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雄也不知道聽沒聽到查文斌的回答，反而低著頭道：“咦，文斌哥，好像是有點不對勁?！?/br>
    查文斌立刻警覺起來道：“怎么說？”

    “我的表停了！”卓雄解下手上那支戴了整整十五年的全自動進口機械表道：“我下來的時候特地看了時間是下午五點二十五分，來得急，路上都是連爬帶跑的，這表在我下來五分鐘后就停了?！?/br>
    查文斌安慰道：“表壞了也正常?！?/br>
    卓雄調(diào)試了一下發(fā)條，那表還是紋絲不動，他說道：“不會，這表我戴了十五年，每天的誤差不超過三秒，一直好的很，從未出現(xiàn)過問題?！毕肓讼?，他又補充道：“有件事，我不知道當(dāng)說不當(dāng)說。”

    查文斌抬起頭看了看卓雄，在他的眼睛里，查文斌發(fā)現(xiàn)了一絲恐懼：“你說。”

    “下來不久，我好像在洞里看到了一個人。”

    “誰！”

    “我的父親。”

    第450章 無法解釋的解釋

    那一年，卓雄的父親死在了蘄封山中，雖然那不是他的親生父親，那個人甚至可以說是他的“仇人”。但是這些年，卓雄對于他從來就沒有恨，有的只是養(yǎng)育他的親情和失去這種親情的懷念，所以他依舊稱他為父親。

    在下了坑道不久，他和查文斌一樣，也覺得不舒服，說不出來的壓抑和孤獨感瞬間包圍了全身。就在他深陷迷茫之際，不遠(yuǎn)處一個人正在沖他招手，那人有些模糊，隔著也有點遠(yuǎn)，但是憑借著輪廓和身形，卓雄一眼就認(rèn)出了那是死去的父親。

    和查文斌一樣，那位“父親”站在遠(yuǎn)處看著他，當(dāng)卓雄想追上去瞧個清楚的時候，他轉(zhuǎn)身就跑，接著就消失了。再然后，卓雄順著那個坑道就追到了這兒，遇到了查文斌。

    查文斌蹲守在那兩個入口處，把玩著手中的星象球道：“我也看見了不該看的東西?！?/br>
    “你看到了？是誰？”

    那幾個是誰？查文斌連自己都不知道，那三位和他有著千絲萬縷卻又根本不存在的人。

    “幾位故人吧，所以我猜超子應(yīng)該也是看到了什么，追到這兒了。以他的個性，很有可能會一路追到底，這里頭我剛進去試探過，完全是個迷宮，一旦進去了，就會被困在里頭?！?/br>
    “超子受過訓(xùn)練，這種地方他應(yīng)該不至于硬闖，如果我是他，一旦發(fā)現(xiàn)是迷宮，我會沿途做標(biāo)記?！边@是偵察兵的野外習(xí)慣，在遇到?jīng)]有參照物的地方，標(biāo)記是防止迷路的有效措施，也是給后面的人搜尋的記號。

    兩人一合計，決定進去找找看，卓雄手上有一盞礦燈，這東西，沖一次電可以管24小時，這會兒還是很亮的。

    按照查文斌的感覺，他們事先挑的是左邊那個洞，進去后，一路順著兩邊找，果然在三十米處，卓雄找到了一個用匕首刻畫的“十”字形記號?？茨呛圹E十分新鮮，也就是刻了不久，這個可以斷定是超子留下的。

    再往前，不足五十米的地方，第二個標(biāo)記開始出現(xiàn)。卓雄欣喜道：“照這個標(biāo)記一路找下去，一定可以找到?！?/br>
    而查文斌看著地上的那些腳印卻煩起了迷糊，他記得另外一個通道里也有腳印，并且是屬于同一個人的，那邊會不會也有標(biāo)記，超子兩邊都走過？

    看著不遠(yuǎn)處新出現(xiàn)的岔口，查文斌決定還是先退出去：“跟我先出去，去另外一邊看看。”

    兩人再次退了出來，這一次是右邊那個入口，摸進去后，卓雄用手指做了一個丈量，他確定兩邊的鞋印是屬于同一個人。而在這里的三十米處，幾乎是同樣的位置，他發(fā)現(xiàn)了一個幾乎同樣的“十”字標(biāo)記。

