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jié)
徐昭一挑眉,這老貨不是皇族?不是說這天字號只關皇族之人嗎? 似是看出徐昭臉上的疑惑,老者一邊低頭捉虱子一邊慢悠悠的說道:“大梁天字號的天牢,向來只關押犯事的皇族,聽說被關進來的人會有兩種結果,第一種是很快就會被放出去,如貴人你這樣的;還有一種就像老夫這樣,永遠被關著,帶著一肚子的秘密,等死!” 說著,老者就抬起頭沖著徐昭一笑,那笑容瀟灑超脫,絲毫不像一個被囚禁多年、潦倒落魄之人能綻放出來的;如黑夜中的幽曇花,剎那間光芒逼人,擊退了籠罩在他身邊的所有黑暗,也消散了陰涼牢房中的腐朽之氣。 也正是這抬頭一笑,讓徐昭看清楚了老者的面容;他雖滿臉胡茬,可她卻覺得他的相貌頗為熟悉,刀削般硬朗的面容,濃眉深目、薄唇微抿,很像她認識的一個人。 徐昭立刻快步走到牢門口,雙手扶著木樁極力的探著頭希望能將老者看的更清楚,可那老者在對上她好奇的眼神后卻又低下頭繼續(xù)捉虱子,兩個大拇指蓋用力一并,啪的一個聲響,又一只吃的飽飽的虱子死在他手里。 “你既然不是大梁皇族,為何會被關在這里?” 老者將擠死的虱子高高拋起,大嘴一張,竟是將那死虱子直接吃了,看見這一幕的徐昭差點噴出來;這監(jiān)牢一游實在是太驚心動魄,前后遇見倆變態(tài),一只是她家穿著大褲衩的元宵,一個就是這把死虱子吃的津津有味的老貨。 老者瞇著眼睛品嘗著死虱子的美味,像是終于嘗到rou味似的,到最后還滿足的舔了舔嘴角,發(fā)出意猶未盡的興嘆:“小姑娘,要不說你還太嫩了點,大梁的天字號天牢不僅是用來關押皇族卿貴的,它還有一個作用,你想不想知道?” 徐昭立刻雙手抱拳,沖著吃死虱子的老貨狠狠的一鞠躬——請賜教! 老者嘿嘿一笑,道:“它還能用來掩蓋最丑陋兇殘的真相?!?/br> 聽到這個答案的徐昭自己先兇殘了,脫了鞋子就朝著吃死虱子的老貨丟去;尼瑪!神棍吧!說句能聽懂的人話行不行! * 與此同時,圣興宮內(nèi),王氏撥動著手邊精致的琉璃燈,陷入深思。 直到張嬤嬤急急從外面走進來,跪在地上回話:“太后,朱澤此刻正在棲鳳宮內(nèi)救治楊氏;奴婢的人打探出來,朱澤在為楊氏搭脈后說了句,不難!” 撥弄琉璃燈的手一顫,楊氏陰沉的臉色閃過黑氣:“不難?張嬤嬤,當初是誰告訴哀家,中了烏頭毒的人就會失去神智,為人cao控,并無藥可解,你現(xiàn)在告訴哀家,這句不難究竟是什么意思?” 張嬤嬤渾身冷汗,發(fā)抖不止:“太后贖罪,烏頭毒的確是無藥可解,您若不信可以叫來太醫(yī)一問便知?!?/br> “那為何朱澤能解?!”王氏拔聲而起,抱起心愛的琉璃燈狠狠地砸在地上,怒目紅瞳的瞪著跪在地上的奴才,恨不能扯碎了這沒用的廢物。 張嬤嬤嚇的驚叫:“奴婢、奴婢也不知道;朱澤被稱為一代神醫(yī),人人都說他可起死人而rou白骨,也許他是真的有法子,不過……”張嬤嬤跪行到王氏跟前,緊緊地抓著王氏的裙角,眼底閃過狠色:“不過,請?zhí)蠓判?,就算朱澤救了楊氏,奴婢也不會讓那賤人再有開口說話的機會?!?