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節(jié)
如果他知道那柄銅錢劍的來歷恐怕就不會覺得冤枉了,這是天正道的祖?zhèn)鞣ㄆ髦弧?/br> 唐末五代時期的耀州刺史溫韜是歷史上最臭名昭著的惡棍,也被稱為中國歷史上第一大盜墓賊。他管轄關(guān)中地區(qū)七年的時間內(nèi),什么事都沒干,乘著唐末大亂時期專職指揮了一支部隊盜墓。盜得都是唐朝的皇陵,幾乎所有的皇陵都糟了其毒手,其中便包括了唐太宗李世民的昭陵! 此人雖然盜墓,但是膽子卻很小,尤其怕鬼神,所以他盜墓都是在白天行動。唐朝時期,舉國佛教文化昌盛,歷代帝王都要拜佛以求天下太平,修建了諸多皇家寺廟。這溫韜虧心事干多了,自然怕鬼來敲門,但是他又不敢去求當時昌盛的佛教保佑,因為唐王皆姓佛,他認為佛都是保護李家的,自然不會待見自己。于是這位盜墓賊便把目光轉(zhuǎn)向了當時日漸衰落的本土宗教:道教! 這位盜墓賊干的勾當又為天下人所不齒,名山大川他又不好意思去,便找到了當時天正這支小門派的掌門,查文斌的第八代師祖:喬冠子,道號上陽真人。 當年的上陽真人不過是一名道士,得罪不起溫韜這樣的朝廷命官,但他也知道那廝的惡名,只給了溫韜幾道符作為打發(fā)。溫韜得了符喜滋滋的又準備盜了那大名鼎鼎的武則天的乾陵。 這回他指揮了幾萬人馬去挖乾陵,不料只要他一動工,陵區(qū)當即開始電閃雷鳴,狂風大作,暴雨傾盆,他只好撤退??擅看萎斔龠M山準備動手之時,天空必降異響,三次過后,溫韜拿出上陽真人的符準備貼在乾陵山石之上,不料天空一道閃電把那符劈的粉碎。 于是他再次折回去找到了上陽真人,要求給予破解之法,上陽真人告訴溫韜武則天龍氣未散,還能護唐數(shù)十年,這些年他做的事遲早都會有報應(yīng),不能再繼續(xù)干那傷天害理的挖墳盜墓的勾當了。溫韜雖然是個惡棍,但也不是個不講理之人,給上陽真人留了十三枚銅錢便告了辭。從那以后,他便不再盜墓,而是散盡那些錢財為自己的官運仕途,但是最終他還是死于后唐李家明宗之手。 而留給上陽真人那作為報酬的十三枚銅錢則來歷非凡,這是溫韜從太宗李世民的棺槨里撈出來的,當時李世民的尸骨被他下令拖了出來,將棺內(nèi)的寶物洗劫一空。而這十三枚銅錢就是從李世民的身上發(fā)現(xiàn)的,其中雙手掌心各握了兩枚,嘴中銜著兩枚,按照七魄的位置又各放置了七枚,總計一十三枚,乃是大唐開國先帝鑄造的最先的那十三枚銅錢。 這十三枚銅錢被上陽真人做成了一柄銅錢寶劍,聚了大唐盛世時期的天下龍脈之和,又有天龍真子之氣在上,辟邪斬妖無往不利。一代傳一代,就傳到了查文斌手上,而查文斌對溫韜無半點好感,所以糾于這些銅錢的來歷,他一直不肯帶著,就被河圖拿在手上做了個玩物,沒想到今天卻派上了大用場。 河圖未見了卓雄,便四下尋找,終于在離自己不到二十米的樹叢里頭發(fā)現(xiàn)了昏迷的卓雄,又是掐人中又是拿水灌,好歹是把他給折騰醒了。 卓雄揉著跌得紫青的手臂道:“不知怎么地就滾了下來,還好有這幾棵小樹?!币宦犝f查文斌出了事,他瘋了一般的沖了上去,卻見那山頭哪里有什么跟自己一樣的人,只有一只碩大的黑色烏鴉的尸體,胸口正插著一柄銅錢劍。在那烏鴉的身上還殘留著一張薄薄的膜,有點像是剛從鍋里撈起來的豆腐皮。 拿在手上一捏,這皮還帶著點彈性,很像是從人身上蛻下來的死皮??粗稚夏怯悬c惡心的東西,卓雄覺得自己的臉有些紅腫,河圖想起那人說要問自己借皮,瞬間便明白了卓雄手里的東西是什么。 