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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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頓了頓步子,挺直了脊背道:“我知道你要說什么……我也知道我可能回去也幫不上什么忙,然而既然事情都是沖著我來的,我若是都不站出去證明自己是孟家的子孫,都不能和孟家的人在一起共同承擔,我這輩子就算能活的很好,也總是會有遺憾。” 陌籬抬起的手僵在半空,他強迫自己笑著道:“這也有可能是丞相放出的假消息,要不要你再多等等,我派爾西查清楚了再商議?” “我伯父是定安伯!隨隨便便就傳說定安伯入獄?丞相就算一手遮天也不可能那么兒戲!”相思說著說著就落下淚來,她原是最自私不過的人,也最不看好親情,然而大伯一家對她真的是實心實意,若不是她的長相丞相也必不會用這種方法來攻殲定安伯府,她做不到鐵石心腸,塵惜的年紀還那么小。 “陌籬!大伯和外祖是所剩不多對我好的人了?!?/br> 陌籬眼看著相思進了屋子,石榴低著頭也趕緊跟了進去。 “公子?”爾西忐忑道。 “不是說出了什么事兒都不能讓她知道么?” 爾西沒有看到陌籬的表情,可平日里能頂著陌籬冷臉的他也不由小腿打顫。 “實在是鬧騰的太大,石榴姑娘知曉了?!?/br> “那就不應該將她帶回來!”陌籬捏緊了拳頭,一股股的怒氣仿佛在他身上凝實,如同風雨來臨前的寧靜。 爾西愣了愣,就好像一時間不認識陌籬了一般,他從來沒有見過公子如此陰沉,曾經(jīng)那個只有點冷漠的公子猶如染上了魔性,這時候只要有人將孟三姑娘帶離他的視線,那種后果,他眼下想都不敢想。 “京都里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爾西掐了自己大腿一把,強行鎮(zhèn)定道:“禮親王被控告通番賣國,之后又有禮親王曾經(jīng)的舊奴出來作證,說是定安伯收取了禮親王舊部的好處,偷偷將外頭出生的禮親王孫女收養(yǎng)在府中,甚至為了掩人耳目還將孩子交給了孟家二房撫養(yǎng),遠離京都?!?/br> “皇上呢?皇上什么都沒說?”陌籬又問道。 “皇上發(fā)了好大一通脾氣,只是丞相先斬后奏,先將定安伯府的一眾老小關(guān)入天牢,甚至不許任何人進去探望?!睜栁饕矝]想到丞相的速度如此之迅速,完全不給圣上或是其他人給予反駁的時機。前腳送上證據(jù)后腳就拿人下獄。 “之前我們還有定安伯府準備好的證據(jù)呢?” 就在爾西覺著陌籬這次必然就會爆發(fā),甚至失控的時候,陌籬突然轉(zhuǎn)身往外走。 爾西連忙跟上道:“都按照公子之前準備好的,在一個安全的地方?!?/br> “零壹他們都能叫的動么?人還在么?”陌籬繼續(xù)問道。 “在呢?都能叫的動!”爾西一臉疑惑。 “蘭總管他們已經(jīng)不見了,一時半會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你整理下我們手下的人,暫時不用依靠山莊了?!蹦盎h跨過門檻朝著自己的院子去。 爾西這才發(fā)現(xiàn)一路進來什么人都沒見著,山莊居然已經(jīng)變成了一間間空房! “公子!公子你慢著點,那咱還讓孟姑娘回去么?” 陌籬腳步一停,爾西差點撞上。 此時天色已晚,爾西看不清陌籬的表情,卻能聽出他聲音里那種nongnong的不情愿。 “讓,你立刻去叫車夫套好馬,連夜返回京都。”隔了一會兒他又道:“若是今兒個不讓她回去,她能恨我一輩子。我不想那樣,再說,自己的媳婦兒想做什么,自然由著她做,善后的事情當然要男人來做。” 