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jié)
便是一身大紅色的套裙,她也完全撐得起來,再加上精致的五官,飄渺如仙的氣質(zhì),越發(fā)美艷逼人,這京城第一美人的名頭,她在青州也有耳聞了。 她身后是一對年十歲的雙胞胎姐妹,蔣舒珍和蔣舒珠,也是妾室所出,加上她,大房一脈三子四女,也算子息繁榮了。 到了堂屋之后,尋香和尋翠自是放開了舒瑤,和屋內(nèi)的其他丫鬟仆婦站到一起,而獨自面對眾人的目光,舒瑤也不露怯,她依舊是那慢悠悠的步調(diào),低眉淺笑,緩緩上前, “舒瑤給父親母親請安,”對著蔣言旭和韓氏蹲膝叩禮盈盈一拜,于子女而言,是極為莊重的一種見禮,“望父親母親身體安泰,福祿不盡?!?/br> “起吧,你身體不好,以后不用這般見禮了,”蔣言旭深深地看著舒瑤,眼中閃過幾許恍惚,又似有幾許愧色,隨后聲音越發(fā)地溫和。 “老爺說的是,”韓氏的神色頓了一下,隨即附和道,她目光未有變化,可是手卻不自覺抓緊了又再抓緊,“瞧這單薄的,可讓人心憐?!?/br> “謝父親母親,”蔣舒瑤緩緩起身,盈盈的目光看向了左側(cè),“大哥二哥安好,” “meimei舟車勞頓,余下日子該好好休養(yǎng)才是,莫叫祖母憂心,” 蔣書玴不同國公爺蔣言旭一身溫雅文質(zhì)之氣,更多的是一種多年習(xí)武的銳氣和冷肅,也難怪,他在五歲那年就被請封為世子,韓氏進(jìn)門之后,他就一直被老太爺帶在身邊教養(yǎng),老太爺武將出身,蔣書玴受他影響并不奇怪。 “合該如此,莫要讓老人擔(dān)心,”蔣言旭打量了次女和這嫡女,再看舒瑤臉上不能掩飾的困覺之色,越發(fā)如此覺得。 韓氏的神色越發(fā)僵硬,卻依舊抿唇不說話。 還真不愧是那女人的女兒,只這一見面,就讓國公府里現(xiàn)在和未來最有權(quán)勢的兩個男人對她心憐至此了,狐媚子生下的也是個狐媚子! 韓氏心中越發(fā)惡毒地咒罵,目光掃過傾國傾城的女兒,心里才好受了許多,又不知想起了什么,眉色越發(fā)舒展。 在舒瑤和她兩位哥哥說話的時候,蔣舒玥也在打量她這好久不見的大姐,上輩子從她進(jìn)宮為后,她便只能在偶爾節(jié)慶的宮宴上看到這個大jiejie,那般的高高在上,尊貴無比,又那般的讓人可憐可嘆。 一堂堂皇后,無寵無子,比不過一五品官的女兒,讓那女人成為一國寵妃,若不是她早年賢名在外,那皇后的位置可不定能保住。 而蔣國公府作為皇后母族,本該位高權(quán)重,可事實卻是比一般一等功勛家族混得還不如,嘖,可真是白白浪費了這等的好命和運道。 而她同是公府嫡女,嫁的還是比不上蔣國公府的侯府嫡次子,不能為侯府主母不說,丈夫長年在外征戰(zhàn),聚少離多,夫妻感情單薄,便是有一個皇后jiejie又如何,她只求她讓她丈夫回京任職都不能如愿。 她死于宮變的那晚,還未能知道發(fā)生什么,便讓乘機入府的歹徒要了性命,所幸老天憐憫,這一世她重生回來,定不做那不明不白的死鬼,那榮華富貴她也要爭上一爭。 蔣舒瑤轉(zhuǎn)過頭去,對上的便是這樣一雙狠厲中帶著決絕的眸子,讓她本就存在的戒備更濃郁上幾分,這繼妹戾氣太重,不能相交。 蔣舒玥很快就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她并不覺得自己已經(jīng)引起蔣舒瑤的戒備,在她看來,蔣舒瑤是一個注定失敗的人,她不覺得她能有這眼力,對她的能力更是打從心底里看不起。 “meimei就住在牡丹閣,里紫蘿院不算太遠(yuǎn),只求能和jiejie多親近親近才好,”她接過蔣舒瑤遞來的見面禮,一個精致的香包,摩挲了幾下,語氣親熱,半點沒有初見的陌生和客套。 “是啊,你們終歸是姐妹,多親近親近的好,”韓氏略有些奇怪地掃了一眼自己的女兒,話語上卻還是幫襯著說,心中自是不忿,可女兒自從三年前那場病之后,就特別有主意,她也是信她不會無緣無故如此說的。 “自該如此,”蔣舒瑤一笑,頭頂?shù)牟綋u輕輕一晃,靈動嬌美。 而后,她又一一給了剩下三個弟妹的見面禮,一些針線之外,還有一些江南才有的玩意兒。 “走吧,一起去沅安堂請安,”蔣言旭開口說完,就率先起身,老太爺偏居沅安堂,修身養(yǎng)性,往日里不插手國公府的事情不說,也鮮少讓他們過去。 但今日老夫人回來了,他們作為晚輩,這晨昏定省是不能免的,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從榮華院出去,而本該走在前頭的二爺蔣書玦卻落后幾步,走到了舒瑤的身側(cè),溫言雅語地給舒瑤介紹起了府中一路的景致, “這梅林最美時節(jié)自是臘月之時,今年冬天便能叫你領(lǐng)略,可不比青州的十里桃花差的,” 蔣舒瑤看著侃侃而談的二哥,心中自是暖意不斷,他是怕她初到府中不能適應(yīng),她糯音應(yīng)和,“臘雪紅梅,還有哥哥家人相伴,怎能錯過?” “二哥和大jiejie感情真好,”跟在蔣舒玥身后的蔣舒珍和蔣舒珠低聲嘀咕道,蔣書玦十歲到青州求學(xué)的時候,她們才剛出生不久,自不知道,只以為是初見,平日里不愛搭理她們的二哥就對大jiejie另眼相看了。 “是啊,畢竟是兄妹嘛,”蔣舒玥也不大記得蔣書玦游學(xué)的事情,不過上輩子也是如此,只可惜她三年來刻意討好,也還是比不過這十多年未見親妹,終究是從同一個肚子里出來的。 也是她那母親,太過矜貴,只因為生她時差點難產(chǎn),自那之后就不肯再懷孕,雖說,即便有兒子,也不能對世子之位造成任何沖擊,可終究是她的同胞兄弟,總是不同的。 說笑間便到了沅安堂,遠(yuǎn)遠(yuǎn)的便見一婆子立在門前,看著他們淺笑,目光一一滑過,最后落在蔣舒瑤身上,看她臉色尚可,這才算安下心來了。 第003章:陳氏 “見過國公爺,國公夫人,世子,二爺,三爺,大姑娘,二姑娘,三姑娘,四姑娘……”林嬤嬤一口氣喚了下來,卻是沒有半個疏漏的,極為妥帖,話語間更是熟稔, “老夫人老太爺一早便等著了,” “林嬤嬤身體可還好,”蔣言旭點了點頭,隨著林嬤嬤進(jìn)去,隨口問起了老嬤嬤的身體來。 這林嬤嬤從老夫人還未出閣時便跟著伺候了,到了蔣家配了管事,也一直伺候著,便是老夫人回了青州城,她也不離不棄地跟著,算是國公府里的老人,有看著國公爺這一代的長大的情分,不能以尋常伺候的仆婦看待。 “謝大爺關(guān)心,好著呢,”林嬤嬤笑吟吟地回道,這聲大爺更是喚起了蔣國旭許多過往的回憶,神色也越發(fā)溫和。 “小除夕,祖父脾氣怪,別嚇著了,”蔣書玦本要快步上前,想起了自家老太爺不靠譜的行事風(fēng)格,怕小白兔一樣的meimei給嚇到,便在舒瑤耳邊迅速低語到。 在他的意識里,蔣舒瑤還是那個病弱卻堅強的幼妹,軟糯可人的嬌兒,讓他這做哥哥的忍不住想要為她擋住所有風(fēng)雨。 蔣舒瑤眨了眨眼睛,“有祖母在,我才不怕呢。” 和其他人不同,跟在老夫人身邊長大的舒瑤,對老夫人有一種天然的崇拜和信任,區(qū)區(qū)祖父,不在話下。 蔣書玦腦海中閃過一個身影,立馬認(rèn)同地點了點頭,算是他杞人憂天了。 “還有,以后別小除夕,小除夕的叫啦,人家長大了,”舒瑤皺了皺鼻子,她生在除夕當(dāng)天傍晚,便有一乳名除夕,只隨她長大便少有人叫了,也不知蔣書玦哪里聽了一耳朵,私下里便愛如此叫。 當(dāng)然,更讓蔣舒瑤不愿被這么叫喚是因為,她二哥院里養(yǎng)了一只聞名久矣的狼狗,名喚端午,除夕和端午……這么一來,也難怪蔣舒瑤不愿意了。 蔣書玦卻是不認(rèn)同地?fù)u頭,“哪里長了,都比不過二妹?!?/br> 舒瑤被噎了一下,也不理他了,探著腦袋,就去尋祖母。 