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一幕，發(fā)生在戰(zhàn)場上的各個角落，若是現(xiàn)在有飛機(jī)，能從天空俯視，就能看到早先只是殺敵的劉家軍現(xiàn)在有意識的把郭家軍往北邊驅(qū)逐，當(dāng)然，投降的他們還是接受，頑抗到底的他們還是砍殺，但除了北邊，其他的方向他們就很難逃竄，于是，幾十萬大軍就這么被追著往北跑。

    郭家父子也往北跑，四面八方的逃兵往這邊聚集，他們也不自覺地走了這邊，不過走了一會兒，他們就覺察出不對勁兒了：“父皇，這好像是劉家有意為之?！?/br>
    郭威冷笑了一聲：“劉燦此人，倒是膽子大的很，她既然要給我們這個機(jī)會，我們可不能錯過了！”

    郭榮面色深沉，但還是點了點頭。他明白郭威的意思，若是這些兵跑的七零八落，那他們父子只有先逃出這里再做打算，可這些兵都來到了一個地方，那場面就又不一樣了。他們手中有兵，又有什么好怕的？就算劉燦的油炮厲害，弓箭手出色，而他們這邊又士氣低沉也足以一戰(zhàn)！

    按照常理，的確如此，可是這一點，劉燦會不知道嗎？

    “榮兒?！彼胫?，耳邊傳來郭威的聲音，他回過頭，“父皇？”

    “我還是那句話，打仗，就要打過才知道?！?/br>
    “是，父皇！”

    ……

    此時，郭崇也有著差不多同樣的疑惑。形勢很好大好非常好，他們已經(jīng)鎖定了勝局，此戰(zhàn)之后，天下也就坐穩(wěn)了，可是現(xiàn)在又是什么？把郭威的人往一起趕，這是讓他湊齊了手下好反攻嗎？讓劉燦守城是沒問題的，準(zhǔn)備好的突襲也沒問題，但在野外和郭威對攻……？

    這天下里，有幾個人能和郭威一戰(zhàn)？

    “將軍好像有些疑慮？”見他不斷的往這邊看，劉燦歪了下頭道，郭崇猶豫了一下，拱了拱手，“劉相必是心有城府的，但在下愚鈍，卻是不知道下一步該如何了?！?/br>
    “這下一步，就要有勞將軍了。”

    郭崇一怔，劉燦道：“還要將軍幫我掠陣?！?/br>
    “這是自然的?！惫缌⒖痰?，“劉相一聲令下，我手下的兒郎比會沖鋒陷陣！”

    對于這一點他早有準(zhǔn)備，那個圖只能算是個敲門磚，這動手作戰(zhàn)才是投名狀。若他什么都不做，那以后還有轉(zhuǎn)圜的余地，可他若是加入到里面，不說郭威那里，就算是別人恐怕也不會同他合作了，從此以后他只能一心一意的跟這劉燦，再沒有后路。

    但反過來說，劉燦要不這么做，他倒是會小看她了。男子漢大丈夫，收攏手下恩威并施，對于他這樣的，自然及要用非常手段——對于自己，郭崇還是有著清楚的認(rèn)識的。當(dāng)然，這種不斷轉(zhuǎn)換門庭的事情，他也不認(rèn)為自己有錯就是了，如此亂世，誰不想爭一把？也是他沒有那個條件，否則就是那個位置，他也是要試試的！

    “如此，就有勞將軍了。還望將軍親自指揮?！?/br>
    “必不負(fù)劉相期望！”

    “那東邊就交給將軍了?！?/br>
    “劉相放心！”

    郭崇又行了一禮，就帶著自己的人離開了。他手下也有幾萬人，劉家軍攻來的時候就撤了出來，此時軍容不是多么整齊，人員卻不少。早先要同郭威在野外對仗還不成，這個時候以勝利者的姿態(tài)驅(qū)逐卻是沒問題的。

