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節(jié)
男子揉了揉有些發(fā)癢的鼻子,嘀咕了一聲:“一定是那個不省心的女人在罵朕;哼!先一個裴崢不夠,現(xiàn)在居然連段清都糾纏不清,還要去當段王妃?朕捏斷她兩條腿?!?/br> 護衛(wèi)聽到男子輕言的嘀咕聲,頓時一頭黑線;主子啊,從接到素玄的飛鴿傳說到現(xiàn)在,您已經(jīng)把這句話顛來倒去的念叨了不下數(shù)百遍了,只是每次您捏斷的地方都不一樣,您要是再這樣捏下去,皇后娘娘非得被你給捏殘廢咯。 * 徐昭嘲諷的笑著看向林瀞瑤,坦然的臉色絲毫沒被眾人的注視而閃現(xiàn)出半點尷尬和怪異的情緒:“在大梁我就聽說過大宛的仁德先帝乃是一個治世明君,更要人人稱頌的人,這樣一個風采絕艷之人,還是一個深情多情的情種,至于昭和先皇后,那更是貌美如花、溫柔善良,這樣神仙般絕妙的人兒,我若是能像他們幾分,那可真是上輩子積下來的福氣?!?/br> 徐昭說著,便擺出一副十分向往的表情,眼神中流露出來的憧憬之感,立刻就讓這些不斷在她臉上掃射的臣子們發(fā)出一聲聲心滿意足的感嘆之意;要知道,徐昭的這一舉動著實滿足了他們對已逝帝后的尊敬之情;當下,便也不再冒冒失失的盯著徐昭的臉去看了,甚至先才還嘟囔著說這大梁的徐皇后眉眼之間真有幾分像先帝的一位臣子也立刻改了口,變成看來大梁徐尚書也是容貌非凡之人,要不然怎們能生出徐皇后這般貌美聰慧的女兒。 林瀞瑤見自己的計策就這樣眼見著快被徐昭拍進泥土里,跳起來就指著她又要出聲責難,可徐昭怎么可能還會給她機會。 當下,便攔住林瀞瑤的話,對著站在身側(cè)的?;庶h們就是一通煽風點火:“各位大人,按理來說你們大宛的事兒我實在是不想摻合,可是,只要一想到當年的慘事盡是眼前之人為之,可能枉死之人難以瞑目、遭難之人難以成眠,連我這個涉外之人都輾轉(zhuǎn)難測、良心不安;而今,刺目真相已擺在眼前,且事事件件皆與你們大宛未來國運息息相關(guān),難道你們還要充耳不聞、當做什么都不知道嗎?” 老孫頭手中的龍頭拐杖有些顫抖,一直發(fā)虛發(fā)軟的身子終于在這時慢慢的挺起來,然后站在面前的孫博,終于,再次站在忠臣之首,端出了他三朝元老的忠直之態(tài),目光如炬、聲音如刀:“林氏,當年先皇后受你殘害由鎮(zhèn)北段王爺親眼所見,先帝駕崩,先太子瘋癲,雖說沒有證據(jù),可我等相信,只要有人掀起當年之事,就一定會有知情人跳出來告知真相;你謀害皇室子嗣,殺害我朝皇后,甚至可能也對我朝先帝也痛下毒手;其罪惡滔天、人神共憤,你可還有什么話要說?” 聽著老孫頭的指控,林瀞瑤目眥欲裂,紅口大漲著哼哼冷笑:“罪惡滔天?人神共憤?哈哈——就算我做過這些事,你們又能耐我何?” 眾人聽到這話,皆是一驚,沒想到林瀞瑤會真的在這時候一口認下自己所做之事,甚至還有恃無恐? “林氏!你這個妖婦!”老孫頭氣的渾身發(fā)抖,站在老孫頭身后的保皇黨們更是恨不能變成獵犬,沖上去將這惡毒婦人一口一口的分食干凈。 