當卓雄知道這玩意竟然是自己臉上的一層皮,這才意識到自己已經(jīng)在鬼門關(guān)的邊緣轉(zhuǎn)了一圈,要不是河圖這孩子胡亂捅了一下,怕是兩人都要葬送在這點睛山了。 卓雄指著那密密麻麻的坑洞說道:“你師傅說這里有個陣,不能輕易進去,得有人在外面指揮,剛才我就是指揮他到了那中間?!?/br> 這條路一定要保持一人在上,只要一步踏了下去就再也沒辦法獨自走出來,就在卓雄說的時候,一只松鼠從邊上跳了下來想去撿那地方的一枚松果,三步兩下一跳,那松鼠竟然徑直蹦進了一個坑洞里,再也沒見到出來了。 河圖見了也是倒吸一口涼氣,這陣看來只要是活物進去都得中招,怪不得這里風景雖然好但又覺得四周死氣沉沉的。 “那行,”河圖拔起銅錢劍插到腰間說道:“你指揮,我去!” “那怎么能行,你一個孩子,要去也是我去?!闭f著卓雄便一馬當先的跳了下去道:“你看著中間的那個坑,告訴我怎么走”卓雄閉上了眼睛,河圖沒法,跳著腳罵他瞎子叔但也只好照著做。 在河圖的指引下,卓雄很快便到了那坑洞邊,那長條巨石連同棺材都已消失不見,只留下一個巨大的坑洞。站在那兒,卓雄瞬間覺得自己很渺小,這里就像是一頭巨獸的大嘴,喂它再多的東西也吃不飽。 “文斌哥!”卓雄爬在那兒喊了幾聲,但是里頭沒有傳來回應(yīng),他還不死心,又把頭往下探了探。還沒等他張嘴,只覺得一股霸道之極的力量拽著自己的頭發(fā)猛地向下一扯,卓雄瞬間以一個倒栽蔥的姿勢跌了下去,只剩下看傻了眼的童河圖獨自一人留在了點睛山的山頭…… 第367章 梁家溝 “滴答、滴答”是水的聲音,卓雄感覺到有東西滴在自己的臉上了,睜開眼,有一絲絲朦朧的光。光線很微弱,他不得不努力的搓揉著自己的雙眼以盡快適應(yīng)這里的黑暗。到現(xiàn)在,他還不明白自己是怎么掉下來的,那股力量扯得他頭皮生疼。 “文斌哥?”卓雄試著喊了兩聲,回聲很長,這說明此處的空間并不小。抬頭向上看確是漆黑一片,難道自己已經(jīng)睡了很久了嗎? 雙手在黑暗里頭是最好的眼睛,他胡亂地摸索著,地上似乎并不平坦,身子稍稍一動就能聽到“咔嚓”得骨裂聲。他摸到了地上有毛皮,還有骨頭,長的短的,尖的圓的。與此同時,卓雄感覺到自己的衣服正在大量出汗,不是熱,這里根本就不熱。那汗就跟自來水似得,不一會兒他就開始覺得嘴唇發(fā)干,已經(jīng)有脫水的跡象產(chǎn)生了。 順著黑暗,卓雄咧咧蹌蹌的摸著石壁順著感覺走,走出去也不過就十來米就覺得雙腿發(fā)軟,口干舌燥,整個人就要往地上癱軟下去。 一雙手及時的托住了他的胳膊,用力地往后拉扯,那人也有粗重的喘息聲。 卓雄有些艱難地問道:“文斌哥?” “噓,別出聲?!?/br> 卓雄被拖到一塊冰涼的石頭上靠著,漸漸的,他的汗開始停止了溢出,開放的毛孔瞬間開始涌進了冰涼的氣息,讓他渾身都起了起皮疙瘩。 查文斌喘著粗氣說道:“這里有很多坑,那些小的坑洞里面都是干尸,有人的,也有動物的。只有中間這個大的暫時是安全的,那些小坑洞只要走進去就會嚴重脫水,要不了多久就得成風干的尸體?!?/br> 卓雄把自己是如何來的過程都跟查文斌講了一遍,尤其是那只帶路的烏鴉,當?shù)弥訄D把烏鴉刺殺了后,查文斌略感欣慰地說道:“天正道算是后繼有人了?!?/br> “我們能出去么?明明是從坑洞里掉下來的,怎么看不到頂呢?” “洞是彎的,所有的光線都被遮住了,掉下來不久就聽見你也的聲音。”查文斌掏出火折子輕輕吹了兩下,終于有了那么一點光:“這里跟蘄封山有點像?!?