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在忙碌中到了臘月，眼看結(jié)婚的日子就要到了，李正清在臘月十二過來送日子，現(xiàn)在結(jié)婚已經(jīng)很簡單化了，要是按老傳統(tǒng)光送日子就要分三部分走，現(xiàn)在政府號召廢除封建思想，新人新辦，百姓生活本就不易也就跟著從簡，但大體不會變太多，送日子就是在結(jié)婚前男方過來向女方正是告知結(jié)婚日子，并一起告知親戚朋友，每家都要送上喜餅說一聲結(jié)婚日子，有了準日子女方親屬就可以給女方添箱了，李正清給李家送的是六斤白酒、六斤點心、六斤豬rou，六斤水果。除此還是給每家親戚送上一斤喜餅，李家因為是后搬來的親戚本就不多，除了李家二房只給王守成家送了一分喜餅，張氏也要款待李正清，索性家里東西全，曉梅曉菊幫忙，一桌酒席很快就搞定，送過日子李家各房開始給曉蘭添箱，現(xiàn)在誰手里錢也不多，有錢的會買塊衣料或臉盆暖壺，沒錢的也會送上自己織的褥面或門簾，李有福比照曉英給了一樣的東西，一對銀手鐲，一根銀簪一根玉簪，一對銀耳環(huán)，他知道曉梅不會虧待自己jiejie，他給的再多也是從曉梅那里拿來的，還不如把這份情留給姐妹。

    結(jié)婚前一天張氏王氏和李二奶奶幫著把曉蘭陪嫁的東西規(guī)整好，打的倆個樟木箱早些天就送到李家，明天要帶的就是行李衣服用具，張氏找人給曉蘭做了六套被褥，衣服布料包了六個包，被褥和包里都要撒幾枚銅錢，這是習俗，到新郎家會有人打開包看嫁妝，也叫曬嫁妝，就是讓別人看的，首飾等貴重物品李有福送了曉蘭一個首飾盒，帶鎖，這可以不讓人看鎖好就是。臉盆水壺鏡子等用具都要貼上喜字，打的包也都要用紅布，總之一切都要看上去喜慶，明天結(jié)婚穿的喜服頭花首飾一應準備好，省的手忙腳亂。晚上張氏除了給曉蘭置辦嫁妝外，知道李家過得困難，有偷偷塞給曉蘭兩塊銀元，偷偷囑咐閨女：“這可是給你壓腰的錢，不許亂花，等你們分家了什么都要置辦，用錢的地兒多著呢，能搬出來就搬出來，自己蓋房子住的自在，婆婆再好不還有其他四家嗎？安點心眼，別把家底都透出去！”曉蘭垂淚，趴在張氏懷里抽噎到：“娘，我真不想離開你們” 張氏撫摸著大女兒：“你從小就聽話懂事，在家沒得幾年好，是娘虧欠了你，以后好好和張清過日子，缺什么短什么都和娘說，有我們吃的就少不了你們的，知道不？別一個人硬抗！” 曉蘭點頭：“我知道了，娘，娘家永遠是我的靠山”絮絮叨叨張氏和曉蘭說了小半個時辰，第一次嫁女兒怎么也舍不得，曉梅在旁勸道：“娘，明天jiejie就出嫁，今晚還是讓jiejie早點歇著吧” 張氏這才醒悟：“對，曉蘭洗洗趕緊睡覺，明早還要早起呢，李家恐怕四點多就得來人接” 這時的習俗接新娘要趁天亮前，早上就得到新郎家。

    等張氏離開后，曉梅偷偷拿出一個布包遞給曉蘭，：“這是我給大姐的賀禮，收下吧！”曉蘭看曉梅的樣子道：“是什么好東西？我看看” 曉梅笑道：“看吧，不管看到什么都不許吱聲”曉蘭也好奇，打開布包頓覺一驚，看著曉梅道：“你哪來的？” 曉梅笑道：“你拿著就是，這又不是我搶來的，是我去鄭州爺爺給的錢沒花完偷偷給你買的東西，還有我平時攢的”曉蘭一件件看了看東西，曉梅給的是一對玉鐲，一塊桑蠶絲布料，兩塊棉印花布，兩塊學生藍褲料，外加十塊銀元，曉蘭把布包包好推給曉梅：“我不要，你留著自己做嫁妝吧” 曉梅急道：“給你你就拿著，我剛多大？早著呢，大姐我別的本事沒有就會比你們賺錢，你沒看我平時釣幾條大魚就能賣不少，這點東西對我來說不算啥”說完自己也覺得說大話了哈哈的樂起來，曉蘭笑罵道：“你就吹吧！那好，我就拿著了，等你結(jié)婚了我再給你補回來！” 曉梅道：“行啊，等你和姐夫那天發(fā)財了給我雙份我都要” 姐倆聊了幾句曉梅催著曉蘭才睡去。

    曉梅還沒覺得睡多久，張氏就來敲門：‘曉蘭，曉梅起來吧，趕緊幫收拾，等一會兒李家車就要來了”曉梅張了個哈氣，：“結(jié)婚真不容易！這么早就得起?。　?nbsp;張氏道：“還不快去給你姐打水梳洗”曉梅應聲穿戴好出屋，曉蘭則聽從張氏安排，梳洗過后里外換上新衣，因為喜服是買的成衣，是上襖下裙，現(xiàn)在是冬季張氏怕冷到曉蘭，在里面又給曉蘭做了一身新的棉襖棉褲，曉梅給的見意，做得十分合體，一點不影響外面喜服效果。這時李二奶奶也來給曉蘭梳頭，新娘梳頭有講究，也有一應吉利話，結(jié)了婚就是媳婦，以后就不能再梳兩個辮子，而是把頭發(fā)盤起來，李二奶奶盤的頭很好看，發(fā)簪用了銀簪，因為手上要戴婆家送來的銀手鐲，這樣會很搭，眉毛略微修了一下，倆頰稍施脂粉，唇用口脂，打扮停當轉(zhuǎn)身一個俏生生的小媳婦就出現(xiàn)在人面前，曉蘭本就長得秀麗，這一打扮更是光彩照人，曉梅心道：不外乎有人說女人最美麗的那一刻就是做新娘。

    106.曉蘭出嫁

    新娘打扮停當, 這邊張氏趕緊崔曉梅和慶祝換新衣服，他們要作為送嫁童男童女一起跟過去，本來曉菊一定要去的, 張氏怕曉菊小有什么應變的事不如曉梅想得周全，曉梅本不喜熱鬧，但關系到自己大姐終身大事忍也得忍了, 并答應得的紅包給曉菊, 曉菊這才罷休。跟過去的還有娘家親戚去道喜, 按俗理去道喜的正經(jīng)應該是張氏的兄弟也就是曉蘭的舅舅才對，因為張氏老家沒聯(lián)系到人也就只有曉蘭的叔伯一同前往。除了新娘父母親戚可去可不去，因為還有三天回門禮，那天女方也要宴請賓客。

