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節(jié)
劉徹從小就很喜歡讀書,讀書的時候也非常入神,但他晚上在椒房殿守著陳嬌卻很少被別的事情吸引注意力,大多數(shù)時候都在榻上跟她膩。 因此陳嬌從浴房出來見劉徹竟然看書看的入神,秀眉微挑也有些好奇他到底在看什么,是什么樣的內(nèi)容能讓這多情的君王轉(zhuǎn)了性。 “陛下?”陳嬌從大寒手中拿起一只不大的銀花梳子,一邊梳著自己散開的長發(fā)一邊坐在劉徹身邊,神情很放松,眼中卻帶了一點好奇。 “恩?”劉徹朝她側(cè)了側(cè)頭但目光還流連在竹簡之中,有些欲罷不能的感覺。 “陛下在看什么?”劉徹的表情讓陳嬌更加好奇,她握著梳子湊過去,貼著劉徹的肩膀看竹簡。 十二碗青蓮銅燈下,明亮的火光將竹簡上勁瘦有力的小篆照的分外清晰,右側(cè)的題頭上分明寫著:舉賢良對策。 陳嬌看到這個題目的一瞬間忽然有了一種特別的感覺。舉賢良對策,這不就是董仲舒最有名也是對劉徹霸業(yè)影響最深的論作《天人三策》嗎! 長門殿中陳嬌曾多次讀過這卷不算太長的著作,其中對于“天人感應(yīng)”、“君權(quán)神授”和“春秋一統(tǒng)”的理論正是劉徹倍加推崇的政治思想,也就是因為劉徹急于求成,按照這篇獨尊儒術(shù)的論述建立明堂辟雍、罷黜百家不尊黃老的施政策略才觸動了世家列侯的巨大利益,引起了朝野上下貴族的全力反對,太皇太后震怒徹底扼殺了他的建元新政。 “阿嬌怎么了,愣起神來了?” 陳嬌沒有注意劉徹已經(jīng)雙手合起將竹簡拿在手中,此刻正饒有興致的看著走神的陳嬌。 “沒什么,只不過覺得董生這篇文章寫得很好。”陳嬌閃神,低下頭看向別處。 “呵?!眲剌p笑一聲,將竹簡嘩啦一聲撂在了長案上反手攬過陳嬌的肩膀?qū)⑺г趹阎屑毿崴牟鳖i黑發(fā),手上又去探她的深衣,開始沒個正經(jīng)樣子了。 陳嬌本想跟劉徹說幾句關(guān)于天人三策的想法,怎奈劉徹根本就不想再提,一味與她親昵調(diào)笑在殿內(nèi)殿外就已經(jīng)動了情,劉徹晚間飲酒更是興奮,一時揮退所有宮人只求與陳嬌纏綿悱惻所求無度。 陳嬌第二日醒來的時候已盡中午,雖然早就習(xí)慣了劉徹在房中的縱欲妄為但是昨晚還是有些過分,搞得她起身都覺得腰腹酸軟全身無力。 大寒伺候陳嬌起身,才換了衣服小雪就進來蹲身行禮稟報:“娘娘,陛下下了朝會與韓侍中出宮去了只怕晚間才會回來,讓蘇宮監(jiān)剛過來傳話,娘娘不必等陛下用膳了?!?/br> 陳嬌隨意點點頭,懶懶的活動了一下身體,隨意吃了點餅餌糕點就想到殿外曬會太陽,走出內(nèi)殿時不經(jīng)意竟然看到了劉徹落下的那卷《舉賢良對策》,于是信手拿起仔細看了起來。 關(guān)于這“天人三策”陳嬌早就有個主意,這是劉徹的施政根基,其中也有很重要一部分是陳嬌穩(wěn)固地位所需的內(nèi)容,她費盡周章成為了“天神轉(zhuǎn)世”,倚靠“君權(quán)神授”這一條她大有文章可做,所以她從很早以前就做好了支持“天人三策”的準備,可是支持這個罷黜百家的思想也就意味著與太皇太后對立,就這一點而言陳嬌還是有些猶豫。 與太皇太后為敵這不僅是親情上的相悖,更重要的是這也是政治背離。 