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節(jié)
除了王子。 “心頭血好辦,可是心上人……她喜歡的人是誰,現(xiàn)在又在何處?” 副船長及時補(bǔ)刀:“殿下,一生只能唱一次的天籟之音,她為您的婚禮獻(xiàn)出了歌聲,她的心上人是誰,您還猜不到嗎?” 王子眨眨眼,很快就理解了他的意思,臉色頓時白了一層。 “是……我?這怎么會……我們之前連面都沒有見過!” 為了任務(wù)進(jìn)度,楊清嵐忍著嗓子疼痛,說了一大段話。 “殿下是否還記得你來這里的路上,救過一條金黃色的小魚?” “記得……等等?!你的意思是……那是她?!” “是的?!?/br> 得到肯定的回答,王子愣愣的看向伊菲墨,果然在她的眼中看到了無限的愛戀,那雙水靈靈的大眼睛,確實有幾分和那條小金魚相似。 “可那是魚,她是人!” “是先知的手筆,幫助她獲得了離開族群的能力,變化成小魚,誰也沒有辦法找到?!?/br> “……那你又是如何得知的?” 楊清嵐沉默了幾秒才回答:“因為那位先知就是我?!?/br> 大廳再一次陷入了沉默之中,就連一直在和父王低聲說悄悄話的公主都抬頭看了過來。 在他們的注視下,楊清嵐接著說:“我發(fā)現(xiàn)我犯了錯,特意跟著船隊趕來補(bǔ)救,但已經(jīng)來不及了。” “什么來不及?” “可憐的姑娘失去了聲音,失去了族群的認(rèn)可,也永遠(yuǎn)失去了回到族群之中的資格,我想幫她,但已經(jīng)來不及了?!?/br> “僅僅只是缺失了聲音,為何會來不及?” “因為對他們來說,聲音就是生命?!?/br> “不是還有辦……法嗎……” “殿下難道愿意貢獻(xiàn)出你的心頭血嗎?” 王子說不出話了。 他也沒法說話。 因為老國王的視線從他身后猛然間扎過來,讓他有一種被刺穿了的感覺,手臂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他很清楚,只要他說錯一個字,接下來等待他的將是一次災(zāi)難。 于是他只好閉嘴不說話。 等了半天沒等到下文,楊清嵐搖了搖頭,走到伊菲墨的面前蹲下,然后抬手示意兩旁架著她的人把她放下來。 “疼嗎?”楊清嵐問。 伊菲墨搖頭,臉上帶著不可置信,至今不敢相信琉爾賽居然從海底到了陸地上,還帶著普洛斯! “餓嗎?” 伊菲墨剛想下意識的搖頭,就突然有人在一旁發(fā)出了驚呼——鮫淚?! 楊清嵐伸手在袍子里掏什么的時候,兩個晶瑩透亮的珠子被展現(xiàn)在了大家眼前。 看著那兩顆就在眼前晃悠的鮫淚,伊菲墨眨了眨眼睛,詫異的看了一眼普洛斯。 鮫淚在人類眼中長得都一個模樣,頂多在光澤度上有區(qū)別,可在鮫族人眼中無異于看到了一張身份證,能夠很輕易地從上面的波動或者說氣息分辨出這是否是聚居區(qū)的鮫族,如果是,又具體是誰,實在是非常神奇的天賦能力。 這種神奇的能力并沒有隨著她變成人類而消失,反倒變得比以前更加敏銳了,只一眼就斷定這兩顆鮫淚是普洛斯送的,連近距離接觸都沒有。 普洛斯是個什么樣的人她略有耳聞,他和老巫婆一起出現(xiàn),并不能證明他是個壞人,但也不能說他是個好人,可他居然能送給她兩顆鮫淚?! 最起碼他們之前的關(guān)系絕對不同尋常。 在楊清嵐的視界中,伊菲墨頭頂上的進(jìn)度條詭異的向上躥了一大截,停在了41%這個數(shù)值上。 她有點不明白自己一個意外的動作帶出來了兩顆鮫淚,為什么能達(dá)到洗白主角目的,這中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她十分好奇。 不過現(xiàn)在并不是討論這個的時候。 她把那兩顆鮫淚重新塞回懷中,將一瓶藥水遞到了伊菲墨眼前。 伊菲墨盯著那個小瓶看了一會兒才把它接過去,雖然接的時候有點猶豫,但接過之后卻非常果斷,拔掉瓶塞仰頭就把那一小瓶的液體倒進(jìn)了口中。 喝掉藥水之后,小姑娘的臉色迅速好轉(zhuǎn),剛才還一臉營養(yǎng)不良的菜色立刻變得紅潤起來,乍一看和剛才判若兩人。 “感覺好些了嗎?” 伊菲墨點點頭,把藥瓶還給了楊清嵐。 楊清嵐沒有接。 “你忘了我給你的忠告,吃了苦頭,有沒有后悔?” ☆、第二百零九章 :嘴炮 “你后悔嗎?” 拿著藥瓶,伊菲墨跪坐在原地,低著頭一動不動,過了一會兒抬頭望向一旁的王子,眼里的情緒十分復(fù)雜。 楊清嵐看了一眼普洛斯,示意他把之前說好的內(nèi)容告訴伊菲墨。 她打算把電影原本的劇情用預(yù)言的方式告訴她,不過并不想讓周圍的人類聽到,所以還不能說人類語言的普洛斯就成了最佳轉(zhuǎn)述者。 