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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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鐵定在公司的事務(wù)上再次受了張君逸的斥責。 顧驍心中微微有些不忍,也對張君逸的做法十分不解。程無雙如此年輕,躲不開董事會數(shù)個經(jīng)驗老道的人算計,實屬正常,按理說,張君逸應(yīng)該安慰她,鼓勵她,替她擋住公司元老劈來風(fēng)刀霜劍,讓她重塑信心。 他干嘛一而再再而三的打擊她? 難道程無雙做了什么蠢不可及的事?他覺得不像,這女人雖然脾氣壞,又叛逆,可她就算任性,也任性得有分寸,能捅出什么樣的簍子? 程無雙沒有再說什么,吃完牛奶凍就回了房間。第二日,她一如往日,早起鍛煉,和韓靖鬧騰,就像什么都沒發(fā)生過。 日子一天一天過去,派對的細節(jié)敲定,整個程家都行動了起來,印刷請?zhí)?,布置房間和花園,采購物品。 顧驍更是忙得不可開交,他第一次負責飲食的調(diào)度,生怕出問題,再三找丁毅請教程家曾經(jīng)辦派對的慣例,又向會所有經(jīng)驗的同事取經(jīng)。派對的前兩日尤其忙碌,采購的新鮮食材成車運來,清點,檢驗,初步處理,即使整個會所的廚房員工都來幫忙,也依然忙得喘不過氣。派對當日,各色點心冷盤熱菜交替送上,廚房一派熱火朝天的景象。 所幸,整個派對一點紕漏都沒有出,他做的飲食很得各位先生太太少爺小姐的歡心,小費收了不少。轉(zhuǎn)眼間到了晚上,最后的冷盤和點心擺上了花園的冷餐臺,他站在回廊的陰影處,凝視著燈火輝煌之中衣香鬢影的場景,長長舒了口氣。 這一關(guān),應(yīng)該是過了。 顧驍輕輕碰了下廚師服下的褲兜,鼓鼓囊囊??腿顺鍪侄己芎篱煛Kチ烁ъo的紫藤架,正想清點一下今日的意外收獲,誰知還沒把錢拿出來,一個溫熱的身體從后面撞了上來,嚇了他一跳。 他連忙轉(zhuǎn)身,見是一個喝得搖搖擺擺的年輕女人,連忙扶住了她:“女士,小心點,需要我叫人來嗎?” 女子抬眸,目光掠過他的臉,忽的笑了,抬起胳膊勾住他的脖子,紅唇輕啟:“這位小帥哥,你是誰?”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哼哼~~~~~~~~~~~ ☆、第36章 一股酒氣撲面而來,顧驍微微皺眉,伸手去撥女子的胳膊:“我是程家的廚師。這位女士,你是不舒服嗎?這邊有椅子,我扶你去坐?!?/br> 女子“呵呵”一笑,手臂勾得更緊了,身子更是和抽了骨頭似的軟,緊緊的貼在他懷里,如游蛇一般緩緩的扭動起來:“走不動,你抱抱我?!?/br> 他心一沉,渾身肌rou都繃緊了,第一次見識到真正的風(fēng)流女子,他又是無措,又覺羞辱。他很想斥她兩句,但是,程無雙下帖子請的人非富即貴,豈是他能隨便得罪的? 他咬了咬牙,像撕膠布似的,按著這個女人的肩膀,將黏在自己胸前的身體給推開,手臂伸得筆直,盡力和她拉開一定距離。他控制著呼吸,說:“男女有別,我不能不考慮你的名聲,要不,你先坐一會兒,我馬上叫兩個女傭來扶你。先去那邊椅子坐坐,我扶你過去?!?/br> 女子“嘶”的抽了口氣:“我的肩膀!” 