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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良臣系統(tǒng)[重生]在線閱讀 - 第29節(jié)

第29節(jié)

    詫異少間,景吾拱手行禮道:“云姑娘?!?/br>
    云穆嫣二十歲模樣,一身素白長裙,寬腰帶緊束腰身。梳著待嫁發(fā)式,綴著簡單的玉簪。她慢慢走來,腰身一扭一扭,側(cè)身福禮:“世子客氣了,你是清兒的夫君,隨他喚我一聲jiejie即可。”

    景吾禮貌笑笑,又打臉道:“云姑娘怎么會來此地?莫非也是給云公子掃墓的?”

    云穆嫣也不在意,點了點頭,眼珠子只管在裴子戚身上轉(zhuǎn)悠。她微蹙眉頭,恰是嬌柔楚人:“敢問世子,這位大人是?”

    裴子戚看了景吾一眼。景吾連忙道:“云姑娘莫要誤會,這位是我的好友非衣公子,并不是什么大人?!?/br>
    云穆嫣捂嘴笑笑,半信半嘀道:“原來是一名公子呀,我還以為是裴大人呢,瞧著兩人可真像?!?/br>
    裴子戚一臉驚訝:“噢?我倒是第一次聽人說,在下與裴大人長得相似。在下對裴大人久仰已久,何奈一直無緣得見。沒想云姑娘竟有幸見到裴大人,想來這也是緣分?!?/br>
    云穆嫣紅了臉頰,羞澀道:“只是遠遠見過裴大人一面,還算不得緣分兩字。”

    裴子戚笑了笑:“人有相似,物有相同。云姑娘只是遠遠瞧了一眼,便斷定我與裴大人長得相像,這恐怕有失妥當。說句不恰當?shù)脑?,云姑娘此乃犯了七出之條,口多言?!?/br>
    羞紅的臉龐一下慘白無際,云穆嫣輕啟紅唇,皓齒咬著下嘴唇。一雙盈盈的眸子盛著淚水,楚楚可人看著裴子戚,無聲的指控他欺人太甚。

    系統(tǒng)都看不下去了,跳出來說:“戚戚,快neng死她!我受不了?!?/br>
    裴子戚嘆一口氣,無奈道:“云姑娘,在下只是好心提醒你,你怎么哭上了?若被旁人瞧見,怕又是一通誤會。小生倒不在意那些,倒是姑娘會壞了名聲?!彼淞松ひ粽f:“瞧云姑娘的樣子,乃是云英待嫁之身。在下奉勸一句:謹言謹行,切莫壞了名聲。例如只身一人來這荒山野嶺,這等蠢事下回還是不要做了。我與世子是良善之人,倘若換個旁人,姑娘恐是清白不保了?!?/br>
    云穆嫣垂目啼泣,豆大的淚珠滴滴滑落。面上的柔弱楚人,手指卻緊扣竹籃,發(fā)狠得微微顫動。她小聲抽泣道:“小女子只是一時玩笑,沒想公子心胸竟如此……”說著,用手絹摸了摸眼淚:“公子三番五次出口欺人,小女子實屬無奈才出口反駁。小女子自幼與清兒感情甚好,今日此是他的忌日,祭拜于他再尋常不過的事。家仆也在附近,只是小女子……”

    裴子戚搶過話,笑嘻嘻道:“耳邊嘰嘰歪歪的,頭突然有一點疼。世子,容我先行一步,去馬車上等你?!?/br>
    景吾也不理云穆嫣,由她一人唱獨角戲,對裴子戚笑著說:“你先去吧,我等一會就回去。”

    裴子戚勾嘴笑笑,闊步轉(zhuǎn)身離開。待一轉(zhuǎn)身,笑容立刻消失無蹤,面容一片陰沉沉。系統(tǒng)怯怯說:“戚戚,你生氣了?其實以你的口才,完全可以懟死她的?!?/br>
    裴子戚冷哼一下:“懟死她有什么用?她以為我不清楚她那點齷齪的用心?仉南回京了,他那么愛云清,一定會來祭拜。云穆嫣身份低微,平日見不到仉南,所以想借這個機會表現(xiàn)一下。她二十有余了,一直云英待嫁不就打著仉南的心思!”

    系統(tǒng)哦了一聲:“所以你吃醋了?”

