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陳楠知道？”施吳將自己手機拿在手里悠悠地轉(zhuǎn)，眼睛透著威脅的光。

    然而楊磊并不慌張，以勝利者的姿態(tài)笑開了：“知道，她還是那家發(fā)廊的老客呢，說老板人好長得又漂亮，好交朋友，唔，男性朋友也不少?！?/br>
    施吳尷尬地收好手機，沉默了。

    “嘿，你真上心了？難不成一吐定情？”

    施吳依然不語，陷入回憶中。多年以前，也曾有個姑娘因為喝多吐在他身上，但表現(xiàn)與馮初一完全不同，那姑娘一點不內(nèi)疚，還叫囂著要扒他衣服，那可是朋友聚會，好多人在呢，于是兩人就成了動物園猩猩被圍觀，圍觀者起哄聲吵得他頭疼，姑娘卻越發(fā)起勁，小手在他身上作亂。他一火起，直接押了人去酒店“洗澡”。

    “真新鮮，清教徒也開始發(fā)情了?！睏罾诤纫豢谄【?，有些想不通。怎么就上心了呢？這個人和那個人有什么關(guān)系呢？

    ***

    馮初一興沖沖地照著名片給施吳打去電話，對方態(tài)度卻非常冷淡，三言兩語把她打發(fā)了，而且先行掛斷電話，意思很明顯：我對你沒興趣，再見。

    正難過呢，一個陌生電話進來，她以為是營銷或是詐騙電話，打算把氣撒在這個人身上，結(jié)果卻讓她驚呆了。那個壞心眼的方塊臉竟然幫她牽線！嘿，看來他人不壞。

    馮初一手忙腳亂選衣服選頭發(fā)急匆匆弄好了飛一般地奔出門。她有輛小車，但她決定不開，因為要創(chuàng)造機會讓某人送她，嘿嘿。

    打了輛車，催促再催促，司機很給面子，在車流中鉆來鉆去，賽車似的把她送到了。馮初一整整衣服，小鏡子照了又照，終于端莊大方地出現(xiàn)在兩個男人面前，順順裙子，優(yōu)雅地坐下來矜持地微笑。

    楊磊見她那樣，憋笑成內(nèi)傷，裝模作樣干啥呀，誰還不知道誰。施吳則撐著額頭作頭痛狀，今晚又有的鬧騰了。

    馮初一端端正正坐著拿眼睛瞧面前的兩人，當(dāng)然只用了一秒鐘給楊磊一個感謝的眼色就將全部注意力集中在施吳身上，見他喝酒吃菜，也不理她不看她，明明想要生氣一下卻不知怎么反而高興了。

    故意不搭理，不就是對她上心了么？好事兒啊。

    她再瞅兩眼，就將視線投向楊磊，痛快地給自己倒上滿滿一杯酒，端起來要與楊磊碰杯：“石頭哥，謝謝你請我來，咱倆干一個?！?/br>
    楊磊看看悶頭吃菜的施吳，眼珠子一轉(zhuǎn)，笑開了，干杯將酒一飲而盡，并將凳子挪到馮初一身邊，親親熱熱地與她說話。

    “初一是本地人吧，我女朋友和你差不多年紀，孝城就那么點大，說不定還是同學(xué)校友什么的，你中學(xué)是哪兒念的？”

    一個城市的人，攀談起來最增進感情的就是牽出同學(xué)關(guān)系，同齡人經(jīng)過幼兒園小學(xué)初中高中，同學(xué)打散組合打散再組合，其中關(guān)系千絲萬縷，往往隨便兩個人都能牽出一堆關(guān)系，接著就可以就共同友人紅紅火火地聊下去。

    壞心眼的楊磊其實還有另一層目的，因為施吳不是本地人，他這么聊天就等于把施吳隔絕在外讓他當(dāng)個局外人，他就要故意惹他不快，讓他跳起來做點什么。

    誰知道馮初一不接招，她只說：“我從小在外面念書，前幾年才回來，應(yīng)該不認識你女朋友?！?/br>
    楊磊尷尬地另找話題：“是嘛，老施也前兩年才來的孝城，我說你們真是，這破地方有什么好，都往這湊，是不是月老用紅線牽著你們來的？哈哈?！?/br>
    這話馮初一受用，哈哈笑兩聲轉(zhuǎn)向施吳，怪客氣地問他：“施醫(yī)生哪里人呀，為什么來孝城工作？”

