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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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主子您這是做什么!”陳嬤嬤忍不住厲聲問道。 寶盈卻不怕她了,只道:“這些都是王爺送給我的!那就是我的了!我現(xiàn)在走了,為什么不能帶走!”她一個人過也就算了,現(xiàn)在迎春迎夏也跟了去,她可不能讓她們跟著她受苦!而這些東西她帶走,夠她們吃幾輩子的了! “……”陳嬤嬤氣噎,卻硬是無可奈何。猶記得那時在虎園前,她搶過莫侍衛(wèi)手中的虎崽,朝著王爺說道“你既然已經(jīng)送給我了就應(yīng)該由我說了算”,而王爺也當真沒有計較,只如了她愿! 王爺雖然現(xiàn)在已經(jīng)厭棄了她,可是這些東西他又如何能放在眼里! 寶盈將東西收拾了滿滿一箱子外加滿滿一包裹,直到一屋子值錢的能帶走的東西全部收盡才停下。她重新又抱起自己的小寶箱,抬頭道:“現(xiàn)在可以走了!” 陳嬤嬤眼中的怨毒恨不能將她戳穿。 這時迎夏也拿著包裹走了過來,站到了寶盈身邊。 陳嬤嬤的眼神一下又變:“你們也要去莊上?” 迎春冷冷一笑:“不是正如您所愿么!” “迎春姑娘說笑了!”陳嬤嬤冷哼了一聲,卻轉(zhuǎn)過身去。走了也好,眼不見為凈,省得她們留在這里她還得想著法子怎么不露痕跡的打壓她們。 王爺看在桂如意的份上,可是一直很看顧她們兩個的! …… 兩個箱子、幾個包裹一齊被搬到了馬車上。寶盈走出雍王府的后門,雖然一腔血熱,眼中卻還是流露出了一些悵惘。 她突然想起來,今天是六月初六,又正好三個月了。 或許三個月并不是雍王爺最后的期限,可是現(xiàn)在,只怕沒有到也已經(jīng)到了。 她這一去,只怕是再也回不來了。 寶盈最后又看了一眼府中的景致,然后就頭也不回的上了馬車。 …… 馬車滾動,雍王府的后門又恢復(fù)了安靜。 遠處的永和苑里,余下的丫鬟望著空蕩蕩的屋子,一個個卻又只是做起了平常該做的事。 …… 合豐院內(nèi),陳嬤嬤又已來到。 “王爺,人已送走了。迎春和迎夏兩個丫頭心中有愧,也說要跟了一起去,老奴攔不住,就只能讓她們走了。” 紫檀木椅上,祁明秀靜靜坐著,神色陰晴難辨。 陳嬤嬤又跪了下來,“老奴也要向王爺請罪。王爺將正賢院交給老奴看管,是對老奴莫大的信任,可是不想今天竟然發(fā)生了這樣的事。老奴已經(jīng)問詢了一番,王妃一開始手中的金子是昨天蘭夫人過來時偷偷塞給她的。蘭夫人已經(jīng)很久沒來了,蘭老夫人又對老奴有點恩情,老奴一時心軟,就讓她們娘倆說了些話,這金子應(yīng)該就是那時候蘭夫人給她的。今天一早,王妃原本是要吞金的,結(jié)果被發(fā)現(xiàn)了,搶奪之中金子被奪走,可是藥碗?yún)s被打碎了,丫鬟們一個不察,就讓王妃撿了一片,王妃便又拿自己威脅她們放她走……至于王妃怎么知道永和苑的事,老奴也問過了,底下丫鬟有時候頑劣了些,就拿永和苑李主子的事情刺激她,她便因此記在了心上……如今王妃已經(jīng)被嚴加看管起來,那幾個丫鬟老奴也已經(jīng)嚴懲過了,王爺還有什么交待,但憑吩咐!” 正賢院的兩個丫鬟,也是她的心腹,要不是心腹,她也不會讓她們?nèi)プ鲞@么緊要的事。只是讓她們松一道口子在李側(cè)妃在時讓王妃鬧出亂子以及及時喊來王爺來是她的意思,蘭夫人送來的那一個金子卻是意料之外。 她也沒想到蘭夫人這么久了還會來,來了竟然還想讓王妃吞金自盡。也幸好是王妃終究怕死,又發(fā)現(xiàn)的早,要不然她的計劃可就全部落空了。 王妃要是死了,永和苑那位就真的要無法無天了! 不過一切還真是順利啊,王妃果然跑出去找李側(cè)妃求情,李側(cè)妃心軟也果然又朝王爺求情。