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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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查文斌注意到了沒有,說到這兒的時候,似乎蓋著黑墨鏡的那白布抖了一下……“除去那六十四卦,還有兩卦,這兩卦的卦辭各一字:生或者死。占此卦者,須跳出陰陽、五行,三界之內(nèi),對無此人?!?/br> 跳出五行三界?世上當(dāng)真有此人,還真有,不過那是在小說《西游記》中。孫悟空便是符合這般的人,他是石頭生的,出去他,還有一個六耳獼猴,此兩種均是。 但那畢竟是傳說,在道家看來,萬物皆由道生,道生一,一是混沌,宇宙初生;一生二,這二便是陰陽,反過來說陰陽的確可以代表著道,所以,萬物也皆跳不出陰陽五行。 但是,查文斌是個例外。 三千年前,蘄封山中,大祭司從一氣化三清中領(lǐng)悟出了一人三魂分修人、天、鬼三道的神技。又以三道為原型創(chuàng)造出了三人,這三人分修三道又各成大道以致和他反目。但除卻這三人之外,他還創(chuàng)造出了另外一個人,那是一個在他眼中是廢品的人,一個出生既死的人,一個沒有魂的人。 有智慧的人在自然中領(lǐng)悟出了道,道和巫術(shù)的完美結(jié)合,催生出三道。三道道法各有千秋,自盤古開天辟地以來,唯有那位大祭司一人獨通三門。 查文斌本由三道合力而生,卻因無魂而死,他就如同空氣一般,是憑空多出來一張白紙。沒有“魂”便不能被稱為人,但他死后卻又世代輪回,那是因為他本逆天而生。 任何生物的存在都有一個母體,樹木由果實中的種子發(fā)芽而成,而種子也需要授粉才能醞釀。人更是這樣,如果這個世上只有你獨自一人,那怎能創(chuàng)造出下一代呢? 這便是自然,道是遵守著自然變化的法則而存在的,河圖洛書同樣是。 查文斌不是,他的前世根本就是憑空出現(xiàn)的,從一出生,他就違背了自然,違背了自然那就意味著違背了天。天道無常,天地不能容忍有這樣的存在,這破壞了自然的基本法則,查文斌的前世是逆天而生,所以這樣的人永遠(yuǎn)不會得到上蒼的眷顧,也注定落得世世都是天煞孤星。 他的出現(xiàn)即是道的巔峰,又是道的敗筆。之于巔峰,那是因為道之終極是可以打破自然法則的,那便是逆天;之于敗筆,那是因為雖能逆天卻也無力,終究逃不過的還是一個宿命。 生還是死,這個卦,他自然是已經(jīng)知道了,那微微揚起的嘴角帶著一絲笑,那座隱藏的石門早就已經(jīng)打開了。 柳爺看著那道敞開的大門道:“查先生真是料事如神,這還真有道門?!?/br> 查文斌回身作了揖道:“柳爺,幫我照顧好我這幾個兄弟,我進(jìn)去之后要是超過半個時辰還沒出來,你就帶著人馬原路返回,千萬別進(jìn)去找我?!?/br> 大山第一個就不愿意了,嘟囔道:“那怎么行,文斌哥,我要去的?!?/br> 卓雄拍了一下大山的胸脯跟著說道:“對,說什么,我也要跟進(jìn)去的?!?/br> 查文斌臉色一黑,當(dāng)即就發(fā)火道:“你們要進(jìn)去,現(xiàn)在我就死給你們看!” 他這態(tài)度著實讓倆人嚇了一跳,查文斌以死相逼!這是什么情況?他的語氣顯得相當(dāng)嚴(yán)厲,不容半點質(zhì)疑,這完全不是他的作風(fēng)。 倆人面面相覷,一時間竟也不敢再做聲。 氣氛有些微妙,還是查文斌首先打破了凝結(jié)的空氣,他的語氣又成了平常的那般道:“就在這兒,哪也別動,半個時辰的約定,我會回來的?!?