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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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盈已被迎入后院,卻是有些吃驚,祁明秀看著出來迎接的眾人,也是眉頭微皺。兩人都沒想到今日這里會有這么多人。 李裕到底摸透了祁明秀的性子,短暫的見禮之后,就將他送往后院。 劉氏房中,寶盈正被一眾婦人圍著問長問短,她有些惶恐,因為圍著她的人越熱情,邊上劉氏的眼神就越冷,而一邊寶鈴jiejie的眼神就越怨毒。 如今寶鈴jiejie倒是恢復(fù)了不少,頭發(fā)又濃密了起來,氣色也紅潤許多。只是幾天前,太子跟二皇子的親事都訂下了,兩者之間都沒她,她所有的美夢都破碎了。剛才她進來時,她們正在說著給她做媒的事,而所有人的條件都已是遠(yuǎn)遠(yuǎn)不如她預(yù)期?,F(xiàn)在她們又都圍著她說話,話語里盡是些她如今懷了身孕將來指不定會成為雍王妃的意思,寶鈴jiejie聽著,又如何能甘心。 不過或許是經(jīng)過的事多了,寶盈倒也不那么害怕李寶鈴了,她只是依然有些無法面對母親劉氏的眼神,她再冷,她也覺得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然后只是更加心虛。 幸好,有丫鬟很快過來回稟,說王爺在她房中等她。她聽著舒了一口氣,然后趕緊起身告辭。 她原來的閨房內(nèi),祁明秀握著拐杖站在中間,正有些新奇又有些感慨的打量著。 陌生,而又熟悉。 …… 因為雍王到來,不少人送完賀禮就已離去。而其他人吃過午飯后也都紛紛告辭。雍王依然不走,顯然是還有事。李大人要作陪,他們又如何能叨擾。為官多年,這點眼力見又豈能沒有。 李??蜌饬艘环脖阕髁T,只是致歉又說改日再敘。他同樣也覺察到了雍王今日前來只怕不單是陪寶盈前來給他祝壽那么簡單,剛才他主動說想看一下他的畫作,只怕也就是個借口而已。 只是他能有什么事跟自己說呢?送走所有的同僚好友,李裕轉(zhuǎn)過身,笑容落下,眉宇間多了幾分凝然。 剛才還是一派隨和文雅之人,此時卻別樣的心事重重。只是轉(zhuǎn)瞬,他又?jǐn)可裰绷?,又一副沉穩(wěn)內(nèi)斂的樣子。 寶盈已回到屋中歇息,而祁明秀也早已在李裕的書房,恭候多時。 …… 正房內(nèi),送走一眾女眷的劉氏神情疲倦,邊上,李寶鈴卻是痛哭不已。 “娘!您剛才看見雍王爺沒有!我沒想到他竟是這樣的!嗚嗚嗚,娘,李寶盈要是做了雍王妃我該怎么辦??!太子訂了唐悅做太子妃,二皇子訂了余四做了皇子妃,我該怎么辦!我不要嫁給什么趙庭生,他們根本配不上我!……” 剛才無意一瞥,看到一個雍容華貴氣度不凡之人,正想問這是誰,卻聽到邊上有人喊他“雍王爺”,那一刻,她的心都要死了。一直以為雍王爺是個身有殘疾兇神惡煞年長之人,誰知道他竟然會長這模樣! 雖然拄著拐杖,可他哪像是個殘疾人!就那么站著,都能將一眾人比下。 李寶鈴現(xiàn)在都要悔死了! 他原本應(yīng)該是屬于她的,可是現(xiàn)在都被李寶盈搶了去!她現(xiàn)在不但一人獨寵,以后還說不準(zhǔn)就要做上王妃的位置!這些都應(yīng)該是她的!她的! 劉氏聽著女兒的話,也是心有悔意。剛才雍王的樣子她又如何沒有看到,早知道如此,她當(dāng)初又怎該讓她任性! 可是現(xiàn)在后悔也晚了。 “你放心吧,你爹現(xiàn)在是三品大員,不會讓你隨隨便便嫁出的,娘一定會好好的給你挑一個的!也會讓你爹好好給你挑一個!” “那您現(xiàn)在就跟他去說!他現(xiàn)在一心只有李寶盈,哪還顧得到我!”李寶盈喊道。 “好。