顧驍怔了怔,手上的勁也跟著松了不少,她一扭身掙脫了,又撲進他懷里:“廚師小哥,你也不想想這里有多冷,居然讓我坐著吹風(fēng),好過分。抱我去客房嘛,我都要凍死了?!?/br> 冷? 顧驍心咯噔一沉。 為了舉辦派對,程家花園搭建了臨時的玻璃溫室,讓諸位愛美的女士能在冬日里穿著美麗的禮服裙裝徜徉于花園之中。溫室的幾道門都有人看守,這個女人即使醉糊涂了,也不可能無意間闖出來。 除非,她自己非要出來。 他因為女人投懷送抱而失措的大腦立時清醒了過來,低頭仔細端詳她的眼睛,心劇烈的跳動了起來。 作為廚師,醉酒的客人他見過無數(shù),面前的女人雖然臉頰酡紅,一雙眼睛卻絲毫不朦朧,隱約泛著算計的寒光。 她不是見到他之后才對他臨時起意,她根本是故意來糾纏自己的。 顧驍臉頰作燒,忍住胸中翻騰的怒意,凝視著她,正色道:“女士,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了冬至,天寒地凍,您不該離開溫室。叫傭人很快的,你請稍等,先披著我的外套,我馬上給管家打電話——” 女子忽然腿不軟了腰不擺了,站直了身體,抬手給了他一巴掌。這一掌來得猝不及防,他沒有避開,臉被打得一偏。 他身邊擺著一個銅質(zhì)大缸,春暖之后,缸中的水生植物便會發(fā)芽,長出亭亭的睡蓮蓼花。冬日雖然無花可賞,缸中的水卻是裝滿了的。他手里握著剛掏出手機,手指隨著這突如其來的巴掌而松開,手機咕咚一聲落入水里,水花高高濺起,落在他臉上,冰冷。 “你少拿喬,姐看上你,是你的運氣,少做出這副不染塵埃的模樣……”她微微瞇眼,嗤笑一聲,緩緩道,“你不就是已經(jīng)被程無雙睡過了的顧驍么?還以為自己干凈?” 顧驍因為屈辱憤怒而漲紅的臉一點一點白了。 這個女人想羞辱的人不是他,而是程無雙。 被牽扯進勢力之間的爭斗,他麻煩大發(fā)了。 敢向程無雙叫板的人,整個n市沒幾個。她敢這樣做,說明程無雙有忌諱。所謂上流社會,虛偽到了極致,即使對立到恨不得生吞了對方,也會維持表面上的和氣,鮮少真正撕破臉。 不撕破臉,那就得犧牲錢物,或者,像他這樣的小人物。 女子在他心驚rou跳思考的時候再次貼近他,纖纖玉指勾起他的下巴,留得長長的指甲刮過他的皮膚,動作很輕,他卻覺得皮膚傳來火燒似的銳痛。 她恢復(fù)了媚艷的表情,眼里幾乎要滴出水來:“疼壞了嗎?誰讓你不聽話呢?顧驍,程無雙能給你的,我也能給你,嗯……聽說你父親尿毒癥?只要你夠乖,腎源的事,我也能找到路子……” 顧驍握住她手腕,用力一壓,她吃痛,驚叫一聲,趕緊退后,慌亂之下腳步不穩(wěn),蹬蹬蹬連退幾步,直到后背撞上紫藤架子才止住腳。 她沒想到顧驍會毫不客氣反抗,登時怔住,過了幾秒,回過神,大怒:“姓顧的,你竟敢對我動手!” “我已經(jīng)很克制了。不動手,難道任你打罵,或者任你羞辱?”他雙拳攥緊,目光森冷。 “好,很好……”她氣得喘息起來,指著他的鼻子,未及開口,腳步聲從紫藤架另一側(cè)傳來,越來越近,須臾,程無雙從拐角后走了出來,她身后還跟著兩個傭人。 紫藤花架遮擋住了大部分燈光,程無雙臉頰隱匿在暗處,表情模糊,唯見一雙亮得驚人的眸子。 女子不屑的笑了一聲,微微揚起下巴:“程小姐來得正好。這家伙居然敢對客人動手,不知道你是怎么管教的。” 程無雙平靜的問:“顧驍對你怎樣了?我家的客人,當然不能白白受委屈?!?/br> 顧驍嘴唇抿成一條線,攥緊的拳頭微微發(fā)顫。 看程無雙這態(tài)度,他果然只能當犧牲品。 女子抬起胳膊:“他把我手腕差點捏斷,還推搡我?!?