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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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魔頓時大驚,退開幾步。 怎么回事???! 等退出了一個安全距離,它低垂著腦袋,滿臉陰霾地側(cè)站在陰影里。一手扶著自己因被灼傷而顫抖的另一只手,瞪大了雙眼,滿臉的不敢相信。 ……無能又弱雞的本體,怎么能傷得了它? 心魔心里驚顫,又深覺得丟了臉。心里惱恨便倏地抬起了臉,兇戾地瞪向本體:“你身上下了什么東西?!” 白景心被心魔的話激的心境不穩(wěn)。不過,身子因剛才的猛力震動,顫抖的手突然一僵,火燒火燎的心像是被沁入了一縷清泉,腦子忽然清明了一點。他怔怔地看著腳下的地面,無意識地眨了眨血紅的眼睛,單一的弒殺眼神,漸漸變得透亮了起來。 面對心魔惡恨恨地的指責著,白景心似乎沒聽見一般,仍舊低著頭看自己還在泛著光暈的身體。沉默良久,他面無表情地將自己無意識擺出來的攻擊姿態(tài),又收了回去。 只這一番變故,就拉回了他的神智。 心魔見狀,簡直氣死。 白景心想到了什么,面色又恢復(fù)了從容。他無聲地立在它旁邊亮光下,嘴角若有似無的笑著勾起。心魔不甘心,不停地用話刺激他。 白景心可有可無地聽了一會兒,才轉(zhuǎn)頭看了一眼對面氣急敗壞的心魔。盡管胸中一直激蕩著的不忿不減,暴虐的心境,卻因為想到了什么而緩和下來了。疼痛又混亂的神智,慢慢又恢復(fù)了—— 花緋臨走之前,怕有東西會傷害他,費盡心思硬是在他的神魂上凝下了三層保護。而光第一層的神靈之力,心魔就連碰都碰不了他。 “這是花緋下的守護。”白景心笑得更明顯了,簡直帶著赤果果的炫耀。 雖然陰影里站著的是他的心魔,但既然一分為二,且有著自主意識。在白景心看來,那便也算一個獨立的惡心的覬覦者。 七千多年,白景心對花緋的獨占欲已經(jīng)深入骨髓,就算是自己的心魔他也嫉恨的要命!可想而知,他對于無恥的小三兒指揮官有多恨! 若不是現(xiàn)在沒有自由,沒有武力,又怕花緋生氣,白景心恨不得提劍,將橫刀奪愛的雜碎挫骨揚灰,永生永世消散于天地間! 唔,此事暫且不提。 妖魔的情緒素來不穩(wěn)定,心魔果然被這句話激了。 它掩藏在陰影里,絕美的面容漸漸越發(fā)的妖異起來,像是立即就將白景心撕扯著飲其血啖其rou了一般。它的眼神可怖地扭曲著,炙熱的恨意,快要將它的身影模糊成一團黑云。渾身冒出來的黑氣,很快彌漫了整個房間,很快,窗外的月光都被遮的一點不剩了…… 漫天的烏黑壓下來,陰森又怪異,直教西城堡里半夜巡邏的守衛(wèi)們壓的心慌不已。 “你得意什么?!”心魔表情猙獰,齜著牙厲聲呵斥道:“有什么好得意的?花緋費心守護了你又怎樣?她如今在一起的,抱在懷里的,縱情歡好的……統(tǒng)統(tǒng)都不是你!你有什么可得意的!” 心魔心里不好受,便想拉著本體一起下地獄。 它此時被刺激的魂力都不想要了,只想反擊,極盡狠辣地弄死戳它心肺的敵人!于是,開口的話,幾乎句句都如天下最鋒利的刀。