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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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種說不出的遺憾很悵然席卷了相思的心房。 “公子……是送這些過去?”爾東看著那些布匹直撓腦門。 陌籬坐在案幾前取了書看,眼睛都不抬道:“直接送與孟家大郎便是?!?/br> “可是這也太花了!”爾東為難的說道。 爾西正給陌籬倒茶,鄙視的看他一眼道:“就你個傻子,這東西明明是公子想借孟家大郎的手送與那位孟三姑娘的,這些布匹都是上好的舶來品,無論是自用還是換錢,都是好貨,這可比那些金銀來的高雅,比那些什么古籍來的實際!” 爾東似懂非懂的點點頭,轉(zhuǎn)身帶著人裝了箱子就要抬出去。 “走后門!別給那頭瞧見了!”爾西忍不住吩咐道。 爾東應聲便匆匆走了。 陌籬聽見他腳步聲消失,便放下書卷道:“可是師傅又送了信來?” 爾西臉上那剛剛對著爾東的壞笑驟然消失,換上一臉慎重的從袖子里掏出一封信。 陌籬將信拆開,里頭只有一行行書。 “要將孟三姑娘留在京都?” 爾西低下頭只當自己是個聾子。 “這個孟家三姑娘到底和師傅是個什么關(guān)系,這段時間都是她的消息……”陌籬輕輕站起身,移步往里走。 他清醒之后的時間還太短,一年前他身邊伺候的老人除了一個魏叔外幾乎全部換掉,爾東和爾西是一對兒雙胞兄弟,爾西精明爾東憨直,可是他每每套話,皆沒有結(jié)果。更讓他不得理解的是,他原有一位姑母家的表哥,曾經(jīng)格外要好甚至超過了大伯家的長兄,只是這次醒來,一問到這位表哥,這才發(fā)現(xiàn),表哥竟在他失憶的這一年里莫名身死了。 他的院子變得不太熟悉,他周圍的人也開始神神秘秘,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換掉了那些老人,也不知道他什么時候在這一年里成為了那個所謂父親至交好友的徒弟,一切都變成了迷霧,他想要走近可奈何能力不足。 爹娘到底死亡的原因是什么,他只有完全按照師傅給他的任務走下去,然后安全的長大才有機會得知這些秘密。只是師傅的口令里孟家三娘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三次……這其中到底有什么關(guān)聯(lián)呢? ☆、第五十三章 老太太昨兒個沒睡好,起身的時候還頭疼的厲害,身邊陪嫁的老嬤嬤幫著按了好久才算呼出順氣兒,人也能站的起來了。她穿著暗紅的嶄新冬衣慢悠悠的坐在梳妝臺前,摸著已經(jīng)斑白的兩鬢,內(nèi)心突然煩躁的厲害。曾經(jīng)銅鏡里那個貌美如花的青春少女如今卻皺紋橫生老態(tài)龍鐘,青春如同她手里的銀子一去不復返了。 啪! 老太太取過一枚梳子拍在桌面上道:“芙蓉那丫頭已經(jīng)安排好了?” 老嬤嬤啞著嗓子說道:“已經(jīng)安排妥當了,送去的人都是咱們的老人兒。” “可得仔細了,這后院的女人吶……別看著平日里乖巧懂事的,一遇上男人的事兒,那可就什么事兒都做的出來?!崩咸珡氖罪椇欣锩鲆幻堆竦蔫C子,輕輕戴在自己的腕子上。 “老太太放心,咱們院里已經(jīng)梳理過了,總不會出錯。”