    慶祝穿了一身暫新的學生藍，曉梅是學生藍褲粉色碎花襖，粉色頭繩，本來她不喜歡這個顏色，為了應景也不得不這樣打扮，剛收拾完, 外面就想起鞭炮聲, 慶祝跑進來喊道：“車來了！是大馬車！”說完又跑了出去, 二奶奶笑道：“來得好快！咱們這里也看看別落下啥！她嬸子, 你快去招呼客人，曉菊幫著端點心茶水, 別讓迎親人空嘴！”東屋早就擺好桌子板凳, 外面李賀春李全春等人把新郎和迎親人讓進屋, 曉梅曉菊負責倒茶，男人們進屋陪著說幾句話，迎親的人向李家分分道賀，那邊應酬著，這邊王氏把煮好的面條雞蛋讓姐幾個先吃一碗，墊墊肚子，等到那邊是有早飯可誰能吃得下！曉梅可知道這些，也沒客氣自己端一碗也勸著曉蘭：“大姐，趕緊吃一碗，等過去那邊亂哄哄的，有飯也怕沒空吃，等中午飯還早呢！” 曉蘭起這么早是餓了，一碗熱面條兩個雞蛋很快下肚” 碗剛放下，王氏就來催了：“新郎那邊著急回去呢，讓新娘準備上車”二奶奶道：“車上鋪好被褥，這么冷的天別把孩子們凍著，曉蘭先做炕上，一會兒新郎要被你上車” 曉蘭聽話的做到炕上等著。二奶奶那邊四個媳婦一早也跟著來忙活，把張氏準備好的被褥蒲草編的墊子鋪到車里，迎親的人也上前幫忙，李家來了兩輛馬車，第一輛做新娘，第二輛要拉新娘的陪嫁，馬車也是精心打扮過得，收拾得很干凈，馬脖子上套著紅花，車邦上貼著喜字，東西鋪好，李正清被擁進屋，看著漂亮的媳婦更是找不著北了，曉蘭也是羞澀的低下頭。一個迎親的年輕小伙捅捅李正清：“還傻愣著干什么，快去背媳婦啊”李正清這才醒悟過來，上前去背曉蘭，曉蘭順勢也上了李正清后背，新郎新娘一出門，媳婦們都忙著幫東西裝車，曉梅負責端盆，盆里放了門簾，那是新房的門簾，掛門簾子是要給紅包的，所以新娘一到，都可以搶門簾去掛。

    新人上車，東西也裝好，李家去道喜的自己趕了一輛毛驢車，去的人不多，只有李賀春、李福春、李雙春、李全春。門口點上鞭炮，一掛鞭響完后，車離開了李家，張氏望著熱鬧的一群人漸漸離去，眼淚忍不住的掉下來，李二奶奶勸道：“大喜的日子別哭，女兒早晚都嫁人，曉蘭離你也不遠，想閨女了就讓她回來住幾天！”張氏擦了眼淚道：“我這會真正體會到了當初大嫂嫁閨女的感覺，都是大喜日子我這里少了人，人家多了人！養(yǎng)了這么多年的閨女說走就走了！” 王氏笑道：“我也用你安慰我的話再說一遍給你，等你兒子娶媳婦了你家也會多口人！”張氏這才破涕為笑，心里不住念叨，希望閨女姑爺好好過日子，以后不用父母惦記。

    馬車離開李家李璐引來很多村民觀看，盡管天還沒大亮，村里沒新鮮事，有嫁娶大伙兒都喜歡看熱鬧，知道馬車走出視線才紛紛離去。臘月天寒風刺骨，尤其早上更是冷的人直磕牙，馬車上一床大被蓋在姐弟三人身上，曉梅給曉蘭圍了一條紅色羊毛圍巾，自己也圍了一條，慶祝戴了曉梅給買的栽絨棉帽子，就這樣幾人的鼻子頭也凍得發(fā)紅，坐車前的李正清身上也穿著棉大氅，頭戴栽絨棉帽子，因為兩條腿要垂到車沿下，沒有保暖措施，臉色也十分難看，盡管這樣，還時不時偷偷看看小媳婦，詢問姐妹三人冷不？曉梅呵呵笑道：“姐夫還是上來坐吧，看你凍得別感冒了” 李正清趕緊道:"不冷，你們坐好就行”曉梅道：“姐夫，是我大姐讓你上來的，她怕你凍壞了” 李正清偷眼看曉蘭，曉蘭頓時紅了臉，狠狠瞪了一眼曉梅，倒沒說什么，曉梅笑道：“看我大姐都不反對，還不上來！” 李正清遲疑一下，動動兩條發(fā)僵的腿 ，最終還是把腿抬上車挨著曉蘭坐，曉梅讓慶祝拉過被蓋在李正清腿上，場面有些尷尬，不過沒多大功夫大伙也就是然，一對新人倒是心里美美的。馬車跑的比較快，天亮前就趕到李家，村口鞭炮一想，李家和親戚朋友都出來迎新人和前來道喜的娘家人，馬車被簇擁著駛進李家，李正清這才跳下車過來把曉蘭背下車，新房安排的是西廂房，車一到，就有李家嫂子親戚侄子侄女前來抱嫁妝，大點的孩子上來就找門簾，曉梅沒把紅包看在眼里，看著順眼的一個女孩把門簾塞給她，示意快去掛門簾，晚了可要被別人搶走了，女孩心領神會，抱著門簾飛快跑去新房門口，孩子們一看門簾落入別人手，都上前去搶，女孩終沒別人力氣大，自己只掛上一邊另一邊被別人搶著掛了，曉梅看戲一樣看著這群孩子們鬧，這兩人掛門簾紅包怎么給？分了嗎？果然，看那兩孩子商量一下達成一致意見拿紅包走人了。門簾掛上新人就可以進新房，李正清背著曉蘭首先進屋，然后抱著陪嫁的行李被褥用具跟在后面，廂房也是里外兩間，外間儲物兼灶房，里間大炕，屋里收拾得很干凈，新炕席，一邊碼著兩床被褥，這是婆家給準備的，地下是兩只箱，這時的箱就是裝衣物被褥等用品的，整體長約一米二寬六十厘米高約一米左右，是上開蓋。外間燒了大炕，屋里很暖和，李正清把曉蘭放到，旁邊有個媳婦拿來一個繡花紅坐墊，讓曉蘭盤腿坐在上面，這叫做福，這時曉蘭婆婆上前給曉蘭一一介紹嫂子嬸子大媽等，曉蘭跟著挨個叫了人，陪嫁的東西擺了一炕，大嫂子上前道：“弟妹我們就給你涼嫁妝了！” 曉蘭含羞點頭，六套行李一一打開，每打開一件，就有小孩子上前撿里面的銅板，銅板抖落干凈后，嫂子們再把被子褥子疊好碼放整齊，隨著一套套被褥的打開被面質(zhì)地顏色圖案羨煞當場所有的人，“弟妹這被面哪兒買的，真好看！”另一個嫂子摸著質(zhì)地細密柔軟的面料也是澤口稱道：“這顏色好正！質(zhì)量上乘，就是比我們家里織的布軟和”曉蘭婆婆趙氏微笑不語，心里也道：親家真是大手筆，一陪送就是六套行李，而且是里面全新，每條被斤數(shù)足，知道李家日子好過，沒想到李家家底真不??！就是不知道曉蘭能不能過他們家這種苦日子，好在年后就把家給分了，日子過得好賴就憑他們自己了。

    107.提點

    被褥整理完就是衣物包袱, 有了前面六套行李做基礎，包袱打開，四季衣服一應俱全, 衣服料子也占有一個包，惹得嫂子大媽們又是一陣羨慕。都道這老五走了什么運道，娶了這么一個漂亮有家底的媳婦！娘家有能力還能讓自己閨女受苦？以后老五家日子恐怕是最好過的一個！大伙各有各的心思不提, 最后東西都整理完, 包袱放進箱柜里, 被褥沒能都裝進去，剩下的只好碼放在抗一邊，暖壺鏡子花瓶等飾物擺的箱柜上，曬嫁妝才算完成，外面有人叫開席讓大伙去吃早飯，眾人和曉蘭打了招呼紛紛離去，慶祝也被叫出去安排在李家來道喜那桌。趙氏最后囑咐了曉蘭幾句，讓曉蘭吃點飯先歇歇，等會兒還會有親戚來看新娘等等, 也叫曉梅慶祝好好陪著曉蘭, 叮囑好后才離去。