/br> 王氏揚起的怒眉慢慢放下,手一伸就抬起張嬤嬤的下巴,看著那張木訥的臉,臉上一片嫌惡之色:“記住你說的話,這是你最后一次機會;如果楊氏真成了哀家的威脅,哀家就不想再見到你了?!?/br> 張嬤嬤手腳冰涼,噗通一聲就趴跪在地上;明明眼前陣陣發(fā)白,可徐倩臨死前瞪大眼的模樣卻一遍又一遍的浮現(xiàn)在腦海深處;這輩子,她的這雙手不知沾了多少血,做了多少不可告人的陰私勾當,可只有在這一刻,她有些后悔了。 ☆、046:爺,救我哈! 棲鳳宮內(nèi),朱澤一臉失魂落魄的坐在地上,身上的素衣半解散亂,永遠都用一條白色發(fā)帶綁縛的青絲也蓬亂異常,清秀的娃娃臉上還帶著一個烏眼青,白嫩的臉頰似乎是被什么東西抓了,細長的抓痕尤為刺眼;好在傷口不深,只是留下淺淺的血痕,依他超凡脫俗的醫(yī)術,用不了幾天就能完好如初。 可他現(xiàn)在卻沒心情打理這些,而是雙眼發(fā)直,像是受到了打擊,一蹶不振的怔怔失神。 楚燁端坐在高坐上,上挑的鳳眸瀲滟含笑,動作優(yōu)雅的端起茶杯,輕輕地晃動著杯內(nèi)淡青色的茶水,瞥向坐在地上依然發(fā)傻的某個人:“瞧你這衣衫不整的樣兒,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在宮里發(fā)生了什么慘絕人寰的事?!?/br> 朱澤苦逼的抬起受傷的臉,淚眼漣漣的張嘴就訴苦:“皇上,我被一只兔子給揍了!” 噗!——站在楚燁身邊的福全公公沒忍??! 楚燁卻是不以為意的吹了吹杯面上的茶葉,說了句:“就你這缺根弦的腦子,被揍是早晚的事?!?/br> “都是你的妞害的?!闭f道罪魁禍首,朱澤憤而起身:“如果不是她突然出事,那只兔子也不是棄我而去;我對它多好啊?!笔前?,他對它多好啊,他這輩子第一次捏繡花針做的第一件繡品就是那沒良心的小東西此刻屁股上穿的大褲衩。 楚燁在抿了一口茶水后,真的是在沒心情跟這二貨再瞎貧下去,再次開口確認道:“你確定楊氏身上的毒無藥可解嗎?” 說到藥理,朱澤總算正常起來:“烏頭毒,可以算的上媲美牽機、鶴頂紅這樣的極品毒藥了;此毒的精妙之處就在于它不會直接要人性命,而是會受施毒者cao控,狂性大發(fā)時宛若另外一人,且中毒者會致死追隨施毒者,并會不計一代價完成施毒者下達的任何命令;不得不說的是好在楊氏中毒未深,要不然皇后絕對會被她掐死;而我,也不會這么容易就克制了她體內(nèi)毒性蔓延?!?/br> “只能克制,不能解除……” 聽著楚燁的囈語,朱澤還以為他這是在逼視他的醫(yī)術,立刻就炸了:“我說皇帝陛下,你知道普天之下能克制烏頭毒毒性的人只有本神醫(yī)一人嗎?你知道本神醫(yī)用了多驚采絕艷的手段才保下楊氏的一條命嗎?你知道本神醫(yī)……” “閉嘴!” 朱澤立刻雙手捂嘴,一眼委屈的看著卸磨殺驢的某人;這對夫妻都不是好東西,一個拐了他的心頭rou,一個拉著他玩解毒,在解毒的過程中還逼著他這個心地善良、純粹無辜、冰清玉潔的大好青年演戲,你說讓他好好演戲那也成,居然從頭到尾只讓他說兩個字——不難! 