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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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國就有入冬前給家里未成年的孩子求平安符的習慣,相傳開國的時候異常艱難,老百姓都活不下去,多的是過不了冬天的幼小孩子,所以長輩都希望能夠通過求平安的方式,求得孩子們安安穩(wěn)穩(wěn)度過每一個冬天。 孟大老爺拿起筷子,給何氏夾了口菜,才道:“是該去了,明兒讓他們備車吧?!?/br> 說完,這個話題就結束了,大家食不言寢不語,只能安安靜靜的將晚膳用過。 待到用完了晚膳,早就按耐不住心中激動的孩子們湊到了一塊兒,尤其是孟端方,這些日子在家里都快憋壞了。老爺子沒去的時候,他即便年紀小,也常常與學里的小伙伴相約出游,可自從祖父沒了,孟端方帶著孝自然沒法登別人家的門,小伙伴也不可能與他一處玩耍,這次上香,他是頭一個坐不住的。 孟塵惜也是滿心歡喜,她拉著相思的手道:“三jiejie肯定沒去過明覺寺,那里的齋菜好吃,后頭還有一片梅林,咱們可以過去逛逛。” 相思上輩子是去過明覺寺的,沒想到故地重游居然是這么奇妙。 “大jiejie可是要抓緊時間去,否則日后議了親,就出不了門了!”孟端方擠眉弄眼的說道。 孟辛桐橫他一眼道:“咱們還在孝期,你說這樣的話是想讓人笑話?” 孟端方縮了縮脖子,垂頭喪氣的坐穩(wěn)了身子,明明爹娘私下里都開始給長姐物色夫婿,但他們自己卻偏偏不能議論,好像說了就是不合規(guī)矩,當真不公平。 旁人見狀,俱都是笑,相思自然也跟著翹起了嘴角。 “你笑什么!”孟端方兇巴巴的對相思舉著拳頭,嚇唬道:“臭丫頭,再笑,我就揍你!” 誰知道還沒出拳呢,自己的腦袋到被狠狠揍了,孟端方淚眼朦朧的抬頭一看,咽了口唾沫,就見自家長兄就站在他身后。 “讓你再欺負三娘,小心揍得你明天下不來床,就別去了?!?/br> 孟端方又驚又怒,哇呀呀叫了好幾聲,飛快的跑了出去。 孟霍然也不理他,只對著相思道:“明覺寺路上有一家糖葫蘆,最是香甜,明兒個我買給你,這又不是葷,母親不會說的?!?/br> 相思睜大黑亮亮的雙眸,軟軟的到了聲謝。 孟霍然只覺著渾身的毛孔都舒坦了,果然還是meimei好,弟弟是什么鬼東西! 一夜下來,估計只有兩個大孩子加上相思睡的很好,其余兩個年紀較小的,起床的時候完全沒有精神,早膳都沒怎么吃,一上馬車就忍不住靠著睡了過去。 到是相思精神極好,坐在窗口,小心的往外看。 何氏見狀,到是寵溺的笑看她,并沒有呵斥。 這一路,相思上輩子也是走慣的,只是這輩子再看,卻覺著半是陌生半是熟悉,有些酒樓飯館現(xiàn)在還沒開張,有些胭脂鋪子成衣店面等到相思嫁人之后卻都關了門不知所蹤。 心中默默對著上輩子的印象,說不出是新鮮還是懷念。 “呀??!打人啦!打人啦!快來人?。 ?/br> 馬車路過一家茶館,突然就見一人沖了出來,差點沒撞到相思他們的馬車,車夫趕緊避讓,到讓馬車漸漸停了下來。 何氏過去趕緊抱住了相思,可相思還是從被風吹起的窗簾縫隙里瞧得一二。 