爾西突然覺得自己落后了許多,也難怪他娶不上媳婦,公子才多大,就已經(jīng)知道疼惜媳婦了。 相思連夜就坐上馬車返回了京都,順利的讓石榴不敢相信,可偏偏相思毫不意外,陌籬本就是這樣一個人,他對一個人好,好到可以這個人做什么事兒他都支持,危險的事兒他將她保護到最好,害人的事兒他可以給她遞刀。 上輩子她因為陌子謹與那姓柳的賤人想要毒死自己,一氣之下便想報仇雪恨,也是他不但不阻止她,還從哪里找來無色無味,甚至連仵作都查不出來的毒藥,親手送給了兩人,送他們上西天。 所以,她此次為了大伯也為了這輩子不會東躲西藏的過日子,她必然會去抗爭一起,他也必然會順著她,頂多在她不知道的地方費盡心思,想保護她的安全。 伸手握住陌籬有些涼的手,相思愧疚更深,她就是知道陌籬對她的真心,從能如此肆無忌憚,說好要還他上一世的情意,到?jīng)]想到居然沒還就又欠上了。 陌籬以為相思害怕,將相思抱在懷里道:“別怕,我都安排好了,皇上也定然是希望你露面的,否則只有丞相一邊的說辭,大家都很被動。” 相思摟緊了他。 “若是此事能叫來你的父母作證,那便是最好……” 相思搖搖頭,她的爹娘最為怕事,不露面已經(jīng)是最好,絕不會站出來為大伯說話。 “放心,一切有我。想做什么,就去做吧?!?/br> 隔天到了京都,相思不顧困倦先讓爾西去了趟定安伯府,發(fā)現(xiàn)府門果然被人封上,再派人去了一趟侯府別莊,也頂多能靠近,卻無法上前,那地方周圍都被丞相的人圍上,明顯不想讓老侯爺出門。 相思已經(jīng)等不了了,她一路過來想了許多,現(xiàn)在唯一的方法就是拋去名聲,以女子之身跪在皇宮門前,她不想再像重生回來那時,規(guī)規(guī)矩矩為了名聲安安靜靜的做一個大家閨秀,她更不可能為了自己的名聲,躲藏在一個無人知道的角落里怨天尤人。 她本就是個沖撞的性子,上輩子有陌籬看著,她有無法無天的資本,這輩子既然已經(jīng)選擇再牽連陌籬一生,她憑什么還要忍氣吞聲,平淡恭順,炮竹也有被點燃的那個時候! 她也實在不想讓外祖父與外祖母為了她的事情再有什么閃失。 穿上了一身素衣,相思拔去金簪,帶上銀釵,她素顏一張未施粉黛,穿著綿軟的繡鞋上了那輛平平無奇的馬車。 這一次陌籬并沒有陪伴她,而是看著她越行越遠,而后狠心一轉(zhuǎn)身去做他該做的事情。 相思一路摸著心口,感受著自己快速跳動的心臟,直到宮門口才緩緩放下手來。 “姑娘……宮門到了?!避嚪蛲O埋R車,好一會兒才道。 “姑娘!”石榴害怕的拉住相思,不想讓相思下車。 興許換成一個男子還好,若是事情水落石出指不定還能得皇上青眼,日后平步青云??蓳Q成一個女子,哪怕還沒及笄,就這么往宮門口一跪,不能洗清冤屈也就不說了,要是能真相大白,如此牙尖嘴利還敢和眾男子對簿皇宮的,名聲能好到哪里去? 好心的說是孝順睿智,心眼壞的指不定就要說不守規(guī)矩,離經(jīng)叛道,沒有婦德。大陳國到了如今,壓根也沒有一個女子敢如此行事。這車要是這么一下,姑娘長這么大得到的那些好名聲恐怕也就保不住了。 “無事!便是我嫁不出去,也會有人敢娶?!毕嗨及腴_玩笑的推開石榴的手,義無反顧的下了馬車。 她整了整衣服,慢慢走到宮門口,仰頭看了看宮門上金燦燦的大字,還有周圍手握兵刃的大內(nèi)侍衛(wèi)。 “臣女孟家三娘,求見陛下!我伯父冤枉!”相思大聲喊了出來,雙手將證詞托與頭頂,虔誠的跪了下去。 侍衛(wèi)們一見本想驅(qū)逐,可門口這些人老早就被人私下里交代過,所以此時一見正主出現(xiàn)了,趕緊攔住的攔住,往里頭報信的報信。 相思也不著急,就跪在門口,靜靜的等候。 