    裴子戚頓了一下步伐,然后把系統(tǒng)給屏蔽了……

    第四十八章

    辰正時分,旭陽爬上了天際,撒著暖洋洋的溫度。彼時,街頭人來人往,小販們爭相的吆喝,熱鬧非凡。一名男子玉冠束發(fā),月白儒袍于身,手持著玉扇緩步而行。

    不遠處,一個賣棉花糖的小販奮力吆喝,男子當即停了腳步,順聲看了過去。所謂求人辦事,送禮得送好。既有求于人,就得送對方心頭好。裴子戚雖然對棉花糖一點不感冒,但不妨礙他買棉花糖去討好孫翰成。

    他闊步走去,遠遠瞧著攤前還有另一名男子。待他走近,小販恰好做好了一份棉花糖,把熱乎乎的棉花糖包裹好,遞給了那名男子。男子接過棉花糖,連忙展開箬葉,仔仔細細的重新包裹。

    小販笑說:“客官,您包得真好。我買這個棉花糖都好些年了,都沒您這個技術(shù)呢。您包得這般好,是送給很重要的人吧?!?/br>
    男子點點頭,柔聲道:“送給我兒子,他愛吃這個?!?/br>
    小販樂了:“喲,客官瞧您的樣子,您的兒子得二十好幾了吧,他還愛吃這玩意?”

    男子小心翼翼把棉花糖揣進懷里,笑著說:“愛吃,每回我給他帶,他都吃得干干凈凈呢?!?/br>
    小販恍然大悟:“客官,您這么一說呀,我算是明白了。您怕是經(jīng)常不回家,這回一趟家,您帶啥玩意您兒子都愛吃?!?/br>
    男子笑了笑:“別看我年紀一大把了。其實我也愛吃這玩意,這一點上他像我……”

    “這不是孫大人嗎?沒想到能在這里遇見您?!便紤械纳ひ麸h然而至。男子下意識凝了笑容,又馬上展顏而笑。只是一個笑容真誠,一個笑容虛偽,他轉(zhuǎn)身道:“原來是裴大人呀,我還當是誰呢。大人真是客氣了,在大人面前我怎么能算大人呢?!?/br>
    裴子戚徐徐走近,笑道:“孫大人買棉花糖呢?”又對小販說:“給我也來一份棉花糖。”

    孫祿訕笑一下,輕輕點頭:“是呀。從小就愛吃這個,所以瞧見了就買一點吃。”

    “原來如此。”裴子戚頓了頓:“既然大人愛吃,那不如多買一份吧,畢竟買一次棉花糖也不容易?!闭f著,又對小販:“再來一份棉花糖,我一起付賬了?!?/br>
    太監(jiān)不能隨意出宮,不過坐到孫祿這個品級,出宮倒是可以隨意了。只是,平日里洛帝離不開他,出宮一趟也是實屬不易。

    孫祿連忙擺手道:“裴大人,不用了不用了。我都年紀一把了,這一份就夠了,吃多了就牙疼了?!?/br>
    裴子戚禮貌笑笑:“付過錢了嗎?若是沒付……”

    孫祿搶過話,笑道:“付過了。裴大人這一片好意,我是記在心上了?!彼ь^看了看天色,為難道:“我出來有一段時辰了,這……”

    裴子戚玉扇敲了敲手心,輕輕笑了:“大人有事盡管先走,不必顧忌于我。我這里,估計還得有好一會兒呢?!?/br>
    孫祿拱手道:“那我先告辭了,改日再見?!?/br>
    裴子戚點點頭,看著孫祿的背影,漸漸沒了笑容。平靜的面龐下,一雙眸子隱隱而動……

    *******

    寬闊的街道,此時人頭攢動,沸沸揚揚。街道中央一座飯店聳立,金鑲的招牌閃閃發(fā)光,上面刻著‘戚齋’二字。彼時,門口站著一名中年男子。他墊著腳尖,伸長腦袋張望,神情充滿焦慮。

    待過片晌,另一名男子匆匆走來。他卷著褲腿兒,一只木頭做的腳掌露了出來。他一瘸一拐的前行,沒好氣說:“木小樹,你找我有啥事?火急火燎的?!?/br>
    木小樹用手背踱了踱手心:“大人呢?你不是說大人要來嗎?合著我等了半個時辰了,連大人的影子都沒瞧見。”

    男子如實說:“老爺讓我先來給你帶個話,他說他稍后就來。估計老爺是步行前來,沒那么快,你耐心等等?!?/br>
    木小樹急了:“你怎么能讓大人步行前來!王棒槌,你真是越活越棒槌了!以前在軍營里,你就是個二愣子,現(xiàn)在你就是個二傻子!”

