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節(jié)
“住嘴!” “不要?!碧K媯故意扁著嘴,她像受了很大委屈似的:“他以前跟我說,你在床上就像具只會出氣的死尸,腰肥胸小屁股平,讓人一點胃口都沒有?!?/br> “賤人!” 元蘭揚起手就要抽打蘇媯,卻被女人一把拿住手腕。 “生氣了?”蘇媯微微一笑:“你難道不問問,你女兒初惟現(xiàn)在怎樣了。” 果然,一說起初惟,元蘭立馬緊張萬分,她使勁兒從蘇媯的掌控中掙脫開,顫聲道:“你把阿初怎么了?!” 殿里點的油燈很昏暗,蘇媯舉起素手看自己的指甲,輕啟朱唇:“給我跪下,我就告訴你?!?/br> “休想!” 蘇媯仿佛早知道元蘭會這么說,淡淡一笑:“既然沒興趣,那我也不說了,反正你好像不怎么喜歡她,管她是死是活呢?!?/br> “我跪!”元蘭咬牙,艱難地彎下她的膝蓋,噗通一聲跪倒在地,仰頭憤然地看蘇媯:“可以說了嗎?” 蘇媯裝模作樣地嘆了口氣,笑道:“你看你多賤,這段時間一直為我兒子忙進忙出的,連自己親生女兒都不管了?!?/br> 許是說到了元蘭痛處,這個向來心狠手狠的女人低頭垂淚,哽咽道:“嘲諷夠了,就請你說吧。” “哎!”蘇媯搖搖頭,勾唇笑道:“咱們阿初跟你不一樣,是個好孩子,只可惜被我弟弟李默給糟蹋了,各種姿勢地玩哦。她年紀太小沒承受住,給嚇瘋了呢。” “?。 ?/br> 元蘭忽然瘋狂地撲向蘇媯,她手腳并用,想要撕扯下這個魔鬼美艷的皮囊,誰知卻被蘇人玉一腳給踹到肚子上,在地上打了好幾個滾兒才停下。 “蘭jiejie你著什么急呀,下一個就輪到你了。” 蘇媯攤開手,她哥哥立馬從腰間拔出一把長刀,放到她手中。刀刃最寬處有男人巴掌那般寬,厚度差不多有女人小指般厚,刀鋒磨的很鋒利,發(fā)出讓人膽顫心驚的寒光。 “你想做什么!”元蘭想起當年的事,她騎在李月華的肚子上,用金簪使勁兒地劃她的臉,直到劃累了,面目全非了才停手。 “你放心,我對你的臉沒興趣?!碧K媯用刀柄拍自己的手玩,她居高臨下看著地上坐著的元蘭,道:“今時不同往日,當年你需要我的身份來做德妃,所以毫不留情地毀了我的臉;可現(xiàn)在是我兒子當皇帝,你覺得不管是李月華還是元蘭,對我們母子有威脅嗎?” “那你想做什么!” “做什么?你猜呀?!?/br> 蘇媯給蘇人玉使了個眼色,她哥哥立馬上前,一把揪住元蘭的衣領,將她正面按倒在地,然后用膝蓋頂住她的后背,讓她絲毫動彈不得。 “你難道忘了,當年在離宮時,你無意間說出了個秘密?!碧K媯用腳使勁兒地踩住元蘭的側臉,然后來 回碾磨,她咬牙切齒,幾乎一個字一個字道:“你說是你勒殺了父皇,然后偽造出他懸梁自盡假象,甚至還用父皇的口吻偽造了道圣旨,賜我自盡!” “嗚,”元蘭被蘇媯踩住臉,根本說不出完整的話,她瘋狂擰頭,終于得到一絲喘息的機會:“你,你父皇當年確實想自盡,可他太懦弱,不敢上吊,是他求我勒死他的!” “你住口!”蘇媯淚眼盈盈,她不愿相信這女人說的任何話,可她了解父皇,這確實可能是父皇做的出來的?!熬退隳阏f的對,那我呢?你為什么要殺了我!我和你一起長大的啊,你怎么這么狠心!” “狠心?”元蘭眼圈紅了,她艱難地揚起下巴,哽咽道:“你難道不狠心嗎?我的公主,事情逼到一定的份兒上,由不得你念情。如果我不殺你,我就完不成國主交給我的任務,而姜鑠也會殺了我。從小到大的友情是真,我想要榮華富貴也是真,人都是自私的?!?