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節(jié)
薛映湖安排他們住在主屋旁邊的院子里,管家薛進把茶奉上來,又添了一些蜜餞茶點,恭敬道:“請二位公子用茶。少爺,午飯現(xiàn)在是否可以去做了?” “去做去做,這幾日估計唐公子和之瀾兄弟也是奔波許久未曾好好用餐,今天就讓他們嘗嘗我們薛家大廚的手藝。”說完又笑了起來道:“今天也是你們來的正好,有人在山里打了一條巨蟒,被我家廚子看上買了回來,蛇rou早早的就燉上了,一會兒便有鮮美的蛇羹可以品嘗。” 三個人又聊了幾句,薛映湖似乎是終于找到愿意跟他說話的了,嘴巴張開就閉不上,滔滔不絕如奔騰江水一般往外傾倒,從安城的文化歷史到民俗小吃,細而又細的講述了一遍。 重濤聽的津津有味,可是恒昱祺越看這倆人臉對臉說話的樣子,就越不順眼。 憑什么我是唐公子,他就是之瀾兄弟了?你這么區(qū)別對待真心合適?哼,一定是被瀾瀾的美貌給迷惑住了,淺薄的家伙,你要知道瀾瀾的內心比他的外貌更加吸引人! “那云姑娘如何了?”恒昱祺不得已又打斷了話癆的口水。 “那云姑娘……”薛映湖愁苦的整張臉都皺成一團了,“哎,云姑娘也是個可憐的姑娘……” “怎么了?”重濤眼睛一亮,追問道。 這個時候外面正好有小廝在門口問道:“少爺,午飯已經(jīng)備好,現(xiàn)在您要在哪里用飯?” “去后院賞花廳?!毖τ澈f完便起身帶路,道:“我在后院專門蓋了個賞花廳,如今春花以發(fā),正是美妙的時候。廳內也不冷,四角放著炭爐,溫度十分宜人。” 這賞花廳離他們住的地方不遠,穿過一片花園就到了。說是廳,其實就是一個大亭子,四角通風,用紗簾隔著。因為今天溫度不錯,再加上四角炭爐,這亭子內春風微醺,是個不錯的地方。 他們到的時候,薛堯已經(jīng)來了,指揮著小廝在椅子上放了棉墊子,又在亭子周圍加了一圈薄紗屏風,看上去比薛映湖要細心許多。 四人紛紛落座,薛映湖又開啟了話匣子,道:“剛才你們問我什么來著?哦……是云姑娘吧?哎……那云姑娘到家第二天便被關了起來,我聽說云姑娘并不是云家嫡女。你說怎么會這樣啊?我都認識那云姑娘十多年了,所有人都認為云姑娘是云家大小姐,怎么就突然變了天兒了呢?” “居然有這樣的事?”重濤裝出一副驚訝的樣子,道:“這傳聞未免也太壞云姑娘清譽了,這讓云姑娘以后要如何自處?” “可不就是這個理兒?我昨天還去了趟云府。其實云姑娘這人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口無遮攔罷了,人并不壞。而且我與她從小便認識,還被同一個師傅教授過武藝。即便云姑娘不是嫡女,我倒也是想要求娶的,可是那云家把我給拒了,說云姑娘此刻心神不寧,不適合談這些事情……”薛映湖的表情簡直就是兩個極端,要么就是愁眉苦臉看上去特別哀怨,要么就是眉飛色舞無比喜慶,兩個表情轉換自如,簡直令人看的欲罷不能。 這一頓午飯吃的賓主盡歡,薛映湖又把他們送到住的地方,啰啰嗦嗦的叮囑了一番,才意猶未盡的離開。 重濤覺得,若是自己愿意,他能坐在這房間里從現(xiàn)在一直說道第二天都不帶停的。 等薛映湖走了,唐八從門外進來,手中拿著一卷用破布包著的東西,沉聲道:“大人,有人在我們的馬車里放了這個。” 