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片龍鱗（二）

    稍微熟悉祁恒一點的人都知道, 祁恒這個人，向來不用追女孩子, 光是倒貼上來的就一抓一大把, 只要長得好看身材好, 那祁恒基本是來者不拒，不過也別希望他能多上心了，傳說他的女朋友就沒有超過一個月的, 因為他很快就會厭倦。在一起的時候他什么甜言蜜語都說, 厭倦的時候也是真的厭倦, 絕沒有重修舊好的可能。

    看他這樣跟女生搭話還是頭一回，不過可以理解嘛, 畢竟新同學(xué)好看的不可思議, 已經(jīng)超出了這個年紀的閱歷, 反正就是覺得漫畫也好電視也好, 那些個所謂的美女跟新同學(xué)都沒有可比性。

    要不是恒哥一直霸著新同學(xué), 他們都想湊過去搭訕了！

    玲瓏有一句沒一句的跟祁恒說話, 手上筆不停, 眼睛過一遍題目答案就已經(jīng)出來了, 祁恒見她心不在焉，就下手將她的練習冊抽走，玲瓏的筆刷的就在練習冊上劃了長長一道痕跡，她緩緩瞇起眼睛, 就在祁恒以為她要生氣的時候，她卻把筆放下了：“你要是想幫我做作業(yè), 那也不是不可以?！?/br>
    祁恒自己作業(yè)都不做，還幫別人做作業(yè)？別想了，不存在的。

    他甩著練習冊玩兒，跟玲瓏說：“中午請你吃飯？”

    玲瓏回了兩個字：“沒錢?！?/br>
    她可是說真的，雖然錢包里有點，但對于習慣了揮霍的龍女來說塞牙縫都不夠，她確確實實是沒錢。

    “不是說了，我請你?！?/br>
    “無功不受祿，而且?！绷岘嚫詈銓σ?，絲毫不懼，語氣平靜，“我們不是一路人?！?/br>
    祁恒手一緊，臉上的笑就慢慢淡了：“什么意思，看不起我？”

    “說不是一路人就覺得別人是看不起你，你也太敏感了吧?！绷岘嚸蛑煨?，“看不出來你還挺自卑的?！?/br>
    祁恒差點就被惹怒了，他覺得她是在故意挑釁，只是再一細看，玲瓏的表情又是那樣的天真自然，便在心里嘀咕起來，這該不會是個天然黑吧？完全不覺得自己說話戳人心窩子的那種？

    他還想再說點什么，奈何上課鈴已經(jīng)響了，雖然他就是繼續(xù)跟玲瓏說話也沒關(guān)系，可看玲瓏那樣子很明顯是不要搭理他而是要好好聽課了。祁恒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拖動自己的桌子往后一扯——于是就成了玲瓏的同桌，而玲瓏前面那個位置則空了出來。

    動靜太大，連老師都給驚動了。

    玲瓏倒是無所謂，她按部就班地掏書翻練習冊拿起筆，權(quán)當身邊這個人不存在，哪怕祁恒一節(jié)課都沒停止悄悄話，她也能心如止水地做自己的事。

    熬到放學(xué)，在學(xué)校吃午餐的同學(xué)就要到樓下集合點站隊去食堂，玲瓏沒打算去，首先她沒辦飯卡，其次學(xué)校食堂的菜還是挺貴的，她只吃中餐跟晚餐，就沒有包餐的價格，去食堂不劃算。

    龍女摳起來誰也別想比得過她。

    祁恒還想邀請玲瓏一起吃午飯，結(jié)果她走得速度太快，恰逢放學(xué)走廊人又多，一個不注意，就瞧不見她了。

    于是下午，同學(xué)們驚奇的發(fā)現(xiàn)沒有一天不遲到的恒哥，今天不僅沒有遲到，還提前到了教室！

    好在這人并不喜歡死纏爛打，就是有事沒事撩撥玲瓏一下，說兩句sao話，玲瓏以不變應(yīng)萬變，不管祁恒說什么都是一個笑容，油鹽不進的，反倒讓祁恒對她愈發(fā)有興趣。

    課間祁恒出去抽煙，幾個女生故意放大了聲音。

    “鄉(xiāng)巴佬！”

    “真是土死了！”

    “小家子氣！”