/br> “小心點……”卓雄的囑咐還沒開始,查文斌已經(jīng)閃進(jìn)了門,進(jìn)門之后隱約還可以聽到他說了一句:“誰要敢進(jìn)來,看到的只會是我的尸體?!?/br> 門后面是一片漆黑,查文斌就是這樣走進(jìn)去的,留下忐忑不安的人們猜測著他那最后一番話。 卓雄起身走到了門邊,他的拳頭死死地攥在一起,用力地喊道:“文斌哥,你一定要活著出來!”他的腳始終沒有跨過那一步……漆黑的大門,走進(jìn)去的查文斌卻覺得眼前是一片混沌,可以看得清哪里是路哪里是坑,低頭卻又看不見自己的雙腳站立的大地。當(dāng)他跨過這道門的時候,就覺得自己已經(jīng)和外面的世界陰陽兩隔了,這里沒有死亡也沒有生氣,沒有絕對的黑暗,也沒有充足的光明。 他覺得自己身體中流淌的血液都在這一刻停止流動了,周圍的一切運轉(zhuǎn)似乎都停了下來,說不出的自在,說不出的輕松。有那么一瞬間,他甚至覺得這里就是他追尋了一輩子的地方:無極。 手中的火折子在燃燒著,能發(fā)出光亮卻感覺不到熱量,火焰看似燃燒著卻不會跳動。通常一支火折子可以用上五分鐘,但這一回,竟然一點被消耗下去的意思都沒有,他走了整整十分鐘依舊還是長。 “時間停滯了!”他對自己說道。 終于可以理解為什么卓雄說自己已經(jīng)失蹤了一天卻自己感覺很短暫,為什么那些手表上的指針會突然停走,這里的時間會暫停! 走在這里,查文斌卻不覺得陌生,腦海中對于腳下的路有著說不出的熟悉感,甚至那些路邊的石頭都能輕易的聯(lián)想到它們的形狀。 “這地方,我來過?”他反問自己道,很快他就堅定了自己的答案:“來過!” 什么時候來的? 夢里! 什么夢? 那個揮之不去的噩夢! 查文斌曾經(jīng)有一女,年幼的時候溺水而亡,在失去這個女兒之前,他曾經(jīng)救過我一個遠(yuǎn)方姑婆的性命。在行話里這是劫命,就把一個本該已經(jīng)死的人硬生生的給拉了回來。 很多年以來,他都以為失去女兒是因為那一次劫命的報應(yīng),自責(zé)和傷心一直充滿了他的內(nèi)心,對女兒的那份愧疚一直難以釋懷。 從他女兒死后,查文斌便經(jīng)常開始做夢,他夢到自己走在一條忽明忽暗的小道上。走著走著,他就聽到了女兒凄慘的哭喊,他不要命般的順著那哭聲奔跑,最后倒在了一塊湖邊的殘碑上。 在那殘碑上刻著殘缺的三個字:烊銅淵! 古文有云:黑門朝出而暮還,鐵窟暫離而又入。登刀山也,則舉體無完膚;攀劍樹也,則方寸皆割裂。熱鐵不除饑,吞之則肝腸盡爛,烊銅難療渴,飲之則骨rou都糜。利鋸解之,則斷而復(fù)續(xù);巧風(fēng)吹之,則死已還生。 在段文字描述的便是這烊銅淵的情形,這段描述來自于民間的傳說,在有地府的傳說起,這個地方便是禁地。 在世人嘴中有一句惡毒的詛咒:把你打入十八層地獄。 相傳這地府共有十八層,每層都有一位閻羅審判,根據(jù)人生前所犯罪過分別打入各自地獄受罰,一直到洗去所有的罪虐便可重新輪回。 十八層地府,第十八層便是禁地,這一層是沒有閻羅小鬼的,這一層也根本不屬于冥界,它由天地審判。 據(jù)說在這里有一個由羊身人面、虎齒人瓜的上古兇獸,它就是饕鬄,那些進(jìn)入烊銅淵的冤魂們最終都成了它的口中食。 查文斌的夢中,他不止一次的倒在湖邊,一遍又一遍的聽著“爹爹、爹爹救我”得哭喊聲,一遍又一遍的在夢中看著自己的女兒一次又一次的被那個上古兇獸死死的捏在手中…… 第479章 “家” 地獄到底有多少層,誰也不知道,有說是八層的,也有說是十八層的,還有人說這地府是十九層的。在道家的典籍中從來就沒有涉及過這地府是多少層,因為道的世界是陰陽的。 道家認(rèn)為,陽間是活人呆的地方,陰間就是死人呆的地方。陰間是陽間的對立面,陽間是什么模樣,陰間就也該是什么模樣。