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jié)
在說出陳教授那三個字的時候他身子一顫,眸低閃爍著淺光。 “不用驚訝我為什么會知道,發(fā)生過得事情再掩飾也是會有破綻的,你和左邵棠曾經(jīng)是師兄弟,在同一學校任教,我說的對吧?!?/br> 老陳抿了抿唇瓣,繼續(xù)沉默著。 “你和左邵棠的關(guān)系非常微妙,即使你很優(yōu)秀但比起那個男人來說總是差了一些,不管怎樣都追趕不上,后來他死于精神病院,你心有不甘,所以刻意的模仿左邵棠的手段,用這種方式前去紀念或者是超越?!?/br> “你為什么直呼他的名字?!鄙钗豢跉?,老陳的神情不像是之前那樣平靜“我可是最了解他的人,也包括你,邵之?!?/br> “我想你應(yīng)該叫我言止?!备蓾男α诵Γ^一邊的椅子與他面對面的坐在了一起:手指無意識的動作,垂著眼睛故意不讓人看清他在想什么,瞬間的微表情透露了他的緊張。 緊張? 他在緊張什么? “血液這種東西不是改了一個姓名就能變的。”僵硬的笑了笑,那笑容在言止看來格外別扭和不舒服。 他的心隱隱的在暴躁,手背上青筋突起,眸低的最深處一閃而過的癲狂“叫我言止?!币蛔忠活D的說著,滿是強勢。 “邵之,你小時候我還抱過你呢……” 站在一邊的k隱約覺得氣勢不對,他從懷中掏出煙隨之點燃遞到了言止嘴邊“兄弟,冷靜一點。” 言止有抑郁癥,抑郁癥不是那么容易就治好的,尤其在被別人刺激的情況下。 他從來不是什么冷靜的人,只不過是被一次次的逼迫之中失了原來的本意,曾經(jīng)那個清淺微笑的男子早就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了。 言止神情有些恍惚,他滿腦子都是燃燒著熊熊烈火的城堡和里面拿著海洋之心寶石的漂亮女人…… 鼻尖是rou身燒焦的味道和濃郁的腐敗之氣。 “言止?” 太陽xue劇烈的跳動著,他深吸幾口氣壓抑著那種難受“再模仿你也成不了他?!?/br> “什么?” “事實就是事實,再模仿你也不是左邵棠,你有目的,而他沒有,這就是最大的區(qū)別?!?/br> 言止的這番話讓老陳陷入了深邃的沉默,他神色落寞,雙拳握了握又松開,像是下定什么決心一樣的抬頭看向了他“其實我的目的……” k的藍眸猛然一凌,老陳身子一僵,眸子閃過很多情緒,隨之沉寂如死海,他緊緊的閉上了嘴唇“不,沒什么。” 沒什么? 絕對有什么? 他不是再單純的模仿著數(shù)字殺手,到像是在往出引著什么,是什么呢? 言止不知道。 “我能說的就是這樣,我就是為了模仿學長,就像你說的,不管怎么學都不想,不管是曾經(jīng)還是現(xiàn)在。”輕輕嘆了一口氣“我老了,什么都無所謂了……都無所謂了?!闭酒饋砭徛南蜷T口移動著,嘴里不斷在低喃“終而復(fù)始,日月是也。死而復(fù)生,四時是也。死而復(fù)生,四時是也……” 他眉頭一皺,目光隨著老陳的身影移動著。 “言,剛才那句話什么意思?”k畢竟是一個外國人,中國文化他還不是那么了解。 言止垂著眼眸沒有說話,k聳了聳肩膀也沒有在意。 這起轟動一時的案子因為罪犯的落網(wǎng)很快的沉寂了下去,平靜的像是什么也沒有發(fā)生過一樣。 言止帶著安果回到了瓏城,k繼續(xù)管理著他的詭物館,只有言止對老陳最后的那句話耿耿于懷: 終而復(fù)始,日月是也。死而復(fù)生,四時是也。 終結(jié)了就會重新開始;死去了還會生還。 