一字一句,狠狠地扎入了白景心的心里,刀刀見血。 “閉嘴……”白景心終究還是聽了一點入耳,他呼吸一窒,放松的神色倏地又繃緊了。 “怎么?”心魔見本體那惡心的表情碎了,終于開心了。 它眼里滿滿都是惡意,一步一步地走到白景心跟前,面孔都扭曲了。他繼續(xù)說:“事實便是如此。她對你再好,如何在乎你,也不是男女之意!花緋她,根本不愛你!你還要自欺欺人嗎?” “——你閉嘴?。?!”白景心猛地抬起頭,剛剛才透亮了一點的血紅瞳色,又變的濃稠的像血一般,“你不必刺激我,我與花緋的將來如何,不牢你費心!” 白景心淡淡地轉(zhuǎn)身,眼神直指心魔:“我何必與你廢話?”他慢慢眥開了狹長的眸子,妖孽的臉孔看起來詭異又危險。 而后,他緩緩抬起常年隱在人后的左手(因為光右手執(zhí)劍便足以應(yīng)敵,所以左手一直都隱在袖子里。),面對著警惕的心魔緩緩伸出舌尖,危險地舔了下殷紅的唇,說:“我只要解決你就好了……” 于是,他突然凌空而起,左手化作掌狀,迅速向陰影里攻來。華麗的低沉嗓音呢喃著一些話,在空曠的房間清晰入耳。他說:“除了與我一樣擁有七千年記憶的你,花緋身邊的其他任何雄性,又算的了什么……” “那些玩意兒就算我真的殺了,花緋會為了他們跟我了斷?”他速度不減,以勢不可擋之勢凌厲地拍向心魔的胸口,口中的聲音淡到聽不見:“果然是個沒腦子的蠢貨,你太不了解這七千多年的歲月的意義了……” “……即使不是愛情,在花緋的心里,誰也取代不了我?!?/br> 只見白景心的左手包裹著一團刺眼的亮光,光團上若隱若現(xiàn)地游走著銀色的雷電,茲茲地爆著。雖然心魔一直快速地左閃右避,避免觸碰到本體,被他身上的神靈之力灼傷。但其實,是它沒將沒有修為空有招數(shù)的本體的攻擊放在心上,只是,在看到他是用左手在攻擊之后,才終于驚慌了—— 碎魂之手! “你不要命了!”心魔氣急敗壞地怒吼,“捏碎了我的魂魄,與你有什么好處?!” (碎魂之手,顧名思義,就是直接將手煉化成武器,可以破碎修士神魂。是修真界正道人士最反感與痛恨的一種邪修的修行功法。 修真之人不入輪回,若是神魂消散,便是永遠的消失。而修真界所有的功法,或攻擊神識,或攻擊rou身,即使有攻擊神魂的,也沒有碎魂之手那般陰毒的,一舉直接讓敵人魂飛魄散,永滅于天地間。 白景心素來心狠手辣,修行不走尋常路。除了修劍道之外,他也將常年不用的左手,煉化成了碎魂之手。) “那些散魂,留在你身上也不過浪費,還是直接散了的好……”白景心神情冷酷,修為一魄可以拿回來,其他的散魂不要也罷。 因為碎魂之手是嵌在妖丹里的,修為一魄并沒有一齊帶走。心魔這才知道厲害,一時也不想與本體硬碰硬了,只想留得青山在。 于是,趁著一個空隙,化作漫天的黑云逃散了出去。 “白景心,咱們來日方長,你的魂力我要定了!” 須臾之后,烏云散去,天空中的繁星開始閃耀。直到房間又恢復(fù)了平靜,靜靜站在窗前的白景心才忽然倒在了地上。 陰風陣陣的房間,白光一閃,高大神秘的男人,瞬間變成了一團巴掌大的小狐貍。與此同時,床上昏迷的王芊胸口青白的光暈暈開,緩緩蔓延過去,一點一點覆蓋了地上的小狐貍團團…… 夜色越發(fā)的暗了,除了窗口洞開,窗簾隨風嘩啦啦作響,房間又恢復(fù)了之前的模樣。 