    “真有，快看這里！”他的礦燈把那個標(biāo)記鎖定在了自己的燈圈里頭?！霸谕懊嫒タ纯矗€記得住剛才第二個標(biāo)記所在的位置嗎？”“嗯！”

    又繼續(xù)往前推進了五十米，右下角，第二個“十”字標(biāo)記出現(xiàn)，查文斌的臉?biāo)⒌靡幌戮桶琢?。兩條通道，兩個同樣的位置，出現(xiàn)了兩個一模一樣的標(biāo)記，而且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超子為什么會這么做？

    這個問題，顯然不是超子為什么會這么做，而是他們和超子到底遇到了怎么一和狀況？

    就在查文斌懷疑這兩個記號為什么會如此相同的時候，卓雄驚訝的發(fā)現(xiàn)前方岔口處多出了幾個鞋印。他上前去用手電照著那些鞋印，用手細(xì)細(xì)一比，得出了一個結(jié)論：曾經(jīng)有三個人走過，而且其中一個是自己！

    “文、文斌哥，剛才那邊那條道，也是走到這地方就停下了，你過來看，這里的腳印，除了其中一個是朝里面繼續(xù)走的，其它的都掉頭了?！?/br>
    查文斌沒有聽明白，問道：“怎么了？”

    “我的意思是說，這個地方，我們來過！但是我們剛才去的明明是左邊那條道，為什么右邊會有我和你的腳印，而且停留的位置就是剛才右邊停下的位置。”

    “你是說？我們走的左邊和右邊其實是一條道？”這個結(jié)論讓兩人面面相覷，兩個大活人都分明看得清清楚，左右總還是分得開的。

    卓雄靈機一動道：“我有辦法來證實。”說著，他拔出匕首退到超子所刻的“十”字標(biāo)記出，再下方狠狠劃了一刀。

    查文斌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對，如果我們兩次走進的都是同一條路，那這會兒我們再退出去重新進左邊，理應(yīng)那邊也有一道劃痕?！?/br>
    兩人再次退了出來，出來的時候，查文斌特意看了看兩處相隔不過半米的岔口，一左一右，從外觀上還真分不出有什么區(qū)別。選定了左邊的通道后，兩人第二次進入，可是實際的情況是怎樣呢？左邊，超子所刻畫的第二道記號下方并沒有出現(xiàn)卓雄所刻畫的“一”字標(biāo)記。

    這說明，他們兩次走入的并不是一條道，而是兩條截然不同的路。那么，一切又回到之前，那地上的鞋印和超子所畫標(biāo)記位置的重疊又該怎么解釋？

    這些無窮無盡的問題讓查文斌覺得腦袋疼，起先只是鋪天蓋地的孤獨感，接著就是都看見了不存在的人，然后便是這個該死的通道。他第一次覺得自己陷入了一個無法進退的境地，人是肯定就在里頭，出去應(yīng)該不難，但是超子根本就沒有帶補給，就算他受過專業(yè)訓(xùn)練，但是人處于長時期的迷失不用說食物，單是那份煩躁就可以把人逼瘋。

    這地方，抬頭看不見天，低頭是泥土，就在他們兩人一籌莫展的時候，查文斌心頭再次有了主意，既然這樣，那兩人分走一邊會是怎樣的情形？如果真的沒問題，那兩人各自走到原處返回便是，如果有，那么就會出現(xiàn)一個極其可怕的情況：查文斌的身邊會出現(xiàn)一個卓雄，卓雄的身邊也有可能會出現(xiàn)一個查文斌！

    這個設(shè)想，是冒險的，從任何一個角度來說，萬一真的出現(xiàn)了那種狀況，到時候會不會兩人變成四個人？誰又是真的，誰又是假的？

    不入虎xue焉得虎子，查文斌決定試一試！

    這一次，卓雄選擇的是左邊，查文斌選擇的是右邊，他們約定好，一直走到第二個標(biāo)記處開始返回，并且期間無論看見什么，發(fā)生了什么都等到達(dá)指定地點后再返回。