/br> 事已至此,他實在無法容忍下去。對程無雙,他不想多說什么,但是,這個莫名其妙的驕橫女人的氣,他不會白白的受。 “這位女士借酒裝瘋,對我投懷送抱,我拒絕她,她就打了我一耳光。不知道她從哪兒得到的謠言,污蔑大小姐和我有不正當關(guān)系,還說,我能陪你,為什么不能陪她?!彼D了頓,冷笑,“如果程小姐認為我應(yīng)該順從她,被羞辱了也得感恩戴德,那我也無話可說。” 程無雙問:“我知道了。遇上麻煩,你怎么不叫人?怎么不打電話?” 顧驍指了指水缸:“手機被她一碰,掉里面去了?!?/br> 程無雙走了過來,站在他旁邊,盯著那個女子:“江小姐,是你先尋釁滋事?” 江小姐滿不在乎的笑了笑:“什么尋釁滋事,怎么,我找你家下人尋個樂子也不行嗎?我又不會白玩?!?/br> “我家只有傭人,沒有下人?!背虩o雙一字一頓,“他們之中的任何人,你都沒有資格侮辱,沒有資格強迫。馬上向顧驍?shù)狼浮!?/br> 江小姐怔了怔,指著她的鼻子:“程無雙,你狂什么狂,這種小事,你居然逼著我道歉?” “必須道歉?!彼⒅湙M女子的眼睛,緩緩道,“我倒數(shù)三下,如果你不道歉,后果自負?!?/br> 她眼中已經(jīng)隱約透出兇光,江小姐被看得脊背一涼,想起她曾經(jīng)的事跡,心中不由得浮出怯意,一邊轉(zhuǎn)身一邊說:“簡直可笑?!?/br> “三,二,一——”程無雙緩緩念完,大步跑過去,把她拽了回來,將她的胳膊浸入水缸里,“把人的東西碰掉了,禮貌的人應(yīng)該撿起來,你說是不是?!?/br> 冬日的水透著刺骨的寒,掙扎之中,江小姐披著的大衣落在了地上,冷風(fēng)從四周席卷過來,雙重的寒涼讓她哆嗦得聲音都變了,拼命的想掙扎,可她哪兒能從程無雙手上掙脫? 越折騰,水花越大,澆得她滿身滿臉,再被冷風(fēng)一吹,苦楚可想而知,她又冷又怕,大哭了起來。 尖聲的哭叫引來了不少人,一個鬢發(fā)斑白的中年男子定睛一看,臉色大變:“晴晴!” 程無雙慢條斯理的松開手,身后傭人趕緊拿帕子擦拭她手臂上的水,一人脫了自己的大衣披她身上,換下了被水沾濕的外套。 “爸爸!”江晴顫聲哭泣,撲進中年男子懷里。 “程小姐,請你解釋!”男子怒不可遏,“看在程董面子上,我們對你十分忍讓,但這不代表我們是任你糟踐的軟柿子!” “晚輩豈敢把江總當軟柿子,倒是令愛把我當成了軟柿子。她居然在我家里對我的廚師提下流要求,被拒之后還打人,把人家的手機都弄進水里了,我只是讓她道歉,然后把手機撿起來,這兩個要求,不過分吧?!?/br> 江總微微瞇起眼睛,看了看顧驍,眼里透出輕蔑之色,語氣卻和緩許多,賠笑道:“原來如此,晴晴喝多了,大小姐請擔待下,我替她賠個不是。只是,小晴和大小姐有同樣的愛好,她不過是玩玩而已,何必這么傷和氣?” 程無雙勃然大怒:“玩玩?江總,您癡長我這么多歲數(shù),這么荒謬的話,你是怎么說出口的?顧驍是我家雇的人,雇主有責任有義務(wù)保護他的安全和尊嚴,這種大事,居然被你說成爭風(fēng)吃醋,您自詡君子,這種思想,哪里君子了,請你指教指教!” 江總被她一頓搶白,愕然片刻,漲紅了臉,說:“我唐突了。我只是想,你和晴晴也是自小認識的人,今后還會一起共事,這樣傷和氣,是不是不妥當?哪怕是張?zhí)刂冢膊粫澩愕淖龇ā!?/br> “所以,你覺得我該忍,放任江晴在我家里撒野?還讓她玩玩……您可真會慷他人之慨,替我做了主。