/br> “嗯,我也覺得。” 查文斌摸著背后的石頭,一股冰涼瞬間沁入掌心,石頭上有些波浪形的條紋,看不出是天然的還是人為的,他苦笑道:“雖然我也是在這邊上長大,但對這里卻一無所知?!?/br> “文斌哥?” “嗯?” 卓雄想了想說道:“你不覺得這幾年我們在這個地方經(jīng)歷的事有些太多了么?” 的確是如此,他們幾人走南闖北也算是見多識廣了,從繁華的都市到偏僻的鄉(xiāng)村,從古老的遺跡到原始的森林,但哪一處地方出的怪事也沒現(xiàn)在這個浙西北的旮旯小角落多。 卓雄又問道:“你了解這里嗎?” 查文斌搖搖頭道:“不了解。”的確,他不了解,生活在這里的每一個人都不了解。和每個地方都有屬于那個地方的傳說不同,在我們這,甚至沒有人能描述出一百年前的樣子,有的只是那些偶爾被發(fā)現(xiàn)的不為人知的東西。這里的原著名們早就消失了,比較流傳的說法是源自那場清末的農(nóng)民運動,但是太平軍真的能把所有人都趕盡殺絕嘛? 查文斌不是一個史學家,卓雄更加不是,就拿以前專做歷史研究的何老,也就是超子的父親來講,他對這片地方也曾經(jīng)充滿了研究的興趣,但是翻閱了無數(shù)資料后終究是一片空白。 很多年前,我們這里曾經(jīng)出土過一只巨大的銅種,是我爺爺那一輩人修河壩的時候發(fā)現(xiàn)的。這只銅鐘最終因為時代的原因沒能走近博物館,而是在大煉鋼運動中被丟進了社會主義的熔爐,成了支援新中國建設(shè)的寶貴原料。 浙西北多竹子,產(chǎn)筍,八十年代初期,有村民在山上挖冬筍時發(fā)現(xiàn)了一對石雕,足有一頭牛大小。石雕是一對非常抽象的龍,我的父親也見過,他說那用的是頂好的麻石作為原料,但是浙西北本身并不產(chǎn)這種石頭。后來這對石雕被低價賣給了一個臺灣商人,因為當時沒有人會在意兩塊破石頭會有什么價值。 這個總?cè)丝诓贿^千把人的村莊里曾經(jīng)有大大小小不亞于七座已經(jīng)破敗的寺廟或者道觀,如今這些建筑早已成為了歷史的塵埃,或許在哪一家的豬圈里頭還能有幸見到從某個廟上拆下的磚頭。 而縱貫這一百年的有限歷史里,我們這些后輩聽到最多關(guān)于這片土地上不斷出現(xiàn)的神鬼傳說:哪家的祖宗曾經(jīng)走夜路遇到過鬼,哪家的姑娘好端端的上吊在門口的大樹上,哪家的男人曾經(jīng)被勾引進了深山再也沒出來過。哪家喝過農(nóng)藥、哪家投過井、哪家又著過大火??傊@些事情發(fā)生的原因都會跟臟東西扯上關(guān)系,我的爺爺是一個老黨員,但是他也信,因為他自己就不止一次遇到過無法解釋的事情。 日子久了,村里也就形成了習慣,晚上八點鐘左右基本各家各戶都會關(guān)門睡覺,走夜路的人極少。若是觀察仔細的人就會發(fā)現(xiàn),這里所有的人家都會用一把掃帚靠在大門上,若是哪家晚上忘了放,那么有孩子的定會哭鬧不止,有狗的也會狂吠到天亮。這個習慣好像就是約定俗成的,生活在梁家溝、洪村一帶的人都習以為常了,從來也沒有人去問過是為什么。 總之,這里的臟東西出現(xiàn)頻率之高,見過臟東西次數(shù)之多超越了任何一個地方,但是又從來沒有人想過要主動離開這片山清水秀的土地。這里的人安樂已有百年,五谷豐登、風調(diào)雨順。 “這里和蘄封山有個最大的區(qū)別?!辈槲谋笳f道:“你老家那沒有人,而這里有,并且是很多人?!?/br> “這里有人來過嗎?”