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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拳打腳踢,打罵不休,后來,干脆讓她去陪別的男人睡覺,小桃不肯,蒲扇大的巴掌就扇過來:“反正你也懷不上孩子,給人弄弄怎么了?” 夜里,她躲在外面嚶嚶哭泣,魚麗走出來,給她指路:“往那邊,可以下山。” “我能去哪里呢?”她搖了搖頭,哭夠了,回到屋子里繼續(xù)生活。 后來,她變成全村男人一個心照不宣的泄欲場所,留下一些米面,或者一些錢,就能得到滿足,而那些錢全被她丈夫收了起來。 這個男人也很扭曲,自己的女人被人這樣糟蹋,他有一種被戴了綠帽的憤怒,但又舍不得人家留下的小恩小惠,于是把所有的脾氣都撒在了小桃身上,打巴掌,踹肚子,都是家常便飯。 過了些年,小桃死了,她丈夫用她賺到的一些錢又買了一個媳婦,生了孩子,現(xiàn)在,孩子也長大了。 小桃?誰還記得小桃是誰? 她的尸體被丟在死人溝里,變成了一具森森白骨。 這是無數(shù)個悲劇中的一個。 魚麗不知道自己的傷口一直好不了,是不是就是因為她常年待在這種陰暗的地方,每看到一次,她的傷口就被撕裂一回,反反復(fù)復(fù),永遠(yuǎn)好不了。 “麗娘?!迸徼兆∷氖?,冷似冰塊,他用力握緊,“麗娘。” 魚麗回過神來,她笑一笑:“我沒事,就是……想起了一些往事?!?/br> “都過去了?!迸徼吐暤?。 魚麗輕輕嘆了口氣:“于我而言,已經(jīng)過去,可世界上還有那么多相似的人在受苦?!?/br> 天地似熔爐,眾生皆煎熬。 什么時候才是個頭呢? 日頭落下的時候,徐貞已經(jīng)徹底迷路,山林好像都是一個樣子,好幾次,她都懷疑自己在原地打轉(zhuǎn)。 她又累又渴,唇干舌燥,拿出手機來看,一個信號也沒有。 幸虧魚麗終于停了下來,她說:“到了,休息一下吧?!?/br> 徐貞看著眼前的茅草棚子:“這是什么地方?” “我家?!濒~麗推開門,撲面而來一股腥臭味,她有點窩火,“你又來,再這樣,把你烤了吃。” 徐貞不知道為什么,脖子后面的汗毛全都豎了起來,腿肚子打顫,裴瑾湊過去看一眼:“……你養(yǎng)了條眼鏡蛇?” “隔壁鄰居?!濒~麗出離憤怒,“它吃了我的雞?。?!” 喵??眼鏡蛇?認(rèn)真的嗎???徐貞都要嚇哭了。 裴瑾還很冷靜地說:“你從村支書家里偷的那只母雞?” “吃了我的雞?!濒~麗一個箭步?jīng)_過去把它從地上拽起來,“你要不要臉了?” 眼鏡蛇:“嘶嘶——” 徐貞:“……”嘛呀真的是眼鏡蛇〒▽〒 裴瑾問:“你要吃?” 魚麗把它拽出去,揮手一丟扔得老遠(yuǎn):“再來就把你的膽挖出來泡酒?!?/br> 裴瑾站在茅草棚里,里面只有非常簡陋的幾件家具,一張破床,床上有破爛的棉被,還有一張桌子,幾個缺了口的碗。 “這些年,你一直住在這里?!迸徼闹胁皇莻€滋味。 “山中無甲子,有什么不好?”魚麗指著外面的一棵樹說,“一百年,兩百年,只要人類不到這里,它就可以無窮無盡地活下去?!?/br> 裴瑾便道:“上古有大椿者,以八千歲為春,八千歲為秋?!?/br> “是啊,與它們作伴,總歸好過一些。” 裴瑾抱住了她:“以后還有我。” 魚麗故意道:“這很難講吧,萬一有一天看膩你了呢?” “我不會給你這個機會的?!迸徼鸬煤芸隙?。 魚麗猶不滿足:“那,你看膩我了呢?” 裴瑾笑了:“麗娘,所有感情都是互相的,請你也多多努力。” 他說的有道理,單方面付出感情總有疲倦的時候,非同心協(xié)力不可,他只有她,她也只得他,再也找不到別的人了。 好好努力吧。 “那個,”徐貞巴住門,可憐兮兮地探頭進(jìn)來問,“蛇、蛇還在嗎?” 魚麗笑了起來:“丟出去了,你進(jìn)來吧?!?/br> 徐貞這才哆哆嗦嗦進(jìn)來。 裴瑾遞給她餅干和飲料:“嚇壞了?” “你們都不怕嗎?”徐貞都要嚇尿了,“那可是眼鏡蛇!” 面前兩個人都搖了搖頭。徐貞啃著餅干問:“那你們怕什么?” 裴瑾答:“寂寞?!?/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