手指緊緊的抓著鳳嘯的手,力度大得幾乎要掐進rou里:“太后娘娘,宮中眾人皆知臣妾不能生養(yǎng)!你……你找他給臣妾診脈,除非臣妾能生,否則便是坐實您所言!” 太后面色鐵青。 鳳嘯看著她的模樣,瞬然想起了蕭寧當初聽到他娶皇后時的模樣,起了憐憫之心。 “朕問你,有沒有用這藥方?” “臣妾的話,皇上可信?” 太后見鳳嘯的神態(tài),心驟然一沉,厲聲道:“皇上!” 鳳嘯看都不看太后一眼,重重的點頭。 蕭予抿緊了蒼白的唇瓣,目光落在太后手中的藥方上。半晌,緩緩的啟唇道:“這藥方臣妾的確從藥鋪掌柜手里拿來,且還讓人乳母抓藥。那個時候皇上與jiejie情投意合,臣妾對陵王也是癡心暗許。最后事情的變幻,令人措手不及?;噬先⒘肆质蠟楹螅琷iejie另嫁他人。陵王變的癡傻,您這個時候下旨讓臣妾進宮。那個時候臣妾知道是您負了jiejie,您轉眼強行讓臣妾進宮,心中到底是有恨。那個時候年輕氣盛,的確想要服用絕子湯,因為臣妾人單力薄,不能抵抗,所以用這種方式來宣泄心中的不忿。 可是,臣妾端起那碗藥的時候,不爭氣的摔了碗,因為不能這樣做!若是懷恨喝絕子湯,倒不如制造一場意外身死來的痛快。可臣妾不是一個人,代表著蕭家。所以給自己留了退路,服用了七個柿子蒂,連續(xù)七日可以不孕。 但皇上是jiejie那樣的女子都喜愛的人,臣妾進宮以來,承蒙皇上獨寵,自然也不能幸免。適才又吃了七個柿子蒂,能夠懷有身孕?!?/br> 蕭予心知太后不會做無用功,勢必還有后招。所以,在太后亮出底牌之前,率先招供了! “臣妾是懂醫(yī)理,皇上臨幸后,有人打著皇上的口號給臣妾送補湯,可里面卻是避子湯。但是皇上那般寵愛臣妾,斷不會做出這樣的事來,所以每回服用后待人走了,催吐嘔出來,方才有了后來的孩子。”蕭予目光凄楚悲慟,仿佛想起那個無緣的孩子。 鳳嘯被蕭予這一堵,啞口無言。 太后氣得面色青白,對著太醫(yī)道:“柿子蒂可以避孕?” ------題外話------ 當時孩子情況太緊急,醫(yī)生給孩子照了鼻內鏡,呼吸道有五分之四被堵住,只剩下一條縫可以呼吸??偸菬o故咳嗽,也是扁桃體發(fā)炎的緣故,已經到了三度腫大。當時醫(yī)生看了報告單連連說孩子可憐,的確可憐她一歲多有打鼾的癥狀,我們沒有重視,直到這次咳嗽,不能呼吸張嘴呼吸,說話有鼻音才帶著去檢查,沒想到會這么嚴重。立即給她住院安排手術,那晚做睡眠監(jiān)測,醫(yī)生說已經中度缺氧,持續(xù)下去會影響智力和聽力,我心中很后悔。因為太疏忽她,讓孩子受了那么多罪,那時顧及不了更新。 孩子今天出院只能更新這么多,以后大概都這么晚更新。她要吃半個月流食,我婆婆要住院檢查,術后恢復也重要,所以要多花心思照顧孩子。更新字數不能保證,望親們見諒! ☆、第一百一十三章 歿 “民間有一種偏方,說將七個柿子蒂用瓦片烤干,連續(xù)吃七天就是四十九個,用開水沖冷服用,可保一年不孕。這期間不能再吃柿子。想要有孕,再吃七個柿子蒂方可。”太醫(yī)回答道。 太后面色驟然陰寒。 鳳嘯卻是眸色溫和,摟著皇貴妃腰間的手卻是愈發(fā)緊了幾分??粗n白的臉色,心中陡然生氣了幾分愧疚。這些天他一直在芙蕖的宮殿中,皇貴妃差人來問,他用政事繁忙擋了回去。 卻不知這幾日的光景,她病得不成人形。若說她心中無他,恁的是誰也無法相信! 分明是害怕失寵了! “當初是朕辜負你jiejie,但是朕也身不由己。難得你與她姐妹情深……”鳳嘯心中生出幾分感慨。 皇貴妃眼角濕潤,淚水逼回了眼眶,掙脫鳳嘯的懷抱,盈盈對太后一拜:“此事是因臣妾一念之差而起,令太后生出了誤會。幸而今日解釋清楚,未能釀造出禍端?!?/br> 太后早已氣得七竅生煙,隱忍的睨了皇貴妃一眼,冷哼一聲,拂袖離去。 皇貴妃眸光一閃,望著太后挺直的背影,心里沒由來的襲上一股寒涼。斂去眸子里的思緒,福身說道:“皇上,臣妾告退。”不等鳳嘯多說什么,步履匆忙的離開。 回到寢宮之中,渾身虛脫的靠在門框上。后背一片冰涼,隱隱有冷汗順著脊背流落下來。 “娘娘……” 水音立即攙扶住皇貴妃。 蕭予坐在貴妃榻上,水音手指摸到她后背上一片潮濕,擔憂的問道:“娘娘,發(fā)生何事了?” 蕭予面色慘白,良久,怔怔的說道:“東窗事發(fā)。” 水音驀然明白她指的是哪件事!心中一寒,膽戰(zhàn)心驚的詢問道:“我們該怎么辦?” 主子能夠安然無恙的回來,想來是暫時的化險為夷。那件事如今被捅出來,有心人一定不會放過! 陵王大婚,主子病了一場,如今遇到這件事兒,恐怕心里即難過又惶恐。 “靜觀其變?!笔捰栌X得渾身疲憊,懨懨的躺在榻上,心中毫無主意。太后并不會相信她今日的措詞,必定會徹查水落石出。當初的事情,她做的極為隱秘,卻是沒有善后,定會留下蛛絲馬跡。 水音心中驚惶難安,六神無主的說道:“主子,要知會老夫人嗎?” “不必?!笔捰钄[了擺手,父母年事已高,這件事他們都是蒙在鼓里,不能令他們擔心受怕。 “可是……” “行了,你退下!”蕭予厲聲道。 水音知道她這是拿定主意,容不得拒絕。欲言又止,看著她毫無血色的面龐,終究是不發(fā)一言的退下。 大殿恢復一片寂靜。 片刻,門扉打開。 芙蕖獨身一人走了進來,跪坐在榻前,從袖中掏出一個錦盒擱在桌子上:“這是太后娘娘賞賜給民女的珠寶,暗自派人送來,并未走章程。” 蕭予倏然睜開了眼,猛然看向芙蕖。 芙蕖微微淺笑,優(yōu)雅得體的說道:“今日之事,民女悉數知曉。”仿佛怕蕭予誤會,解釋道:“皇上喝醉了,拉著我說了一會子體己話?!?/br> 蕭予點了點頭,表示她知道了。目光落在錦盒上,清瘦的手指打開蓋子,里面只有一只翡翠耳環(huán)與折疊成方形的云緞。 難得的金色。 疑惑的看著芙蕖,芙蕖將那云緞拿在手里,諱莫如深的說道:“我想,這個東西,你會需要?!?/br> 蕭予心領神會,輕聲道:“謝謝。” 芙蕖搖了搖頭:“我只是做我應該做的事情。”說罷,抱著蕭予榻上的一個盆栽離開。 蕭予看著她纖弱的身影,覺得這個女人她是個通透的人,活的明白。 她不是幫自己,而是她需要自己,所以施以援手。 互利互惠。 望著明藍色的天空,蕭予神色恍惚。 陵王已經找到相伴一生的人。 她想要保護的蕭家,因為她如今將要陷入為難中。 眼下,她陷入了困局。 多活了十幾年,卻是沒有她活的那么清楚明白。到如今,她才明白,自己到底想要的是什么。 翌日,天空帶著灰,并沒有昨日那么明亮。刮起的大風,隱約有著山雨欲來之勢。 蕭予起了個大早,端坐在銅鏡前,親自梳妝,難得的換上了一條白色的長裙,由腰際逶迤至裙尾繡著清麗婉約的蓮花。 水音慌張的推門進來,看著蕭予身上的著裝,腳步霎那被定住。 “水音,那么大年紀了,還這么莽撞?!笔捰枞炯t淡粉色的唇瓣,回頭笑看著水音。 水音眼淚瞬間落了下來,可想到要緊的事情,慌忙說道:“主子,大夫人昨日被太后的人請去了,至今未歸府!” 蕭予手一頓,陡然明白過來,太后是從哪里得知了端倪。恐怕是大嫂給她送藥進來,惹人起疑了吧。 還有一個可能,那就是一直有人在調查她。而那些藥材,只是挑破一切的契機。 一直慌亂的心,此刻卻是突然平穩(wěn)下來。 蕭予不慌不忙的把桌子上一朵鮮艷如血的彼岸花別在頭上,凄美絕麗。 “主子……” “水音,這朵春彼岸花我路過河畔時遇見摘了回來,一直養(yǎng)在了瓶中。如今卻是還沒有凋謝,看來太醫(yī)院要來的藥很管用?!弊笥艺樟苏甄R子,微微含笑的說道:“與這身衣裳倒是很相稱?!蹦抗馕⑥D,停頓在木架上的紅色宮裝上:“這樣的紅,我愈發(fā)壓不住了。”語氣里透著寂寥悲涼。 水音越聽越心驚,連忙制止道:“主子,這花美則美矣,咱們不能戴在身上。”說著,抬手去摘,被蕭予避開:“水音,這十多年來,你讓我做一件自己喜歡的事情。可好?” 水音聽著心酸,沒有再阻止。 “太后她這么做,無非是想要大嫂逼供。她得到想要的訊息,自然會放了大嫂。”蕭予不急不緩,安慰水音:“無須著急,大嫂會無事。” “可您會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