刺耳的“嗬嗬”聲再度響起,隨著普洛斯的講述,伊菲墨的表情幾度變幻,但能看出來她并不是特別相信這個說法。 讓一個人相信還沒有發(fā)生的事確實很不容易,更何況普洛斯口中的“結(jié)局”是琉爾賽和他上岸之前的版本,他倆已經(jīng)來到了她的面前,結(jié)局注定被改變,那她相不相信又有什么區(qū)別呢? 見她這副模樣,楊清嵐深深地嘆了口氣:“跟我回去吧,你的家人都很擔(dān)心你?!?/br> 伊菲墨又看了一眼王子,仍舊沒有任何表示。 普洛斯有點著急,在一旁催促她做決定。 楊清嵐沒再問她,而是站起身面向老國王,而此時的公主仍然趴在他的膝上,那場面就如同一副溫馨美好的畫作。 “陛下,我要帶走她。” 公主眉毛一挑:“不可以,她是罪人,還未贖清她的罪行,怎么可以放她離開地牢?!” 楊清嵐看都沒看她。 一個既不是主角又不是配角的龍?zhí)捉巧?,看起來還是個驕縱蠻橫的主,她才不愿意招惹。 “陛下,鮫淚與黃金哪個更貴重?” 老國王雖然沒有看到這位魔法師胸前掛著的鮫淚,但剛才那一幕已經(jīng)有人報告給了他,他當(dāng)然知道這位魔法師手中持有至少兩顆鮫淚,當(dāng)即眼睛一亮! “自然是鮫淚更貴重,我的寶庫里有成山的黃金,可鮫淚只有王冠上才鑲嵌了一枚,這還是我的曾祖父花高價從別處交換而來?!?/br> 楊清嵐卻不再接這一茬,腦袋向側(cè)面偏了偏,示意自己指的是身后的伊菲墨,說:“陛下,我要帶走她?!?/br> 老國王抿了抿嘴唇,已經(jīng)不剩幾顆牙的嘴巴癟癟的,看上去沒什么力道,但所有人都知道從這張口中說出的話在這個國家就是至高指令,所以不敢有一點遺漏。 他在思考。 已經(jīng)很久沒有人能讓他如此慎重的思考了。 倒不是說這個從地牢里放出來的姑娘有多重要,那不過是自己女兒一時興起關(guān)進(jìn)去的玩具,雖然好像女婿很在意,但那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她最引以為傲的嗓子已經(jīng)沒有了。 當(dāng)然,如果能讓這個姑娘去死的話他也很愿意,畢竟魔法師已經(jīng)說過她還有救,但需要王子的命,王子可是他王位的繼承人,怎么可能向一個低賤的女人獻(xiàn)出高貴的生命? 他思考的是鮫淚。 鮫族的存在經(jīng)過歷史證明,但近代已經(jīng)很少聽到有鮫族的消息,幾乎所有和鮫族有關(guān)的故事都是傳說,如果不是他頭頂?shù)耐豕谏暇丸偳吨幻鄂o淚,他都以為鮫族不過是想象力豐富的人類編纂出來的神話傳說。 鮫淚的價值很高,鮫珠更甚,還有鮫筋、鮫皮…… 如果這位魔法師能讓他的國家擁有一只活著的鮫族,相信他的國家將會迎來一個難得的巔峰。 他作為國王,一生無功無過,如果死之前能做一件大事,倒也不錯。 老國王靜靜的思考,沒有人敢打斷他。 楊清嵐身后,普洛斯瞪著雙眼,滿臉驚疑。 聽到剛才“琉爾賽”的話之后,他的第一反應(yīng)就是“琉爾賽要出賣鮫族了”,可轉(zhuǎn)念一想,明明她之前才說過,她上岸來的目的是為了改變自己在族群之中的形象,如果出賣鮫族,哪里又有形象可言,不被追殺至死都不錯了。 那她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楊清嵐站在那里沒有任何解釋,他只能猜,越猜腦子越亂。 不知道過了幾分鐘,老國王終于發(fā)出了點聲音。 他咂吧了一下嘴。 所有人精神一振,等著他發(fā)言。 “可以?!彼f,“你把她帶走吧,從此不要再出現(xiàn)在這個國家?!?/br> 楊清嵐點了點頭,沒有行禮也沒有謝恩。 老國王對她的態(tài)度不以為意,繼續(xù)說:“不過作為代價,你需要提供一個消息。” “什么消息?” “你身上的那兩顆鮫淚,是從哪里獲得的。” “認(rèn)識的鮫族哭給我看的?!?/br> 整個大廳安靜了兩秒。 “嘩——” 一直很安靜的眾人爆發(fā)出了一陣巨大的討論聲。 不管是屬官還是侍衛(wèi),都忍不住發(fā)出了驚嘆,然后交頭接耳竊竊私語,就連公主都變了臉,仰頭看著她的父親,然后小聲的說著什么。 普洛斯沒忍住在她身后大聲咳了兩聲,試圖提示她說得太多,不過很顯然,這并沒有什么用。 老國王和女兒說了幾句話后,抬起手向下壓,示意眾人安靜,大廳很快就恢復(fù)了之前的秩序,但每個人的視線都落在那位魔法師身上,好像要用灼熱的視線把她的兜帽給燒穿,看清她到底是何方神圣。 楊清嵐非常淡定,就連頭發(fā)絲都沒有動搖一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