沅安堂確實清凈,背靠著一矮山,在蔣國公府的西南角,有一偏門直通府外,庭院中還有一農(nóng)田,他們進(jìn)院子里的時候,還見一老農(nóng)裝扮的人,扛著鋤頭在郁郁蔥蔥的農(nóng)田邊緣往外墾地,看樣子還要把農(nóng)田弄大,種些什么。 蔣國公蔣言旭率先停下腳步,大家伙兒自然也停了下來。 “父親,”蔣言旭溫雅的聲音中帶著點無奈,不過也沒有驚訝的意思,顯然不是第一次見這場景,就是蔣書玴蔣書玦也同樣如此。 只其他女眷小輩多少都有些驚愕,顯然沒料到意識里合該高高在上的老太爺,成了這農(nóng)夫模樣。 “給父親請安,” “請祖父安……” 參差不齊的請安才一結(jié)束,老太爺就耐煩地?fù)]了揮手,“我可等不及你們吃飯,進(jìn)去吧,你母親早等著了。” 舒瑤奇異的目光在老太爺身上停留的幾秒,也沒有多說,早在上京之前就聽祖母林嬤嬤說過老太爺混不吝的性格,又有剛才蔣書玦提醒,自沒有驚愕。 隨著眾人到了堂屋,一眼就能看到坐在最上首右邊的女子,她手里翻著一本經(jīng)卷,身著尋常錦服,頭飾更只有一個白玉簪子,卻有一種多少華服金玉都不能醞釀出的獨特氣勢。 她只露出一個側(cè)臉,那臉上有歲月留下不能掩飾的痕跡,卻依舊能感覺到一種美,不同于年輕女子那種生機勃勃絕色傾城的美,而是一種自內(nèi)而外來自修養(yǎng)和靈魂的美。 “都來了,”她合上經(jīng)卷,抬起頭看向眾人,嘴角一抹淺笑,目光更是沉靜睿智,似乎能讓所有的浮躁和不安都在她的眼神中安定下來。 掌管公府多年的韓氏瞬間就沒有了氣定神閑,只覺得在這目光之下,自己所有的想法都無處可藏,便是經(jīng)歷了重生的蔣舒玥也是如此覺得。 這是一個早年聰慧絕倫,晚年更為睿智的婦人,蔣舒玥重新審視眼前本沒了多少印象的老夫人,上輩子老夫人在蔣舒瑤進(jìn)宮之后不久,就和老太爺一同回了青州城,直到去世都沒有再回京。 而如今只這一面,她就知道這是她想成事,就一定要放在心上的人物。她收緊目光,再不敢多打量了。 一番寒暄見禮,老夫人陳氏又重點問了蔣書玴和蔣書玦的情況,這才滿意地看著自己的兒子,“你把書玴和書玦教育得很好?!?/br> 其實陳氏心里頭門兒清,書玴身上的銳氣得益于老頭子的教導(dǎo),而書玦除了在青州那三年,基本算放養(yǎng)長大。 但書玴娶妻生子,娶是一縣主,身份尊貴,也算配得上,總有她這風(fēng)流兒子的一份功勞。 陳氏對韓氏不算待見,但也不算討厭,只要她不犯了她的忌諱,該給的體面,她都會給的。 “瑤兒過來,”喚著舒瑤的時候,陳氏的聲音可見的輕柔了許多,舒瑤盈盈一笑,款步上前,順從地讓陳氏拉她近身,一雙杏眸一眨不眨地看著,充滿了信任和喜悅,能看得人心里更柔軟上幾分。 “早起,可有不適?”說著,還摸了摸舒瑤的臉,臉上的疼惜半點不掩飾的。 “瑤兒很好,祖母昨夜可睡好?”眾人都還在,她也沒有像往日那般貼到陳氏懷里,只是低了些許的軟糯聲音里,同樣是沒有掩飾的依戀。 輩分上是祖孫,可感情卻比一般人家的母女還要好上許多,蔣言旭眼中的驚訝一閃而過,隨即又是了然,祖孫相伴十多年,這種感情,自是親厚的。 “一起用完早膳,你們再走吧,”陳氏看舒瑤的臉色算可,這才放開,對著蔣言旭等人說道。 老太爺一早就獨自用過膳,在外頭勤懇鋤地,其他人早起或許用過茶點,早膳卻是沒有吃過的,沅安堂有自己的小廚房,再有蔣舒瑤他們從青州帶來的廚子,這一頓早膳除了往日里常見的膳食,還有江南才有幾樣吃食,明顯是為蔣舒瑤準(zhǔn)備的。 蔣舒玥突然而起向老夫人討好的心思馬上就淡了下來,討好蔣書玴蔣書玦三年,都未必能讓他們偏向她,和蔣舒瑤相處了十多年的老夫人更不可能了。 當(dāng)然她放棄這一想法最大的原因,還是因為老夫人給她的壓力過于大了,和她預(yù)想和朦朧印象中的老婦人完全不同。 