已經(jīng)破罐子破摔的林瀞瑤此刻已是不顧一切,目光冷冷的在每個人的身上掃過,最后落在徐昭的身上:“本還以為哀家要再費些功夫才能抓住你,卻沒想到你自己傻兮兮的在這時候跳出來;既然如此,那就跟著他們一起到地下去見先帝吧?!?/br> “林氏,你要做什么?” “哀家要做什么?”林瀞瑤看著被金甲刺破的掌心,伸出手指,輕輕地撫摸著已經(jīng)結(jié)痂的傷口,“既然當年之事都已經(jīng)被你們知道了,那么你們,就更留不得了!” ?;庶h們臉色一變,一聽林瀞瑤這口氣就知道,這女人是徹底動了殺心,今晚就要在這正陽宮中滅了他們。 林瀞瑤又是一陣詭異的輕笑,目露諷刺的看著徐昭等人:“其實仔細想想,你們也真夠傻的;居然跳到哀家的面前大喊大叫,試問在這個宮城里,但凡是哀家的獵物,就算是他有通天徹地的本領(lǐng),也難逃哀家的手掌心?!?/br> “是嗎?”徐昭哂笑著上前一步:“那么請問,王岳是怎么逃出去的?” 提到王岳,林瀞瑤就忍不住蹙了下眉心,派出去捉拿王岳的御林軍到現(xiàn)在還沒回來,可見那個賊滑的家伙可能真的已經(jīng)離開了皇宮;不過,好在她已經(jīng)派人去找上官無策,只要有上官無策在,十個王岳都翻不出浪花來。 看著林瀞瑤略帶僥幸的眉眼,徐昭又開口:“太后是不是在想,王岳逃掉就逃掉吧,反正他的九城兵馬司也沒多少人,跟能征善戰(zhàn)的龍騰軍比起來,根本算不上了什么;此刻,恐怕就算是王岳平安離開了皇宮,遇到上官無策那個殺神,也只有求死的份兒了?!?/br> 一聽到上官無策這個名字,保皇黨們又是抖了一抖。 要知道,上官無策可是林瀞瑤手中最鋒利的一把寶劍,如果王岳真的碰到他,恐怕…… 想到這里,眾人的臉色就露出微微難看之色;誰也想不到,驕傲的上官皇族中居然會出現(xiàn)上官無策這種敗類,為了茍延殘喘,居然肯給林瀞瑤這種蛇蝎心腸的女人賣命;?;庶h們的臉色又是一陣鄙視,甚至有幾個干脆淬了吐沫在地上,好似那口吐沫就是上官無策一般,伸出腳就是一陣蹂躪般的亂碾。 林瀞瑤驚訝的看著徐昭,難以相信她居然能如此巧妙地猜到自己的心思。 可是,在林瀞瑤臉上的驚訝還未收起,徐昭又一聲話緩緩響起:“只是太后,你現(xiàn)在真的確定自己手中的這把最鋒利的寶劍,還會聽你的話嗎?” 如果徐昭猜得沒錯的話,上官無策和林瀞瑤之間只是表面上維系著看似親和的關(guān)系,實則在上官無策的心目中,林瀞瑤根本連個屁都算不上;要不然,他也不會在明知她的目的后,故意將她帶來宛城。 林瀞瑤的難色一下變得極為難看:“你已死到臨頭,還敢大放厥詞?” 徐昭呵呵笑出聲:“究竟是誰死到臨頭?太后,從剛才我就一直在注意,你用來通風報信的小宮侍是不是到現(xiàn)在還沒回來?他應(yīng)該是去通知上官無策調(diào)兵的吧,據(jù)我了解,上官無策的府邸就在皇宮附近,騎上快馬這一來一回撐死一炷香的時間,可現(xiàn)在,兩柱香的功夫都過去了,可小宮侍還沒回來。”說到這里,徐昭擺出一副恍然覺悟的樣子:“哦!可能他已經(jīng)回不來了,上官無策最喜歡殺人了,也許他見太后你調(diào)教的下人十分得他的心,就一刀下去將人砍死,讓小宮侍到地下去伺候先帝去了?!?