    查文斌手中的是一個火折子，卓雄則是手電，從這兒進去一百米路，他們已經(jīng)反復(fù)好幾次了。進去三十米，第一處標(biāo)記，什么異樣都沒發(fā)生，查文斌走走停?；仡^看看，并沒有他想象中的那般情況出現(xiàn)，他還是一個人。

    難道真的是巧合？還是自己神經(jīng)緊張過了頭？

    下一秒，查文斌以為是自己的眼睛花了，一個男人，一個他熟悉的男人迎面向他走來，他的手里拿著一盞手電，明亮的光線甚至讓查文斌睜不開眼睛。那個男人的步伐很快，當(dāng)他們擦身而過的時候，查文斌眼睜睜的看著他穿透了自己的身體。

    查文斌轉(zhuǎn)身，看著他朝著出口慢慢走去，就算是燒成灰也認(rèn)得，這個人叫做卓雄！

    還用在繼續(xù)嘛？查文斌想不用了，當(dāng)“卓雄”快要走到頭的時候，他就消失了，如同沒有來過一般，唯獨地上那一堆腳印還說明著自己剛才看到的的確是他。

    查文斌心里揣著一個巨大的問號默默地走了出來，好在外面只有一個卓雄。

    “文斌哥，你可算出來了?！?/br>
    查文斌抬頭看著那張熟悉的臉，他確信自己不會看錯。

    卓雄見查文斌的臉色有些不好，忙安慰道：“有什么發(fā)現(xiàn)嗎？我剛才一個人進，一個人又出來了，估計真的是太緊張了也說不準(zhǔn)?！?/br>
    “我看到了，我不相瞞你?！辈槲谋螵q豫了片刻還是說出來了：“我看到你在里面出現(xiàn)了，但是你卻看不到我，這里真的有問題，而且問題很大?！?/br>
    “我？”卓雄指了指自己的胸口道：“可是我真的是在左邊。”

    “我知道，我也知道那個不是真的你，但是的確又是你，也就是說，我在右邊能夠看到左邊的你和我出現(xiàn)在一個時空里，但是又沒有交集。簡單的說，如果是我去了左邊，你應(yīng)該會在右邊同樣看到我，但是左邊這個通道卻看不到。這就是解釋了為什么，你畫的標(biāo)記只出現(xiàn)在右邊，沒有出現(xiàn)在左邊，只有右邊的那個通道才會出現(xiàn)近乎復(fù)制的畫面?！?/br>
    “為什么會這樣？”

    “我也不知道，但，我想，應(yīng)該就是這樣，只有這樣才能解釋。”

    第451章 鏡子里的世界

    這是一個聽上去無法行得通的解釋，但卻又在邏輯上解釋是怎么出現(xiàn)的問題，如果按照這個解釋，那么查文斌很容易就判斷出超子進的是哪邊。

    既：當(dāng)兩個通道都出現(xiàn)一樣的標(biāo)記，那么就說明超子是走左邊進的，因為右邊的通道即使做了劃痕也不會出現(xiàn)在左邊。

    “這就好比是一面鏡子，我對著鏡子用筆在自己的額頭上畫一道紅色，鏡子里的我自然在額頭上也會出現(xiàn)一樣的紅色痕跡，無論是位置還是筆畫都會是一樣的。但是相反，如果我對著鏡子里頭的那個我畫了一道黑色的標(biāo)記，這道標(biāo)記只會出現(xiàn)在鏡子上，并不會真正出現(xiàn)在我的頭上?！?/br>
    卓雄這時才完全明白了查文斌所言，但是他還是有疑問：“現(xiàn)在左邊是真實的，而右邊那個我們可以認(rèn)為是一面鏡子，它只是把左邊那個通道里發(fā)生的事情復(fù)制到了右邊，但卻又不是真實的。那為什么右邊我們走進去的時候，完全感覺是在一個真實的空間呢？鏡子只能看，并不能真正走進去?。俊?/br>
    “真正的走進去？”查文斌反問道：“什么是真正的？什么又是假的？就像你進來的時候看見你死去的父親一樣，你認(rèn)為那是真的，還是假的？”

