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節(jié)
明兒大婚了,么么噠~ ☆、第七十六章 大婚 (求首訂) 天未亮,鳳瑤便被采芙與芙蕖給伺候起身。 德親王妃帶著梁夫人進來,指使鳳瑤坐在銅鏡前。 梁夫人通身貴氣,皂色錦裙,格外端莊沉靜。年約五十,兩鬢卻生出白發(fā),精神奕奕。 “勞煩梁夫人了?!兵P瑤給梁夫人福身,心中卻震驚不已,這位梁夫人可是大有來頭,未料到是她給自己做喜娘。 梁夫人笑意更深,夸贊了鳳瑤幾句。手腳麻利的替她絞臉,嘴里說著吉祥話:“左彈一線生貴子,右彈一線產(chǎn)嬌男,一邊三線彈得穩(wěn),小姐胎胎產(chǎn)麒麟。眉毛扯得彎月樣,狀元榜眼探花郎?!苯z線扯得鳳瑤臉痛得發(fā)麻,她皮膚本就嬌弱,一番動作下來,臉色通紅,隱隱有些腫。 德親王妃似乎早已想到,將備好的熱毛巾與冰袋給她敷。梁夫人給她梳頭:“一梳梳到頭,富貴不用愁。二梳梳到頭,無病又無憂。三梳梳到頭,多子又多壽。再梳梳到尾,舉案又齊眉。二梳梳到尾,比翼共雙飛。三梳梳到尾,永結(jié)同心佩。有頭又有尾,此生共富貴?!?/br> 一番折騰,采芙與芙蕖伺候鳳瑤換上嫁衣。 德親王妃臉上的笑容一斂,這不是她做的嫁衣。目光落在神色泰然的鳳瑤身上,不禁有些黯然傷神。 芙蕖見德親王妃變了臉,解釋道:“小姐的嫁衣被人剪壞了,適才小姐另做了一件?!?/br> 德親王妃目光陡然凌厲,礙于今日鳳瑤大婚,將心頭怒火強忍了下來。 梁夫人也蹙了眉,心里明鏡一般,這府里敢這般作為的人,恐怕也就是鳳玉了。 鳳瑤換上嫁衣,梁夫人替鳳瑤佩戴鳳冠簪釵。將她在銅鏡前轉(zhuǎn)了一圈,慈祥的笑道:“多精致美麗的姑娘?!?/br> 只見銅鏡中,鳳瑤烏發(fā)如云,眉眼如畫,櫻唇不點而朱。額間一朵花鈿,平添一抹嬌美艷麗。 鳳瑤心如潮涌,這一刻真的感受到自己成婚了??上肫鹱蛞估镌矫髅懙年J入,心仿佛浸在了冰水里,一片寒涼。 他說:我原是想將你擄走,明日新娘不在,該是很有趣。 他說:不曾料到有意外的收獲。咱們來賭一場如何?你猜云初知道這枚玉佩在你的身上,婚禮是否會繼續(xù)? 他說:我可以替你保存了秘密,屬于我們兩個人的秘密,但是今后你欠我一個人情。如何? 他說:就憑我們之間的緣分,我也不會將這玉佩暴露出去。 鳳瑤如今想起他說這句話的神態(tài),令她心驚! 緊緊的捏著袖中的玉佩,鳳瑤只覺得前路越發(fā)的艱難。 沈府一案,到底牽扯有多廣? 越明脩仿佛知道隱情! 不知過了多久,外面鑼鼓喧天,鞭炮齊鳴。林mama跑了進來道:“王妃,花轎來了!” 鳳瑤辭別德親王妃,眼眶微微發(fā)熱,她出嫁后,府里只剩下她孤單一人,不知她如何過? 德親王妃別過頭,心酸的落淚。 反倒是梁夫人提點道:“待會由誰背瑤姐兒上花轎?” 德親王妃一怔:“瑤兒沒有兄弟,只好她的父王背一背。”說罷,命人去喚德親王。 梁夫人將大紅蓋頭蓋在鳳瑤頭上,便聽見墨竹語氣失了往日的鎮(zhèn)定:“王妃,沒有找到王爺?!?/br> 德親王妃面色發(fā)白,擰著手里的錦帕,咬牙切齒道:“繼續(xù)找,他定在府中!” 梁夫人眉頭深皺,德親王太渾不吝! 眾人開始心慌,趁著吉時還未到,趕緊去找人。 ** 而德親王此刻卻坐在玉雪閣,手里端著一杯熱茶,透過裊裊水霧看著一襲大紅嫁衣的鳳玉,端坐在銅鏡前,染上口脂。 白素素拿著一頂假發(fā)給鳳玉戴上,將一頂鳳冠扣在假發(fā)上。左右端詳著鳳玉,精心打扮下也是不可多得的美人兒。 “王爺,你看咱們玉兒,多可人?”白素素拉著鳳玉往德親王跟前一推,黯然傷神的說道:“只因玉兒小時候失手將瑤兒推下湖,她便心存了恨意。捏造信息污蔑我,導(dǎo)致王爺將我送人。這些我都可以不計較,可她卻連玉兒也容不下,迫害她至此!若非她心思惡毒,敗壞了玉兒的聲譽,我們也不會出此下策!” 德親王心里有些猶豫,不確定要不要偷梁換柱。 白素素溫柔似水的眸光盈盈落在他的身上,失落的說道:“王爺,我今后是再不能在您身邊伺候?,巸簩δ^大逆不道,但是礙于嫂嫂與蕭家,您又不好教導(dǎo)她,您得好好保重。”低垂的眼瞼,斂去眸子里的陰霾。那日她去相府,便是以在王府這些年探取的秘密為交換,秦丞相助她見上德親王一面。 正巧上天助她,德親王被鳳瑤威脅又對鳳玉極為的愧疚,失意的在玲瓏閣里買醉。 她的一番言語,打動了他。這才得他遮掩見了鳳玉,方知鳳玉知道了自個的身世。鳳玉的想法與她不謀而合,她花費了一點功夫,勸通了德親王。 德親王心里最后一絲猶豫摒棄,想起那日鳳瑤命人拿劍刺在他脖子上,便怒不可遏。 “吉時快到了,父王背你上花轎!”德親王心想得趕在她們出去之前將人送到花轎上,等花轎走了,蕭寧母女也無力回天。 “父王……”鳳玉感激涕零。 德親王也濕了眼眶,這是他疼愛著長大的女兒,她再聲名狼藉,也改變不了血緣親情。愧疚的說道:“只消你瞞過今夜,榮王府也不敢聲張。何況,你本就是王府大小姐?!?/br> 鳳玉忍著淚水,拼命的點頭。 德親王背著鳳玉出門,高重在前方引路,碰見王妃遣來找德親王的人,便避開走過去,看著近在咫尺的堂屋,德親王也松了一口氣。 腳步穩(wěn)而慢的走向花轎。 ** 木樨閣亂作了一堆。 德親王妃心里記得如熱鍋上的螞蟻,來回在屋子里踱步。 回稟的人,皆是沒有瞧見德親王,眼見著吉時要到了,德親王妃心中愈發(fā)的煎熬。 鳳瑤眸子里凝結(jié)了寒霜,這個檔口不能因著沒有人背著上花轎,便不成親了。與耽誤吉時相比,根本算不得什么。 “母妃……” 話未說出口,便瞧見蕭然風(fēng)塵仆仆進來,站在外屋道:“姑母,若不嫌棄,侄兒背表妹出府?!彼窍胫^來幫忙,卻未料到進府便碰見人找德親王,一尋思,便知是為了何事。 德親王感激的說道:“然兒,有勞你了。” 蕭然走到鳳瑤的面前,背對著她蹲下身子:“表妹,表哥背你上花轎?!甭曇羟謇嗜缬?。 這一刻,鳳瑤心里對蕭然是感激的,輕輕趴伏在他寬厚的背上。 蕭然看似清瘦,腳步卻很穩(wěn)健,背著鳳瑤走出內(nèi)室。聽到屋子里傳來德親王妃的哭聲,鳳瑤忍不住落淚,到底相處了那么久,心里生出了感情。 guntang的淚水落在他的后頸里,蕭然腳步微微一滯,他慶幸趕過來了。 婚禮是女子一生中最珍貴、重要的典禮,饒是他不愿娶她,也不想她留下遺憾。 快步走到府外,看著外面的情況,蕭然腳步一頓,面色大變。托著鳳瑤的手緊了幾分,似在努力的壓抑著某種情緒。 前方德親王背著同樣身著大紅嫁衣的女子,站在花轎前,只是轎門前面隔著大紅喜袍的云初。 云初面色冷沉,方才德親王背著人從他身旁過去。他看著搭在德親王肩上的手,只一眼,便認出不是鳳瑤的手。