宮門口臨著街道,雖然好長一段不允許讓人來回走動,可畢竟不太遠的地方也能瞧見,過路的大多都是世家子弟,還有官宦權(quán)貴,有人見著相思出現(xiàn),打聽之后便悄然返家,畢竟京都里不少人都知道,丞相與皇上都在找這位消失一時的孟姑娘。 “姑娘,那個好像是孟家三娘?!币惠v馬車??吭诮謪^(qū)對角處,一個丫頭好奇的說道。 “不是說和男人私奔了么?怎么又跑出來了?”尖銳的聲音帶著嘲弄。 “我看看呢!”車窗簾打開,舒宛萱朝著外頭望去。 “別看了!指不定就是哪里跑來的私生女,如今出現(xiàn)不過是有人說她是禮親王的孫女,這是做著小郡主的春秋大夢呢!” “何jiejie可不能這么說,她的身份還沒定案呢!”舒宛萱放下窗簾,柔聲說道。 何淑瑤這幾天生在生悶氣,因著莊晉元一直在躲著她,還有人傳說莊晉元那日帶著孟相思離開了京都,更有她那位姑媽牽扯進相思的案子里進了大牢,連累他們家也跟著被調(diào)查。 若說原先何淑瑤只是不喜相思與莊晉元太過熟識,這會兒根本就是覺著孟相思就是個攪和別人的掃把星! “我說,你可別同情她啊,我聽說陌公子與她走的也近,最近他大伯娘不是有意想讓你嫁給陌公子么?就連不念和尚都覺著你們合適。你可不能再讓她把陌公子也勾搭走了!” 舒宛萱臉一紅,嬌嗔道:“這都是八字沒有一撇的事兒,不過是陌太太將我與他的八字私下去給不念和尚看了看,哪里就有定親的事兒了!” “嘖嘖,你瞧瞧我就知道前車之鑒了!”何淑瑤翻著白眼說道。 “不說這個了,你要不要去看看奇珍,聽說定安伯府出事兒,他們也受了牽連?!笔嫱疠嫘÷曊f道。 何淑瑤沉默片刻,咳嗽了兩聲道:“我今兒個身子不太好,想早些回去了?!?/br> ☆、第一百三十二章 相思初入大殿,雙腿還有些打顫,膝蓋隱隱作痛,她知道丞相不可能讓她那么容易進宮對峙,可也沒想到就算皇上在場,也讓她在宮門口跪了近一個時辰,也在外頭被人指指點點了將近一個時辰。 她臉色有些發(fā)白,嘴唇也微微干裂,可一想到還在大牢之中的大伯一家,腳步又快了些許,她提起裙擺邁過高高的門檻,低著頭無視大殿中無數(shù)男人尖銳的目光,只對著龍椅之上的那個人叩拜行禮道:“臣女拜見陛下!陛下萬安!” 大殿中竊竊私語,此時的政客們到全無原本道貌岸然的清高樣,反而如同街市口的嘴碎大嬸,肆意評價著一個未曾及笄女子的樣貌以及出身,更有丞相一派露出厭惡鄙夷,宛若這個女子并非柔弱手無寸鐵,而是個窮兇極惡的無恥敗類。 叩叩叩! 龍椅之上皇上輕輕敲擊鎮(zhèn)紙,發(fā)出清脆的響聲。 “殿上何人?” 相思一時愣神,剛剛那些眼神并不陌生,在她上輩子死前的幾日里,她與陌籬的所謂丑事被人張揚出去,到處都是這樣的眼神,到處都是這樣的竊竊私語,她甚至跪在殿上想,若是今日進來的女子不是她,而是個心靈有些脆弱的閨閣女子,也不知道會不會承受不住這個壓力,一頭碰死在真龍金殿里。 “臣女定安伯府孟氏三娘。” 皇上也覺著一群老爺們?nèi)绱藝^一個年紀不大的姑娘,實在有失體統(tǒng),便道:“你起來吧,來人,賜座?!?/br> 誰料不等皇上說完,一文官走上前來,看起來頭發(fā)花白走路也有些不穩(wěn)妥,但偏偏說起話來擲地有聲,仿佛占盡天下道理。 “皇上,此事不妥!此女大庭廣眾之下跪與宮門,完全不顧女子該有的賢良淑德,如此拋棄臉面,不顧大局,簡直是不守婦德!皇上讓她進來說話是皇上的仁德,可如何再能賜予她坐的資格,若是旁人見此怕是依樣學樣,那咱們陳國的女子豈不都要如此放蕩不知羞恥?” 皇上一見此人,頭都大了,原本這人就是個老古板,陳國因為受先朝影響,女子才有喘息的機會,也不會太過拘謹,至少一些擊鞠的場合女子也可與家人一同欣賞。男子與女子外出游玩,只要有長輩看護,到也不至于天理難容。 