不難個球啊不難,本神醫(yī)現(xiàn)在很難過好不啦,心尖尖上的兔子被關進大獄了,引以為傲的醫(yī)術受到懷疑了,就連他想張大嘴狼嚎幾聲也被阻止了;爹啊!師父啊!爺爺啊!祖宗啊!他被人欺負的好慘啊! * 朱澤在棲鳳宮里哭天喊地、叫爹叫娘,徐昭卻是在牢房里和一個連名字都不知道的老貨干對眼。 老家伙被關在牢房里的時間太久,難得出現(xiàn)一個有意思的女娃娃自然是如獲至寶,玩性大發(fā);此刻他正捧著徐昭丟過來的鞋子上下左右的把玩著。 徐昭也是在把鞋子丟過去砸人之后這才反應過來,此刻看她那只繡著金鳳,綴著珍珠,鑲著寶石的錦緞繡鞋被一個臟兮兮的老東西捧在手里左右玩賞,立刻有種被人剝了衣服偷瞄的羞澀感,忙一跳一跳的跳到一個更加適合二人說話的地方:“喂,把鞋子還給我?!?/br> 老家伙連頭也不抬:“小姑娘腳挺大?!?/br> 噗!徐昭差點被氣吐血。 “老家伙,你想挨揍是不是?!”徐昭亮了亮自己的rou拳,同樣站回到桌子上的元宵小爺也配合著主子的話對敢嚇唬它的老不死晃了晃自己的爪拳。 老家伙卻像是根本聽不見她的話一樣,繼續(xù)自說自話道:“小姑娘多大年紀了?……成親了沒有?。俊绻麤]成親要不要考慮嫁給老夫的兒子呀?……什么?你想知道老夫的兒子是個什么樣的?……老夫的兒子,絕對是天上少地上無、英明神武、風采一流、能文能武的風華絕代的驚世兒郎??!……哎呦呦,不過你要是想跟我兒子,恐怕得做小……為什么?嘿嘿……因為老夫的兒子太優(yōu)秀,所以從小就被訂有婚約啦……” 徐昭扶著發(fā)暈的腦袋真的要被這老貨給氣厥過去了,什么?讓她嫁給他兒子?靠!不會是個小瘋子吧;而且,有楚燁那只孽障存在,誰要是敢讓她紅杏出墻,那他還不讓那人死全家啊。 徐昭被這老貨氣的頭疼,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脫了另一只鞋子在上面惡狠狠地吐了口吐沫,然后瞄準那不要臉的老貨,咻——的一聲,鞋子飛炮,砸死你丫的。 老家伙瞅著飛過來的另一只鞋子,輕松伸手一接,跟著便神情輕松,眼神愜意,四肢舒展的躺在草墊上,簡直要人以為他不是身在空氣寒、條件差的監(jiān)牢里,反倒是睡在床暖帳香的大床上,就差再有兩個會唱歌會扭臀的小妞兒讓他觀賞了。 徐昭嘔的快吐血,就在這時,一聲細微的響動在牢房外傳來,只可惜徐昭此刻正在撓心撓肺的想法子整治這老東西,自然是沒聽到這響聲;倒是隔了徐昭數(shù)尺遠的老家伙立刻乍起耳朵,本是無精打采的眼睛剎那聚滿精光,警惕的看著周圍。 看見老家伙這動靜,徐昭還以為他又要使什么幺蛾子,剛準備抄起桌子上的茶碗照著老東西砸過去,一根竹管從頭頂?shù)奶齑吧仙爝M來,跟著一縷淡淡的白煙緩緩從竹管中吹出來,直朝徐昭飄去。 老家伙睜大眼睛抬著頭,驚奇的看著淡淡的白煙直往徐昭鼻腔里鉆;好家伙,這天牢好歹也算是被禁軍圍的里三層外三層,沒想到在這里外都有高手把守的地方居然還有人能溜進來放迷眼?