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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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歲到三十五歲,z縣那邊的口音?!迸徼⑽⒋怪?,慢慢道,“而且,背景里有工地的聲音……暫時只有這些?!?/br> 雖然給出的內(nèi)容并不多,但徐貞已經(jīng)十分佩服,這段錄音已經(jīng)交給技術(shù)部門分析過,工地的背景音被單獨分離出來放大音量才能聽清,裴瑾只聽了一遍就能捕捉到這樣細微的線索,還可以大致推斷出年齡,的確非同一般。 周世文說:“工地那邊我們已經(jīng)排查過了,考慮到安排在西站附近,極有可能在完成交易后就離開本市,所以和工地上的名單交叉對比了,可是這些外來務(wù)工人員流動性比較大,很難確定目標。” “車站那邊沒有監(jiān)控嗎?” “監(jiān)控壞了好幾年了,沒有用?!毙熵憞@了口氣,“已經(jīng)快一個月了?!?/br> 裴瑾端起咖啡杯,微微笑了笑:“那很遺憾,我?guī)筒涣四銈兪裁戳恕!?/br> 周世文斟酌著字詞:“其實,還有一條線索。” 徐貞吃驚地看著師父,顯然也并不知情,周世文說:“剛剛得到的消息,我拜托熟人在z縣那邊調(diào)查了,有一個小賣部的老板對小月有印象,說看起來就好像是個農(nóng)民工,讓那個小女孩叫他‘爸爸’,還給她買了一個發(fā)夾,他看見他們在等121路公交車。” 裴瑾有點意外:“叫爸爸?” “是的?!?/br> 裴瑾若有所思地笑了笑:“有點意思?!?/br> 國內(nèi)買賣兒童,男女不同命,男孩被買去當(dāng)兒子養(yǎng)的不少,女孩被買去當(dāng)童養(yǎng)媳或是雛妓的更多,考慮到買家并不是通過成熟的犯罪利益鏈買賣兒童,而是冒了風(fēng)險在一個論壇上“誘拐”了一名女童,是生手的可能性更大。 那么,買回去當(dāng)童養(yǎng)媳是最有可能的,但是,哄孩子叫“爸爸”又買了禮物,那事情可就微妙了。 要么是變態(tài)戀童癖,要么……是當(dāng)女兒。 考慮到國情,裴瑾并不樂觀,他凝視著周世文的眼睛:“你想我怎么做呢?” 他的眼瞳是純粹的黑,似乎可以把人的靈魂都吸進去,周世文下意識地垂下了眼睛:“我查過,121路公交車是環(huán)城線,基本上是通向山里的一個村莊?!?/br> 他頓了頓,似乎覺得這樣移開視線很不禮貌,又重新抬起頭來,看著裴瑾,“如果您方便的話,想請您陪同我們?nèi)縣走一趟?!敝苁牢暮芸蜌?。 裴瑾放下了咖啡杯,陶瓷碰撞發(fā)出清脆的聲響:“好啊。”他笑了起來,“我有空?!?/br> 徐貞喜上眉梢,沒想到裴瑾那么好說話,竟然二話不說就同意了。 “正好,我公司名下有一個貧困兒童助學(xué)的基金會?!迸徼獙λ麄冋A苏Q劬Γ拔覀兙徒柽@個名義去考察吧。” 送錢的和查案的,得到的將會是截然不同的待遇。 徐貞沒想到會有這樣的意外之喜,連連看向周世文,周世文謹慎得多,再三確認:“如果不會給您添麻煩的話,非常感激?!?/br> “不會?!迸徼獡u了搖頭。 “耶!”徐貞或許是太過欣喜,又或許是這里的氛圍太過輕松,她一時忘形,脫口道,“裴教授,你人真好?!?/br> 裴瑾忍俊不禁,輕聲笑了起來:“這不算什么。” 如果有人可以和他活得一樣久,那么也很容易會有這樣的好心,他已經(jīng)積累了足夠多的財富,看過了足夠多的悲歡離合,如此漫長而無趣的時光,總需要點什么來打發(fā)時間。 第2章 消磨 周世文和徐貞向裴瑾確認了出行時間,就定在明天一早,多拖一刻,就怕小月多受到一份威脅。 臨走前,裴瑾送了他們一個小禮物,給徐貞的是咖啡豆,而周世文的則是茶葉:“我看周警官好像不習(xí)慣喝咖啡,這是今年的明前茶,希望你喜歡。” 周世文對著他還有些尷尬,客氣地推辭了。 “請收下吧?!迸徼獙λ麚]了揮手,“是今天蛋糕的回禮?!?/br> 盛情難卻,周世文和徐貞還是收下了。 裴瑾站在門口目送他們離開,直到看不見人了,才慢悠悠踱回屋內(nèi),西沉的陽光變成了橙紅色,映照在屋內(nèi),猶如鮮血。 啊,一個白天又過去了。他愉快地想著,開始思考今天的晚餐。 他喜歡復(fù)雜又耗費心力的菜式,最好是需要準備一整天的那一種,那么在沒有人陪伴的日子里,他可以快一點度過這24個小時。 今天下午的時間在與人交談中很快就過去了,那么晚餐簡單一點也無妨。 裴瑾用了三個小時給自己做了幾道法國菜,用餐時已經(jīng)接近九點,但不要緊,哪怕不進食他也不會餓死,只不過饑餓的滋味并不好受,在嘗試絕食死亡的糟糕經(jīng)歷之后,他就不會再做出這樣自虐的行為了。 沒有意義。 長生不死就是長生不死,六百年了,他自刎過,**過,投繯過,也被子彈打中過,被炮火擊中過,現(xiàn)在不還是好好活著。 太過漫長的時光是一種可怕的折磨,所以他現(xiàn)在學(xué)會了找各種各樣的事情打發(fā)時間。 救人如此,做飯,亦如此。 安靜地用完了晚餐,他把碗碟端進廚房,挽起袖子清洗餐具與炊具,倒入洗潔精,放水,認真地將油脂一一洗去。 說來有些好笑,在家境最貧寒的那幾年里,他也沒有洗過一次碗碟,因為他是讀書人,寒窗苦讀的十幾年里,寡母靠刺繡的手藝供養(yǎng)他,不讓他為任何俗物分心,只盼著他一朝金榜題名,能光宗耀祖。 十二歲中秀才,十八歲中舉,二十二歲得中一甲,被圣人欽點為榜眼,授翰林院編修,同年,寡母病重,次年,喪母,守孝三年,二十七歲,重返朝堂,在禮部謀得一職。 同年,奉命跟隨船隊出海,沿途向番國宣天子詔,并給予賞賜,然而,并不是所有番國都買賬,時不時就有武力沖突,他所在的船只就是在一次武裝沖突中不幸被擊潰,他落入海中,九死一生,漂浮幾天后為人所救。 再后來,他的時間停止了,不老不死,青春永駐。 他以二十七歲的外表,活了六百多年。 那么長的時間里,他時而覺得后悔,自責(zé)沒有好好孝順母親,金榜題名又如何,俸祿微薄,他的母親并沒有過上好日子,她唯一擁有的,不過是那不能吃不能喝的鳳冠霞帔。 洗干凈了最后一個盤子,裴瑾擦干手,收回了所有的思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