但偏偏這位老先生以先朝公主當政為由,說是女子道德敗壞,不知廉恥,就該鎖在家中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更甚至就算出門必帶面紗,若是有男子瞧見女子露出肌膚,要么女子去皮挖rou,要么嫁與男子,哪怕男子門不當戶不對,也一定要從一而終,不得另嫁。 若是女子死了丈夫,那更是不得改嫁,寡婦還要立上牌坊,熬到死那就是功德圓滿,終身守節(jié)了。 至于什么婚前私相授受,婚后不守婦道,還有到處拋頭露面不知羞恥的,就該通通浸得豬籠,死后拋尸以儆效尤! 皇上好歹也是學過史書的,先朝公主當政那是皇帝年幼,且公主當政的時期極其昌盛,之后還政與幼弟,幼弟又是公主一手培養(yǎng),理念一致,三代都是先朝最為鼎盛的時期,反倒是先朝末期,天子無能才會落到他們李家的手里,與約束不約束女子毫無關(guān)系。 在他看來,外戚干政比女子當權(quán)還要可怕,人家公主在幼弟成年之后便立刻還政,他這個皇帝呢?外公就站在下頭虎視眈眈的盯著他手里的玉璽,恨不得將他趕下龍椅,脫去龍袍,下頭那位跪著的姑娘就是個明證,這老東西還有臉說什么女子不知羞恥? 下頭這些男人才是恬不知恥! 皇上憋著氣可又不能意氣用事,就只好道:“孟姑娘也跪了好長時間,若是不能坐著,便站在一旁吧?!?/br> 相思知趣,立刻謝恩站了起來,氣得那老官兒白胡子直飛,不大的眼睛都快瞪出血來了。 “你為何跪與宮門?”這大殿上是個人都知道為什么,可是皇上還不得不走這個過場。 “原先臣女身子不適,去了家中一處別莊休養(yǎng),只是昨日回到京都,卻發(fā)現(xiàn)大伯一家被抓下獄,罪名還是偷偷撫養(yǎng)禮親王的孫女。臣女從來沒見過什么禮親王的孫女,大伯一家必定是被冤枉的,臣女實在無處申冤,便只好跪與宮門,求皇上做主!”大家都裝傻,相思也不會上桿子承認自己才是被誣賴的那個。 只是,今兒到底不是打太極的時候,丞相一派就盼著相思出現(xiàn),好把罪名做實了,當然不會隨著相思裝聾作啞。 “你住口!你便是那個反王的余孽,還敢出現(xiàn)在皇宮之內(nèi),欺瞞陛下!”旁邊立刻有人跳出來嚷道。 相思早已料到,所以不慌不忙的行了一禮道:“臣女到覺著好奇,臣女好好的孟家女,如何又變成了王爺?shù)膶O女?臣女自認福氣沒那么大,做不了皇家的郡主?!?/br> “狡辯!好個伶牙俐齒的小丫頭?!必┫啾亲右缓?,也不管皇上如何反應,他到溫怒道:“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你以為你過來一跪信口雌黃,皇上就會信你?在場的大臣們就會信你?小丫頭,你也太天真了。” “臣女出生在燕州,自小長與燕州,直到九歲入京,從來去過京都。臣女雖然與楊王妃長得相似,那是因為楊王妃是臣女外祖母娘家的親人,相似也并不奇怪,臣女還與外祖母有幾分相似,這可不能作為臣女并非孟家女的證據(jù)?!毕嗨夹挠械讱?,她是誰的女兒她再清楚不過,上輩子她心中苦悶,再加上脾氣火爆,相由心生,就算她長得像楊王妃也極少有人看的出來。這輩子她放下一切,與父母都不愿多做計較,更是與大伯一家相處甚好,面相會變到也不奇怪。 “老夫看你年紀不大,興許也受人蒙蔽……”丞相話題一轉(zhuǎn),看向皇上道:“既然正主已經(jīng)出現(xiàn),皇上,到不如今兒個就將這姑娘的身世查個一清二楚,也省得老有人說老夫針對定安伯府?!?/br> “朕也是這個意思?!被噬媳镏鴼鈫柕溃骸叭羰亲C明孟姑娘是孟家親生的女子,你怎么說?” “那老夫必定撤回訴狀,放定安伯一府安然歸家,然而再親自登門道歉?!必┫嗍譀]有誠意的說道,似乎早就胸有成竹。 皇上聽罷,轉(zhuǎn)過頭問相思道:“既然你說你孟家的姑娘,可有證據(j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