哇塞!好想跟這么牛掰的人當朋友啊。 “小姑娘,老夫跟你說件事。”老家伙依然保持著抬頭驚愕的表情。 徐昭才不上他當,他抬頭往她頭頂看是不是?那她偏偏要跟他唱反調(diào),她偏不抬頭,偏不往上看! “老娘沒什么好跟你說的,阿嚏!”徐昭張嘴就打了個噴嚏,哎呦,怎么頭有點暈啊。 老者看著已經(jīng)著道的小丫頭,忙捂住口鼻,又道:“我是要告訴你的,是你不愿意聽的,如果你被迷煙迷倒,可不要怪老夫??!” 徐昭覺得自己快要拿不穩(wěn)手里的茶碗了,眼前這不要臉的死老頭也開始變的有些重影了;什么?他說什么迷煙?她頭上有什么? 徐昭終究忍不住,抬頭那么一看,當她無比清晰的看見一縷白煙直沖她飄來的那一刻,瞬間變成斗雞眼;擦!這是什么鬼? 再低頭往桌子上那么一看,元宵小爺已被放倒,此刻正迷離著一雙金色的眼珠抽搐著一只肥腿就差口吐白沫。 徐昭扶著桌沿噗通一聲栽倒,在意識停留的最后一刻,朝著元宵伸去了求救的手臂——爺,救我! 元宵小爺手腳無力神游太虛的看著主子伸來的手臂,默默地閉上了眼睛——主子,爺這次也救不了你了。 ☆、047:終于,起風了 在徐昭被放倒的那一刻,小小的天窗被人從外面移開,跟著一個裹著黑巾的腦袋就從上面探下來,在確定牢房里的一人一兔都沒了反抗意識后,這才身法熟練的從上面丟下來一根麻繩,順著長繩往下滑。 來人身形細長矯健,一看就是專干這種勾當?shù)摹?/br> 當那人將徐昭扛起,且把元宵小爺當做一個掛飾掛在褲腰帶上準備順著麻繩悄無聲息地爬上去時,一個蒼老的聲音帶著莫名的興奮和希望悄悄的從對面?zhèn)鱽恚骸案?,捎上我一起唄?!?/br> 來人沒想到這天字號牢房里居然還有一人,當場就被驚的腳下一崴,差點把徐昭給甩掉了;但敢潛入天牢就證明此人也非膽小之輩,所以在穩(wěn)住心神后,那人便朝著發(fā)出聲音的地方看去,只是當他看清楚對面有一位滿頭白發(fā)的老者直沖著他齜牙咧笑時,差點跳起來大罵親娘:“喂老東西,你多大年紀了居然叫老子哥?!?/br> 老頭兒依舊好脾氣的嘿嘿笑:“你管老夫叫哥也成?!?/br> 那人只覺得心口一噎,如果不是礙于有任務完成,看他丫的揍不死這老東西;沒想到幫主子來天牢逛一圈抓個人,到最后還認了個兄弟。 懶得跟這瘋老頭再繼續(xù)磨嘰下去,那人重新抓上麻繩,可腳剛抬起頭,老頭兒又開口:“你要是敢丟下我,我就大聲喊?!?/br> “你他媽敢!” “你看我敢不敢!”老家伙勒緊了褲腰帶站起來,跟著又做出清嗓子的動作,那架勢分明就是你一動我就叫。 小天窗上又探下個人頭,低聲喊:“三只手,你好了沒?禁軍快來了!” 被喚作三只手的男子一臉蛋疼的表情回復頭頂上等候接應的兄弟:“哥們,老子被一個瘋子纏上了?!?/br> “哈?主子不是說天字號的天牢里只有皇后一人嗎?怎么會有個瘋子?!?/br> “老子咋知道?!比皇忠布绷耍骸八潜浦乙?guī)黄鹱撸趺崔k?” 小天窗上的人沉默了一下,牙一咬,道:“那就帶上,快上來!” 幕夜降臨,霧靄升起;偌大的京師很快就被一盞盞燃起的燈火點綴成一座燈光星火之城。 