他特意的重復(fù)了最后最后的死而復(fù)生,四時是也。 死而復(fù)生…… 死而復(fù)生…… “言止,我想吃酸梅?!卑补穆曇舸驍嗔怂某了?,一扭頭就對上了她渴求的雙眼,在晚上對待自己的時候都沒有這種眼神,反而因為酸梅就那么期待。 心中默默有些不爽,言止的占有欲已經(jīng)到達對酸梅都會吃醋的高度。 “不知道能不能買到。”吞咽了幾口口水,身子一軟就坐在了他的大腿上“你賣給我好不好?” “安果,我想吃你……你現(xiàn)在就給我好不好?”學著她的語氣,像是撒嬌一樣的蹭了蹭安果柔軟的胸膛。 安果身子軟的更加厲害了,她想念酸梅想的厲害,很美出息的點了點頭“你給我買酸梅我就讓你吃我。” “小東西……”男人低沉的笑著,將她緊緊的摟在了懷中,雙手在她后背上輕輕游走著,一想到一聲的囑托動作不由僵住…… “懷孕期間,夫妻生活盡量避免?!?/br> 50古老玫瑰 “懷孕期間,夫妻生活盡量避免?!?/br> 這個認知讓言止非常痛苦,他輕輕嘆了口氣,還是忍住了自己心里的欲望,伸手整理了一下安果的衣服“去休息,我去給你買酸梅。” “好?!辈淞瞬溲灾沟哪X袋,指甲非常壞心的在他敏感的耳垂上摳了一下,男人悶哼一聲,忍無可忍的咬上她的手指輕輕吮吸著。 半晌也膩味夠了,言止穿上外套就要準備離開“還想要什么?” “沒什么了,早點回來?!睋]了揮自己的爪子,安果爬上床將自己捂?zhèn)€嚴實。 他笑了笑,上前在她額頭上印了一個輕吻,隨之開門離開。 馬上就要過年了,言止看著飛舞下來的雪花想著,安果懷孕倆個月,還有八個月那個孩子就要出來了,希望那天是一個好天氣。 問了幾家都沒有賣酸梅的,言止只能驅(qū)車前往前面的大型超市,家里的牛奶和食材也沒有了,他在一群中年婦女之中來回轉(zhuǎn)悠著,那俊美的外表和優(yōu)異的氣質(zhì)瞬間吸引了大批人的目光。 言止渾然不覺,挑好菜之后轉(zhuǎn)身準備離開。 而在這個時候一包白色的東西滾落到了他的腳邊,上面印著幾個大字,寫著日用衛(wèi)生巾。 瞬間氣氛有些凝固,一些人的眼神也落了過來。 “啊,真是非常抱歉?!蹦桥雌饋硎莿倓偝鰜淼拇髮W生,穿的清湯掛面,一張臉頰通紅,眼神滿是不好意思。 他后退幾步,淡漠的神情一看就非常不好接近。 “手一松它就掉了……”女孩有些殘疾,她非常困難的彎下身子,可惜還是沒有觸碰到,那張不算白皙的臉頰浮現(xiàn)出淺淺的窘迫,在看一邊的言止,他只是看著貨架上的物品,漂亮的薄唇緊抿著,一點都不在意這邊的情況。 她也沒祈求別人的幫助,奈何自己怎么努力都勾不到那包東西,一時之間急的滿頭大汗。 他推著小推車反身就要離開,女孩定了定,隨之張嘴叫住了言止“可以……可以幫我拿一下嗎?” 他腳步一頓,扭頭用那雙墨色的雙眸看著女孩,隨之走過去撿起那包東西遞了過去,她發(fā)現(xiàn)這個男人的手非常好看,指甲不像是一般男人那樣滿是污漬,漂亮的不可思議。 “拿著?!?/br> “謝……謝謝……”低聲說了一句,快速拿上那包東西,托著一條殘疾的腿離開,在她轉(zhuǎn)身的時候,言止敏感的看到了印在那件衣角上的一個血紅色的“1”。 有些奇怪。 他思維跳了跳,在看到籃子中東西的時候才記清自己到底做什么,急忙收拾好東西前去結(jié)賬。 家里的客廳沒有人,他帶回一片寒氣,脫下衣服在壁爐前暖了暖才敢上去,安果正舒服的窩在床上,膝蓋上放著筆記本電腦,她不知道在看什么,那樣子十分入神,完全沒有注意到進來的言止。 “媳婦……”他湊過去將一顆酸梅遞到了她的唇瓣。 