    人都走后曉梅捅捅曉蘭：“大姐, 你婆婆可真好, 這樣的婆婆一定不會給媳婦氣受！” 曉蘭瞪了曉梅一眼道：“先別說別的呢，我的首飾盒怎么沒看到？” 曉梅笑道：“大姐別急, 是我藏起來了” 曉蘭道：“你藏它干啥？”　曉梅認真的道：“大姐, 你以后長個心眼, 你沒看到你陪嫁的東西很惹人眼，你那幾位嫂子可都眼紅著呢！你再把你那收拾東西拿出來，只不定他們生出什么心思來呢！” 曉蘭道：東西是我的，管他們什么事！難道他們還會來搶？” 曉梅最不放心的就是曉蘭這沒心眼勁，做什么都不考慮后果，不會害人但也不會防人?！按蠼銢]聽過嗎，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你也看到你婆家目前過的什么日子，現(xiàn)在是全家勁往一處使，努力擺脫貧困生活，等日子好過了難免個安個的心思 ，誰不為自己著想？誰不為兒女留后路？就是你們分家了，各家還有個的難處呢！你亮出家底，別人有了難處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你，你幫了一個還幫別人不？ ” 曉蘭道：“這不都是一家人嘛，難道他們有難處就不去幫他們嗎？這還叫一家人嗎？” 曉梅氣道：“你知道什么叫人心隔肚皮不？他們有難處可以幫，但做什么都講究適可而止，你身上沒錢，他們需要幫助了你拿出少量他們可能知道你已經(jīng)盡力，可能會很感激你的傾力幫助，如果你有錢卻拿出一點來，他們會覺得你幫他們沒誠意，你幫了反而不如不幫的”　曉梅知道曉蘭一是繞不過來就道：“嫁妝是女人的底氣，為了你和你將來的孩子守好自己的東西，幫人幫一時幫不了一世，自己的日子還得靠自己，你和姐夫好好過，你們都能干分家后就搬出去，安心過自己的小日子，我們都是你的后盾，缺什么盡管說就是！”

    曉蘭道：“你姐夫每月有工錢，我在家種幾畝地，養(yǎng)養(yǎng)雞鴨，公婆又不需要我們管，最多每月出筆費用，落得個省心，以后讓娘不要惦記我了” 曉蘭真覺得自己沒什么讓家里cao心的，分家各過個的，還有什么纏連，哪有小妹說的那么嚴重。曉梅心知曉蘭不會聽進去，今天大喜的日子也不想給曉蘭找不痛快就道：“知道了，你把嫁妝看好就行，別一味的做好人，好人有時也不好做，不會你傾盡所有人人都會感激你的，還有你別出去顯擺你那幾件好衣服，人家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東西值多少錢，莊戶人家萬一有紅眼病的，遭人惦記咋辦？等你們分家另過了，姐夫時常不在家，要是有壞人進去，你一個人能應付過來嗎！趕集上店的要是被壞人跟上還能輕易放過你！”曉梅不得不說的嚴重點，曉蘭好美！有漂亮衣服不穿不顯擺才怪！現(xiàn)在曉梅后悔給曉蘭買那些衣服布料了，真怕惹事啊，這可不是開玩笑！曉蘭瞪大眼睛道：“你嚇我呢吧？” 曉梅搖頭：“我哪有閑心嚇慌你！大姐真的要記住，出去穿干凈點可以，但千萬別穿太好了，好東西也偷著吃，你要過得在外人眼里看著就是和他們一樣”曉梅話重，曉蘭點頭應道：“我知道了，好衣服我不會穿出去，那能不能在家穿？” 曉梅嘆口氣，還是改不了美啊！就道：“只要你能管住姐夫的嘴，又不會被別人看到就成，小心使得萬年船，你可記好了，咱們家和你婆家的前途都在你手里呢！” 曉蘭又是一跳，小心的點頭道：“知道了，我沒事看看還不行！”　曉梅看著差不多了就笑道：“行，只要注意些，穿穿也無妨，就是別去招搖，平時穿舊點，和你妯娌差不太多就行，還有你這首飾盒我?guī)湍惚４?，不能給你留太多，給你我不踏實，等你蓋上新房，自己找好地能藏起來了，我就給你送回來，只多不少！” 曉蘭也覺得自己手里東西多了燙手，就道：“那你幫我攢著，錢給我留下兩塊就行，我手里沒一點私房誰信？” 曉梅笑道：“知道了，等回門就給你，今天人多手雜，一會兒我把箱柜鎖上”。

    姐倆聊了一會兒，外面就有人喊：“新房擺桌嘍！” 挑簾進來一人端一張炕桌放到炕上，隨后就有人端飯端菜上來，菜是一碗白菜豆腐一碗土豆燉rou，說是土豆燉rou也就一碗土豆只看到兩小塊rou，飯食一盆玉米面粥，看著很稠其實一點不抗餓，一碗玉米面能熬一大鍋，然后是上來一盤玉米餅子，以后再也沒上來東西，估計也就這點了，曉梅出去打了一盆水讓曉蘭洗洗手，這會功夫又進來兩個嫂子模樣的人，其中一人介紹道：“我是正清大姑家的嫂子，你叫我表嫂就行，她是你二姑家的表嫂”說著指了一下旁邊那人，曉蘭一一叫人，大表嫂道：“我們來陪新親得的，這個是你家里meimei吧？”說著看向曉梅，曉梅點頭也跟著叫表嫂，大姑家表嫂很熱絡，招呼著姐妹吃飯，姐倆本就在家吃過，坐馬車折騰一路，到這里也沒得閑哪有胃口吃飯，都只喝了一碗面粥即不再吃，兩位表嫂客氣了幾句見他們實在不愿意再吃就很不客氣的大吃起來，每人都是兩三碗面粥倆個玉米餅，倆碗菜吃的幾乎剩了菜湯，一看就是很久沒這么吃過，可見她們平時過的日子應該很拮據(jù)，放下筷子倆表嫂很不好意思的笑笑道：“讓表弟妹見笑了，說句不夸大的話我們很久沒這么吃過東西了，家里的飯緊著公婆男人們吃，又心疼孩子只能在嘴里剩下口吃的，讓孩子們多吃幾口，今兒可占表弟妹光了”說完兩人又歉笑。曉蘭姐妹倒沒笑話他們，這事很平常，家家糧食不夠吃，每天做的飯有數(shù)，男人在家地位高又是主要勞力，飯都是緊著男人吃，女人孩子靠后，尤其做人家媳婦的都是做前面吃后面，家家如此。

    108.婚宴

    盆里還剩下兩個餅子, 兩人對視一眼又看看曉梅姐妹不好意思的道：“你們真的不吃了嗎？”曉梅心下了然，村里很多都這樣，去赴席大伙吃完后有剩下的就會分著拿回家, 曉蘭一直沒出去吃過飯不知道怎么回事，沒等她說話曉梅搶先道：“兩位表嫂，剩下的餅子你們就拿回家吧, 留著給孩子們當零嘴”兩位表嫂很感激的看了看姐妹倆, “那我們就不客氣了, 我們收拾完了你們姐倆也歇會兒，一會兒還會有人過來看那新媳婦，呵呵”說完倆人用布包了餅子揣進懷里，起身把桌子碗筷料理出去。曉蘭看沒人了想說什么，曉梅用眼神制止了她，村里最忌諱說長道短的，尤其新婦，在新環(huán)境最好的方法就是別不說或少說，以免出錯或惹了不該惹得人。功夫不大, 陸陸續(xù)續(xù)進來一群又一群的人來看新媳婦, 都跨新媳婦好看, 衣服漂亮, 和這群面帶菜色的人相比，經(jīng)過打扮的曉蘭的確很搶眼, 尤其一身紅色嫁衣襯托著更是光彩照人。曉梅邊應付著來人不時的詢問, 邊心里暗暗盤算, 這里的媳婦們雖說淳樸但也不傻，大姐太沒心機，在家時有長輩護著，不會出錯，如果真要讓她出在這樣環(huán)境，又不會藏拙，難免遭人惦記，怕就怕惦記了還給你使壞！尤其形勢嚴峻的時候一封告密信完全可以把人置于死地?，F(xiàn)在她真的很后悔曉蘭的嫁妝太搶眼，這個首飾盒說什么也不能給她了，等三日回門還得好好說道說道，好東西都得藏著！形勢不得不如此，就是時間太長了！三十年！一個人能有多少個三十年！