/br> 林瀞瑤的臉色越來越白,尤其是在看見徐昭一張一合的嘴巴時,更是忍不住微微顫抖:“來人!再派人去靖南王府看看,瞧清楚靖南王在做什么?!?/br> 隨著林瀞瑤的一聲命令就見又有幾個宮侍從殿里離開。 徐昭則是洋洋灑灑的笑著,很是不以為意的樣子:“太后娘娘,您先別動這么大的怒火,我還有兩 ,我還有兩件禮物正要送給你,你現(xiàn)在氣壞了身子,等會兒氣不起來,會讓我很失望的。” 聽見徐昭這么說,圍在徐昭身邊的?;庶h們都忍不住側(cè)目看向這位傳說中的大梁皇后,齊齊心里暗嘆一聲:這丫頭真夠壞,也不知梁帝怎么馴服她。 素玄毫無存在感的同樣站在徐昭的身后,尷尬的摸了摸鼻子,好幾次都想出聲提醒他家皇后娘娘,在人家的地盤還是不要這么霸氣側(cè)漏比較好,太招人羨慕妒忌恨了! 可徐昭才不管此刻他人對她的看法,想她一路從大梁趕來大宛,路上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如果在這時候還要憋屈著她,那她還不憋出毛病來;此刻這輩子最大的仇人就在眼前,她打死都不準備放過這個惡毒的老女人。 這時,一個身著御林軍官服的男子從殿外急匆匆的跑進來,在林瀞瑤耳邊耳語幾句后,就看這個女人霍然瞪大了眼珠,臉上一閃而過幾絲慌亂。 看到這抹慌亂,徐昭笑嘻嘻的說道:“看來第一個禮物已經(jīng)來了,太后娘娘,如果鎮(zhèn)北軍的軍屬離開了宛城,徹底脫離你的控制,猜猜看,在段家父子的號召下,四十萬鎮(zhèn)北軍會用多少時間將你榮華富貴的美夢徹底戳破?!” 林瀞瑤臉色青白:“是你!是你要人帶走的鎮(zhèn)北軍?” “就是我,你以為我來見你之前就真的什么準備都不做嗎?林瀞瑤,報應(yīng)來了,當年被你害死的人向你討債來了,縱然你是大宛的執(zhí)政太后又如何?如果這整個江山都是你的靠山,那么,我就要把這座江山毀了,看你還能依仗什么?!闭f著,徐昭又是展眉一笑,道:“既然第一個禮物你已經(jīng)收到,那么第二個禮物我現(xiàn)在就提前告訴你吧;我與我夫君,哦,也就是現(xiàn)在大梁的天子已分開數(shù)月,前段時間我著實想念他,就要人飛鴿傳書告知了我對他的思念;楚燁這個人什么都好,就是受不了我撒嬌,相信很快,他就會飛馬來找我;到時候,內(nèi)憂外患,林瀞瑤,你覺得自己還能撐到什么時候?!” ------題外話------ 楚燁:聽說你跟人家說,我受不了你撒嬌? 徐昭:嗯(羞澀的眨眼睛) 楚燁:你對我撒過嗎? 徐昭:嗯(肯定的眨眼睛) 楚燁:什么時候? 徐昭:(開始撒嬌)夫君,讓為妻給你生個兒子吧! 楚燁:……(靠!果然受不了這個) ☆、040:咬胸,初吻沒了! “林瀞瑤,你覺得自己還能撐到什么時候?” 專屬于女子柔曼清麗的嗓音在大殿中洋洋灑灑的散開,就像一席金色的日光從天而降,驅(qū)走了黑暗,照亮在每個角落。 可也正是如此清麗柔軟的女聲,也讓林瀞瑤本就蠟白的臉色變成了透明之色。 而殿里的人,也被徐昭的話驚的微微一顫,什么?難道梁帝要來?