從親情方面來說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太皇太后對陳嬌都不錯。太皇太后對于小輩的宮中子女向來一視同仁,她雖從未過分溺愛和偏袒過陳嬌但也絕不會讓她白受委屈,至少與外來的衛(wèi)子夫那些人相比太皇太后還是明顯袒護著陳嬌。 當(dāng)然,這種袒護也不僅僅是出于親情。陳嬌重生,若是還傻乎乎的認為太皇太后前世對她后位的支持全在于對她和對她母親的寵愛,那她這輩子重來還真有可能要被劉徹在廢一次。 做女人做到高祖呂后和竇太皇太后這個地步,早就已經(jīng)把親情看的淡多了,她們骨子里習(xí)慣了利用任何人,丈夫、兒孫、家人,這些人像過眼煙云一樣從她們生命里一個個提前消失,失去的悲哀經(jīng)歷的太多,麻木之后的她們雖然很孤獨,但實際上又并不再需要什么親情的陪伴,因為她們已經(jīng)習(xí)慣了權(quán)力——權(quán)力可以填補她們守寡、喪子甚至與至親為敵的生存空白。 前世太皇太后固然愛陳嬌,但她支持陳嬌更主要的原因恐怕還在于陳嬌和劉徹的對立,呵呵,說到底,就是這么殘酷。 自己是她的外孫女又如何,從血統(tǒng)上講劉徹更近一層還是她的親外孫呢,她當(dāng)年還不是動了廢掉劉徹的念頭,還是館陶長公主斡旋其中才保住了劉徹。而大長公主拼命保住劉徹又是為了什么?還不是因為劉徹是她的正牌女婿,太皇太后的親孫子雖多,可是只有劉徹才能給她更多的利益。 權(quán)力和政治利益就是這樣么*,說穿了除了喪心病狂就只剩下寒徹心底。 陳嬌嘆了口氣,仰在了曲木扶手上,她看著眼前的竹簡自嘲的笑了。 她今生選擇在“天人三策”上與劉徹站上同一戰(zhàn)線難道只是因為她還愛著他,他是她的夫君那么簡單嗎?當(dāng)然不,只不過因為劉徹的利益和她的利益相同罷了——一個要天下集權(quán)春秋一統(tǒng),一個要神權(quán)在握地位永固。 僅此而已。 不過,陳嬌不想這么明顯的與太皇太后分歧,她不是急功近利年輕氣盛的劉徹。 陳嬌放下竹簡,抬手按著自己的額頭,真實傷腦筋啊,她要怎樣才能想到一個平衡點既能幫助劉徹推行以“天人三策”為指導(dǎo)的新政又能讓太皇太后不會強加干預(yù)呢?其實哪怕維持現(xiàn)狀也比徹底廢除新政有利的多,只要太皇太后不強勢出手,幾年之內(nèi)劉徹慢慢對付那些世家貴族還是有把握的。 談何容易。 陳嬌微嘆,伸直臂膀拿起幾案上的茶水抿了一口蹙起了繡眉,原來已經(jīng)想了太久,茶水都冷透了。 “大雪,換盞茶來?!标悑蓡玖艘宦?,這一抬頭才發(fā)現(xiàn)宮人們都在忙著關(guān)窗。 “怎么了?”陳嬌直起身問添茶的大雪,“好好的天氣關(guān)什么窗?” 大雪一邊給陳嬌換茶一邊笑道:“想是娘娘看書入了神不曾留意,外面剛才起了好大的風(fēng),看這樣子估計明后日也是這樣的晴風(fēng)天,雖然日頭好卻冷得很呢?!?/br> “起風(fēng)了?!标悑舌哪盍艘痪?,扶著大雪的手站起身踱步到大殿門口,看著合歡樹干枯的葉子在風(fēng)中作響忽然就笑了。 “明日一早若還是刮大風(fēng)便給上次我生辰送了厚禮進宮的那些年輕世子夫人和侯夫人下請柬,請她們?nèi)雽m?!?/br> 大雪聞言有些納悶,還以為自己聽反了,脫口問道:“娘娘是要那些夫人們大風(fēng)天入宮嗎?” “正是。”