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節(jié)
旁邊以四大護法金剛不嗔等人為首的和尚們,就只是眼巴巴的看著,什么也不說,還是許久之后,面對這般場景心情多少有點微妙的季霄白小聲提醒了凌楚思一句道:“聽說了空和尚修了閉口禪?!?/br> 凌楚思一聽,眨巴了一下眼睛,驚奇道:“聽說你修了閉口禪?”我上次在揚州,真的只是隨便說說玩的…… 了空聞言,卻是終于微微含笑點了點頭。 凌楚思又眨了眨眼睛,隨手從自己的包裹里又摸出來一根抄書的毛筆和一打浣花箋,將其扔給了面前的和尚,從善如流的溫和問道:“既然不方便說話,那你可以寫字嘛?” 這回,不等了空和尚搖頭,季霄白已經(jīng)輕輕的拉了拉凌楚思玄色鑲著紫色的袖子,再次低聲提醒道:“所謂閉口禪,本意乃是意為減少口業(yè),消罪免災(zāi)。正可謂是開口即罪,心亦有所悟,方行閉口禪,閉之人口,方得大果……” 說到這里,短暫的停頓了一下之后,見凌楚思聽得微微擰眉,季霄白旋即收起那些佛門說辭,轉(zhuǎn)而直白的解釋道:“閉口禪,并不僅僅只是閉口不言就可以了。紙筆傳信,同開口說人言,本來就只是形式上的不同而已?!?/br> 凌楚思聽了,雖然心中仍舊免不了有些茫然,不過,季霄白的意思,她倒是聽明白了——了空和尚不但不能說話,其實連寫字、書信這種方式,基本都是不可以的。 “不是很懂你們佛教……”凌楚思瞅著站在那里依舊從容溫和的了空,小聲嘀咕了一句道?,F(xiàn)在的了空和他三年前找上自己的時候,一言不合度化不成就要替天行道的模樣,可謂是天壤之別。 看到了空平靜的笑容里滿是普度眾生的祥和悲憫,凌楚思的嘴角不由得抽了抽,她對佛門真的不熟,畢竟,萬花谷里面,唯一一個沒有頭發(fā)的就是工圣僧一行前輩嘛…… 而且,她出門游歷行走江湖的時候,碰到的少林弟子里面,只有就算是出家也不剃度、依舊頂著一頭梳理得整整齊齊的頭發(fā)亂竄的大師,還真的沒有一個是修類似于這種“閉口禪”之類的功法的。 倒是季霄白剛剛那一席話,讓凈念禪宗的四大護法金剛不嗔等人連同禪主了空,都忍不住的往他那邊看了一眼,心中暗生贊嘆道,這個同凌楚思走在一起的白衣年輕人竟是對佛理有如此深的造詣研究…… 雙方眼神交匯中,很快又陷入了一片難以言喻的靜默之中。 畢竟,了空不能說話。凌楚思已經(jīng)揍過之前惹到她的圓法了,就連閉門不見客的了空也見到了,她又瞅了瞅了空和尚,似乎好像也沒有什么別的可說的了。 終于,還是不嗔主動開口,把話題扯回到了最初,問道:“兩位施主深夜來訪凈念禪宗,究竟所為何事?” 凌楚思站在那里,眨了眨眼睛,不慌不忙的平靜說道:“我來見了空,澄清一件事情。” 頓了頓,凌楚思繼續(xù)道:“三年前揚州一晤,貴宗了空誤以為我是花間派的護派尊者,不問青紅皂白便上門找我的麻煩。江湖中人只道是凈念禪宗除魔衛(wèi)道,紛紛稱贊了空高義,誰管我一個被‘邪王’石之軒追殺不說,還被天下人誤會的倒霉路人是何種心情?” 凌楚思的言語之間很是平淡,甚至還帶著些十來歲的小女孩說話時本身的輕快,不過,她話語間平靜卻直白的指責,卻也是實實在在的。 了空聽在耳中,雖然不能開口,眼神卻隨之微黯。 “……三年前的了空武功如何,你們凈念禪宗的人想必也都清楚,當時我身陷了空和石之軒兩人襲擊之下,稍有不慎,恐怕便會丟了性命。在下今日前來,也是為三年前的這件事討一個公道,不為過吧?” 凌楚思雙手執(zhí)笛,神色平靜,言之鑿鑿,明明態(tài)度平和,卻把“興師問罪”四個字發(fā)揮得極為理所當然,以至于她明明是三更半夜的潛入凈念禪宗之中不說,還打暈了廚房里的火頭僧,并嚇慘了一個小沙彌,又重傷了言語莽撞、嫉惡如仇的圓法,結(jié)果,凈念禪宗的和尚們羞愧之下,愣是沒有一個敢再開口問責她闖入此地一事。 站在凌楚思身邊的季霄白聽得一臉木然,心情尤為復(fù)雜的看著這會兒一個不小心把滿寺院的和尚都吵起來了,于是被迫陷入勢單力薄的境地,結(jié)果卻反而變得愈發(fā)理直氣壯的凌楚思:一開始過來的時候,你明明不是這么說的…… 了空和尚心神微動,閉了閉眼睛,滿懷愧疚的雙手合十施了一禮。 修習“閉口禪”的初期,之所以要閉門謝客,便是為了防止心神震動之際,一時失控破了“閉口禪”。 了空從來不是仗勢欺人之輩,對就是對,錯就是錯。 如果說三年前和凌楚思、“邪王”石之軒的一場亂戰(zhàn),讓了空看清了江湖中倍有天資卓越之輩橫空出世,自己的天資雖然也是不俗,然而,在緊接下來的亂世之中,在各方勢力越來愈多的天縱奇才之中,想要憑借一己之力護住凈念禪宗的傳承,僅僅只是天分不俗,卻是不夠的。 畢竟,隋朝自太子廢立一事后,便免不了的政局動蕩,再有四大門閥各據(jù)一方蠢蠢欲動,明眼人不難看得出來,在隨后的幾年、或者是幾十年里,必然又是亂世將至! 等到煬帝楊廣甫一繼位,便隱約可見其驕奢yin逸、濫征民力、窮兵黷武的苗頭,他如今這些大張旗鼓的做法,顯然只會進一步加劇政局的動蕩,促使亂世更早的到來…… 眼見了空因為凌楚思的興師問罪而心生波動,旁邊的四大護法金剛之首不嗔忙代其歉意道:“三年前我凈念禪宗也是被人誤導(dǎo),還請施主海涵。” 凌楚思瞅了了空一會兒,見這和尚是真的心生愧疚,以至于連剛剛修了三年的“閉口禪”境界都有些不穩(wěn)了,登時也被驚了一下。 ——你說你又不是什么壞人,還這么容易心生愧疚,當初干嘛那么上趕著沒事找事,打著“除魔衛(wèi)道”的名義找麻煩呢? 三年前了空這是碰見她和“邪王”石之軒了,以至于半點便宜沒占,若是碰見了個武功弱的,當時直接就把人打殺了,等到事后再發(fā)現(xiàn)自己當初除魔衛(wèi)道的時候不小心殺錯人了,這和尚還不得悔恨得頓生心魔,愧疚之下為此引頸自裁為此謝罪都猶未可知…… 念及此處,凌楚思也沒把話說死,直接就開口坦然道:“三年前的事情,只是誤會,我也無意再追究什么。只不過,凈念禪宗當初造成的后果,還是趁早解釋清楚了吧,免得旁人再誤會些什么。” 不嗔代為點頭應(yīng)下。 眼看著事情似乎就這樣暫時解決了,凌楚思跟季霄白使了個眼色,正要轉(zhuǎn)身從正門從容離開,就聽到后來跟著了空過來、還一直沒開口的四大護法金剛之一開口道:“貧僧不貪,來時已經(jīng)問過了寺院各處守門的僧人,發(fā)現(xiàn)除了廚房里的火頭僧和小沙彌乃是被兩位施主打暈之外,似乎再無其他僧人被驚動。” 凌楚思聞言微微挑眉,“嗯?” 