這雙手白皙細膩,可鳳瑤的比她的要纖長細嫩。 她身上濃郁的茉莉花香刺鼻,而鳳瑤喜干蓮花泡茶,身上也有著淡淡的蓮花香。 因此,覺得有詐。 “瑤兒,國寺后山白玉蘭花開了嗎?”云初一襲大紅喜袍,金線滾邊,清逸俊美。唇角清淺溫和的笑意,卻蘊藏著刺骨的冰冷。 喜帕下,鳳玉辨不清他的神態(tài),只是清雅嗓音里的溫和是她從不曾聽見過。即使他喚的是鳳瑤,可依舊忍不住**。 但是,他的話,卻令她心頭一緊,陡然緊張。 玉蘭三月開花,如今嬌花正盛,奈何她不能開口。 德親王怕來不及,替鳳玉回答了:“玉蘭已開,國師快些讓本王將新娘送上花轎,免得誤了吉時?!彪S著他話落下,蕭然背著鳳瑤走出府門。 云初眸子深沉似海,周遭的空氣迅速凍結(jié)。 德親王絲毫不察,催促道:“吉時到了!” “姑父,您背上背著誰?”蕭然站在德親王的身側(cè),手背上青筋鼓動。不論他如何,姑母都忍了。如今他連鳳瑤的婚事都要攪亂! 鳳玉是何身份?不過一介庶女,嫁進榮王府是打榮王府的臉! 何況,這還是圣上賜婚! 怎得就這般拎不清? 德親王轉(zhuǎn)身,看到蕭然背著鳳瑤,面色變了變,知道是瞞不過去了! “胡鬧!你背著鳳瑤出來作甚?”德親王臉色霎時鐵青,怒斥道:“王妃教導(dǎo)的禮義廉恥,都學(xué)到哪里去了?還不快點回去,免得耽誤了玉兒的親事!” 見他先發(fā)制人,蕭然冷笑道:“姑父這話是何意?今日是大表妹與國師的大喜之日,怎得變成二表妹了?婚禮是人生大事,不可兒戲,姑父未免太過糊涂?” 德親王沉聲道:“其實玉兒才是王府的大小姐,只是當(dāng)初穩(wěn)婆搞混淆了。” 蕭然怔然,一時反應(yīng)不過來,抬頭看向云初。 云初烏眸沉沉,面如覆霜:“誰是大小姐這是貴府私事,皇上圣旨嚴明德親王府鳳瑤與榮王府云初婚配。莫不是,當(dāng)初王爺名字也弄混了?” 德親王面紅耳赤。 白素素告訴他,皇上的圣旨寫的是德親王妃大小姐與榮王府世子婚配,那么鳳玉是大小姐的話,也不算違背了旨意。 可眼下,云初告訴他圣旨提名了! 德親王被酒精腐蝕的神智愈發(fā)的混沌,理不清。 “王爺將一房庶女,且是不潔之人替嫁進榮王府,將榮王府置于何地?”云初嗓音涼薄,透著絲絲冷意,涼如肺腑。 德親王心驟然一沉,驚愕的看著云初,未料到他對王府這腌臜之事,了若指掌! 他挑明鳳玉是大小姐,那么便是恢復(fù)她庶女的身份。即使她是王府庶女,可自個并無實權(quán),一般世家都嫡子都不會娶庶女。更何談是權(quán)勢滔天的榮王府? 進退維艱。 “母妃派人四處尋父王,卻未料到父王背著庶姐出府替瑤兒嫁人榮王府。不惜違背旨意,壞了我的聲譽,著實令我心寒。父王若執(zhí)意要成全了庶姐,您生養(yǎng)了我這么多年,自然惟命是從?!兵P瑤清冷的嗓音不高不低,周遭看熱鬧的百姓,卻聽得清清楚楚。 瞬間,恍然大悟,不由得交頭接耳,將鳳玉在玲瓏閣的丑事你一言我一語的議論。 云初平靜無波的看了鳳瑤一眼,翻身上馬。 德親王想要一不做、二不休,可到底沒有這個膽量得罪了榮王府。 耳旁回響了鳳瑤的話,轉(zhuǎn)身想要回府,可滴滴guntang的淚珠砸落他脖子里,腳似生了根,挪不開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