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道觀奇遇
“四郎,我說真的,你這媳婦兒我倒是很喜歡,既不矯揉造作,又不聲細(xì)如蚊,比外面那些所謂的大家閨秀不知好了多少去?!鼻厥洗蛉さ溃骸盎仡^若是你娘當(dāng)真看不上,記得多帶著阿婧到我家去轉(zhuǎn)轉(zhuǎn),我家大郎也不錯的?!?/br> 江父咳嗽了一聲,“好了,喝茶吧。” 原來喝茶就是喝茶,不是別的。 原本緊繃的氛圍被秦氏的一番玩笑話打趣得輕松了不少。 她向秦氏投去一個感激的目光,點(diǎn)頭微笑示意。 秦氏也回以微笑。 沒多久,江氏也被下人扶著趕來了。 “你身子不好,怎么也不好好歇著?”江父嚴(yán)肅的面龐一看到江氏,立刻變得柔和了不少,起身迎了出去。 江氏壓低聲,“你都將人請到這里來了,我要是不來,這還像話嗎?” 江父擠出一個老實(shí)的笑,“這孩子我看了,挺好的,不驕不躁,配咱們四郎剛剛好?!?/br> “什么剛剛好?哪里剛剛好?”江氏呵斥了一句,就著江父的手走進(jìn)了涼亭,楊婧起身行禮,剛松弛一會兒的神經(jīng)立刻又提了起來。 整個江家給她的感覺,除了緊繃就是壓抑。 還是不喜歡這樣的大家族啊。 楊婧在心中嘆息一聲。 渾渾噩噩地聽了一下午訓(xùn),知道門外有人來尋她。 江氏被打斷了訓(xùn)話,態(tài)度很不滿意,“什么人?” 下人又重復(fù)了一遍,“說是來尋楊家小姐回去的。” 江氏的目光多了幾分不耐煩,正要教導(dǎo)幾句,楊婧忽然站起身,深鞠一躬,“抱歉,許是家中有什么急事,小女先告退了。”說罷,也未等江氏和江父幾人同意,她匆匆離場。 江秋白眸色深了又深,扭頭接住江氏的訓(xùn)罵,“瞧瞧,瞧瞧你這娘子脾氣有多大,我這個做婆婆的左右不過多訓(xùn)了幾句,她就不耐煩了?” 江秋白閉口不答。 一旁的秦氏推了推江氏的手臂,“好了,jiejie,這都訓(xùn)了一兩個時辰了,你也不嫌口渴,來人,沏一壺新茶來給夫人潤潤嗓?!?/br> 江父看出了自楊婧走后,自家兒子的心不在焉,三言兩語把江氏哄走后,江父獨(dú)自留下了江秋白。 “四郎?!?/br> “父親。” “你母親對她的態(tài)度你也看到了,這事你一定要想清楚了?” 江秋白點(diǎn)頭道:“多謝父親提醒,孩兒已經(jīng)想得很清楚了?!?/br> “可今日那楊婧為何會離去,你可想過?” 江秋白毫不猶豫的回道,“今日是她母親的祭日,想必是趕著去拜祭了?!?/br> 江父聽后頷首,“如此一來,倒也合乎情理。” “父親,我想……” 江父抬起手,阻止他再說出后半句話,“我知道你想說什么,今日那女子一走,你便心不在焉,連你母親叫了你幾次也未曾聽到,可見這女子對你影響之深,已經(jīng)不是我與你母親估計的分量了。” “婚姻大事,不容兒戲,你可以自己做主,但有一句話你必須記住?!?/br> “我們江家的兒郎,再苦也不能苦了自己的妻子兒女,就拿楊婧來說,她身為女子,父母雙亡,無依無靠,尚且懂得經(jīng)營過活,更別說你了,四郎?!?/br> 江秋白皺下眉頭,“父親,我不想入仕?!?/br> “此事非同小可,你且回去和楊婧好好商量過后,再來回答我吧。”江父說完,揮了揮手,“好了,為父也累了,你下去吧。” “是?!?/br> 江秋白與秦氏打過招呼后,徑直出了江家。 一出門,守在一旁的江廉走上前來,“公子,你可出來了。” “怎么了?” 江廉見自家公子神色不對,咽下想說的話,問道:“公子,你臉色不太好,出什么事了?” “沒事,家常便飯罷了,阿婧呢?” “夫人方才被藍(lán)啟明的馬車接走了,看樣子是回了城西鋪?zhàn)??!?/br> “走吧,去找她?!?/br> 江秋白坐進(jìn)馬車?yán)铮钏计饋怼?/br> 父親今日特地提了一句,讓他回去與阿婧商量入仕的事,可是意有所指? 馬車不久來到了城西鋪?zhàn)?,江廉上前敲了敲門,只見前門緊閉,后門敲了許久也無人應(yīng)答。 “公子,人好像都不在?!?/br> “不在?那她們能去哪兒呢?” 江秋白腦中閃過一道亮光,“去白馬觀看看?!?/br> 白馬觀是柳州一帶出了名的道觀,主要負(fù)責(zé)為亡人安魂,燒紙上香等事宜。 半個時辰后,天色昏黃一片。 江秋白接過江廉遞來的紗帽戴上,提步走上一望無際的石階。 江廉仰頭一看,差點(diǎn)沒嚇得腿軟。 “公子,這…你就這么肯定夫人她們在這里嗎?” 江秋白沒有停頓,“嗯?!?/br> 兩人一路攀爬向上,直到爬完數(shù)千臺的石階,總算望見了山頂飄來的裊裊青煙。 淡白色的青煙層層圍繞著山尖,使得山體若隱若現(xiàn),仿若仙境。 可來來往往的香客中,并沒有成群結(jié)隊(duì)的楊婧等人。 江秋白只好與江廉分頭去找,兩人各從一條長道行去,約定找到人后便帶到道觀上香大殿集合。 春濃戴著帷帽推開一間廂房。 “小姐,我方才好像看到江廉了?!?/br> 楊婧跪坐在蒲團(tuán)上,手中默數(shù)著佛珠,身旁站著一名身穿藍(lán)色道袍的白須道長。 春濃收聲走到一旁跪下,姿態(tài)學(xué)著楊婧一般虔誠。 藍(lán)袍道長搖了搖頭,“你今生雖有驚無險,卻也因執(zhí)念太深,一生小病纏身,不得善終?!?/br> 這話可謂是極其惡毒了。 “不得善終?”楊婧喃喃念著。 “是的,不得善終。” 春濃睜開眼,一雙眼咕嚕嚕地轉(zhuǎn)著,“道長大人,那有法子可解嗎?多少錢我們都愿意!我家小姐不能不得善終?。 ?/br> “春濃,人生而有命,強(qiáng)求無益?!?/br> “小姐,你說什么胡話呢?!贝簼鈴钠褕F(tuán)上站起,來到道長面前,“道長,我家小姐這一輩子都已經(jīng)夠苦的了,這老天爺怎么還不肯放過她?” “哼哼?!钡篱L笑了,“依我看來,不得善終倒不是什么大事,難的是你家小姐這一世乃是天微星降世,命途多舛,貴人頗多,卻也小人常犯?!?/br> 楊婧靜靜聽著,直到念完了道長教的清心咒,才緩緩起身說道:“我雖信命,卻不認(rèn)命,道長這一番話,怕是白說了?!?/br> ./38_ .。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