    男子不悅道:“這是老爺吩咐的,難道我還敢不聽老爺?shù)脑挘磕阌植皇遣粫缘?,老爺是個有主見的人。”

    木小樹愣了愣,嘆了一口氣:“那我再等等……”

    “等什么?”一道慵懶的嗓音突如而至。木小樹趕忙轉(zhuǎn)身,一臉歡喜:“大人,您來了呀,我還以為您不會來了呢?!?/br>
    裴子戚笑笑,不疾不徐道:“我求于你,怎么會不來?”頓了頓又說:“現(xiàn)在方便說話嗎?”

    木小樹連聲應(yīng)道:“方便方便?!彼贿咁I(lǐng)路一邊又說:“老王一通知我,我就備好了包廂,就等您來了。您千萬別說什么求不求人的,有事吩咐一句就行了,大伙都等著為您辦事呢?!?/br>
    裴子戚隨他身后,面上帶笑,卻是緘默無言。兩人穿過熱鬧的大廳,進入僻靜的包廂。木小樹解釋道:“這個包廂位置偏,別說客人不來,就連伙計也很少來。大人,您就放心吩咐,不怕有人聽墻角?!?/br>
    裴子戚笑了:“又不是什么要緊,他們愛聽不聽。不過,僻靜的地方也好,能好好安靜安靜。”

    木小叔為他斟一杯茶:“大人,到底是什么事讓您親自跑一趟?”

    裴子戚接過茶:“我想讓你找一個人。他叫萬俟單,此人曾是云錦云先鋒的副將?!?/br>
    當年,三皇子深入西北腹中,接連七日未傳出消息。后來傳出了消息,卻是求救噩耗。云錦當機立斷率軍隊前去營救,結(jié)果幾乎全軍覆沒,葬身于西北腹中。這個萬俟單便是幸存者,也正是他把云錦的死訊帶回了京城。

    木小叔坐下來,皺眉道:“我記得云先鋒死訊傳回京后,這人沒過多久就消失了。如今時隔多年,怕是有些難找,需要花費一些時日。”

    裴子戚笑得很淡,仿佛真的不在意一般:“不打緊,找到總歸是好的,找不到也罷?!?/br>
    木小樹沉默少焉,躊躇道:“大人,您比我有主見,應(yīng)該知曉當年的事問三皇子殿下最好不過。他是當事人,比旁人要清楚許多。如今三皇子殿下住在您府上……”

    裴子戚端起茶杯,打斷說:“此事不宜把三皇子牽扯進來。莫說是他,就連我也不宜牽扯,故而才托于你去查找此人?!?/br>
    木小樹楞住了:“莫非當年的事有蹊蹺?”

    裴子戚輕抿一口茶:“你還是不要知道太多好,于你沒有任何好處?!庇值溃骸叭绻阏也坏饺f俟單,可以試著去找其余幸存者。”

    木小樹矢口應(yīng)下,打包票說:“您都給出這么大范圍,我們鐵定給您找著?!?/br>
    裴子戚放下茶杯:“那好,此事就麻煩你cao心了?!闭f著站起身:“我還有要事就不多留了。有任何的消息,你派人去府上報個信,我會來找你的?!?/br>
    木小樹為他打開門,笑說:“我們做事,您就放心好了。我們都是府上出來的人,哪會不懂您的規(guī)矩。什么麻煩不麻煩的,這些都是我們應(yīng)當做的,大人您客氣了?!?/br>
    裴子戚笑了笑,不再言語。他從后院走去,直接上了馬車,理了理衣袍道:“去孫府,動作快一點?!?/br>
    車夫吆喝了一聲,駕著馬車火速前進。一炷香的時間,便趕到了孫府。裴子戚只身下了馬車,望著朱紅的大門,面龐忽暗忽明。他走上臺階,握住銅環(huán)輕撞朱門。

    待過片晌,朱門緩緩輕啟。一個腦袋伸出,定眼瞧看,連忙打開門,笑道:“裴大人,您來了呀??煺堖M,請進?!?/br>
    裴子戚邁進大門,輕笑說:“在干嘛呢?”

    小廝不好意思說:“小的剛剛打了一會盹,聽見有敲門聲才醒來。這不,動作就慢了一點。裴大人,您大人不見小人怪。”

    裴子戚揚眉笑了,又問:“你家老爺呢?又在后院習(xí)武?”