    楊磊跟著看向施吳，他也很好奇，以前問過施吳，卻一直沒得到確切的答案。明明來自大城市，硬是往小地方鉆，為什么呢？

    施吳從剛才兩人說話起就在觀察馮初一，這會兒聽她拋出問題，就盯著她的眼睛，像是要透過她的表象看出什么本質(zhì)來，回得不慌不忙：“四季如春，適合生活，還有，聽說美女多?！?/br>
    楊磊毫不留情地揭穿：“美女再多你不用，說去干嘛?！?/br>
    施吳涼涼看他一眼，馮初一兩手托腮繼續(xù)好奇寶寶狀：“施醫(yī)生這么潔身自好嗎？我看醫(yī)院里有好多小美女，還聽說有個大美女暗戀你好多年，一點不心動？”

    施吳未回答，楊磊就接了話茬：“豈止不心動，連眼動都沒有，我懷疑他功能有問題，我對那方面有點研究，叫他讓我看看，說不定我給他看好了以后可以考慮改行，他偏不肯，嘖，初一meimei我看你還是放棄吧，一塊頑石，撬不動?！?/br>
    本來施吳還不知道怎么回答好，楊磊撞上來他就轉(zhuǎn)而攻擊楊磊：“是誰跟我抱怨身體虛一次都累兩次太勉強？我看你還是先給自己看看的好?！?/br>
    楊磊被揭了短更不客氣：“體力不夠技術(shù)湊，你有啥？光會抱著片子欺負五指姑娘，嘿嘿，當(dāng)我不知道你電腦里裝的那點東西?！?/br>
    雙方你來我往好不熱鬧，馮初一一向葷素不忌，這會兒看熱鬧看得高興，最好兩個人互相把什么都爆出來，她輕輕松松了解施醫(yī)生的一切，不要太爽。

    等兩個男人唇槍舌戰(zhàn)渴得連連往嘴里灌酒，馮初一這才如觀音菩薩一樣出場，挪到施吳身邊貼著他，一臉真摯：“沒關(guān)系的，相信我，我一定治好你?！?/br>
    楊磊在旁邊聽得哈哈大笑，恨不得直接把那兩個人放到一張床上讓他們互相治治病。他高興地充當(dāng)服務(wù)生的角色，給大家倒酒，一邊熱熱鬧鬧搞氣氛，一邊哄人喝酒，到最后，他自己沒喝多少，看透他的施吳也沒喝多，只有馮初一傻乎乎地喝下一杯又一杯，趴在桌上眼神迷離胡言亂語。

    楊磊托著腮細細打量喝醉的少女，一邊喃喃自語：“你說這小臉怎么長那么精致呢，下巴尖尖鼻子挺，唇形也好看，還飽滿盈潤。”

    施吳涼涼地提醒他一句：“你有女朋友。”

    但楊磊充耳不聞，轉(zhuǎn)頭問施吳：“她是不是整過容??？”還沒等施吳瞪過來他就開溜跑路，將醉醺醺的馮初一丟給假正經(jīng)的施吳。要說為什么這么做呢，他自己也不清楚，大概是閑得慌想看熱鬧，推動一下劇情發(fā)展，便于他挖掘八卦。他總覺得這兩人之間沒這么簡單。

    不過有一點他料錯了，馮初一可沒有他想的那么傻乎乎，此時她趴在飯桌上，整個一失足少女，但其實清醒著呢。

    不醉何以攬帥哥？

    “起來了，我送你回去?！笔﹨遣蛔杂X地將手伸向馮初一的腦袋，輕輕晃一下她，感覺手感有些奇怪，摸著她的頭發(fā)輕輕扯了一下，頭發(fā)移位了。假發(fā)？他再一動，直接將馮初一那粉色的頭發(fā)揭了下來，里面一頭黑發(fā)便散開來，胡亂撒在她的背上。

