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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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趙碩就從外間走進來,他身材高大,走路也是虎虎生威,雙目有神,凜凜然令人不敢直視。 “小婿拜見岳母大人!”趙碩對王夫人拱手,舉止間沒有絲毫的輕慢。 王夫人對這個女婿是千萬個滿意,對他點了點頭,笑說:“我聽聞芷兒有了身子,實在忍不住過來看看!” 趙碩暼了一眼趙王氏,看她雖然面色從容,可是雙眼微紅,顯然是哭過的,心里微微一動,目光在屋里一掃而過,說:“這屋里的丫頭去哪了?岳母來了,也不上杯熱茶?” 王夫人似是沒看見他帶有深意的目光,捏著帕子在趙王氏眼角輕拭,語氣溫和的道:“我原想著和芷兒娘倆說點體己話,只是沒想到談到那年你們倆元宵節(jié)走散一事,她竟然忍不住掉了眼淚,這可真是……”表情明顯有幾分哭笑不得。 李嬤嬤親手捧了熱茶進來,聞言笑說:“老奴聽說婦人有了身子,情緒總是敏感些!” 想到那年元宵節(jié),趙碩神色忍不住微緩,王太太覷著他的表情,說:“我這姑娘本就嬌氣,如今有了身孕,日后怕也會多勞累姑爺了!” 趙碩忍不住看了一眼趙王氏,看她扯著嘴角面容僵硬,便不再看她,只是說:“岳母放心,屋里丫頭婆子這么多,自是能將芷兒照顧妥帖,也勞累不到我!” 王太太心里一涼,忍不住責怪的看了一眼自家女兒,這姑爺以前待自家女兒是多么的上心,如今卻是如此敷衍,定是被她冷了心! 趙碩在,王太太也不好多待,稍坐一會兒便起身告辭離開,說:“芷兒氣色紅潤,顯然姑爺把她照顧得很好,我也就放心了!” 趙王氏挽著她的手,將她送出上房,神色有些不舍,說:“娘,您再多坐一會兒吧!” 王太太拍拍她的手,意有所指的說:“你向來是個明白的,娘一直都很放心你!” 趙王氏雙目微濕,說:“娘說的,我都明白!” 王夫人嘆了口氣,邊上藕色褙子的丫頭給她撐著傘,她摸了摸趙王氏的頭,說:“行了,就送到這吧。李嬤嬤,好好照顧你們夫人?!?/br> 李嬤嬤矮身說:“奴婢明白!” 趙王氏看著自家母親的背影,有些悵然若失。 李嬤嬤說:“夫人,回去吧!” 一行人回到上房,趙碩問:“岳母回去了?” 趙王氏懨懨點頭,問他:“你今日怎么這么早回來?” 趙碩回道:“今日有雨,營內無事,我就提早回來了!” 他領著正三品參將的差事,平日也只是領著士兵們cao練。京內武官大大小小不知道有多少,如今的武官更多的是領著一份俸祿,卻沒有什么實質上的差事,可是趙碩不同,他不僅在金吾衛(wèi)當差,更是掌管著京城百里外上千的士兵,他有兵權。僅憑這一點,這京里的人,便不敢小覷他。更遑論,金吾衛(wèi),更是皇帝的貼身之侍衛(wèi)。 “大爺您可要換見衣裳?”一個著蔥色衫子的丫頭上來給他換了一杯熱茶,突然低聲說了一句。 趙王氏這才注意到他身上都濕透了,他穿著黑色袍子,被打濕了也不大看得出來,竟然到現(xiàn)在才被一個捧茶的丫頭發(fā)現(xiàn)。 “我讓人服侍你更衣!”趙王氏懶懶的說了一句。 趙碩皺了皺眉,站起身來,說:“不必了,我去青橘院!” 趙王氏眉頭忍不住蹙了一下,李嬤嬤臉上堆了笑,急忙說道:“這衣服濕了怕是會進了寒氣,大爺您還是先在這換了衣服再過去吧!” 趙碩說:“我也沒這么嬌氣,你們夫人有了身子,你們去伺候她吧!” 