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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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圖終于忍不住了,大聲喝道:“這個人的八字已經(jīng)死了!” “你放屁!”說完,那老頭揚起巴掌狠狠地甩在了河圖的臉上瞬間留下了五根紅手印,老頭還不解氣,還要繼續(xù)打,說是河圖詛咒他家閨女。 好在周圍的人打圓場的比較多,我把錢退給了那位大爺之后拉著河圖就跑回了家,那小子一路上氣鼓鼓的一句話不說。因為惹了事,河圖說他以后再也不去擺攤了,我的賺錢大計就此擱淺,對于那個老頭我是恨得牙癢癢,好端端的為什么要來找這個茬。 兩天后,我去查家找河圖玩的時候發(fā)現(xiàn)他正跪在祠堂里,查文斌正在身邊大聲地呵斥著他,而院子里還站著兩個陌生人,手里都提著禮品盒。 我不敢進(jìn)去,轉(zhuǎn)身想跑就聽見查文斌在里頭喊:“小憶,你也給我進(jìn)來!” 見被查文斌發(fā)現(xiàn)了,我只好硬著頭皮進(jìn)去了,只見他手中拿著一根戒尺,看樣子河圖沒少挨板子。我低著頭挪著步子,心想該是算命賺錢的事讓他師傅給知道了,在這挨揍。不料那兩個陌生人見我來了卻一個勁地跟我道歉,我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一臉茫然地看著他們。 聽卓雄說了我才知道原來我們是真的闖禍了,那天和我們大鬧一場后,那個老頭氣呼呼的回家一看,家里已經(jīng)是一片哭天喊地的聲音。那會兒農(nóng)村人家里基本都有一口水井,他那八歲的小孫女和奶奶一起打水,她奶奶剛提完一桶水準(zhǔn)備回頭牽孩子的手,只聽見“噗通”一聲,只剩下井口濺起一陣水花。 等老人家去找人把孫女給撈上來的時候,人就已經(jīng)沒氣了,那老頭前腳進(jìn)屋,后腳就直接癱軟在了地上。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是最殘酷的事,后來他家里人聽了老頭和河圖在街上發(fā)生的那場沖突,這才覺得真是和那街上的算命小子說的一樣,一打聽,就派兩個族里的人來尋查文斌求解了。 河圖私自出門替人算命,已是犯下了門中戒律,我是外人,查文斌不能處罰我,就讓河圖手捧著一個香爐頂在腦門上面對三清和師祖師尊的牌位下跪認(rèn)錯,任憑誰求情都沒用。 這事的主意是我出的,可是查文斌的意思是不怪我,這事只能怨河圖!為啥,因為他犯下了道門中一個很少被人知道的錯誤:數(shù)命! 查文斌仔細(xì)問了河圖和我,把事情的來龍去脈了解得一清二楚,那張老頭留下的紙條還在河圖手里,他拿來一瞧便搖搖頭道:“天意所為,終不可逆?!?/br> 其實河圖并沒有算錯,這張八字的上人早就死了,而且已經(jīng)死了六年了!而那位老頭的孫女剛好六歲,也就是說她在出世的時候就已經(jīng)魂歸地府,但是偏偏她命中有一個活門讓她給遇到了,那便是“劫命”! 查文斌說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辰八字,在出世的時候這八字就會影響人的一生。而陰間那位閻王的手中有一本生死簿,生死簿上寫著所有人的八字,只要人的陽壽已盡,閻王便會拿著判官筆往那八字上面一劃,不出一個時辰此人就得去陰曹地府報道了。 但是這里頭卻有兩個例外:一是陽壽未盡的已經(jīng)死了,那叫死于非命,但是閻王的生死簿上八字還在,所以黃泉路上就走不了,只能飄乎乎的做個野鬼,等到陽壽盡了等陰差來鎖魂;要是想提早投胎,那只能是找個替死鬼,只要有替死鬼就能疑惑判官,早日投胎。