    小廝一邊關(guān)門一邊說:“沒呢,在書房?!庇值溃骸芭岽笕耍缘绕?。小的這就派人去通報老爺,說您來了?!?/br>
    裴子戚愣了愣,轉(zhuǎn)眼笑道:“這倒怪了,居然在書房里?!闭f著,他按住小廝的肩膀:“用不著費這個禮,還讓他跑出來接我,我直接去找他就行了。”語罷他松開手,只手位于腹前,闊步前行。

    ******

    房門微掩,書房內(nèi)高大的身影拉長了影子。他身著雅白衣袍,微垂著頭顱,眉宇間倦著愁云。裴子戚站在門外,安靜的瞧著。待過少間,他清了清嗓子,戲笑說:“今個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又是白衣又是書房,這不像你呀?!?/br>
    孫翰成抬眼看去,愁云轉(zhuǎn)瞬散去,笑答:“你怎么來了?府上這些兔崽子該好好教訓(xùn)了,你來了也不跟我通報一聲……”

    裴子戚進入書房,揮揮手道:“得了得了,我們之間還用計較……”后話突然斷了,視線落在桌面上。他饒有興趣走進,指了指箬葉盛放的棉花糖:“棉花糖?你出去了?”

    孫翰成搖了搖頭,毫不避諱說:“沒有。我父親來了,是他帶給我的?!庇终f:“你今天來找我是有事?”

    裴子戚瞧了兩眼桌上的棉花糖,一邊嘆氣一邊從懷里拿出棉花糖:“我知道你喜歡吃,在路上瞧見了便買了一點。想來你有了父親的棉花糖,應(yīng)該不稀罕我的棉花糖了?!?/br>
    孫翰成一把從他手里奪過,欣笑道:“別說就這么一點,再來一個十倍,我也吃得下。”

    裴子戚打趣道:“我說你都二十有余了,還愛吃這種小孩子的玩意,也不怕吃多了牙疼?!?/br>
    孫翰成展開箬葉,用木棍戳了一塊棉花糖,連忙塞入嘴巴。他邊吃邊道:“我牙口好,你少cao心。送我的東西就是我的,你別打主意?!?/br>
    裴子戚瞧他護犢子的模樣,禁不住的笑了:“你知不知道,拿人手短吃人嘴軟?”

    “知道呀,有事求我吧?!睂O翰成放下手中的棉花糖,翹著二郎腿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說吧,要是事情不難我就應(yīng)下了?!?/br>
    “我想讓你幫我查一個人?!迸嶙悠菹诵θ?,一字一句道:“吏部尚書周刑。”

    第四十九章

    孫翰成看著裴子戚,一字一句道:“你準備對云家動手了?”

    裴子戚愣一下,遲緩的點頭:“你答應(yīng)嗎?”

    “我不答應(yīng)。”孫翰成唰地站起來,嚴肅道:“四年了,你都忍了四年了,為什么不再忍忍?何必急于一時對云家動手?!?/br>
    裴子戚垂下眸子,悶不吭聲。是呀,忍了四年了,任務(wù)完成百分八十三了。只要再忍忍,任務(wù)就差不多完成了。屆時再對云家動手,他就可以安然離開了??梢姷皆颇骆毯螅幻攵疾幌肴塘?。

    孫翰成繼續(xù)道:“你知不知道,吏部尚書周刑是皇貴妃的父親?雖然皇貴妃去世多年,但是陛下從未忘記過娘娘,反而日益的愧疚。明眼人都瞧得出來,陛下私下有多縱容周刑,你何必現(xiàn)在去招惹他?”

    “知道?!迸嶙悠葺p輕說。

    周刑與云以鐘,一個尚書一個主事卻是同窗契友,交情甚好。有傳言說,是因為云以鐘曾舍命救過周刑,結(jié)下過命之交的緣故。不管這個傳言是不是真,周刑對云以鐘都是掏心肝的好。

    當年,周刑還在兵部出任尚書。是他一手提拔了云以鐘,讓云以鐘從一個小主事,成了如今的兵部侍郎。再后來,周刑從兵部調(diào)到了吏部,云以鐘繼續(xù)呆在兵部,兩人才減少了來往。

    周刑出任吏部,兩人減少來往乃是正理。這并不能表達云家出事了,周刑就會坐視不管。而今,裴子戚要對云家動手,這樣的潛在危險他不得不設(shè)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