老嬤嬤雖然年老可梳頭的手藝依舊不俗,她巧手將老太太那些斑白的頭發(fā)別進了黑發(fā)里,幾番整理老太太竟比剛剛年輕了好些。 老太太對著銅鏡露出滿意的笑意來。 “你總是這么得我的心,當初留你是我最正確的選擇?!?/br> 老嬤嬤抿著嘴笑,恭維道:“這是當奴婢的福氣,奴婢跟著老太太大半輩子了,除了老太太這里奴婢哪里都不去!” “就會說好聽的,老了還這樣!”老太太佯裝生氣,接著又道:“若是芙蓉肚子里是個男孩就好了。” “老太太?” 老太太捻著帕子搖搖手止住老嬤嬤的話頭道:“我知道你要說什么,鵬哥兒是我從小寵到大的,我原想著他生母是個乖順的,他也是我唯一的孫子,我若是不靠著他日后還能靠著誰?誰知道啊,這養(yǎng)著養(yǎng)著心就大了,他母親是個姨娘再蹦跶能跳出什么花兒?可虧就是虧在他母親是個姨娘眼皮子太淺,到把鵬哥兒養(yǎng)出這樣的性子。” 老太太一臉的痛心,卻似乎忘記了她當初要比梅姨娘還寵這個獨苗。 “既然我兒并非不能再生,那何苦讓我兒子嗣稀???”老太太略帶渾濁的眼睛動了動,看著鏡子里那個富態(tài)的女人道:“我聽說老西頭的閨女采姐兒已經(jīng)不小了?” “老太太這是要……可太太那頭……”老嬤嬤放下梳子猶豫道。 不提關(guān)氏還好,一提關(guān)氏老太太就惱道:“別提那個喪門星!若不是她這個下不出蛋母雞,我兒怎會沒有嫡子,到讓我將這些個庶出當寶?庶出就是庶出上不得臺面!她那么一個糊涂的性子能鬧到什么地方去?她自己作到娘家都不愿理會她,到害得我兒娶個侯府千金到成了個笑話!一個讓人撈不到好處的岳家要來何用?哼!若這兒不是京都,我兒娶個填房又如何!” 老嬤嬤身子一顫,緊張的縮了縮了老邁的身子。 “我聽說我兒最近遇見往日的上峰?”就算孟二老爺嚴謹后院窺視前院,可老太太怎么可能將自己的兒子放出手心,這樣的消息下頭人一早便為了賞錢上報了。 老嬤嬤道:“聽說好像是原來的知府,現(xiàn)在調(diào)任回京,那位老爺與太后的娘家丞相府有親,自然一路官運亨通。” “恩,這才對嘛,他早該自己去出去走動走動,什么孝期不能來往,死的又不是咱們老太爺!更沒必要去奉承什么大房,他們一向與咱們家疏遠,恐怕早就巴不得老爺補不上缺,想看咱們家的笑話?!崩咸珰鈶嵉恼f道:“等著我兒搭上丞相這條路子,沒準以后大房還要看咱們家的臉色過活?!?/br> “那是那是……”老嬤嬤手上又動了起來。 這會子門口簾子被人抬了上去,一少女身著水紅色兒的襖裙走了進來,對著老太太與老嬤嬤行了一禮道:“管家今兒過來取對牌,讓奴婢過來問一聲,今年過年還和往常一樣?” “一樣什么一樣!”老太太側(cè)過頭瞪圓了眼睛道:“現(xiàn)在是個什么情況,他們不知?家里都鬧了那么大的賊,還想著年關(guān)過什么過!都是咱們家的下人,只要做好本分就行了,在咱們家里不愁吃不愁喝的,卻都不為主家著想,真是一群刁奴!” 那水紅色襖裙的姑娘低著頭一句話都不敢說。 老嬤嬤趕緊勸道:“老太太多精貴的人,何必和他們這些賤命生氣,他們還能鬧出大天去?不過說起來,還真的要過年了,咱們不為著旁人,也不能讓人看了笑話,還是要準備起來的。” 老太太從盒子里取了只鑲紅寶的五福金簪遞給老嬤嬤道:“恩,這事兒這段時間都讓梅姨娘做著呢,你可要替我好好盯著,她辦事我是越來越不放心了?!?/br> 老嬤嬤立刻小心的應了。 “對了,既然都要過年了,相思那死丫頭還賴在大房做什么?你派人去把她給我叫回來,如果她不回來那往后也就都別回來了,就死在大房做大房的閨女吧!”老太太提起關(guān)氏的女兒,一臉嫌棄的說道:“真是什么娘什么女兒,看著都糟心,她回來也不必給我請安了,好生待在自己的院子里,以后也別老去大房給咱們家丟人,就算老爺說了也不成!” 老嬤嬤又應下。 老太太下頭不說話了,老嬤嬤這才打起十二分精神給老太太歸置好頭面。 老太太來回側(cè)著腦袋欣賞著老嬤嬤的手藝,回頭剛想要叫膳,就見那水紅色襖裙的姑娘還在屋里,不由皺起眉頭道:“你怎么還在這里?” 那姑娘忙躬身行了一禮,倒退著出去了。 “現(xiàn)在的下人真是越來越不應手了?!崩咸沉艘谎勰情T簾,轉(zhuǎn)身往里去了。 那水紅襖裙的姑娘從老太太屋子里出來,也不與旁人搭話,只去了前頭與管事將事情一說,到也不多嘴便退了下去,管事期待而來敗興而歸,多少下人也在同一時間知道了老太太的決定,他們不敢當面表達不滿,卻可以私下與人念叨,尤其老太太這頭發(fā)話,那邊大房也得了消息,說是不但年關(guān)得了雙倍的月錢還能領(lǐng)上兩套簇新的冬衣。 這一來一往,下人們也會串門,更何況兩家再分也只有一道門的距離,一邊高興的走路都帶風,一邊垂頭喪氣就跟家里死了人似的。 “你說咱們家老太太到底怎么想的?今年居然還不如往年,往年還有一套冬衣呢!” “可不是!聽他們說,是老太太這次丟了私房心里憋屈?!?/br> “那也不能拿咱們當填補啊!咱們找誰說理去?!?/br> 兩家大門周圍偶爾也會聚上些人,可是今兒來的人格外的多,大家都想知道大房的奴才得了什么好處。 這時候一抹水紅襖裙的姑娘悄悄混進人群,小心的走到隔著兩家之間的門欄處對著里頭一個蹲在地上和泥巴的小孩道:“去告訴三姑娘,就說老太太要接她回來,讓她有個準備?!?/br> 那小孩也不抬頭,就跟沒聽見一樣。 “桃紅姐,你怎么也跑這兒來了!” 那水紅襖裙的姑娘轉(zhuǎn)過身,迎了過去道:“你不也是想知道那房是個什么章程么?哎……這都是命!” “可不就是么,你在老太太跟前伺候也是這么個說法?” 桃紅苦著臉搖搖頭道:“前陣子我爹欠了賭債,我求了老太太都沒結(jié)果,好在我家雖窮,京都也有遠房的幾門良民親戚,到底給弄回來了,不然怕是這會子連手都沒了?!?/br> 來人并不訝異似乎早就知道,她還勸著道:“沒事就好,我聽說啊,梅姨娘院子里的小二嫂,她兒子最近病得可厲害,好像是要不行了,嘖嘖……還不知道能不能請的起大夫呢!” “咱們這些下人都是賤命!誰管誰?。 鄙砗蟮娜巳豪锊恢勒l喊了一聲。 這會兒誰都沒注意,剛剛那個玩泥巴的小男孩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在原處,不知去向了。 相思的院子里,石榴這頭剛得了消息便急匆匆跑進了門,她看著相思扶著桌子正在練習走路,大冬天頭上的汗水都被逼了出來道:“姑娘,你這又是何苦呢?誰也不會逼著您快點好?。磕@要是讓大夫人瞧見了,怕又該說您了?!?/br> “總不能一直在這里?!毕嗨紕恿藙舆€有些酸痛的腳踝,淡淡道:“這都年關(guān)了,雖然我想留在大房與姐妹們一同看煙火,可就怕那頭老太太不答應。” 石榴一愣,到欲言又止了。 “怎么了?是那頭有消息過來了?”相思恍然。 