    熱熱鬧鬧半天很快就過去，曉梅曉蘭頻繁應付著一群群李家親戚朋友和村上看熱鬧的人。中午是正餐，也是正經(jīng)喜宴，這里規(guī)矩喜宴要趕在中午12點前開席，所以11點半新房飯桌就擺上了，外面一喊開席，親戚朋友就坐，新房屋里人頓時散去，曉梅笑道：“看，這就是飯的力量！不用廢話，吃食最大！”曉蘭也笑道：“幸虧飯菜吸引人，不然我都快累暈了！這些人咋那能說！就沒有不問的！” 曉梅低聲到：“大姐，你以后小心點，她們問了你可以不都說，你記好了咱們家和他們都差不多一樣不好過，誰家糧食都不夠吃，你的嫁妝可是娘和奶奶的東西換來的，還有親戚給的！”曉蘭點頭受教。桌子擺上除了那兩位表嫂又來了四個姑家姨家等親戚，八人圍坐，一位年長一點的嫂子端來一個空碗給曉梅道：“親家meimei，等會兒菜一上來，你要每樣夾一筷子放進碗里，這個是留給你姐夫吃的，是福菜” 曉梅知道有這規(guī)矩，把碗放一邊等著菜上來，她要先夾第一筷別人才能開始吃，菜上來的很快，幾乎都是燉菜，都是提前燉好了只等時間到了就往上端，菜是四盤四碗：四盤是，一盤燉魚，魚應該是從河里鑿冰撈上來的，有大有小?！∫槐P炒豆芽菜，一看豆芽也是自己家生的那種 ，現(xiàn)在村里吃豆芽菜都是自己生，沒人花錢去買。一盤拌豬雜，里面有豬心豬肝豬肺。一盤拌菠菜上面是炒熟的花生米，深秋時，村上人會把長成的菠菜捆好深埋進地里，上面垛上草，等吃的時候挖出來在涼屋里緩緩和新的差不多，這也是儲存菜的一種方法。四碗是一碗豬rou燉粉條，一碗白菜燉豆腐，一碗是白菜燉大腸，一碗土豆燉雞，說是燉雞，一碗里沒兩塊雞rou。

    飯上來的是黍米干飯但只有一小盆，每人將將夠一小碗，然后就是玉米面菜團子，曉梅努力的每樣都夾上幾筷，現(xiàn)在人吃的多，肚子里沒油水，忙一天曉梅也怕李正清吃不飽，所以連菜帶飯滿滿一大碗，幾位嫂子客氣了幾句甩開筷子飛快地吃起來，曉梅向曉蘭使個眼色，拿起筷子也跟著吃，曉蘭早上吃得早到這里也沒怎么吃現(xiàn)在也是早就餓了，端碗夾菜和其他人一樣悶頭吃飯，曉梅時不時的給曉蘭夾幾筷，她回家可以再補補，曉蘭要在這里過上倆天才能回門，不吃飽怎么行，所以曉梅幫曉蘭的多，自己也就墊墊底，飯菜油水不大，不可能有多好吃，但對于饑餓的人們就是美味，女人的力量不可小視，一頓飯下來盤碗幾乎都干凈了，吃飽了大伙心情好又坐著陪姐兩聊了一會才各自散去，也得讓新娘子歇歇不是？曉梅見人都散去，收拾桌子的也把東西都搬走，就對曉蘭道：“大姐，我先出去一下，娘怕你吃不習慣還讓我給你帶來點心，我藏車上了，這就去取”曉蘭這回真的好想張氏，還是自己親娘好啊，怕閨女餓到連點心都準備好了。

    一會兒曉梅跨個籃子進來，從里面拿出一個雞蛋給曉蘭：“大姐你先吃一個，其余的我給你放箱柜里，記得自己要偷偷吃，別讓別人看到” 曉蘭也接受了現(xiàn)實，喜宴都吃這些，平時要比這差的不是一星半點，能不能吃飽還真說不準！也沒客氣剝了雞蛋皮就小口吃了起來，看曉梅開箱柜從籃子里倒騰東西，曉蘭奇怪道：“你這籃子真能裝，怎么還有？都啥？” 曉梅笑道：“我壓得瓷實，有我煮的茶葉蛋，點心rou干還有一包紅糖，你沖水喝，女人喝紅糖水養(yǎng)人，rou干我多給你包了幾包，那東西抗餓，自己慢慢吃！” 曉蘭笑道：“我這是哪輩子修來的福，有你這么體貼懂事的meimei！”曉梅道：”上輩子我們就是姐妹，沒做夠這輩子我們接著做姐妹！” 說完自己也覺得好笑，一句玩笑還真說準了！

    “回去后讓娘放心，別惦記我”“知道了，說也白說，娘就是惦記人的人，你自己照顧好自己，婆家總歸不是娘家” 曉梅幫曉蘭把屋里簡單收拾一一下，讓她先歇著，晚上還會有人來鬧洞房，一樣累人！

    道喜的新親吃完中午飯就算完事，該走人的走人，看時候差不多了，曉梅又叮囑了一遍曉蘭，聽到慶祝喊她的聲音和曉蘭道了別才出去和大伯他們一道離開李家，曉蘭這邊下午還有什么程序要走不提。李家叔伯趕車回到上坨村，張氏正心心墊墊的在屋里坐立不安，聽到人聲忙出來，曉梅和慶祝剛進院子就被張氏叫進屋：“曉梅你大姐可好？李家怎么樣？” 曉梅看張氏那緊張樣兒，笑道：“娘，放心好了，我大姐好著呢，姐夫你也瞧見了對我姐也很好，婆家人都很喜歡我大姐” 張氏出了口氣，：“嗨！我就怕你姐在那邊不習慣，也不知道吃的慣不慣？” 曉梅讓張氏坐下道：“我臨走給我大姐拿了幾包rou干，臨來我都藏她箱柜里了，讓她餓了偷著吃！” 張氏糾結(jié)道：“那能行嗎？讓婆家人知道了多不好！” 曉梅道：“那娘你說怎么辦？難道讓你閨女餓著？”當然不能了，

    109.撈魚套兔

    張氏心里心疼閨女占了上風就道：”以后可別幫你jiejie做這樣事了！做媳婦的哪能藏著吃東西, 以后怎么和婆家人相處？”曉梅前世也做了幾十年的媳婦，張氏是命好遇到了李家通情達理的公婆，如果也讓她遇上張彩云那貨試試！自己前世不就是例子嗎, 太過愚孝再遇到不省事的婆婆，最后連骨頭渣子都剩不下！想起前世曉梅就心冷，面色不禁嚴厲起來, 氣勢一起嚇了張氏一跳, 看著這樣陌生的閨女張氏忙道：“曉梅, 怎么了？有啥不對勁的？” 曉梅這才覺察到自己異樣，忙緩和了一下情緒，道：“沒什么，娘，我就覺得做媳婦的也不能一味的當好人，像我姐這樣如果有東西都拿出來和家人一起分享，也對也不對，如果我姐過得好有能力就不能讓親人受苦自己享受，該幫就要幫, 照顧公婆也是應該, 但前提是上慈下孝, 如果遇到惡婆婆得寸進尺就要適可而止, 但像今天我姐剛嫁過去，什么都還不習慣, 那邊情況還沒搞清楚, 別的不說就拿吃飯就基本的來說, 我們家過的日子娘你也清楚，我們一天三頓飯，頓頓能吃飽，可以說吃的不錯，你想想別人家過的什么日子，兩頓飯都吃不飽，吃的是什么咱們心里都清楚，那樣的日子咱們也不是沒過過，如果你是你這頓還好吃好喝的下頓突然就要吃糠咽菜，你能一下子受得了嗎？我給我姐留下零嘴也是讓她有個適應過程，分家以前咱們不好幫他們，這段時間就得跟李家其他媳婦一樣老老實實做人，老老實實吃那些我們以前吃過的野菜團子”。