一個穿著布衣的姑娘正扶著一個少年對一個錦衣的男子說著什么,似乎格外憤怒,至于那個錦衣男子壓根不用細聽,就能聽見他扯著嗓子喊道:“我就打他了怎么著!你個水性楊花的女人,居然我?guī)兹瘴匆?,就勾搭起了男人!?/br> ☆、第二十八章 何氏哪里還能讓孩子們聽到這些,趕緊讓車夫繞開先一步走了。 相思沒了熱鬧可以看到到也無所謂,她轉(zhuǎn)頭便和孟塵惜玩起了華容道,孟辛桐在旁邊時不時說上兩句。 何氏到是真正松了口氣。若是剛剛她沒看錯,那個錦衣的男子便是肅寧侯府的庶長子,近來她雖然足不出戶,可外頭的消息沒斷,聽說這位庶出的長子看上了個六品小官兒的女兒,整日的糾纏,到弄的人盡皆知,她原以為這個庶長子平日沉默寡言還與嫡出弟弟交好,是個好的,現(xiàn)在看來,庶出就是庶出,到底上不得臺面。 出了鬧市,馬車快速的上了大道,馬匹也放開了蹄子奔跑,不需多一會兒明覺寺就到了,相思還頗覺著有些遺憾,一路上車外的秋景可是不錯。 何氏將孩子們從車上帶下來,大的牽著小的,小的拽著大的,好似真正的一大家子出來上香,相思被何氏緊緊牽在一側,孟塵惜又牽著她的手,孟辛桐站在孟塵惜后頭被她拽著,從何氏到孟塵惜一溜兒的美人,就連山上的小和尚都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咦,大哥呢?”孟端方還在迷糊,等被山上的冷風一吹,也就清醒了,旁邊都是姑娘家他落個沒趣,反身想找孟霍然說幾句卻發(fā)現(xiàn)長兄并不在身邊。 何氏知道長子應該去尋那位肅寧侯庶長子了,便推了推幼子道:“你大哥有事兒后一步到,如今咱們當中就只有你一個男子漢,你可怕?” 孟端方立刻就挺起胸膛道:“自是不怕,母親放心,我這一身的本事比大哥可是不查?!?/br> 孟塵惜捂著嘴依在相思身邊直笑,相思也側過頭躲在孟辛桐身后竊笑。 何氏摸摸兒子的頭,好笑道:“那你便頭前帶路吧?!?/br> 孟端方應聲,扯了扯廣袖就裝腔作勢的走在前頭,何氏帶著女孩子們跟在后頭。 何氏是寺里的熟人,寺廟里的小和尚一見就跑了過來,領著他們進了廟門。 跪拜,進香。相思跟在大家身后很虔誠的叩拜著,她不知道為什么有人可以重來一次,有人卻死后如燈滅,不過看她前世今生,她到相信天理昭昭疏而不漏,人在做天在看,終歸會有報應在頭上。 她前世做過壞事這輩子也沒手軟,所以早就做好下地獄的準備,只是人之所以是人,總歸還留有一絲底線,她既然想要這輩子舒舒服服安然到老,就必然要守住這最后的底線。 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相思跪拜后許愿不是家人安康,也不是自己的因緣平順,而是前世那個人在這輩子可以有仇報仇,康健到老,若是能娶上一房知冷知熱的賢妻那就更好了。那個人生性多疑,但要是想對人好卻又是絕對沒有保留,如此渴望溫暖又有真性情的男子,要是和上輩子那樣與她廝混,當真可惜了。 “若是他能事事順心,安然到老,信女愿折壽十年……”相思不自覺的就許愿道。 “女施主到是好些日子沒見著了。”不知什么時候出現(xiàn)的老和尚正與何氏相談甚歡。 何氏溫柔的看了一圈孩子們,笑著道:“家里辦喪,總不好出門,大師看起來比往日還要精神?!?/br> “過獎了過獎了。”大師捋著雪白的胡須,光光的腦袋上頂著也不知道多久之前點的戒疤,“既然家中的孩子們都來,為何不讓他們抽一支簽?” 