石榴支吾了一陣才道:“姑娘真是神機妙算,可不就是老太太要派人過來接姑娘么?” 相思并不慌張,只道:“將我那些值錢的東西都收羅好,大部分送到大jiejie那里去,少一部分咱們回了二房就送去老太太那里?!?/br> “姑娘!這些東西可都是大夫人大少爺他們給您費心準備的!”石榴著急道。 “不是大部分都在么,你就選那些又俗氣又不怎么值錢的準備了,你信我,只有這樣咱們才能過個好年?!毕嗨疾换挪幻Φ恼f道。 只要都送去了老太太那里,那么孟若飴孟桂芝又有什么道理與她要東西,再說現(xiàn)在老太太又和梅姨娘起了間隙,上輩子沒有其他的女人給父親懷孕,老太太不得不忍下這口氣關(guān)照梅姨娘,可現(xiàn)在……不是還有芙蓉么? 她可是最孝順不過了,相思眼眉流轉(zhuǎn),不似孩童。 ☆、第五十四章 “二姑娘回來了!” “聽說是老太太跟前的湯嬤嬤去接的人?!?/br> “不是說二姑娘很得大夫人喜愛么?” “誰愿意花錢養(yǎng)著分房家的孩子,怕不是早就想讓咱們二姑娘回來了?!?/br> 石榴將窗簾放了下來,擔憂的轉(zhuǎn)過頭。 “不過都是些跳梁小丑?!?/br> 這些人是誰叫來的,私下誰傳的話,相思一清二楚,從上輩子起她就明白這事情除了最真摯的感情,人的壽數(shù),還有機緣福氣,沒有什么是用錢買不來的。要是曾經(jīng),她怕是早就下轎與這些人大吵一架,最后到讓那些站在暗處的人看了笑話。 可惜,她死過一次,這段時日在大房何氏也教了她不少身為女子的道理。 冬日的轎子不大,只容的下石榴與相思兩個孩子,兩人湊到一處被抬進了往日的院落,那些在旁邊大聲說話的下人見狀,立刻便轉(zhuǎn)身散去,各找各的主子去了。 “張嬤嬤!”相思下轎一眼便瞧見往自己方向迎來的貼身嬤嬤,她前去大房并未帶著張嬤嬤,一來她是怕在她不在的時候有人占了她的院子又無人坐鎮(zhèn),二來,張嬤嬤好歹也是侯府曾經(jīng)的老人兒,出了什么事兒也有應對之法,到底比那些小丫頭要牢靠的多。 張嬤嬤畢竟是習武之身,看著還如之前那般硬朗,只是瞅著相思的目光中總有化不開的憂愁與心疼,她快步走了過來一把抱住相思落淚道:“嬤嬤的乖乖,這次可是又遭罪了?!?/br> 相思扯著她的袖子愛嬌道:“不過扭傷,我可沒有怕疼。” 眼瞧著刮起北風,張嬤嬤也不敢讓相思在外頭多待,她從袖子里取了賞錢出來交給了兩個轎娘。這時節(jié)二房不好過,下人們已經(jīng)許久沒見過賞錢,張嬤嬤這一手到讓兩個轎娘感激涕零。 “都是要過年了,總不能讓你們白出力氣,咱們都是做下人的,知道大家的難處,咱們家姑娘是最疼合下人的,你們?nèi)羰且院笏藕虻暮?,必然不會少了你們的好處?!?/br> 張嬤嬤只是站在門口一說,不但轎娘聽見了,外頭還藏著好些真正看熱鬧的下人也聽了一耳朵。 隨后轎娘將軟轎抬了回去,相思的院門也關(guān)了起來。 “姑娘送回來的東西,老奴已經(jīng)讓人送去老太太的院子里了,原先老太太的意思是讓姑娘不必去請安了。”張嬤嬤牽著相思上了臺階,仔細扶住她道:“可等收了東西,老太太竟也改口,讓姑娘晚上過去用膳?!?/br> 相思早就料到也不奇怪,只是說起院子里的事情,到是對那日她去溫泉山莊絕口不提,張嬤嬤想要知道內(nèi)情卻也不敢多問,只得放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