    張氏呆愣愣的聽著曉梅說話，也慢慢回味著曉梅說的事實，兩眼垂淚道：“我的大閨女啊，真是苦了她了，這可怎么是好！” 曉梅無語勸慰道：“娘你也別擔心，這不馬上過年了嘛，過完年李家就分家，你要真疼我大姐就先幫著他們在外面蓋上房子，搬出去了你給啥誰知道，咱們有還能虧我大姐？”張氏擦了眼淚嘆口氣道：“做人家媳婦哪有那么容易，幸虧李家能早早分家，曉蘭嫁的還是老小，如果是老大下面還有四個要說娶，多難！”曉梅心道可不是？前世自己就嫁了老大下面三個弟弟三個meimei都要說娶，真是覺得沒頭，錢永遠不夠花，活兒永遠做不完，飯永遠吃不飽！她怕自己控制不住情緒再次爆發(fā)，進西面屋子去看鳳兒。

    冬天外面冷，張氏都是讓孩子們在家學習或是玩，從放寒假，又cao持曉蘭婚事，這段時間侯博文一直在自己家讀書寫字，鳳兒和慶祝沒了伴，看書也不像以前認真，曉菊被張氏拘著學紡線。進屋看慶祝正跟倆jiejie眉飛色舞學曉蘭婆家的事，見曉梅進來都喊“二姐”，曉菊更是心急伸手向曉梅：“二姐，我的紅包”，曉梅笑道：“少不了你的，給”說完遞給她一個自己準備好的紅包，是用一張紅紙折成的紙包，里面她裝了一千元，（也就是現(xiàn)在的一毛錢），這個紅包已經(jīng)不小了，曉菊偷偷看了看，小心的藏在衣服兜里，風兒慶祝眼吧眼的看著，很是羨慕，曉梅從兜里掏出幾塊糖塞給兩人道：“這是喜糖，給你們倆”倆小得到糖呲小牙樂，慶祝忍不住先吃了一顆，鳳兒小心包起來裝自己兜。曉梅看曉菊望過來的眼神又道：“曉菊如果不要紅包了也有糖吃，你們倆誰跟她換？”曉菊一聽傻眼了，趕緊捂緊口袋，生怕被換走，曉梅笑道：“敢情三妹也懂得算賬啊，知道紅包能買多少糖不？” 曉菊忙點頭道：“我不換，我不喜歡吃糖！” 曉梅無語，這個三妹有財迷潛力??！

    女兒出嫁，娘家就要準備回門宴客，第二天王氏一早就過來幫著張氏準備東西。明天才是正日子，要請的就是給曉蘭添箱的村里人和李家眾人，李有福算算差不多要四桌就夠，今兒一早李有福李壽春李賀春李福春和李全春連同曉梅去大河塘鑿冰撈魚，也順帶下了幾個兔子套，帶著曉梅就是好作弊，曉梅在每個兔套撒了一點空間水，只等收兔，她怕附近沒兔子偷偷從空間里放出十五六只。下好兔套幾人就鑿冰，現(xiàn)在正是臘月，冰結(jié)的很厚，上面有有積雪，先清除積雪，等漏出冰面，幾個男人再輪流用冰川子鑿冰面，氣溫有零下二十來度，男人一干活渾身冒著熱氣，一點不覺得冷，曉梅沒事在雪地上踩腳印，一行行，一字的八字的，玩的不亦樂乎，玩夠了和李有福說了聲去看兔套子，挨個看看嗯，都有收獲，六個套子全中，曉梅用繩綁好兔子，又把兔套下好，拽著一串兔子去向李有福他們獻寶，李全春看到一串兔子笑道：“曉梅還是那么厲害，捉什么都是能手，這么大工夫就套了六只兔子？” 曉梅也樂道：“知道咱家明天辦喜事，都來湊熱鬧來了，不信四叔你一會去看看，說不定還有呢？” 李全春呵呵笑道：“行啊，這次四叔去，看看是不是運氣也這么好！” 冰面?zhèn)鱽硪宦曧?，“通了！”有人道，這么說冰鑿穿了？曉梅湊上前，冰面果然出現(xiàn)了一個一尺多大的圓窟窿，水面漏了出來，李有福道：“你們都在一邊歇會兒，冰面剛鑿通，魚還得會兒才游過來，幾人鑿了半天冰的確很累，找野草厚的地方坐著等，曉梅乘人不注意往水面撒一碗左右空間水，也跟著大人們坐草里等時間。

    李全春玩性大，用腳挨個扒拉那幾只兔子，兔子都還活著，就是被捆住了四肢跑不了，只能一下下掙扎，曉梅看四叔玩得起勁就道：“四叔，我們?nèi)タ纯刺鬃訂h？說不定就有收獲了呢？”李有福也坐夠了起身道：“走，我也去看看”。李有福一動，其余幾人也歇得差不多了，都跟著去看，走進一個李全春第一個上前：“嘿！這個中了 ！有一只！”幾人一聽分頭去尋另外幾只，陸續(xù)傳來聲音“我這里有！” “我這個也有！” 好嘛！又是全中！男人們開心的收拾到手的兔子，四肢綁起來裝麻袋。兔套依然放好，李全春背著往回走，曉梅先跑幾步，到冰窟窿前，從空間里放了幾條大魚，等男人們都趕回來，曉梅若無其事的在一邊踩腳印。李有福一看什么都明白，就道：“也該差不多了，撈魚吧！”李賀春拿過做的打漁抄子伸進水里從底下慢慢往上撈，抄子口離近水面快速提起來，大伙一看網(wǎng)子就能看到結(jié)果，滿滿一抄子，里面擠的大魚小魚都有，李賀春手一抖，抄子口朝下網(wǎng)子里的魚都蹦到雪地上，小魚撲棱幾下就凍僵了，大魚翻來翻去還在跳，李壽春拿桶往里撿魚，李賀春接著下抄子，一會兒又是一網(wǎng)魚，曉梅也幫著往桶里撿魚，個大的要，個小的被她有扔進水里。李賀春抄了倆下?lián)Q成李全春，一下比一下魚少，不過拿來的兩只桶也都裝滿了魚，李有福道：“差不多了，咱們回去吧！，要是覺得魚不夠用，一會兒再回來弄，也等等魚往這邊游游 ”李全春道：“大伯您們先回去，我在這里等等，一會兒來個人接我就行！”李有福覺得也不錯就道：“這樣也好，我們先把東西送回去，過會兒來接你就是” 。

    110.烘棚 1

    那邊還下著兔套, 李壽春去收，其他人挑魚，抓兔子滿載而歸, 等到家李二奶奶那邊也都過來幫忙，媳婦們今兒得先把窩頭兩面饅頭蒸出來，張氏養(yǎng)的雞鴨各殺了五只, 忙活的媳婦們見男人們回來了, 看樣子收獲不少, 等魚桶挑到灶間，惹來媳婦們一陣唏噓，好多魚！媳婦們拿大瓷盆往里倒，魚大小不均，大的是鯉魚草魚小個的是鯽魚，東西來了趕緊收拾，媳婦們一人守著一盆魚收拾，李二奶奶讓把魚分類，今兒人多也要吃, 自家先緊著吃小的, 大的留著待客或過年吃, 馬上不就過年了嘛？兔子就讓男人來弄, 隨后回來的李壽春收獲了四只兔子，這樣野兔子前后共十六只, 明天四桌李二奶奶決定噸五只, 大伙順便解解饞。

