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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國師夫人煉成記在線閱讀 - 第55節(jié)

第55節(jié)

    接著胸前就擋來一把羽扇,是溫茗走到他前頭,“國師,清醒一點,這的確是傀儡術(shù)?!?/br>
    謝珩被點醒,這瞬間的感覺就像是從人間墮入地獄,落入業(yè)火的焚燒中。絕望就是那業(yè)火,而他在絕望的同時,臉上也結(jié)起了冰,盯著謝瓔,冷聲怒道:“是誰!有事沖著本國師來,敢傷害阿瓔,本國師將你碎尸萬段!”

    回答他的是謝瓔,飽滿的唇瓣一張一合,笑容純美,卻無端的帶來一股寒意,“你舍不得將我碎尸萬段的,大哥?!?/br>
    很明顯是那施展傀儡術(shù)的人在借謝瓔之口,和謝珩說話。

    “大哥,我要去黑教的總壇做客了,我在那里等著大哥和大嫂去看我?!?/br>
    謝瓔莞爾一笑:“我想看見大哥的腦袋被割下來,所以,大嫂你要提著大哥的腦袋來看我哦?!?/br>
    周圍的溫度驟然降至冰點,而隨著謝瓔的話音落下,還不及謝珩對答,后門處就走出了四個人。

    這四人皆穿黑袍,戴青銅面具,青銅面具被做成人臉的樣子,并且是四種不一樣的表情。一個哭臉,一個笑臉,一個恨臉,一個怒臉。

    這樣的扮相再明顯不過,除了黑教的使者,沒人會打扮得如此惡趣味且幼稚。

    其中恨臉和怒臉的兩個使者,走去將謝瓔挾住。而笑臉和哭臉的那兩個,立在后門的左右兩側(cè),朝中間做出個“請”的動作。

    隨即門后響起一道聲音:“大嫂,一定要提著大哥的腦袋來黑教總壇哦,不然的話,我會被他們炸成碎片的?!?/br>
    這句話模仿著謝瓔的口氣,就和剛才謝瓔說出口的話一樣,唯有聲音變了。而聲音的主人,這方從門外優(yōu)哉游哉的走進來。當看到她的那一刻,何漱衣的感覺,不啻于有誰將她的心捧起,狠狠的砸在石頭上。

    “安安……”何漱衣聽見自己顫抖的聲音,“安安,怎么是你……”

    “你……”謝珩也如被雷劈了般。

    一眾人紛紛變了臉色。

    “是你……是你把連岳山和永夫人的行蹤告訴黑教的是嗎?”那一件件往事此刻回流到何漱衣的腦海中,細細一思,她真的不敢相信,“微哥哥要帶我去桃花源的時候,你也是故意沖出來讓他抓住你,借機被帶入白教,摸清楚白教的地形還有藏書所在,最后引謝珩找到能將我記憶復(fù)原的書籍,再通知黑教的人和謝珩里應(yīng)外合,將白教滅了是嗎?”

    安安朗然的一笑:“漱衣jiejie應(yīng)該謝謝安安呢!要不是安安機靈,你也不能恢復(fù)原本的記憶,白教的那些變態(tài)也還會囂張下去呢?!?/br>
    “這么說,你真是黑教派到我們身邊的臥底?”何漱衣的手絞緊了袖口。

    黑教何其喪心病狂,竟然派一個不滿十歲的小女孩,演一出乞丐被追殺的戲碼,混到他們身邊。

    謝珩低吼道:“宋豫也是你殺的?”

    “是啊?!卑舶颤c頭如小雞啄米,“看見他受重傷了,我就沖出來找漱衣jiejie和謝珩哥哥你,途中撞了他一下,給他下了狙殺咒。”

    溫茗也倒吸一口氣,“狙殺咒可是黑教十大禁術(shù)之一,安安,你……”

    “我小小年紀,卻會用那么高強的黑巫術(shù)是嗎?”安安接下溫茗的話,晶瑩的眼珠滾動起笑意來。

    “你們聽說過‘巫童’嗎?”

    這個詞何漱衣最熟悉,在桃花源的時候,武陵何氏還因為她卜筮的天賦高,猜測她是巫童。她當然知道自己不是,傳說中巫童幾百年才出一個,不論是黑巫術(shù)、白巫術(shù)還是蠱術(shù),對巫童而言都只是稍微教導(dǎo)就能信手拈來。那樣的天賦,哪怕十個精于修煉的成年人加起來都未必是其對手。

    “你就是巫童……”何漱衣只覺得心驚rou跳,“就因為你是巫童,你便要給黑教效力,這樣欺騙我們嗎,安安?”