    油炮點燃的火漸漸熄了，此時野外甚少有易燃易爆之物，再沒有后續(xù)添加的情況下，哪怕是黑油也有燃盡的時候，天空已經(jīng)大亮。幾十萬人的戰(zhàn)斗到了結(jié)尾，郭家父子被驅(qū)逐到了河邊，但此時，他們并不沮喪，因為在這一路上，他們不斷的收攏軍隊，雖然人員大大減少，幾十萬人可能剩的還不到十萬，但幾個主要將領(lǐng)卻大多還在——王憲不在，這令郭威非常遺憾，不過也只是遺憾，其他人，如王峻、張棟都是在的。所以雖然被包圍了，他卻呈意氣風(fēng)發(fā)之態(tài)：“想不到今日能同劉家在河邊一決高下，諸位，可愿同我共赴盛事？”

    “愿隨將軍一起?！?/br>
    “共去！共去！”

    “殺！殺！殺！”

    下面的人情緒其實并不怎么高漲，他們被像狗似的攆了大半夜，手下七零八落，補(bǔ)給是沒有的，就連兵器也不齊全，這個時候只想找個地方重新修整。但能走到這一步，沒有一個是傻的，知道劉家把他們弄到這里是要一網(wǎng)打盡的，而現(xiàn)在他們的出路，除了投降，就是給自己殺出個天空。

    真的來說，這里面也倒不全是對郭威忠心耿耿，到了現(xiàn)在還愿同他共進(jìn)退的，可他們沒有機(jī)會——在路上的時候他們沒有抓緊時間投降，到了這個時候再去高呼，恐怕沒出去，就要被郭威的親兵砍了腦袋，所以，真是不行了，再想辦法吧！

    郭威現(xiàn)在就真的心情舒暢嗎——怎么可能！但他現(xiàn)在必須如此，所以一聽下面有回應(yīng)，立刻哈哈一笑：“劉燦可在？與我一見！”

    人群散開，全副武裝的趙匡胤騎馬而出，他的賣相著實不錯，一身鎧甲，只去了頭盔，手提一桿銀頭長槍，長發(fā)用銀冠束著，脊背挺直，胯、下駿馬是早年從石敬瑭那里得到的好馬配下的，這一身裝扮，就算放到現(xiàn)在也可以妥妥去拍偶像片了。其實不止是他，劉家軍的賣相都不錯。

    在后世，有關(guān)劉燦的性別，曾經(jīng)有過一番爭論，大多數(shù)人都認(rèn)為她是男性，她之所以實施了那么多對婦女兒童的傾向性政策，是因為她胸襟遼闊胸懷大志人格高尚。不過說她是女性的也有很多論據(jù)，其中軍服就是被拿來大說特說的一點。

    在那個土不拉幾的背景里，劉家軍的軍服絕對是讓人眼前一亮的。統(tǒng)一的黑色，掐腰的裝飾，到了一定級別，紐扣甚至是水晶的！而且騎兵、步兵、水兵的軍服都不一樣，不過無一例外的就是好看，讓人羨慕的好看。如果劉燦是男的，有可能這么斤斤計較服裝嗎？若是那種雞毛蒜皮的小性子男人也就罷了，可我們劉燦，那是開創(chuàng)了盛世國度的人物?。?/br>
    其實他們這個論據(jù)若讓劉燦知道了只會一笑，劉家軍的軍服這么好看，只有一個原因，那就是讓人欽羨軍隊。在她所來的那個時代，曾有個影響了歷史的小個子男人說，要把軍服做的漂亮，這樣少年們才愿意當(dāng)兵。這個論點之新穎曾讓她眼前一亮，再去看那個國家的軍服，真的要贊嘆。所以當(dāng)劉家軍還只有演武場的雛形的時候，她就要求把衣服弄漂亮些，到后來就是越來越漂亮，為此還很受了一些詬病，也是她在劉家軍聲望足夠，否則還真要鬧騰一番。不過在軍服推出來幾年后，反對的聲浪也小了不少——大家都不是傻子，軍服的影響那簡直是紅果果的！

    不過現(xiàn)在趙匡胤就算是天下第一美男子，郭威也注意不到，他看了看他的槍又看了看他的馬，微微的皺了下眉：“劉燦何在？”

    “我家大郎君在什么地方，又豈是你能問的？”