說著,帶著一身涼氣水汽出了屋。 李嬤嬤扭頭看趙王氏,見一副松了口氣的模樣,竟是半句話也說不出來。 趙王氏的確是心里一松,她也是將王夫人的話聽了進去的,剛才也是想著要說些軟話,可是對著趙碩她卻是半句也說不出來,怪不自在的。 下次,下次他過來,我再待他好一點!趙王氏如此想著。 ☆、第19章 外邊細蒙蒙的下著雨,李嬤嬤送來的幾盆秋菊桃花讓幾個丫頭把它們擺在屋子里。幾株秋菊是剛從花房送過來的,雖然不是什么珍品,但每一株的花朵都有碗口大小,很是精神,桃花看著倒是稀奇。 桃花脫了軟鞋盤腿坐在軟榻上,軟榻挨著窗戶,被支起了小半邊,她靠著窗戶放了一個杏色的軟枕,自己靠著,手上拿著紅色的絲線,很快很快就打好了一個絡子。 “姨娘的手可真巧!”翠蓮忍不住說了一句,多了三個丫頭,她這青橘院也多了幾分人氣,也帶著幾分熱鬧。 桃花笑,拿著一塊青色的蝴蝶形的玉佩穿在絡子之中,說:“這不過是熟能生巧罷了!”當初家里窮困,僅憑著那一畝三分地一年的收成就連一家三口的嚼用都滿足不了,這種情況下,她和自家母親千方百計搭上了縣里的繡鋪,拿了些荷包帕子絡子之類的繡活回來做,也算給家里添份收入。 想著,桃花就有些失神,她進府,趙王氏便給了家里五百兩銀子,算是她的做妾的聘禮了。按理說,這么多銀子,怎么也能確保自家父母兄長安穩(wěn)過一輩子了,只是父親身體不好,銀子扔進去也聽不見多少響聲,那五百兩在她進府之時就去了百來兩,不過父親能從鬼門關撿回一條命,那是千幸萬幸了。“姨娘歇息片刻吧,奴婢從廚房得了碗牛乳,您嘗嘗!”珠玉從外邊走進來,手上提著一個食盒,她穿了一件素靜的青色暗紋褙子,模樣秀凈,性格看來也是極為和氣的,說話慢言細語的,聽來就十分溫柔。 牛乳剛出鍋珠玉就提了回來,還是熱氣騰騰的,像南瓜一般形狀的白瓷喵姐荷葉紋的盅中一片乳白,撲面一股奶香氣,讓桃花忍不住想起自家隔壁那個才半歲的奶娃子。 “唔,這味道怎么這么怪!”只喝了一小口,桃花就險些噴了出來,只覺得滿嘴都是腥氣,喝了一口,便將碗遠遠的推到一邊,不肯再吃。 翠蓮性子活潑,笑起來一雙眼睛彎成了月牙,脆聲說:“姨娘,這牛乳可是好東西,不僅能強身,更可使女子的肌膚更加白嫩!”她沒說的是,二房里最受寵的惜姨娘,每日都要進一碗牛乳,聽說不僅潤膚,還能豐胸了。當然,這樣的話,自然不能說給主子聽。 哪個女子不愛俏?桃花雖是覺得這個味有點重,卻也不是忍不了,拿著碗一口氣喝了,一張小臉都皺成了一團。 “姨娘吃顆糖吧!”珠玉不知道什么時候把酸枝木的攢盒拿了過來,拿了一顆杏子糖出來。 桃花吃顆糖,終于覺得嘴里邊的怪味散了很多。 “這味道,姨娘第一次吃大概有些不習慣,吃慣了便好了!”珠玉將攢盒放到榻幾上,自己坐在榻下。 桃花倒是喜歡吃糖,攢盒里放著各種果脯,糖塊,她最喜歡的便是一種用牛乳做的硬糖,里邊放著花生核桃松子,咬一口脆脆的,越嚼越香。 珠玉笑說:“廚房還剩些牛乳,廚娘拿著做了好幾種吃食,奴婢在邊上看著就覺得香得很,待晚飯的時候奴婢去端點回來!” 桃花忍不住笑:“那感情好!” 雖說還不到一日,桃花卻覺出了珠玉的好來,她做事事事都極為妥帖,剛好在你的心坎坎上。 那邊喜兒正用紅色的絲線繡著扇面,聞言忍不住笑說:“珠玉你倒是比我能耐,牛乳這東西,就連我也拿不到了!”語氣里,卻帶著幾分酸氣。 珠玉還未說話,翠蓮卻豎起了眉,說:“珠玉jiejie能得到這東西,也是因為拜了廚房的方mama做干娘,不是我說,這種事情也是羨慕不來的!” 