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jié)
她在路邊走了幾步,終于出現的一輛車伴隨著引擎聲穩(wěn)穩(wěn)地停在她身邊。 白以橙停住腳步,看到車里坐著的人時,微微詫異。 傅遇津打開車門下車,走至白以橙這邊,替她打開副駕駛的車門,禮貌笑道:“女孩子這么晚一個人在路上走,不安全。我送你?!?/br> “傅先生……你怎么會在這?” 傅遇津笑而不語,只是看著白以橙。白以橙被看得不好意思了,就問:“傅先生?” 傅遇津終于有一點反應過來,說道:“有事經過而已?!?/br> 這個回答,白以橙信了。 她沖傅遇津客氣笑笑:“那先謝謝傅先生了,我正愁打不到車?!?/br> 見過傅遇津幾次,一般都是司機開車送傅遇津,白以橙還沒見過他親自開車。此刻坐在副駕駛上的她,莫名有種不適應的感覺。 傅遇津車里的香水味很好聞,淡淡的,像清晨陽光還未傾瀉下來的溫柔。白以橙低頭翻著手機,給蘇奈發(fā)信息,告訴她自己已經在回家的路上了。 “在跟男朋友發(fā)信息嗎?” “啊?” 白以橙被傅遇津突然的提問驚到,手指按下發(fā)送鍵,然后收好手機說:“沒有,我單身?!?/br> “我看你一上車就在玩手機,我以為你是在跟你男朋友聊天?!备涤鼋蚱届o地開車說道,眼眸里包含著一點深意,被夜色籠罩。 他知道白以橙單身,甚至是所有的情況,但是最沒有想到,她會和邵景淮認識。 一個小時前,邵景淮找過他。 距離出事已經四年的時間了,邵景淮和傅遇津再沒私下見過面。曾經情同手足最后不過是分道揚鑣,不是仇人,倒也像是仇人。 音樂嘈雜、燈紅酒綠的酒吧,邵景淮跟傅遇津坐在一塊,但兩人之間像是隔著一條銀河。 邵景淮跟酒保要了一杯最烈的酒,簡單的一口,從喉嚨留下,辣得心臟苦澀。 “你叫我來,不會只是為了讓我看你喝酒吧?”傅遇津沒有動自己手邊的那杯酒,顧自點了一只煙,一吐一吸,煙霧繚繞。 邵景淮冷笑了一聲,開門見山地問:“你跟白以橙認識?” 沒有料到邵景淮問的是白以橙,傅遇津有一刻的怔愣,他掩飾地抽著煙,盡量平靜,問:“認識,但我跟她的關系,好像并不需要告訴你?!?/br> “嗯,不需要。但是你跟她交往,知道她的背景嗎?” 傅遇津沉默了,邵景淮繼續(xù)喝著酒,像是在嘲笑傅遇津,也是在嘲笑自己。 “白以橙,白和睿的meimei。白和睿這個名字,你應該比我更熟悉吧?你們傅家欠他一雙腿,當年你不還喊著他欠你傅家一條人命嗎?怎么,這么快就忘了?” “邵景淮,你到底想說什么?” “沒什么,就是想知道你到底是以什么目的接近白以橙的。報復,尋仇,還是……” “我喜歡她?!?/br> ☆、第十二章 我喜歡她。 傅遇津毫不掩飾地對邵景淮說出這四個字,那些嘈雜又讓人頭痛的背景音樂這瞬間就像消音了一般,邵景淮只聽得到這句話。 傅遇津能把喜歡白以橙說的這么輕而易舉,叫邵景淮的心很不舒服。 “不是所有人都像你這么不堪,我喜歡她,我追求她,跟她是誰家的女兒誰的meimei,都無關?!备涤鼋虿辉傧胱氯?,掐滅手指夾著的這根煙,起身,冷聲道:“跟你更無關?!?/br> “哈哈哈哈哈,”邵景淮忍不住笑了起來,“你真覺得無關?你還是如此天真,一點沒變。” 被說中軟肋的傅遇津微微停頓,隨后才說:“你也沒變,你依然沒有心。” 邵景淮的眼睛頓時變得通紅,對啊,他就是沒有心。 但是明明沒有心,可是為什么卻還會因為知道白以橙的這些事而感到不舒服?不是四年前知道傅寧溪出事時的內疚和悲痛,而是另一種陣痛,似有似無,一陣又一陣。 “我對你,很有興趣,男女之間的興趣?!?/br> “如果一見鐘情就算是輕浮,那這個世界輕浮的人多了去了?!?/br> “好感是人體內分泌的一種荷爾蒙,我可以坦白的告訴你,在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有了這種感覺?!?/br> “你可以對我有興趣,因為我不是傅遇津的女人。我跟傅先生,只是客戶關系。如果你想知道我和他是什么樣的客戶關系,可以問我,我會告訴你。但是這是不是就意味著,你對我也有感覺?” 白以橙說的話像魔咒一樣在邵景淮的耳邊回響,邵景淮唇角泛起一陣苦笑,而后又暗暗嘲笑自己。 命運真會捉弄人。以橙是個很特別的人,邵景淮承認,他對她開始有了特別的關注,但是——有些事情太復雜了,不如一開始就不要有開始。 他倒想看看傅遇津到底能有什么能力,能跟白以橙走到最后。 “你喜歡的女人,現在正在公安局蹲著,你不去看看?” 傅遇津從回想中抽身,若不是邵景淮最后略帶挑釁的話,他都不知道白以橙發(fā)生了什么。急匆匆趕來,正巧見白以橙在路邊走。 他試探性地問白以橙:“你認識邵景淮?” 白以橙突然笑了起來:“你跟他真的很有意思,他呢,問我是不是你的女人,你又問我是不是跟他認識。” “是嗎?那你們就是認識了。” “我在時代租門面,認識他也不奇怪吧,但是……” 白以橙頓了一下,沒有再往下說下去。