所以有人死于非命的時候就會請道士來超度,而道士所能做的就是把這種原本要游蕩害人的鬼魂早日送入輪回。 而還有一種更加少見的情況出現(xiàn):那就是閻王的生死簿上這個人的八字已經(jīng)被劃去了,但是這個人還活著!這種人在地府的記錄里已經(jīng)不存在于世上了,所以八字對他的影響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但是人除了八字之外,還有天命,這種人是不會死于陽壽的,而多半是死于意外,或者干脆就是很長壽,一直到rou身老去無力支撐魂魄的自然死。 如果用現(xiàn)代語言來解釋,后面這種情況就是一個bug,而這種bug通常是出現(xiàn)在那種生產(chǎn)后即將夭折卻又活了過來的孩子身上。因為剛出世的時候的嬰兒魂魄極小,于rou身之間存在的關(guān)系是不穩(wěn)定的,所以小孩子經(jīng)常會容易被嚇住,農(nóng)村也叫丟了魂。而醫(yī)院同時出生的孩童偏多,陰差如果去抓那個八字被劃的嬰兒時,恰好抓了別人一個丟掉的魂回去交差,那么則這個活下來的孩子八字是不在世上的,丟掉魂的那個則容易夭折或稱為癡呆。 這種情況是極少發(fā)生的,但不是沒有發(fā)生過,在查文斌的門派中是有這種事情的記載的。任何一個道士測算八字都需要先走一遍生死簿,河圖測那女孩八字的時候發(fā)現(xiàn)了生死簿上的劃痕,又被那老頭逼的說出了真相。只要他一測八字,那就等同告訴了地府的閻王,這個人還活著,閻王被這么一提醒立刻就會派人帶走小孩原本早就該被帶走的魂魄,也就隨之一命嗚呼了…… 第376章 龍鳳胎 這就叫做一卦驚醒閻王夢,三魂歸位入地府! 深知闖了彌天大禍的河圖低著頭任憑查文斌發(fā)落,但是這事完全怪到他頭上也不對,這種“劫命”是沒法算的,如今這般死去也算是命中注定。但查文斌這人總覺得自己有責(zé)任,還是要出面給那落水的孩童做場法事超度超度,但是來人說孩子小,不宜擺喪,已經(jīng)于前天夜里悄悄入土,只是昨晚夜里有女嬰孩童在院內(nèi)啼哭,怕是鬧兇,這才特地想請查文斌給去瞧瞧。 查文斌提著香燭紙錢去登門謝罪,可要說那老頭雖然偏執(zhí)與我們兩個孩子鬧,真失了孫女,他也后悔萬分。聽說算命的小哥是查文斌的嫡傳弟子,他是自責(zé)自己不聽真言,非要較勁,這才逼得河圖道破了天機(jī),只求查文斌能超度安魂,以慰孫女在天之靈。 那老頭家里人忙著在院子里搭臺,而查文斌卻手拿著羅盤自顧自的在院子里走動,看似隨意,其實不然。每走以一段路那都是有說法的,他其實是在“丈步”,瞧的是這戶人家的風(fēng)水。因為“劫命”實屬罕見,要想獲此命格只有天時地利人和樣樣具備才會有極小的機(jī)會,要陰年陰月陰歷日陰時出生,而且多為女子,并且五行當(dāng)中起碼要占四個水,其中最為講究的又要算是月份,農(nóng)歷十一月份出生的幾率最大。因為十一月之水寒冷無比,需要以火來祭,若是命格中的出生時間為正午時分,且屬火,便最易湊成此命局。 查文斌走了幾步后,停在了院子里的一個葡萄樹架子下面。那樹架子下面放著一對泥娃娃,用的是稻田里的泥巴捏的,瞧模樣是仿造善財童子,一男一女,還未曬干,只是個泥坯子。 見查文斌對那泥塑盯著看,邊上過來一幫忙搭臺的人說道:“這是老頭做的,準(zhǔn)備送給他孫兒和孫女的,哪想到還沒完工就去了一個,哎?!蹦侨艘贿厯u著頭一邊嘆氣,忽然從內(nèi)屋里頭沖出一個小男孩,差點撞到了幫忙的人,飛一般的跑向了門外。 看著那個飛奔出去的孩子,查文斌自言自語道:“孫兒、孫女?”