方mama是廚房的管事,她原是府上太太的陪嫁丫頭,后來嫁給了府里的方管家,太太便讓她管了廚房,在主子面前是頗有臉面的。 喜兒面色微變,手指掐著手里的扇面,扯著唇冷笑,說:“我是沒有她這么大的福氣!”氣氛瞬間就有些針鋒相對起來。 桃花笑,說:“行了,也不是多大的事兒!” 翠蓮抿唇,神色倒是有所收斂,喜兒卻不顧這些,她當初可是夫人屋里的丫頭,那是頂頂?shù)捏w面,哪是針線房的兩個賤蹄子能比的?再加上當初桃花只有她身邊一個丫頭,自然只能看重她一個,如今卻多了三個丫頭,就怕桃花會看重她們,而薄待了自己,心里本就擔心,如今看翠蓮待她不客氣,心里更是發(fā)堵,更是不饒人,說:“你們倒是臉面大,也不知使了什么見不得光的手段才讓方mama收了她做干女兒!” “什么叫見不得光的手段?你給我說清楚!”翠蓮秀眉一豎,眼里幾乎噴出了兩團火。她和珠玉在針線房的時候感情就好,后來珠玉得了方mama青睞,收她做了干女兒,兩個人的日子過得更好了,平日里只做些針線,又不需要伺候主子,日子倒是快活自由。這么被喜兒說,她自然忍不了。 珠玉面色微微變化,扯著翠蓮的手勸道:“行了,你們二人別吵了!”忍不住去看榻上桃花的表情,只見她嘴邊噙著笑,眼里卻沒有絲毫的溫度,頓時心里一驚。 “你們兩個丫頭倒是好大的臉!”兩人正劍拔弩張,只聞一聲冷笑,一個高大的身影帶著一股涼氣進了屋。 “大爺?”桃花一驚,就要從榻上下來。 喜兒和翠蓮也是驚訝無比,而后想起他進屋時的那聲冷哼,頓時冷汗就冒了出來,撲通一聲結結實實的跪在了地上,心里更是七上八下,也不知道大爺是聽了多少。 趙碩大步走進來,眉眼間一片戾氣,他氣質比較其他男兒本就多了幾分兇悍,如今發(fā)怒,更是讓人有一種風雨欲來,心里發(fā)沉的感覺。 “大爺,您怎么過來了?咦,您衣服怎么濕了?”桃花拖著碧色綢緞繡著粉色菡芍的軟鞋走到他身邊,一眼就看見他濕透了的衣裳,頓時表情就變了。 “您快換件衣裳,小心別惹了風寒!”拉著他的手就想往屏風后邊走。 “先不急!”趙碩將人拉住,兩道目光似是夾了冰直直的盯著跪在地上的喜兒三個人,冷聲道:“我倒是不知道,是誰教了你們三個規(guī)矩,在主子面前就敢吵起來,果真是奴大欺主了!” 珠玉面色大變,垂下的頭更低了,低聲請罪:“奴婢知錯!” 翠蓮更是嚇得渾身發(fā)抖。 桃花握住他的手,知道他是在為自己抱不平,心里微甜,嗔道:“這事兒也不急,就先讓她們三個在外邊跪著,您先換身衣裳才是!” 喜兒猛地抬頭,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桃花,只見她正仰頭對趙碩微笑,看起來柔軟又無害。她原以為,桃花會為她們三個求情的。 趙碩哼了一聲,扭身進了屏風后邊,桃花對跟著他進來的書硯吩咐道:“你讓廚房提些熱水來,再讓他們煮碗姜湯端上來!” 而后似笑非笑的看著喜兒三個,說:“你們三個,就去廊下跪著吧!” 而后去箱籠里拿了趙碩平日穿的衣裳進了屏風后邊,趙碩已經(jīng)脫了外裳,她走過去接了過來搭在屏風上邊,說:“我讓廚房做了姜湯,您喝一碗,等會兒您泡個熱水澡,可不要著了涼了!” 趙碩看著她拿著帕子垂頭給他擦著身上,烏黑的頭發(fā)上只簪了一支攢珠雕紋銀簪,垂著一顆紅色的寶石珠子,看起來極為雅致??粗?,他心里就忍不住一暖,他想要的,其實就是有一個女人,能這么把他放在心上。 扯過她手里的帕子自己隨便擦了擦身上的水,桃花拿了衣服給他換上,忍不住問:“您這是沒撐傘嗎?” 