江總,你是不是還想替我多做點主,讓我再讓一些好東西給你家?” ☆、第37章 江總額頭的細汗在路燈的光芒下閃著黃黃的光,他表情十分痛苦,一副恨不得剖心自證清白的模樣,說:“程小姐,怎么能這么說……這種誅心之言……我只是心疼女兒,我承認,我護短,說的話荒唐,你生氣是應(yīng)該的,但是,剛剛那種話,我實在是承受不起……” 他哭喪著臉,開始細數(shù)他對程老爺子效忠的點點滴滴。 程無雙默默聽著,她很想保持平靜,但是臉上的嘲諷之色怎么壓都壓不下去。 效忠程昌翰的人,怎會在公司里處處算計她?又怎會教出個敢在程家撒野的女兒? 她忽的開口,止住了他的喋喋不休。她太陽xue突突跳動,只怕再聽下去,會因為沖動而鑄下大錯。 “江總對外公有多尊重,我心里自然是很清楚的。江總的愛女之心,我也完全能理解。你說我該平心靜氣好好談,我覺得這樣的確更妥當一些,這里冷,江總,我們換個地方談吧?!?/br> 她扯了扯衣領(lǐng),讓那兩個傭人自行回去,瞥了顧驍一眼,低聲道:“你跟我來?!?/br> 她披著男傭的外套,十分不合身,大大的衣服襯得她一張臉小小的。她的手抓緊了衣領(lǐng),他眼尖,發(fā)覺她的手指紅紅的,不由得愣了。 她把江晴的手拽進水缸,她自己的手當然也浸了冷水。他很想立時給她找個熱水袋捂著,可在這種環(huán)境下,他根本不適合說話——一切關(guān)懷都會被認為是小白臉式的討好。 她竟然違背所謂上流社會潛規(guī)則替他出了頭,那么,他再計較自己的名聲,未免狹隘??墒?,他自己不在乎了,卻摸不準她是否在乎,雖然她一直聲稱不在意。 一行人各懷心思去了宅子里某間會客室。 室內(nèi)開著地暖,冷壞了的江晴忽然被融融暖意包裹,立時打了個噴嚏,眼中浮出水霧,抽抽嗒嗒:“爸爸……” 江總眼中閃過惱色,指著她罵:“你還哭!你闖了多大的禍!我實在是慣壞你了,從今以后我絕不姑息,你的信用卡——” 江晴耳朵敏感的捕捉到這三個關(guān)鍵字,哭聲越發(fā)大了起來。 程無雙出聲:“江總,當著這么多人教導(dǎo)令愛,她面皮薄,怎么受得了?我們還是先說正事吧?!?/br> 在場的人表情微妙。在程家的地盤逼著程家的廚師求歡的女人,會因為幾句斥責就覺得臉上掛不??? 江總努力擠出一個笑:“好?!?/br> 程無雙指了指顧驍:“我既然同意坐下談,那就不會提什么過分要求。顧驍確實受了不小的羞辱,江晴必須向他道歉。” 江總嘴唇動了動,終究抿在了一起,從鼻孔里發(fā)出一聲“嗯”。 江晴畢竟不如他穩(wěn)得住,聞言委屈之極:“他不過是個廚師,下人,我……” 程無雙微微提高音量:“再次重申,我家和江家不同,只有雇傭的傭人,沒有低人一等的下人。不管是管家,還是疏通下水道的,通通是員工,人格和我一樣平等。江晴你覺得向他道歉有*份,那么,你是不是覺得我也低你一等?”她看著江總,似笑非笑,“我小時候不懂事,欺負過保姆,被外公狠狠教訓(xùn)了一頓,程家從上到下人人平等的理論,是他老人家教我的。他——” 江總臉色微微發(fā)白,趕緊打斷她的話:“程小姐的話非常正確,現(xiàn)代社會,只要是憑本事吃飯的人,當然都要好好尊重?!闭f著狠狠的瞪女兒。 “對……對不起……”江晴滿臉淚痕,聲音顫得厲害,艱難的擠出那三個字,便死死咬住了嘴唇,目光直直的盯著大理石地板的紋路。 江總道:“晴晴已經(jīng)道歉了,我回去會好好糾正她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