恒昱祺的眉頭蹭的就擰緊了,沉聲道:“什么時候放的?放在哪里?” 唐八顯然是覺得自己失職,臉色也十分不好看,“放在車廂后面的一處縫隙里,應該是在路上堵著的時候塞進去的。剛才我收拾車里的東西修整車廂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 幸虧只是一卷書卷,若是其他的例如毒藥之類的,怕是他萬死難贖! 破布打開,里面是一疊書信,放在最上面的是一張破爛的紙。這紙不知道是從哪里撕下來的門神年畫,正面的門神表情猙獰,反面用炭枝寫了封信。 “若是小人沒有猜錯,兩位閣下應該是年前在平陽縣破了大案的唐大人和重大人吧?兩位大人破案方式小人十分敬佩,前幾日在破廟相遇,心中不勝欣喜?!?/br> “兩位大人莫要害怕,小人就是在廟中與大人們講述那方丈之事的乞丐。雖然安城與平陽縣相隔甚遠,但是小人仍舊知道了大人的事,于是在廟中進行試探,估計以大人聰慧,怕是早就看出來了?!?/br> “不瞞大人,小人曾經(jīng)就是那所破廟里的和尚,因為偷懶所以躲過一劫,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師傅與師兄弟們慘死卻報仇無門,后來得知大人們在平陽縣破了案子之后,小人便有一種預感,大人們一定會來安城。若是來,那么一定會路過破廟。于是小人已經(jīng)在破廟等候兩位大人多時了?!?/br> “兩位大人,小人也曾得知師傅年輕時候做過一些不好的事,或許是死不足惜,但是師兄弟又有何辜,竟被如此干凈殺絕!” “小人相信,只要大人看完那信中所述,便會為小人的師兄弟們報那冤屈之仇?!?/br> 這封信寫沒頭沒尾,卻在落款處畫了個他們都熟悉的圖案。 一個黑乎乎的屠字,還有外面的圓圈。 果然與屠龍會相關?。?/br> 第48章 信中的線索 重濤把那一疊信件按照時間順序整理了一番,正準備仔細看時,門外響起薛管家的聲音。 “重公子,唐公子,你們帶來的那位姑娘已經(jīng)梳洗完畢,是否要將她帶到這里來伺候著?” 重濤掃了眼恒昱祺,心說這可是你自己弄來的婢女,別想著往我這邊塞。 恒昱祺笑道:“暫時不用,麻煩薛管家先將她安排休息,等明天一早再說吧?!?/br> “好的,打擾兩位公子了?!毖芗业昧诵艃?,便轉身離開。 “你怎么突然想起要收婢女了?若是需要婢女,也不用收的這樣倉促吧?”重濤對恒昱祺偶爾抽風似的做派仍舊十分納悶,他是知道這位唐大人身邊有不少能人的,例如在平陽縣幫著秀姑宅斗的曾婆子他們。 短短半年就讓秀姑在鄒家站穩(wěn)了腳跟,而且秀姑也不是個憨的,鄒家一直一繡品織造布料為主,她坐穩(wěn)鄒家之后立刻就推出了新款的織造面料,大受歡迎,把鄒家岌岌可危的生意硬是扯了回來,甚至比之前甚至還要更好一些。 誰說女子不如男?這女人要是自立自強起來,真的要比男人強多了。 恒昱祺用扇子一下一下的敲打在掌心上,打趣道:“瀾瀾我問你,若是你與那丫寶打起來的話,你覺得自己勝算有多少?” 重濤大囧道:“我為什么要與一個小姑娘打架?” “若是有一天她搶了你的東西呢?那東西又不能丟,可是她非要搶,你只能去跟她廝打才能奪回來呢?”恒昱祺開始假設。 重濤道:“若是她搶我東西,難道不應該你去搶回來嗎?