    玲瓏生氣倒是沒怎么生氣，然而她傲慢至極，向來不喜歡人類對自己有絲毫不敬，但話又說回來了，這一身衣服，也就是她在穿，否則換作任何人都跟從墳里刨出來一樣——土味十足。

    “喂，新來的?！?/br>
    玲瓏的桌子被人踢了一腳，有點兒歪了，她沒說話，看向那一群女生。她們見她看過去，就露出更加囂張的表情：“我可警告你，別打恒哥的主意，恒哥可看不上你這樣的土包子！”

    “一身泥巴味兒我都聞吐了，也就是我們班那些男生不長眼，仔細看看，長得很一般嘛！”

    玲瓏把桌子扭正，聽到后面那句，頓時微微一笑：“你說得是，你比我漂亮多了?！?/br>
    邊上一男生撲哧笑出聲：“我說王珊珊，你能不能有點自知之明??？眼睛沒有用可以捐給需要的人好吧？”

    這世界上除了瞎子沒人有資格說新同學(xué)長得一般！

    王珊珊也不看看自己，粉涂了好幾層還沒人家新同學(xué)白，遮瑕膏也掩不去臉上的痘印，怎么好意思說人家新同學(xué)長相一般的。新同學(xué)要是一般，那天底下都是丑逼。

    王珊珊兇巴巴地回：“要你管！”然后又激玲瓏，“你就知道躲在男生背后嗎？怎么不敢說話？”

    玲瓏把下節(jié)課要用的打開，用很講理的語氣說：“我不是說了嗎，你比我漂亮多了?！?/br>
    然后她又奇怪問：“你生什么氣？我夸你比我漂亮也不行？”

    除卻這個小團體之外，班里還有其他人在，大家都不約而同地笑起來，直把王珊珊笑得臉蛋通紅，都浮粉了！誰聽不出來這句話是諷刺？她、她就算不想承認，也根本沒有玲瓏漂亮的好吧？嘴上說玲瓏長得一般不過是想殺殺她的銳氣，恒哥可從來沒有對女生這樣殷勤過，都是女生們上趕著倒貼，憑什么這個寒酸的插班生一來，就要把恒哥搶走？

    氣氛一時間變得有些僵硬，玲瓏渾然不覺，按部就班做著自己的事。苗爸苗爸非常注重她的學(xué)習，苗爸每個月都會打電話給班主任關(guān)心她的近況，怕她在學(xué)校受委屈或是有什么不開心的事，畢竟跟大部分同學(xué)比起來，他們家的條件差得太多，就算兩口子很努力想給孩子好的生活，也是有心無力。

    苗爸的病就是個無底洞，微薄的收入根本無法維持開銷，他們已經(jīng)在治病之外省吃儉用緊著女兒了。

    因此玲瓏在學(xué)校一定要做個老師交口稱贊的好孩子，她已經(jīng)努力了快一天了……雖然，馬上，就有點，忍不住。

    但好在上課鈴響了，王珊珊等人回到座位上，還不忘再瞪玲瓏一眼。

    又是數(shù)學(xué)課，班主任非常喜歡玲瓏，下午老師們一般不會講新課，因為學(xué)生們很容易疲乏，便大多拿來做題講題。前幾天他們剛剛小測過一回，班主任就把卷子拿來讓課代表發(fā)，一邊發(fā)還一邊數(shù)落：“……這次全年級數(shù)學(xué)小測，咱們班又是倒數(shù)第一，你們怎么就不能爭點氣？不說跟一班比，跟普通班比總行吧？！”

    她同時帶十二班十三班兩個班的數(shù)學(xué)，這次十二班的平均分比十三班足足高了快二十分！

    她這么一說，下面就有人小聲回嘴，玲瓏沒有這張試卷，班主任就叫她：“苗玲瓏，上來拿試卷，待會兒講的時候仔細聽?！?/br>
    玲瓏拿了試卷回來，發(fā)現(xiàn)過道上多了一條長腿，再一看，正是祁恒。

    他嘴角微勾，身子往后倚在她的課桌上，雙手環(huán)胸，又壞又帥，小女生看到估計都得興奮尖叫。玲瓏先低頭看了一眼他的腿，然后作勢跨過去，他立刻屈起抬高想擋路，玲瓏就正好從他讓出的縫隙走回了座位。