怎么來?帶著數(shù)萬大軍打過來還是隱姓埋名悄悄出現(xiàn)? 聽見這席話的?;庶h們都快咬著衣角憋屈的哭了,眼下大宛還不夠亂嗎?如果這個時候梁帝來了,那他們距離亡國恐怕也就不遠了。 徐昭才不將這些老家伙們眼底的星星眼淚放在心里,而是嘴角勾笑的看著臉色透明的林瀞瑤,聲音清清淡淡:“林瀞瑤,大局已定,你敗象已露,你還能拿什么跟我斗?!” 林瀞瑤神經(jīng)質(zhì)般的轉(zhuǎn)動著一雙緊鎖的黑色瞳孔,白到透明的肌膚讓她竟露出了幾分鬼相,猩紅的嘴唇緊抿成一條細線,哼哼唧唧的笑聲詭異的從她的喉管中發(fā)出來;尤其是在看見徐昭那勝券在握的模樣時,更是忽然仰頭大笑,猙獰尖利的聲音從她的嘴里喊出來:“好計策!真是好計策!徐昭,哀家真是低估了你;但是,就算你能將我大宛攪的天下大亂,可你也沒命再去多看一眼,你來找哀家不就是為了報仇的嗎?只可惜,哀家就算是死,也會拉著你一起下地獄;什么敗象已露?什么大局已定?從一開始,整個局面就是哀家一手掌控,就算是到現(xiàn)在,你的性命,依然捏在哀家的掌心之中;所以,從一開始你就輸了,因為哀家能輸?shù)闷?,而你,輸不起!?/br> 說到這里,林瀞瑤終于移步,一步一步的從玉階上走下來,逶迤的宮裙華麗尊貴的長曳在地,就像一只扇動著殘破翅膀的飛蛾,不顧一切的想要撲火;林瀞瑤一改空茫麻木的神色,整個人像是重新鮮活的活過來一樣,慢慢的向徐昭靠近:“你忘了嗎?哀家還有選擇,就是和你玉石俱焚?!闭f到這里,林瀞瑤臉上綻放出耀目精致的笑容來,聲音幽幽、詭異顫顫:“徐昭,我尊貴的小公主,你早該在十幾年前就應(yīng)該死了的,為了平安的產(chǎn)下你,你的母親不遠千里奔襲,如果說是哀家害死了她,不如說是你;如果不是她一意孤行,一定要產(chǎn)下你,她也不會離開保護的像鐵桶一樣的皇宮,也不會被你拖累到身體孱弱,生產(chǎn)時用盡了力氣,被我輕而易舉的就溺死了?!?/br> 站在眾臣之中的孫博眸光一閃,幽沉的眸子悄無聲息的落在徐昭的身上。 至于那些其他聽到這話的?;庶h們,則是像聽一個垂死之人的瘋言瘋語一樣,不屑的搖著頭,冷漠的看著垂死掙扎般的林瀞瑤。 而徐昭,卻是微微變色,雖然心思晃動,可卻沒有在此刻退讓半步:“我只知,作惡之人究竟不會有好下場;你想在我心里埋下一顆愧疚難解的種子,不好意思,我這個人從小就沒心沒肺慣了,也許我到死都不知道那個給與我生命的人她究竟有多疼愛我、多珍惜我,可我知道,在我呱呱落地的那一刻,她一定是歡喜的,一定在心里默默地祈禱著,祝愿她的孩子能一生平安、順遂如意;既知她心,我又怎會受你的妖言蠱惑,做出讓她擔心寒心之事。” 說到這里,徐昭大步邁前一步:“知道為什么仁德先帝喜愛昭和皇后,卻不喜愛你嗎?你明明和她長得一模一樣,一樣漂亮、一樣尊貴,你甚至要比她還要聰明,可為什么你就得不到一個男人的愛呢?這個問題,難道這些年來你就沒有想過?” 林瀞瑤猛剎住步,僵硬扳直的臉色讓她看上去像入定了一般。 “因為,你是一只披著人皮的惡鬼,最擅以最丑陋的心卻遮掩人間最美好的溫柔?!