    這施吳還真沒想到，愣了好一會兒才將手中的假發(fā)塞進馮初一的雙肩包里，又把她拎起來放到自己的背上，一個起身將她穩(wěn)穩(wěn)背好，攬著她的兩條大腿往路邊走去。

    “你家住哪里？”他回頭問背上的醉鬼。醉鬼則緊緊抱著他的脖子，突然吧唧一聲在他左臉上狠狠親了一下，映下一個紅紅的唇印。

    施吳嚇得差點把她摔下去，穩(wěn)穩(wěn)心神忍不住輕輕嘆了一口氣。

    這個女人，真的是難纏。

    馮初一偷親成功在心里樂開了花，她終于抱住他了，兩只胳膊把他摟得緊緊的，兩條腿也夾的一絲縫隙不留，他的大手放在她的腿上，熱乎乎的，他身上那么好聞，沾了酒氣都好聞，真想把他就地正法。

    她家在哪里，她才不說，她要讓他把她帶去他家里，有一次就有二次，第二次成功進門第三次還會遠嗎？到時候，她就可以霸占他家的大床，霸占他的身體，霸占他的全部。

    雖然施吳完全可以把她隨便放到一個酒店自己離去，但好在他沒有辜負馮初一的小聰明，將她帶到了自己家中。馮初一瞇著眼睛感受電梯的上升，心里真是開心死了。

    時間已經(jīng)不早，電梯里同行的還有另外兩個人，其中一個施吳認識，就是他隔壁鄰居阿亮，但旁邊那女的他不認識，上次阿亮帶回來的不是這個，也不是上上次那個。

    阿亮摟著新女友纏綿一吻后發(fā)覺鄰居也在電梯里，就打了招呼，順便看到他背上的馮初一，評點了一句：“你女朋友很漂亮?！?/br>
    施吳懶得解釋，說了聲謝謝。阿亮也沒有繼續(xù)客套，繼續(xù)擁著女友親熱。直到出了電梯，那兩人還黏黏糊糊分不開，一路撞向門口，阿亮一邊親吻女友一邊掏鑰匙，施吳也背著馮初一拿鑰匙開門。

    但阿亮忽然想起來什么，拉開女友回頭和施吳說：“對了，我新下了些片子，一會兒傳給你?！?/br>
    施吳點點頭，兩對人各自進門。

    17. 做朋友

    施吳背對沙發(fā)，想把馮初一放下來，但她根本不愿意下來，反而摟得更緊，幾乎把他脖子勒得喘不過氣，還非常可惡地在他耳邊吹熱氣，全是酒氣，煩死人。施吳使勁拉開她兩只細細的卻力氣不小的胳膊，折騰好半天才把人扔在沙發(fā)上，一脫離包袱就拔腿離遠，生怕她又纏上來。

    但馮初一消停了，閉著眼睛隨手抱過一個抱枕，翻個身趴在沙發(fā)上，抱枕做枕頭，臉朝里，一條腿掛在外面。沒想到她裙子里面還穿了條褲子。沒一會兒，她又不安分起來，扭著身子調(diào)整睡姿，沙發(fā)窄，看著十分危險。

    施吳怕她掉下來，一個箭步上去將她往里推推，看著她的臉猶豫要不要把她挪到床上去。就在這猶豫的幾秒鐘里，馮初一果然又纏上來，斜著身子用胳膊圈住他的兩條腿，怎么扒都扒不開。

    施吳嘆口氣，彎腰從她上身與膝蓋下邊鏟起她，橫抱起來，而馮初一則很順從地將兩條胳膊移向他的脖子，在他胸膛里找了個舒適的位置滿足地靠著。她表現(xiàn)出來的那種依賴感讓施吳發(fā)怔了，抱著她愣是站了幾分鐘。

    “施吳……”馮初一軟軟地叫他的名字，像是夢囈，“對不起……”

    施吳全身一僵，看著懷里的人用腦袋拱拱他的胸膛，有些不知所措。

    馮初一又嘟嘟嘴，閉著眼睛仰著臉撒嬌：“親親……”