我只是個弱秀才而已!” 恒昱祺哈哈哈大笑,笑的雙眼發(fā)亮,促狹的看著重濤道:“原來瀾瀾愿意我一直陪伴在你身邊???” 重濤痛苦道:“這之間有什么關聯(lián)嗎?還有你問我跟丫寶打架的事是做什么?” “若我說……三個你都打不過一個丫寶,你會怎么想?”恒昱祺適可而止,轉向嚴肅的話題。 重濤更加痛苦了,“在你眼里,我連個小姑娘都打不贏?”那丫寶瘦嶙嶙的,小胳膊蘆柴棒一樣,當時唐九把這小姑娘丟在地上的時候,他都怕把這小姑娘的腿摔斷了。 恒昱祺搖搖頭道:“問題這個小姑娘不是一般的小姑娘,丫寶這姑娘至少習過五年的武?!?/br> 重濤吃驚的睜大眼睛看他,“這都能看出來?” 恒昱祺忍不住捏了捏重濤的尖下巴,被對方嫌棄的一掌拍開后笑道:“自然能看出來,當時我只是覺得這小姑娘攔住我們是有目的的,所以說收她做婢女放在身邊,隨時可以看著。而且……剛才唐八把這些信件給我之后,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我們這次來安城,似乎早就被人知道了。你看,無論是破廟偶遇,還是城內街道上被堵,以及讓人神不知鬼不覺的把這些書信塞進車縫里,應該都是一人規(guī)劃。” “你等等……”重濤抬手暫停道:“我順一下,你的意思是送信之人早就知道我們要來安城,一開始只是試探,試探之后發(fā)現(xiàn)我們可以托付……應該是這樣吧?所以他找了人自導自演了這么一出戲,讓丫寶制造混亂攔住我們的車,趁著當時人多,而且我們的注意力都在丫寶身上的時候,把書信塞給我們。那么問題來了,丫寶在這件事里,究竟是個什么樣的角色?” “我家瀾瀾就是聰明?!焙汴澎骺洫劦溃骸拔乙詾槟銜査托胖耸且粋€什么樣的角色呢?!?/br> 重濤嘆氣道:“他心中都寫了,我若是再問,你又能知道什么呢?”他說道這里,猛然頓了一下,驚聲道:“既然與這送信之人合作,難道丫寶是朱家莊的人?” “很有可能?!焙汴澎髡酒鹕?,來回走了一圈,停在窗邊,“朱家莊幾百口人命案,這么大的一件事居然沒有任何人上報朝廷,可見這里的知府只手遮天,是想要把這件事壓下來。而丫寶應該就是朱家莊里不知誰的女兒,僥幸存活,自然要想辦法復仇?!?/br> “那么,那群人焚燒尸體是為了隱藏還有活口存在這件事?不,不對,除了丫寶應該還有其他人活著才對?!敝貪妓髦@件事的前因后果,“如果我們現(xiàn)在去問丫寶,你說她會承認嗎?” “這姑娘可是十分聰明,我覺得他未必會對我們放下戒心,若是去問,怕是還會打草驚蛇。到時候讓她自己來承認反而比較好。”恒昱祺復而坐下道:“不如先看看信件里說的都是什么吧。” 信件時間跨越度非常長,最早的一封信居然是在十五年前,信紙已經(jīng)焦黃發(fā)脆,筆墨都有些模糊了,但是仍舊可以看出來保存十分細心。 收信人被稱之為子軒兄,恒昱祺用力思索了一下,卻想不起來在當年屠龍會里有人叫子軒的。不過卻可以確定,這位方丈俗家名叫子軒。 信件很長,前面先用了一張紙的篇幅表達了自己對這個叫子軒的人的感謝,說若不是他,自己也不會能活下來。后面則隱晦的提到某位大人,說這位大人野心蓬勃,但是并非好相與之人,但是這位大人與自己有恩,這次去投靠也是因為這位大人的邀請。 