另一邊,遺留之地。 終于扯完了人生哲理的一對男女,總算是開始聊起正事了。 指揮官知道神話方面,自己是知之甚少的,與其自己不準確地琢磨,不如直接甩給懂的人。他于是將這一個月打聽來的各色各樣的故事,完完全全地告訴了花緋。 花緋盤腿坐在床沿上,神情認真地聽著。隨著他的講述越來越全面,眉心也皺的越來越緊。如果阿曼聽來的故事不是杜撰的,那傳送陣的問題就有了答案。 花緋垂著臉,陷入深思。 順著這個思路,遺留之地是大洪荒時代因為被諸神可以打壓,遺留了下來。這里的一切與外界不同,算是被割裂開來的秘境? 不不不,秘境大概也不算,至少這里的人說著星際語,也聽得懂古華族語,說明外面的東西還是可以流進來,里面的東西又有傳承…… 許久之后,花緋腦子里突然電光火石,想起了昨天在谷場聽到了那支曲子。 她轉(zhuǎn)身扒住又開始一副神情淡淡模樣的指揮官大人的肩膀,問:“阿曼,你有問過昨天那群憨子唱的那支曲子嗎?” 指揮官端著張悲憫眾生的臉,動作極其小氣地替她攏了攏敞開了一點點的衣領(lǐng)。嗓音淡淡,將歌詞的意思大概描述了一遍。 唔……規(guī)則之神的埋骨之地啊…… 這么說,這片土地下面埋著洪荒時期的神君? ☆、第108章 jinjiangdufa 不是吧…… 花緋原本以為,這個空間里她已經(jīng)無敵了。真是沒想到,原來這里面還有這么深的一潭水在呢!她訕訕地摸了摸鼻梁,默默將這段時間飄起來的小心肝兒給按回原地。 此處不可久留,還是先走為妙的好。 “照村子里的說法,這里生活的這群傻逼,其實都是有半神血統(tǒng)的?而且,還是神馬斬妖魔的弒神?”花緋想起了白景心那糟心的心魔,嘟著嘴開始認真的思考。怎么在溜走的路上,順帶順走一個傻x…… 眼見著花緋聽懂了他的提示,指揮官大人很欣慰。這家伙,總算是把脖子上頭的那顆裝飾給擺到實用地兒了。 既然自家倒霉女人在思考正事兒,指揮官大人也就將心里的那點子被忽視的小不滿給收了。他邁著長腿下了床,準備去廚房給花緋做些吃的。 現(xiàn)在都快十點了,老村長家里人都出去干活。只剩矮團子一個,此時,正歪在客廳角落處,花緋房門的旁邊,也就是指揮官大人房門門檻兒上坐著。胖乎乎的小肩膀縮縮地靠著門框,垂頭搭腦地把手指頭玩兒。 聽見背后房間的開門聲兒,小家伙連忙哼哧哼哧地爬起來,仰著頭朝指揮官大人瞪了雙烏黑烏黑的大眼睛說:“爸爸!你做完大事了?” “?”指揮官挑起一邊長眉,不明所以。 “曾爺爺說,你跟大妖精jiejie在做人生大事,叫我不要去打擾你……”矮團子很委屈,鼓著腮梆子,垂搭著兩條小眉毛:“他們都去地里了,銀花jiejie也干活去了,沒人陪我玩兒……” 手里拿著一根搟面杖,分外賢惠的指揮官:“……” 想到屋子里衣衫不整的女人,再對上矮團子明亮的大眼睛,他突然覺得有些窘。 “……無耳啊,”指揮官臉皮果然不是蓋的,只尷尬了那么一秒,他就隨風去了。 高大的男人身上綁了個圍裙,垂眸看著矮團子坐在門口,攥著手小小一個地身影。他干干地咳了兩聲,對著就在他與花緋門口站著的小家伙說:“叔叔要給花緋阿姨去做些吃的,你要不要給我學(xué)學(xué)?” 咳咳,小人兒在家沒人照看,確實是有點孤單了??