陳嬌轉(zhuǎn)過身走向殿內(nèi)。 大寒亦步亦趨的趕上來又問道:“奴婢煩請娘娘授意,大風(fēng)天讓這些夫人入宮做什么呢,奴婢們也好提前準備?!?/br> “游湖?!标悑苫仨馕渡畈氐男α?。 劉陵望著太液池上那只大而華麗的樓船畫舫向自己緩緩駛來時她就忍不住笑了,那笑容在冬風(fēng)中宛如綻開的嬌艷花朵,美麗卻又脆弱,因為下一刻她精心梳起的發(fā)髻就被湖邊的大風(fēng)吹得有些凌亂了,所以那美麗的笑容也隨即消失變成了煩躁。 “翁主,這么大的風(fēng)陛下怎么選擇今日請您游湖啊。”劉陵的侍女一邊為她整理發(fā)髻和衣裳一邊小聲的抱怨了一句。 劉陵看著那緩緩駛來的畫舫滿眼都是興奮的期待,目光落在侍女的臉上反倒不悅起來:“你懂什么,陛下身為天子自然不對對我失約?!?/br> 劉陵另一名善于鉆營的貼身侍女馬上就附和道:“是呀,翁主身為淮南第一美人陛下怎么舍得讓翁主失落,陛下不是讓讓蘇宮監(jiān)給帶翁主帶話說了么,就算‘負盡天下也絕不負翁主相約’。依奴婢看翁主不光是淮南第一美人,這天下第一美人也該是翁主。” 劉陵聽了這話十分受用,不過她遠比劉寶如等人謹慎,故作推辭道:“天下第一美人這等話不可亂講,天下那么大豈是你我能夠定論的?” 那伶俐的侍女早看出了劉陵的造作,馬上討好道:“奴婢自然不敢說這話,不過天下事天子的,天子喜歡誰誰就是天下第一美人,天子金口玉言總不會說錯,翁主您說對吧。” 劉陵這侍女拍馬屁也真是恰到好處,不動聲色的就恭維了劉陵,不但說她是天下第一美女還暗暗點出劉徹喜歡的就是她,她得這稱號當(dāng)真是實至名歸。 劉玲原本就自視甚高,今早收到蘇一親自送來的請柬她在心底足足高興了一個時辰,往后一直選衣打扮,就想在下午與劉徹游湖的時候拴住天子的心。此時她這一番精心打扮總算不負,一身艷麗的淮南綢絲繡牡丹艷花交領(lǐng)襦裙分外惹眼,只是在這個天氣里略顯單薄了些。 不過只有單薄一點才更加楚楚動人惹君憐愛吧,再這樣起風(fēng)的湖面上,像劉徹那種風(fēng)度優(yōu)雅瀟灑倜儻的男子,怎么會讓她受冷呢。 劉玲只是想著都好像感受到了天子身上特有的沉香味道和溫暖氣息,她前日晚間在夜色中與他擦身而過,那混合著酒香的沉香味道可真是比長安城任何一個貴公子身上的味道都要迷人呢。 眼看畫舫就要靠岸了,劉陵鮮艷飽滿的唇上帶著掩飾不住的笑意,整理好衣裳靜等畫舫,船槳劃水的聲音讓她有些飄飄然,她甚至都想好了與劉徹見面要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動作和眼神。 他一定會慢慢迷上她,就像那些曾經(jīng)不可一世的公子們,最后還不是為了見她一面朝潘慕思,男人不會有例外的,她那么美,一定會俘獲劉徹的心。 ☆、第118章 一虐劉陵 樓船靠岸,宦官抱著寬寬的踏板連結(jié)在岸上,穿著普通宮裝的小雪走出畫舫在劉陵身前行了一禮:“陵翁主久等了,請?!?/br> 劉陵早就對樓船的到來迫不及待,走上船板的時候不由自得一笑,但是剛走到一半又忽然回過頭去上下打量著身后的小雪狐疑道:“你是天子身邊的侍女?怎么從未見過你?” 小雪坦然低頭行禮,不卑不亢的微微一下笑恭順答道:“陛下身邊的人翁主想必見過的不多,翁主若是今后常邀陛下,以后自然有日子見得到奴婢。” 