季霄白則是心道不好,這個禿驢怕是有備而來…… 不貪道了聲佛號,然后才沉聲問道:“敢問兩位施主,究竟是如何進入我凈念禪宗的院落之中,卻未被發(fā)現(xiàn)的?” “……”凌楚思心情微妙的瞅著這個叫不貪的和尚,一時間有些遲疑,這和尚到底是真的不知道廚房后面的庫房下面連著的地窖其實是地牢的一部分,還是故意如此說,好把自己的思路帶到溝里去? 結(jié)果,不等凌楚思琢磨出個所以然來,剛剛因為不嗔的一招而受了些內(nèi)傷的不癡已經(jīng)虎目一瞪,突然開口道:“凈念禪宗廚房后院的庫房里,地窖中另有一條密道?!?/br> 凌楚思眨了眨眼睛,忍不住的小聲跟身邊的季霄白嘀咕道:“這個不癡……嘖,他是真的人如其名,一點也不傻呀!” 原本還有些緊張的季霄白聞言,頓時一口氣卡在嗓子里,臉上的表情哭笑不得、啼笑皆非。 不癡此言一出,剛剛好像才化解了舊怨的凌楚思和凈念禪宗兩邊的氣氛,似乎瞬間又變得緊張起來。 身著藍色僧袍、身形高大的不癡一雙虎目一眨不眨的盯著凌楚思,還在繼續(xù)一字一頓的開口說道:“那條密道,便是我凈念禪宗門下弟子,也并非人人得知!敢問兩位施主,為何會比我凈念禪宗的弟子更加熟悉禪院的布局?” 凌楚思微微張了張口,這個好像真的有點不太容易解釋,要不自己給他們畫個戰(zhàn)寶迦蘭的平面地圖,附帶機關(guān)密道的那種,然后告訴這個“不傻”和尚,他們凈念禪宗在此地建造寺院之前,自己就很了解這里的詳細情況了? 結(jié)果,還沒等凌楚思組織好語言開始有理有據(jù)的信口胡謅,不癡已經(jīng)一聲怒喝,盯著凌楚思嚴詞喝問道:“世人皆知,‘邪王’石之軒當年為了偷學佛門精要,改名換姓、偽裝成佛門弟子先后拜于三論宗的嘉祥大師和禪宗四祖道信大師門下學習佛法,后來亦藏身于我凈念禪宗之中……” 凌楚思聽了,登時眼睛一亮。 世人皆知?之前她真的不知道這件事……好吧,現(xiàn)在知道了,總算也不晚。 凌楚思微微莞爾,對上不癡的怒容,反而唇邊笑意漸深,若有所指的輕笑道:“我真不明白,這件事便是他告訴我的又如何?石之軒當年為了偷學佛門精要,在那些個寺廟里隱姓埋名十載,你們發(fā)現(xiàn)之后,不繼續(xù)去追殺他,反而在這里跟我一個無關(guān)路人義憤填膺做什么?三年前,石之軒追殺我之心,亦是眾人皆知,哦對了,了空還親眼看到了呢!” 說到這里,凌楚思還看向了空的方向,挑眉一笑。 不癡當即打斷凌楚思的話語,怒道:“休要狡辯,‘邪王’石之軒竟然會把此等秘辛告知于你,你剛剛還敢說,你們二人無關(guān)?當初在揚州城中,你真的是無辜遭受牽連?” “后來翻臉了不行嗎?”凌楚思回答得理所當然,玩著手里的猿骨笛,勾唇輕笑道:“我和你們禪主了空,三年前還是生死之敵呢,現(xiàn)在把話說開了,大家不是也都互相理解了么?” 不癡被她振振有詞的一句又一句給堵得一時間有些語塞,想要反駁,卻又覺得自己好像真有點理屈詞窮。 凌楚思趁著那個不傻的和尚暫時安靜閉嘴了,直接把話題扯偏道:“既然不癡大師的疑問解釋清楚了,諸位若是沒有其他問題的話,在下可以離開了吧?” 了空閉目不言,不嗔當即微微頷首,道:“兩位施主,請!” 凌楚思回眸一笑,抬眼看了懵逼了一晚上之后、再遇到多么令人震驚難以置信的事情都已經(jīng)徹底淡定的季霄白一眼,直接施展萬花大輕功“點墨山河”飛掠而起,三下兩下便消失在凈念禪宗諸多僧人的視線之中。 