    “你說錯了,漱衣jiejie,我不是在給黑教效力?!卑舶猜N起嘴唇,笑得無比天真。

    “安安是我的小字,我姓楊,叫楊顯?!?/br>
    這一刻,山崩地裂都無法形容何漱衣的內(nèi)心感受。

    楊顯,楊顯,這個時常能觸及耳邊,代表著神秘、黑暗、惡勢力的敵人,竟然是被她一直當作幺妹的安安。

    皇帝還勸他們?nèi)ズ诮炭倝姉铒@,她還告訴謝珩不需要理那個人??烧l料,那個人竟然以一個難以讓人去懷疑的身份來到他們身邊,成為他們的家人,然后把他們?nèi)冀o設(shè)計了。

    那么,謝珩想要滅了黑教的事,安安也早知道了吧。所以她抓住阿瓔,讓謝珩提頭去見。

    何漱衣凄然一笑:“安安……”

    “漱衣jiejie還有什么要說的嗎?”安安笑著道:“要是沒有的話,安安可就回家去了。黑教總壇建設(shè)的很漂亮,謝瓔jiejie也會和安安一起回去的。”

    應(yīng)著她的話,兩個使者抓住謝瓔,同時安安似是解除了傀儡術(shù),謝瓔閉上眼重新陷入死亡。

    謝珩忙道:“放了阿瓔!”他揚起鞭子,沖了上去。

    但安安比他還要快,搶在他殺到面門之前,就已和四個使者帶著謝瓔飛速而去。

    冷風(fēng)將她的聲音刮來:“我給你們十天時間,十天之后,漱衣jiejie要是不帶著謝珩哥哥的腦袋過來,我就讓謝瓔jiejie碎尸萬段!”

    謝珩已然眼底通紅,此刻狠戾如野獸,面目猙獰嚇人。

    “給我回來!”他狂追出去。

    可就在這時,他聽見身后何夫人和天嫂地嫂的驚叫,接著就是眾人雜亂在一起的聲音。

    “夫人!夫人你怎么了?”

    “不好了,夫人暈倒了!”

    作者有話要說:  好了,我知道這一章寫完,我要被你們?nèi)汗チ?,說我思路畸形思想變態(tài)口味重不可言。明天進入結(jié)局卷,最后的□□來了……

    ☆、第64章 兩個寶貝

    (人,自冥冥中來,往冥冥中去。冥冥者,無見無觸,無知無覺——《浮生列國志》)

    何漱衣的世界里是一團黑霧,像是深海里暗的看不清的礁石,像是深埋在地底下的一堆土壤,或者像是黎明前的黑夜。

    她想要動彈,卻找不到知覺在哪里,耳畔好像有紛雜的人聲,她掙扎著想要睜開眼睛,卻忽的被一陣絞痛侵襲。

    猛地睜開眼,大口喘息,一顆汗珠滑落口中,咸咸的滋味立刻留在了唇齒上。何漱衣看見謝珩的臉湊過來,臉上的焦灼擔(dān)心明顯到一眼就能看出來。

    他總算松了口氣,握住何漱衣的手,“漱衣,你醒了?!?/br>
    何漱衣疲弱的應(yīng)了聲,又瞧見何夫人和梨花婆婆也在。何夫人正端著碗藥湯,見何漱衣醒了,忙把藥湯遞給謝珩。謝珩接過,何夫人把何漱衣扶了起來,朝她背后添了個枕頭,道:“孩子,先喝點藥吧。”

    喝藥?何漱衣問:“我病了嗎?”

    何夫人又酸又喜道:“漱衣,你……你是有喜了?!?/br>
    何漱衣怔住了,從聽到這話起,她的視線就停駐在謝珩的臉上,眼底一瞬間就從愕然變得明亮,似晴天夜空里的星子般。

    她有孩子了啊,雖然來得好不是時候,可是,總算是把這小家伙等到了。

    想到自己的肚子里,那小家伙不知在睡覺還是在做什么,這種感覺真的很奇妙、很溫暖,溫暖的就像是陽光透過軟軟的薄紗照下來。

    “謝珩……”也怪不得他沒有一路追著安安走,因為她忽然暈倒了,他只得來陪她。

    安安……

    何漱衣心里一澀。

    或許,應(yīng)該叫她楊顯了。

    “謝珩,我們一起想辦法?!焙问露ǘǖ?。

    謝珩正用瓷勺子舀起一勺安胎的藥湯,吹了吹,正要喂給何漱衣,乍然聽她說話,他望著她。

    “安安……不,楊顯臨走前說的話,我們一起想辦法,還有十天的時間,一定能想出來的?!?/br>
    謝珩沉吟片刻,強迫自己平淡的笑了笑:“你剛醒,想這些頭疼。乖,先喝藥?!?/br>
    何漱衣乖順的接受了謝珩喂來的藥湯,瞧著藥湯沾在她漂亮的嘴唇上,謝珩的唇角不禁微翹,可眉心卻始終被烏云纏繞。