趙碩說:“我是騎馬從軍營里回來的!” 桃花皺眉,拿著一塊貔貅藍田玉玉佩給他掛上,抱怨說:“既然見著天下了雨,您何必這么急著回來,等雨停了才是!” 趙碩看她嘀嘀咕咕的說話,也不生氣,只說:“我下次注意!” “姨娘,熱水提來了!”外邊傳來書硯的聲音,桃花立馬讓他們進來,幾個青衣小廝提著一桶桶的熱水走了進來。 ☆、第21章 伺候著趙碩泡了洗個熱水澡,桃花讓他坐在椅子上,自己拿了干的帕巾給他擦拭著頭發(fā)。 “您趕緊把姜湯喝了吧!”剛端上來的姜湯熱乎乎的,趙碩直接咕嚕嚕的灌了下去,姜湯特有的火辣辣的味道立刻在嘴里蔓延開來,卻突然被人往嘴里塞了一顆糖,取而代之是甜滋滋的味道。 趙碩有些哭笑不得:“你這是把我當小孩子??!” 桃花笑,又取了熏籠過來給他把頭發(fā)熏干,然后用發(fā)梳仔仔細細的給他將打結的頭發(fā)梳順,雙手慢慢的給他揉著頭皮。 趙碩身體不自覺放松下來,只覺得被她按過后整個人都輕松許多。 “你這是從哪學來的?”他問。 桃花揉得一身香汗,用玉簪子給他把頭發(fā)束上,聞言便笑道:“我父親身子不好,經(jīng)常會頭痛,我母親便學了這法子給他按摩,我看久了就會了!” 外邊雨已經(jīng)停了,天際是一種青黛的顏色,房檐滴滴答答的滴著水,桌上書硯點了油燈,桃花上身著了一件清清爽爽的月白色褙子,下身則是一條妃色留仙裙,她站在暈黃的燭光下,笑靨如花,粉嫩嫩的臉頰就像冬日枝頭盛開的紅梅。 喜歡是什么,其實不過是見著那人心頭那瞬間的怦然一動,戳中你心頭最柔軟的地方。 此時趙碩看著桃花,心頭只覺一暖,他喜歡這種被人惦記的感覺。 “行了,別累著了,剩下的事情就讓書硯和執(zhí)筆做吧!”書硯,執(zhí)筆,濃墨,是趙碩身邊的三個得力奴才,很得他的信任。 執(zhí)筆長得很討喜,笑起來臉上還有一個酒窩,很會說話,此時聞言,立刻便說:“大爺說的是,姨娘您可是主子,您要做的就是吃好喝好,這些事兒就交給奴才們作吧!” 桃花被趙碩拉到圓桌邊坐下,笑:“這也沒什么,談不上累!”這倒是真的,雖說女子講究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可是鄉(xiāng)下這種講究卻要淡得多,女人也是要干活的。在農忙時,桃花也是下過地的。 趙碩說:“你是主子,有什么事就讓奴才去做,你性子太溫軟了,可是會讓奴才欺負的!”想到進屋時聽到的,他眼里忍不住閃過一絲冷光。 奴才雖說生死大權掌握在主子身上,可是正因為如此,他們便更加現(xiàn)實,欺軟怕硬。做主子的若是軟弱,奴才也敢爬到主子頭上撒野。奴才拿捏主子這種情況,并不少見。 “你那三個丫頭,倒是膽大的,當著主子的面就敢吵起來,如此奴大欺主,留不得!”趙碩摸著她手上一個青玉鐲子,眉間卻是一片冷凝,頓了頓,他看著桃花,說:“這樣的奴才,讓人牙子將人打發(fā)賣了便是,可是你要知道,只要你立不起來,這樣的情況,還會再次發(fā)生的,你可明白?” 桃花抿唇點點頭,知道趙碩是在教自己,便道:“我明白的,事實上,就算您不說,我也不會放任她們的!” 趙碩挑眉看她,桃花臉一紅,有些不好意思的說:“我雖然沒有見過什么世面,可是也知道主仆是什么,我為主,她們就該聽我的!”就像她在正房見到的,正房的丫頭半分都不敢違拗趙王氏,就算有什么磕磕跘跘,也絕對不敢在她面前表露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