闭f到這里,徐昭頭一歪,臉上的笑容越來越濃:“人怎么可能會愛上鬼呢?鬼,只配呆在陰暗的角落里,羨慕著走在陽光下的人類,羨慕著他們這輩子都得不到的美好!” “你閉嘴!”林瀞瑤一聲尖吼:“徐昭,哀家說過,你的性命是捏在哀家手里的,梁帝來了又如何?鎮(zhèn)北軍反叛又怎樣?哀家就算是賠進了整個江山,也不會讓你活在這世上如愿以償!” 尖吼完,林瀞瑤一揮長袖,對著手持兵刃的御林軍大喊:“將這個賤人,還有這些不聽話的老狗,全部就地誅殺!你們不是要造反嗎?沒有了性命,看你們還能拿什么造反;至于徐昭你,讓你白活了這十幾年,你也該死而瞑目了?!?/br> 老孫頭氣的渾身發(fā)抖:“妖婦!你真的是要毀了我大宛江山嗎?” “毀了又如何?哀家若得不到,就誰也別想得到?!闭f到這里,林瀞瑤抬頭揚臉,兩行清淚不受控制的從她的眼角滾落:“就像當年先帝那樣,哀家對他那么好,他還是不肯和哀家在一起,所以到最后,哀家就把毒藥喂到他嘴里,看著他毒發(fā)、咽氣、閉眼;從那個時候哀家就發(fā)誓,這輩子哀家若是得不到最愛的、最喜歡的東西,那就一定要親手毀了他,既然哀家得不到幸福,誰也不配再得到!” 此話一出,眾人皆是一顫。 甚至連徐昭都腳步不穩(wěn)的朝后一晃,還是素玄一下扶住她的胳膊,擔心道:“娘娘……” 徐昭俏臉雪白,雖然早就猜到可能仁德先帝是被這個毒婦給害死的,可是從她口中真的說出來的那一刻,她卻是心如刀 那一刻,她卻是心如刀割;明明是最不熟悉的親人,可是這時,她卻能感同身受;也許,這就是血緣親情的力量,讓他們就算是人鬼殊途、天人永隔,她也能心痛到只想哭。 “原來真是你害死了先帝,你這個妖婦!”老孫頭一聲哭吼,跟著,便‘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對天就是一聲哀鳴:“先帝??!老臣、老臣對不起您啊,是老臣沒及早發(fā)現(xiàn)妖婦的惡行,沒及替您報仇雪恨吶!——老臣對不起、對不起您啊——” 隨著老孫頭的一聲聲哀嚎,?;庶h們皆抽泣著跪在地上;偌大的大殿中,一時間哭聲不斷、傷心不止。 而徐昭,卻是在這一聲聲的哭啼聲中冷靜下來;回眸看向表情略有松動的御林軍,開口:“自古以來,御林軍就是皇族保家護命的最親軍士,如今,你們親耳聽見當年真相,知道上官皇族皆是被此惡婦依次毒害,難道你們還想為虎作倀、助紂為虐,殺害這些忠臣老將嗎?” 林瀞瑤立刻就明白徐昭這話中的意思,忙尖聲阻止道:“徐昭,你休要危言聳聽;哀家如今是這大宛天下的第一人,是這巍峨皇宮的第一人,御林軍多年來受哀家掌管,豈是你三言兩語就能說動的?來呀,把這些人全部就地誅殺!” 又是一聲命令從林瀞瑤的口中下達出來。 可是,當這聲命令落下幾息后,手持刀劍兵刃的御林軍卻依舊保持者撫劍的動作不動,卻是無一人沖上來舉起兇器斬殺殿內(nèi)之人。 徐昭微微垂眸,輕然的笑了。 而林瀞瑤卻是臉色雪白,難以置信的看著御林軍,終于,連聲音都帶著恐懼的顫抖了:“連你們、你們也要造反嗎?” “他們不是造反,而是比你活的更有良心,更像一個人!” 