陽間有管活人的衙門,有定罪的老爺,有抓捕的捕快;于是在這陰司里頭也就有閻羅殿,有判官,有陰差。 在傳統(tǒng)的道家世界里,陰間是人死后去到的場所,和我們的世界一樣,只是那里沒有活人。 來自民間的說法太多了,十八層地獄從何而來,誰也不知,只是有那么一個說法。查文斌是到過陰間的人,和他這樣能夠穿梭陰陽兩界的人不在少數(shù),因為陰司里有陰司的規(guī)矩:死去的人或者是那些陰差是不能和活人直接接觸的。 陰陽兩界雖說是互不相干的,但總有些孤魂野鬼時常會讓陽間的活人碰到,或是枉死冤死的人需要被送回陽間,于是,就有了這么一批人穿梭于陰陽兩界替陰間的人來陽間說話。 道士就是這么其中一種,茅山術(shù)可以讓做法的人有一炷香的時間停留在陰間。查文斌曾經(jīng)不止一次的想要去到那個夢中的地方,那片湖,那塊殘碑。他嘗試過,無一例外的不是失敗,甚至他還賄賂過那些在陰間活動的陰差們,但是這個地方在哪里,誰也不知道,就一如是他自己創(chuàng)造出來的一個夢境。 任何夢都是有原因的,人的大腦雖然能幻想出任何山川湖泊,那是因為他曾經(jīng)見過類似的場景。這個夢,查文斌已經(jīng)整整做了十年,那個揮之不去的地方,總是和他在夢中不期而至,那撕裂心扉的哭喊聲每一次都讓他從夢中哭醒。 這地方太熟悉了,眼前的一草一木都已經(jīng)見過無數(shù)次,查文斌的內(nèi)心開始浮動。 這是那個地方嗎?那塊殘碑,那片湖? 這條路他在夢中走過無數(shù)遍,走著走著,也就跟著夢里的情節(jié)一般奔跑了起來。只是,那個他既害怕又希望聽到的哭喊聲沒有出現(xiàn)。還是不要出現(xiàn)吧,出現(xiàn)意味著什么,那意味著這個男人會立馬倒在崩潰的邊緣。 沒有和夢境一樣出現(xiàn)那片湖,反而是出現(xiàn)了一間“房子”。 用黃色的泥土混雜著稻草,這種土坯房在解放前的農(nóng)村很常見。房子不大,八米左右的單開間,屋頂上蓋的并不是瓦片而是在浙西北最常見的石板。屋子有一扇單開的門,但是古怪的是沒有窗戶。 門是虛開著的,看那木料的顏色,年頭有些老了。 離那屋子還有十步遠(yuǎn)的時候,查文斌停了下來。這屋子很熟悉,隔著這道門,他可以想象到屋內(nèi)家具的擺放,因為這棟屋子從外面看和他結(jié)婚時的婚房是一樣的。 查文斌很小的時候就沒了父母,是他的師傅馬真人把他給帶大的。 道士是個清貧的職業(yè),兜里攢不了幾塊錢,馬真人還好酒,替人算卦問命掙得那點香火錢也僅僅是夠他自己打點酒喝。 年輕時候的查文斌和大多數(shù)那個年代的人一樣,也會下地干活掙工分,那個年代大家都窮。他的妻子是經(jīng)人介紹認(rèn)識的,離著他們村不遠(yuǎn),過去浙西北農(nóng)村里的房子大多數(shù)是土坯房,只有大戶人家才能蓋得起磚瓦房。 白天下地干活,晚上則要去擔(dān)泥土,泥用的是當(dāng)?shù)爻R姷狞S土。這種土黏性高,因為是山區(qū),土質(zhì)雜,混著小石頭。擔(dān)來的黃土要加水?dāng)嚢璩赡酄?,再倒入一些稻草之類的做筋,然后用兩塊厚實的木板做模子,把攪拌好的黃土泥漿倒進(jìn)去,再用人力夯結(jié)實,排出泥漿多余水分。 這種房子多半都是自己造的,耗時很長,因為打一堵墻,要等下面的泥土風(fēng)干了之后才能繼續(xù)往上壘,下雨天又只能停工。在那個年代,查文斌只能靠自己的雙手,披星掛月的用一擔(dān)又一擔(dān)的黃泥造了屬于的自己的房子。 屋頂用的是石板,這是一種黑色的石頭,很容易分層,大約辦公分厚,形狀不一,互相疊起來。