此時月已中天。 秋日的夜晚,風中帶著些沁涼之意,地上的草木葉片也漸漸開始褪去了春夏之季的綠色,轉(zhuǎn)而變得有些枯黃起來。 夜晚薄霧迷蒙,葉片上凝結(jié)的露水也沾濕了行人的衣角。 離開了凈念禪宗之后,季霄白跟在剛剛坑了“邪王”石之軒一把、心情正頗為暢快的凌楚思身邊,良久,才心情復(fù)雜、略帶幾分遲疑的輕聲問道:“你真的是花間派的?” 凌楚思有些詫異的回頭,看見季霄白面上的猶疑之色,站在原地,不解道:“不是?。 ?/br> 季霄白慢慢的說道:“凈念禪宗的密道……難道不是石之軒告訴你的嗎?” 凌楚思摸了摸下巴,“這條水中的密道,便是那些和尚知道的都不盡然,你覺得,這條密道石之軒他真的知道嗎?” 季霄白聞言微微一怔,旋即反應(yīng)過來,霍然間睜大了眼睛。 凌楚思心情愉快、略帶揶揄的沖著他眨了眨眼睛。 走在籠著一層薄薄晨霧的山間,凌楚思的步履卻依然輕快,帶著幾分調(diào)皮的語調(diào),輕松的說道:“世人皆知石之軒乃是魔門花間派當代的傳人,可是上次我被人誤會成花間派的那個什么護派尊者的時候,他石之軒有跟別人解釋清楚我不是嗎?” 頓了頓,凌楚思微微莞爾,輕描淡寫的繼續(xù)說道:“三年前是他害得我背黑鍋,現(xiàn)在換成他石之軒因為我知道的這條密道而被凈念禪宗的那群和尚誤會,也算是禮尚往來,應(yīng)有之意吧!” 季霄白怔怔的看著凌楚思,他此時的心情之復(fù)雜,簡直難以用言語來描述。 凌楚思停下腳步轉(zhuǎn)過身來,笑瞇瞇的看著他,“對了,你和石之軒也有仇呀!今天開心不?” 第23章 正反派全是我仇家 季霄白看著笑意愈發(fā)愉快的凌楚思,也只能是跟著點點頭,笑道:“嗯。” 站在山上望去,遠方的東邊天際已經(jīng)浮現(xiàn)出了一抹魚肚白。 “現(xiàn)在差不多是寅時吧,天似乎快亮了?!绷璩汲鴸|方望了一眼,微微瞇起眼睛,隨意的說道。 “這一夜啊……”季霄白有些感嘆,從一開始經(jīng)由水下的密道的進入凈念禪宗的寺院之內(nèi),再到惹來四大護法金剛其中的兩位,最后竟然真的把因為修煉“閉口禪”而不見外客的禪主了空都驚動了起來,如凌楚思這般的行動力,他當真是見所未見、聞所未聞。 季霄白搖頭笑笑,旋即認真的看向凌楚思,轉(zhuǎn)而問道:“你……接下來有何打算?” “打算?”凌楚思想了一下,隨意道:“先找一家客棧休息一晚睡一覺,等睡醒之后再做打算唄!” 季霄白聞言,便輕聲笑道:“天已經(jīng)快亮了,客棧之中,夜晚還好,白天怕是有些吵鬧?!鳖D了頓,季霄白方才把自己的本意和盤托出,“我在洛陽城中有一處別院,若是你不嫌棄的話,倒是可以去我那里暫住幾日。” “不嫌棄,”凌楚思玩著手里的猿骨笛抬起頭來看看他,眨了眨眼睛,然后才開口問道:“那座別院在哪里?方便嗎?” 季霄白隨即笑道:“就在洛陽城內(nèi)雒水河畔的上林坊?!?/br> 凌楚思聽了,微微一怔,挑眉看向季霄白,“那里的位置不錯嘛。” 上林坊在雒水河畔的北岸,緊挨著隋煬帝楊廣修建的皇城西苑。北面不遠處就是洛陽城最熱鬧的北市,直通安嘉門。往南則是緊鄰橫貫整個洛陽城的雒水,若是真有什么事情,走水路離開倒是頗為方便。 季霄白見狀,只是微微一笑,輕聲道:“這處別院平日里都沒有什么人,很是清靜,來往出行也比較方便?!?