其實當初她沒指望她當真能夠求情的,她當初想的,就算到時候李側(cè)妃不開口,可是被她知道了王妃的事,王爺只怕從此以后也不會再踏足永和苑。而只要他不再去永和苑,那也就夠了。誰知道結(jié)果,王爺非但不去永和苑了,竟然還將她一并趕出了雍王府。 這可真是驚天大喜! 陳嬤嬤心中樂極,面色卻一片沉然,一番話說完,她又重重磕頭道:“這次王妃惹出了那么大的亂子,實乃老奴大意疏忽,還請王爺降罪!” “你先回去吧。”祁明秀聽她說了這么多,卻只是皺著眉應(yīng)道。 陳嬤嬤覷了一眼,瞧不出究竟,便只好起身告辭。 她一走,祁明秀的目光又冷了下來。 五年了,真沒想到她還能鬧出這么大的動靜。 五年前的事又浮現(xiàn)在眼前,他的臉上又是無盡的厭惡。 …… 早在他十八歲那年,他就有過一次婚約,鎮(zhèn)國大將軍的小女兒,父皇百般挑選定下的人選。可是婚期將近之時,她卻突然病故,香消玉殞。他未曾見過她,可是一個未婚妻的身份,就足以讓他另眼相待。 之后,他一年不曾應(yīng)下婚事,只是推脫。然后,就是太子戰(zhàn)死沙場,父皇駕崩。那個時候,整個天都塌了。 為了報仇,他翻身上馬,奮勇殺敵,平定甕西,他所向披靡??墒翘痈绺缢懒?,他萬念俱灰,就算殺再多的人都消不了他的心頭之火。而在一次追擊之中,他一個不慎,遭遇埋伏,rou搏間,對方將匕首狠狠的扎進了他的右腿骨里。雖然最后他還是殺了他,可是他的右腿卻也廢了。 他原就是個桀驁癲狂的人,太子死了,他的腿也瘸了,人生再也沒有比這更黑暗的事,他就變得更加陰沉狠厲。 幸好,登基為帝的二哥一直伴在左右,百般勸慰,這才讓他漸漸走了出來。 而在五年前,他一顆心收斂,終于答應(yīng)迎娶蘭左丞的嫡長女蘭文惠為妻。他為此還特意去看了她一眼,園中群芳爭春,她卻鶴立雞群,端莊美艷。 他從來不會虧待自己的女人,更何況還是他的王妃,他竭盡全力給她最好的,而那一年,他的聘禮震動全京城。當他一身喜服坐于馬上時,他也當真是滿心期待。 可是洞房花燭夜,當他挑落她的蓋頭時,她卻一把朝他跪下,淚流滿面。她說她嫁他是逼不得已,她說她早已有了心上人,跟她也是情投意合,她求他能放了她,她做牛做馬也會來世相報。 當時他突然就覺得很可笑,他怎么也沒有想到他一直等著娶進門現(xiàn)在終于娶進門的王妃會跟他說這些話。 他很想殺了她,可是看著她泣不成聲苦苦哀求的樣子,他竟然只是坐了下來,他問她那個人是誰,問她他們是怎么情投意合。她一一相告,只求他成全。 那個人是一個青年才子,無甚根基,與她燈會上無意撞見,便一見鐘情。 她的言語里滿是欽慕與愛意,可他卻只覺得她愚不可及。那個人他正巧也見過,卻只是趨炎附勢的酒色之徒。 然而當他把真相告訴她時,她卻只是不信。她甚至惱羞成怒,說他在詆毀他,說他根本比不上他一根毫毛,不過徒有皇族的身份罷了! 她說他是個瘸子,根本配不上她! 這一句話,一下將他擊中。他的腿疾,從來是他不能忍受的魔怔。 可是怒到了極點,反而沒感覺了。他只是對她說,好,我成全你,我讓你們離開,讓你們遠走高飛。 他就不信,他們能夠長久。 于是在成婚第三天,雍王妃就突然開始病重,不能見客。 他想,如果他們真的能堅守貧苦相濡以沫的過下去,他不介意成人之美,當然,是讓他們生死同xue的成人之美。 他的期限,是三個月。 而那個男人本是不敢的,他卻逼著他不得不敢。 可誰知道,還沒到兩個月,她就已經(jīng)哭著跑了回來。遠走高飛時所帶的銀兩全部消耗掉,不能忍受柴米油鹽之苦,不能忍受男人本性暴露無遺之苦,她竟然又跑了回來,苦苦哀求他能再讓她回去。 多么蠢的女人啊!多么可笑的女人啊!當初他放她離開,她竟是以為他太在意太自卑她所以可以答應(yīng)她所有的事!她走,他答應(yīng)她,她回來,他也應(yīng)該答應(yīng)她! 當時他真想將她凌遲處死,真想將她的腦子切開她到底是怎么想的??墒堑阶詈?,他竟也答應(yīng)她。 