    李壽春送完兔子又挑桶去接李全春, 知道下面還有魚要挑來，媳婦們手上活更快了些。正忙活著院外傳來車馬聲和人聲，曉英在院外就喊：“娘，我?guī)фゆせ貋砹?，來接我一下?nbsp;王氏喜道：“呦！我那乖外孫女來了！”說著三步并兩步跑出去，本來曉英是想趕在曉蘭結(jié)婚頭就要來著，沒想到妞妞突然發(fā)燒，娘倆就沒敢動，就讓王強帶添箱禮一人過來。明天曉蘭就回門，曉英看孩子沒啥大事，找了輛馬車把孩子捂嚴實趕了來，張氏曉梅也出來迎接，幫著拿東西，抱被子，曉梅道：“曉英姐，妞妞好了嗎？” 曉英道：“差不多了，我看沒事就趕來了”曉梅抱了包袱陪曉英一起進屋，孩子們在兩屋各玩?zhèn)€的，男孩子女孩子玩不一塊，從一早起來灶上就沒斷火，地爐子也生得很旺，屋里很是暖和，王氏把妞妞放到西屋炕上，打開裹著的小被，妞妞睜著大眼睛看看陌生的環(huán)境，又看看眼睛的姥姥，伸出小手夠向王氏，奶聲奶氣的喊道：“姥姥！”把王氏美得抱起妞妞應道：“誒！我的乖外甥女，想姥姥了沒？” 妞妞點點小腦袋：“想了”指指心口“這里想了！” 王氏喜道：“姥姥沒把疼你”等著啊，姥姥去給你做好吃的，妞妞想吃rou不？” 妞妞外頭想想道：“是那很香的rou吧？”王氏瞪一眼曉英，心疼的道：“是很香的rou，姥姥這就給你去做” 會后小聲埋怨曉英道：“看看你過得什么日子！孩子都快把rou忘了，你多久沒給孩子吃rou了！” 曉英低聲道：“娘，大伙不都這過的嘛，王強賺的錢買了糧食哪還剩多少！這不小姑快要嫁人了，還得給他攢嫁妝！” 王氏又瞪了閨女也一眼，哼了一聲出門幫著做飯。

    曉梅在旁見了心里了然，吃rou還是奢嗜生活啊！百姓還沒到想吃就能吃上rou的生活?？纯纯蓯鄣逆ゆ?，出門取了一個碗倒了半碗空間水，里面加了一勺白糖，端給曉英：“堂姐，妞妞還沒好利索，你先讓她喝口水，去去火，里面我加了白糖” 曉英感激的看看曉梅，抱過妞妞：“妞妞來喝甜水”小妞妞很乖，坐在娘懷里嘴巴湊到碗沿，小口小口喝起來，可能覺得水很好喝，小半碗水都喝了進去，最后還吧嗒吧嗒小嘴，那模樣曉梅看了都想笑，去櫥子里又找來果干糖果裝進柳條編的小籃子給一群孩子們當零嘴，曉梅也抓了一把給曉英：“堂姐，你也嘗嘗，這桃干和蘋果干很好吃”說著拿了一塊桃干放進妞妞手里，讓她自己慢慢咬。都是空間出品，哪有不好吃的！女孩子們更是喜歡，一小籃子很快就讓孩子們分著吃了，曉英更是一臉意猶未盡，曉梅偷偷說：“堂姐，等你走了我送你一包”說完賊兮兮的笑笑。曉英打趣的垂了她一下。

    李有福頭兩天就把rou買回來，有二十來斤差不多！家里張氏王氏都養(yǎng)了豬，李有福沒讓殺，那豬賣了還可以做家用，回門宴的rou買些就行，其實李有福知道空間豬rou很多，殺好了的就有，沒必要殺媳婦們好不容易養(yǎng)大的豬。今兒就要把要燉的rou燉出來，鍋灶這邊不夠，王氏那邊也用上了，明天計劃只炒一個rou菜，其余豬rou燉了一盆，雞鴨也各燉了一盆，現(xiàn)在剩下要燉的就是剛殺好的兔子和還在收拾的魚。中午一大家子要吃飯，二奶奶見時間差不多吩咐大兒媳婦：“魚先放著，咱們先燉一鍋中午吃，就撿鯽魚，燉一鍋吧，人多吃的也多！”又吩咐兒媳婦噸兩只兔子，曉英也回來了，咱們又有東西，大伙也解解饞，張氏做主蒸了一大鍋米飯，自己家偷著吃好的

    想著妞妞還小，一下子吃太油膩的東西怕胃口受不了，曉梅偷偷從空間里拿出一塊豬rou，找菜板剁rou餡，她想還是做rou丸子更適合妞妞吃。一剁rou餡灶間的二奶奶疑惑的問道：“曉梅，用的哪的的rou，那塊生的是留著明天炒菜的” 曉梅笑道：”二奶奶放心，那塊rou我沒動，這是爺爺前兩天買回來讓我單放的，今兒孩子們都在，我想給他們做頓清水丸子，適合小的孩子們吃，這事我跟爺爺說了”大伙一聽是要給孩子，每家孩子都在，雖說能吃飽飯，但誰家也不長吃rou，偶爾能打打牙祭就不錯了，即然李有福同意了，她們更是沒得說！曉梅往rou餡里面她只加了一個蛋清和一根蔥，剁好的rou餡朝一個方向打，邊打邊加水，這樣的丸子做出來筋道嫩滑，調(diào)料加好后才放一邊等中午吃飯的時候再做。

    估摸快到晌午曉梅在地爐子上給孩子們掙蒸了一盆蛋羹，又下了一盆豬rou丸子，孩子們聞著香味都把腦袋湊過來，像一群小燕子等著喂食，曉菊和鳳兒在里面算是大孩子，和二房的幾個女孩cao持著擺炕桌，碗筷，曉英看曉梅忙活的像模像樣，就沒上前著手，邊看曉梅干活邊和她聊天，等丸子做好后曉梅先盛了一碗遞給曉英道：“堂姐，你先喂給妞妞，我這就給這群孩子們盛” 又對曉菊道：“曉菊你去叫東屋那幫男孩子，你們每人都端自己的碗，我挨個給你盛” 孩子們一聽呼啦一聲紛紛去拿自己的碗，過來的男孩子也一樣，鼻子都比狗的靈，學者女孩子端碗等分丸子，曉梅做得多，給人都能給上十來個，再舀上半碗湯，分到丸子的找地兒去吃，沒分到的等的心焦，曉梅好笑道：“別急，都有” 。

    曉英把丸子夾開一點點喂給妞妞，妞妞吃得歡，一口接這一口，幾個小丸子很快進了肚子，曉英心里不是滋味，但也覺得無可奈何，又喂了妞妞倆個，曉梅見差不多了就道：“堂姐，妞妞還小，胃口不好，不能給她吃多了，你把剩下的吃了，我再給你盛一碗蛋羹” 曉英道：“剩下的給妞妞留著吧，晚上熱熱”曉梅不想再勸，母愛就是如此，又找了一個碗給曉英盛了一大碗蛋羹，讓她們娘倆吃，這回曉英沒客氣，娘倆你一口我一口的吃起來，吃完丸子的孩子一聽又要分蛋羹了，把碗又都舉過來，曉梅還是一人一大勺，都有多半碗，孩子們很是雀躍，吃得開心啊！有人偷偷小聲道：“天天過這樣的日子多好！” 曉梅心道：以后的孩子可不就過這樣的日子，好東西擺在面前還得勸著吃，追著喂！ 真是不知道福??！

    111.烘棚 2

    孩子們肚子里有了食, 玩的更歡。李壽春也把李全春接了回來，又是兩桶魚，李二奶奶帶媳婦們把小個的擇出一盆來, 收拾干凈，家里都有腌的咸菜和咸菜纓子，張氏泡了一盆黃豆, 小魚熬咸菜豆, 北方人的最愛, 誰家都會常備。河塘里別的不多就是魚蝦多，會撒網(wǎng)的打漁，不會的就找塊水少的河溝截上兩邊，用斗子把水掏干，剩下的就是捉魚撈蝦?；丶遗萆弦慌瓒棺樱猩蟽蓚€咸菜，就可以燉上一大鍋！燉好的小魚咸菜放大瓷盆里，吃的時候盛一碗就行，這種咸菜可以吃一冬。