他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蹲下身子一看,只見那對泥塑娃娃中的女娃娃脖子處已經(jīng)開裂,而那個男娃娃的脖子上也隱約開始有一條細(xì)縫的痕跡。這種泥制土坯在太陽的暴曬下是十分容易開裂的,對于別人看來或許是一個正?,F(xiàn)象,但是對于查文斌來說這絕對是一個不詳?shù)男盘枺?/br> 走進(jìn)屋子,查文斌找到了傷心欲絕的女孩父親,那個中年漢子因為痛失愛女而雙眼通紅。查文斌謝絕了他起身讓座的好意,而是問道:“你家里是不是還有一個兒子?” 那漢子也是知曉查文斌的名聲的,連忙問道:“的確有一個兒子,與我那姑娘是龍鳳胎,剛跑出去的那個就是?!?/br> 查文斌打開手中的羅盤瞧了瞧問道:“龍鳳胎,出生時間相隔多少?” 那漢子有些緊張地問道:“不到兩分鐘,我家姑娘先出來,那小子后出來,怎么了先生,是不是?” 查文斌瞧著這屋子里一家人傷心的樣子,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能否借一步說話?!?/br> 那漢子把查文斌帶到了一個小房間,里頭散落著不少孩子的玩具,其中桌子上放著一個玻璃相框,相框里頭是一對長相極為相似的男女娃娃,查文斌拿起那相冊問道:“這就是你那對龍鳳胎吧?!?/br> “是啊,只是一直以來兩個孩子的身體都不大好,尤其是我那個閨女,三天兩頭的生病,為了這兩個孩子家里是cao碎了心,可沒想到還未養(yǎng)到成年就去了一個?!闭f著,那孩子的父親又開始掉起了眼淚。有道是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時,沒有人比查文斌更加能體會到這位父親此時的心情了,因為幾年前他親手送別了自己的閨女。 那漢子抹了抹眼淚,繼續(xù)說道:“查先生,大家都知道這些年您早就不出山了,小女的事就多勞煩您給cao心辦了,另外剛好我也想問您一件事。” “什么事,你盡管問,那件事我也會盡力的。” “我聽老人們說,雙胞胎只要其中一個夭折了,另外一個就不好養(yǎng)了是不是?” 查文斌點點頭道:“是有這么一說,雙胞胎本是同根同氣生,共五行八字,本就有互相通靈的本事,去掉一個,另外一個自然失去了本來的精氣神。尤其是這龍鳳胎,為陰陽互抱而生,以陰補陽,以陽滋陰,生生相惜更是如此?!?/br> “那我那小兒子是不是?” 查文斌看了看四周,確定這里的聲音傳不出去,便低聲對那漢子說道:“我也跟你說句實話,你這女兒是‘劫命’出生,那您兒子也跑不了是這個,這也是我為什么叫你進(jìn)來的原因?!?/br> 那漢子一聽就立刻雙膝跪地抱著查文斌的雙腿哭道:“求先生可憐可憐我們兩夫妻,可憐可憐兩位老人,我父親因為自責(zé)心臟病犯了差點就走了,他是怎么也受不起另一個打擊了。” 查文斌扶起那漢子道:“我要是沒瞧出個端倪來也不敢瞎說,你要是信我的話,我就給你想給法子試試,或許能躲過這一劫?!?/br> “咋個法子,只要能救娃兒,你說咋辦就咋辦,砸鍋賣鐵我也愿意!” 查文斌對著那漢子的耳邊如此這般的說教了一通后,那漢子咬咬牙道:“行,就聽你的!” 出去之后,查文斌先行回了家,這事他一人還真搞不定,差了卓雄出去找東西。找什么東西呢?找了村子里的會接生的接生婆,卓雄問這位接生婆借了一把剪刀,就是過去她替人接生的時候剪臍帶用的。拿了剪刀,又出去找了一位教書的老先生,問他借了一把戒尺,然后再是去農(nóng)具店買了幾把農(nóng)具,繼續(xù)又問一位村里的郎中要了幾張藥方子,最后是去棺材鋪定了兩口棺材。 而查文斌自己則去買了好些煙酒上門去請那些屠夫,這些屠夫之前都跟查文斌打過交道,知道他來的意思,收下煙酒就等查文斌的吩咐。