    整個動作行云流水，祁恒都沒來得及反應(yīng)。

    他一反應(yīng)過來就忍不住笑了，覺得這新同學(xué)真有趣，看似是只白白嫩嫩好欺負的小兔子，實則壓根不是。

    玲瓏先掃了眼卷子上的題，內(nèi)心懶洋洋，手上拿起筆做好學(xué)生狀，隨著班主任的講解一題一題寫，班主任叫人上黑板重做時到下面課桌走道四處看，要是有人不認真寫題，她就要警告兩聲，賺到玲瓏這邊的時候，對祁恒視而不見，對玲瓏則輕聲細語：“有沒有哪里沒聽懂？”

    玲瓏小小聲回答：“謝謝老師，沒有?！?/br>
    班主任又看了一遍她的卷子，發(fā)現(xiàn)寫上的題都是對的，思路也很清晰，就摸了下玲瓏的頭，走回了講臺上。

    這節(jié)課下課祁恒就出去不見人影了，一直到再上課，到晚自習放學(xué)都沒回來。

    玲瓏對此毫不關(guān)心，天很冷，前幾天剛下過一場雨夾雪，溫度驟降，她背上書包，把帽子耳套手套口罩圍巾全部戴上——雖然不怕冷，可要是不武裝好，回家苗爸苗媽又要心疼了。

    一中的規(guī)定是走讀上上完前兩節(jié)晚自習就可以提前回去，住校生則是三節(jié)，這個點公交是沒有了只有地鐵，不過玲瓏要省錢就沒坐，她背著小書包走在路上，還挺開心。

    一路回到家，家里只有廳亮著燈，苗爸苗媽都沒睡，苗媽正給苗爸按摩著腿，因為血液不循環(huán)他已經(jīng)不能走路了，但苗媽還是習慣性會給他按一按。兩口子聽到敲門聲都停了手里的事兒，苗媽把閨女拉進門，朝她比劃，表情焦急，玲瓏才意識到自己路上經(jīng)過一個小水洼時踩了一腳，結(jié)果鞋子濕了……

    苗媽就是看見她濕掉的鞋子才著急，她趕緊認錯：“對不起mama，我踩水坑里了?！?/br>
    苗媽從來不對她生氣，摸摸她的頭，拉過板凳讓玲瓏坐下，又蹲下來給她脫鞋，脫完了鞋子，就從廚房端出早就準備好的熱水，讓她泡泡腳，又把粉紅色的卡通棉襪拿走去幫她洗。

    苗爸沒法下地，家里很多活都沒法干，但他也有一雙巧手，尤其是腿不能動之后，一個人擱家里琢磨著做面食，晚上就給玲瓏包了鮮蝦餛飩，在爐子上下了，高度對他來說也正好。

    他催著玲瓏把書包放下過來吃餛飩。

    租的房子并不大，兩室一廳，大的那個房間給了玲瓏，兩口子則住在小的那一間。苗媽特別愛干凈，玲瓏房間整整齊齊的，還有幾個布偶——都是苗媽撿回來人家不要的，洗干凈晾干，擺在女兒的床頭。

    玲瓏很快換好衣服，她有點后悔自己不該貪玩去踩水洼，當時也沒想，主要是這樣的生活，哪怕她活了很久很久也極少會過，都忘了還有這么一對父母在家里等著了。

    她舀起一顆小餛飩，放在嘴里咬了一口，立刻驚喜地瞪大眼睛：“爸爸，這個好吃！”

    苗爸笑得見牙不見眼：“好吃啊，好吃就行，爸爸下回再給你做！”

    這還真不是玲瓏昧著良心夸，是真的好吃，蝦rouq彈鮮嫩，配著蔥花，餛飩皮不是在外面攤子上買的，是苗爸自己搟的，特別有勁道，喝一口湯也鮮美無比。玲瓏直接把一小碗餛飩給吃光了，她摸了摸肚子，其實根本不會飽，但品嘗到的美味卻是真的。

    苗爸看閨女吃得好就樂呵呵的，苗媽洗好了衣服出來就收碗筷，苗爸把爐子上燒的水提下來，轉(zhuǎn)動輪椅去廚房，讓苗媽可以用溫水洗碗……玲瓏雙手撐在桌子上，托腮透過廚房的門看向他們，鼻子輕輕抽動。

    好香……

    不僅僅是來自餛飩，還來自美好的靈魂。

    等苗爸苗媽出來，她開始跟他們商量：“爸爸mama，以后早上我?guī)顼埲W(xué)校吧？這樣只在食堂喝一碗湯就夠了，食堂的湯是免費的哦?！?/br>
    苗爸就問：“食堂飯不好吃嗎？”