是呀,劉陵要是常常勾搭劉徹約會那陳嬌就要常常收拾她,她可不就要經(jīng)常見到陳嬌身邊的小雪了么。 劉陵一想好像也是那么回事,劉徹身邊的人她還真就只記得曹小北和蘇一,也就沒有仔細想小雪話中的其他意思,轉(zhuǎn)身便帶著兩名侍女走上了樓船。 太液池上的御用樓船皆有兩層高大的畫舫,外墜宮燈彩綢,內(nèi)飾水晶珠簾,雕梁畫棟金碧輝煌。 “翁主且在這里稍等,小人上去回稟?!?/br> 劉陵在宦官的接引下走進樓船的一層,她站在侍女垂首的廳內(nèi)微微點頭,趁著宦官上樓稟報的空檔又讓自己的侍女將她的衣衫發(fā)髻整理了一遍,然后就擺出嫻靜優(yōu)雅的等候姿態(tài)。 按她的料想,這宦官一去用不了多久天子就當(dāng)下樓來親自來迎接自己了吧。 劉陵微微地笑著,眼眸望向雕窗外的太液池,船已離岸越劃越遠,廣袤的太液池上大風(fēng)刮起粼粼水紋,透過窗子她能看到船舷上宮燈左搖右擺,彩綢也在風(fēng)中凌亂。 這樣的天氣游湖才別有韻致,才能讓天子更加憐惜眼前單薄的美人。 船槳一拍接一拍的劃動水面發(fā)出沁人心脾的水聲,畫舫的二樓編鐘陶塤的樂聲從未間歇,劉陵專注于自己的得意心思竟沒有留意二樓隱隱傳來的女子的笑聲。 “翁主久等了。”適才接引劉陵的清瘦宦官諂笑著躬身走到劉陵身邊,他的身后還有一名年紀不大的小宦官手中捧著一只細淘彩漆的精致彩盅。 劉陵聞言抬頭并不看那宦官,只是在樓梯上瞟來瞟去卻并未見到劉徹的身影,不禁有些不悅道:“怎么,陛下沒下來?” 宦官聽了笑瞇瞇的說:“翁主您看您說的,陛下九五至尊怎么能親自到這里來呢?!?/br> 劉陵雖然有點失望但想想這話也確有道理,劉徹向來高傲,恐怕對她還沒有那么上心所以不曾下樓迎接。不過沒關(guān)系,劉陵有把握今日過后一定讓這別人眼中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年輕帝王拜倒在自己的媚眼和裙擺之下,等著看好了。 宦官見劉陵靜思無話,不知她在想什么,頓了頓笑容又重新熱切起來,揮手讓身后的小宦官上前道:“翁主,老奴在這里幫貴人問一句,您可會唱歌???” 一邊說著宦官一邊打開了托盤上的彩盅,雙手捧到劉陵面前,笑的可親至極:“倘若翁主會唱歌待會兒在上頭便唱一個,這血燕的極品燕窩兒今歲是個稀罕物,正是上頭那位賜給您潤喉的。” 宦官說著朝樓上努努嘴,劉陵明白宦官這是暗指劉徹賜了上等的血燕窩給她,心下覺得又高興又暖心,有意揚高了聲音嬌聲道:“這歌兒我自然會唱,還是我們淮南船娘唱出來最美的曲子呢?!?/br> 自古吳越多情歌,情歌有數(shù)船娘唱得最好,想那那浣紗的國色西施,霸王的美人虞姬都出自如今的淮南國地,當(dāng)?shù)囟剂鱾鬟^她們?yōu)榘灾鞔铣鷥旱拿勒劊瑓莾z軟語陪上那清麗的小調(diào)別提有多美了。 劉陵當(dāng)下拿起調(diào)羹吃了兩勺血燕窩,只覺那清香的秋蜜一直甜到了自己的心窩。 劉陵心里真的樂壞了,要是在這船中為劉徹唱兩句淮南小調(diào),他這輩子恐怕都忘不掉那諾諾柔情的曲子了,自然也就忘不了她劉陵。 用茶漱過口劉陵輕輕擦了擦唇邊,微微一笑對那宦官道:“那就上去吧,不要讓陛下久等?!?/br> “諾,翁主請?!?