    施吳皺起眉仔細打量她。這到底醉沒醉？看了半天看不出個所以然，他轉(zhuǎn)身往房間走去，又是一陣折騰才把人放在床上。

    手機有動靜，他拿了看，是阿亮發(fā)來的：發(fā)你了，自己收一下。

    施吳覺得好笑，那邊明顯是干柴烈火的時候，阿亮還能分心給他分享片子，這鄰居愛也是沒誰了。他開筆記本電腦，登q/q，接收文件，接著就去了衛(wèi)生間。

    ***

    衛(wèi)生間嘩啦啦的水聲一響起，馮初一就從床上爬了起來，躡手躡腳下床，四處打量。房間布置沒什么好看，她的注意力很快被桌上的電腦吸引過去，順便想起了在電梯里聽到的對話，忍不住偷偷笑。施吳沒有否認她是女朋友哦，上次在他家門口也是。

    她溜到書桌前面，右手覆上鼠標動一下，屏保散去，出現(xiàn)一個對話窗口，正在傳輸文件。

    哇……馮初一不敢出聲，在心里大嘆，島國片哦。她找到存片子的文件夾，仔仔細細看了一遍里面的片名，笑成了傻子。她就知道施醫(yī)生是個悶sao的。她回頭看一眼衛(wèi)生間洗澡的施吳，無聲地大笑，然后把電腦整個靜音了，在鍵盤上輕輕地打字：有沒有男男的？

    傳文件的人叫阿亮，她估計就是隔壁那鄰居，上次多虧他施吳才把她放進門。她等了會兒沒動靜，想了下房子格局，墊著腳尖趴去床頭那邊墻上偷聽。

    聽不到呀，隔音好像有點好。馮初一正要走開，墻那邊有動靜了，是隱隱約約有些破碎的叫聲，女人的。她腦海里立馬浮現(xiàn)一副春宮圖，還帶配樂的，真帶勁。

    不過那邊房間應(yīng)該不是貼著這邊的，離得有點遠，所以聲音不真切，一會兒就消下去聽不見了，她又回到桌邊，津津有味地盯著電腦。過了會兒，對話窗口竟然有動靜了，顯示對方正在輸入。然后，出現(xiàn)了一串省略號。再過一會兒，傳來了兩個文件，馮初一點接收，差點笑出聲。所以男人真的會看男男嗎？嘿嘿嘿……

    正滿腦不和諧畫面，頭頂忽然出現(xiàn)陰影，接著筆記本被啪的一聲蓋上，身后響起冷漠的聲音：“醒了就回家?！?/br>
    馮初一機械地咔嚓咔嚓扭過脖子，再咔嚓咔嚓仰起腦袋往上看，施吳一臉不友善地看著她，分明是知道她裝醉了，可是……他真好看，頭發(fā)濕漉漉，光著上身——她舔著嘴唇視線往下移——腹肌一塊塊，裹著浴巾，下面露出的一截腿很結(jié)實，腿毛茂盛，看得她很想揪一揪。

    再往上看的時候，馮初一對著雖面色不善但渾身散發(fā)男性魅力的施吳嘿嘿傻笑兩聲，說道：“一起看片?。俊?/br>
    施吳沉沉看著她，不知在想什么，良久沒有動作，馮初一正好再上上下下多看他幾遍，然后就突然被他從椅子上拎起來，丟出了房間。

    馮初一隨遇而安，摸到廚房從冰箱里拿了瓶酸奶來喝。雖然她很想撲倒施吳，但其實也沒有想要馬上撲倒，目前她只想侵入他的生活，讓他先從內(nèi)心里接受她。不過還是有一點疑惑，馮初一咬著吸管想，就剛才在房間那種情景，他為什么一點都不上鉤呢？明明應(yīng)該生氣地撲倒她才對。