    玲瓏撒嬌：“我想吃爸爸mama做的飯嘛！”

    兩口子特別寵她，幾乎是百依百順有求必應(yīng)，她要吃他們親手做的，苗爸想都沒想就答應(yīng)了，苗媽去找了個保溫飯盒出來，有時候生意忙，他們兩個就會帶飯到市場吃。苗媽還好，但苗爸得的是血液病，醫(yī)生都說得多吃新鮮蔬菜水果還有rou類，可苗爸舍不得錢啊，每天賣了菜，就撿那些被扔掉卻沒有壞的過分還能吃的菜葉子回家，rou也很少吃，買回來的rou基本上都是給玲瓏吃的。

    看第二天早上玲瓏的飯盒跟他們倆的飯盒對比就知道了。玲瓏的飯盒里面有水煮蛋煎火腿跟炒牛rou，他們兩口子卻就用飯盒裝了三個饅頭，又帶了瓶苗媽自己腌的咸菜。

    玲瓏看見了，她很不滿意，趁著苗爸苗媽沒注意，把飯盒給換了，先一步背上書包：“爸爸mama我去上學(xué)了！”

    苗爸笑話她：“看這孩子。”

    苗媽也笑，對苗爸比了幾個手勢，意思是說閨女在學(xué)校適應(yīng)的挺好。

    只要閨女好好的，兩口子就都渾身有勁兒。

    玲瓏到學(xué)校的時間比較早，她就先把語文書攤開，假裝在背老師昨天交代的文言文，飯盒被她小心地放進了桌洞，干硬的冷饅頭跟咸菜，真的稱不上好吃，但苗爸苗媽天天都吃這樣的飯，偶爾有一顆蛋，苗媽給苗爸吃，苗爸還要偷偷地再塞到她碗里。

    惟獨一點，在對待女兒上，他們是一致的，什么好東西都要先給女兒。

    離早自習鈴聲還有兩分鐘，還沒到的同學(xué)陸陸續(xù)續(xù)進入教室，其中就有昨天嘲笑玲瓏是土包子鄉(xiāng)巴佬的幾個，滿臉愁云慘霧，趁著語文老師還沒來在那兒交頭接耳的講話。

    “啊啊啊好煩啊怎么突然冒了這么大的痘啊！”

    “我也是！昨天半夜給痛醒了！一摸下巴，疼得我都睡不著了！早上一起，這么大！”

    “你們還好啊，只有一顆?！蓖跎荷憾家蘖耍裉於疾桓一瘖y了，就怕刺激到痘痘，“我有三顆！”

    還都長在人中鼻子附近！

    難看死了！

    玲瓏心想，長顆痘就愁成這樣，昨天挑釁她的氣勢呢？這一顆還算輕了的呢！

    王珊珊無意間一扭頭，看見玲瓏白白嫩嫩的小臉蛋跟嘴角若有似無的笑，立刻敏感地以為她是在嘲笑自己，拿起語文書就朝玲瓏扔過去——“你笑什么！”

    玲瓏反應(yīng)極快地躲過了，聞言，茫然抬頭：“??？”

    有其他女生看不下去：“王珊珊你干嘛??！你還不許人家笑了？人家也不一定是笑你吧，講真你的痘長成了等邊三角形，我看著都很想笑好吧？”

    王珊珊惡狠狠地瞪了那女生一眼：“關(guān)你什么事！苗玲瓏，你是不是在嘲笑我？”

    玲瓏正兒八經(jīng)地回答：“你想多了。”

    “那你笑什么！”

    玲瓏奇道：“笑都不許笑了？我剛把這篇課文背下來很高興我還不能笑了？難不成我要哭？”

    她今天也還是穿著粉紅色幼稚廉價土氣的棉服外套，偏偏臉蛋兒小巧白凈，美得驚人，說話也不卑不亢，看不出一點自卑，雖然王珊珊嘲她土氣，說她是鄉(xiāng)巴佬，但誰都不能昧著良心說她不好看。

    而且她乖乖的，誰會不喜歡這樣的女孩子??？

    可能王珊珊小團體除外吧。

    王珊珊看到玲瓏的表情就生氣，再看到她毫無瑕疵吹彈可破的臉蛋兒，愈發(fā)覺得自己臉上的痘痘發(fā)疼發(fā)癢。她忍不住站起來朝玲瓏走，伸手就想拿她的書——