    “讓她出來與我一見?！?/br>
    趙匡胤哈哈一笑，長槍一指：“郭賊！你以為你還是大漢的將軍？還是我家大郎君敬重的世伯？當(dāng)你不顧百姓安危執(zhí)意進(jìn)軍的時候，你就是其心可誅之逆賊！不過我家大郎君念舊情，遵天道，愿意再給你一次機(jī)會，現(xiàn)在棄馬投降，還有你的體面?！?/br>
    郭威怒極反笑：“你是什么東西，也敢來這里大言不慚！劉燦既要戰(zhàn)，那便戰(zhàn)！”

    戰(zhàn)！戰(zhàn)！戰(zhàn)！

    在王峻等人的帶動下，郭威身后的士兵連連高呼，一時間也是氣勢沖天。趙匡胤卻不受影響：“大郎君愿意給你這個機(jī)會，我甚是遺憾，但你既然不識好歹，卻是給了我機(jī)會，今日我能摘下你的頭顱，也是我趙某人的運道！但是在這之前，你先往你左邊看看?！肮燮ざ疾惶В骸疤盒〕?，不足為道！”

    當(dāng)他一直沒看到郭崇，甚至沒看到他那幾個得用的手下的時候，就知道他在這里起什么作用了，雖然氣憤惱怒，卻不會在這里表現(xiàn)出來。

    趙匡胤哈哈一笑，也不在意：“那就再往后面看看吧?！?/br>
    郭威依然沒有回頭，從他這里，往后面看也看不出什么，不過他卻用目光示意了郭榮，后者立刻站在了馬背上，然后就看到遠(yuǎn)方一個龐然大物向這邊壓來……

    第303章 綠茶 （十八）

    郭榮永遠(yuǎn)記得那個場景。

    一望無際的黃河，濤濤河水，沒有風(fēng)，只有微微的波浪，迎面而來的卻是如同宅院樓閣似的建筑——那是船！遠(yuǎn)超他想象中的船，比他早先見過的劉家的船要更大一號！他不由得倒吸了口氣，這樣的船是怎么建出來的？這樣的船……又是怎么行駛到這里的？

    看到他的動作，不少人也回過了頭，然后，驚呼聲就響了起來：“那是什么！那是什么！”

    “老天爺啊，那是神仙??！”

    “那是船！是船！”

    “不對，船怎么可能這么大！”

    ……

    隨著那船越來越近，給人的壓迫感也越來越足，而在那一艘船之外，后面的船也露出了蹤跡，沒有這一艘那么夸張，但也是遠(yuǎn)超于此時一般船只大小的，接連四艘，都和劉燦當(dāng)初乘坐的差不多的規(guī)模。那樣的船當(dāng)初一艘就引得眾人圍觀了，更不要說此時四艘，還有一艘遠(yuǎn)超于那個規(guī)模的。

    郭家軍本來就被打的心慌意亂，雖然有郭威在穩(wěn)定住了軍心，可也是普遍茫然的，此時再見了這樣的船，更是士氣大落。雖然他們是步兵，但他們此時就在黃河邊，而敵人那么大的船就橫在河上！此時水軍、海軍的作用都不大，一般來說步兵和騎兵都不會認(rèn)為水軍船只能左右戰(zhàn)局，可眼前的船實在太大了。這就像是熱、兵、器時代，已經(jīng)沒有人覺得刀槍能在起什么作用了，可要是一把長達(dá)幾百米的大刀橫空樹立，也絕對震人心魄。

    郭榮不敢多看，跳下馬，挨近郭威：“是船，很大?！?/br>
    郭威挑了下眉，郭榮想了想，又接了一句：“非常大?！?/br>
    其實聽到身邊人驚呼，郭威就能想到那船已經(jīng)非同小可了，他有一種不好的感覺，但此時他自然不能xiele氣勢，當(dāng)下只是點點頭，面向趙匡胤：“劉家在海上我倒是知道有幾分名聲，好像密州那邊已經(jīng)沒有水賊了。”

    他不說海盜而說水賊，那是故意拉低劉家的格調(diào)，趙匡胤一笑：“郭賊，你可敢回頭看一眼？”