突然出現(xiàn)的聲音驚的她手一抖,在看到是他的時候才松了一口氣“你嚇到我了?!?/br> “在看什么呢?”將被子往這邊拉了拉,隨手把酸梅遞進了她的嘴巴里。 “好酸……”伸手揉了揉眼睛“在看一個案子,什么數(shù)字殺手……” 他呼吸一窒,將電腦奪了過來,上面密密麻麻的全部都是當年的消息,原本沉寂的新聞突然爆發(fā)出來再也不能收拾:上面有關(guān)于左邵棠的犯罪記錄還有身份證明連同死亡的時間都清清楚楚,更甚的是牽扯出了他的母親還有海洋之心。 到底是為什么? 絕對不可能無緣無故的播報這些新聞,不過也是,當時那個時代這種話題十分敏感,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什么可以顧及的了。 “聽說法國發(fā)生了幾起命案,和這個案子有些關(guān)系,鬧的沸沸揚揚的,說起來我之前碰到的那個你還……” “閉嘴!”冷冽的低吼讓她的身子一抖,滿是詫異的看著言止,下一秒就被他壓在了床下,筆記本摔在地上發(fā)出劇烈的聲響,他那雙大手正放在安果的脖子上,那雙狹長的眼眸充血,像是惡魔。 “言……” “誰讓你看這種東西的?!你懷孕了為什么還要上網(wǎng)?!”大聲的質(zhì)問著,額頭青筋突起,那張俊美的臉頰猛然有些猙獰,看起來格外可怖。 “我只是……”等你等的很無聊。她的腹部一抽一抽的疼,言止這樣子之前“見”過一次,不應(yīng)該說見過,因為那個時候她看不到,言止的脾氣雖然冷淡但一直很好,他不會對自己發(fā)火,更不會這么大聲的和她說話。 也許他對她太好了,以至于這樣就讓她受不了,甚至很難過。 他到底在做什么呢? 清明的雙眸蒙上了一層濃郁的霧霾,在看到放在她脖子上的修長雙手的時候身體像是觸電一樣的顫抖一下:他想要殺了她? 怎么會?! 他怎么會有這種想法? 眼前這個女人是他深愛的不能沒有的人,他那么愛她,她甚至為他懷了孩子,她那么年輕只為他一個人生孩子,而他還非常惡劣的想要殺死她?只為那個可笑的理由。 “我出去……出去靜一下……”他急需要冷靜,太陽xue又開始犯痛,暴躁的心情很快就要壓抑不住,從抽屜里拿出藥倒出幾片,握在手心轉(zhuǎn)身離開。 將那干澀的泛苦的藥片含在嘴里,希望可惜借此來清醒自己,雙手緊緊握著方向盤,即使這個時候他的車速依舊保持正常: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去哪里,他只是沒有辦法接受自己會傷害她,那讓言止無法接受。 “惡魔與你同在。” “罪惡是會遺傳的;他是一個罪惡者,你自然也是,盡管你披著名為正義的皮囊?!蹦莻€時候那個罪犯是這樣和他說著。 他本身和左邵棠一樣嗎? 這個認知讓他全身顫抖。 不,那太恐怖了。 他的安果……他的孩子……他的家…… 這種無力的情緒讓他全身發(fā)疼,眼前有些模糊,下一秒透明的液體從眼眶滑落:言止比誰都要強大,這輩子唯一無法逃避的就是那個害他一生的人——他的父親。 一點點關(guān)于他的消息都會讓他崩潰,如果當年的事情很快就會被揭露,他不敢想象要是安果知道了會怎樣看待自己? 言止不知不覺的開到了一家酒吧門口,他停頓一會兒然后將車子停在一邊,開門走了進去。 這個時候酒吧沒有什么人,言止從沒來過這種地方,干凈的男人向來討厭嘈雜,而酒吧在他看來就是“混亂”“骯臟”的代名詞,但這家酒吧不一樣,它非常干凈,甚至帶著小資情調(dià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