吃過早膳不久,蔣言旭就帶著蔣書玴蔣書玦幾個男丁離開了,大人都各自有公務(wù),而最小的蔣書珉也有族學(xué)要去,不能耽誤。 又過許久,四房的譚氏帶著一嫡女一庶女前來請安,四房五房是庶出,這回來的第一頓早飯,老夫人自然沒有請他們過來的意思。 而三房蔣言昪(bian)舒瑤她三叔,官任從四品城防營副統(tǒng)領(lǐng),因家事離京三個多月,回來的當(dāng)夜就去了城防營,估計接下去十天半個月不能再見著他了。 而且他也是個奇葩,年過三十卻沒有絲毫娶妻婚配的意思,或許有怎樣的原因,老太爺和老夫人會有規(guī)勸,卻也沒有強行安排,比起人丁興旺的其他四房,三房可算是安靜。 四房的兩個meimei,十五歲的蔣舒玢(bin)是譚氏的親女,雖是十五歲,其實只比舒瑤小了十多個月,也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jì),但各房都沒分家,蔣舒玢在族里是排行行二,京城里可沒有這大姑娘沒嫁,二姑娘就開始談婚論嫁的道理。 譚氏本就小家出生,四房的蔣言曠比起仕途更喜歡經(jīng)商,長年走南闖北,身家是有,但在這滿是勛貴的京城,實在算不得什么,反倒沒分家,有這蔣國公府姑娘的名頭更好找人,只是蔣舒瑤一耽擱,蔣舒玢也被耽擱了下來,除了她,誰還能為她的女兒謀劃呢。 至于庶女蔣舒瑗和蔣舒玥同歲,俱是十三歲,也都來得及,且韓氏出身京城侯府,蔣舒玥又早有名聲在外,自是不擔(dān)心,只可憐她的玢兒,年過十五了,還無人問津,還不敢張羅…… 如此一來,譚氏看蔣舒瑤自不會有太好的臉色的,那股子埋怨的味道,不看臉色,只聽那酸言酸語就能感覺得出來了。 “母親您可回京里來了,您這些孫女兒可盼著您給她們做主呢,”譚氏這話一出來,可把蔣舒玢臊得慌,可見譚氏沒少私下里在她面前抱怨, “母親,您說什么呢,”蔣舒玢性子溫和,只紅著臉,卻拿自家母親沒辦法。 “有什么不能說的,婚姻大事自是該母親給你們做主,”譚氏嘴上這么說著,眼睛卻半點不敢看陳氏,只怕看她一眼,她就不敢再說下去了。 “我知道了,”陳氏應(yīng)了一句,聲音平淡,看不出喜怒,譚氏卻被凍了好一陣,接著唯唯諾諾,也知道在說什么了。 早間的請安沒多久,陳氏就讓眾人散去,舒瑤自是留下來了。 “姑娘,藥膳來了,”林嬤嬤端著一蠱子味道不算難吃,但也算不得好吃的藥膳上來,蔣舒瑤從七歲那年就沒斷過這藥膳,便是再好吃的東西都能吃沒味兒了,更不用說這藥膳了。 第004章:婚事 “怕是我這輩子都離不得這藥膳了,”蔣舒瑤軟糯的聲音里透著生無可戀的絕望,不僅如此還可憐兮兮地看著林嬤嬤,雖知她大半都是裝出來,可也把林嬤嬤看得那個心疼??! “我的姑娘誒,”林嬤嬤不忍心揉亂了舒瑤的頭發(fā),改拍著她的后背,極是疼惜。 蔣舒瑤眸中的狡黠一閃而過,享受夠了林嬤嬤的撫摸,這才乖乖端起藥膳,慢悠悠地吃了起來,“今日的藥膳特別好喝,是嬤嬤親手給我做的吧?!?/br> “是我做的,”林嬤嬤笑應(yīng)了一句,不過也是奇了,能做這藥膳的,除了她,還有另外一個嬤嬤,再有時候,老夫人也會親自動手,但每回?fù)Q人做了,舒瑤總能吃出來。 “就你吃得出來,”陳氏到里間換了一身家居衣服出來,笑罵了舒瑤一句,可眼里卻滿滿都是寵溺,鋤完地的老太爺從外走進(jìn)來,正好看到陳氏這般的神色,很是愣了一下,隨即嘴角咧開,露出一個傻乎乎的笑容來。 “我可是立志吃遍天下美食,怎能沒這般靈覺呢,”蔣舒瑤艱難地喝下最后一口藥膳,吐了吐舌頭,臉上的表情皺成一團,又怪異又俏皮,把林嬤嬤和陳氏都逗樂了。 “這志向不錯,你我也算志同道合了,”老太爺鋤地之后就自覺換洗了再過來,披著一頭灰青的長發(fā),露出明朗的五官,整個人還真不算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