    “我……”卓雄一時間被查文斌這個問題真的給問住了，不過，他還是回答道：“我相信那是假的，因為我的父親已經(jīng)死了，而且是我親手埋葬的。”

    “既然你知道是假的，又為什么要追？”查文斌緊接著就拋出來第二個問題，不等卓雄辯解，他又說道：“那是因為你的心里希望他是真的，你想他活著對嗎？”

    “當(dāng)然，我想?！辈还馐亲啃?，任何人都希望自己已經(jīng)逝去的親人還活著，雖然那是一個完全不成立的事件，但是很多人還是會說我昨天好像在某某地方看見了哪個已經(jīng)死去多年的親人了。

    查文斌接著說道：“你看到的未必是真的，那些你所認(rèn)為是假的東西也有可能是真的。心里認(rèn)為怎樣就是怎樣，不要相信你的眼睛。你知道嗎？剛才我可以清楚的看見你穿透我的身體?！?/br>
    “我？”卓雄覺得這有些不可思議。

    “當(dāng)時，如果當(dāng)時我是閉上眼睛，我就不可能會看見那個迎面而來的你。我看不到，那右邊自然也就不存在那個你，正因為我看見，所以，我認(rèn)為是你。我的眼睛欺騙了我，但是我的心沒有，因為我知道，那只是個圖像，連魂魄都不是。”

    他接著說道：“曾經(jīng)，我很偶然的一次機會遇到過和這里有幾分相似的情況，那個人告訴我這叫太虛幻境。我只需要閉上眼睛，然后用心去感受就會回到現(xiàn)實，有點像我們道家用的靈魂出竅。你說地府有誰見過？那些個民間傳說里把地府描述的如何陰森、如何恐怖，那些陰差長的一個個又是兇神惡煞的。

    “但是我見過，而且我還去過。我們天正道有這個法決可以讓魂魄離身進入陰司一陣子，當(dāng)我醒來的時候我還能記得我是怎樣和他們交流的，那個地方哪里擺著凳子，哪里放著桌子我都記得。但是你要跟我說，查文斌，你不是去過陰司嘛？來，你把帶我去把陰司的大門找到，我想進去瞅瞅。

    “我做不到，只要一回到現(xiàn)實，陰司的大門就會跟我相隔。所以，現(xiàn)在很多人都說道士不過是騙人的鬼把戲。至于到底有沒有陰間，我想等那些人死的時候才會真正知道?！?/br>
    “我相信是真的，因為我見過。現(xiàn)在怎么辦，順著左邊進去，然后每次出現(xiàn)岔口的時候，只需要在其中一個做上記號，然后再折回另外一個就能沿著正確的路走了。”

    查文斌想了想說道：“不要去找正確的路，就找到超子所去的位置，他走得急，我估計是沒那么快發(fā)現(xiàn)這當(dāng)中的蹊蹺的，難免會進入那條鏡子中的路，順著他走的跟著走。”

    兩人身上所帶的補給幾乎是沒有，卓雄的身上有一個水壺里頭有半壺水，查文斌的包里有一些干糧，估計湊合著用，還能管一天。這就必須得快，天知道這如同螞蟻巢xue一般不停分叉的通道到底有多少，最后又會通到哪里去。

    兩人互相配合著，當(dāng)出現(xiàn)兩個超子留下的標(biāo)記時，卓雄就負(fù)責(zé)找到那條真的，只有一個標(biāo)記出現(xiàn)的時候，他們就沿著那條鏡像的走。這樣雖然每一次遇到岔口都需要退出來重新走兩遍，但是卻能保證他們所走的和超子的是同一條路。

    大約是在第七個岔口處，有了發(fā)現(xiàn)。超子在這里留下了三個字，查文斌估摸著是那小子開始覺得不對頭了，怕后面的人遇到跟他一樣的麻煩，字是刻在標(biāo)記下方的，歪歪扭扭的寫著：別跟來！