    何夫人悄然退開,把空間留給夫妻倆,梨花婆婆跟著出去掩門,兩人相視一眼,莫不是憂心忡忡。

    “漱衣,這湯藥有點苦,不過還是都要喝下去?!敝x珩邊哄,邊吹涼了湯藥喂給何漱衣。

    她呢喃:“現(xiàn)在這里就我們兩個人,你心里的不舒服都可以說給我,我早就有言,會和你一起斗下去,與未知的命運抗衡。”

    謝珩喉嚨發(fā)澀,有些頹然,“楊顯想用阿瓔逼我自戕,我一死,她再找一個傀儡,整個湘國便能由她橫行。阿瓔何其可憐!她沒過過一天好日子,被我害死,還要受我的連累被楊顯碎尸萬段。我不能讓阿瓔受這樣的對待……”

    何漱衣心里一怵,“你真的要自戕,讓我把你的頭顱帶去黑教的總壇嗎?”

    謝珩忙放下湯藥,把何漱衣攬進懷里,一手在她的眉頭上輕輕的撫平,用強有力的擁抱安撫她。

    他的寶貝,嚇壞了吧?

    “我不會死?!钡统劣辛Φ穆曇?,如擂鼓似的一聲聲敲進何漱衣的深心。

    “我不為死人而死,定要為活人而活。為了我懷里一大一小兩個寶貝,我說什么也要給你們一個未來?!?/br>
    何漱衣眼眶一熱,含著哭腔抱緊了謝珩,“謝珩,你的孩子聽到這話,一定會很自豪很安心?!?/br>
    謝珩故作得意,“那是自然!本國師的女兒,自是顆滄海明珠,本國師定要給她擬個最好的名字?!?/br>
    這什么跟什么,前言不搭后語的。何漱衣倒是被逗笑了,手指在他胸口戳了戳,嘟囔道:“我才剛懷上,你就女兒長女兒短的,連名字都開始想了,至于么?等到時候生出個毛頭小子,我看你還怎么‘滄海明珠’的捧著?!?/br>
    毛頭小子?謝珩頓時黑了臉,顯然十分抵觸自己的孩子和自己是一個性別。

    他道:“如果真是個毛頭小子,就給他起個吉利的名字,就叫‘招妹’吧。”

    招、妹。

    謝、招、妹。

    何漱衣頓覺得一股涼風(fēng)從小腹沖上來,冷汗涔涔。

    老天保佑,肚里懷的這個可千萬不要是兒子,如果是的話……兒子,你竟然被爹安了這么個名字,真是太可憐了。

    不過,兩個人這樣一聊,心情都稍微好了些。

    謝珩把剩下的藥喂給了何漱衣,扶著她躺下,讓她休息會兒。

    何漱衣的視線一直跟著謝珩,直到他出屋了,她才意猶未盡的撫著自己的小腹,少頃,眼里又多了層凄凄迷迷的黑霧。

    猶記得謝珩第一次和她提生女兒的事,那還是在花垣,安安剛跟著他們,謝珩受了安安的影響,想要個女兒,后面的時日也一直是這樣。

    到頭來,安安卻是謝珩憎惡的楊顯,想來,如今謝珩在期盼女兒的同時,也會想到楊顯、萬分唏噓吧。

    她裊裊輕嘆。

    謝珩,我知道,接下來我們要面對的,是刀山火海。而這刀山火海的對面,也未必是幸福坦途。

    但我一定會拼下來,為了你,也為了女兒。

    不死不休。

    因著身子乏,加之喝了藥后就犯困,何漱衣躺了一會兒竟然又睡著了。

    她做了個很長很亂的夢,記不清,只能記得自己的心情很不好,就和醒著的時候一樣,焦急、害怕,不斷的自己給自己勇氣,在時間的擠壓中艱難的存活。

    一醒來,見何夫人在給她打理被子,何漱衣出聲道:“娘,我沒什么事,謝珩還好嗎?”

    “漱衣,你醒了?”何夫人憂愁的笑了笑,“國師大人他還好,正和溫茗先生商量事情,反倒是那位杏兒姑娘,情緒很差,你師父和天嫂地嫂在勸解她?!?/br>
    何漱衣理解連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