但是他是她想要的男人,是她喜歡的人。 這些私密的事還是不要跟傅遇津說了,他們畢竟還是陌生人,連朋友都算不上。朋友之間都尚且不能交心,更何況他們。 盡管傅遇津對白以橙沒有說完的話很好奇,可他還是適當地停住沒有繼續(xù)問。 白以橙是什么樣的人,他了解。一年前為了完成傅寧溪的遺愿,他托人去找優(yōu)秀的設計人才。只是看了一大批的設計稿他都覺得不滿意,直到有人推薦了白以橙。 a大設計系的優(yōu)秀畢業(yè)生,自己創(chuàng)建工作室,發(fā)展還不錯。但是傅遇津不打算找她,因為他一直都知道這個名字,甚至都還記得第一次見她的時候,是什么樣的場景。 命運百轉千回,毫不留情。 “前面路口停一下,我去便利店買點東西?!卑滓猿戎钢懊娴鸟R路說道,準備好下車。 傅遇津看了看四周,不大放心:“要不要我陪你進去?” “不用了,這里走幾步就是我家了,今晚真的謝謝傅先生?!?/br> 被白以橙婉拒,傅遇津把車停到路口的便利店前,盡管擔心,但還是依從白以橙意思,不想勉強她。 “不用謝,你……路上小心?!?/br> “好的,傅先生再見?!?/br> 白以橙下了車,跟傅遇津揮手再見,然后轉身進了便利店。 傅遇津看著她不回頭的背影,心里也有一點點苦澀。他看過她的柔弱,所以現在的她越是冷靜自立,越是讓他覺得很心疼。 這個點的便利店很安靜,白以橙逛了一圈,買了瓶酸奶,買了個面包,就去柜臺結賬。 今天本來就忙,再加上進了公安局,她早就餓得饑腸轆轆了。 結了賬出來,傅遇津的車已經不見了,白以橙往自己家的方向走去。不知為何,今晚的夜特別黑。白以橙突然覺得有點詭異,牽著購物袋抱緊胳膊埋頭往前走。 沒走幾步,一個打扮的人模狗樣的男人忽然出現,攔住了白以橙的去路。 白以橙跟他對視了一下,繞了一個彎,繞開他走。但是那個人卻又繞過來攔住她。 白以橙感覺到了不對勁,她努力讓自己保持冷靜,開口問:“這位先生,請問你有什么事?” “咱們別吵架了,跟我回家吧?!蹦腥苏f著要拉白以橙的胳膊,白以橙下意識地往后退,沒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不好意思我不認識你?!?/br> 白以橙要走,但是男人已經抓住了她的胳膊,往自己這邊拉:“小美,別耍小孩子脾氣了,我們回家?!?/br> “我不是什么小美,我不認識你,你放開我!”白以橙真的感受到了危險,她掙扎著,但是那個男人的力氣很大,她手中的手機和便利袋都掉落到了地上。 男人穿的不像流氓混混,人也很清醒,看起來就是一個正常人。他又幫忙把手機和便利店撿起來,所以周圍偶爾有一兩個經過的路人都只以為他們是吵架的小情侶。 白以橙依然在掙扎,她大聲喊著:“你放開我,你再不放手我就要喊人了!?。 ?/br> “小美別鬧,我們回家再好好說。這一切都是我的錯,你就原諒我吧?!蹦腥撕芾潇o,嚇得白以橙渾身顫抖。 “你要什么,要錢我給你,你——” 可是不容分說的,那個男人把白以橙往一個方向拉。白以橙知道那里,是一條林蔭小道,白天都沒有人經過,更別說晚上了。她用盡全力地拖著,可力氣始終抵不過那個男人。 “救命啊——救命——”白以橙終于喊出了救命,可是路上卻再沒有什么人能看到她。 邵景安從便利店出來,坐進自己剛與邵景淮換回來的跑車里,一邊插鑰匙一邊接電話,注意到后視鏡里掙扎的一男一女。看不清身影面貌,但拉拉扯扯,就像小情侶吵架。 “阿安,你趕緊回來,晚上宿管查寢,你再沒在,我們都幫你兜不住了。” “好了我知道了,馬上回?,F在的小情侶沒事就在路邊吵架,都當馬路是他們家的?!?/br> “什么?” “沒事,發(fā)發(fā)牢sao。掛了?!?/br> 邵景安掛了電話就開車走,留下一長串的汽車尾氣。 四周黑暗陰森,白以橙大聲呼叫沒有人應,在確定沒有人能看到他們后,那個男人捂住了白以橙的嘴巴,露出了真面目。 “白小姐,我勸你還是別白費力氣了,今天你落到我手里,就好好地享受一下吧?!?/br> 他的yin/笑讓白以橙心肝一顫,嚇得直接掉下了眼淚。她用力掙扎,可是無論怎么動,都被那個男人死死地扣住。 白以橙就被男人丟到了草叢里,下一秒,那個男人就欺身壓了上來。陌生而惡心的味道像一把把尖刀,讓她感覺到了絕望。 她沒有力氣推開他,她被捂住嘴巴抓住雙手壓住雙腿,一點掙扎逃跑的機會都沒有。她不明白為什么他要這么對自己,為什么要這么殘忍。 夜色真的很黑,黑的白以橙已經看不到明天的太陽。 “宋敏雅這小賤/貨說的沒錯,你啊,真的是香餑餑。有錢人家的大小姐,這滋味一定很爽。” 男人再次yin/笑,動手解著白以橙襯衣短袖的扣子。 就在這時,被男人丟到一邊的白以橙的手機響了起來,像燃起了她唯一的希望。 ☆、第十三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