    對，她就喜歡他有點生氣的時候，那樣做起來才有勁嘛，想想她簡直就是個抖m。

    喝掉一瓶酸奶的功夫，施吳穿戴整齊從房間出來，馮初一眼看他大步走來抓她，大概是想將她丟到門外去，她一溜煙繞過他，迅速撿起客廳地板上的包包，沖進他的房間。

    她還有事沒有完成！

    馮初一從包包里找出一個比硬幣大不了的拍立得，兩手一拉，拍立得分為兩部分，露出usb接口，原來是個u盤。她將u盤插入筆記本側(cè)面的接口，點開存片子的文件夾，這時候施吳推門進來怒視她，她手忙腳亂地往u盤里復(fù)制文件，尤其是后來傳的兩個男男的，然后雙手合十向施吳求饒：“好東西要分享，拜托拜托，讓我拷貝完再走?！?/br>
    施吳腳步一頓，頓時氣笑了，在床沿坐下來看著馮初一，有些挫敗，他抓了抓頭發(fā)，有點搞不清楚自己在氣什么了。

    “你說說，到底想怎樣？”

    馮初一見施吳軟了語氣，稍微放心一些，將椅子轉(zhuǎn)到他面前，兩人對坐，她的腳尖蹭蹭地板，有些沒底氣地看著他：“我想……做你女朋友?！?/br>
    “憑什么？”

    “憑我喜歡你啊?！?/br>
    “你的喜歡很值錢？”

    馮初一鼻子一酸，垂下頭反省，她好像太自以為是了?！澳闶遣皇遣幌矚g我……”

    施吳望了會兒天花板，想出一個拒絕的理由：“初一和十五一缺一圓，就跟平行線一樣不會相交。”

    馮初一歪著頭思考，施吳這句話太深奧，她不知道要怎么反駁，腦子里出現(xiàn)的是兩個月亮，一個彎彎的一個圓圓的。圓圓的……有了！馮初一興奮起來，從施吳桌上抓過一支筆，在自己的掌心上畫下一個圓，然后在圓上取一處加深一個點：“你看，這個點是初一，這邊這個點是十五，他們呈一百八十度角，連起來，不就是一條線嗎？根本不是平行線！”

    施吳無語了，照馮初一這個理論，不管是圓上的哪兩個點，只要不要求經(jīng)過圓心，怎么連都是一條線，而經(jīng)不經(jīng)過圓心還不是畫的人說了算。強詞奪理。施吳起身往門外走，扔下一句：“我在外面等你?！?/br>
    馮初一見他態(tài)度，頓時又萎靡了，沒心情再拷貝片子，拔了u盤背上包包，耷拉著腦袋走出施吳的房間，跟著施吳下樓。他招了輛出租車，把沮喪到失去行動力的馮初一塞進后座，然后自己也坐了進去。

    司機問他們?nèi)ツ膬?，沒人回答，施吳彎起手臂用手肘碰了一下馮初一，馮初一這才反應(yīng)過來，又驚又喜地看著身邊的施吳：“你……我可以自己回去的?！?/br>
    司機不耐煩地又問了一遍，馮初一連聲表示抱歉，報上自己家的地址，然后就用一副好感動的神情望著施吳。施吳抓住她的后腦勺，強行把她腦袋扭到另一邊，馮初一的眼珠子就使勁往他那邊瞟啊瞟，都快抽筋了。

    哼，不讓看拉倒。她背向施吳，賭了三十秒的氣就又轉(zhuǎn)回來。她想了一下，覺得一上來就死纏爛打確實不好，畢竟在對方眼里，自己只是一個陌生人，她應(yīng)該放慢節(jié)奏的。

    “對不起，是我太激進了，我們可以做朋友嗎？就偶爾見面吃個飯什么的。哦，還可以討論一下愛情動作片啊，我看過很多的，美國的日本的韓國的……”沒等馮初一說完，施吳就捂住她的嘴不讓她繼續(xù)，再讓她說下去還不知會說出什么話來。

    手掌里不停發(fā)出嗚嗚的聲音，馮初一掙扎著掰施吳的手，施吳心中嘆氣，他覺得自己奈何不了這小祖宗。

    “好?！?/br>
    馮初一不掙扎了，瞪著眼睛看他。

    “可以做朋友，在到家之前你不許再說話了?！?/br>
    馮初一拼命點頭，總算讓施吳放開了手，但她又不舍了，忍不住雙手抓住他剛才捂她的大手，蜻蜓點水地親了一下，迅速放開，端正做好假裝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