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半路殺出
楊婧搖頭,“本來是不想去的,但現(xiàn)下一聽你說他是個假的,我倒還生了想去的念頭。” 沈耀在她的跟前蹲下身來,目光落在她的臉上。 放輕了聲音說:“今日我想了想,你說的對,此刻還不是我回京都的時候,我決定暫且不回去了?!?/br> “真的?”楊婧一樂,可笑都還沒笑出聲來,又聽他說:“但茲事體大,明日還得回去和孟大哥商議商議?!?/br> 她又急了,“商議什么商議,他如今就跟失了智一樣,只會勸你冒死進(jìn)京!” “你怎么知道?說得好似你比我還了解孟大哥一樣?” “我怎么不知道?我是不會讓你這幾日出去和他碰面的。”不管三七二十一,她起身要回房。 沈耀面帶笑意,“為什么?” “沒有為什么。” “沒有為什么是為什么?” 她指著床上昏睡的藍(lán)啟明,“人是你弄暈的,你給我將他搬走,我要睡了?!?/br> “天還這么早,哪里睡得著?!?/br> “你管我睡不睡得著,這幾日為了找你,你瞧我睡過一個好覺沒有?” 這話讓沈耀冰冷的棱角柔和了不少,心中也甜滋滋的,“知道了,我這就把人搬走?!?/br> 說著,他一只手將藍(lán)啟明提起,拎出了門。 楊婧合衣躺在床上,這幾日,她還真是沒能睡過一個好覺。 藥鋪的事還沒張羅好,眼下又碰上了沈耀鬧糊涂,這事若是處理不好...... 唉......那可就真是鏡花水月白忙活一場! 難得合眼睡了一覺好的。 第二日,楊婧直到中午才睜開眼。 一坐起來,屋里屋外靜悄悄的,半點聲響也沒有。 她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沈耀,起身一看,那廝竟然真的跑了。 也對,昨夜她也沒有想出什么辦法來制服他,他自然不怕。 難不成要她一哭二鬧三上吊嗎? 可這招未必對沈耀管用啊。 楊婧一睜眼就是煩惱,氣得當(dāng)下吃了三碗飯,才估摸著時間出門,往品茗樓去了。 走到一半,忽又覺得不對,春濃怎么也不見人? 到了品茗樓,底下的賬房先生喜氣洋洋的迎了上來,問是不是找掌柜的。 楊婧擺擺手,“有沒有一個和尚來這喝茶?” “哦,還真有,二樓左拐,第二間。” 楊婧往前走了幾步,停下問:“幾個人?” “一個?!?/br> “好,多謝,忙著吧?!?/br> 賬房點頭哈腰,那日來可不像這樣,定是公孫里交代過了。 她搖頭笑笑,上了樓。 見門口站著一名小廝,小廝眼珠一轉(zhuǎn),食指點在唇間,她噤聲跟著小廝走到一旁。 “是楊小姐嗎?” 她點頭。 小廝湊到她的耳邊,“四郎讓我給您送個消息,他在三樓等您,讓你先上去見他再下來?!?/br> 小廝模樣不像說笑,她沉思一想,問道:“那四郎為何不讓江楚來告訴我?” “江楚?”小廝驚訝道:“四郎今日只帶了帶刀的侍衛(wèi),聽著是叫江廉啊?好似不叫江楚?” 小廝答得認(rèn)真,聽得也認(rèn)真。 見狀淡定回:“好吧,許是今日沒帶來,他在哪個房間,你帶我上去吧。” 小廝帶著她輕聲上了樓,一上去樓梯,果然看到江廉抱臂而立的身影。 “楊小姐?!苯畬㈤T敲了敲,“公子,楊小姐來了?!?/br> 接著推開了門,請她進(jìn)去。 楊婧還是覺得有些蹊蹺。 她和云豐約見面的事江秋白是從哪里知道的? 知道也就知道了,竟連時間都算得這樣準(zhǔn)?還提前派人將她攔住,意欲何為? 江秋白坐在圓桌旁,見她走進(jìn)來了,招呼道:“我還以為你不會來?!?/br> “不會來什么?不會來見你?還是不會來赴云豐的約?” “想來是都不會吧?!?/br> “嗬,那你還讓人來叫我?” 江秋白像是嘆息,“我素來都猜不透你,但又想要猜猜,只盼著什么時候能猜透一次?!?/br> 楊婧坐下,“不可能,不會有那一日的?!?/br> “阿婧就這么篤定?” 她喝了口茶,“說吧,找我來什么事?” “也沒什么,只是你我該成親了,想問問你,準(zhǔn)備得怎么樣了?!?/br> “噗……”楊婧一時沒忍住,噴了出來。 她抹去一臉茶水,“我現(xiàn)在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這事既已答應(yīng)了你,你自己看著辦吧?!?/br> 江秋白一愣,沒想到她會這樣敷衍。 并不是他高看自己,而是女子出嫁向來禮數(shù)頗多,他實在想不到楊婧會如此不在意。 “怎么了?有什么問題嗎?”她問。 他抿著唇,“沒有。” “沒有就好,還有別的事要說嗎?” 江秋白凝眸看著她,極為明顯的感覺到了楊婧急著想走的心情。 他冷著嗓子,“你就這樣不愿與我多待一刻?” 楊婧被他這話噎住了,卻又想不出自己哪里做錯了。 “我這樣也令你不爽了?” 江秋白站起身來,“是,很令我不爽?!?/br> 楊婧還從未見過他如此冷面煞神一般的模樣,一時有些呆住了。 想來這應(yīng)該才是江秋白的真面目。 楊婧不慣著他的脾氣,穩(wěn)坐泰山,“那你想怎么樣?” 江秋白扯了扯唇,露出一個假笑。 “江廉說你是個沒心肝的,我還不信?!?/br> 楊婧冷哼道:“只怕不是江廉說的吧?” 江秋白氣得半響沒說出話來,一抬眼,缺見楊婧翹著腿喝著茶,神情悠哉悠哉,很是爽快。 “看阿婧這樣,想來也是不需要我通風(fēng)報信了。”他忽然說道,下一刻就去拉門。 楊婧腦筋一轉(zhuǎn),不對,難不成他今日真是來顯擺什么消息的?要不也犯不著都這么大一個圈子將她找來?。?/br> 她一個箭步?jīng)_到門邊,將門按住。 “你通什么風(fēng)?報什么信?” 江秋白昂著頭,并不看她,只是留出一個尖尖的下巴。 楊婧推了推他,“說呀,別賣關(guān)子了,樓下還有人瞪著我呢?!?/br> 不說這話還好,一說這個江秋白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平日里他確實是個好脾氣的,當(dāng)然主要是也沒人能引他發(fā)脾氣,日子長了,就連他自己也以為,自己的脾氣真的很好。 可現(xiàn)下被楊婧熱惱了,江秋白這才意識到。 原來他和她,已經(jīng)到了會因為她幾句玩笑話而生氣的地步。 .。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