何氏卻搖頭道:“個人有命,富貴都皆有定數(shù)。若是有些事情提前讓他們知曉,無論好壞都容易動搖本心,移了性情,到不如什么都不知曉,腳踏實地……命里有的便終歸會得到,失去的也不會覺著可惜,且對孩子們來說未知并非恐懼,而是新鮮有趣。” 老和尚瞇著眼睛點點頭,不由道:“女施主大智慧?!?/br> “不敢不敢?!焙问现t虛的低頭道。 上完了香,總不能立刻就趕回去,眾人等了孟霍然趕來上完了香便去了客人住的禪房,女孩子們許久不出門,盼的就是寺廟的美食,寺廟后頭的美景。 孟塵惜本就是個喜歡游記,貪愛自然的人,興許旁的事情她能乖乖坐上一天,讓人覺著無趣??蓪τ谀瞧妨炙切膼傄丫?,自然是坐不住了。 何氏也不拘著孩子們,她讓孟霍然陪著孟塵惜一同去看梅花,到是相思,原本還想歇歇,卻被硬拉著一道去了。 兩個女孩子跟在孟霍然身后,嘀嘀咕咕說著孩子們之間自己的悄悄話,泛黃的落葉一片片掉在地上,她們的繡鞋從上頭踩過發(fā)出咯吱咯吱碎裂的聲音。 孟霍然從小廝手里拿過兩支糖葫蘆,給兩個女孩子一人一支,笑著道:“別告訴端方,他吃這個沒個數(shù),甜了該壞牙了。” 小廝興貴偷偷撇撇嘴,明明是少爺出門只記得給兩個meimei帶糖葫蘆,到把小少爺給忘記了,這會子到是冠冕堂皇的說上這話。 相思與塵惜可管不了端方,讓丫頭取了上頭套好的皮紙,一口咬在紅色的果子上,咬著嘎嘣脆,酸酸甜甜不用說就知道多好吃。 孟霍然只見著相思那紅嫩嫩的小唇瓣被糖汁洗得水滑發(fā)亮,一雙大眼透露出滿足的笑意,此時只覺拿什么給這個meimei都是值得的。 “這是定安伯府的大郎?” 孟霍然立刻回過神來,一眼便見迎面來了好些人,打頭的是一高貴的夫人,還是熟人。 “原是夫人,到是小子眼拙,還請夫人不要見怪。” 那夫人看起來三十來歲,應是與何氏差不多大,只那頭上戴的身上穿的,相思只消一眼,便能知道她的地位不凡,絕對在何氏之上。 “你何必客氣,你與承碩小時候便一起玩耍,只是大了才有些生疏。這感情啊,只有越處才會越深,日后可要常來常往。”那夫人很是親近的說道。 孟霍然有些惶恐的躬身道:“夫人說的極是。” 那夫人又見孟霍然身后兩個小丫頭,忍不住咦了一聲,問道:“我記得你只有一個胞妹,另外一個是……” 孟霍然急忙解釋道:“這是我幼妹五娘,這是我叔叔家的閨女三娘,我母親很稀罕她,近來都住在我們府上。” 那夫人一聽是孟家二房的女兒,目光就帶著探究,不過很快就轉(zhuǎn)頭道:“是你母親稀罕的,定然是個乖巧的好孩子,可惜咱們將軍府里女孩子太少,日后有機會大郎就帶著meimei們來將軍府上游玩,我會勸著你們母親答應的?!?/br> “那就多謝夫人了?!泵匣羧灰矝]說答應也沒說不答應。 那夫人又看了相思一眼,只覺著她落落大方并不畏縮,便知道定不會是庶出,再看她雖是低眉順目然脊骨挺直只是虛彎,心里到有了點點喜歡,也難怪何氏會接到身邊來。 “我最喜歡你家大姐,那一手的繡活,前些日子郡王妃見著我還說來著,有時間讓她去我那兒坐坐。”說完這話,貴夫人就帶著一群人走了。 相思站在原地,還能聽見有人對那貴夫人道:“小郡主說是今兒來明覺寺,也不知道去哪里了,郡王妃已經(jīng)派人去尋了?!?/br> “那是大姐要議親的人家?!泵蠅m惜小大人似的湊在相思耳邊道。 “是誰家???”相思好奇道。 “鎮(zhèn)國將軍府?!