/br> “那就在貴處叨擾一晚了?!绷璩家膊华q豫,抬起眼睛看著他微微一笑道。 凌楚思和季霄白兩人仗著輕功卓絕,一路奔走在深沉夜色之中,自洛陽城的南郊,越過沒有官兵把手的城門一側(cè)角落,旋即便是一路踩著別人家的房頂朝著上林坊的方向飛掠而去。 這次領(lǐng)路的換成了季霄白,凌楚思亦步亦趨的跟在他后面,卻有些走神的琢磨著今晚發(fā)生的很多事情。 今天的凈念禪宗一行,雖然事情的發(fā)展和她的初衷完全不一樣,不過,結(jié)果總是好的,三年前的魔門花間派護派尊者這么一個莫名其妙的身份總算是洗清了,雖然凌楚思自己也知道,凈念禪宗這種有門有派的和尚們還好說,更加解釋不清楚的其實多是那些聽風就是雨的江湖人,不過那些人殺傷力有限,無視即可。 而且,在凈念禪宗的和尚們?nèi)绱恕芭浜稀钡那闆r下,自己借題發(fā)揮,順勢把竊取凈念禪宗地底密道的這么一口黑鍋甩給了“邪王”石之軒,就是不知道那群和尚什么時候才能和石之軒掐起來。 還有一個問題就是同樣出身魔門的季霄白了。 凌楚思抬頭看向前面不遠處季霄白修長挺拔的背影,三年前在五羊城中的初遇,絕對只是碰巧而已,季霄白應(yīng)該是正在被石之軒所追殺,結(jié)果自己就這么莫名其妙的入了石之軒的眼,被他盯上了。 至于這次的洛陽再遇,其實應(yīng)該也只是湊巧。畢竟,凌楚思從秦嶺青巖萬花谷中出來后,完全是循著醫(yī)圣孫思邈爺爺可能的路線而來,事前她自己都不確定,自己會一路來到洛陽城…… 想到這里,凌楚思突然開口叫了前面的季霄白一聲,“小白!” 身形還在半空中的季霄白聞言登時一愣,腳下不穩(wěn)身體一歪直接落在了前面一排屋舍的房頂上。 凌楚思隨之輕輕飛躍而至,足下無聲無息的穩(wěn)穩(wěn)站在季霄白身前的幾片磚瓦上,看著他有些吃驚的表情,有些調(diào)皮的側(cè)過頭來微微莞爾道:“你之前說,見新建的東都洛陽城如此繁華熱鬧,所以才來此一觀的,那你剛剛所說的上林坊的別院,又該作何解釋?” “……”季霄白一時語塞,見凌楚思仍舊眉眼彎彎、笑意吟吟的模樣,方才有些無奈的笑著承認道:“好吧,其實是我聽聞隋帝楊廣似乎有意遷都洛陽,所以趁著這會兒有數(shù)萬富商巨賈云集洛陽城的時機,提前在洛陽城中置辦了一處別院。” “哦,原來如此!”凌楚思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也沒繼續(xù)追問季霄白這種消息是從什么渠道得知的,畢竟,按照后世的歷史記載來看,洛陽在隋朝時便早已和長安并稱二都,等到后來,隋煬帝楊廣的確是真的把都城遷到了東都洛陽城中。 緊跟著,凌楚思又笑意吟吟的打趣了一句道:“這次后面沒有石之軒追殺就還好!” 季霄白聽了只能又是一陣苦笑,知道凌楚思是在揶揄他三年前在五羊城的茶館中身負重傷,更是險些喪命于石之軒手中一事,不過,他倒是也不介意這些,而是轉(zhuǎn)而對凌楚思說道:“對了,我剛剛在凈念禪宗的寺院里就想要同你說,卻是一直沒有找到機會?!?/br> “嗯?”凌楚思眨巴了一下眼睛,好奇的望著他,“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