    “看又如何，不看又如何，劉燦既不出來，那就戰(zhàn)吧！”他說著，大刀就舉了起來。他剛才口口聲聲叫劉燦，倒不是指望著一見面劉燦就能退兵，到了他們這個程度，已經(jīng)不會在乎言語上的得失了。不過劉燦是他的子侄輩，他見了自可以以身份來壓制，而且劉燦不會一時半刻就趕到，他這邊也可以趁機(jī)修整。但眼見形勢不對，再等下去對方的氣勢就會聚的越發(fā)充足，他也就不愿意再浪費時間了。他盯著前方，東邊是郭崇，南邊是趙匡胤，北面，只有北面是最合適的，雖然劉家不會想不到這一點，可在他看來，要突圍，還是要從北面！

    是的，突圍！

    到了這個地步，郭威根本就沒想過能再反敗為勝，對方花了這么大的氣力驅(qū)逐，郭崇船只都暴露了出來，自然是有種種手段的——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懷疑劉燦在戰(zhàn)爭上面的本事，也許不見得怎么精巧，也許不算巧妙，更也許沒有勇猛，但層層疊疊，步步計算，竟是始終沒有擺脫她的掌握，這份能力他倉促之下又怎么可能破局？

    但他這里有十萬大軍，有諸多將士，只是沖出去又有什么做不到的？而一旦沖出去，他郭威，又有哪里是到不了的？十年河?xùn)|，十年河西，給他一些時間，自可以再戰(zhàn)江山！撕破了臉，郭威也就不再猶豫了，那個位置，他是一定要去爭一爭的！

    趙匡胤一笑，做了個手勢，那邊立刻有人把一桿紅旗給支了起來，郭威立刻覺得不對勁兒了，大刀揮了下來：“殺——”

    “殺——殺——”

    郭榮張棟都叫了起來，同時縱馬前沖，他們都是郭威的嫡系心腹，也非常了解此時的形勢，若還想給郭家軍保留一部分火種，那就只有殺出來了。

    “殺——”

    趙匡胤也不遑多讓，甚至沒有回頭，就那么單槍匹馬的往前沖去，嚇的他的幾個親兵緊緊跟上，牢牢的護(hù)住他。兩方面的軍隊交織在一起，郭家軍是拼死反抗，倒是有一股猛勁兒，劉家軍這邊雖還有榮譽支撐，但畢竟勝券在握，相比之下就弱了一些，可就在這個時候，那幾艘船上的火繩也被點燃了，一支支只能用碩大、粗壯來形容的火箭噴射而出，扎入郭家軍的后面。

    那些箭長約五米，雖然沒有爆炸散花的威力，也是一種利器，毫不費力的就能貫穿一個人，然后帶著那人繼續(xù)前沖，前面的人哪怕沒有被扎中，只是被蹭一下，也是非死即傷……

    慘叫聲接二連三的響起，本來正在沖鋒的郭家軍忍不住向后看去，而這一看就都呆住了——那是什么？那是什么！

    弩機(jī)？

    是的，他們都見過弩機(jī)，但弩機(jī)怎么可能射的這么遠(yuǎn)？箭支怎么可能這么大！

    是，聽說有的怒機(jī)車也能射的很遠(yuǎn)，但那是車啊，那后面的又不是車，何況那種車射出來的也沒有準(zhǔn)頭??！雖然現(xiàn)在這種環(huán)境下也不需要準(zhǔn)頭，但看那架勢，就是船那邊的射過來，就能射中啊！

    sao亂從后方開始，本來就沒什么士氣的郭家軍此時更是哭爹喊娘的想要躲開后面的大箭——那根本就不是能擋的住，只要是被射中了就會成為糖葫蘆啊，更關(guān)鍵的是你想反抗也沒辦法啊，人家在船上你根本就夠不著啊。

    “逃命吧，兄弟們！”不知道是誰叫了出來，“打不贏了！打不贏了！”

    “娘啊——娘啊——”

    聲音傳到前面，本來正在廝殺的郭家軍也不由得有了反應(yīng)，有那堅定的會認(rèn)為這是惑亂軍心之言，現(xiàn)在這種情況只有沖殺出去才有活路；那將信將疑的則不由得想著后面是出了什么事，更有那本來就沒多少斗志的，聽了只想投降——也真有這么干的。

    原本如同利箭似往外沖的郭家軍停了下來，郭威高呼：“殺！殺！諸將，同我一起殺出去！”