    “早自習不好好上干什么呢！沒聽見打鈴??？！”

    語文老師一進來就看見王珊珊，頓時不喜的皺起眉頭，她是有多年教學(xué)經(jīng)驗的老教師，平時上課也都是笑呵呵的，脾氣很好，對于王珊珊這樣冥頑不靈的學(xué)生容忍度也高?？赏跎荷喝テ圬撊思倚聛淼耐瑢W(xué)就過分了，早自習是多么重要又寶貴的時間，小老太就把語文書朝講臺上一放：“王珊珊，你不想學(xué)習，別打擾別人學(xué)習，回自己位子上去！”

    王珊珊手剛碰到玲瓏的書，玲瓏甚至都沒有阻止，聞言，看向她，小臉上表情平靜，眼底卻暗含挑釁，看得王珊珊愈發(fā)火大，可老師都發(fā)話了，她又不敢不聽，給了玲瓏一個你給我記住的眼神，終于回去了自己座位。

    老師就發(fā)布了今天的任務(wù)，背誦昨天剛學(xué)的文言文，她會預(yù)留十分鐘進行隨機choucha，當然，背不下來的同學(xué)可以只選擇背誦前面兩段，比較短，也比較好記。

    她背著手在教室里走來走去，經(jīng)過玲瓏身邊發(fā)現(xiàn)小姑娘只是盯著在看，就彎下腰，很柔和道：“背書要出聲才行?！?/br>
    玲瓏點點頭，認認真真開始念，小老太很滿意，哪有老師不喜歡這種乖巧漂亮成績還好的學(xué)生呢？那真是拿一千一萬個王珊珊都不換的。

    剩下十分鐘，老師果然隨意抽了幾個同學(xué)來背，大部分都是只背了前兩段的，還背的磕磕絆絆，小老太就看向了玲瓏，示意她起來背。

    因為找同學(xué)麻煩第一個就被老師抽起來卻不會背只能站著的王珊珊幸災(zāi)樂禍朝玲瓏看去，她不信玲瓏能背下來，大不了一起站著咯！

    玲瓏合上書開始背誦，她背的很流利，不打結(jié)不斷句，字音咬得也很清楚，聲音甜美動聽，儼然給人一種聽覺上的享受，老師忍不住一直點頭，等到玲瓏背完，就用格外慈愛的眼神讓她坐下，順便讓其他同學(xué)跟新同學(xué)學(xué)習。據(jù)她所知，新同學(xué)原本的學(xué)校，課程進度比一中可慢了至少兩單元！

    就這人家還能背的這么流利！

    學(xué)生們對于學(xué)習好的同學(xué)都有一種莫名的崇拜，尤其是十三班這學(xué)渣聚集的班級，在他們看來，剛轉(zhuǎn)來兩天的新同學(xué)讓每一科老師都贊不絕口，實在是很不可思議的事！

    王珊珊就不怎么高興了，她在心里不知把玲瓏罵了多少遍，罵著罵著就覺得臉越來越疼，等語文老師一走，她從課桌里摸出隨身攜帶的小鏡子一照——那三顆痘痘長得更大了！通紅通紅冒著白點兒！而且兩邊臉頰又開始有地方按下去疼得不行，都是長痘的前兆，她快氣死了！

    今天她就只抹了水乳，長期使用化妝品導(dǎo)致她的膚色有些暗沉，斑點痘印也不少，再看看玲瓏那剝了殼的雞蛋一樣的皮膚，越看越來氣！

    不過眼下最重要的是痘痘問題，她得想個法子把痘痘給解決了！

    語文老師一出教室就看見倚在外面墻上的祁恒，給嚇了一跳：“怎么不進去？”

    祁恒笑嘻嘻的：“這不是老師您在提人背書，我不想打擾嘛！”

    小老太白了他一眼：“你也好好跟新同學(xué)學(xué)習學(xué)習，人家又乖又認真，你一天天的遲到，課也不上，你想干嘛？”

    學(xué)校里也就只有她敢這么跟祁恒說話了。

    祁恒聳聳肩：“我這不是在外面，誠心誠意聽新同學(xué)背書了嘛，新同學(xué)聲音真好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