孫博站了出來,看著在他的目光掃過依次低下頭松開手中兵刃的這些熱血男兒,幽幽開口道:“在這個世上,不是誰權(quán)利夠大、心腸夠狠就能cao控全局、掌握天下的;就算是歹人能夠一時得意占據(jù)上風,但他們,永遠都不可能真正的戰(zhàn)勝一個東西,那就是天理公道;林氏,從你作惡的那一天開始,你就注定了會落的一個眾叛親離的下場,這一切,都不過是你咎由自取。” “哈哈——咎由自???眾叛親離?不到最后一刻,誰敢說哀家輸了?”林瀞瑤猙獰的笑出聲,跟著,也不知她是從哪里來的速度和力量,一下就朝著手持龍頭拐杖的老孫頭飛撲過去,而她手中也不知從何處摸出一把匕首,直直的就朝著老孫頭的心口扎去。 “小心!” “不好!保護太傅!” “快——!” 林瀞瑤的手法實在是太詭異,誰都沒想到將一個深藏與宮中的婦人逼狠了之后她會做到這一步;眼見這那匕首還有兩三寸就要刺到老孫頭的時候,眾人的臉色都為之一變,皆不顧性命的飛撲上前,希望能將那個耿直中正的老人家在生死之間保護下來。 可就在林瀞瑤快要得手的時候,這個女人的身體忽然扭出一個詭異的弧度,硬是將自己的身體折彎方向一改,卻是直直朝著徐昭撲過去。 此時,眾人這才明白,原來林瀞瑤從一開始就是瞄準了徐昭,而她做出要扎死老孫頭的動作也不過是她虛晃一招。 而所有人幾乎都被她的動作欺騙,齊齊朝著老孫頭撲救卻是忘了徐昭,待發(fā)現(xiàn)林瀞瑤的真正目的后再想回頭去救徐昭的時候,早已來不及;因為正常人怎么可能會忽然將自己的身體扭的跟麻花一樣調(diào)轉(zhuǎn)方向。 也不過是眨眼間的功夫,徐昭就一下被林瀞瑤緊緊拉住,看著忽然將自己牽制住的林瀞瑤,徐昭都愣了一愣,還未來得及驚呼一聲,只覺得腳下忽然一空,低頭一看,原是踩在腳下的大理石地面忽然離開一個兩人寬的口子,她正在往下掉!而同時,耳邊傳來一聲清脆的類似于開鎖般的‘吧嗒’聲,跟著身體往下墜的速度越來越快,身上穿著的短衫都倒飛起來,一陣陣陰冷的風和一股股難聞的腥臭味鋪天蓋地般的朝她猛蓋過來。 素玄反應(yīng)極快,原本飛出去救老孫頭的身體如燕子投林般風馳電掣的往回折返,可就算是他的速度已經(jīng)快到連眼睛都看不清楚,在他急急伸出手要去拉徐昭的時候,卻只碰到了她從他手邊一滑而過的指尖,一聲悲愴的宛若猛獸般的怒吼猛然從素玄的胸腔中迸射出來。 而就是在這時,一道銀光閃電不知從哪里蹦出來,一下就隨著徐昭下墜不見的身影飛撲過去,隱約間眾人似乎只看見兩只大耳朵在空中一飄而過。 而一聲驚心的喊叫也從殿外傳進來:“無策,快——” 聲音還未喊完,另一道華麗的身影宛若另一股霞光飛來,伴隨著那道閃電一起消失在人前。 轟隆一聲! 整個大殿靜若寒顫! 所有人都難以置信的盯著剛才裂開一個大口的黑色大理石地面,恐怕誰也沒想到,這奢靡華麗的正陽宮里,居然會布下機關(guān)暗道? 更沒想到,林瀞瑤會在自知大勢已去的時候,卷了徐昭一起墜入暗道,她這是要做什么?利用徐皇后的身份要挾梁帝?還是,死都要拉一個墊背的? 眾人都被自己最后一個想法驚了一身的冷汗,天哪!千萬不要是最后一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