/br> “對,你說的沒錯,人都是自私的?!碧K媯腳離開元蘭的臉,慢慢地蹲下來,她故意用手指彈長刀,讓它發(fā)出叮叮的凄寒之聲。女人眼睛微瞇,歪著頭看元蘭,挑眉笑道:“那我是不是可以自私地虐待虐待你,報了當年的仇?” “你想怎樣?”元蘭的聲音盡是驚恐,她看著蘇媯一點點地挪到自己的身側,將她的裙子撩起,褲子脫下。“李月華,你到底想做什么!你這個瘋子!你已經(jīng)擁有了一切,難道還不放過我?我被你玩的這么慘,活在你的陰影下十幾年,你還想怎樣!” 蘇媯并不理會元蘭的喊叫,她慢慢地舉起刀,眼里興奮之色很濃:“在我來鳳臺前,我們家三爺讓我務必砍了你的手。你知道么,十多年前你派殺手在西州攔殺我,是三爺用右手替我擋下致命一刀的,他可是個記仇的男人。” 蘇媯舔了下發(fā)干的唇,大聲把外面的兩個侍衛(wèi)喊進來,她讓這兩個男人一人一邊,按住元蘭的雙腿。 “蘭jiejie,可我并不想砍你的手。”蘇媯激動的呼吸都有些急促:“我呀,要砍你的雙腿!” 那個腿字剛說完,她就手起刀落,砍了下去。她畢竟是女人,手上的力氣有限,并未完全砍斷元蘭的腿。她大叫著連砍了好幾下,才把元蘭的腿自膝蓋以下砍斷,傷口參差不齊,露出白骨,十分可怖。 鮮血噴濺的到處都是,濺了在場的幾個人一臉一身。而元蘭因為失血過多和劇痛,早已昏厥了過去。 連日來的失眠和事端,再加上眼前血腥的場面,蘇媯沒忍住往后倒去,幸虧蘇人玉眼疾手快,忙接住他meimei。 “meimei,你怎么樣。” “我沒事。”蘇媯深呼吸了幾口,穩(wěn)住心神后,忙道:“哥,你快把那個太醫(yī)叫進來?!?/br> 蘇人玉聞言,忙讓跟前站著的侍衛(wèi)去請人。不多時。那個隨蘇氏兄妹一塊來鳳臺的太醫(yī)就出現(xiàn)了,可他一進來,就被眼前的景象嚇的腿軟,癱坐在地上怎么也拉不起來。 “老家伙你聽著!”蘇媯強撐著惡心和暈厥,厲聲道:“你給我救她,不許讓她死了,否則我就殺了你!” 關乎自己的性命,哪個人敢怠慢。太醫(yī)忙抱住藥箱,連爬帶滾地過來給元蘭止血,救治。 “你們!”蘇媯抬眼看跟前守著的兩個侍衛(wèi),冷聲道:“把賤人的腿給我吊在房梁上!” 這兩個侍衛(wèi)聞言,忙出去找繩子。 “meimei,我看你臉色實在不好?!碧K人玉用袖子替他小妹抹去臉上的血,心疼道:“要不要讓太醫(yī)先給你瞧一下?!?/br> “我沒事?!碧K媯倚靠在她哥哥身上,強咧出一個笑:“哥,你扶我去偏殿休息下,我真沒事?!?/br> * 夢里不知身是客,一響貪歡。 元蘭是被劇痛給疼醒的,只要稍微動一動,下身的疼就能讓她有死的想法。她眼淚不自覺的地往下流,眼前一片模糊,太陽從木雕窗里斜射進來,原來天已經(jīng)亮了。 還記得昨夜那個瘋女人讓她哥哥和兩個侍衛(wèi)按住她,砍了她的腿,對了,腿!元蘭手艱難地往下摸,才剛抬起,她就看見了一副畫面,自己的下半截雙腿在半空吊著,風一吹,還輕輕地搖晃。 “早啊,蘭jiejie,我還怕你醒不來了呢?!?/br> “你!”元蘭想用最惡毒的話罵這個女人,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舌頭讓人給割了。 蘇媯已經(jīng)將弄臟的衣裳換下,她今兒穿了件月白色的衣裳,頭上沒戴釵镮,臉上也沒施粉,可就是絕色傾城,清麗無雙。只見她招了招手,昨夜一起來的那個老婦和太醫(yī)都上前來聽命。 “蘭jiejie,你看我對你多好?!碧K媯將老婦拉到身前,指給元蘭看,笑道:“這個老宮女又聾又啞,還不識字,是我專門派來照顧你的?!?/br> 元蘭恨的兩眼都流出了血淚,你這賤人故意找了個無法交流的宮女,讓我沒法向外傳遞消息,好毒! “你當年將我放在冷宮自生自滅,如今我也學你,讓你在鳳臺自生自滅?!碧K媯垂眸看著元蘭,冷笑道:“你不是想取代我么,我給你這個機會。鳳臺是父皇當年賜給我的,我現(xiàn)在就把它送給你。等你傷好的差不多了,太醫(yī)和看守你的侍衛(wèi)就會離去,你就在鳳臺當你的公主和貴妃吧。” 元蘭瞪著蘇媯,只能用手捶地來宣泄自己的憤怒。 “你別這樣看我,我只不過將你加諸在我身上的痛,加倍還給你罷了。我不怕有一天你會逃出鳳臺,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無論逃到哪兒,都逃不過我的手掌心?!碧K媯白了眼元蘭,擰身就走,在出門前,她冷漠道:“我恨你,可我和阿初沒仇。你放心,我絕不會殺她?!?/br> 第202章 盾牌 沒有了血腥味的擾鼻,人也輕松多了。 殿里的那個女人還在嗚嗚地叫著,或許憤怒,或許怨恨,或許不甘心,或許只是太疼罷了。 蘇媯看著站在湖邊的六哥,他身材高挺俊逸,舉止英氣灑脫,臉上并未蓄須,加之面容秀美,明明三十來歲了,卻看上去像二十剛出頭。時間過的太快了,當年他在意國公府被大哥人義處處排擠,如今獨當一面,手握重權,誰還敢小瞧他。 “我若是你,就不給自己留后患?!?/br> “嗯?” 蘇人玉忽然開口出話,倒把正發(fā)呆的蘇媯嚇了一跳,她移步往哥哥那邊走,淡淡說道:“算了,她現(xiàn)在活著比死更痛苦,我的目地已經(jīng)達到,便不在乎她的死活了。” “現(xiàn)在這種時候,對誰都不能心軟?!碧K人玉抬步走過去,他眼中殺意很濃,手一直按在劍鞘上,看見meimei眼底疲憊的黑,男人忽然嘆了口氣:“罷了,都隨你的意吧。這兩年就讓寒兒一點點向朝臣傳達要尋找生母的消息,等咱們根基穩(wěn)了后,你就能以太后的身份會歸。” “好,都聽你的?!?/br> 正在此時,只聽湖上響起一陣急促地槳擊拍水面的聲音,蘇氏兄妹面面相覷,他們兩個來鳳臺,根本沒幾個人知道,現(xiàn)今居然有人大膽找上來,難道有什么要緊事? “夫人!”一個聲如洪鐘熟悉的男聲離得老遠就喊叫起來,船還未停穩(wěn),他就疾步往岸上沖,誰承想后勁太大,將船蹬開丈許遠,差點掉進了水里。 “劉能?”蘇媯見到來人,驚道:“你怎么會逃出來!還有,你為何會來這地方。” “是王爺讓我來的?!眲⒛鼙o蘇媯和蘇人玉見過禮,這位胡子拉碴,方口闊鼻的男人滿眼盡是焦急:“夫人,咱們家銀子讓趙王從蘇府給劫走了。” 蘇媯頭發(fā)昏,沒站穩(wěn),打了個踉蹌,幸好她哥哥在身邊將她扶住,才不至于摔到。 “什么時候的事!”女人急道。 “昨天晚上?!眲⒛軕嵢坏氐闪搜厶K人玉,接著 回話:“蘇將軍把末將囚禁在蘇府許久,昨夜忽然來了十幾個武藝高強的黑衣人,他們極為熟悉蘇府布局,目標也很明確,就是銀子小姐。那伙黑衣人的頭領很是囂張,他從地牢把末將提了出來,讓我給三爺帶封信,還說了番話?!?/br> “什么話?” “那個人說他的主子是趙王李默,趙王此番要從長安去歸塢國,可是蘇將軍前兩日忽然加強了對趙王府的控制,不叫他們離開半步,所以趙王請三爺協(xié)助他們離開?!?