后面又說既然子軒兄已經(jīng)下定決心不理會紅塵之事,專心向佛,那么他也就不便多次打擾了,若是以后功成名就,自會來與子軒兄同賀。 最后落款,白若。 第二封信是十三年前,距離第一封信件有兩年時間。 信中用很大篇幅講述了那位大人對他十分之好,甚至夜晚會約他抵足而眠,詳談交心,讓子軒兄不用擔心掛念。 不過在信件結尾之處,卻說了一件事,這件事自然與屠龍會相關。 “大人說,若想成功,必須要有常人不可及的能力與手段。但是大人想要以我們之前的名義來做這件事。小弟心中有些擔憂,畢竟那皇上如今做的也不差,而用這種方式進行朝代更迭,將會讓黎民百姓受苦。我雖心中有恨,但是畢竟已經(jīng)多年過去,而那時候小弟年齡尚幼。如今恨意已經(jīng)不如當年,而且子軒兄你說過的話,已經(jīng)有不少都應驗了,但是如今小弟已經(jīng)進退兩難,只希望大人能夠冷靜下來,多為百姓著想。愚弟,白若?!?/br> “這白若應該是屠龍會中某職權較高的人的遺孤,否則他口中的那位大人也不會拿他來扯大旗。只是不知道這白若究竟是字還是名,若是名,到還能查。但是如果是字,就難了……”重濤看著那落款,微微嘆氣。 “既然已經(jīng)有了線索,自然比沒有要強?;仡^我去找人查一下這叫子軒和白若的,若是這白若如今還在那位大人身邊,那就應該不會查不到?!焙汴澎鞯ǖ馈?/br> 重濤看他,“那你知道這位大人是誰?” 恒昱祺冷笑道:“想要謀反之人不過就那幾個,原本先皇還在位的時候,野心尚能收斂。如今換了新的皇上,便想要欺人年幼,謀反一把了?!?/br> “從十多年前就開始謀算,如今才被發(fā)現(xiàn),卻不知這水現(xiàn)在有多深了……”重濤想一想就覺得既頭疼又亢奮,這種參與大案的心情要比當年臥底的時候舒爽多了,畢竟主動出擊和一直潛伏埋藏的心態(tài)也不一樣。 他又開心起來,“不過不管對方如何,邪惡總是壓不倒正義的!看,我們本來還愁沒有什么線索,如今就有人把線索送上來了,可見公道自在人心?!?/br> “說得好!”恒昱祺慷慨激昂道:“邪惡壓不倒正義,就是這樣。如今皇上英明,江山治理一片升平盛世,居然還有人想要謀反,簡直就是站在正義的對立面,是要被我們打倒的!”說完,渾身真氣涌動,衣袖下擺無風自動,一副迎風而立正氣凜然的模樣。 重濤艱難的咽下逗比兩個字,決定眼不見為凈,繼續(xù)去看信了。 恒昱祺表演了半天,發(fā)現(xiàn)并沒有人捧場,于是沮喪的收了真氣坐到重濤身邊,十分哀怨。 一共就十幾封信,兩人很快就看完了。那叫白若的一直對子軒訴說自己內心的惶恐與掙扎,他一邊講述著那位大人對他的好,一邊卻又聽從那位大人的話,把屠龍會治理起來,并說自己已經(jīng)泥潭深陷,無法自拔。 一直到五年前,也就是方丈被抓的那一年,白若在信中則寫了子軒兄,我一無法身退,就算是死,能死在他的刀下也甘之如飴。但是你不一樣,就算愚弟求你,還請速速離開那里。 重濤拿著最后一封信研究了半天,嘆氣道:“這叫白若的人怕是已經(jīng)死了,或者是生不如死。他應該是愛上了那位大人,察覺到那人想要對子軒動手,所以寫信示警,卻不知為何沒有起到作用。只是那人為什么要對一個寺廟里的方丈動手呢?這方丈畢竟已經(jīng)多年不理世事了啊?!?