/br> 那宦官將劉陵引至木梯下便閃身做了個請的姿勢,劉陵生在帝王家當(dāng)然明白他這是打算避嫌,同時也在無聲的告訴劉陵她的侍女不能上去。 劉陵點點頭,兩名侍女蹲身一禮就站在了一旁不再上前一步。 劉陵滿心歡喜,腳步加快一步步走上樓梯,在感到風(fēng)動凜冽的時候她便知道自己已經(jīng)快要到了,于是朱唇輕啟,用她嬌鶯初啼般的嬌美嗓音隨著那動人的絲竹聲喚了一聲:“陛下,阿陵上來咯?!?/br> “陵翁主來的可真快,本宮還以為要再等一會兒呢?!?/br> 陳嬌淡然的聲音忽然傳入劉陵耳中,她走上樓梯最后一級的同時看到畫舫二樓內(nèi)安坐各處閑適而眼神略帶譏諷笑意的眾位夫人立刻就呆住了。 “陵翁主,您這聲音真好聽,確實趕得上淮南的船娘了,可惜陛下可不在這里?!蹦贻p的定侯夫人用手帕掩著紅唇笑看劉陵。 “是呀,看陵翁主這個樣子怕是有些失望了呢?!狈陉幒钍缹O夫人也悠悠的開口道。 陳嬌坐在主位上,除了在劉陵剛上樓時開口說過一句話外便再沒言語,這個時候她更是微笑品茶,一語不發(fā)。 不過只要有見到劉陵時說的第一句話,加上之前陳嬌有意無意向各位夫人們透露出的游湖目的,就足夠讓那些精明的侯夫人了解到她身為皇后的用意了。 “大寒,請陵翁主入座吧。”陳嬌放下茶筑神態(tài)雍容的說。 劉陵在尚未回神的情況下就被大寒引著跪坐在了陳嬌對面的位子上,她們遙遙對望,中間的正是分坐兩邊的八位年輕夫人。 今日陳嬌請來的這些年輕的夫人均是她生辰那一日送重禮進宮結(jié)交的貴婦,宮廷有宮廷不成文的規(guī)矩,每一位皇后的身邊都少不了這些幫腔作勢的列侯女眷??慈缃袢员缓罘蛉藗兊胗浀奶侍蠛驮?jīng)無人問津的薄皇后就知道,這個皇宮里沒人追捧擁戴的皇后也就代表了毫無權(quán)勢。 陳嬌前世這個皇后做的再怎么驕縱不討喜也有一點不錯,那就是威勢足夠強大,這也就是為什么宮里那群小賤人那么怕她,因為在宮里陳嬌捏著她們的命,在宮外那些聽命陳嬌手眼通天的侯夫人們捏著她們家人的命。 “前日陵翁主邀請陛下游湖,陛下朝政繁忙,本宮不想他失約陵翁主,于是就代陛下請了陵翁主?!标悑尚友蹪M含深意的看著劉陵笑說。 劉陵這會兒還有點懵,抬頭幾乎順口就道:“你怎么知道?” 她說完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失語,回過神暗暗的咬了下下唇后悔的腸子都青了。 “說來也很巧,陵翁主那日宵禁之前跑到未央宮來看陛下時,本宮就在陛下身邊,只是陵翁主眼里似乎并沒有本宮。”陳嬌笑起來。 劉陵聞言臉頰立刻紅透,陳嬌這話雖然聽起來平淡可細思之后卻令她如坐針氈。 宮中宵禁之時她本應(yīng)該在長樂宮,可是偏偏趁著夜色去了未央宮,還是去找堂兄劉徹,關(guān)鍵是她軟磨硬泡讓劉徹三日后陪她游湖這話說出口時陳嬌竟然就在身邊,她卻沒看到她,這不是明說劉陵眼中只有劉徹么,就算劉陵于宮外再長袖善舞善于結(jié)交勾搭貴族公子那她也不敢在宮中勾引劉徹啊,須知*大罪,死無葬身之地啊。 不過劉陵比劉寶如聰明太多了,不管之前別人怎么看她她眼下再不能得罪陳嬌,立刻起身避席跪伏在地道:“皇后娘娘恕罪,阿陵那日晚間偶遇陛下,天黑燈暗確實沒有看到娘娘的圣駕,請娘娘恕罪?!?/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