/br> 蘇媯扭頭瞪著她哥哥:“怎么 回事?” “哼!”蘇人玉重重地冷哼了聲,他下巴微抬,眼神冰冷:“寒兒早將那日含元殿的事告訴我了,李默根本就不是傻子,而且城府頗深,在長安手眼通天。這樣危險的人,我如何敢縱虎歸山放他去歸塢國?” “那你該事先和我商量啊!”蘇媯不滿道。 “他是你弟弟,難不保你會心軟?!?/br> “他雖說是我弟弟,可我們多年未見,無論什么情分早都淡了,只不過在血里還有點親罷了?!碧K媯氣呼呼地看她哥哥:“你以為只有你一個人替寒兒著想?我這兩天一直在考慮,取消趙王西去歸塢的決定,就讓他安安穩(wěn)穩(wěn)地呆在長安,直到壽終正寢?!?/br> 蘇人玉面上一喜:“你真這么想?” 蘇媯點點頭,她扭頭看向劉能,道:“你方才說昨晚去找三爺了?那他怎么說?!?/br> 劉能忙道:“末將從地牢出來后立馬 回了王府,將此事告知三爺,三爺?shù)弥y子被人綁走后心急如焚,可當他看完趙王給他的信后,臉色大變,問末將這段時間去哪兒了?!?/br> 蘇媯知道劉能一旦被放出來,準會壞事,她雙眼微瞇,湊近男人冷聲道:“你給他說什么了?!?/br> “說,說末將當日去蘇府,看到您和,和王賓的事?!眲⒛茴^低下,有些不敢看蘇媯:“三爺聽后,發(fā)了好大的火,還說” “他還說什么?” “他還說,說這個小雜種反正不是他生的,死活都不關他的事?!眲⒛苎柿丝谕倌?,道:“夫人,您要不 回去和三爺認個錯,他這么疼愛您,興許就不計較了?!?/br> “我跟他沒什么好說的。” 蘇媯氣地白了眼劉能,她心口堵的慌,姜之齊雖說跟她翻臉了,可終究跟女兒沒仇,他的態(tài)度變化的好奇怪,李默給他的信里,究竟寫了什么東西讓他這般忌諱,連銀子都不顧了。 “末將昨晚怎么求三爺,他都不為所動。”劉能搖頭無奈道:“后來三爺給末將指了條路,進宮來找您?!?/br> 聽了這話,蘇媯沉默不語,心里暗道:這次 回長安,最讓我意外的事莫過于李默,看來當年年僅五歲的他就已經(jīng)懂得了用裝瘋賣傻來保命,不僅騙過了元蘭,甚至還騙過了姜鑠! 更可怕的還不止這點,張甫明十多年前因為胭脂山刺殺失敗而東窗事發(fā),從長安撤出后化名為十里先生去了歸塢國,贏得了歸塢王的信賴。若非當年在西州俘虜了歸塢王,親眼見到張甫明,我還一點都不知道他早已在異邦重新建立了勢力! 蘇媯只覺得背后冷嗖嗖的,她腦袋陣陣發(fā)麻,因為她忽然意識到,可能當年張甫明要從大明宮救的根本不是她,而是李默! 是這樣嗎? 其實逆賊奪取皇宮的那晚,根本沒人可以離開,包括我也包括李默。是了,如果沒有人給李默教,他怎么會裝傻?五歲的孩子哪里有這么深的城府! 現(xiàn)今看看精明的李默,再聯(lián)想張甫明的種種做法,就什么都能縷通了。 張甫明當年花心思救我,讓我暴露在人前,那么姜鑠自然會把全部精力放在我身上,而傻子李默就能爭取到成長的時間! “meimei,你怎么了?”蘇人玉見meimei臉色發(fā)白,身子不住地顫抖,他忙將手附上蘇媯的額頭,詢問道:“是不是這段時間太辛苦了,累的?要不你 回去歇著,李默由我來處理,你放心,銀子我肯定會給你帶 回來的?!?/br> “不。”蘇媯推開她哥哥的手,鎮(zhèn)靜了下心神,冷聲道:“李默很可怕,他做的所有事都讓人猜不透,我得親自見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