    中午人多, 張氏怕飯不夠吃, 又加了一鍋玉米餅子, 吃飯的時候還是男人一桌, 女人一桌，孩子們一桌, 王氏心疼外孫女抱到自己懷里, 親自喂, 妞妞已經(jīng)吃了不少東西，那里還吃得下，在王氏懷里曾來蹭去就是不好好吃東西，曉英抱過妞妞對王氏道：“你外甥女已經(jīng)吃飽了，曉梅做的rou丸她吃了五六個又吃了一碗雞蛋羹，那還吃得下，娘你快吃吧” 王氏聽外孫女吃了這么多才放下心。中午燉了一大鍋鯽魚，兩只兔子和土豆燉了一鍋，白菜豆腐也是燉了一大盆，曉梅用剩下的丸子湯添水加了紅蘿卜絲蝦皮放了一鍋湯，小魚熬咸菜也出鍋了，誰想吃了誰去盛！吃飯沒限制，忙了大半天人們早就餓了，一人一大碗米飯，不夠了有饅頭玉米餅，開始吃飯是誰都不說話，等吃的肚子里有底了，大伙兒才放慢速度，人多吃飯就是香！

    飯后男人們都去歇著，女人們收拾，一會兒還要把明天用的魚煎出來，明早直接燉上，用不著的幾家分分，大的留著過年吃，小的回家熬咸菜。光魚就收拾了小半天，明天吃的兔子也要燉出來了。等上桌前再加土豆燉一下就好。下午活不少，待客少不了花生瓜子，這也要炒出來，炒花生是力氣活，男人們休息好后在院子里磊了簡易灶放口不用的鐵鍋，鍋里先放半鍋沙子，等啥子熱了才能放生花生，大鐵鏟子要不停的用力翻炒，不然受熱不均，花生有生有熟，花生要炒到里面微黃即可，顏色深了會苦，顏色淺了發(fā)生。等花生好了要用大笊籬撈，沙子決不能摻進花生里，男人輪流上陣，整整炒了多半面袋李有福才叫停，剛出鍋的花生燙，要在外面涼量才能吃，一是燙嘴二是不脆，花生好了就鍋又炒了兩鍋玉米粒，這也是孩子們的最愛，平時沒零嘴，糧食人都不夠更不可能做零嘴，能得到一把香脆的炒玉米粒也算是很奢侈。最后炒的是瓜子，這時鍋經(jīng)過沙子打磨也干凈很多，等把沙子舀出去，用水刷干凈鍋，小火慢慢加熱，瓜子皮薄，火一大皮就愛糊，里面仁卻是生的，所以炒瓜子需要耐性，火要慢，鏟子翻得要快，最好的效果就是里面仁熟了，外面也剛好變微黃。這邊忙活孩子們那邊開始偷嘴，晾在外面的炒貨還沒涼就有淘氣的孩子偷偷抓上一把跑遠過癮。曉梅偷著樂，女孩子羨慕但很矜持誰也不動，最后還是張氏發(fā)話，給每個孩子兜里都裝上，這下孩子們都嫌自己釀做的衣服兜小了，但還是乖乖的等著大人裝。

    晚飯吃過后，李有福看了一遍準備好的東西，和李二奶奶張氏王氏溝通了一下明天要做的飯菜，準備得這幾樣都算硬菜，其余看上幾盤幾碗，一會把材料備一下就好。張氏覺得大閨女回門要好好辦辦，李壽春怎么著都沒意見，由于是大房的事李二奶奶不好插嘴，王氏覺得不是自己閨女也不好說話，大伙之看李有福怎么說了，李有福經(jīng)常去鄉(xiāng)里去鎮(zhèn)上，對現(xiàn)在形勢還算看得清，階級劃分剛完成，李家因為是逃難來的又租種地主土地，吃的別人看不到，住的就是土坯房，所以定的是貧農(nóng)，一家人吃什么都可以，但明天還是有村上人會來，吃食太過打眼總覺得不好就道：“入鄉(xiāng)隨俗吧，別人嫁娶怎么辦咱們也怎么辦，量大點就是，也做四盤四碗就行了，他二嬸子幫著排排菜都做什么” 李二奶奶道：“咱們今天備了雞鴨魚，豬rou和兔rou，有這些很不錯了，如果覺得多了就把雞留下，給曉蘭當回門禮帶給親家，其余倒也沒什么，鴨子家家有，魚誰都能弄來，也就是兔子不好捉也不是捉不到，剩下就是豬rou咱們還是燉粉條，這樣我打算了一下，四盤就做：紅燒魚，拔絲紅薯，干豆角炒rou，干蝦仁炒白菜，四碗做：噸鴨rou，豬rou燉粉條，紅燒兔rou，我上次吃曉梅做的大腸燉的白菜豆腐不錯，就上這個吧，飯我們今天蒸的兩面饅頭，玉米面窩頭，明天再做一鍋黍米飯也就差不多了，湯就做魚丸湯吧，咱們有現(xiàn)成的魚，這個也都喜歡吃” 李有福道：“行，就這樣，咱們家東西都有吧？” 二奶奶道：“要說缺就是缺大腸和豆腐，其余的家里都有” 李有福道：“一會我去西上坨屠戶家看看，要是有我就買回來晚上燉上，明早去買豆腐，東西備足，桌上別空盆子碗，吃沒了趕緊上上” “我們知道了，東西是得多備，我都讓他們把孩子也帶來，村上輕易沒啥吃大盤機會，孩子們歡歡”張氏接話道，“這沒啥，你們看著做，別心疼東西，喜慶事大伙兒在一塊兒圖個熱鬧”。李有福交代好出去備東西，曉梅尾隨跟出來。

    大腸空間就有，空間里的豬也不是殺了一兩頭，請屠戶殺豬李有福都是給糧食當工錢，下水豬rou都會留下自己慢慢吃，曉梅做下水也是有一手，熘肝尖，爆豬心，熘大腸，酸辣肚絲，每樣做出來都會讓李家人胃口大開，連連稱贊。

    不用說，晚飯前李有福拿來整套下水送到灶間，曉梅負責清洗和做，女人們更是熱情學習，下水便宜，做好了又能省錢又能解饞，現(xiàn)成的師傅在哪能錯過機會！晚上大伙也要吃飯，曉梅把肚和大腸燉上后，就做了熘肝尖和爆炒豬心，剩下的肺用水煮熟后切片用小辣椒爆炒了一盤。今兒算烘棚，就是辦喜宴準備，晚飯李有福把王守成一家也叫了來，大伙都圖個喜慶，熱熱鬧鬧吃頓飯，晚飯也簡單，玉米大渣粥，和玉米餅子，小魚咸菜，熘肝尖，爆炒豬心豬肺，因為加了王守成一家，李二奶奶有讓媳婦們燉了一鍋大些的魚，男人喝點酒聊聊天，女人嘮嘮家常，孩子們每人得到了一個煮雞蛋，曉英看妞妞在炕上捧著雞蛋舍不得吃，又是一陣心疼，如果不是婆婆太會過，孩子哪能受委屈！自己這個當娘的也是太沒用，就由著婆婆把王氏給的雞蛋拿去賣。

    王氏又是一臉心疼的抱起妞妞“妞妞以后就跟姥姥呆著，好嗎？姥姥天天給妞妞燉蛋羹吃”妞妞天真的笑：“我喜歡姥姥家”“乖啦，咱們不跟你娘走，你那奶奶也太”王氏還是忍住沒說出難聽的話，在小孩子面前還是不要說那邊壞話的好。曉英無奈的笑笑，曉梅拉曉英上炕說話。孩子們分成大小幫，大人們湊成堆，烘棚一是要準備第二天的吃食，二是要烘出熱熱鬧鬧的氣氛，眾人一直到□□點鐘才散去。