一切準(zhǔn)備妥當(dāng)后,又把周圍幾個鎮(zhèn)上所有喪葬店的金銀元寶幾乎買空,全部都送到了那對龍鳳胎的家中,院子里堆的滿滿老高。 那對雙胞胎的家中除了孩子的父親,其余人都被送往鄰村的親戚家中暫住,到了傍晚,查文斌帶著三個屠夫加上卓雄來了,這幾人手中拿著的都是撬棍和鋤頭,腰上別著明晃晃的殺豬尖刀,一頓吃喝過后,到了約莫十點多,村子里的人都睡了,他們開始瞧瞧的走向了后山。 那個溺死的小姑娘是連夜埋的,因為來不及準(zhǔn)備,用的就是家里的一口紅木大箱子代替的棺材。找了快沒人去的空地,草草的挖了個坑,堆了個小土包,連土都是新鮮的,很好辨認(rèn)。 那孩子的父親先是跪在地上一頓嚎啕大哭,給那個土包前面放了好些女兒生前愛吃的東西,又等查文斌點過三根香后擦了把眼淚說道:“把鋤頭給我!” 他帶頭揮動了第一下,一邊哭一邊挖,一邊挖一邊說:“閨女啊,不是爹爹狠心要把你挖出來,把你埋在這里是爹爹害了你啊,爹爹會給你找個好地方重新安葬,你莫要怪爹爹啊……” 因為埋的淺,幾個人挖了沒一會兒就看見了那口箱子,用麻繩拴好,兩個殺豬匠一人一邊發(fā)力往上一拉卻覺得手中的繩子有千斤重,其中一人覺得奇怪便說道:“查師傅,好像有點不對勁啊,一個小娃娃能夠多大分量,我和老李兩個人都覺得手勁不夠用?。 ?/br> 查文斌蹲下身子朝那挖開坑里抓了一把土在手中細(xì)細(xì)的捻開,只覺得手心潮濕,土中都能滴出水來,他說道:“那就是我判斷的沒錯,還好今天來得早,要是再晚來幾天,一準(zhǔn)得出事,再來兩個人用點力,拖來上就好。” 卓雄和另外一個殺豬匠也去幫忙,四個壯漢合力才把那口不算大的箱子給拖了起來。旁邊的地上放著兩截磚頭,這棺材出了土是不能碰地的,必須得架空,說這是為了防止尸體接了地氣而生變。 這時,查文斌對那女童的父親道:“你就別看了,轉(zhuǎn)過身去,我怕你受不了,一會兒好了我會叫你的?!?/br> 那漢子已經(jīng)哭的不能出聲了,剛背轉(zhuǎn)過去就聽見“吱嘎”一聲,那是撬棍別開木頭時發(fā)出的聲音,幾個殺豬匠對著箱子里頭一瞧,無不倒吸一口涼氣,其中一個問道:“咋會這樣呢?” 第377章 有錢能使鬼推磨 這是七八月的天氣,就是一塊新鮮豬rou放在家里兩天也臭了,可那木箱子里頭卻完全是另外一幅場景:一個穿著花衣的小女孩子臉色被凍得微微發(fā)紫,眉毛和睫毛上還殘留著雪白的冰霜,木箱子里頭是滿滿的清水,清水上面飄著一層薄薄的冰。女孩的尸體就在冰水里頭浸泡著,一如她剛從那口深井里被撈起來的時候一樣,兩只手掌五指撐開放佛再對外面的人喊著:“救救我、救救我!” 查文斌對卓雄使了一個顏色,他立刻心領(lǐng)神會的把手伸進(jìn)棺材里準(zhǔn)備把那女孩兒給抱出來,可那女孩的父親聽到了水聲,忍不住的轉(zhuǎn)過了身子,正好瞧見自己閨女濕漉漉的樣子??蓱z天下父母心,誰的心又不是rou做的呢?他再也忍不住了,哭喊著撲向卓雄懷里的女兒,卻被查文斌給死死拉住了道:“老哥,別去,忍忍!” 他們隨身來的時候帶了一條席子,卓雄就把用那席子把女孩的身體一卷,再用麻繩在外面捆了幾圈,扎緊席子兩頭準(zhǔn)備抗下山。 扎頭部的時候,卓雄不經(jīng)意間朝里面瞄了一眼,他的臉上頓時抽搐了一下。 查文斌正在安慰那女孩的父親,瞧見卓雄不正常的反應(yīng)就問道:“弄好了嗎?要是好了就早點下山?!?/br> 卓雄只是微微愣了一下過后又馬上回復(fù)了原色,手腳麻利的扎好封口,把那女孩的尸體扛在肩上說道:“好了、好了?!?/br> 一群人要快速趕回去,家里還有更重要的事情等著做。卓雄扛著那女孩是走在最后面,查文斌和那孩子的父親走在最前,一路上卓雄只覺得自己的肩膀越來越沉,越來越沉。