    卓雄確定了那是超子的筆記，對查文斌說道：“啥意思？好像是告訴我們倆別繼續(xù)進去了?！?/br>
    超子的脾氣查文斌是十分了解的，“應(yīng)該是遇到事兒了，還是個麻煩事，不想拖我們下水?！?/br>
    卓雄回頭看了看，這進來差不多也就一公里左右的路，要往回走，頂多二十分鐘就能回到地面，這小子既然已經(jīng)遇到麻煩了，為什么不回來，還要硬闖。

    看著卓雄轉(zhuǎn)過去的身體，查文斌說道：“別想了，出不去的，進來了，就別再想走了。”

    卓雄看著查文斌那一臉坦然的樣子，好像早就料想到了：“什么意思？”

    “不可能出的去的，超子已經(jīng)走到鏡面里頭，他已經(jīng)錯了好幾條路了。按照我們之前的邏輯，把這些錯的路稱為鏡子，你想鏡子里頭的人有可能走得出來嘛？永遠(yuǎn)也走不出來的，他們無論怎么回頭，始終會和外面的世界隔著一道玻璃?！?/br>
    “那我們？”

    查文斌搖頭道：“出不去了，不信你走走看。”

    “那怎么辦，我們就被困死在這里頭？”

    “不會被困死的。”查文斌用手摸著坑道兩邊的泥土道：“這些洞，很明顯是從里面往外打的，這說明，是里頭的人想出去。他們發(fā)現(xiàn)有的路走不通，就換了一條路繼續(xù)走，不停的打，不停的穿，一直到找到那條從頭連到尾的正確道路。我們跟著超子走錯了第一條路開始起，就已經(jīng)找不到那條真正的路了，這里不過是鏡子中的另外一個鏡子。在鏡子里頭，唯一能走出去的辦法就是打破這個鏡子！”

    “怎么打破，用炸藥嘛？可是我們沒有帶?！弊啃垡詾椴槲谋笳f的，是徹底毀了這里，按照他的理解，一扇鏡子被打破了，那么這個鏡子投射出來的世界也就徹底消失了。

    “那總得找到鏡子所放的位置吧，現(xiàn)在你和我只是在鏡子的世界里走，鏡子在哪里還不知道呢。天無絕人之路，別去管那些真的假的了，你當(dāng)它是回事，它就會困著你?！?/br>
    見卓雄的臉上有些不自然，查文斌笑著安慰道：“你就當(dāng)這是先人們給我們布下的一個障眼法，諸葛孔明用幾堆石頭就能困住陸遜的十萬大軍，這么大個工程困住你我一時半會兒也在情理之中。所謂的陣法也好，幻境也罷，終究不過人弄出來的，再厲害的陣都有個陣眼，也就是那塊鏡子。找到它，破了它，就什么都解決了?！?/br>
    卓雄深吸了一口氣道：“嗯，我都聽你的，不管了。”

    兩人邊走，查文斌便說道：“這陣，困得住你我，也困得住超子，甚至可以困得住這世上的所有人，唯獨困不住一人。”

    “誰？”

    “大山！所謂道大而虛靜，太虛即是道，道就是說不清。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道是一切的根本，萬物由道生，道又從太虛之處幻化而來，我們在這世上走這一遭，本就是假的。天、地、人三界分立，唯獨人不能見天地二界，在天地那些鬼神的眼里，人界才是虛幻的，給你走一遭，到頭來還是得回地府報道，可世人呢，卻為了這被天地勾勒出的虛假世界爭的個你死我活。是人，都有欲望，你、我皆不能例外，有欲望就逃不過這世界，就會被我們的眼睛、感情甚至是心給蒙蔽，看不到那個真正的自己。也只有大山那樣的人才可以做到，心眼合一，他不需要鏡子，因為他一塵不染?！?/br>
    卓雄邊走邊聽的是云里霧里，他哪里像查文斌知道的那么多，龍的血脈本來就是高貴的，應(yīng)龍的血脈更加是神圣的，他是天界下凡的人，他的骨子里是不屑于這些骯臟的欲望和糾結(jié)的情仇。

    正如查文斌所言自己那般，若是他能放下心頭的那個結(jié)，他也就成了道了。他知道，他只怕是永遠(yuǎn)也成不了大道，因為那是他的兒女，是他的親人，是他曾經(jīng)活著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