娘現(xiàn)在就去!”劉氏說著,當(dāng)真動了身。她如今只有一個女兒了,又怎能讓她輸給那個野丫頭! …… 書房外,莫青卻將劉氏攔住,“夫人請留步,我家王爺正在里面和李大人商談要事?!?/br> 劉氏抬頭看了一眼這個一臉肅穆的青年,沒有說話,只是轉(zhuǎn)身離開,余光卻掃了一下緊閉的屋門。 雍王今日前來已是奇怪,他能有什么要事要跑到這來與他商談? 總歸不應(yīng)該是什么朝堂之事吧? …… 書房內(nèi),李裕看著房門被莫青帶上,眼皮無端一跳。回過頭,祁明秀坐在椅中,看著他所作的那幅《山澗獨釣》,卻依然一副聚精會神的樣子。 他覺得自己是多心了,便又給他倒了一杯茶。清透的茶水流入潤白的瓷杯,香氣怡人。 “不過尋常的雨前龍井,還請王爺不要嫌棄。”這茶對他來說已是再好不過,對于雍王來說,只怕是泛泛。 祁明秀沒有應(yīng)答,只是說道:“李大人本是朝堂之人,畫中卻盡是遁世之意,不知何故?” 說著,抬起雙眸看他,目光平靜卻銳利。 李裕一時不敢觸及,慌忙低頭避開,又回道:“只是偶爾感到疲憊生出的一時之念,讓王爺見笑了?!?/br> 祁明秀不置可否,只是一把將手中的畫軸扔在了桌上。 啪的一聲,在寂靜的屋中格外刺耳。 李裕心又跳了起來,不知祁明秀這是何意,是覺得他言不其實,還是…… 李裕正提著心揣摩著,祁明秀卻又已開口,“李大人,本王近日查出了一些事,一些有關(guān)寶盈身世的事,不知你有沒有興趣聽?” 李裕一聽,心上的弦繃緊,他望著祁明秀,半晌不知開口。 背上卻有汗滋了出來。 祁明秀望著他,徑自說道:“據(jù)我所知,當(dāng)年那個棄嬰是李大人讓人從城西吳家莊抱得,可是本王派去的人查實,卻被告知十六年前城西吳家莊根本沒有棄嬰,倒是有一個婦人被安置在一家院中,閉門不出,不為人知……” 說到這里,祁明秀稍作停頓,李裕聽著,額上的汗也都出來,手心更是一下攥緊。 無人知道他內(nèi)心多么恐慌。 他從來沒有想到,雍王能將這么久遠(yuǎn)的事情都差得一清二楚。 祁明秀又繼續(xù)說道:“而且,聽說時有一個人會深夜到訪,與那女子會合。而那人的相貌,據(jù)說是和李大人你一模一樣……” “王爺恕罪!”李裕已經(jīng)一把跪下,“王爺恕罪!” 祁明秀不再開口,只等著他從實招來。 李?;氐溃骸皩氂_實并非內(nèi)子嫡出之女,也并非隨處抱養(yǎng)來的棄嬰,她是卑職的私生女,還請王爺恕罪!” 卻是一句話,承認(rèn)了全部,說盡了全部。 祁明秀眉頭皺緊,眼中閃過一絲疑惑。 李裕感覺著他的反應(yīng),忙又回道:“當(dāng)時卑職正是年輕氣盛時候,一日偶然救得一位落魄婦人,見她美貌便動了色心,她也感激卑職的仗義相救,便以身相許,于是卑職便就與她有了私情。一來二去,她又有了身孕,生下的孩子便是現(xiàn)在的寶盈?!?/br> 有始有終,有因有果,倒是再詳盡不過。 生怕他不信,李裕又道:“卑職所說盡是實情,不敢隱瞞!” 祁明秀瞇了下眼睛,“既是如此,你又為何瞞著所有人?” 李?;氐溃骸巴鯛斢兴恢瑑?nèi)子古板嚴(yán)厲,善妒又不能容人,當(dāng)年僅有一個丫鬟因為在卑職房中耽誤了片刻,她就不由分說將她遠(yuǎn)遠(yuǎn)發(fā)賣,卑職就豈敢讓她知道!所以卑職才會瞞著所有人,只將那婦人送于城外,再抽空看她一看!” “那為何又將寶盈抱回?”祁明秀又問。 “因為……若是寶盈留在她身邊,永遠(yuǎn)是個見不得光的私生女,而當(dāng)時內(nèi)子又正巧生下個死胎,卑職便動了心思。寶盈早出生了兩天,抱回來也不會有人察覺!內(nèi)子生完孩子就昏死過去,未曾看上一眼,也根本認(rèn)不出來!” “那之后那婦人呢?為何又不知所蹤?”祁明秀又問。 李裕心跳個不停,目光盯著地面也似要將它灼空。聲音也似飄浮在了身外,完全不像是自己說的那樣。 “當(dāng)時內(nèi)子命懸一線,卑職便幡然醒悟,就想與那婦人斷了關(guān)系。那婦人生來懦弱,見我心意已決,也只好認(rèn)下。她拿了卑職給她準(zhǔn)備的銀兩便離開了京城,說是要去柳城投靠遠(yuǎn)房親戚。卑職一開始還以后她還會忍不住回來找我,或者是看看寶盈,可是一過十幾年,她從未來過,只是再無音訊?!?/br> “……”祁明秀聽著,眼睛瞇起。他問李裕,原本是想確認(rèn)一下寶盈的身份,他知道她無比渴望親情,自從將棄兒的真相揭開后,她還失落了好一陣,所以他想確認(rèn)李裕是她生父后再將此事告訴她,讓她不會再覺得自己無依無靠無人要??墒乾F(xiàn)在一切問完,李裕盡數(shù)交待,他卻總覺得哪里有些不對。 這時,后窗口卻突然傳來動靜。 啪嗒一聲,是石子滾動。 祁明秀聽到,頭立即轉(zhuǎn)了過去,李裕也是連忙走了過去。而一看,他頃刻怔住。 后窗口,劉氏淚流滿面,只一臉憤恨的看著他。 她好奇雍王到底跟李裕有什么要事要談,便來到了后窗,誰知道她最后竟聽到了這些! 古板,善妒,不能容人,貪戀美色,城外藏嬌,一個個字,都像一把把刀子一樣深深的扎在她的心上。 她望著這個與她同床共枕了幾十年的男人,心里說不出的惡心與絕望。 “李裕!你對得起我嘛!你這個畜生!你這個畜生!”最后她再難抑制,只聲嘶力竭的吼道。 她原是金枝玉葉,一遭落魄嫁予了他,不嫌棄他出身低寒,不嫌棄他官職微小,可是誰知道到頭來,他竟是這么看她! 她辛辛苦苦為了cao持家務(wù),為他生養(yǎng)女兒,差點連命都賠上,可是誰知道他卻背著她城外藏嬌,甚至還生下了女兒! 她一直以為寶盈真的只是個棄兒,誰知道她竟然是他的私生女! “李裕!你這個喪天良的!你對得起我嘛!你對得起我嘛!” “李裕!你這個殺千刀的!” …… 劉氏在書房與李裕撕打謾罵,渾然不顧幾十年的涵養(yǎng),只像是要泄盡心中的悲憤,再與他同歸于盡。 于是整個李家上下都亂了起來。 寶盈聞訊,匆匆趕來。而當(dāng)聽到事情的原委時,她一下怔在了當(dāng)場。 書房內(nèi),一片狼藉,父親李裕任她打罵,母親劉氏卻像是瘋了一樣。 不知怎么的,她的一顆淚就落了下來。 她不是感激她終于知道了自己的親生父親究竟是誰,她只是想著,現(xiàn)在這個樣子,她寧愿自己真的只是個爹媽不養(yǎng)的棄兒。 母親劉氏的溫柔慈愛她一直記在心間不敢忘,如今她和她的那個娘,卻像是搶走了她所有的一切一樣。 第72章 皇叔全答應(yīng) 轉(zhuǎn)眼三個月過去,寶盈已有七個多月身孕。那天李家發(fā)生的事她終于淡忘,只是再不敢回去,是有點無顏面對。 劉氏那天歇斯底里,盡乎瘋魔,自那以后也是一病不起。 過鋼易折,她強勢凌厲,原本就不是個柔順通透的人。 不過關(guān)于李家的事還是壓了下來,但是能壓多久,卻是不知。 其中還多虧了唐悅,寶盈一度落寞,祈明秀無計可施,便又一封邀請函送到了唐家。 唐悅當(dāng)然高興不已,得到消息東西都不收拾一下就奔到了雍王府,然后一口氣住了十天。要不是她婚期將近不得不回去,她只怕還能再住下去。 祁明秀無比頭疼,因為她在,他再不方便踏足西苑,可是又不能將她送走,怕落了過河拆橋的嫌疑。 寶盈現(xiàn)在又開懷起來,每日只擔(dān)心著肚子里的寶寶,它現(xiàn)在已經(jīng)很會動了,時不時翻個身踢個腿,好像為出世做著準(zhǔn)備一樣。 她每次感覺著它的動靜,心中總是無比歡喜。不過當(dāng)她想讓雍王爺也摸一下的時候,他卻總是以沉默拒絕,并不愿意跟肚子里的孩子過多親近的樣子。 好不容易將他說服了,將他的手拉上去時,肚子里那位剛剛還很活躍的,卻又一下不敢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