墒牵聠瘟藖y跑也不太好……指揮官大人吃了一夜的飽,現(xiàn)在心情非常不錯。 于是,笑瞇瞇地招呼著小家伙跟他去廚房。 小家伙頓時眼睛一亮,撲閃撲閃地眨著小刷子長睫毛:“好!” 指揮官大人瞄了眼半開的房門,再回頭勾著嘴角笑的更溫柔了。小家伙連忙小跑著湊上來,指揮官大人領(lǐng)著小無耳離開了房門口,往廚房去了。 他一邊走還一邊教育矮團子,說:“對了,里面的那個,是花緋阿姨不是大妖精jiejie。知道嗎?” “花緋jiejie?”無耳邁著兩條小短腿跟,聞言歪著小腦袋有些疑惑。 指揮官大人糾正:“花緋阿姨!” 矮團子小無耳又眨巴了幾下眼睛,愣愣地說:“(⊙o⊙)哦……” 客廳里傳來若隱若現(xiàn)的交談聲,似乎是阿曼在逗矮團子。清靈如玉石相擊的男聲,與偶爾一聲的鳥鳴,并著風吹的樹葉相互擊打發(fā)出的沙沙聲一起,相映成趣。倒真是一幅世外桃源的模樣。 房間里,花緋依舊盤腿坐在床上。她仔細回想了一邊那個傳送陣的圖案,腦子里飛快地翻找著關(guān)于陣法的記憶。 思索了許久,終于想起來,那個雙魚追尾的圖,她好像在白景心的一本珍藏的陣法圖集里看到過。想到這里,花緋不禁慶幸臭狐貍那個特別喜歡占用她空間的惡習了。好像,白景心的那本陣法書,就在她的戒指里? 花緋手憑空一抓,抓出了一本木訂的刻本竹簡圖集,看著非常的破舊?;ňp仔細地翻開薄薄的木板頁面快速瀏覽下去,果然就看到了雙魚追尾圖…… 陰陽傳送陣? 取一陰一陽兩個陣面,反向設(shè)在陰陽兩處。兩種相斥的靈力運轉(zhuǎn),使得兩個陣面遙相呼應(yīng),陣法之力的消耗相互抵消了? 花緋繼續(xù)往下看,下面寥寥數(shù)語卻字字犀利。大意是在介紹陰陽傳送陣的作用與特性。越是往下看,花緋的臉越是慢慢黑了。 這玩意兒特么的竟然是一次性傳送陣…… 花緋頓時失力,睜著一雙死魚眼,淚目鳥。她松松垮垮地搭放在腿上的手,手心白光一閃,刻板竹簡收回了空間。 瑪?shù)?,不管這陰陽傳送陣這么久都沒被用掉是神馬的鬼原因了。特么地搞到最后,她跟阿曼還不是得自己想辦法…… 指揮官大人如今做飯,早已邁入了高手行列。廚房里一些簡單的食材,不出一個小時就變成了一頓豐盛的早餐。他端著晚飯領(lǐng)著娃進來的時候,花緋還在發(fā)呆。 某女那一臉生無可戀的挫樣,指揮官大人往里走的腳步一頓。跟在他身后矮團子,順勢往他小腿上一扒。于是,一大一小的兩個男人就這么站在門口,看向滿臉苦逼的花緋。 指揮官大人眼尾一挑:“又怎么了?” 花緋依舊盤著腿坐,連姿勢都沒換一下。聞言無意識地動了動腳趾,轉(zhuǎn)過臉:“阿曼,我們回去的路斷了。” 指揮官頓時心里一跳,長腿邁了幾下,快步走了進來將早飯放下。他一番動作很快,轉(zhuǎn)眼就站到了花緋的面前,轉(zhuǎn)過身背光立在窗前。指揮官以為出了什么事,連忙正色道:“發(fā)生什么事了?” 噠噠地跟著來的矮團子,貓在門口左右看了看。見沒人理他,然后,他自己噠噠噠地跑進來,又扒到指揮官的小腿上了。 花緋聳了聳鼻子:“就是那傳送陣是一次性消耗品吶,用了就沒了嘛?!?/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