好,你還想做做雍王妃,我成全你;你還想坐擁榮華富貴,我也成全你;你所有的要求我統(tǒng)統(tǒng)答應(yīng),然后,讓你總有一天后悔你今天所有的選擇! 他將她送到了一個新的院子,開始讓她永無止境的養(yǎng)病。 而那個院子就叫做正賢院,足夠諷刺。 他要她身為王妃,卻比條狗都不如;他要她置身金銀堆,卻不能享受半分;他要她一直活著,卻比死還難過。 他已經(jīng)沒有了再娶之心,他愿意看著這樣一個愚蠢可笑的人頂著雍王妃的名頭卻只享受無盡的折磨! 他從不允許被人看低,從不允許被人輕賤,他原就是壓下了所有的陰暗與瘋狂,如今倒像是集結(jié)成了一道封印,只全部落在了正賢院里。 然后,盡管歲月過去,他開始淡漠深沉,可是那道封印卻依然在,并且化成了逆鱗,化成了成年的傷疤。不能揭,不能碰,一觸及便是全部的戾氣。 就是那個名字,也早已變成了一個讓人惡心透頂?shù)哪摿觯屓烁静幌朐俾牐?/br> …… 可是,他這么做真的對嗎? …… 五年來,他從不愿再看她一眼,今日見到,已經(jīng)盡是陌生。她變得像個鬼一樣,可是他何曾感到半點愉悅。 “雍王爺,您這樣不對……” 冷不防的,一句話浮響在耳邊,再想及,眼中便又是一張難過的卻又死命忍住哭的臉。 她痛苦,可你也不開心,當時他怒氣沸然未曾察覺,可是此時他卻像是突然聽到了她的心聲。 厭煩感再次襲來,祁明秀撣掉桌上的文書,卻又只是一臉陰沉的站起來往外走去。 …… 他祁明秀做什么,還輪不到誰來指摘! 第47章 皇叔沒戲份 馬車一路前行,寶盈掀著簾子看個不停。 離開雍王府,一路往南,出了城,又一直往東。視野越來越寬闊,人煙漸卻越來越稀少,繁華漸漸消退,是越走越冷清。寶盈憂心忡忡,腦子里不停浮現(xiàn)出一幕幕她即將遇到的景象,窄屋,冷灶,荒原,泥路,簡直不能更凄涼。 約莫走了一個時辰,馬車漸漸放慢。寶盈再望去,一大片整齊劃一的望不到頭的農(nóng)田出現(xiàn)在面前。 農(nóng)田里有人家,卻也是一片片,一排排,井然有序。紅瓦灰墻的屋舍與綠田、樹林、溪流交相輝映,生機勃勃,又極富人情。 寶盈沒見過這種景致,不由有點看癡了。 不過那是什么? 馬車駛過,一片果園又呈現(xiàn)在面前,而寶盈看到里面的東西時,眼睛瞬間亮了。 果園里,枝丫縱橫的桃樹上掛滿了一顆顆飽滿粉嫩的蜜桃;邊上的李子樹也已是碩果累累;梨子還未長成,卻也是壓彎了枝頭;再過去一點,竟然還有一片西瓜地,圓滾滾的碧綠西瓜臥在地上,仿佛就要綻開;更別說,還有更里處那掛滿了一串串葡萄的葡萄架! 啊啊??!已到六月,天氣熱了起來,奔波了一路,不說餓,寶盈早已渴了,此時見到這么多好吃的,想著那酸酸甜甜的口感,她的口水立馬就嘩啦啦的滋出來。 “這里是什么地方啊?”她忍不住就問前面的車夫。 車夫是個老實人,也沒看輕她,“這里就是王爺位于城南的田產(chǎn),從剛才經(jīng)過的樹林到那邊那座山,這一整塊都是王爺?shù)?。?/br> 寶盈聽到回答,懵住了,半晌后便又驚又喜起來。她一直以為王爺?shù)那f子跟她記憶中的母親的莊子一樣,都是地處偏僻滿眼貧瘠,誰知道竟是天差地別! “前面就是王爺?shù)那f子了?!边@時,車夫又說道。 寶盈聞言又朝窗外偏頭一看,只見一座寬大的莊院又出現(xiàn)在面前。門前綠樹成蔭,石獅鎮(zhèn)守。整體朱墻綠瓦,寬闊齊整,雖不如王府氣派,卻也遠勝與一般小戶人家。 看著眼前的屋舍,再想起剛才經(jīng)過的農(nóng)田果園,寶盈一顆心霍地就松了下來。 她忍不住想,雍王府里雖然錦衣玉食,可是這里有吃有住,好像也挺好噠! 馬車在院門前停下,寶盈下車,腳下是一條干凈筆直的石磚路。已經(jīng)有人等著了,見她們一下來,就開始搬起車上的東西。只是她們顯然沒想到里面的東西那么多,怔了一下才又動手搬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