    他叫著，也揮舞起了大刀，本來他由親兵護(hù)著，是輪不到他動手的，可此時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在他身邊的郭榮更是殺的半邊都成了血色。

    “演武場學(xué)員何在！”趙匡胤此時也沒了早先的光鮮，他濺了半臉的血，頭發(fā)也散亂了，但他兩眼卻閃閃發(fā)亮，他感到了一股從未有過的亢奮，他甚至有一種說不出的幸福！郭家軍很強(qiáng)大，郭家這個骨頭比他想象中的難啃，但是，他竟是這么歡喜！

    來吧，讓我們再碰一碰，讓我們再比一比！

    “在！”

    “在！”

    在整個劉家軍中，演武場學(xué)員的比例并不高，但起碼每個大隊里總會有一個，所以他這一吼出來，應(yīng)著云集。趙匡胤長、槍一指：“殺！”

    ……

    在另一個位面中，柴榮每到重大問題上都會用趙匡胤，這位宋太、祖雖然開創(chuàng)了中國歷史上最文采風(fēng)流的時代，本身卻是一員猛將。他曾用一萬人戰(zhàn)勝了十多萬的人馬，曾于萬人軍中取上將人頭。在這里，趙匡胤和另外一個不一樣，歲數(shù)不一樣，經(jīng)歷不一樣，他沒有那種朝不保夕被各方攆趕的經(jīng)歷，從這一方面來說，他失了歷練。但他在演武場里得到了系統(tǒng)的學(xué)習(xí)，他身邊的都是十分信任他而他又十分信任的袍澤！很難說兩個里面哪個更好，但他的血性卻是一樣的。

    他沖到軍中揮舞著長、槍，槍被架住了又拔出刀，他的身上被別人砍中過，但他卻渾不在意，也是他的鎧甲是第一流的親兵又誓死護(hù)衛(wèi)，否則早就被砍翻了，可就是這樣，他的馬也不行了，不知道是被砍中了還是力氣耗盡，突然哀鳴一聲就倒在了地上，他心中一痛，從馬身上跳下，正要換馬，抬頭就看到了郭威。

    郭威是一直避著他的，眼見他兇猛哪會與他交鋒？可仗打起來他們誰都不當(dāng)家，就這樣來回砍殺間竟遇到了一起。兩人都是一怔，然后，都面露兇光。

    此時的趙匡胤沒有馬！

    他竟遇到了郭威！

    兩人都覺得是自己的機(jī)會，然后，幾乎是同時，大吼一聲，就向?qū)Ψ經(jīng)_去。趙匡胤沒有馬是弱勢，可他卻完全不懼，人沒到，身體已經(jīng)跳了起來，然后直直的向郭威胯、下的馬頭砍去，郭威看出他的打算也不去攔，長刀就向他的頸項處削，若他這一刀削成了，那趙匡胤的鎧甲再好，也死的不能再死了，但若趙匡胤先將他的馬砍死，郭威這一刀自是不成的，同時他也會跌下馬來，屆時就是趙匡胤的機(jī)會。

    “殺——”

    “殺——”

    兩人咬著牙，從喉嚨里吼叫出聲，而在他們身后，石守信瞇著眼，又一次劃下了手，弩、弓齊射，一支支箭鏃帶著哨音刺向郭家軍……

    “機(jī)會！”當(dāng)自己手中的刀開始轉(zhuǎn)移，郭威感覺到了機(jī)會，不僅是殺趙匡胤的機(jī)會，更是從這場戰(zhàn)爭中出身的機(jī)會，只要殺了眼前的人，劉家軍就會有動亂，他們就能沖出去，而在這個時候，趙匡胤的臉上卻浮現(xiàn)出一個奇怪的表情，他的左手放了下來，對著馬頭揮動了一下，一道利芒從他的袖中射出。

    不好！

    郭威暗叫了一聲，但沒等他有所反應(yīng)，后背就感覺到一股大力，再之后他的身體就不受控制的向旁邊倒去……

    這是怎么了？我要死了嗎？可是，這到底是怎么了！

    他瞪著眼，看到的只是趙匡胤有些驚愕的臉——弩、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