    112.回門

    第二天一早李家大房二房全部到齊, 因著今兒人多李壽春就把廂房也生上了火，孩子們都被趕到廂房去玩，鳳兒曉菊負責看女孩, 慶豐負責男孩，曉梅怕孩子們悶得慌用小笸籮裝了各式各樣吃食，孩子們一看有零嘴又是一陣歡鬧, 圍上來挑著自己喜歡吃的吃, 曉梅笑道：“都別吃飽了, 留著肚子等中午吃大餐，零嘴吃不了了都分給你們” 孩子們又是一陣竊喜，就連小妞妞也知道往自己兜里塞果干，昨天她吃上了癮，咬不動就吧嗒滋味。今兒是正日子，張氏提前把花生瓜子紅薯干蘋果干裝笸籮里，每個房間都擺上幾個這樣的笸籮，倒顯得很別致。這些小笸籮還是曉梅纏著李壽春用細柳條編的，個都不大, 專門用來裝零嘴, 今兒一用上, 惹得媳婦們羨慕也不已。

    媳婦們分工合作, 大鍋先把昨天煎好的魚燉上，也要騰出一口鍋撈黍米飯, 撈出來的飯要放屜上蒸, 蒸屜可以往上摞, 上面就放昨天正好的兩面饅頭窩頭，昨天正的兩面饅頭多，但不能都拿出來，張氏也預備給李家做回門禮拿回去，這時候走親戚拿上幾個饅頭也是很有面子的事。九點左右在外面一直張望的李壽春向里面喊道：“閨女姑爺來了”張氏小跑的迎出來，王氏在后面直喊：“弟妹慢點！孩子都回來了，你著什么急！” 張氏這才放慢腳步，隨后曉英曉梅等姐妹也跟著出來，早上忙著的人脫不開手，守著灶臺往外看，大伙出遠門這才看到李正清趕著一輛驢車已經(jīng)到了門口，曉蘭還在車上坐著，看到爹娘都出倆接他們，李正清趕忙停車扶曉蘭下來，到眾人面前一一叫人，張氏拉著你和閨女看了又看，覺得閨女面色還好才放下心，王氏忙道：“閨女姑爺都回來了，也別在外面站著了，快進屋暖和暖和” 張氏這才醒悟道：“哎呦！我都忘了！曉蘭你帶姑爺快進去，別在外面站著了！” 李正清道：“爹娘你們先進去吧，我把驢卸了，就來”張氏對姑爺還算有眼力見比較滿意，客氣了一下就拉著閨女進屋，進屋少不了和李家眾人一一打招呼，大伙也客氣問候一番，一會兒李正清收拾好車，拎倆瓶酒兩包點心進屋，車上用筐裝了倆只活雞，這算是李家?guī)淼幕亻T禮，對于李家那種情況能拿出這些算是很出面子，張氏不在乎東西多少，東西只是一種態(tài)度，說明閨女在婆家的地位，張氏又對李家表示了滿意，心道：等閨女回去時還得多帶點東西，畢竟閨女還得跟李家過一點日子，想婆家搞好關系對閨女有好處！

    陸陸續(xù)續(xù)左鄰右舍給曉蘭添箱的人都來到李家，媳婦們陪曉蘭曉英等外嫁閨女聊天，男人們?nèi)ズ屠钣懈５热肆奶欤罘烤o鑼密鼓安排席面，該燉的都燉上，菜都切出來，等炒的時候就好說，飯也備好了 ，張氏看差不多就把二奶奶拉到屋里陪客人說話，畢竟二奶奶是長輩，哪有一直在灶間忙活的！炒菜曉梅不用別人，因為前世孫子嘴刁她在這上面可沒少下工夫，電視上教的她都跟著做，最后全家一直認為他們這老娘有大廚水平！現(xiàn)在這幾道菜對于曉梅來說小意思！就是拔絲紅薯和魚丸費點事，紅薯要切塊焯水，下油鍋炸兩遍，做魚丸魚rou剔骨去皮摘刺是麻煩，曉梅早就做的熟練，收拾兩條魚也沒費多大工夫，接近中午屋里一擺桌子，曉梅就開始下鍋炒菜，先上桌的是燉菜，好盛，大伙先吃著，熱菜慢慢上，燉菜量大，吃完了再往里填，不會出現(xiàn)不夠吃的現(xiàn)象。四桌就安排在東西兩屋，炕上地下各擺一桌，說是四桌，一般村上請客都是客人吃完家里人才吃，剩什么吃什么，絕不會家里人上新菜！李有福不想苛待自己人，家里家外大人安排四桌，孩子們另開兩桌在廂房，這么一弄其實就是六桌，但這么說別人笑話，李家闊綽，大手筆，連自家孩子都能上席面！

    現(xiàn)在大火肚子里沒油水，飯菜一起上，先是rou菜讓大伙解解饞，燉老鴨，紅燒兔rou，豬rou燉粉條，每桌兩大條紅燒鯉魚，大腸燉白菜豆腐，五道菜一上，香味直勾的人們流口水，每人先上一碗黍米飯，這邊李有福招呼大伙兒動筷，那邊李二奶奶讓大家品嘗，王氏張氏都作陪，曉梅把干豆角炒rou做出來后，分裝四盤喊曉菊慶豐上菜，孩子們那邊也開吃上了，有rou吃就行，炒菜要不要無所謂！所以曉梅打算少給他們兩道菜。嬸子們都陪客了，所以曉菊慶豐就成了跑堂兼打雜！前面菜都膩，下道菜曉梅就炒了白菜大蝦仁，清談爽口，解葷！最后拔絲紅薯，知道女人孩子都喜歡吃，但曉梅又怕孩子那邊沒大人看著會出意外，最后熬糖的時候直接改成高燒，糖不會出絲，但也是黏黏的裹在紅薯上，一樣很好吃，裝滿六大盤子還剩下小半盆，曉梅不覺得多，等一會一定還會有人要！鍋灶收拾好后就剩下最后一道魚丸湯，一鍋清水，響邊前就得往里下魚丸，溫水慢慢養(yǎng)，魚丸才好吃，都下上后火才能大些，開鍋點醋加鹽蔥花香菜沫，這就算完工！一屋一大盆，連魚丸帶湯。李家宴客菜雖說也是四碟四碗，但勝在量大菜硬，一直得到大伙的好評！鄰家大嬸一再打聽曉梅有婆家沒？知道得到肯定回答，才嘆口氣歇了心思，這么好的閨女這么好的娘家誰不惦記！

    曉蘭和曉英坐在一起，吃著娘家的飯菜不由自主想起婆家的日子，相互對視一眼，心下了然，都知道對方在想什么，相視一笑，還是娘家好??！做人家媳婦哪有當?shù)锏拈|女舒心，小妞妞坐在王氏腿上吃了一口高燒紅薯就叫著還要吃，王守成媳婦李氏也道：“曉梅丫頭做的東西就是好吃，你看著普普通通的紅薯讓她這么一做，又香又甜，好吃的不得了！抽空讓曉梅也教教我那老閨女，女孩子學一兩手好菜到婆家也硬氣！” 張是忙應口：“想學就過來，這不冬天曉梅也沒事，你那翠鳳丫頭手又巧一學準會！過來和曉梅還是個伴！”說著聊著慢慢話題就轉(zhuǎn)到王氏身上，李嬸子對王氏問道：”你那大兒子今年也快有二十歲了吧？你們啥時候辦喜事？”王氏嘆氣道：“趕年二十二了！這不說是對象在部隊，沒時間回家辦喜事！”大伙一聽也是，在外面的人身不由己，李氏就道：“現(xiàn)在不是不打仗了嘛，不行你們?nèi)ゲ筷燾ao持著把婚結(jié)了！” 王氏一聽眼睛就是一亮，道：“謝謝嬸子提醒！您這真是好主意！”王氏心情頓時舒暢，想著晚上趕緊和公爹商量這事，話題一聊開，大伙就圍繞著娶媳婦過日子展開。張氏沒辦過喜事，嫁閨女不算，自動被她忽略，兒子在她心中地位依然占主要，向在座請教了當?shù)亓曀祝槿⒌臏蕚涞鹊取?/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