/br> “很簡單,因為他知道了白若與這叫子軒的通信往來,心中寫了不少秘密,就算十分隱晦,也讓他無比忌憚。這方丈若是能歸順也就罷了,若是不能歸順,則直接殺掉,以絕后患?!焙汴澎髂弥@幾封信又翻了翻,道:“我總覺得送信之人不止想要告訴我們這件事,還有,他說從平陽縣便知道我們的事了,這里距離平陽縣如此之遠,他為什么要在平陽縣安插眼線?” “平陽縣應該有他想要關注的人或者事吧?”重濤腦子飛快轉動,突然眼前一亮道:“無忌,你可還記得那牢中無法查詢到身份之人?” 第49章 云家的邀請 恒昱祺嗯了聲,納悶道:“為什么你會想到他身上?平陽縣雖然只是個縣,但是畢竟也是有上萬人的?!?/br> 重濤給自己倒了杯茶,慢慢的喝完,整理思緒道:“這只是我的一個想法,如果這人在平陽縣有眼線,甚至還能知道我們在平陽縣的一舉一動,那么必定是在縣城里面。而平陽縣這種偏遠縣城,里面住的大多都是老住戶,我在衙門的時候也翻閱了不少卷宗,這幾年的外來戶非常少,就算有,也都是十分明確的親戚關系。而我們一直找不到源頭的,不清楚身份的,就只有牢中那一位了?!?/br> “你說的倒也沒有錯,只不過……若是對方隱藏起來了呢?”恒昱祺反駁道:“比如說改頭換面,藏在我們不知道的地方,或者冒用其他人的身份之類,畢竟在我們去之前,平陽縣可是十分混亂的?!?/br> 重濤點頭道:“你說的這些我不是沒想過,但是為什么要舍近求遠?自然是先去查我們所知道的,如果不對再去考量其他啊?!?/br> 恒昱祺靜靜的思索了一番,不得不同意重濤的建議,“確實是這樣,而且那個人的身份實在是太可疑了。我給小七去一封信,讓他協(xié)助我們查探一下吧。” “不要打草驚蛇。”重濤叮囑。 “瀾瀾放心,本大人做事怎么可能會出岔子?”恒昱祺得意一笑道:“瀾瀾,你真是本大人的貼心好師爺?!?/br> 重濤覺得他話里有話,如果接茬估計會難以收場,于是轉移了話題道:“你打算如何處理朱家莊這件事?” 恒昱祺搖頭道:“還沒想好,原本我來只是想要查明貢品之事,誰知會遇到如此多的事。雖然丫寶是個切入點,但是尚未清楚她背后指示之人索求的是只有查清那個方丈的案情,還是有其他的,不好輕舉妄動。” 重濤想了想,也覺得這些事實在有些棘手。 先是貢品被劫,然后發(fā)現(xiàn)貢品被替換,那些流寇殘兵身份不明;一個偌大的武館被人滅了滿門,居然沒有人知道所為何事;五年前的寺廟慘案,居然也沒有人清楚內幕;更別說這三件事都有屠龍會的影子了。 一開始未曾察覺這個屠龍會還不知道情況會如此嚴重,如今越往深處挖掘,才越發(fā)現(xiàn)這屠龍會幾乎快要只手遮天了。 從十五年前就開始發(fā)展的一個原本早就被消滅掉的邪教,如今一副欣欣向榮的樣子,不得不讓人開始擔憂他們背后會有多么龐大的支撐,這個支撐如今已經(jīng)對朝廷產(chǎn)生了巨大的威脅。 皇上在京城無法出來,雖然手里各種暗樁暗線情報網(wǎng)十分發(fā)達,但是畢竟有的地方天高皇帝遠,欺上瞞下之事屢屢發(fā)生。 而且,這邊的知府如今已經(jīng)被屠龍會收買了去,可是誰會知道那朝中京官,又有多少已經(jīng)是屠龍會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