以一個六歲左右的女孩體重?fù)嗡啦贿^四十來斤,可卓雄扛在肩膀上卻覺得有不下百來斤。 走了一半路的時候,卓雄停下來換了個肩膀,他只覺得自己的手掌心里都是濕噠噠的,那股子冰冷就好比抗了一塊大冰凍。跟了查文斌時間久了,他也多少了解一點,卓雄停下來的時候輕輕拍了拍那席子,用別人聽不見的聲音貼著那孩子的頭部說道:“別怕,叔叔是帶你回家的?!?/br> 頓時卓雄就覺得自己肩膀輕了好多,一直到那女孩家里那段路都沒有出現(xiàn)什么意外。他把孩子擱到了那口為她準(zhǔn)備著的棺材里頭后,查文斌把他叫了邊上問道:“剛才怎么了?” 卓雄看周圍沒人,低語道:“剛才我扎口子的時候看到那孩子的眼睛是睜開的,扛在肩膀上一路越來越沉,我跟她說了好話才讓我給背了回來,這孩子是不是有點邪門???” 查文斌笑道:“不邪的話,我犯得著鬧這么大動靜么,還好沒過頭七,不然回魂那一天,他那兒子一定會跟著她走。你等下去抓一個香灰好好把手洗洗,尸體碰多了冬天手掌心的皮容易開裂。” 卓雄立馬就在查文斌的香爐里頭抓了一把灰一邊搓一邊嘀咕道:“超子不在,這點爛事全落我頭上了?!?/br> “不過,這一次倒是讓我有了一點新發(fā)現(xiàn),或許真的會對超子他們有用。”查文斌的耳朵可是靈光的很,卓雄這一次的牢sao依舊沒能逃過。 一聽說超子有機(jī)會醒,卓雄立刻來了精神:“真的嘛?” “我也不確定,不過回去之后我們可以試試。”說著,他便招呼那幾個殺豬匠開始忙活起來了。 院子里生了一個大火堆,火堆跟前四條大板凳分了兩組,分別架了兩口棺材,其中一口棺材里面放的是那個小女孩,只是查文斌在那小女孩的懷里多放了一樣?xùn)|西:那個還沒完工的泥娃娃。 整個院子里到處都是符貼著,招魂幡滿院子的飄蕩,三支清香不緊不慢的燒著,貢品在卓在上疊的老高。一只腳上綁著五色彩繩的白毛大公雞滿院子的走著,院子的大門外面掛著一對用白紙糊起來的大燈籠,門梁上還斜插著一個棍子,棍子上頭系著一根長麻繩。 兩個殺豬匠各拿了一籮筐的紙錢,從村口開始燒,道路兩邊每隔七步左右燒上一疊。一直從村口燒到了院子外,門下原有一對門檻,也被臨時撬掉了。這門檻也算是中國風(fēng)水學(xué)里一道特殊的風(fēng)景,它原本的作用是擋住外面不好的東西不讓進(jìn)來,同時又讓家里的財和運不往外流。如今拿掉了門檻,那是擺明了要放一些東西進(jìn)來,因為院子里頭的元寶和紙錢堆的都快成小山了。 約莫到了夜里十二點左右,門口那對白燈籠發(fā)出的光晃蕩了一下,門梁上掛著的麻繩也動了兩下。兩個守在門邊的殺豬匠突然縣身把那原本開著的大門用力一關(guān),然后一人拔出一把殺豬尖刀往門上一插,那刀上斑斑駁駁的小麻點是長年累月的血跡形成的,這玩意可是定好的殺生刃,由他們兩個做門神可比門檻石管用多了。 院子里頭還放著兩張?zhí)珟熞?,就擱在那個貢品桌的邊上。查文斌手里也提著一燈籠站在院子門里頭,門一關(guān)上后,他手中的辟邪叮輕輕一搖,然后便用一種極特殊的步子緩緩?fù)白?。這步子走起來看著就很吃力,身子得半蹲著,腰要微微向后拱起,肩膀又要向前探。 查文斌一直走到太師椅的邊上才停了下來,那孩子的父親已經(jīng)泡了兩杯新茶擱在椅子跟前放好,又從身上取出兩疊厚厚的紙錢用銅板壓著放在椅子上,然后退了出去。 查文斌對著那兩個椅子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接著他便看見那兩張?zhí)珟熞蜗群筝p微的晃動了一下,看來這場發(fā)事的第一步“請神”是基本完成了的。 查文斌這時拿來一個布偶娃娃,在那娃娃的肚子上開了一個孔,把一張寫了生辰八字的紙條給塞了進(jìn)去。