村里專門有人干開采石板的活,查文斌當(dāng)時付不起工錢,就自己開石板,那雙手不知被割傷了多少次,對這棟屋子,他的記憶太深刻了。 那是他的婚房,門上還糊著已經(jīng)掉色的“囍”字兒,那是村頭冬大娘給剪的。 那棟房子一直住到后來超子他們來了才給蓋的新房,房子是早已拆了,怎么會在這兒? 他想進(jìn)去,雖然心里有一個聲音一直在提醒自己:這是假的。 但是他還是想進(jìn)去,那是家,因為他聽到了。 他聽到了屋子里有女人的聲音,很熟悉的聲音,還有個男孩和她的對話。 “爹爹什么時候回來?。俊薄澳愕芸炀蛠砹?。” 這時,一個稚嫩的小女孩聲音響起來了:“騙人!爹爹是不是已經(jīng)不要我們了?!?/br> “妮子乖,爹爹忙,等他忙完了就帶妮子和哥哥上街買糖吃,還要給你們買新衣服穿?!?/br> “撲通”一聲,查文斌跪在了這間屋子前,淚如雨下。他如何還能再控制,起身便要推門而入,此時身后一個聲音又響起了:“慢著!” 查文斌回頭,離他不遠(yuǎn)的地方,一個臟兮兮的老頭手中提著一個葫蘆正在沖著自己咧嘴笑。他驚呆了,這不是自己的師傅馬真人嘛? 臉上的淚痕還在,他可以清晰的感覺到自己的眼角是濕潤的,他大喊道:“師傅,是您嘛?真的是您嘛?” 那老頭并沒有作答,而是對他招了招手道:“文斌啊,你過來,走到我身邊來?!?/br> 這聲音,這相貌,這酒壺,沒錯的,他就是馬肅風(fēng)! 耳邊屋子里女人和孩子們的對話還在繼續(xù),而身后那個老頭正在對自己招手,是先去哪兒? 猶豫了片刻,他還是選擇走向了師傅,因為馬真人對他從小有養(yǎng)育之恩,在他的世界里,老頭一半是師傅,而另一半則是父親。 腳下的步子才剛邁出,他就又聽見屋子里傳來了女孩的哭聲,那哭聲哭得好慘:“爹爹,我疼,快來救我爹爹,快來救我!” 查文斌立刻轉(zhuǎn)身,這是女兒的呼救,那個在夢中出現(xiàn)了無數(shù)次的聲音! “站??!”這是馬真人厲聲的呵斥,“文斌,過來,你只管過來,我有話對你說?!?/br> 查文斌著急的為難道:“可是師傅,妮子在里面,她在求救?!边@時,他離那道半掩著的門不過一步的距離,只要他伸手一推就可以進(jìn)去了。 “過來!”馬真人有些生氣了,雖然平時他很少會過問這個徒弟的事情,但是只要他一發(fā)話,查文斌從小就沒有不聽的時候。“如果你不過來,我就不再是你的師傅!” “哎!”查文斌嘆了口氣一扭頭,他大步的跑向馬真人,耳邊那哭喊聲越發(fā)的大了。 走到那老頭的身邊,查文斌急問:“什么事?” 那老頭把他叫過來之后戲謔般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昂起脖子灌了口酒,咂吧砸吧嘴,用那臟兮兮的袖子一抹道:“文斌啊,我不在的時候你的本事都去哪兒呢?” 查文斌見他的表情,不好發(fā)作,只得硬著頭皮回道:“師傅不在的時候,弟子沒有敢拉下功課,早晚都要做的?!?/br> “那我教你的那些東西都還記得不?” 查文斌低著頭回答道:“弟子不敢忘?!?/br> “那好,我便問問你,屋頂上的房梁方向是怎么個架的?” “東西架,東邊比西邊要高一寸?!敝袊拿窬哟蠖鄶?shù)都是選擇坐北朝南,而房子的梁則是東西橫放,東邊高西邊低,象征著日出日落,這是彩頭問題,若是屋子的梁西邊高,那就是要不走運的。 那老頭又灌了一口酒道:“哦,看來你還沒忘記,那我再問你,什么人住的屋子是不能開窗的?” 查文斌腦子一轉(zhuǎn),回答道:“死人住的屋子不開窗。” “嗯,這個也沒忘記,那你再抬頭看看眼前的屋子呢?” 聽完這話,查文斌心中猛地一驚,拿出手中的羅盤一擺,再抬頭一瞧,那屋子的屋頂果然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