卓雄指了指四周又解釋道:“我是說這里?!?/br> “聽說曾經(jīng)有部隊來過,說是開礦的,你信這里有礦嗎?”查文斌反問道。 卓雄在部隊里呆過,地址勘探部隊的確是身負為國家找礦的任務(wù),但在沿海一帶卻很少出現(xiàn)這支部隊的蹤跡。 “這里有沒有礦我不確定,但是我能確定他們不是來找礦的?!?/br> “為什么?”查文斌覺得自己心頭的疑惑開始出現(xiàn)了方向,而這個方向就是三十年前的那支開礦部隊,因為他們是唯一曾經(jīng)到過這里的活人。 作為軍人,卓雄很了解這方面的部署:“你說的那個年代是我們國家被孤立的年代,礦產(chǎn)作為基本的生產(chǎn)原料是重要的戰(zhàn)略物資,而這里太靠近臺灣,所以我們的礦業(yè)部隊多半是活躍在內(nèi)陸地區(qū)。” “組織……”查文斌和卓雄幾乎是同時想到了這個詞,那個組織,那個讓他們陷入了如今這番境地的組織!能夠調(diào)動部隊的只有國家,而打著開礦的幌子到處鉆探只能說明一件事:他們在找東西!干這活的就是那個組織,查文斌他們再也熟悉不過了。 查文斌看著這里不曾有被人為大規(guī)模破壞的痕跡說道:“看來三十年前他們失敗了?!?/br> “能是找什么東西的?需要出動將近一個連隊的兵力。” 查文斌搖搖頭道:“不知道,就和這里的原本的面目一樣不為人知,一個有故事的地方必定有特別的歷史。這一代鬧兇是我見過最多的地方,我的師傅原本是江北人,他來到這個偏僻的地方一大半的原因也是因為這里鬧兇太厲害,他曾經(jīng)跟我說過梁家溝一帶的鬼比人要多上好幾倍,那時候我以為他是喝醉了嚇唬我的?,F(xiàn)在想想十八彎的那個窩子他不讓我去是有道理的,我們恐怕是捅了一個大簍子了。” “能有多大?” 查文斌用手指指上頭道:“天那么大……” 第368章 當朝天下 接過卓雄給的銅鈴,查文斌緊緊握在手里,這枚銅鈴對他來說很重要,因為里頭有一個他的兄弟。 查文斌握著銅鈴覺得這鈴鐺在動,很輕微的在動。摸著那古樸的鈴,查文斌輕輕說道:“你是在我們擔心么?”那鈴像是聽懂了,發(fā)出脆耳得“?!钡囊宦?。 一陣微風輕輕擺動過后,查文斌這手中的鈴鐺就不見了,是誰在黑暗中搶走了他的鈴鐺,能做到這般無聲無息? 拍了拍卓雄的肩膀,查文斌站了起來,看著不遠處的那一抹黑說道:“是該到見見的時候了。” “啪”得一聲,無數(shù)個火把亮起,短暫的失明過后,那口漆黑的大棺材就放在不遠處的兩塊石頭上,一條龍頭造型的石刻正對著棺材,像是突然從巖石里鉆出來的,只有龍的前半個身子。 那龍的嘴里有一小股清水正在往外吐,很快整個棺材都被淋得透濕,而那條龍上只有一只眼睛,另外一只則沒有了去向。 一個身材頗為高大的黑衣人在棺材前頭半跪著,他的手上托著一枚造型古樸的銅鈴,那銅鈴在火把的照耀下熠熠生輝,很是好看。 仔細辨別就不難發(fā)現(xiàn),那龍形石刻的另外一只眼睛正是一枚和這個一樣的銅鈴! 查文斌緩緩走近說道:“不管你是誰,這枚銅鈴你都不能拿走?!?/br> 那黑衣人的脖子微微動了一下又繼續(xù)看著前方,嘴里“嘰里咕?!钡媚钸吨屓寺牪欢奈淖?,完全沒有理會其他人的存在。 等到他念完這一長串的咒語后,只見他衣袖微微一甩,一個白色的東西飛向了查文斌。查文斌眼疾手快一把握住,這是一個造型相當優(yōu)美的白色凈瓶,瓶口還用火漆封著。瓶子上面刻畫了一個穿著肚兜的男孩童,尤其是那雙調(diào)皮的眼睛真有要活過來的意思。