街上行人漸漸散去,快要掉光樹葉的大樹在秋風中輕輕顫抖,枯黃的草芽漸漸敗落;秋末,冬將來。 而此時的棲鳳宮內(nèi),早已點起了七彩琉璃宮燈,熏的溫熱清香的大殿里雖沒有它的主人,可殿里宮侍依舊有條不紊的各守其職,未見絲毫慌亂;尤其是偏殿,微微敞開的房門內(nèi)人影晃動,一股股濃郁的藥香味不斷從里面散發(fā)出來,隱約還能聽見兩個負責守夜的宮人的對話。 “不知娘娘被關在天牢里可還習慣。” “誰被關在牢里會習慣?”另一個頗為機靈的宮人說道:“好在朱神醫(yī)說了,只要等楊氏明日一醒來就能還娘娘清白,所以咱們一定要好好盯著,千萬不能出了紕漏?!?/br> “皇后娘娘平日里待咱們不薄,如果能幫到娘娘我自然會盡力;你就放心吧,今天晚上我一定會打起十二分精神守好楊氏。” 宮人一邊說著,一邊給正在昏昏欲睡的楊氏掖了掖被角,然后又將殿里的燈火調(diào)亮了些,當真是鼓足了勁兒一定要為含冤的皇后出一份力。 只是,那兩個說話的宮人卻不知道她們的對話全部都被一個趴在偏殿外窗戶下的黑色人影聽去,黑色人影在聽到明日楊氏便會醒來的消息后立刻捂住口鼻,睜大的眼睛里帶著焦急,跟著就照著來時的小路一路飛跑。 待人影回到棲鳳宮后殿的小花園,便朝著西墻頭學了幾聲布谷鳥叫,過了一會兒,一個麻利的身影從墻外翻進來,空中幾個漂亮的騰空動作更顯示此人武功不淺。 “張嬤嬤?!笨匆妬砣?,黑影忙小跑上前迎接。 穿著一身夜行衣的張嬤嬤老辣而精悍的看向不遠處燈火通明的偏殿,一雙陰鷙的眼睛里帶著nongnong的殺氣:“探查的怎么樣了?” 黑影點頭,道:“朱澤果真救下了楊氏,而楊氏明日便會醒?!?/br> 張嬤嬤一咬牙,誰也沒料到事情會出這樣的紕漏,烏頭毒那般猛烈無解的毒藥都能被人化解,可見徐昭那丫頭還真夠好運的;只是再好的運氣也有被用光的時候,明日嗎?那她現(xiàn)在就讓楊氏死。 張嬤嬤攥緊五指,咯吱作響的骨節(jié)像是帶著無窮的力量;恐怕要人更加難以置信的是一個并不起眼的宮中老婦居然是個武林高手,且心思歹毒。 勤政殿前,夜已深、霧已重,可楚燁卻毫無半點睡意,領著福全孤身站在高高的臺階上,遠眺圣興宮方向,深邃的眼睛里卷動著將要到來的風雨。 直到負責監(jiān)視棲鳳宮的暗衛(wèi)回來報告,他冷霜般的臉上才稍帶和緩:“人去了嗎?” 暗衛(wèi)道:“圣興宮派的是張嬤嬤,屬下已經(jīng)安排妥當,她一動手,就能立刻抓獲?!?/br> “朕要活的?!?/br> “是。”暗衛(wèi)說完,卻破天荒的沒直接離開,這個舉動讓楚燁察覺到怪異:“還有什么事?” 暗衛(wèi)道:“自娘娘回宮后屬下就一直負責娘娘安全和所有行蹤,今日娘娘在殿里見了徐指揮使,事后還要一名宮人跟上去;屬下在來之前自作主張先在宮里找尋那名宮人,可很奇怪,那名宮人自白天離開后就再沒回來?!?/br> 楚燁霍然回頭,眼瞳緊鎖跪在地上的暗衛(wèi)。 感受到帝王的氣勢壓迫,暗衛(wèi)又說了聲:“而徐指揮使,似乎也沒回班房也沒有出宮?!?/br>