泵蠅m惜努努嘴道:“剛剛和大哥說話的,是他們家夫人,說不定將來會是大姐的婆婆?!?/br> “小丫頭片子,知道的到不少,回去別胡說啊!”孟霍然想想,又威脅道:“要是你亂說,下次就不帶你來了?!?/br> 孟塵惜繃著臉,側到一旁,算是懶得理他。 相思再次望向那幾乎消失的人群,孟塵惜說的沒錯,剛剛那位還真是大姐未來的婆婆。鎮(zhèn)國將軍府并非是普通的將軍府,甚至將軍都不是一般的武將,而是宗室。 陳國的皇帝并不是那么多疑殘暴,兄弟之間也多有活著壽終就寢的,那子嗣當然也就不少。像是鎮(zhèn)國將軍已經(jīng)分家了幾代,從最初的王爺分成了將軍,待到大姐的夫婿成親分出去,便連鎮(zhèn)國將軍都不是了,只能混個輔國將軍,日后一代代的分家,直到宗室連個爵位都沒有了。不過這與相思也沒什么關系就是了。 “看來,今兒求平安符的人也不少?!泵匣羧徊豢村e眼,就怕兩個小丫頭走丟。 “若不是母親身邊的小丫頭提醒著,母親還不一定記得來呢……”孟塵惜透露道。 “我也以為母親心血來潮。”孟霍然摸摸meimei的發(fā)髻笑道。 三人一路說笑進了梅花林,相思忍不住抬起頭看著那些含苞待放的花枝,待到冬至前來,風雪彌漫之時,也只有這欺霜傲雪的梅花可以一枝獨秀了。 “那個……那是不是二哥!”孟塵惜說完,就急著跟了上去。 孟霍然沒看清楚,但又不能丟下meimei,所以也跟著跑了。 相思無奈,邁著小短腿緊緊跟在兩人身后跑了起來,心中大罵孟端方不受管教,回去非和大伯告狀不可。 ☆、第二十九章 “大哥哥?” “五娘??!” 扶著梅樹,相思只覺著腳跟酸痛,全身都沒有力氣。 因著孟塵惜發(fā)現(xiàn)孟端方有可能從他們之前所待的禪房里跑了出來,孟霍然擔心孟端方單獨行事,有偷溜的嫌疑,就趕緊跟了上去。 相思畢竟年紀還小,又一直牽著孟塵惜的手跑的較后,誰承想居然被一群不知道從哪里來的小孩子沖散了,等她反應過來想要跟上,卻礙于寺廟里香客眾多,一會兒就不見了蹤影,連石榴都跟丟了。 原想著寺廟重地,歹人總是會顧及一二,再加上孟塵惜想要來一觀梅林,若是一直朝著這個方向走便總能遇上,而且退一萬步說,就算梅林之內(nèi)一無所獲,途中總會有些小沙彌經(jīng)過,到時候她隨便找個人帶著回去便是。 她還是天真了,明覺寺后頭的梅林被稱作陳國一絕,絕對不是浪得虛名,其中梅林所占的面積就足足夠上半座山,人若是進入其中,又沒有人細心引領,哪怕就是相思這樣上輩子來過多次的人,也會毫無懸念的迷失在其中。 來時只覺梅花枝頭含苞待放,生機盎然,可此時人困腹空便覺著這里安靜寂寥,好像是那些異志中描寫的狐山鬼冢,怎么走都走不出去。 從腰間取下一個精致的袋子,相思無奈的取了里頭的點心吃了起來,這東西本是大jiejie孟辛桐給她與塵惜準備的,她已經(jīng)不是孩子,對這些甜索索的東西早就失去了孩童時的喜愛,可她又不好駁了大jiejie的好意,就一直帶在身上。之前還暗笑怕是這包東西會怎么來怎么回去,現(xiàn)在卻餓的再顧不上口味了,大jiejie的好意也終究用到了實處。 抹了抹嘴,糕點很軟也很香甜,只她嗓子眼渴的冒煙,哪怕再軟和的東西吃了下去,也覺著嗓子撕扯著難受,梗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