這瓶子的質(zhì)地相當好,透過外面的瓷胎,瓶身之內(nèi)竟隱約有一股綠色之氣在緩緩涌動。 一個蒼老的聲音從黑袍子里頭發(fā)出:“拿走,這是那個娃娃的魂魄?!?/br> 查文斌收好瓶子冷冷道:“我要那枚銅鈴?!?/br> 黑袍子拖著手中的銅鈴一步一步走向那只龍頭,輕輕一按,那枚銅鈴便剛剛好的一般嵌入了龍頭上的那只眼窩子,這頭龍頓時像有了一股生氣,從龍嘴之中吐出的水也一下子增大了好多,轉(zhuǎn)眼間,地面上就形成了一個水潭。 黑袍子轉(zhuǎn)過身來,也看不清他的臉,只是緩緩道:“清風道人馬肅風是你師傅吧?!?/br> “是家?guī)?。”在這一代能叫出他師傅名號的寥寥無幾,馬肅風可不像查文斌這樣,他七天里頭恨不得有五天是醉的,整天邋里邋遢、瘋瘋癲癲的,我爺爺那一代的人多半都叫他瘋道士。 “他沒告訴過你不準去十八彎嘛?” 查文斌照實回答:“說過?!?/br> “很多年前,我和你師傅之間也曾經(jīng)像今天和你一樣面對面。我們之間有一個約定,我不去五里鋪,他不來十八彎。五里鋪是我的禁地,十八彎你們天正道也不能踏入半步,我遵守了這個約定,可是你們卻破戒了?!?/br> 查文斌面不改色地答道:“你若有違天理,我想家?guī)熞膊粫涫峙杂^吧。” 一枚黑色的東西飛一般的射向查文斌,查文斌根本來不及閃躲,只是一陣風過后,他便感覺到臉頰上火辣辣的痛。轉(zhuǎn)身一看,一枚黑色的三角旗子已經(jīng)有半寸沒入了后面的巖石,旗子上畫著一枚白色的蓮花,花瓣之上有點點血跡,想必是剛才從查文斌臉上劃過留下的。 那黑袍人冷冷道:“口出狂言,清風小兒也不敢這般跟我說話!” “白蓮教?”查文斌看著那枚滴血的蓮花有些不可思議地說道。 黑袍人雙手往后一放道:“算你有點見識?!?/br> 這究竟是什么個事情,白蓮教不是早在清末的時候就滅了么,怎么還有余孽!史書中的確記載過白蓮教徒得左道之書,人能役鬼神,言能鑒人終身,曾經(jīng)活躍于大半個中國,其中浙皖兩省更是其重中之重。 查文斌不屑地說道:“邪魔歪道!”的確,白蓮教在闖教的時候吸取了瑣羅亞斯德教、佛教、道教等諸家之長后建立的,根本沒有自己的修行體系,而是一鍋大雜燴,不倫不類。而道教的人更是稱他們?yōu)椤俺圆藴缒А保圆吮臼浅札S的意思,主為佛教修行者,而滅魔則是道教,尤其以茅山一派作為代表。如此稱呼,不過是認為白蓮教是一群烏合之眾罷了,被視為魔教歪道,不入正教的范疇。 那黑袍人不怒反哈哈大笑道:“若是三十年前說這話,你已經(jīng)死了,不過現(xiàn)在我想和你做一筆交易。” 查文斌的回答也很干脆:“道不同不相為謀!我取了鈴鐺走了便是,還有棺材里那個人的死,你要有個交代?!?/br> “銅鈴你可以拿走,兩個都拿走也行,交代我也可以給你,我愿意一命償一命。這些都是我跟你做交易的籌碼,包括外面下得這場雨和村子里的幾百口人,你考慮考慮?!?/br> 這份籌碼的分量絕對不輕,尤其是后兩個,查文斌不得不想著這場突如其來的大雨,天罰出世,那不是凡人可以左右的,一如天命所歸,誰能阻止? “什么交易?” “幫我打開金井,然后毀掉它,在這片地方我找了都快六十年了,今天才確定位置。我雖然能驅(qū)神鬼,但是這畢竟是你們道家的東西,你可以過來看看。” 查文斌走到黑袍人的身邊,只見他的腳下有一塊磨盤大的石頭,上面刻滿了各種符號,那些符號查文斌一點也不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