賽完之后,查文斌就拿出那把接生婆用的剪刀朝著那布偶的肚臍眼位置“咔嚓”了一下喊道:“喜得貴子!” 那孩子的父親從查文斌的手中接過布娃娃,立即對那娃娃說道:“今天你爹給你取個名字,就叫‘朱呈龍’,你jiejie就叫‘祥鳳’,你二人合起來就是龍鳳呈祥?!边@些都是查文斌教他做的,他那龍鳳胎的兒女名字也確實就是這么叫的,雖然是個布偶,但是一個父親的角色他演得絲毫沒有一點做作,反而讓人覺得此刻他懷中的真的就是一個嬰兒。 查文斌又從懷里拿出那把老先生的戒尺朝著布娃娃身上輕輕敲打了三下道:“十年寒窗!” 接著他又把那些農(nóng)具拿來放在地上,把那個布偶放在農(nóng)具上架著,還往那布偶的身上撒了好些農(nóng)作物的種子,嘴里喊道:“成家立業(yè)!” 最后他掏出那張郎中寫的藥方,用一把火給點了扔在放了清水的碗里,又把這碗水往那布偶身上一潑道:“生老病死!” 這一系列的動作全部完成不過也就五分鐘上下,但是四個工作和道具卻很簡單的描述了人的一生,從誕生到死亡的全過程。而這個娃娃懷里的那張八字正是他兒子的,這么做其實就是為了讓這個八字自己知道自己已經(jīng)真的死了。 因為他的女兒和兒子共用一個八字,其中一個走了,但是另外一個還活著。走了那個總認(rèn)為自己還沒走,所以她就會留在世上,要么拉著弟弟一起走,要么就到處找替死鬼。 雖然是查文斌演了一場有些略顯拙劣的戲,但這戲卻同時唱給了兩方人看:那個死去的小姑娘會以為自己的弟弟也已經(jīng)死了,這樣她就可以安心的上路了;另外一方則是這一帶的陰差,這個孩子活著或者死去對他們而言生死簿上都已經(jīng)劃去了名字,是可帶走可不帶走的。這樣一來,他們也可以回去交差:兩個本應(yīng)該死的這下全都死了。 糊弄那個小女孩簡單,要想糊弄陰差那可就不容易了,所以查文斌才為它們準(zhǔn)備了金山銀山,有錢能使鬼推磨,這個硬道理,到哪都是行得通的。 最后查文斌又把那布偶的脖子系著一根小繩子,他走到了井邊“撲通”一聲把那布偶給丟了進(jìn)去,那孩子的父親聯(lián)想到女兒落井時的模樣便開始嚎啕大哭,只是嘴里喊得都是自己小兒子的名字。 把那木偶撈上來后,查文斌迅速把它裝進(jìn)了棺材里,只是那布偶的邊上又多了一個泥娃娃,是那個未完工的男娃娃,這時查文斌發(fā)現(xiàn)泥娃娃的脖子處已經(jīng)完全斷開了。查文斌會心一笑,迅速將兩口棺材同時用木釘子封死,封棺材用的釘子必須是木制,而且必須是桃木制,這樣才能完全封住里面殘存的怨念。 做完這一切,查文斌又朝著那兩張?zhí)珟熞巫髁藗€揖道:“弟子查文斌,有個不情之請還望兩位大人答應(yīng)?!边@叫求人辦事得低頭,有時候查文斌不得不放下身段,他接著說道:“這對龍鳳男女如今都已魂歸地府,八字合二而一,還請大人回去代為稟報?!闭f著他又鞠了一躬,那孩子的父親趕緊朝著太師椅行三叩九拜大禮,這時院子里已經(jīng)是火光沖天,那些個金山銀山被卓雄一股腦子全部點燃,化作了灰燼順著熱氣一直飄到了院子外頭…… 第378章 進(jìn)藏 查文斌找了個xue埋下了兩口棺材,算是正式宣布那對龍鳳胎入土為安。八字本是一體,女為陰,男為陽,如今陰陽平衡,重新歸圓,那女孩兒要不了多久就能重新投胎,而那男孩子則要看他以后的造化了。 送別了那幾位幫忙的人,回到家已是快要天亮,照例在睡覺前去看了看大山合超子,兩人的呼吸還算平穩(wěn)。 關(guān)上那扇厚重的門,查文斌自言自語道:“睡的是有些久了,該醒醒了?!?/br> 第二日一早,一封電報從浙西北發(fā)往了西藏,收到信的扎褐開心得準(zhǔn)備返回去告訴老喇嘛,他中原的朋友要來看他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